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磨我了,宝宝。”
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圣人也受不了这般的折磨。
他声音很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欲望,和央求。
林初霁心瞬间又软了下来,只是因为他这么一句示弱的话,一动不动,松了力道,任凭他的动作。
谢琰把头埋进对方的脖颈里,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恍惚间和上次的记忆重叠。
只是这次,彼此都是清醒的,他能感受到林初霁的害羞和主动,只是这样的触碰也让人兴奋到沸腾。
细腻,白皙,软得像是一片云一样的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
他轻咬着对方的耳垂,宽阔的掌心包裹着小少爷细嫩的手,或轻或重,游刃有余。
“快点呀。”林初霁轻声抱怨着,羞愤到要昏过去。
随后,耳根蔓延出一片潮红。
好像过了很久,他求饶地转过头,嘴唇蹭了蹭他的脸颊,抱怨道:“手酸了。”
谢琰重重地喘了下,直起身子看他,眼底仍然是消散不去的炙热。
林初霁被他盯得心慌。
四目相对了几秒钟,谢琰把人翻身了过去,宽阔的后背覆盖上去,合拢了他勾在腰上的腿,声音低着哄他:“马上就好,真的。”
林初霁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只是半梦半醒之间,像是被拖拽进了炎热的盛夏,出了一身的汗。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毛巾擦拭过,又变得舒爽起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睁眼,腰上横着一条小麦色的手臂,非常有存在感。
林初霁深吸了一口气,闭了下眼,又睁开。
火辣辣的疼,像是有点破皮了,又好像没有,只是单纯的用力过度的酸痛,魏医生说得没错,真挺禽兽的。
“醒了?”谢琰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林初霁不说话,也不吭声,装死。
谢琰半撑起身体,偏过头看他,语气挺认真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边说着,边要掀开被子来个仔细的检查。
林初霁手忙脚乱拽着被子不让他看,强装镇定起身,嘴硬道:“没事,又没做什么,能有哪不舒服…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
谢琰收回手,撑着膝盖笑了,点了点头:“行,那就好。”
林初霁感觉脸颊蒸腾起消散不下的热度,转身大步朝着浴室走,落了句:“我先去洗漱。”
谢琰嗯了声,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短裤下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曾给了他难以想象的欢愉。
不能细想,一想这枪是彻底压不了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自言自语道:“真是挺难忍的。”
等洗漱完再匆忙赶去教室,差点迟到。
第一节是公共课,还是老位子,沈家兄弟提前占好了座位最后一排,并带上了早饭。
林初霁慢吞吞走到靠窗坐下,仍然觉得难受。
出门前在浴室里检查了一番,大概是谢琰最后有点没收住,没破皮,但磨擦得起了一整片的红,他特地挑了条质地柔软的运动裤,仍然不敢太大的动作。
狗东西,还没真刀真枪就这样,以前自己到底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林初霁愤愤不平地咬下一口糕点,发泄心里的怒气。
“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开心,不是你爱吃那家么?想着你终于返校了,特意给你买的。”沈以南说。
“没有啊,我挺开心的。”林初霁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没有说服力,眼神冷得要杀死人。
不行,等课下了之后得找个药店买点药抹一抹,还得绕远一点,万一碰到熟人就太尴尬了。
林初霁撑着下巴,在心里做着打算。
沈以北正在查看手机上学校发出的体测时间,通知道:“下午跑一千,我们早点去吧,不然人会特别多。”
林初霁茫然道:“一千?”
谢琰瞥了他一眼,提醒说:“这周体测,你回来的的确很是时候,一点不耽误。”
林初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昨晚被谢琰折腾成这样,还要去跑步,让他死了算了。
谢琰看他表情不太愉悦,以为是不擅长跑步,又说:“随便跑跑,及格就行。”
林初霁生无可恋道:“可能…不太行。”
“怎么了?”谢琰见他从早上起来就无精打采的,视线往下落了半分,低声道,“是不是不舒服?我昨晚检查了,没破皮吧。”
林初霁瞪他,眼神就能杀死人。
在如此宽阔明亮的阶梯教室里,坐着一百多号人呢,你在说什么。
“闭嘴。”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到底怎么了?”谢琰追问,“要是不想跑,看看能不能拿之前的病例去申请免考,别强撑。”
林初霁这倒是抓到了重点:“可以申请吗?”
谢琰嗯了声,解释说:“如果你的病因能解释,可以延期,或者不考。”
林初霁又陷入了新的头疼。
要拿病例,就得去找魏斯然,他肯定会看出端倪,然后又要打趣一番,丢死人了。
但被揶揄和当众丢脸,他还是宁愿选择前者。
思考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点了点头:“好,我下午去找魏医生。”
沈以南听到这名字,两眼一亮:“我可以陪你去,跑完一千就去,我下午没课。谢老板,我知道你下午还预约了实验室,走不开是吧?兄弟我来为你两肋插刀。”
谢琰:“……”
谢琰都不想揭穿他的那点心思,司马昭之心。
他懒洋洋道:“你又是哪儿不舒服?外伤不用看心理医生啊。”
沈以南啧了声:“我不看医生,我就是单纯发挥朋友之间的友爱互助,懂吗?”
谢琰轻嗤。
我懒得理你。
沈以北终于研究完了行程,抬头兴奋看向大家:“我已经帮大家规划好了考试时间,先跑一千,再去坐位体前屈,然后再……”
林初霁:“我去不了。”
谢琰:“我去实验室。”
“我今天只考跑步,完了陪小林同学去看医生,他太可怜了,万一还有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啊。”沈以南一本正经道。
沈以北迷茫地皱起了眉心。
不对劲,他们所有人都十分的不对劲。
下午,林初霁挂了号,坐在大厅里等的时候,瞥见旁边的沈以南还特地回去换了件衣服。
他边低头回着谢琰的信息,边随口说:“其实你不用陪我过来的,我基本上每周都会来复诊,已经习惯了。”
【蟹老板】:怎么样?魏医生怎么说
【lark】:今天人多,还在等
【蟹老板】:好,我这边实验室忙完就去找你
【lark】:别!我一会儿直接去图书馆自习
【lark】:我看书的时候,如果旁边坐了人,我看不进去
【蟹老板】:那你几点看完,我晚上去接你
【lark】:十点半或者十一点吧
他抬起头,看着沈以南抬手扯了扯领口,语气有点不自在:“没事,反正我挺闲的。”
林初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他敞开的领口上,锁骨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咬痕。
看着有几天了,印子已经变得特别浅,不经意压根注意不了。
原来他是不懂的,但昨晚自己忍耐不住的那一刻,在谢琰的肩头咬上去的时候,几乎是留下了如出一辙的痕迹。
他犹豫不决道:“南哥,你是不是……”
沈以南懒散敞着腿,听到声音,嗯了声,反问:“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林初霁说。
“没有啊。”沈以南否认道,又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初霁轻点了点头,收回视线:“那是我误会了。”
正巧屏幕上的号显示轮到自己,他起身,朝着熟悉的办公室过去,轻车熟路。
魏斯然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两人,倒是觉得挺新鲜:“谢琰呢?”
林初霁张了张嘴,有点慌乱:“他在忙,我就是过来让你帮我开个免考证明。”
“为什么要免考?”魏斯然在工作上还挺认真的,微微抬眼,眼神审视。
林初霁回头,看了眼门口站得跟柱子似的沈以南,有点难以启齿。
魏斯然微抬下巴,命令道:“你先出去。”
沈以南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才转身说:“好。”
林初霁狐疑地看着他出去,再看向坐在电脑屏幕前一脸风平浪静的魏斯然,欲言又止。
“说吧,怎么回事?”魏斯然视线挪回他身上,双手交叠,“你不像是为了逃避考试专门来开个病例的人。”
林初霁咬了咬下唇,心一横,全盘托出:“因为昨晚谢琰…用力有点猛…腿疼…下午跑一千…我实在是跑不了…”
魏斯然把钢笔放在了桌面上,啪嗒一声脆响。
他冷声道:“谢琰他昨晚就把你上了?”
林初霁被他直白的用词吓得语无伦次,慌乱摆手:“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他很克制了,是我的问题。”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引诱,谢琰也不至于那么失控。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责任更大。
魏斯然轻嗤,冷着表情,没有出声。
过了好几秒钟,才压下了火气,缓声开口:“你不要让他这么快就尝到甜头,初霁,你性格太软了,不能谢琰要什么就给什么,知道吗?”
林初霁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我知道,经历了昨晚,我悟了,最近我都会跟他保持距离。”
毕竟那事稍微擦枪走火就这么伤筋动骨,他是真的怕了。
这种事情果然只有在回忆里看似快乐,实则惨不忍睹。
魏斯然满意了他的答案,在键盘上敲字,轻声道:“我给你开个证明,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噼里啪啦敲完打印后,又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小盒软膏递过去:“腿疼是吗?拿去擦一擦,过两天就好。”
林初霁狐疑接过来:“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魏斯然唇角微挑,意有所指地隔着玻璃窗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人,笑道:“因为总是有些病人什么都不懂,很粗鲁。”
林初霁点了点头,表示深受其害。
他拿着那盒软膏装进外套口袋里,才松了口气:“还好你这有这个,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外面的药店买,张不了这个口。”
魏斯然听到这话,表情又淡了下来。
林初霁拿着打印的证明出去盖章,经过门口的沈以南时,顿住脚步:“我马上就可以走了,你还站着干什么?”
“我突然觉得最近有点抑郁,所以也挂了个号。”沈以南晃了晃手上的诊单,“要不,你先回吧?”
林初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看了对方好几秒钟,又转头看向坐在转椅里的魏斯然,眯了下眼:“你别没病装病占用公共资源啊。”
沈以南听得很是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怎么会。”
林初霁从医院出来后,为了躲谢琰,也没回宿舍,直接抱着一堆书去了图书馆。
万一男朋友食髓知味被勾起了感觉怎么办,招架不住。
等到十一点半,才慢吞吞地背着书包出来,外面天色已暗,月明星稀。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谢琰,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系着浅色的围巾,整个人看上去挺拔又温暖。
这样看起来,男朋友还是很帅的。
林初霁看着对方走过来的时候,心情愉悦地想,自己果然是个十足的颜狗。
“这么用功。”谢琰伸手拿过他的书包随意拎着。
“嗯,总不能第一学期就挂科吧。”林初霁随口道,因为还没抹药,现在走路的时候姿势仍然有些别扭。
两人慢吞吞地散着步。
谢琰手机震动,低头查看,表情露出一点难以理解的匪夷所思。
林初霁见他突然定住,出身道:“怎么了?”
谢琰摇了摇头,说:“没事。”
【魏】:下班了,终于有空可以找你算帐
【蟹老板】:?
【魏】:你不会现在又把林初霁按床上了吧
【蟹老板】:???
【蟹老板】:我们俩刚从图书馆出来
谢琰发送出去这句话后,抬手拍了张林初霁的背影和教学楼发送过去,证明清白,十分无语。
【魏】:嗯,那就是等会儿要干禽兽的事
【魏】:渣男,我果然没看错你
【蟹老板】:……?
谢琰看着聊天记录,缓声开口:“你今天跟魏医生说什么了?他似乎对我敌意很重。”
林初霁听到关键词,瞬间慌乱,加快脚步:“没有啊,能说什么,我就是去找他开个证明而已。”
谢琰伸手拽住他的外套帽子,把人拉了回来,低声道:“林初霁,你有事瞒着我。”
“当然没有。”林初霁伸手拨开他的手,垂着脑袋嘀嘀咕咕,“在外面呢,注意点。”
谢琰垂眸看着他,没动。
林初霁是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聊这种事,仓皇转身,大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
只是动作越大,腿间的布料就摩擦着皮肤越多,不舒服,很是别扭。
谢琰腿长,三两步就跟他并肩,两人沉默着返回宿舍,没有出声。
林初霁刚开门,就抓了件睡袍,然后悄悄拿过外套里的软膏一起往浴室冲,嘀嘀咕咕道:“我想先洗澡,你等等啊。”
谢琰意味深长地盯着关上的门,陷入沉思。
手机再次震动。
还是魏斯然发来的声讨。
【魏】:三个月?你能忍三个月?
【魏】:男人的话,能信几句?
【蟹老板】:他连这都跟你说么
【魏】:他腿好像磨破了,我没检查,只是给了他药膏,怎么当1还要我教?
【蟹老板】:……谢谢哥,我知道了
谢琰很轻地啧了声。
早该知道林初霁这种害羞的性格,问他哪里不舒服铁定会强撑,是他的问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他把大衣和围巾取下来扔到一边,只穿了件衬衣,站在浴室门口。
听到里面水声停下,抬手敲门通知道:“林初霁,我进来了。”
林初霁在里面一声惊呼:“别——”
话音未落,门已经骤然打开。
他刚洗完澡,只穿着条浅白色的内裤,几乎是未着寸缕,后腰抵在洗手台边上,双腿微张,露出点些微的红痕。
见着谢琰出现,他手忙脚乱想要伸手拿旁边的浴巾,却被对方用掌心按住,拉扯不动。
林初霁慌乱极了,松开了手,垂着眼,耳朵滴血一般的红:“你干嘛啊。”
“腿疼为什么不跟我说?”谢琰微低着头,看着他,淡淡出声。
“也不是很疼……”
林初霁半眯着眼,浴室的灯光太亮,所有的表情和反应都无所遁形,他看到了谢琰眼睛里的无奈。
也顾不上害臊,伸手拉他的衣服下摆,小声道:“谢琰…真的没有很疼…你别生气…”
谢琰叹了口气,曲腿半蹲下去,手指触碰到他的大腿内侧,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翼翼擦过泛红的地方,明显看到对方生理的颤栗。
“我没有生气,我是心疼。对不起,是我没轻没重让你不舒服了,你可以告诉我的。而不是……”
他顿了顿,仍然有点介意:“而不是需要第三个人来跟我转达。”
林初霁被他滚烫的手指触碰着,微微颤抖,却忍着没躲:“我告诉他,只是因为他是医生,我需要开免考证明,得跟他说实话,仅此而已。魏医生那么聪明,我说谎也瞒不过他啊是不是,你别多想。如果下次,下次我一定先跟你说。”
谢琰抬眸看他,没出声。
林初霁手指扣在洗手台上,用力到泛白,脸颊却红透了,小声袒露道:“但下次可能需要我再做久一点的心理建设,昨晚…一开始我其实还是挺…舒服的…但是后面…就…有点吓到…”
那样带着浓烈欲望的谢琰,是他第一次见。
“我不会让你有心理阴影了吧。”
谢琰淡声说着,伸手拧开那盒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腿根的位置。
他的动作没带半分情欲,只是很认真做着眼前的事。
林初霁垂眼看着他。
只是……
谢琰面无表情的样子性感极了,滚烫的手腕抓着自己的脚踝,圆润的脚趾就这么踩在他半蹲的大腿上,身上的热度就像是带着电流一样的蔓延至全身。
想抽离回来,却动不了半分。
好羞耻,哪怕是闭上眼不再看,也能感受到他动作游走的轨迹,时间像是被无限延长,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
“别动,很快就好。”谢琰指腹沾着微凉的药膏,碾过腿根的位置。
林初霁被他轻轻碰着,心跳到快要炸开了。
又猛然睁开眼,只见着他黑短的头发不经意扫过自己裸露的皮肤,很轻,很痒。
他的呼吸落在大腿的皮肤上,带来更热切的颤栗,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也抑制不了身体所有的回应。
谢琰目光落上去,低声笑了:“看来没留下心理阴影,甚至依然很容易被撩拨,非常精神。”
林初霁咬着唇,不肯看他。
他也会有正常的反应,喜欢的人在面前这么闹,谁扛得住。
只是被直白点出,实在是羞愤至极,想要把脚踝从他手里抽回来:“你再说…”
然后感觉滚烫的唇落在了微颤的大腿上。
很轻地吮吸了一口,没太用力,就轻易地留下浅色的吻痕。
“真的是很娇气的豌豆公主,这就红了。”
谢琰嘴唇微动,带着滚烫的热气。
林初霁目光落在他的长裤上,彰显着非常可怖的形状,脸颊彻底红透。
他的手指落在谢琰的后脑勺,抓着短发,轻轻往外拽。
声音软得要命,似威胁,又似欲拒还迎:“别闹了,起来。我腿疼,真的做不了。”
青筋浮起的手臂掐着腿根,谢琰将那枚吻痕含在嘴里,反复碾咬过后,蔓延出一整片的绯红。
他偏过头,毫不犹豫吻上那片白色。
在对方的呜咽声里,含糊出声:“不做,只是让你舒服。”
林初霁被他抱起坐在洗漱台上,手指抓着他的短发,小声求饶着叫他的名字。
更多的细节已经回忆不起。
只记得最后仓皇地想要推开他的额头,这人却偏偏不听,这种时候才体现出平时收敛起来的强势,略带着薄茧的手指扣着他颤抖的腿根,无法挣扎。
林初霁羞愤极了。
空白一瞬后,转过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满脸红成了一片,那片害羞的颜色几乎蔓延至全身,眼睛湿漉漉的,后背全是一层层的汗,刚才的澡也算是白洗。
他伸手,掌心朝着对方伸过去,挤出几个字:“吐我手上…”
话刚说完,就见着谢琰喉咙滚了滚,喉结滑出一个利落的弧度,冲着他笑得挺坏的模样:“咽了。”
“谢琰!!!”林初霁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是不是有病啊?”
谢琰起身,从仰着头变为俯视,偏过头拿杯子快速漱了个口,才低头在他唇上碰了碰:“这有什么,我又不嫌弃。”
林初霁目光落在他的腰下,仍然是相当精神的状态,喃喃道:“你…要不要我…帮…”
谢琰是真舍不得再弄他了,把他从洗漱台上抱下去,替他披上睡袍系带扣好:“没事儿,不用,先出去吧,我洗个澡。”
林初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推出了浴室。
他呆呆站在门口,很是恍惚。
眼前是两张铺着一样被子的床,睡哪张,这是个问题。
如果又睡一块儿,难免擦枪走火,但昨晚过后分床,会不会让谢琰又开始胡思乱想?
他看向浴室的玻璃,自己解决了,应该就不至于再……
林初霁没再犹豫,还是径直走向了谢琰的床,合衣躺下。
因为怕蹭着药膏,他没换睡衣,仍然穿着方才的睡袍,一闭上眼,就想起刚刚谢琰帮他涂药的样子,还有之后,他完全不嫌弃地让自己舒服。
林初霁翻了个身。
开始反省自己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做得很不好。
之前的事情不记得就算了,最近他们所有谈恋爱的时间,都是谢琰在照顾自己。他只比自己大了一天,却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照顾妹妹,更像是比自己年长了好几岁的哥哥。
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差劲。
可是他没谈过恋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还没等到谢琰出来,林初霁无聊划开手机,点进谢琰的朋友圈,慢吞吞地往下翻看。
他真的很爱分享生活,记录对着所有人敞开着,没有屏蔽任何东西,有的是照片,有的是文字,或者单纯一两首歌,评论却总是热闹。
不自觉翻看到了九月。
指尖在两张机票上顿住,一张是自己的,一张是谢琰,飞往雾城,时间却不在同一天。
林初霁愣住。
他记得自己去了,但不记得为什么而去,从上次看到的一百天纪念日倒推,正正好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日期。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点开了谢琬的对话框,斟酌敲字:
【lark】:琬琬,问你个事,我之前九月份为什么会去雾城
【珍珍】:啊,初霁哥哥,好久不见
【珍珍】:我也不知道,当时你们也没说原因。但我猜测,应该是你担心我哥,因为头一天是我爸妈的忌日,你怕他不开心才飞过去陪他了
林初霁垂眸,原来是谢琰父母的忌日,很合理。
他们俩之间,看起来居然还是自己主动追的,自己竟然会这么喜欢他。
【lark】: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珍珍】: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我哥会很难过吧
【珍珍】:抱歉,我说这个话可能有点不合适。主要是觉得,我哥本来就过得挺苦的,好不容易跟一个人能在一起,他就会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都掏出来给对方。感情倒是谈不上谁得多一点少一点,但你连这些都不记得,他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lark】:对不起,我之后会小心的
【珍珍】:你不用跟我道歉啦,是我多嘴了,祝你开心,我要熄灯了,晚安
林初霁怔怔地看着聊天记录。
谢琰吹干了头发出来,看着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但睁着眼睛,好笑道:“等我等得这么认真?”
林初霁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床:“过来。”
谢琰受宠若惊,关了房间的灯,大步过去,挨着他躺下:“怎么了?”
林初霁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缓慢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突然又这么主动,谢琰有点紧张:“你到底怎么了?说话。”
林初霁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慢吞吞说:“没有,我就是突然反思了下,觉得应该对你更好一点。于是打算从此刻开始,认认真真跟你谈恋爱。”
“说得像你之前不认真一样。”谢琰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你打算怎么认真?”
林初霁想了想,学着他之前每晚做的事情那样,轻声说:“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哄你睡觉。”
谢琰听乐了,偏着头看他:“讲故事啊,你会吗?”
“这很简单吧,随便编一编。”林初霁蛮有信心开口,“那我也给你讲蟹老板和豌豆公主的故事,你先闭上眼。”
谢琰顺从了他的意思,缓慢合上了眼。
“蟹老板和豌豆公主他们……他……”林初霁刚开了个头,就卡住,结结巴巴道,“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蟹老板会做各种各样的丑娃娃,蟹老板还有个妹妹……他…”
谢琰笑得不行,揭穿道:“你这故事,是不是缝合了多人版本?我的,秦逸的,还有你那个远在海外的竹马小哥哥?”
猝不及防被揭穿,林初霁脸颊涨红:“你不要说话,我还没编完。”
谢琰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编了,抱着你我就能睡得很好,不用那么复杂。”
林初霁脑袋抵在他的胸口,愤愤不平。
没关系,讲故事不是自己的长处,还有别的赛道可以跟他拼一拼。
他在沉入睡梦之前,呢喃出声:“谢琰,我记住了,9月13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明年我还陪你回去看你的爸爸妈妈,你不要难过。”
谢琰怔住。
林初霁到底是把这日子当真了,还是仍然只是顺从了自己的意愿,他不得而知。
只是此刻,听到这样的话,心脏一片酸软。
他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鼻尖,轻声道:“好。”
林初霁为了对谢琰好一点,真下了狠手。
艰难踏出社恐第一步跟之前送餐的阿姨商量借用厨房做饭,然后打包送过去。
临近年末,谢琰最近不仅要排练演出,还要忙着实验室,的确是抽不开身。
他不仅送谢琰的那份,还多做了些,给实验室其他的同学一起承包了。
十来个人的分量,摆在桌上,十分有排面。
张瑶发了个朋友圈,配文道:谢老板的室友,人帅心善,这手艺,绝了,听说之前有对象是编的,这么久就没见过哪个姑娘跟着,应该还是单身!!!
沈以南在下面回复:他,居然给谢老板送饭?见鬼了
张瑶十分得意:是啊,你现在过来,还能喝口汤
沈以南跟沈以北通风报信完,两人真从隔壁新传学院杀了过来。
进门的时候,看着谢琰正满面春风跟别人夸赞说:“我刚认识林初霁的时候,他就做了一桌特好吃的海鲜大餐。”
见着俩门神出现在门口,抬了抬下巴:“是吧,你们俩也吃过,夸一夸。”
林初霁耳根通红低着头,默不作声喝着碗里的汤。
他原本真是没想这么高调,但想着光给谢琰一个人也不合适,没想到这么一闹,热闹到连教授都过来凑热闹啃了俩鸡爪。
沈以南转过头,跟沈以北交换了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