万人嫌和影帝前夫上恋综后—— by封十
封十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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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小渔村迎来了一批奇怪的外乡人。
客人推着一个虚弱的漂亮青年,明明青年什么都不懂,但所有人都很尊重他。
青年在渔村住下了,每天清晨都要去海边转悠一圈,遇到渔民们出航会祝福他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
久而久之,渔民们都认识了这个青年。
青年有时只是坐在岸边发呆,有时也会拿着捞网像小孩一样抓一些岸边的漏网之鱼。
很快,渔村里的小孩注意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大人,好奇地围着他转悠。
青年并不讨厌小孩,仅仅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收获了所有孩子的喜欢,成了个孩子王。
青年教孩子唱歌,还在岸边用沙子画钢琴,教孩子们弹钢琴。
他好像没有不会的东西,除了做饭。
因为据一个村里的小孩说,青年做的饭连猪都要拱出去。
那么巧的手一碰锅碗瓢盆就笨得不行,不是盐重了就是没味道。
青年自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他的朋友陪了他半年,等他恢复了健康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的朋友挨家挨户敲门送礼,希望他不在时青年有困难大家能搭把手。
毫无血缘关系的朋友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大家都大感疑惑。
从此青年就独自留在了这个渔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和外面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不怎么用手机,用也是用最老的按键机,除了打电话发短信没有其他功能。
偶尔节日,他的朋友会来看他,但从不停留过夜。
青年总是在海边走来走去,留下一串串脚印,海水又将他的痕迹带走。他好像在等人,又好像只是在消磨时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
青年已经不能再称为青年了,他长成了一个温柔内敛的成熟男人。
长发松松垮垮披在脑后,用一个发圈束起,偶尔有几缕调皮的碎发跑到脸侧,他随意地挽到耳后。
他养了一大簇洋桔梗,每天兢兢业业检查它们的状态,然后记在他的养花手册上。
今天洋桔梗渴了,他拎着喷壶慢慢浇水。
“别急别急,全体都有,多喝点,长高高。”突然他想到长高高对花来说并不是一个合宜的祝福语,立刻改口道:“多喝点,开花花,开大朵的。”
他平时不太爱同人唠家常,和一些植物动物倒是絮絮叨叨个不停,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愿不愿意听。
“十年了,你们说他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吗?哈哈,这么一说,他真是挺渣的。”
“本人上天入地仅此一个哦,所以你们能被我养就偷着乐吧。”
他自己碎碎念逗乐了自己,和十年前一样,仍旧是个乐天派。
“没结婚,在等宋清淮。”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宋清淮一顿,洒的水多了,他像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术,成了一个年久失修的机器人,每个关节都发出抗议,嘎吱嘎吱地向后转。
他曾想过很多两人重逢的场景,后来又想,还是不要再见了。
北城的人和事都已经成了记忆洪流里的石头,命运早已裹挟着他们沉入了海底,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没有一个想象中是这样的,傅识均才三十六岁,却已经满头华发。
他英俊依旧,只是双眼充满了沧桑,乍一看到他的眼睛,会误认为他已经是个垂暮老人。
但明明三十六岁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他穿着一件起球的黑色大衣,是某年宋清淮送他的生日礼物。
傅识均曾经家缠万贯,最后繁华褪去,他只想找回自己的爱人。
他像无数次在梦境里,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宋清淮,生怕眨个眼他就不见了。
淮淮,他的淮淮。
“识均,你来了。”宋清淮放下喷壶。
傅识均不敢上前,一米九的个头却瘦削得不成样子,大衣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衣摆无风自动,宋清淮定睛一看,是他在发抖。
“识均你不舒服吗?别吓我!”宋清淮扶住他,小渔村的医疗设施不过关,要是真有点什么问题要回市里。
傅识均张开臂膀牢牢地困住他,“我,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两千多公里,横跨了大半个Z国,傅识均快要死掉才来到了这里,怕扑了个空,怕是他思念之下的癔症。
“这不是梦对吗?你真的回来了,我真的找到你了。”
滚烫的泪珠蜿蜒落在宋清淮的后颈处,高大的男人抱着他泣不成声。
宋清淮一怔,两只手按在他骨瘦嶙峋的脊背处,“嗯,你找到我了。”
“从小到大,无论我在哪,你总能找到我。”
“宋清淮,你真狠心啊。”傅识均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曾经浓烈的、饱含冰霜的眼睛此刻一片虚无,好像这十年里,已经将他的灵魂磨灭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猎猎作响。
原来时间真的能把一个人变得完全不认识。
宋清淮说:“你不该来的。”
春风飘浮,带动耳鬂的发丝,宋清淮的头发很长了,十年里他没有剪过头发,一开始是因为在病房,陆绪风没让人剪,后来是他自己不想剪,他总要用一个方式见证时间的流逝。
开始的那一年,他几乎天天都要进急救室,身体说不上好坏,只是成了个容器,他的意识扭曲到了另一个维度,认不出人,也不知晨昏。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活下来了。
每天见证这个小渔村的朝起暮落是他唯一想做的事,好像战后创伤,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反而有种活着的真实感,至于开不开心不重要了啊。
陆绪风怕他挺不过去,在病房装了个摄像头,记录下他在病房里的那一年。
但凡是他能开口的时候,他无意识喊的都是傅识均的名字。
好奇怪,明明是他自己做出离开的决定,在生命最后关头,惦记的仍然是这个人。
即使这样,他也没想过回到傅识均身边。
就像他说的,他不会回头。
卓鸿亲自销了他的户口,将他的档案改成了死亡。
从此世间再没有宋清淮这个人。
最后他的衣冠冢还是葬在了林园,隔着几个坟墓,和母亲遥遥相望。
“你回去吧,傅识均。”宋清淮说完,转身就走,连水壶都落下了。
傅识均霎时间直面了做了十年的噩梦场景,心脏一缩,瞬间失声,冲上去紧紧捉住了他。
别走,别走,我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淮……”傅识均失声了,两条没多少肉的手臂不断收紧,生怕他再次消失。
宋清淮闭上眼睛,好奇怪,明明他连关于傅识均的记忆都模糊了,为什么心还是会又涩又痛。
“傅识均,十年了,你还过不去吗?”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发抖,这个人的拥抱太熟悉了,刻在骨子里的冲动竟然没有被磨灭。
可是那又怎么样,总会忘记的,十年不行,二十年,三十年、总有一天会完全忘记。
没有一份爱能地久天长,没有人能爱一个人十年如一日。
“过不去,宋清淮,我他妈这辈子都过不去。”傅识均语速特别特别慢,“在监狱的那三年,我真想死啊,他们都说你死了,你不要我了,每天我都想,我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那种一闭上眼睛,整宿整宿被折磨的感觉,这十年里,我没睡过一个整觉。”
“安眠药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用,出来那会儿我已经去墓地找你了。”
“带了一整瓶安眠药,我想,再最后梦到你一次。”
“但是有个清洁工救了我,他说,这里闹过鬼,见过照片上的人。”
“淮淮,连个清洁工都见过你,我想,如果你真的还魂了,怎么一次也不来看看我。”
“是因为我怕鬼吗?可是如果是你,我他妈什么也不怕。”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不知打湿了谁的心。
好疼啊,怎么会有人能疼成这样。
“我找了你七年,这七年来,我每天都害怕这一切都是错觉,怕自己疯了。我跑遍了Z国,后来又去了国外,我不知道你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傅识均的声音越来越低,“宋清淮,我说过,我做错了事,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成,你怎么能不要我呢?啊?!”
“你怎么能这么折磨我。”
“是我活该,求你不要再消失了。”
宋清淮推开他,“别说了!”
他迅速关上大门,把傅识均关在了外头。
眼泪不断地滚落,宋清淮轻轻抽泣,这十年来,他没有一次掉过眼泪。
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爷格外开恩,那些情情爱爱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何况他确实已经在忘记傅识均了,不止傅识均,北城的人和事都在记忆中慢慢褪色。
这是十分正常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傅识均只用了几句话就搅得他心神大乱,他的出现在自己意料之外。
我回来了,今晚更新
不好意思啊宝宝们,我又病倒了。
我要到大年三十才能放假,我尽量早点把剩下的内容写完放出来,让大家过个好年。
今晚十二点可能没办法按时更新了,我尽量更,但是不能保证。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健健康康。
这本书原定有副cp的,但是我现实工作实在太忙,所以副cp暂时也没有空写了。
可能以后会再开新书写。(画饼)
这本书一路走来不太容易,但还是感谢大家的陪伴。
等走完重逢的剧情,差不多就结局啦,后面应该会掉落甜甜番外。
可能这个追妻不太一样,但个人认为老傅也得到他该有的制裁了。
所有罪恶都会流向一个终点,没有人能蔑视法律。
后面会写一点那十年的番外。
那么,大家有缘江湖再见。(提前完结感言了)
掉落粉包,记得去领。

第108章 大狗进门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啊宋清淮,没关系的,没事的。”宋清淮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这一方天地。
春天,小渔村天黑的还是快,不到七点,就完全暗下来了,现下正值倒春寒,到了晚上,凉得人刺骨。
宋清淮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以前在北城,装了地暖,房间里总是热乎乎的,这边的人没有装地暖的习惯,这是个老房子,他也不可能为了偶尔用的东西重新装地板。
被窝冷得像块铁,宋清淮发着抖,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
傅识均大概率还在外面,如果让他这么在外面睡一晚,估计明天他就成了渔村的头条了。
宋清淮犹豫片刻,还是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处。
门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夜晚格外明显。
宋清淮看到了一点猩红,傅识均在抽烟。
男人的脸消瘦得没有一丝肉,骨头直愣愣地戳着,即使这样,他还是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一头银发充满了沧桑,凤眸微微闭着,薄唇抿着烟,听到声音,他猛地回过头,烟顺着落下来,在衣服上烫了几个口子,他连忙拍掉了那点星火。
“淮淮。”声音有些沙哑。
“进来。”宋清淮转身就走,“锁门。”
傅识均眼睛亮了一下,怕他反悔似的,连忙跟上去。
客房是留给父亲的,因为他偶尔会来看自己。
傅识均看着屋子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生活痕迹,他攥了攥拳头,轻声问:“平时也有人住吗?”
宋清淮给他铺好床,莫名其妙地说:“只有我爸和绪风哥来过,你嫌弃?我这没有别的房间了,除非你想睡厨房。”
“不是还有一个房吗?”傅识均垂着头。
“爱睡不睡。”宋清淮愤愤地丢下枕头。
“我睡,淮淮,我真开心,这是我这十年来最开心的日子。”傅识均抓着他的手放在胸膛上。
宋清淮手颤了颤,医生说,当时那把刀离他的心脏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差一点,傅识均就死了。
傅识均为了他,顶了他的罪名,全部知情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这是宋徽商种下的善意,最后又回到了宋清淮身上。
“别哭,为了你,所以没关系。”傅识均碰了碰他的脸颊,“回去睡吧,明天见,淮淮。”
所有的道别,他最喜欢明天见,真好,明天还能见到宋清淮。
宋清淮去学校给孩子们上课,怎么都打发不走傅识均,这个家伙像一条不安的大狗,就这么隔着距离跟着他。
学校不让陌生人进去,傅识均就站在栏杆外面,隔着铁栏杆,像他们读书时候,一直等着他。
宋清淮每次抬头的时候,都能看到傅识均。
“宋老师,外面的叔叔是在等你吗?”小男孩问。
宋清淮应了一声。
“哦,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小男孩嘟囔,“他也想念小学吗?要不我把位置让给他,我替他站岗吧。”
宋清淮噗嗤笑了一声,“他啊,已经小学毕业二十多年了,你不好好念书,以后要干什么啊?”
“我去卖烤鱼,我爸说了,我烤的鱼一绝。”小男孩很兴奋,在他心里,他这个年纪能烤出一条香喷喷的烤鱼,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那真的特别厉害啊,但是呢,烤鱼和念书不冲突啊,念了书,说不定以后你能研究不同味道的烤鱼,做到精准控制烤鱼的味道,能给你的烤鱼店打招牌,天哪,怎么会有老板书念得这么好,连鱼都烤得这么好吃。”宋清淮故意逗他,语气十分夸张,小男孩乐得前仰后翻。
整个学校就几个班,人不多,老师也很少,宋清淮又当爹又当妈,忙不过来的时候一人教几个科目。
有位女老师准备临盆了,已经正式休了产假,把工作暂时交接给了宋清淮。
音乐课是全部学生一起在大教室一起上,因为学生人数不多,音乐课只是一个放松、陶冶情操的目的。
校长是个三十出头的英俊男人,博士毕业,没出去打拼,而是回来建设家乡了。
他知道今天有宋清淮的音乐课,也跟着一起到了大教室。
教室中央有一架钢琴,不是宋清淮自己的那架,那一架钢琴还留在北城的……家里,在他和傅识均的家。
这是一架价格和音色都很突出的钢琴,当年陆绪风得知他终于迈出第一步,和人主动接触时送给他的。
后来任教后,他干脆带来了学校。
有些孩子对钢琴很感兴趣,宋清淮放学后经常留下来指导他们。
传承就是一代代背负着使命,永不停歇地轮回。
当初的杨老和现在的宋清淮,身影渐渐重合交叠。
“宋老师的曲子果然总是充满了感情。”校长给他鼓掌,走到他身边,眼中掩饰不住的欣赏,“不愧是十年前名震全国的天才。”
宋清淮眨了眨眼睛,“校长认错人了吧。”
“宋识君,天下谁人不识君,原名宋清淮,对吗?”
“为什么叫识君,因为你的恋人是傅识均傅影帝吗——外面的那个男人。”
宋清淮愣了片刻,校长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只是很感谢我们有这一场相遇。”
校长是个十分儒雅的男人,身上带着干净的皂角味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能够一眼看到头,想必未来几十年都会安静度过,不会有什么痛苦,很适合经历了伤痛的人疗伤。
可是,宋清淮抬头,傅识均正站在栏杆外,紧张地望进来。
那三年里,傅识均是不是也是这样隔着铁网遥望外面的天空。
他这样的人会和别人说话吗,如果不会,是不是十年来都是一个人沉默地游走在这个世界上。
傅识均没有家人,出事以后朋友也都散了,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在等他,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只靠着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
“抱歉,我……”
宋清淮话还没说完,校长轻轻打断他,“没关系,我会等你。”
宋清淮眉头一敛,没有再说话,给孩子们上完课收拾好教具就离开了。
傅识均乖巧地跟在他身边。
“那个男人看起来和你关系挺好。”

第109章 救救我吧(4200+)
特别小声的抱怨顺着春风钻进宋清淮的耳朵里,一下子赶跑了他的郁卒。
有些男人三十多岁了还是幼稚。
宋清淮逗他:“他人好,还是我领导,我能不讨好他么。”
傅识均瞧见他终于搭理自己了,翘了翘唇角,“你也是我的领导,可以管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所以拜托你和我的关系最好。
宋清淮:“算了,送上门的我不要。”
傅识均委屈得说不出话来,他前后观察了一下,趁着没人,强行骚扰一下自己的上司。
反正昨晚都能进院子了,大不了今晚再看一天门,他给宋清淮当狗习惯了。
“傅识均!!”
傅识均竖起食指,微微弯着腰,“宋老师,你的学生在旁边呢。”
春风轻巧地掠过,傅识均捧着他的脸颊,像在确认一般反复试探,最后他喟叹了一句,“这个场景我已经想了十年了。”
三千多个日夜,抱着一丝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希望,所有人都告诉他,宋清淮没了,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用这双腿丈量了祖国,最后来到了海城,因为宋清淮最喜欢大海了。
“宋老师你慈悲心肠,也救救我吧。”傅识均虔诚地垂下眉眼,单膝跪地,非常克制地亲了亲他的指尖。
“我……”宋清淮哽咽了一下。
“宋!宋老师啊啊啊!”烤鱼小朋友走在路上突然被踹了一脚,凭白吃了一盆狗粮,悲愤欲绝,“宋老师你不和我结婚就是为了这个大叔吗!”
“等等,你听我狡辩。”宋清淮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傅识均不明所以,被宋清淮狠狠瞪了一眼,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完了,我的名声,这下好了,这回有只狗跑我家都能被编排出一出大戏了。”
渔村地方小,一点风吹草动不出十分钟就能传遍整个渔村。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宋老师和一个男人光天化日下搂搂抱抱!
一时之间,宋清淮家的门槛差点被踩烂。
宋清淮没办法,只能走到大门口应付热情的村民。
“这就是你以前那个相好啊?看着有点凶,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宋老师你这样的。”
宋清淮回头,恰好看到一个仓促离开的身影,他失笑,“谢谢,他只是看着凶。”
“好吧好吧,宋老师你休息吧,开喜酒记得请我。”
送走了最后一批关心他的村民,宋清淮提前关上大门,转身回了院子。
傅识均坐在门槛上,双手捧着自己给他沏的茶,乖得很,也确实很会装腔作势。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对不起淮淮,今晚罚我跪你床前,跪一夜。”
“美得你,还想进我房。”
宋清淮拿了一盆菜来择,傅识均蹲到他旁边,默不作声地帮忙。
他干脆把菜交给他,自己杀鱼去了。
傅识均一脸好奇,宋清淮心里想:看着吧,小爷给你露一手。
宋清淮把鱼拍晕后,熟练地刮鱼鳞,他杀了几年的鱼,心已经和杀鱼的刀一样冷了。
没想到傅识均又默默蹭过来,帮他递盘子。
宋清淮心里一软,诶。
晚饭是他们共同完成的,准确来说宋清淮只择菜和杀鱼,负责掌勺的还是傅识均。
傅识均手艺不输当年,宋清淮多添了一碗饭。
两人都没说话,鱼肚子给了宋清淮,多刺的鱼后背进了傅识均的碗。
“以前鱼背都给谁解决?”傅识均在筷子碰撞中开口。
宋清淮对他的试探心知肚明,“喂路边的狗狗了。”
傅识均眉眼一弯,发自内心的笑意令他俊雅万分,“那你能不能再收留一只流浪狗?”
宋清淮戳着鱼肚子不回答。
“可以给你做饭,帮你解决剩饭剩菜,听你的话,心甘情愿把脖子上的缰绳交给你的,完完全全、里里外外都属于你的流浪狗,宋少爷要不要?”
宋清淮没说话。
傅识均垂下眼皮,放在饭桌上的手轻轻打着颤。
“是我太着急了,你不用回答我。”
“只要你别突然消失,我偶尔能远远瞧上你一眼就可以了。”
宋清淮还是不做声。
傅识均哀求,“求你,好不好?”
宋清淮放下筷子,“院子这么大,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呆着,不要说话了,我还要吃饭。”
“好。”傅识均心满意足地闭了嘴。
宋清淮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手术刚做完那一天,他排异反应极为强烈,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来。
宋清淮被病痛折磨,已经要交代后事了,他最后一个心愿是离开北城,去哪都好,离开傅识均。
后来他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已经不记事了。
宋清淮不知道自己在ICU住了多少天,出院时他谁也不认识。
陆绪风按照他的心愿替他找了这个休养的渔村,近几年他才慢慢恢复记忆。
他只是记得自己缺席了某个人的约定。
每次看到大海,他都会泪流不止。
宋清淮失去了回北城的勇气,十年,他早已被时光远远甩在了后头。
也许,不出现是最好的结局。
也许,傅识均已经走出来了。
也许,他已经组建了一个不输当年的温馨家庭,这世界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宋清淮就这么挨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他去渔村的小学应聘,当年和傅识均说要养两个孩子,这个心愿没办法实现了,但他现在拥有了十几个孩子,也算全了自己的期待。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傅识均就在他的客房里,他的心跳就忍不住一直砰砰砰不肯慢些。
原来有些人一出现就是一场盛大的兵荒马乱。
宋清淮翻身下床,汲着拖鞋拉开门,一个身影静静挨在他的门边。
这家伙,真是……
宋清淮眼眶湿润,踢了踢他,“诶,看门的话麻烦去大门口,在这儿是想吓死谁啊?”
傅识均还真站起来往大门口走去了。
宋清淮嘀咕,这么听话啊。
“过来!”宋清淮没好气地说,他摸了摸傅识均的外套,冷嗖嗖的,全是露水。
傅识均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房,还不忘关上门。
两人在昏暗的房里大眼瞪小眼,宋清淮不知怎么有点尴尬,早知道就不让他进来了。
“睡吧,你睡那边,不准越界,不然,哼!”
一条被子挡在两人之间,傅识均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我睡相一直很好,倒是你……”
宋清淮抱着被子,“我怎么了?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睡相不好。”
这句话有点怪怪的,毕竟他只跟傅识均一起睡过来着。
两人安静下来,轻轻的呼吸混杂着大海摇曳的声音。
“淮淮?你睡着了吗?”傅识均悄声问。
宋清淮一动不动。
傅识均一点一点悄悄挪过去,“淮淮?”
叫叫叫叫什么叫,再叫我就醒了!
傅识均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隔着被子把他拥入怀里,全身心像躺在柔软的棉花上,只有真切地感受宋清淮的体温时,他才能再次确定,他爱的人还活着。
渔村的夜晚静悄悄,偶尔有几缕海风吹过,像一首安眠曲,晨光从海的那一边冒出头,渐渐便弥漫了整片大海。
宋清淮每周二都要跟着渔民出海,他小心地推开傅识均,把枕头塞他怀里。
傅识均还没醒,看来是真的很久没睡过觉了。
宋清淮想了想,给他留了个便签,贴在傅识均的额头上,防止他醒了以后“诈尸”。
宋清淮和渔民会和,渔民们打趣他:“宋老师不多和对象睡一会儿啊。”
宋清淮也不恼火,“一日之计在于晨,没办法得赚钱养家呢。”
他跳上小船,渔民收了锚,开了发动机,小木船便嘟嘟嘟地向海中央游。
“宋老师,是不是有人在叫你?”渔民问。
宋清淮一愣,他侧耳一听,连忙从船上爬起来,回头望去,海岸边有个人影,正不管不顾地淌水要游过来。
这么冷的天下海,傅识均真的不要命了?!
“黄伯,我得,我得回去。”宋清淮抓着船杆,有些焦急。
“得嘞,你坐稳。”黄伯嘀嘀咕咕唱了两句,“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宋清淮哭笑不得:“……”
“淮淮!”傅识均一觉醒来,怀里只剩了个枕头,他的心率瞬间飙升,他的淮淮不见了,他又不要他了。
他看完额头上的便签,但还是控制不住,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必须得傍着宋清淮才能活下去。
他就是一株缠着宋清淮的伴生藤。
“傅识均!”宋清淮大喊,“快上岸!”
傅识均不听,还在往他那边游。
木船停在傅识均面前,宋清淮跪在甲板上,向水里伸出手,傅识均便抓住了他。
早霞洒在傅识均的银发上,镀了一层妖冶的光,他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小朋友,“我没有走99步,谢谢你还愿意回头。”
“就算你不理我,我也会一直追你。”
“但是你还愿意走向我,淮淮,你不知道我多开心。”
开心到觉得就算就此死去,幸福也会绵延他的整个人生。
“傅识均,你他妈有病。”宋清淮嘴唇颤抖,把他拉上小船。
“嗯。”
两人被看了一场热闹,宋清淮也不好意思了,拽着他回了家。
傅识均衣服往下滴水,他乖乖地把自己脱干净,宋清淮无意瞥了眼,傅识均的身体没有他想象的羸弱,看来平时还是有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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