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小的惊呼在撞进一片温暖中戛然而止。
席妄脚步踉跄,反应过来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面的男人摇头,面露关切之色:“是我该道歉才是,你没有事吧?”
“没有没有。”
席妄连连摇头,两个人很有礼貌的互相道歉之后,男人拿出名片,递给了席妄。
他笑得有礼,成熟稳重,语气很是温和:“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哦哦。”席妄双手接过,轻声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漂亮的眼睛瞬间睁大:“华大教授?!”
他面露震惊,捂着嘴看看名片看看男人,男人就这么站着任他的视线检验,还笑着问:“怎么了吗?”
“不……”席妄连连摇头,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又小声道:“我是保送到华大的学生,数学系的。”
男人顿时面露惊讶:“那我之后应该是你的老师,我是数学系教授时文进。”
“以后考研,可以考虑选我做导师,我应该挺受学生们欢迎的。”时文进开了一个玩笑。
这实在是太巧了。
相逢即是有缘,时文进掏出手机,笑容温和:“不如我们加个好友吧,有什么学校相关的事,可以线上问我。”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一见到同学,就感觉到亲切感。”
时文进实在太会讲话了,甚至未卜先知般玩笑道:“没有vx短信联系也是可以的。”
“啊,没有没有……”席妄立刻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再也没办法拒绝,手忙脚乱掏出手机加了好友。
和时文进就地聊了很久,席妄起先还有点局促,之后就一直面带笑容。
他第一次遇见这么和善的年轻老师,年轻老师跟他聊的那些数学公式是他还没学到的,一时间对知识的渴望让他忘却了时间。
一时间聊得十分激动,小脸红扑扑的。
等听到肚子咕咕叫得声音,才迟钝的发现已经很晚了。
他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肚子,时文进适时开口:“这么晚了,我也饿了,不如我请小同学一起吃饭吧,我们饭桌再聊。”
席妄“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扭头问:“阿九可以吗?”
这才发现一直沉默跟着自己的阿九不见了。
他瞬间愣住,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时文进关心询问:“怎么了嘛?”
他上前一步,还没和席妄拉近距离,席妄转身就跑,焦急的跑入人群。
“阿九!阿九!”
他着急的在人群里来回巡视,钻过繁多的人群,在拥挤中变得狼狈前进。
在一家店门口看到熟悉的背影时,他眼睛一红,好似要哭了般鼻尖晕红,一把冲上去抱紧了少年的腰部。
“阿九!阿九!”他嘴里喃喃着,脸不停的蹭在少年的后背。
少年被他撞得一倾,随后大掌反手插入席妄的发间,带动他往后仰头。
祝九赫然转身,凉薄的凤眸轻轻扫过他微红的鼻尖和眼尾。
在触及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时,他动作微顿,只见那双眼里溢满了难言的泪水。
“……哭什么?”祝九薄唇微吐,将席妄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
席妄不愿意,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倔犟的环住他的腰,咬着牙死也不松开。
“不要!不要!阿九别离开我!”他连连摇头,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可怜兮兮的。
祝九被他扑得一个踉跄,后腰抵着柜台,这才稳住了身形。
他顺手揉了揉席妄的头发,一丝冰凉顺着头发钻入席妄的脖子。
席妄一颤,钻进少年怀里蹭了蹭,这才微微松开手,从自己脖子上摸出一条银链子。
链子上挂着一条小蛇吊坠,红色的眼睛在银蛇头部点缀着异样的光彩,身上片片清晰的鳞片恍若活物般栩栩如生。
“礼物。”祝九淡声说道。
“啊!”礼物!
席妄捧起小蛇,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什么宝贝,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很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啊!我的巧克力!”
紧接着又懊恼:“还没有和老师说一声就跑了,是不是很不礼貌?”
席妄嘴上虽然苦恼,但一手牵着祝九,半点返回去的想法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牵着祝九,时不时摸一摸胸前的小蛇,满足又期待的将脸埋进脖间的围巾里。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阿九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和他用的一模一样,仿佛融为一体。
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
席妄忍不住小小声的说:“虽然阿九说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们还是有关系的吧。”
他期盼与祝九建立某种亲密关系,哪怕只是一丝联系,也叫他高兴得忘乎所以。
祝九垂眸,打量着他的神情,眉眼间沾染上一丝困惑:“你在意这个?”
“……”席妄脚步顿住,他与祝九十指相勾,此刻却垂着脑袋,不自信甚至自卑的低下头。
“我知道我很麻烦,很坏,所有喜欢我的人都会死掉,向我告白的都会死掉,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但是、但是……”
他逐渐又要哭了,半哭不哭的抹着眼泪,抽噎着哀求:“只有阿九,只有阿九不能讨厌我,不要、不要阿九讨厌我!”
“喜欢、喜欢……”他磕磕绊绊,终究还是说不出“喜欢阿九”。
祝九却似轻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一把按住席妄的肩膀,席妄茫茫然抬头,含着眼泪的眼睛与他对视。
凤眸淡漠清浅,那双苍白的唇却吐露出爱语:“我喜欢你,席妄。”
席妄瞬间怔住。
彼时风气雪飘,寒风刺骨,唯有身体内突然激升的温度,醺得人陶醉不已。
“我也、我也……”席妄脑子晕乎乎的,仿佛喝醉般,面上满是微醺的迷蒙。
他小脸红扑扑的,磕磕巴巴的想要回应。
却见祝九松开手,退后一步,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走。
他的每一步都那么决绝,不容回转般踩在水泥地上。
席妄瞬间呆住,就见他走上楼梯,上到顶楼,当着他的面,爬上天台最边缘的地方。
彼时寒风吹过,他衣摆翩翩,似随时会化作一纸蝴蝶,从高处坠下。
席妄惊恐:!!!
“阿九!”
“阿九!!!”
彼时寒风凌厉,刮在脸上犹如刀割般刺骨,鼓动的风衣在空中猎猎作响,发丝飘扬凄厉的散在空中。
少年身姿挺拔,干净利落的爬上高台,踩着最边缘的水泥线,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席妄心脏骤停,在反应过来后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他猛然扑了上去,抱着祝九的腰往后拽,少年动也不动,像是被钉在原地般,视线下落,眼前那似乎深不见底的黑暗浓郁得令人心惊,呼啸的寒风穿越而来,人在风中单薄得犹如纸片。
席妄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他一边打颤,一边咬着牙去拽祝九,想把人从高台上拽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祝九猝然开口:“你说向你告白的人都会死。”
“可我并没有跳下去。”
什么?席妄呆住了。
他茫然的抬起头,祝九的脸混乱不清,深邃的眉眼笼罩着月色,盈盈模糊成一片。
席妄迟钝的发现,是自己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擦去泪花后,席妄看到祝九在盯着他。
祝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某个事实,他告诉席妄:“不是喜欢你的都会死。”
“你没有错,喜欢你也没有错,席妄,你不惹人讨厌,也不麻烦,没有任何人的死需要你自责自弃。”
“……”
席妄一时没有回答,眉眼焦急的小小声哄:“你、你先下来,下来。”
祝九从善如流的从高台上下来了。
在他脚落地的一瞬间,席妄一把扑倒他,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抱得很紧很紧,眼泪溢出眼眶止不住的落下。
十八岁的少年,能自己生活自己面对各种各样的难题,却因为祝九而狼狈的哭鼻子。
“……你为什么一直在哭?”祝九目光微凝,定定的看着他。
视线在他的眼睛顺着擦拭眼泪的手,落在湿漉漉的脸颊,滑到不停起伏的胸膛。
席妄坐在祝九的腰上,背后是黑暗一片的夜空,以及在月辉下翩然起舞的初雪,晃晃悠悠的飘落在身上。
在冰冷的圣诞夜,席妄哭得直喘气,白雾从口中溢出,模糊了他漂亮可怜的眉眼,迷蒙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席妄一边抽噎,一边红着眼回答他:“我不知道,我看着阿九就想要哭,阿九不喜欢我想哭,阿九觉得我们不是朋友想哭,阿九跑到天台上我更想哭。”
祝九沉默片刻:“是我在欺负你。”
他坐起身,拍去席妄头顶的碎雪,冰冷的手指整了整席妄脖子上红绿格纹的围巾。
这条昂贵的围巾被他灵巧的整理出一个漂亮的结,在少年的身上显得格外好看,像是电影里漂亮的男主角。
席妄想要反驳,祝九抬指竖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席妄,我们曾经是朋友。”祝九略微偏了一下头,他的目光从席妄的身上投向天空。
或许是想到了曾经,他略略勾起一个笑容,短暂的笑了笑。
不及之前凉薄的讥笑,难得的,不带有丝毫讥讽冷诮的恶意。
“现在不是了。”
席妄含着泪,急切的询问:“为什么不是了?”
或许没想到他会追问,祝九顿了顿,目光一瞬间有些难以言喻,无法拆解的复杂情绪落在席妄身上。
席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被冻得一个哆嗦,还是紧紧攥住了。
他含着眼泪,鼻头都哭红了,轻轻一呼吸薄薄的白雾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席妄握着祝九的手,珍惜的贴在侧脸,喃喃自语:“我好像在做一个梦,阿九,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你啊!”喃喃碎语总算吐露了真实的情愫。
席妄甚至来不及去深思“曾经”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喜欢阿九,沉溺在此刻的陪伴之中,喃喃自语。
“你要告诉我,我很笨的,你要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好贪心的,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只要阿九……”
只要有阿九就够了。
他又想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阿九总想哭,就像是失去了很久很久的宝物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长久的寂寞让他变得脆弱与不安,他惶恐于此刻如梦一般,又不安回到身边的珍宝再次消失。
太急太快了,快得席妄来不及细想这份情愫来源于何,来不及去思考这份熟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培养。
“如果梦在沉睡的每一刻诞生,那我一定做了很久很久的梦了。”席妄喃喃自语。
祝九眼神一凝,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附和般喃喃:“对,你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你的梦里不该有我。”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席妄的梦里?
席妄又有多久没有从梦里醒来了?
一直浑浑噩噩的祝九在这个雪夜,终于脱离了长久的沉重的情绪,他开始思考,思考过后,他赫然了悟。
“原来如此。”
是这样啊。
“诺言许下的那一刻,永远是最真心实意的如此认为,可惜时间易逝,彼时的笃定在岁月之中逐渐消磨……”
祝九抬眸,他面上悲悯无情,好似陷入了某种领悟中,飘忽的语气更似盘旋在空中。
“席妄,我曾向你许诺,你梦醒的每一眼,都会是我。”
“但是……”祝九的目光落在席妄的身上:“我背弃了誓言。”
“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从那之后,祝九就再也没有见过席妄。
他的精神状态不允许他长久的保持清醒,他癫狂、混乱……在绝望中沉沦。
直到他又一次陷入癫狂的混乱,再睁开眼,他看到了席妄。
月光下,宛若少年时的席妄。
他进入了席妄的梦中,成为了他梦里的炮灰。
所以,你是来向我索取的誓言吗?
祝九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下:“好吧,这一次,你醒来的那一刻,一定会看见我。”
席妄呼吸急促,他不知道祝九在说什么,但唯有此刻,他像是得到了什么笃信的定心丸般,红着眼,落下喜悦的泪来。
“说、说定了。”
祝九的眸光晃了晃,在雪夜下,他轻轻“嗯”了一声。
席妄伸出手,勾起小拇指:“拉勾。”
“别再哭了,席妄。”
“我不会再哭了。”
[AA星座、塔罗]:[转发]十二星座之间的契合度测算
[AA星座、塔罗]:[转发]你的恋人为什么会缺乏安全感?原因竟是……
[AA星座、塔罗]:[转发]大众占卜,这个冬季,你在感情中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时老师]:[图片][图片][图片]
[时老师]:这些都是大一的课本,我这里有电子版,小同学想要先看看吗?
[时老师]:虽说被保送了,但是席同学还不能松懈,多学一点大学的内容也好跟上学习节奏,有什么不会懂也可以先来问我[加油][加油][加油]
叮叮当当的手机提示音在柜子里震了半天,来换夜班的学长从柜子里摸出一个手机,挑眉递给匆匆忙忙伸手的席妄。
“行呀,学弟,终于舍得把你那个老破小给换掉了?”
席妄很珍惜的接过手机,不好意思的抿唇笑笑:“没、是阿九给我换的。”
不然他才舍不得呢!
他接过手机,低头点开vx,手指在上面戳啊戳,慢吞吞的回复信息。
软乎乎的小脸埋进阴影里,只能看见小巧的发旋在眼前颤动,慢吞吞的动作显得格外努力可爱。
学长眼尖看见消息列表里置顶了一个名叫“阿九”的人,一条消息也没回,反而是另外两个对话框一直弹跳。
随口提醒:“我看它一直震,如果是骚扰信息,直接不理就好了,没必要都回的。”
“没有,也是很重要的消息。”席妄鼓了鼓腮帮子,一本正经的摇头拒绝。
他利索的把和星座有关的专栏文章全部收藏,又给时老师发了个乖巧的“嗯嗯”。
随后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里,将围巾裹在脖子上,礼貌的朝学长摆了摆手:“那我走了呀。”
“嗯,早点回家,拜~”
和来上班的学长交完班,席妄拢着厚厚的外套,抱着一袋提前买好的橙子兢兢业业的打卡下班。
他一推开便利店的大门,寒风瞬间扑面而来,直接把窝在便利店暖气的少年冻成裹成一团的毛团子。
迎着寒风,席妄视死如归的掖好围巾,踩着落满水泥地的雪沫,“吱呀”“吱呀”的往前走。
彼时天光昏暗,醺色的晚霞伴随着如墨入水般的天色,漫漫散开一片夜幕。
发暗的光线从几层乌云中摔落,投射在少年线条精致的侧脸,稀碎的阴霾将少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安静的黄昏中孤身前行。
席妄却面上带笑,伸手搓了搓被风吹冻的脸,软乎乎的露出一个浅笑,欢快的呼出一口气。
自从不用去学校后,他干脆就一直在便利店工作。
便利店暖气开得足,只需要守着小店子做些收银理货的工作就好,远比在小饭店洗碗来得轻松得多,时薪也比之前兼职高。
他可以一直做到过年,多挣一个半月的钱,过完年还可以再找找其他工作。
席妄掰着手指算呀算,越算越觉得开心,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里,都能看出他欢快的心情。
像是雪地里,灵动狡黠的小兔子。
想要回家的心情也越加显得急迫,口袋里叮叮咚咚的提示声他充耳不闻,加快脚步冲进了清冷破旧的老城区里。
“阿九!阿九!”他像是个小精灵一样,淋着满头白纷纷,一头扎进房子里。
铁门在背后被关上,席妄踢掉脚上的鞋子,灵动的眼睛在不大的房子里一转,立刻注意到了哗哗水声,开着灯的卫生间关得严实,热气腾腾的水声哗哗不绝。
“咔嚓——”
卫生间的门敞开,温暖的热气化作白雾从小隔间里争先恐后的冒出,缭绕迷离中,穿着单薄的少年拢着毛巾,从里面缓缓走出。
毛巾拢在头顶任由湿发濡湿一片,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沾湿单薄的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男色,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没入裤腰,逐渐被垂下的衣摆遮掩。
祝九犹如不怕冷般,热气醺不红他苍白的肌肤,面上的倦怠青白的勾勒眼下的阴霾。
他犹如死人般冰冷,偏又活着,在热闹的炒菜声中,祝九拿起了桌上叮叮咚咚的手机。
手指点开信息,淡漠的凤眸微凝,注意到了某个令人不悦的名字。
[时老师]:我和你的研究生学长学姐们这几天开完研讨会,打算找个时间聚餐,席同学要不要来玩玩?
[时老师]:提前熟悉熟悉,也可以多认识几个朋友,以后考老师的研,说不定就是席同学陪老师来参加研讨会了。
[梦梦]:TD
“阿九?!你又不加衣服不擦头发!”
席妄的惊呼从厨房传来,他围着围裙,气势汹汹的冲出来,连推带劝的抵着祝九的后背,推着他往房间里走。
干燥的大毛巾盖在头顶,遮住少年的眉眼,祝九眼眸微阖,任由头顶的毛巾作乱般乱搓。
简短的吸干净水后,席妄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吹风机,对着长发一通吹。
梳顺打理之后,席妄捞起一缕头发低头闻了闻,忍不住抱住一动不动的阿九,把脸埋进他的脖颈里,亲昵的蹭蹭。
鼻尖小动物般来回蹭着细腻的皮肤,席妄忍不住小声撒娇:“阿九香香!”
是洗干净后,漂漂亮亮的阿九!
祝九被蹭得往前一倾,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难以承受的亲昵酥酥麻麻般从相接处扩散,他闭了闭眼,一动不动的任由少年在自己肩膀乱蹭。
席妄深深呼吸,就像是给自己充电,抱抱之后使劲蹭蹭,心情也跟插上翅膀起飞般高昂。
有阿九在,席妄就没有精神了再去关注其他了。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终于有智能机的席妄也是个小小的网瘾少年,他打了一盘烧脑的解密游戏,才姗姗点开vx。
里面跳出来的消息格外的多,他目光掠过那个算塔罗的,看到了时老师的微信。
乖巧的发了一个“好呀~”。
至于头顶的“TD”,席妄迷迷糊糊的想,应该是不小心按到了吧。
他眼睛一闭,转头滚进祝九怀里蹭蹭睡睡。
完全不知道,某个心思不正的玩家因为这两个态度,与系统连夜对了一晚对策。
第23章 校园小可怜23
“哈哈哈哈,我们时教授好吧?别人的导师卡论文、卡课题,我们导师还没开学就带起了小学弟,简直就是神仙导师。”
“对呀,我还没见过时老师什么时候对哪个学生那么好,还没开学就想收入麾下了。”
“那是小学弟有本事呀,今天导师庆功宴,必须喝一杯!”
“干杯!”
热闹欢快的聚餐,饭桌上未来的学长学姐们热情极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插科打诨,把气氛炒得十分热烈。
也不忽视只是来见世面的小学弟,彼此眼神一递,热热闹闹的围着他敬酒。
时文进拿着酒杯,含笑看着学生们瞎闹,侧耳温柔的在席妄耳边轻言:“别管他们,都是些闹起来没收敛的,你不喜欢就不喝。”
席妄双颊绯红,抱着酒杯迷迷瞪瞪的胡乱应了一声,捧着空杯子作势要喝,喝了一个空。
舌头迟疑的在杯沿探了探,他困惑的歪了下脑袋,抱着杯子满脸迷茫。
俨然一副醉过头的模样。
时文进唇角含笑,满意的给他倒了一杯度数不低的果酒,花花绿绿的颜色如一湾泉水入杯,晃动流漾着潋滟的色彩,清晰的倒影着少年绯红迷蒙的模样。
热闹一场,散场时席妄已经醉倒在沙发上,微张着嘴,迷茫的深深呼吸,手胡乱的在口袋摸索。
一个人影朝他靠近,暧/昧的按住他的手,低声询问:“你在找什么?”
席妄含糊一瞬,呜咽着开口:“手机、阿……阿九……”
他声音含糊不清,俨然已经醉了,面上不正常的潮红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吞吐着诱人的光泽,一双眼迷蒙纯真,发丝凌乱的散在一侧,露出毫无戒备的诱人模样。
殷红的嘴无意识地张合着,呼吸急促,耳垂上的粉红连着脖颈,一直划落衣领里,彻底在摸不着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时文进眸色深沉,他衣冠楚楚,礼貌的架起席妄。
他的学生们只知道这个小学弟是跟着导师来的,此刻很放心的嬉笑着把小学弟交给他,跟他告别。
“小学弟就交给你了,老师再见~”
“晚安,老师!”
时文进镇定自若的一一点头示意,面上还带着点点笑意,如星芒般,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
他一把揽住醉醺醺的席妄,低头轻嗅着少年身上清纯的洗衣粉的味道,干净白皙的肌肤在光下盈着月辉般的润色,细腻的指尖透着可爱的俏红。
时文进伸手一牵,眼中的贪婪与谷欠色就如溃败的河堤,倾泻一池恶意。
他声音轻缓,带着诱哄般从席妄手中将手机拿开,他架着人,随手将手机丢进走廊的垃圾箱。
身后闪烁的摄像头红光一闪一闪,黑黝黝的玻璃屏上清晰的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时文进半搂半抱,把醉醺醺的少年带进了一早就定好的客房。
被放在床上的前一刻,席妄的意识像一团抓不住的飞云,在此刻总算恍惚出一点清醒。
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难耐的轻蹭着柔软的床铺,呼吸急促的同时手不住的在床上摸索。
时文进俯身,落下一层密不透风的阴霾,眸色闪动间,他衣冠楚楚的笑问:“嗯?梦梦想说什么?”
他一偏头,入耳却是深情的絮语,一声一声轻唤:“阿九、阿九……”
“你在哪里阿九?阿九还在等我!”
他似乎清醒了一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实在没有力气,软软的倒在床上,无力的挣扎。
纤细的手指滑过床单,将整洁的白揉皱攥在指尖,从指缝中溢出一点绯色。
恍若白玉含绯,好看的不成样子。
时文进的眸色暗了暗,他面色不虞,手背轻蹭少年精致的侧脸,拂开散乱的头发。
系统似乎说了什么,时文进漫不经心的笑了:“这只是一场酒后乱性不是吗?”
“这个世界的席妄设定就是这样,好骗得很,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我随便说了句就能骗过去。心里有人又如何?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是太好对付了。”
时文进说得胜券在握,逗弄般用指尖轻蹭少年的下巴,饶有趣味的笑了起来。
他解开少年的领口,少年似有所感,挣扎间,从领口泄出一丝闪动的银白,一条不过骨节大小的银蛇掉出领口,上面似血的红宝石凌凌流动着亮色。
时文进并不在意,一把制住少年的手腕,手一颗一颗解开少年的衣服,漂亮的锁骨畏惧般在空中轻颤。
席妄含糊挣扎不动,双腿如渴死的鱼般不停扑腾。
就在时文进的手即将扯开领口的一瞬间,银蛇尾巴一摆,顷刻间化作活物,片片鳞片从眼睑染成刺目的红色。
眨眼间,一尾红蛇缠绕上席妄的脖子,它吞吐蛇信,狰狞的蛇头猛然扑向歹人。
时文进尖叫一声,他被咬住脖子,冰冷的蛇牙如尖刺般贯彻了他的动脉。
他轰然向后倒去,捂着脖子连挣扎都微乎其微,眨眼间就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眼前,长发的少年垂眸,厌世的眉眼正淡漠的注视着他。
他捂着脖子,“赫赫”得瞪大眼睛,挣扎着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黑靴踩住手背,“咔嚓”一声,手骨断裂,他连痛呼都发不出,只能无力的呼吸。
任由冰冷的蛇躯卷住脖子,将他拖拽着吊上门把手,在逐步的窒息中,他双眼惊恐凸起,感受着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流失。
我错了!
救救我!救救我!
滴答——
滴答——
备受折磨着,在漫长的窒息中,直面真正的死亡。
“唔?”席妄眼眸微睁,迷蒙的视线里突然出现朝思暮想的脸,他嗓音黏糊,含含糊糊的撒娇:“阿九~”
“黏来接我啦~”
他笑得无辜,双眼迷蒙着色彩,傻乎乎的露出好看的小酒窝。眼中诱人的醉意熏红了白嫩的肌肤,越发娇艳惑人。
祝九将席妄横抱起来,赫然被一双手揽住脖子,少年撒娇般轻蹭脖颈的动作带来几分不适的痒意。
他一动不动,只略做思考,淡淡“嗯”了一声。
凤眸轻扫过吊在角落里面目狰狞的“死尸”,嗓音更显凉意:“来接某只小猪回家。”
“唔……阿九~”
一双手从背后圈住腰,还没有彻底酒醒的少年蹙着漂亮的细眉,含含糊糊的将脸埋进细腻的长发中。
他粉唇微张,傻乎乎的像鱼一般呼吸,唇间沾上几缕发丝,也完全没有清醒,反而变本加厉的抿在唇间,任由唇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席妄手胡乱摸着,在少年单薄的衣物上摸到几分温度,硬邦邦的腹肌陷入手指,意识不清下仍然循着本能占了便宜。
如瀑一般的长发散落在肩胛处,垂落到腰间,非但不显得女气,反而带着几分涩意,透出若隐若现的厌烦与寂寥。
祝九唇色很浅,眉眼的颜色却浓,浓墨重彩般在眉骨画上一笔,黑黝黝的凤眸下寥寥掠过一抹青色,深邃清峭的骨相衬起身姿高挺,越发显得高深莫测、淡漠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