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跟吃软饭的炮灰跑了[快穿]—— by蜜桃甜酒
蜜桃甜酒  发于:202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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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席妄懵懵懂懂,他把表抱在怀里,略带紧张的询问:“我可以、可以带回去填吗?”
心理老师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少年抱着表格朝自己鞠躬道别,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怪异。
“梦梦有抑郁症?”心理老师困惑歪头。
他不知在和谁说话,口中喃喃自语:“不对,不对,这个世界是最基础的普通世界,按理没太多设定才是。”
心理老师的困惑没人能解答,从心理老师那里白得了几张表,席妄又拿着心理咨询室的册子,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看。
他面容认真,柔软的黑发垂下遮住漂亮的眉眼,唇微微抿起,眼神在上面的科普中来回巡视。
越看脸越白,脑子里不停回想起学委的话。
——“就像有病一样……”
才不是!
席妄咬了咬唇,狠狠摇了摇头,把那些坏情况都给甩出去。
他期盼着只是阿九更喜欢睡觉,只是性格这样,但对于几张表却像是捧着宝贝一样,仔仔细细的带回了家。
屋里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准备好的早餐凉在桌上,席妄习以为常的伸手推搡着祝九。
闭目的少年唇色惨白,面上落下的阴霾厌倦昏暗,一双凤眸初初露出几分,用凉薄的余光睨他,不染丝毫情绪。
席妄抿了下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小酒窝若隐若现。
他缓着嗓音,又催又劝:“阿九,我们今天来做题目好不好?很简单的,很快就做完啦。”
“很快,很快。”
他念叨着把表拿出来。
祝九眼眸一扫,手指拿不住席妄塞进来的笔,任由笔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到远方。
他唇角微勾,竟罕见露出了一个笑。
说不上是冷笑还是戏谑,冰冷又凉薄,似笑非笑的神情古怪极了。
“心理测试题?”表上面没有标题,祝九却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他赫然贴近席妄,手指掐在温热的脖颈上,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想知道我想不想死是吗?”
“我好想死啊,席妄,你要杀了我吗?”
他求助般,痛苦到极致,反而面带微笑一字一句礼貌的问询。
手指点在脖子上轻轻一划:“在这里划上一道。”
又点在心脏,轻声说:“从这里挖出心脏。”
“又或者。”祝九掐着席妄的脖子拉近自己。
他居高临下的与席妄脸贴着脸,一双凤眸中流动着异样的色彩,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妖异如裂纹般隐晦溃散。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席妄,他一字一顿,漫不经心的抚弄着席妄的侧脸,幽幽笑了:“让我死在永恒安宁的梦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仿佛祝九不是掐着席妄的脖子祈求死亡,而像是一个充满血腥的吻。
席妄颤抖着,浑身都在发颤,眼中漫出破碎的水光,颤抖着在眼眶打转。
他意识到祝九是真心实意在问他,他甚至能感同身受几分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不知道在问谁。
只管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问:“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祝九看着他,知道他不会动手,眼神中带着失望,更多的是知道他靠不住的了然。
他松开手,却猝然被席妄握住。
席妄攥紧了祝九落下的手,不想让祝九失望的惶恐与失去祝九的恐惧融合在一起,他低垂着头喃喃自语。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我们去看医生好吗?我有钱,我们去看医生……”他一把抱住祝九,抽泣着仓皇祈求。
祝九面上冷漠,只是无悲无喜的任由他抱着,似乎刚才的情绪爆发只是一场梦。
他的眼神落在虚空,淡漠无波的极了,只是麻木的看着一个方向。
好似即将乘风归去的神人,飘渺梦幻的神情落不到实处,艳丽多情的眉眼垂落间,满目疮痍。
分明是看透席妄皮相下密密匝匝的逃避心思,依旧眉眼清浅,不言不语。
好似了无牵挂,什么时候就死了。
被丢弃的表格被捡起,席妄在表空白处填上了自毁倾向。
心理老师在简短的一句话中看不出什么,他看着面前微垂着头的少年,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短暂的痛苦终会得到解救。”
“这只是生病了,好好治疗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一定会得到救赎。”
心理老师笃定的话语让席妄重拾希望,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真的吗?老师。”
心理老师眼神一闪,手亲昵的握住他的肩膀,手指细细摩挲,看着那一片柔软的肌肤害羞般泛起漂亮的粉色,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当然,当然,只要配合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啊,抑郁小可怜梦梦,真可爱啊。

“席妄,你最近下课去哪了?”
学委拿着题目,将最近一下课就没踪影的席妄拦下,他眼睛锐利,探究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
席妄抱着两本从心理老师那里借来的书,笑容清浅:“是来讨论题目的吗?我晚一点再来看吧。”
晚一点,再晚一点。
一次又一次,学委来找席妄几次,每一次都被同样的理由推脱。
看着席妄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学委面色暗沉,攥紧了手中的草稿纸,眼神晦暗不明。
心理咨询室门口,心理老师早早就等到在外面。
一看到席妄过来,瞬间笑弯了眼,抬手迎着他推着肩膀往里面带。
“席妄同学,你来了。”
“最近借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
心理老师低下头,亲昵的凑近几分,在席妄没有看到的地方,露出陶醉愉悦的表情。
恶劣的目光斜晲着,投向拐角处,挑衅般扬了扬眉,唇角恶意弯起。
“老师?”席妄完全没看到这些眉眼官司,他毫无戒备的扬起头,信任的目光纯粹单纯,满心满眼都是信赖。
心理老师在他面前完全换了种表情,亲昵温柔,极具耐心的面具戴在脸上。
咨询室的大门缓缓关闭,将他与席妄一同,关进看不清的黑暗中。
角落里,身穿校服的少年凝视着咨询室的大门,手指深深没进掌心,似有若无的血色在指尖泛着狠绝的色彩。
“……老师,为什么要脱衣服?”
“因为老师要教你缓解压力的办法,衣服是施加在身上的重力,脱去它你会更轻松。”
“老师,这个样子好奇怪,一定要这么做吗?”
“席妄同学,你不要对此有什么偏见和不适,要相信老师,老师不会骗你的。”
“老师……”
细细碎碎的碎语暧/昧隐晦,隔着厚重的门板,充斥着令人面红耳赤的交谈。
犹豫的交谈在踹门的巨响声中被打断,因为举报而聚集到一起的校领导们脸色难看,气急败坏的冲进来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遮住两人的帘子被拉开,原以为出现的诱/骗画面并没有出现。
衣着整洁的席妄茫然的抬起头,手中还拿着纸笔,认认真真的笔记活像是在上课。
可铺天盖地的指责却没有因此收敛,心理老师瞬间变脸,满脸心虚的指着他推诿:“都是他勾引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铺天盖地的指责如雷霆般砸落,席妄茫然被拉扯出咨询室,众目睽睽之下,他衣着整洁,却像是被扒光了般,面临着千夫所指。
他惊惶无措,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是老师说要帮我进行心理疏导。”
“老师,你明明知道的……”
他看向心理老师,目露求助,心理老师却说:“没有这回事。”
“我填了表,您不是做了记录的吗?”席妄急切的目露哀求,他焦急的回想证据。
可是什么都没有。
之前填过的心理咨询预约表没有记录,纸质的文件消失不见,暧/昧难堪的音频就像是一个铁证。
明明校领导们目睹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刻意制造出来的音频却在校园论坛上流动,隐晦的谣言喧嚣尘上。
很快,心理老师离职的消息像是一个推手,将席妄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班主任找到席妄,直白的说了:“你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保送。”
“我给你请一个星期的假,下个月的竞赛,你还是自己退出吧。”
席妄脸色苍白,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他低着头,面色难看,整个人失魂落魄。
席妄收拾东西离开,立刻有同学起哄:“席妄,你真的是同性恋?勾引心理老师?”
“说不定是看心理老师有钱呢。”
恶意的哄笑响彻教室,席妄茫然回头,曾经被他忽视的同学们不乏恶意的看着他,审视的目光如同粘腻的舌头,将他从上至下舔舐。
阴霾瞬间降临到头顶,席妄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
学委追了上来,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席妄,竟伸手握住他的手,心疼又亲昵的低声说道:“我相信你!”
席妄赫然抬眸,在学委伸手抱过来时,他想要后退,却听耳边一句:“你要推开唯一相信你的人吗?”
席妄顿住了,他面色难看,眼中漫上湿意,脱水般被迫扬起头深深的呼吸。
“我、我不是……”他无力的辩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学委轻声重复:“我知道,我知道。”
手掌在他腰上胡乱摩挲,抬起头亲昵的将他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学委满足的眯起眼睛,轻声喟叹:“春天太冷了,不适合离别,留下来高考也好。”
“别担心,我家有钱,可以资助你,学费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上一个学校,我等你来找我。”
在无人的角落,学委亲昵的闻嗅着席妄身上淡淡的犹如云朵般绵软的气味,是洗衣粉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恶意如粘稠的泥,粘着在席妄的身上。
他浑身发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那你呢?你高考吗?”
席妄倔犟的仰起头,学委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无奈纵容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他说了什么无理取闹的话。
席妄登时呵了一声,像是冬日朝手心哈气,却只感受到冰冷,他浑身发抖,言语清晰。
“保送的名额只有一个,我占了这一个。”
连“是你吗?”这种话都不需要再问,他低着头,继续说:“你相信我,对,除了当事人,就只有冤枉他的人知道谁最无辜。”
阴霾笼罩在软和漂亮的眉眼,席妄无力的弯了下唇,对上学委默认般的神情,又笑了一下。
学委却像是被他嘲讽到了,厉声低呵:“我只是喜欢你,想为你好,省状元有很多钱,你不是需要钱吗?我这是在——”
“喜欢我,要毁掉我?”席妄打断他。
面对席妄冷淡的表情,学委晃了晃神,他喃喃自语,更像是哀求:“我只是想和你上一样的大学,你不保送同样能自己考进去,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席妄,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们可以一起上大学。”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既然我是特殊的,为什么不一直特殊下去?”他几乎将自己的心刨出来,声声泣血般,祈求着眼前人的爱意。
在他冷漠的目光下,踉跄着退后倒地,又努力的朝他伸出手,窒息般求助的攥紧了他裤脚。
却无人发现,身后居民楼歪斜出来,摇摇欲坠的花盆正牢牢的盯着他的脑袋。

黑暗的视线里,他手脚一动,锁在身上的链子发出震动。
席妄瞬间急了,他摸索着拉到锁链,用力拉扯,只能听见铁床发出“哐当”“哐当”的碰撞声。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头疼欲裂,回想起昏迷前最后一个画面,是他丢下学委离开。
在走出校门,拐进小巷子的一瞬间,他后颈一疼,鼻尖嗅到一股难闻的气息……
席妄逐渐回想,就在这时,他听见脚步声。
有人靠近他,喟叹着伸手抚摸他的侧脸。
动作间,像是在逗弄小宠物。
席妄仰起头,像是一只惊惶的小兽,牙齿轻咬在唇上,单薄的身躯在床上瑟瑟发抖。
漂亮的脚趾蜷缩着,在暗色的床单上划拉,露出裤管下纤细的腿腕,淡淡的青涩蜿蜒在肌肤上,被锁链捆住,随着动作发出诱人的声响。
“是谁?!”
心理老师无声的笑了笑,在席妄惊恐的质问下愉悦的叹息。
“你终于是我的了。”
他喟叹出声,蒙在眼睛上的眼罩被取下,少年凌乱的头发一颤,散乱的落在眉眼。
那双漂亮的琥珀眼楚楚可怜,倔犟又清冷,仿佛哭鼻子般眼尾漫着惊惶的绯红,鼻尖俏红,粉唇微抿起,面上泛着脆弱的绯色。
像是白玉含绯,攥着手惊慌失措的露出难过的表情。
“……老师。”
细弱的嗓音温软极了,心理老师饶有趣味的“嗯”了一声,却见他面露厌恶,睫羽颤抖着用漂亮的唇吐出讨人厌的话。
“这是犯法的,你现在放了我,我不会报警的。”
心理老师皮笑肉不笑的捏了捏他漂亮小脸,手指暧/昧的挑起他的下巴,视线在倔犟隐忍的脸上扫视一圈,漫不经心笑了。
“我知道你,远比你以为的多,吓不到我。”他嗓音轻柔,凑近席妄的耳朵,低哑着嗓音,恍若情人间的低语。
“梦梦,你知道心理学上有一种症状,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席妄瞳孔一缩,奋力的挣扎起来,冷硬的镣铐磨破了他细嫩的肌肤。
心理老师反而越发兴奋,捧起席妄的手腕,用粘腻潮湿的舌头贪婪的舔舐过伤口,在他恐惧的目光下,亲昵的抚摸他的头发。
“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你就是我的了。”
像是想到了一个月后席妄对自己情根深重、言听计从的模样,心理老师笑出了声,脸上的神情变态极了,充满了病态的爱意,贪婪的用眼神扫视过他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席妄伸手用力的将他脸打偏,他也不闪不躲,反而用力的抱了回去,制住席妄的动作,温柔的皱眉。
“梦梦别动,弄伤了,我很心疼。”
席妄一声不吭,他羞愤欲死,再乖巧隐忍的人,此刻面上也气红一片,一双眼睛着火般瞪着人。
真的,辣得不了。
“好辣。”心理老师愉悦赞叹,伸手去摸他的眼尾。
却不想后脑一疼,席妄抓着镣铐,一下一下捶向心理老师的后脑勺。
心理老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被反击的愤怒让他一把拽住席妄的头发,恶狠狠的往床上一丢。
席妄无力的倒在床上,蜷缩着大口大口的深深呼吸,像一团无形状的水,被碾得柔软易散。
被拽着头发强迫性抬起头,他双腿摩挲着床单,无力的踢踏着腿上的镣铐。
心理老师冷漠的质问:“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
“……然后成为你的宠物吗?”席妄冷冷发问,他呼吸急促,手指慌乱的在床单上划拉。
面上却十足冷静,开足嘲讽:“我喜欢的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喜欢的人,动我一下我都恶心。”
心理老师气急败坏,怒急反笑:“好,好,我本想对你温柔一点,毕竟你足够漂亮,也有我想要的。”
“但没办法,谁叫你不乖。”
心理老师熟练的pua,一把扑向席妄。
就在席妄又一次攥紧手中的镣铐准备反击时,大门轰然敞开。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心理老师猛然偏头,惊恐的看向被踢开的大门。
穿着风衣的少年扶着撬棍,寒风猎猎,寒光凌厉。
逆光中,少年一步一步踏在人心头,一撬棍把男人掀开。
在心理老师惊恐地目光下,一棍扎进他的肩膀,刺穿了肩胛骨。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席妄怔怔的看着如盖世英雄降临的少年,少年眼眸一瞥,眼神在他潮红的脸颊一晃而过。
祝九抽出撬棍,一棍敲碎了镣铐。
手脚的束缚被解开,席妄光着脚踩在地上,扑进祝九的怀里。
委屈的眼泪一瞬间溢了出来,盛不下般从眼角化作泪珠斑斑点点的滚落。
“阿九!阿九!”他委屈、难过,又觉得安心。
将滚烫的泪水擦在祝九的衣服上,扑进温暖的怀抱兀自抽噎,粉红的嘴无意识地张合着,呼吸急促,哭得闷闷喘不过气,耳垂上的粉红连着脖颈,一直划落衣领里。
祝九面无表情,低头从心理老师身上翻出心理执照,这个变态甚至换了一身白大褂。
蠕动着在地上尖叫辩解:“都是他,都是他勾引我,是他故意的,都是他……”
“饶过我,饶过我!”
祝九只是冷冷垂眸,抬起手,一撬棍一撬棍的砸在心理老师的脑袋上。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冷静、审视,充满理智的情绪以目光上下扫视、度量思索。
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无动于衷,一双凤眸冷淡异常,充满了无机质的非人感。
三两下,就将嚎叫的不止的心理老师折磨得出气比进气多了。
“阿九!阿九!”席妄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慌慌张张拉住祝九。
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祝九动作停了,问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席妄惊讶的发现,他手连抖不抖,整个人冷静得怪异,从头至尾没有暴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席妄却猝然发起抖来,他颤抖着,执着的牵住祝九的手,眼泪婆娑。
“别、别打了,要死了……”他含糊开口,恐惧得瑟瑟发抖:“我们报警吧,别打了!”
“真的要死人的!”

第15章 校园小可怜15
警察来得很快,囚禁、构陷,对象还是一个未成年,足够将心理医生送入牢里。
何况祝家有钱有势,请得起最厉害的律师。
席妄因为挣扎,双手双脚都被磨破了皮,惊惶的时候尚且不觉得痛,被冷风吹着,上了药就开始闷闷的疼。
这件事解决到晚上,祝九背着默不作声的席妄,像是两只小兽蜷缩在一起抱团取暖。
席妄的眼泪止不住,把脸埋进祝九的肩膀里闷闷的哭,圈着他的脖子无力懊恼:“是我太笨了,才会被算计到。”
祝九目光平静,背着他走在清冷的月光下,一盏一盏路灯洒下比月色还清冷的光芒,无机质的落在每一个路过的人身上。
他没有责怪也没有问询,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听完后,他淡淡开口:“……不要妄图救赎任何人,席妄。”
“你从来都是这样,单纯又天真。”
席妄的情绪一下子忍不住,满脸委屈的抬头,抽抽噎噎的擦眼泪,手忙脚乱的颤抖。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好笨,是我给你惹麻烦……”
席妄茫茫然下意识想要道歉,又很不安的大哭:“阿九不要讨厌我!”
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脖子上,祝九脚步不停,灯光落在头发上,恍惚间洒落一片银白,像是虚假的碎雪。
落得满头白灿灿,踩着一地银白。
他语气淡淡,平铺直叙:“我不讨厌你。”
“任何纯粹的感情,都不应该被讨厌辜负。”
你从来都是这样。
“不要妄想去救赎任何人,真正喜欢你的人,会把自己从泥里捞出来擦干净来配你,而不是委屈你去屈从他。”
妄图救赎别人,只会把自己拉进深渊。
“……阿九明明和我一样大啊!”席妄不服气的扁嘴,又不得不承认:“好像被阿九教了好多东西。”
“可我好笨,我喜欢一个人只想对他好,我才不管他是泥是月。”
席妄倔犟反驳,带着被纵容的无理取闹的架势,他哇哇大哭,一边抽噎一边要求。
“我不要阿九死掉,阿九怎么样都好,不要死掉,不要!我不要!”
“……不会死。”
在一片月色下,祝九抬眸,耳边是不要死的哀求,恍惚间,祝九好像听见很多人的咒骂。
——“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你真令人恶心!阴暗嫉妒别人的臭虫,你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你这种人怎么配得到幸福,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以为自己在惩罚正义吗?去死!去死!去死!”
——“我不是有意越界的,你凭什么判我有罪!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着……”
祝九恍惚不已,他近乎梦呓般,不知道是在回答幻想中的咒骂,还是回答席妄的哀求。
“……死不了。”
他死不了。
他割开过自己的喉咙、掏出自己的心脏嚼碎、冷静的听着自己每一滴血液流失……
他现在完完整整的活着。
他真心实意的祈求席妄,杀死他。
他愿意陷入席妄赐予的永恒的美梦中,死在安宁与永恒的孤寂里。
——这是唯一杀死他的方法。
但正如他了解席妄,席妄只会哀求每一个想死的人活下来。
祝九猝然恍惚,他呼吸微弱,在月色下,他机械重复:“我死不了。”
他的面上拢下一片阴霾,光影在他脸上找不出情绪,只有麻木与平静,在永恒的痛苦中消磨。
他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席妄哭累了,蜷缩在他的肩颈处,一抽一抽得潮红着小脸闭目昏沉睡,深深浅浅的呼吸打在后颈。
祝九终于带着席妄从警察局走到了破旧的老城区,从席妄的口袋里掏出钥匙。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
直到开灯的光晃了眼,席妄茫茫然睁开眼,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嗓音含糊:“是到家了吗?”
他跳下祝九的背,挣扎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唔,好晚了,我煮点面条吃了就睡觉好吗?”
祝九没有回答,他立在门口,低垂着眼。
那寂寥空无的气息,清冷的映着瘦弱的肩胛骨,淡淡的溢出表面。于房间内半明半晦的灯光中,流动着沉郁的艳色。
席妄就像是初见他时一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抚去肩上清冷,小小声的撒娇。
“好吗?”
席妄伸手拉了一下,牵着祝九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向厨房。
他踮着脚从高高的壁橱上翻出粉条干,又掏出一把小青菜,白水煮一煮倒上香油和调料,快手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席妄翘起唇角,眼尾还泛着红,却已经开心起来:“今天被阿九英雄救美了!”
“好耶,值得庆祝!”
席妄自顾自的开心,哼着小曲用筷子一翻,面条下露出两个漂漂亮亮的蛋。
“阿九一个,我一个!”
他快快乐乐的分完鸡蛋,祝九用筷子一翻,从自己面条下又翻出两个。
一抬头,席妄唇角上翘,得意的小表情微扬眉,好像在说“我超好吧?”。
祝九头一低,完全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干饭。
而此刻。
距离学校很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席妄失踪的一个拐角外,探查现场的警察安静无声。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墙角,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倒在地上。
被一盆从上坠落的破旧盆栽砸得头破血流,浑身鲜血早已冰冷。
因为儿子没回家,而发动全家人去寻找的学委父母,在看到这一幕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死亡的阴霾在瞬间蒙上月光,昏暗得令人眼前一黑,绝望的哭喊中。
无人看见的系统光屏在少年手腕上闪动,虚拟蓝光晃动着,跳动的字符“咔嚓”“咔嚓”敲打出无人看见的字体。
[叮——攻略系统通报
主线任务:攻略世界NPC席妄(进度0%)
奖励:世界气运x1
攻略人数:30/100
时间不限,攻略者们,请牢记自己的愿望,尽情享受这个世界,攻略NPC,完成攻略任务!]

第16章 校园小可怜16
:听说了吗?一班死掉的学委为了获得保送名额,故意坑了年级第一一把,结果自己遭了报应,被高空抛物砸死了。
:不会吧,我记得他学习成绩挺好的,一直在第二呢,保送不了还能正经高考啊!
:那不就是心理扭曲,一直被年级第一压了一头,心里不自信,耍这种肮脏手段。
学校接二连三出事,论坛上的帖子封了一条又一条。
没处讨论的学生转战线上,聊天群里匿名聊天,恶意的猜测和叫好的咒骂充斥在小小的电子屏幕上。
席妄的手机还是那种五十块一个的按键老年机,压根没有机会上□□,也不知道学校论坛,自然不受影响。
他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快退休的班主任特意陪着他去教务处,商量一下这件事要怎么弄。
参与栽赃陷害的心理老师和学委,一个进局子,一个进坟墓。
学校为了名声,一致决定把保送的资格补偿给席妄,另外再给一笔钱封口,让他后面的时间都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等开学。
彼时也到十一月了,天气冷的很快。
席妄穿着长衣长裤,裹着宽松的外套,双手交叠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听着校领导讲话。
校长笑眯眯的同他打着商量:“你看,这件事到此为止好吗?你该怎么告怎么告,可千万别再传出事来了。”
“呼~”席妄捧着热乎乎的茶吹了吹,小口小口的抿着,过长的衣袖垫在杯子外壁,朦胧的雾气袅袅漫开,模糊他的眉眼。
他抿着唇,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身边的律师身上。
之前将他保释出来的律师推了推眼镜,将一份赠予协议推了过去,巧舌如簧的将所有试探抵挡在外。
把校领导说得冷汗连连,一边干笑一边称是。
得力的律师为他争取了最大的福利,不止保送和封口费,学校这边还会给他评一笔优秀毕业生助学金,资助他以后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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