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之前做任务捡到的,被抛弃在金店的角落里,很漂亮,我当时就想着要送给我喜欢的人。”
祝九语气淡淡,唇角却勾起一抹笑容,在席妄颤抖的注视下,他缓缓单膝跪地。
“嗯……现在新郎可以戴上婚戒了。”
席妄说不出来话,面上泛着红,眼眶也红红的,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很可怜的望着祝九。
他睫羽颤抖,从睫毛中渗出不安的微光,不自在的偏开头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
他一时哽/咽,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祝九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笑着催促:“别哭啊,戒指戴上再哭,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盒子装,想给你个惊喜。”
“……太过分了。”这种话。
席妄吸了吸鼻子,含着眼泪伸出手,看着戒指缓缓推到指根。
他握着戒指,眼里瞬间溢满了泪珠。
祝九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身影几乎将席妄包裹,他摩挲着席妄的眼尾,手指掐了掐他的尖下巴。
“对不起,我说谎了。”祝九亲了亲席妄的腮帮子,从腮帮子一直往上亲到眼尾,灼热的吻亲昵至极,带着能灼伤人的温度。
“戴了也不许哭,爱哭包。”
“我的宝贝,快点高兴起来吧。”
“没有……我很高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从席妄的眼尾掉落,漂亮的琥珀眼雾蒙蒙的,潋滟着楚楚可怜的朦胧水光。
他张开手臂,抱住祝九的肩膀,将滚烫的泪水抹在他的肩上,抽泣着哭音,不住的问。
“真的是我吗?”
他像是猝然被惊喜砸晕的小乞丐,又像是即将溺水的旅人,在被人好好对待的时候,活像是被这份好烫到般,应激的落下眼泪,又委屈又忐忑。
更像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惊得他眼泪止不住的滴落。
祝九摩挲着他的发尾,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来自外界的寒风,摸木仓的手此刻却郑重的执起爱侣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指缝间细腻的微光像是落进爱池的光芒,透露着亲密无间的亲昵。
“笨宝。”祝九似叹似笑,捧起席妄的脸,怜惜的抚去他眼角的泪花。
“不是你,还能是谁?”
祝九语气温柔,耐心的给予肯定,摩挲着向导泛红的眼尾,唇角缓缓露出浅笑。
他极为稳重寡淡,惯常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唯有在席妄面前,总是带着笑意的。
此刻,他温柔的吮去泪珠,细密的吻落在席妄的脸上,落在薄薄的眼皮。
席妄不自觉闭上眼睛,睫羽轻微的颤抖着,他抽了抽鼻子,仰着头瓮声瓮气的抽泣。
“……不许叫我笨宝。”他实在有点停不下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反驳。
白皙的小脸都被他哭红了,被胡乱的擦去泪珠,面上擦出一片刺痛。
祝九连忙止住他的动作,捞起被角给他擦脸。
“不哭了不哭了,嗯?”他拍着向导的后背,按着他的肩膀将之揽入怀中。
或许是珍而重之的态度,席妄慢慢止住了眼泪,看着指间那枚漂亮的蛇戒,被男人的哄着,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
祝九看他含着泪,却终于笑了,不免松了口气,耐心的温声提议:“我给宝贝办个婚礼好吗?”
“嗯……就请宝贝的那些小鸭子们。”
“人家是新培训完的向导啦,不是什么小鸭子。”席妄被他的称呼逗得破涕为笑,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嗔推他。
他手上用的力气不大,祝九抓住手把玩,漫不经心的摩挲着他的手背。
歪头亲了向导的腮帮子,宠溺的回答:“好,宝贝什么时候去带向导了?我都不知道。”
“一直都有带呀。”席妄说着,倒没什么显摆的意愿。
他一直都有帮白塔带向导,这个也是能算在绩效里面的,每个月都能多得三千的信用点。
别的向导不乐意带,觉得新向导太吵闹难带了,还要帮忙白打工,席妄缺钱,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因为他之前孤僻,其实他也没和哪几个向导交好。
席妄不愿意把自己的窘境跟祝九说,反驳了一句就闭口不言。
祝九也没有多问,反而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诚意满满的夸他。
“宝贝这不是很厉害吗?都可以带别的向导了,真厉害啊,席老师。下次可不许说自己没用了,我听到要不高兴了,席老师。”
祝九左一句席老师,右一句席老师,把席妄说得脸红。
他羞恼的推了推祝九,脸红红得不让他说。
祝九也不生气,反抓着他的手低头亲了几口。
颇有种没脸没皮的无赖感。
“……哪有你这样的呀。”席妄想说他,说重说轻都舍不得,闷闷的抽回手,不让他亲。
这么一闹,席妄也没情绪再哭了,被闹得心尖小鹿乱撞,只顾着脸红了。
祝九趁气氛正好,又说了一次办婚礼的事。
末世大家在一起,大多数都是亲朋好友吃个饭就算了,但是祝九想给席妄最好的,就盘算着要不要办个婚礼,热闹热闹。
席妄摇头,嗫嚅着唇担忧的皱了下眉。
“不、不要吧……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他不太想大操大办,向导总有很多没由来的忧心:“都说过得好不能宣传的,说出来就要出坏事了。”
他就像是抱金过市,藏着自己的小幸福,担忧的警惕着四周,深怕有人来跟自己抢。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祝九藏起来,一点都不要别人来看,最好就是自己宝贝着,偷偷幸福就好了。
席妄不是很爱热闹的人,他原先性子就很孤僻,虽然忍不住羡慕人家有亲朋好友在身边安慰,但其实自己是没有太大的勇气跨出一步。
如果不是祝九把他抵在角落,非说喜欢他,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喜欢祝九。
对于席妄来说,他现在过得很幸福,只有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祝九沉思片刻,低声答应:“好,听你的。”
他低头亲了亲席妄的腮帮子,摩挲一瞬后又亲了亲的额头,嗓音温柔:“我都听你的。”
“腰痛不痛?”
他轻声问着,坐在床边抱住席妄的腰,手指按在腰间,给他舒缓着酸痛感。
席妄郁闷的撇了下嘴,依偎在他怀里没吭声,被按得眉头紧皱,无声的把脸埋进他怀里。
祝九不由低笑:“又在撒娇。”
“……没。”席妄反驳,却不愿意把脸抬起来,反而挨蹭着,把脸埋得更深几分。
鼻尖轻蹭着祝九的脖颈,娇气得蹭了蹭鼻子。
席妄原先是没有那么娇气的,但有人在乎和没人在乎是不一样的。
祝九出任务回来,就不再让席妄一个人上下班,明明只是上下楼的距离,祝九也要把他送到楼下去。
时不时的还要霸占他一个疏导任务额度,顺理成章和他待在疏导室里。
席妄肉眼可见开心起来,嘴角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像是月光落入池水,显得格外温柔。
祝九掰了一个肉包喂给桌子上的柚柚,一边督促对面的席妄喝粥。
“早上吃这么少,像是家里养不起了,难怪那么瘦。”
祝九开玩笑揶揄他,将一个肉包掰一半,放到他那边的盘子里:“我们一人一半,不许剩。”
“哪有这么霸道的呀。”席妄嘟囔着,嘴角却带着笑,嗔怪着埋怨:“吃那么多,中午该吃不下了。”
他吃了半个包子,又喝了一碗粥,手里还拿着一个剥好的茶叶蛋,被男朋友一路从食堂送到了疏导室门口。
来坐班的向导困眼朦胧,打着哈欠和他打招呼:“早,又是男朋友送来的?”
“早。”祝九礼貌点头,帮席妄拉开门。
席妄不急着进去,在门口和那个向导打招呼:“早,晚上没睡好吗?”
那个向导是随军向导,过来坐班完成指标的,苦恼的直皱眉:“别说了,最近巡逻任务紧,我昨天才回来呢。要我说,没丧尸不是好事吗?结果基地反倒紧张起来了,来来回回派人出去查探。”
“哦,你男朋友也是要出去的吧,应该很快就会接到任务了。”
向导说完,跟席妄打了一个招呼,转身就进了疏导室。
席妄不由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牵住自家伴侣的衣角,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只是这么几天,他就很依赖自家伴侣了,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不自觉去寻求安全感。
“阿九,你真的接到任务了吗?”
“还没有。”祝九也皱起眉,不等席妄松口气,他又说:“如果我后面接到任务,恐怕是要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前期都是在周边探查,后面再派是要深入周边了。”
席妄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连茶叶蛋都吃不下去了。
祝九安慰般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特意摸了摸小揪揪:“好了好了,没什么的,我会早点回来的。”
“而且我也要工作养宝贝,回来给你带礼物。”他俯身在向导的脸侧亲了亲,耐心的哄他。
“好、好吧……”席妄勉强被说服了,他眉头微蹙,不情不愿的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基地决定的话,也没有办法啦。”
“我就知道宝宝最善解人意了。”祝九立刻夸他,抱着他哄了哄,又是亲又是说小话。
席妄被他说得脸红红得,被哄着进了疏导室。
帅气张扬的雪豹在疏导室找了个能晒太阳的位子趴下,毛尾巴愉悦的在空中摇晃。
一只白鼬猛然窜出,晃动着白胡子,三两下爬上肉山,被一爪子扒拉下来。
雪豹翻了个身,把白鼬扒拉到肚子上,再一翻身。
被毛绒绒埋个正着的柚柚从毛绒绒里钻出来,像是抖落碎雪般抖动着小胡子,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般。
“吱吱~”柚柚和雪球混得很熟,一点不怕的低头理自己的毛毛。
雪球支楞起来,亲昵的伸出舌头,从下自上帮它舔毛。
而它的主人已经顾不上这边了,席妄帮祝九进行精神疏导,精神丝一进去,就像是掉进了狼窝,被缠着不放。
他狠狠瞪了眼祝九,漂亮柔和的琥珀眼中潋滟着如水一般的光色,眼尾飞红,不像是在瞪人,倒像是在眉目传情。
祝九神色镇定,还有精神抓着他的手把玩。
他连续几天精神疏导,精神图景里一片安宁,杂乱的精神丝早已被梳理开,那些恼人的杂质也被祝九清扫干净。
席妄进去试探一下,没什么问题就退出来了。
他双颊绯红,像是染了腮红,看起来格外动人。盈盈瞪来一眼,又羞又气的。
“快让雪球别闹了!”他声音微低,似是不好意思。
祝九轻踹了雪球一脚,面不改色的训它:“乱舔什么,就知道欺负柚柚。”
雪球从鼻间哼出一声冷笑,像是在说:你还有脸说我?
向导的脖间,密密麻麻的都是某人啃出来的痕迹。
祝九神色镇定,面不改色,全然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雪球的行为被制止了,席妄把柚柚捧回来,拿出小梳子给它梳毛,软乎乎的毛从细齿中掠过。
突然他腿上一重,雪球把大脑袋压在席妄的腿上,摇晃着尾巴露出讨巧的姿态。
可爱的大雪豹趴在腿上,席妄没有原则了,手一摸细密的毛发拂过掌心,毛绒绒的手感十分令人着迷。
席妄乐此不疲的帮雪球梳毛,不会掉毛的精神体也完美的解决了毛发乱飞的问题。
雪球趴在席妄的肩膀上,一边晃着尾巴乱蹭,一边朝祝九丢去挑衅的眼神。
祝九:……
雪球再狗,最终也只能被祝九无情制裁。
他捏着雪球的后颈肉,一把拖着按回了精神图景,转身跟席妄商量:“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去训练场看看?”
“我教你玩木仓?”
祝九歪了下头,席妄软绵绵的露出笑:“我会打木仓的。”
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被祝九好好养了一阵,本就白皙漂亮的小脸更加柔和温柔了几分,笑起来格外漂亮,像是一汪照在池中的月光。
怎么看都不像是玩木仓的人。
但祝九并没有以貌取人,他闻言面色一正,正色道:“那我们必须得比一场了。”
“比什么?”席妄被他细心的披上外套,被揽着往外走,好奇得眼睛跟着他转动。
祝九一本正经:“当然是比决定今天吃什么了。”
他说得严肃,说着自己都笑了:“比比我们谁打的分数多,谁就决定今天吃什么。”
“我想吃……”他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席妄。
席妄正好奇的听着呢,见他停下来,连忙询问:“吃什么?”
“我先不说,宝贝呢,今天想吃什么?”祝九故弄玄虚,把问题抛给席妄。
席妄“唔”了一声,真心实意的想了起来。
“那我也不说,谁赢了就听谁的。”他赫然笑开,活跃的朝祝九扬了扬眉,露出非常自信的表情。
祝九神色微定,目光落在他活泼起来的神态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流转绚丽自信的光彩。
神采飞扬的。
他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好。”
两人结伴去了训练场,在靶场挑木仓,席妄说会打,拿起来有模有样的。
靶场的教官顺路过来围观,就见席妄挑了把基础款,姿势摆得正正的,犹豫对着靶子瞄了很久。
旁边都打出了三四枪,他才试探打了一枪。
“嘭”得一声,正中靶心。
席妄略带生疏的拉保险,对准之后又是一发十分。
他动作虽然生涩像是很久没摸过枪了,但准头一点不差,人也很稳,不及其他人匆匆忙忙就是一枪。
教官“嚯”了一声,问祝九:“这你男朋友?自己调教的?这一手枪法,绝了!”
祝九摇头,与有荣焉的露出浅笑,目光始终定在席妄身上。
“他自己会,不用我教。”
白塔的教官过来看了两眼,眯着眼仔仔细细的打量席妄:“哦,他啊!当初我手下最出色的向导,准头可棒了,跟天生玩这个的一样。”
“那我们怎么没见过?”教官问。
白塔的教官“嗐”了一声遗憾咋舌:“等级低,不让随军,听说去白塔坐班去了。”
“我跟你说,他当年可优秀了,第一批受训的向导,完全是对标士兵来训练,他也能忍下来……”
白塔的教官越说越高兴,非常得意的炫耀一番,把军队的教官炫得眼红。
“这样的人才你们就放着坐班……”
“暴殄天物。”祝□□价。
他注视着向导瘦弱的身形,看到他转头看向自己,露出璀璨烂漫的笑容。
祝九上前,亲昵的握紧他的手:“后坐力大不大?手臂疼吗?”
他捏了几下,席妄笑吟吟的摇头说不疼。
他很久没摸枪了,席妄笑意盈盈,惊喜的跟祝九分享:“我的准头好像还在!今天我赢定啦!”
他难得这么肯定的说一件事,看起来格外自信,神采飞扬的。
祝九挑眉,附和的嗯了一声,又说:“这可不一定,今天你非得跟着我吃饭不可。”
他说得霸道,一副霸道专横的模样,宠溺的捏了捏席妄的鼻子。
席妄一点不怕,反抗似的哼出一声,小声驳他:“哪天没跟着你吃呀。”
他可好养活了,就祝九每天要求营养均衡。
不过一点不痛不痒的小赌注,让席妄也兴奋起来。
他们约定打一组子弹,谁分最高就听谁的。
两个教官在旁边饶有兴趣的帮忙做裁判。
祝九主动加难度:“打移动物吧,那个难点,都是十分就没意思了。”
他漫不经心的上子弹,看起来很有把握。
席妄想了一下:“那我打的慢点,你跟着我打,太快了我紧张。”
祝九自然答应。
教官看他们说好了,就开了机关,场中间的固定靶赫然移动起来。
第一枪,席妄定了好久才打出去,一发十分。
祝九贴得很紧,几乎是枪响的一瞬间就动了。
席妄却没有动静,他稳稳的架着枪,镜头晃了晃,迅速借用后坐力调整了位置。
接下来几枪,祝九贴着他的枪响,席妄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个人像是逐力般,一发接一发的打。
渐渐的找不到教官的人都围了过来,激动万分的数着数。
“十分、十分……天呐,全都是十分!”
“祝队长旁边那个人是谁啊?有这能力我们怎么不认识?”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准头也太厉害了吧!”
教官们也从闲适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站直身体,面色严肃的注视着两人。
他们心里默数着分数,最后一枪几乎是祝九枪响,席妄就开了下一枪。
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席妄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手太稳了,几乎没有丝毫的偏移,一枪一枪正中靶心。
在打出最后一枪的时候,后坐力直接逼得席妄脱了手,他双手发颤,只能软软的垂下。
但他眼睛发亮,迎着祝九担心的目光非常高兴的大声欢呼:“我赢了!”
祝九按着他的手臂,因为担忧他开枪的时候偏了一下头,擦着十分的边过去了。
他按着激动的席妄,也眉眼带笑:“嗯,宝贝赢了。”
“手疼不疼,还抬的起来吗?”
他试探着将手臂往上抬了抬,席妄顿时嘶了一声,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有点麻。”他后知后觉有几分过了,声音不自觉放轻了很多。
“后坐力太大了,你还没适应。”祝九帮他检查了一下,确定只是被震得手臂发麻,语气也轻松很多。
席妄这几年都没怎么运动过,坐班工作,吃得还少,体力比不上以前。
但那一手格外唬人,别人瞧见祝九这么担心还觉得他是恋爱脑上头。
军队教官都咋舌:“枪打这么准,一看就没少摸枪,还用这么担心?老祝,你别恋爱脑上头。”
祝九晲他一眼,攥紧了席妄的手:“自己对象自己心疼。”
“说什么呢!”席妄被他闹得一个脸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教官,把脸埋进祝九的怀里,只露出泛红的耳朵。
美人配英雄姑且老版本好戏,但现在强强配对也很受人爱。
见席妄害羞,顿时靶场一片起哄声。
祝九顺了顺他的头发,粗糙的手掌揉揉耳朵,眉眼带笑的骂:“好了,好了,别瞎起哄。”
“别害羞了,嗯?”祝九低头贴着席妄耳边,温柔的哄。
席妄攥着他的手臂,默不作声的掐了他一把,轻哼一声催促:“还不快走啦!”
他真的不好意思。
本来就是不习惯自己的事放到大众面前的人,席妄只有以前进行向导培训的时候得到过几次喝彩,现在真的浑身不自在。
祝九答应的好,带着他往外走。
军队教官留他,他随口打趣:“我和对象二人世界,你插什么嘴?”
教官顿时笑无语了:“你这家伙,恋爱脑啊你!”
“滚滚滚!带你对象炫一波就走,想羡慕死谁呢,回头我再找你说事。”
祝九动作一顿,头也不回:“那到时候再说吧。”
他把席妄往自己外套里一拢,走到外边才像是掀开新娘盖头般,松开露出一张美人面。
美人在怀里神情灵动,微微弯起眼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这一笑,别说晚上吃什么了,就是问祝九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来吧,宝贝说说有什么专门想吃的,非要那么努力赢。”他手臂一紧,抱着人语带笑意的玩笑。
席妄故弄玄虚,拖长语气“唔”了一声,迅速问:“你原本想吃什么?”
祝九老老实实回答:“打算今天喂你喝乌鸡汤。”
乌鸡贵,但补身体,祝九这几天听队友说基地农场有一批乌鸡要出,生怕席妄少吃一口好东西特意买了一只。
结果席妄居然会挑食了,非说里面有味,看着黑乎乎的汤就不想喝,捏着鼻子被他哄了又哄才喝下去半碗,剩下的全便宜祝九了。
祝九身为哨兵,五感出色,他……喝得面无表情。
确实不好喝。
席妄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满眼控诉:“你怎么这样啊!还好赢了,坏死了坏死了!”
他狠狠的掐祝九胳膊,因为手上没力气,反而自己手软了。
他立刻反击:“嗯……那我今天要吃腊鱼!那种泡了酒的红腊鱼!”
因为制作过程又辣又醉人,蒸出来红彤彤的铺满了辣椒,祝九显然不能吃,席妄也吃不得,一口下去人都要醺醉了。
这简直就是在气昏头了。
祝九:……
宝贝,我们非得这么互相伤害吗?
“醉?没有醉呀~没有捏嘿嘿嘿……”
晕乎乎的向导双颊绯红,面上微醺着醉意,一双眼睛迷离着没有焦距,他脚下站立不稳,晃晃悠悠的趴倒在祝九的肩膀上。
这一下摔得十分突然,一下子就扑倒在哨兵的怀里,迷茫的晃着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傻乎乎的笑。
席妄显然喝不得酒,只是吃一碟红腊鱼,人就被酒意醺得脑袋发懵,整个人晕乎乎的连说话都颠三倒四。
所幸是在家里,除了祝九也没有其他人看见。
桌子只剩下几个空盘,铺满辣椒的红腊鱼熏得酒意浓烈,轻轻一嗅,满室都是酒味。
再一看,吃鱼把自己吃醉的向导嘿嘿笑了两声,露出非常傻的表情,双颊飞起两团红晕,嘴巴动了动,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似乎在跟人聊天,小嘴嗫嚅着嘟嘟囔囔的,双手挂在祝九的肩膀上,时不时抬脸蹭蹭他的肩膀,酒意朦胧的露出非常可爱的表情。
祝九觉得有趣,逗弄般挠了挠他的下巴,席妄反应呆呆的,等祝九还不知悔改再次伸手时,一把抓住他的手上嘴啃了一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含在嘴里,真像是啃爪子一样,尖牙抵在皮肉上,用力厮磨着。
漂亮的琥珀眼瞪圆了眼,凶巴巴的怒视他。
偏偏席妄睫毛一眨,又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咬人了,笨拙翻含着祝九的手指,讨好的用舌尖舔了舔。
席妄这个傻乎乎的样子,真的像是个没有脑子的小傻子。
祝九忍不住轻啧:“傻乎乎的。”
他将满手的口水抹到席妄的脸上,席妄茫然的望着他,紧接着突然振奋起来,大声哈他。
“你才!傻!”
他语句一顿,喊得非常大声。
张牙舞爪,看起来凶巴巴的。
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
祝九赫然笑出声,被他一下子扑倒在地。
席妄醉了之后,闹一会乖一会,说话含含糊糊的,带着点小鼻音,听起来格外可爱。
找着被子就要钻,一边在地上乱摸一边嘟囔:“我雪呢?我那么大堆的雪呢?”
他摸索到祝九身上,贴着他乱蹭乱摸,漂亮的眼睛迷离着微醺的雾色,双眼满是迷茫。
好不容易玩累了,他啪叽倒在祝九怀里,枕着他的肩膀睡得不省人事。
祝九难得看他这么迷糊,故意逗着他玩,见人睡着了他就没再折腾人,让他枕着自己肩膀,手指温柔蹭了蹭软乎乎的腮帮子。
“小可爱。”
祝九语气宠溺,发出一声如云雾般清浅的笑。
席妄闭着眼,软乎乎的脸枕在祝九肩膀,抚去面上散落的发丝,白皙精致的眉眼安宁惬意,嘴巴微嘟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十分可爱。
祝九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鼻子,手指摩挲过他泛红的侧脸,得出一个结论:“席猪猪。”
祝九轻笑一声,将靠在自己怀里的对象揽进怀里,眉目温柔,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席妄笼罩,臂弯稳重安宁,像是遮挡了一切风雨。
席妄醉得不深,闹了一通睡了会就好了,他茫茫然睁开眼时,室内一片昏暗。
他还有几分不清醒,手下意识的摸索到旁边,又摸了摸热乎乎的脸。
迷糊又依赖的下意识喊人:“阿九……”
他声音微弱,喊的时断时续的,半天也没人回应。
席妄晕乎乎的坐起身,披着衣服去给自己倒水,摸索间发现大门没关紧,露出一条亮缝。
祝九在外面,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这个任务距离基地太远,我有家有室不好答应。”
“我知道,克服一下困难,这种事以前就是你在干,不能说你成为哨兵就搞特殊。”
“……我和我向导说一下。”
“也好,给人家一个交代,任务急明天就出发,你早做准备。”
席妄呆在原地愣了很久,拿着水杯半天没动。
听到脚步声,他才像是应激般一个激灵匆匆忙忙的放下东西,一溜烟扑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
祝九一进来就看到了移动位置的水杯,他动作一顿,无奈的坐到床边。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席妄蒙着被子装死,动都不动一下。
帘布遮住了外面昏暗的天光,末世颓废又黯淡的天空也始终死气沉沉,见不到片刻晴天。
“宝贝。”祝九抬手,轻轻拍了拍床上鼓起来的被包。
被包动了动,似乎翻了一个身,故意不理他。
祝九无奈,又忍不住轻笑出声:“宝宝,你是个小无赖。”
席妄一个翻身,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声音瓮声瓮气的:“哼~”
祝九:“……听到了?”
“听到了,不要你去。”
席妄翻了出来,露出一张乱糟糟的脸,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他眼圈泛红,紧紧抿着嘴。
倔犟又可怜。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着祝九的衣袖,轻声哀求:“不去好不好?你才回来没几天呢。”
“笨蛋宝宝,别的哨兵也是这样的,总是要出任务的。”祝九无奈叹气,伸手抚摸他的小脸,摸索着抚去他眼尾溢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