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雄虫训导S级哨兵的一千种方式—— by不吃姜糖
不吃姜糖  发于:2024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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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吃的怎么样,有没有挑食?”
楚敛:“?”
他看着许停枝不像是在作伪的认真表情,心情复杂,许久,才缓缓道:“我之前以为你喜欢祁折雪,现在想来......”
他顿了顿,像是在缓,紧接着口中吐出了振聋发聩的几个字:
“现在想来,你应该算是他的妈粉。”
“......?滚。”许停枝鲜红的唇吐出了无情的一个字,紧接着,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很快,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就搭上了许停枝的肩膀,对楚敛笑道:
“楚部长,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楚敛收了脸上带着些许调侃的表情,对明晓正色道:
“麻烦你多照顾他,帮我们找到姜子杏。”
“没问题。”明晓是个长着刀疤脸的男人,但整个人却十分阳光,给人的感觉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矛盾又违和:
“我刚刚查到,姜子杏这家伙之前跑到下城区去了,结果被猎人发现,被作为猎物打晕运往上城区,很快就要被上城区那些上流人士拍卖走了。”
“得在被拍卖走之前将他救出来。”楚敛皱眉,像是想到什么:
“上城区那些人,得了他说不定不到三天就能把他屁股玩烂。”
“.......”明晓闻言眯了眯眼,笑:“那可不一定。”
他幽幽道:“能从下城区全身而退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少废话,我可把人交给你了。”楚敛说:“人要是弄不回来,你莫兰警校第一的名号趁早让给我。”
“随便。”明晓笑:“我警校第一的名号也比不过你塔第三十届哨兵首席的名号响亮啊。”
“呵,”楚敛看了看时间,最后对许停枝叮嘱道:
“祁折雪这边交给我,你不要分心,安心做事,知道没。”
“......嗯。”要是换个人,许停枝是信不过的,“多谢哥了。”
“我靠,”明晓大叫:“我刚刚帮了你那么多事你都没谢我——”
“嘟——”
楚敛面无表情地把通讯挂了。
这人,怎么比他还吵?
第二天,楚敛准时从房间内醒来。
他睡眼惺忪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相册,盯着相册上圣洁宛若神祇的白发男人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在上面亲了一下,这才下床,进洗手间洗漱。
今天他要送祁折雪去白塔进行精神力测试,精神力测试的结果和军训的项目成绩各占百分之五十,对分班结果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祁折雪,醒了没?”
楚敛做好饭,敲了敲祁折雪的门。
门内很快传来响动,不一会儿,还有些懵的祁折雪抱着一个黑蛇玩偶打开了门,略长的头发凌乱地铺散在脖颈处,恰好遮住了脖颈上腺体:
“哥哥,你醒的好早。”
“不早了,快点穿衣服,你测试要开始了。”楚敛看着不住点头的祁折雪,又补充道:
“别忘了颈带。”
要是忘了提醒祁折雪戴颈带,等许停枝回来,知道祁折雪光着脖子在哨兵面前晃过,非把他砍死不可。
“哦。”祁折雪没注意到楚敛的心有余悸,打起精神,回房间换衣服了。
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力测试统一在白塔的精神力测试室举行,一大早,测试室外就排起了长队,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兴奋地猜测今年的S级哨兵究竟会是谁,而自己的精神力等极又会是多少,唯有祁折雪不住地在扯衣角,看上去有些烦躁。
“你这衣服又小了?”
楚敛今天为了掩饰身份,特地带了眼镜装饰,他手上拿着表单,递给祁折雪:
“待会儿测试的时候你将表单交给仪器前的向导,他会帮你放进测试机,到时候测试结果会自动打印到表单上。”
“好。”祁折雪随口说:“这衣服好像真的有点小。”
“晚点我给你光脑上打点钱,你自己去买新衣服。”楚敛也没在意:
“好了,叫你号了,去吧。”
祁折雪点点头,走了进去。
测试室门前有一个大厅,其中有不少哨兵向导坐在里面等候,祁折雪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抬起头,就看见林舒目瞪口呆地坐在他身边,喜悦未散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表单,上面印着一个鲜红的“A-”。
“哦。”祁折雪微妙地挑起眉,轻描淡写道:“恭喜了,A级向导.......得偿所愿。”
林舒见冤家路窄,脸上青青白白的变换,闻言冷笑一声:
“你别以为仗着楚家的势力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废物向导就别想着一飞冲天,总有一天——”
“仗着楚家的势力?”祁折雪打断了林舒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你既然觉得我是废物,又干嘛这么怕我?”
“!”林舒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底事,脸涨红,倏然站起:
“我怕你?!我可是A级向导,我怕你?!你怕是连D级都没有吧?!”
“.........那最好是没有了。”祁折雪笑:“祝贺你了——A、级、向、导。”
他表情带着些许调侃,全无在许停枝面前的乖软幼态,丹凤眼一挑便是从未外露过的锋芒,异瞳色泽流转其中好似璀璨繁星:
“叫到我了,走了。”
说完,他不顾当即跳脚的林舒难看的脸色,径直走进了精神力测试室。
精神力测试室里面十分庞大,有一个看上去完全透明的类似于电话亭的箱子上闪烁着不同的灯和测量仪,祁折雪顿了顿,走过去,将表单交给了一名蓝发向导老师,随即听从对方的指令,走了进去。
很快,地面上散落的测量线吸盘自动贴上祁折雪的太阳穴,祁折雪闭眼陷入了被微微电击的短暂昏迷中,在潜意识里,他的精神空间开始迅速膨胀扩大,宛若原子核爆炸般延展出无边无际的空间,而空间外的意识云却仍然层层叠叠地包裹着孕育其中的精神力。
在祁折雪无知无觉间没有注意道,在外观察他的测试情况的几名向导脸色已经齐刷刷变了。
看着上面不断闪烁甚至发出警报的指示灯和疯狂旋转像是疯了的指示针,看得几名向导眼睛都直了,手脚发汗,掌心冰凉。
这是怎么回事?!机器要炸了吗?!
很快,从机器里被传输出来的测试表单被打印出来,看着上面的精神测试结果,众看惯了世面的向导老师们神情更加诡异,纷纷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从彼此面上看到了震惊。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个向导老师哆嗦着打通了快要退休的老师的电话,战战兢兢道:
“喂,林教授.......嗯,对是我,就是那个......您的测量仪好像坏了,您能过来看一下么.....”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许停枝还不知道,塔与白塔,因为祁折雪的精神力测试,起了多少震动。
他抬抢打死一个守门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骂了一句:
“妈的,到底还有多少人?”
“要混进拍卖会,必须按照规则,通关进入上城区。”
明晓靠在他背上,显然也很狼狈:
“我们钱够多,就是判定的娱乐等级不够,要多杀几个人才行。”
“这些上城区人真不把人命当人命,把杀人当娱乐,”许停枝说:
“什么都能玩,什么都能娱乐,我甚至觉得他们把倒霉的下城区人姜子杏买回去让他和狗做\\爱都不奇怪。”
“别废话了。”明晓正想说话,许停枝的手腕就震动起来。
许停枝本来烦躁到不想接,但在视线落在“楚敛”三个字时,犹豫了几瞬,想到今天好像是祁折雪的开学测试日,便接起了电话,张嘴就问:
“哥,崽子他精神力测试等级怎么样?”
“别管他精神力等极了!!”楚敛在那边焦躁地走来走去,咆哮道:
“我刚刚下班想去学校接他回家,但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之前竟然一直是装乖让我放松警惕,刚刚直接丢下测试成绩表单跑了,我看到他星网的动账信息,他用我给他买衣服的钱,坐飞船到莫兰小行星找你了。”
“飞船终点是,莫兰下城区!”
话音刚落,许停枝如同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冷水,连血液都吓凉了。
他当场僵硬在了原地,以至于甚至没有注意到,一个张牙舞爪的狰狞黑影,悄然从他背后扑了过来。

“砰——”
耳边炸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无数的残肢肉块从许停枝飞扬的发丝前划过,在空气中溅出腥臭的血液,如同张开的无数狰狞扭曲的手, 死死扒在许停枝做过伪装的脸上,萦绕楚淡淡的恐怖死亡气息。
“你他妈在发什么愣呢?!”
明晓对着许停枝僵直的背影, 对刚才变种异人扑向许停枝的景象心有余悸, 回味过来后不禁有些怒火中烧,忍不住大吼道:
“快把你那该死的联络器关了, 老子可不想被那些变态查到真实身份后死无全尸。”
本来许停枝在游戏通关期间违规接通讯就已经很让明晓不爽, 但他没想到一向下手利落的许停枝竟然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走神,要不是他及时打死那个变种异人,许停枝早不知道被埋在那个乱葬岗了。
“.......对不起, 哥。”许停枝回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徒手将联络器抠下来咬进嘴里暴力破坏, 随即冷着脸将手中的□□丢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明晓呆滞地看着许停枝扔枪的动作, 不禁开始怀疑带许停枝进这场杀戮游戏是否是个正确选择:
“你想死?”
“不,”许停枝扔掉没有子弹的枪, 下一秒, 他便从腰带里掏出一把不过巴掌大小的仪器,用力在上面按了一下:
“我比任何人都想活着出去。”
毕竟还有个不知死活闯入狼窝的笨蛋, 等着他去救。
巴掌大小的仪器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迅速膨胀,很快就变成一个巨大的超能磁炮。
超能磁炮的炮身泛着凌厉的冷光, 炮口比人的脑袋还大, 就这样被许停枝轻轻松松地抗在肩头, 紧接着一炮轰死了藏在树后的变种异人, 还顺带把周围一带的树给移成灰烬,不到一分钟,方圆一公里全是尸体,连一丝活气都没有。
“我靠.........”明晓捂着被震麻的耳朵,站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见此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震惊之余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喃喃道:
“你这玩意,牛。”
“积分换的。”许停枝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张精致俊秀的脸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变的有些白,胸口代表生命值的五颗星因为兑换使用了这口大炮迅速减至半颗星,隐隐散发着危险的红光,却被许停枝满不在乎地用披风遮住了,挑起眉笑时,眼底却藏着浓重的担忧:
“为了进入上城区的拍卖会,速战速决吧。”
祁折雪之前是雄虫,是被全家当做宝贝蛋护着长大的,除了虫星,特种星就是他来过的第二个星球。
现在多了一个莫兰小行星。
他跑到莫兰小行星完全是脑子一热,但当登上开往莫兰小行星的飞船时,他冷静下来后,却又完全不后悔,反而沉浸在马上可以见到许停枝的喜悦之中。
不过,出乎祁折雪意料的是,这个莫兰小行星,名字里虽然带小,但却完全不小。
这是一个类似于废土与末世的畸形社会,百年前莫兰小行星因为遭遇巨型太阳风暴,失控的太阳疾风包裹了莫兰小行星,导致磁场出现异常,诞生出无数的旋涡小型世界。
旋涡小型世界不定期出现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当小型世界出现时,异形人种也随即从小世界中出现,无差别攻击原著民。
与此同时,因为环境发生根本性改变,原著民中有一批也觉醒了异能,他们因为能力出众,承担起了进入小世界解决异形人种的责任,但也因此掠夺占有了社会大部分的资源,建立了莫兰上城区。
当旋涡小型世界随着太阳疾风效能的渐弱而逐渐消失,但拥有异能的上城区人的能力却没有随之消失。
他们建立了政权,将莫兰社会分成上城区和下城区,为了巩固上城区人的势力,竟然主动创造了不少异种人和杀戮游戏,让没有任何异能的下城区人进入杀戮游戏,并以胜者可以进入上城区的条件诱导下城区人自相残杀,互相消耗。
而除此之外,下城区人也以与上城区人联姻为骄傲,哪怕真相是那些拥有异能的上城区人大多数只会将他们玩弄过后丢弃。
祁折雪不了解莫兰小行星的基本社会背景,他被养的太好,还以为到这里能遇到不少和许停枝一样的好人,满怀和哥哥相聚的希望,提着行李下了飞行器。
临下飞舰前,他似乎还看到了舰长一言难尽的眼神,但对方什么也没说,一将他放到下城区,就呲溜一声将飞舰开走了。
祁折雪:“........”
他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慢吞吞提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飞行器降落的地方是一种类似于很久以前人类的飞机场模样的地方,不过人要少很多,基本都是一些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很少有旅客。
而这些商人大部分都熟识,因此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脸蛋时,都有些惊讶,盯着祁折雪的视线也仿佛在看一个误入狼窝的小绵羊。
“这是新人?”一个裹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叼着烟,粉红色的指甲颜色被星火照亮,露出半张涂着绿色唇彩的脸:
“别告诉我他是一个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敢保证,不到半天,他就会□□地被关在那些上层人士的金丝笼里。”
“如果是一个人来,岂不是更好。”另外一个穿着棕色皮衣的男人凑过去点燃了指缝中的烟,他没有眉毛,或者说很淡,但眼睛却很大,看上去有些奇异:
“你要是不要,这个好货我可就拿走了。”
“........”涂着绿色唇彩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没说话。
男人嗤笑一声,说了一句“妇人之仁”,随即将烟丢到破旧沾血的垃圾桶里,昏暗的光线从垃圾桶的上端扫过,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底下一个血肉斑驳的白骨人头。
他从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摸索出一个淡黄色的胶囊,男人对着光端详了一阵,随即将胶囊服下,随即像祁折雪走去。
祁折雪还在低头给许停枝发消息,但许停枝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有事,一直联络不上,拨过去也是刺耳的电报声响,像是另一端的通讯器被人暴力破坏,无法接收信号,听的祁折雪直皱眉。
“嘿。”
趁着胶囊起效的功夫,男人走到祁折雪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折雪感受到肩膀的重量,疑惑地回过头,正想问面前的男人有什么事,忽然却发现对方的眼睛缓缓变成紫色,有些惊讶道:
“你的眼睛.......”
“我好看吗?”面前男人的脸缓缓变成许停枝的模样,带着蛊惑笑道:
“喜欢我吗?”
“.........”祁折雪眼睛一直,表情逐渐变的空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瞳孔中倒影的是男人紫色的瞳仁,缓缓点头,
“好看,喜欢。”
“那和我走不好?”“许停枝”伸出手,牵住了祁折雪的手腕,将顺从的祁折雪拉离原地: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
祁折雪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影,笑了笑,乖乖地被男人拉进一个沾满灰尘的面包车里。
“睡一觉。”男人坐到驾驶座上,将刹车边的残肢提到车外,随手拿起副驾驶上的矿泉水瓶,看也没看矿泉水瓶中泡着什么,就丢给了祁折雪。
祁折雪呆呆地接过矿泉水瓶,看着飘着血丝的矿泉水中上下沉浮的人类拇指指头,乖乖地玩着瓶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男人也不管他,对着拿着水瓶的祁折雪拍了张照,随即打开光脑,找出一个灰色头像的人点进聊天框,咬着烟给对面的人发了一句话:
“我这有好货,干净,我要一亿莫兰币。”
“你疯了?”五分钟后,对面只发来三个字。
男人挑眉,将刚刚拍的模糊照片发给对面:
“现在是三亿了。”
“..........”在发完祁折雪照片的半分钟后,对面沉默了许久,说:
“我要了。”
“确保他别受伤。”
“一定。”男人说:
“这回是留着自己玩还是大家一起玩?”
“好东西当然要留着大家一起分享。”
即使不视频通话,男人都能感觉到对面对这次“货”的满意程度,“看见他脖子上的颈带了吗,这个可是特种星的向导的标识,他们的一根头发比金子还值钱。”
“把他带到我这里来,让我先‘验一验’,好好调\\教一番,然后再送到拍卖会上,和之前那个货一起展览,那群杀疯了的野狗见到他不仅会喜欢,还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下。”
“毕竟野心和财力,才是他们作为进入上城区真正的通行证啊。”那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行。”男人嘴上应了,心里却在嗤笑,眼底满是冷光。
也不知,他是在笑对面的人,还是笑那些削尖脑袋想进入上城区、却不幸再次掉入被剥削圈套的下城区人民。
被买了还帮着数钱,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荒诞又腐朽,充满着恶心的金钱和□□气息。
男人关掉光屏,收回思绪,看了仍然在状况外的祁折雪一眼,眼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意味不明道:
“你可是我卖过最贵的货。”
祁折雪还处在被精神系异能操控的呆滞之中,眼珠如同被胶粘住,眨眼和转动眼珠都异常缓慢,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男人也不在意祁折雪的反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脚踩油门,很快,前方凭空出现一道传送门。男人拿下口中的烟,单手把控方向盘随即撞死了一个幸运的失智异种人,车身飞驰过尸体,离开脏污泥泞满是残肢断臂的人肉泥路,紧接着撞入传送门中,随即消失,只留沙哑低沉的余音:
“你要是被卖个大客户,这可不是被不被艹屁股的事情了。”
他冷笑说:“你最好祈祷,你有生之年能从那些秃头啤酒肚但有钱的老变态里全须全尾地活下来。”
祁折雪闻言,像是听不懂般歪了歪头,空茫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光彩,紧接着又如石沉大海,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被他握紧的矿泉水瓶中的小拇指指节还在兀自沉浮,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融化入水,鲜红的水液将祁折雪的指节衬的愈发苍白透明。
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第20章 “带我去见他。”
与肮脏腥臭、满是鲜血与□□交易的下城区对比起来, 上城区的居民环境干净整洁,好似矗立在只存在想象中的仙境中那般,令人耳目一新。
高楼林立, 翠绿的行道树整齐地排列在宽敞的沥青大路旁,做工精致、外表豪华的飞行器围着漂浮在空中的大楼打转。
这座大楼呈现倒金字塔形, 底端是一颗巨大的绿色藤蔓, 从地里破土而出,分出无数枝丫, 将城区中心的富人住稳稳托住。
男人开车破旧的面包车行至巨大的藤蔓根部前, 停好车,走到藤蔓前,弯下腰似乎是在摸索着位置, 随即指尖扣了扣某处,然后满意地点头,对着藤蔓重重拍了两下, 一边拍似乎还一边嚷着什么人的名字。
藤蔓根部抖动了两下, 从中裂开一道缝隙,渐渐露出一双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灰白色的眼睛。
从祁折雪这个角度, 能看到一条横斜的藤蔓像是有灵性般缓缓凑到缝隙前, 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托下了藤蔓中心。
但奇怪的是,那那人双腿的裤管空空荡荡的, 整个人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坐在藤蔓上,表情也透着微微的麻木,任由冷风穿过他的裤管, 而无动于衷。
男人似乎和这个金丝眼镜男是旧识, 他的眉目和祁折雪在车站时注意到的绿唇女有些像, 只不过一个动一个静, 一个健康一个残疾。
两个人一起说了一会儿话,金丝眼镜男的目光逐渐起了些许变化,慢慢转动僵硬的脖颈,朝祁折雪看来。
他的目光无神,灰白色的眼珠像极了没有阳光照耀时的远上岚雾,蒙蒙的看不清晰,但祁折雪却硬是看出了一丝悲悯、可怜的意味。
祁折雪僵硬着身体,半晌咬着牙,躲也不躲地,迎上了金丝眼镜男的视线。
“........”金丝眼镜男似乎有些惊讶于祁折雪的胆大,干裂黏连的唇动了动,半晌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缓缓回过头,将手抵在藤蔓根部。
很快,他的掌心散发出淡淡的绿光,紧接着,一根藤蔓破土而出,像是有灵性般打开面包车,卷起祁折雪的腰,将他从车里拉了出来。
这是一个木系异能者,但为何会沦落到双腿皆废的地步,祁折雪不得而知。
被藤蔓卷至空中的一刹那,祁折雪似乎还能看到对方藏匿在宽大衬衫中的脖颈,若隐若现地透出些许烟头烫伤的痕迹。
他闭了闭眼,欲再看去时,他已经被送上了一个飞行器的舱口,很快被男人推进去。
飞行器里很大,关着的都是一些不同种类的人,有向导、变异特种人,下城区人,甚至还有兽人。
他们按照样貌优劣被分别关进了不同材质的笼子,有铁笼,有银笼和金丝笼,更夸张的是,中间甚至还放了两个镶嵌着宝石的笼子,上面放着柔软鲜红的天鹅绒毯。
其中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笼子已经关了一个人。
那个人眉目低垂,黑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露出的两条腿摆出一个别扭的姿势,像是被展览的娃娃,僵硬地坐在天鹅绒地毯上。上身穿着华丽的宫廷装扮依旧整齐,但下身的裤子被撕的破烂不堪,白嫩的腿上全是红痕,脖颈上带着沉重的项圈,呼吸间还能看见他淡薄瘦弱的肩胛骨宛如受伤的蝴蝶,浑身围绕的阴郁气氛沉重而又令人窒息。
祁折雪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那天许停枝和楚敛在房间里商量着要营救的姜子杏,他顿了顿,进行了一个长达十秒的纠结,最终放弃了逃跑的打算,装作懵懂地,被关进了那个巨大的宝石笼子里。
因为他被精神系异能控制了,且看上去柔弱又没有逃跑的打算,看管的人便没有给他上锁链,而仅仅是给他的笼子标了顺序号,随即便和带着祁折雪来的男人离开了。
在进入笼子到看管的人离开的那段时间时间里,整个舱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人因为祁折雪的到来有半分的反应,更没有一个人打算逃跑。
他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麻木,连心如死灰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麻木。
气氛仿佛坠入深海,令人窒息,几乎要溺毙其中。
祁折雪其实早在被骗进面包车里的时候就已经恢复神志,一路上都想着要逃跑,直到见到姜子杏的那一瞬间,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想要和姜子杏搭话,却敏感地察觉到这周围似乎有严格的监控,为了不暴露他早就摆脱精神力控制的事实,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躁,继续保持茫然的情态。
很快,天黑了下来,夜幕降临,黑浓的几乎要滴出墨来,繁星在高楼灯光的掩映下,显得黯淡无彩。
不一会儿,房间内某个银笼子忽然传来奇异的滴滴的响声,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般。
祁折雪警觉地竖起耳朵,听见在外看守的人察觉到响动,立刻开门走进来,解开固定着银笼子的锁链,露出底下的转轮,随即用力将银笼子拉了出来。
几分钟,不少银笼子和铁笼子都像被传染了似的,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它们召唤来越来越多的看守者,看守者将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美貌少男少女拖了出去,视线的尽头,能看见他们被推进了一个个房间里。
那是一个未知的领域。
祁折雪不知道他们被带走是去做什么,但不妨碍他从这些被关押的少男少女的表情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些许不安和焦虑。
他的精神空间因为焦躁和不安开始动荡起来,信息素味道也变的愈发浓稠,空气中很快充满了淡淡的奶油味。
祁折雪胆战心惊地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自己的金丝笼听见响声,不由得放下心,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姜子杏则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甚至面对共处一室、同病相怜的人被带走时,面上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起伏,对于祁折雪轻微的表情变化,也恍若未见。
祁折雪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笼子外挂着的巨大的锁上,若有所思。
然而,还没等他将事情捋出个头绪,一声刺耳的滴滴声就从他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祁折雪猛然抬起头,见笼子外装着的显示灯已经由灰暗转为浓的几乎能滴翠的绿色。
他心中咯噔一下,下颌线微微绷紧,未做出任何反应,已经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解开笼子下的锁链,将他用力往外拖。
因为关着祁折雪的笼子太重,所以用了两个看守者才勉强将笼子推动。
祁折雪坐在笼子里,被蒙上眼睛。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带离了关押的飞船,被人合力带到了另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等笼子再次被抬起、落地,祁折雪眼睛上蒙着的黑布终于被人拿下来。
他眯了眯眼,眼睛因为不能马上接受强光而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清了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走廊,红色的地毯和米金色的墙纸透露出一丝雍容华贵的奢靡气息,紧接着有两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出现在走廊深处。
他们灰白色的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用银色的发带束在背后,手上带着白手套,等运着祁折雪的笼子到达,便如同接受了什么指令般,同步转过头,打开走廊深处的一扇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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