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造人成圣,后补天献身之事都有记载,也没啥可说的。”
“他们是和孟婆一族有关系吗?”
“阿孟真聪明,当时还有一妖族大能为人首蛇身,就是孟婆。
只是孟婆终日待在黄泉不喜出来,所以鲜为人知。”
“阿新姐姐,第一个孟婆就是叫孟婆吗?
这个不是种族的名称吗?”
“傻瓜,女娲的后人不也称自已是女娲一族,那你说女娲她叫什么名字?”
“呃,我就是好奇,问问,阿新姐姐,你继续。”
“当时的地府可不像现在这样,只有黄泉,忘川,轮回井三处而已。
孟婆在忘川中孕育而生,人身蛇尾却是龙鳞,人类还未被女娲创造出来之前,
一切生灵均是修炼有成,死后灵魂极其强大,过了黄泉后孟婆以蛇尾为桥,
鬼渡忘川入轮回只能从桥上过,但到对岸前的最后一小段河水只能自已淌水过去,
为的是让魂被忘川水洗涤过后能刷去罪孽重新投胎,而被忘川水泡过后,魂有损,到来世自然迷迷糊糊记不得前世之事。”
“啧!人家在外面各种威风,孟婆感情就一宅女,窝在家里不出去,给人当桥,
感觉一点都不厉害,不像是能和女娲伏羲并列的样子。”
“傻瓜,整个轮回之地均为孟婆所有,其他的妖、巫、兽争抢天地气运和各种功德之时,孟婆直接躺在家里就能得到,
孟婆与生俱来享轮回众生之功德,气运与这轮回所同生同灭,只要轮回还在,
孟婆就不灭不亡,又何必要出去与他人争抢那些零星利益。”
“我去,那这个孟婆真是得天独厚的牛X啊,阿新姐姐你多说说。”
“好!孟婆她长得极美,积天地之灵气,艳而不俗,媚而不张,
可能是见多了众生轮回,她的眼中总是无情无爱,却又纯粹真诚,
她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存在。
孟婆掌管轮回,食恶鬼,从她尾上所过的恶鬼均被她摇掉到忘川之中,
食之戾气,之后弃之不顾,若这魂强大则勉强能到对岸方可投胎,
若渡不过,则就沉到这河底成了魂沙,沧海桑田,这忘川之下厚厚的魂沙,也不知是多少鬼魂化成的。”
“那阿新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我呀,我是女娲造出的第一批人类,当时天地间灵气充足,人族又为天道选定的世间之主,为分享人族气运,
许多大能来人族收弟子,而我有幸跟着师父修炼,成为了一方修士,
不说移山填海之能,但遨游天地间自在逍遥还是可以的。”
“哇,阿新姐姐,你师父是谁呀?
是不是神话故事里有名的人物呀?
说出来让我膜拜一下。”
“呵,是呀,是谁呢?
怎么办,喝了太多孟婆汤,这种事情,不记得了呢。
孟婆汤洗去了我的一部分记忆,我说的故事或许会有些凌乱,你还听吗?”
“要的要的,阿新姐姐,你说,我认真听着呢。”
“你呀,如果有些我不记得的,你就去问薛定,反正你们现在……
呵呵,应该是没有秘密了。”
“阿新姐姐!说故事!”
“哈哈哈……好,说故事。
说到我当年也成了一方修士,游历的时候遇到了我的致爱,可惜后来他被人所杀,又被人下咒,
我们俩当时只剩两人一起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间的结果。
也许我们命不该绝,最绝望之时,遇到了孟婆,明明看上去那么冷艳无情的人,却成了我们的救命恩人。
她将我们的魂带到这里,可这里却无法成为我们的最终归宿,有着那人以自身魂飞魄散为代价的咒,
我们两人的魂无法共存,孟婆往他嘴里塞了一把魂沙,然后将他在忘川里涮了下,直接扔进轮回,
你能想像吗?哈哈哈哈……
像你们现在吃火锅涮羊肉一样,涮了一下,哈哈哈哈……”
“阿新姐姐,你如果难过……
就别笑了……”
“不难过,我们两人都活了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为什么要难过,
我……只是有些想他了。
恩,不说这些,刚刚说到哪了?”
“涮羊肉……”
“对!我当时就和孟婆说了,你不能这样呀,之前的魂都是经过修炼的,
泡一泡忘川水没什么,今后多的是没有修炼过的人类,到时候弱点的沾水就成魂沙,
女娲娘娘好不容易造出来的人类,估计要灭绝在这轮回路上了。
孟婆当时可傻乎乎了,竟然反问我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我们俩就坐在这河边一起想办法呀。”
“好有画面感……然后呢?”
“我们觉得忘川水能洗清戾气和罪孽,所以这个不是能少的,然后我与孟婆说,
人生有八苦,众生所执念和不能忘却的总结起来说,就是这八件,何不加入这八种情感试试?
鬼是没有泪的,而生者有泪,孟婆就决定去收集这八味泪与忘川水相融合,看看能不能做出只有忘记前世之功能的汤。”
“肯定不行,不然现在不会整天要我哭啦。”
“是的,当时孟婆为了效果,都是找那些强大的生灵之泪,好不容易收集齐了,
我们试了各种比例的搭配,可不要说忘川水和泪水了,连几味泪之间都是互不相溶的,
我们又试了天火,真火,凡火,阴火,反正各种的火将这汤水煮开,可还是溶不到一起去。
直到我看到孟婆冷漠的眼神我才明白,熬汤之人无情,又怎么能熬出忘情的汤?
于是,我建议孟婆去人间尝遍八苦,只有懂得了何为八苦,才能明白众生之欲。”
“你要知道,上古时期的众生寿命都很长,所以这里不像现在天天鬼来鬼往的,
有时候一年十年都不一定见到个鬼影,于是孟婆就离开去体验八苦。
她才离去的那天,忘川对岸来了几个修士。”
“修士?不是鬼吗?修士?”
“对,就是修士,一般正常生灵都不愿来此处,皆因黄泉沙,忘川水和这无不在的阴风对躯体的损害极大,
可那天就是来了几名修士,准确的说,是几名修士追杀着两名修士来到这里,
隔着忘川,我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那两个修士被迫跳进了忘川,
只那一下,他们的躯体连着二魂七魄全化为虚无,仅余一魂在挣扎。”
“嘶……二魂都没了,那连投胎都不行了,那他们也是留下来了吗?”
“恩,留下来了,都留下来了,永远也离不开。”
阿新的眼中透出怜悯和悲伤。
“那他们是谁?”
孟泊有着不太好的预感,这应该不是个Happy Endding的结局。
阿新听他问完,什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等孟泊也站起就拉着他一闪身来到靠着忘川边的花丛里,
原来这里有个U字型的小水洼,平时晨伯的船都停在这里面,外面被花挡着,怪不得看不见。
“吴悠,过来。”
这不是孟泊第一次听阿新叫晨伯吴悠,可晨伯从来没有答理过这个称呼,今天也是一样。
“唉,你呀,痴儿。”
阿新摇了摇头,走离泊船处最近的地方,轻轻叫了一声:
“魏渊晨。”
平时除了收魂沙外几乎没有动作的晨伯,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迅速靠近,要不是阿新拦着,他就进了花丛里了。
阿新看了一眼孟泊,然后伸手将晨伯的帽兜掀开,原以为晨伯是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家,
没想到平时遮挡住的竟是如此年轻的容貌,只见晨伯,不,应该是吴悠,
他虽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但面容却极其年轻俊美,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如高岭之花般冷傲的样子,阴风吹起银发,有如谪仙之姿。
“这……这是……”
孟泊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没想到一直当老人家看待的竟是这样仙人之姿的人物。
“他叫吴悠,那天和他一起掉落忘川的就是他的爱人,魏渊晨。
他们掉到水里时,我就赶紧用孟婆留下的玉扣通知她回来,
可是还需要时间,那时河里可没有渡船,能在这水里不被化掉的除了孟婆就是一截不知哪来的浮在水上的枯木,
吴悠和魏渊晨运气还算不错,刚好那截枯木漂到他们面前,他们俩一起爬上去,总算是暂时保住了最后一条魂。”
“那……魏渊晨,哪去了?”
地府里有没有这号人,这点孟泊还是知道的。
“唉……岸边的修士不愿放过他们,一直用法术攻击他们,你要知道,地府里没有灵力,
一般修士要在地府内使用术法灵力消耗加倍不说,如果最后消耗完了没有补充,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可那些人不知道对他们有着怎么样的恨,不停的攻击,两人若一直待在枯木上肯定活不了,
可下了忘川一边要受侵蚀一边要顶着攻击也是危险万分,我看他们起了争执,
最后吴悠被施了定身之术,魏渊晨跳下忘川推着枯木过河,
这枯木对于鬼魂来说重若万斤,要推动它要消耗魂力,快到岸边的时候,魏渊晨的魂就透明的几乎要消失了,
他凭着最后的一点力将枯木上的吴悠举起,走了几步扔到岸上,然后他就化成了魂沙沉入河底。”
“啊……怎么会这样。”
孟泊看了看双眼木然的吴悠,无论阿新说什么或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但只有在听到魏渊晨的名字时,眼睛才会轻动,然后泄出浓浓的哀伤。
“唉……魏渊晨化成魂沙后,对面的修士也走了,很快吴悠的定身术就解了,
他疯了一样跳进忘川里要打捞魏渊晨的魂沙,还好这时孟婆回来将他拉了上来,
只是他喝了忘川水,一头黑发变白,声音也几乎毁了。
孟婆要喂他魂沙,他尖叫着不肯,孟婆百般解释这是之前的,里并不含半粒魏渊里的……
他才吞下,保下了这条魂。”
“没想到,晨伯有着这样的过去。”
“我们劝他,魏渊晨宁愿自已化成魂沙也要救下他,他又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已呢。
孟婆说,聚齐魏渊晨化的所有魂沙,或许能唤回他,唉,吴悠信了。
孟婆将那截枯木做成这叶轻舟,让吴悠能在忘川之中捞取魏渊晨的魂沙,并且能在她不在时渡鬼过河,
忘川上风大,为了保证吴悠的魂不散,孟婆用自已尾上的一片龙鳞化成了这件斗篷,又让吴悠收取渡河魂沙以补充自身魂力消耗。”
阿新又拉起吴悠的双手,左手是他平时见过收取魂沙时露出的,干枯如枝干,
而右手却皮肤白嫩手指修长,像是那种天天抹琴下棋的雅士会有的手。
“你看他的手,长年泡在忘川中找寻,如今就成了这样个样子,
忘川水更甚孟婆汤,吴悠什么都忘了,现在他只记得最爱之人的姓名和活下去收集齐魂沙救他,唉。”
孟泊和阿新同时看着满目空洞的吴悠,一时不知能说什么。
这时孟泊心有所感,取出之前白无常给他的铜镜,是特殊部门有事相求,孟泊看了看阿新。
“有事忙就去吧,我都待在这里,什么时候想了,我们再继续说。”
阿新笑着挥了挥手,让孟泊上船。
孟泊点了点头,坐到船上,吴悠很快控制着船驶向对岸,到了岸边刚好有两个鬼要渡河,
见到吴悠的样子顿时惊为天人,这时孟泊才发现吴悠的帽兜没有盖上,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
刚刚一趟被风吹着,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惨白。
孟泊赶紧倒了一些魂沙给吴悠喂下,然后仔细将他帽兜戴好,又帮他整理好斗篷,
将他的身子完全裹住,然后才放心了上了岸。岸对面又飘飘忽忽传来阿新悲凉的歌声。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师尊说他是由天地间第一片雪花,积天地灵气炼化而成,天生体质纯净适合修炼,又因冰雪属性情感淡漠,最是适合修行那断情绝爱的无上大道,
于是师尊将他取名吴悠,带回了昆仑山,终年在那白雪皑皑的山顶修炼。
修仙的岁月总是过得很快,打坐时眼睛一闭又一睁,可能已是百年浮华。
所幸他无欲无求,也无所谓寂寞,既然师尊给了他一个修炼成仙的目标,他就照做,反正这漫长的寿数总要有些事情打发。
与魏渊晨的相遇也是在这片苍茫的雪白之中,之前才听见来为他送灵果的门中小弟子说起,近日总有冥界魔物到山门中盗宝,可恨小贼奸诈,总也找寻不得。
所以,在雪地中穿成黑漆漆一团的这个家伙就显得很是可疑,可这又于他何干?吴悠只是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魏渊晨看着这个穿着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的男子眯起了眼,第一次看到见着他不喊打喊杀的修仙之人,真有意思!
于是,昆仑山顶多了一团漆黑的身影,每天就是叽叽喳喳的在吴悠身边晃荡,吴悠不胜其扰,
可性子使然,最是恼火时也不过面无表情的盯着魏渊晨,可这点渺小的攻击力对于被各种武器和法宝打磨出来的厚脸皮来说,可以算是几乎忽略不计了,最终,倒是吴悠的性子被磨得更加淡漠和冷然了。
师尊说过,每个人每件物都有他命定中的克星,就算冷冽如他,也会有甘心化了自身也要靠近的火源。
吴悠不知道魏渊晨是不是那团火源,但明明应是阴冷弑杀的魔物的他却热情似阳,天天在他耳边呱噪个不停,
水滴石穿,也不知第几个百年,两人之间已经开始有问有答了,虽然大部分还是魏渊晨一人在说。
“小雪花,听说你们昆仑多宝物,我怎么在你这待了这么许久,都没见着一件呀?”
魏渊晨大大咧咧的斜躺在吴悠的万年寒玉床上,美其名曰,暖床。
“藏瑞阁。”
吴悠的声音也同他的人一般冷,有着冷玉相击时的清脆。
“怎么进去呀?”
魏渊晨感兴趣的翻了个身,屁股搁凉了换一面。
“不知。”
吴悠的语调依然没有起伏,可不知为啥魏渊晨听着就是打了个寒颤,这个万年不化的小冰块。
一天,两天,三天,整整过了五天,魏渊晨都没有再出现过了,吴悠觉得清静的同时却又静不下心来修炼,没了他在耳边的喋喋不休,这片圣白之所寂静的可怕,
吴悠有些怀疑,魏渊晨没来的那些年里,他自己一个人是如何过来的,习惯真是可怕啊,
向来不问世事的吴悠决定回昆仑山门看一看,师尊闭关已三千来年,也要去看看了,如果半路遇上那啰嗦的魔物,就顺路带他回来吧。
吴悠身上挂着身份玉牌,即便是从未见过他的弟子也要恭敬相待,自然,开山师祖的关门弟子,辈分肯定是高的。
吴悠本意是去师尊闭关的隐烛峰,可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自行向藏瑞阁走去,而他自身竟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才走到半路,就听到躲在树丛里的几个偷懒的小弟子凑在一起八卦,说前两日终于捉到了捣乱的魔物,
这魔物也不怕死,竟然想闯入藏瑞阁,结果被常年驻守在阁内的大长老给当场抓住,现在正在戒堂等着处罚呢。
谈得欢乐的小弟子们自然没发现,还离他们很远的一位白衣修士忽然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略显急促。
到了戒堂,吴悠就见着小弟子们口中的魔物了,黑漆漆的一团,只有眼睛闪着猩红的光,
嘴里雪白的森森獠牙正啃咬着关着他的囚魔笼,不时对着看押他的弟子发出恐怖的嘶吼。
这是魏渊晨?吴悠上前,看守的弟子立即恭敬的行礼问好,那魔物看到吴悠后先是一愣,
然后立即闭上嘴用短小的手捂住脸,只有不时闪烁的红点证明着这个小东西还在偷看,果然是魏渊晨!
“交于我处置。”
吴悠说完提起囚魔笼就走,他的辈分高,连现任掌门都不一定管的到他,于是看守的弟子也只能恭敬应下,之后昆仑内就传出,吴悠师叔实力果然强大,魔物见着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不愧是开山师祖的关门弟子。
快走到山顶时,吴悠偶然的一回首才发现沿路滴落的血迹,眉头轻蹙,眼神一凝,对于昆仑雪域出现的除了黑白以外的色彩感觉甚是刺眼,魏渊晨这厮竟受了伤。
结出手印打开了囚魔笼,两只手抓着魔物的两只前脚提起,这魔物四肢肥短,整只提起展开像一块墨黑的毛皮毯,
过了一会儿终是坚持不住了,又粗又长的毛尾巴才掉落下来,颓败的甩来甩去,竟莫名的可爱击中了吴悠的内心。
吴悠小心的为魔物受伤的肚子上药包扎,处理好后将魔物抱入怀中,又软又暖,吴悠下意识舒服的吁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弃掉囚魔笼,抱在怀中就回了修炼的洞府。
这是吴悠有意识起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温暖舒服的东西,抱着就不想放开了,魏渊晨这次伤的似乎有些重,只能以魔物的形态存在,
这正中吴悠的下怀,天天搂着不放,每天精心疗伤打理,连灵果都亲自喂到嘴里,受伤后的魏渊晨在吴悠这享受到了大爷的待遇。
如果师尊口中的火源就是这样暖的话,那么靠近似乎也并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就这样相处了几年,一天夜里,搂着魔物正躺在寒玉床上假寐的吴悠忽然觉得身上一重,睁开眼就发现魏渊晨恢复了人形,
那张充满邪气的脸看着莫名的怀念,吴悠向来不懂什么矜持,伸手摸了摸让他想念的脸,没想到人形的魏渊晨身上更暖,
吴悠一挑眉,习惯的将这张脸抱到怀里,后背是冰冷刺骨的寒玉,身上却被魏渊晨烘得暖暖的,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却意外的让人着迷。
“魏渊晨,你到底,要什么?”
吴悠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他想要魏渊晨留下,他想要什么,他给!
“作为魔物,我只想着活下去,一直都是!”
魔物为恶,魔物善骗,可被吴悠抱在怀里的他却道出了真心,谁又愿生来就注定被人打杀呢,他要的也只不过是活着而已,可对于魔物来说,太难!
“灵果加上灵气,够吗?”
吴悠捧起魏渊晨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心里已经在想,以他的身份,能从藏瑞阁里拿到些什么。
看着吴悠眼中印出他的样子,魏渊晨有种被人需要被人放在心里的温暖感觉,似乎就这样和吴悠永远待在昆仑雪域里也是不错的活法,永远啊,这个词真美。
“再加上你,就够了!”
魏渊晨笑的灿烂,伏下身子在吴悠的唇上轻轻一触,然后分开,就这样隔着不到一掌的距离看着吴悠。
唇上传来奇异的触感,好想再试一次,于是吴悠伸出双手将魏渊晨的头按下,主动献上自己的唇,唇齿间溢出含糊的话语:
“那我,给你!”
心中甚是窃喜的,比起藏瑞阁内的稀世珍宝,魏渊晨竟然只要他。
“你,真的给我?”
两唇分离,魏渊晨的眸子已经恢复成魔物的猩红色,眼中吴悠的身影被满满的贪婪裹住。
猩红色的眼并没有吓住吴悠,反而让他想起魏渊晨四肢短小有着毛绒绒大尾巴的魔物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声如碎玉,那笑容像雾雪初融,冬日暖阳。
“给你,拿去,你,我的!”
吴悠再次伸手将魏渊晨勾下,抱着他笑得止也止不住。
“你这个妖精!”
魏渊晨再也忍不住了,说完就又堵住了发出让他心痒痒笑声的薄唇,手上也动作不断,不停的将两人的衣物剥下。
很快,洞府中悦耳的笑声被暧昧的轻吟替代,那声音听得让人脸红,暖的化了雪。
两人如神仙般的日子又过了百年,一日,门中三长老带着数十名弟子冲到雪域之中,将二人团团围住,
三长老的亲传弟子上前禀报,近一年又有魔物前来捣乱,十日前更是杀了门中几名弟子,可始终追寻不着,
昨晚,三长老的道侣也遇害了,临死前尽全力伤了那魔物,血迹到了这附近才消失的,而全昆仑的人都知道,吴悠养了一只魔物。
“晨,是你做的吗?”
吴悠不理他人,只直视魏渊晨的眼睛问道。
“不是!”
魏渊晨的眼中有一抹的受伤,更多的是坦然与坚定,他答应过吴悠,有他就够了,他虽是魔物,但也绝对守信。
“嗯,信你!”
吴悠轻挑嘴角,然后回身平淡的对同门说:“不是他,你们去别处再找吧。”
“吴悠!别以为你仗着师祖弟子的身份就可胡来!
我们正道修士本就该降妖除魔,而你却喂养魔物。
平日我等只当你要感化此物,也不愿擅作论断,可如今这魔物已害数人性命,连老夫的夫人都受他所害,你还要包庇于他,你,你,你枉入正道名门!”
三长老痛失道侣,神情悲痛的指着吴悠就骂。
“三师兄,不是它,我担保!”
吴悠轻轻蹙眉,他能理解三长老的悲痛,但他不懂为什么就要揪着魏渊晨不放,只因为伤人的也是魔物,所以只要是魔物都该死?
“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
你时时刻刻都同这魔物一处吗?
你连打坐睡觉都伴着这魔物吗?你担保?”
“是的!”
“什么?”
“我担保,我们时时一处,同枕共眠!”
吴悠表情自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
昆仑众弟子一阵哗然,而三长老只觉面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唯有魏渊晨,双目灼灼的看着吴悠,之前被怀疑的那点受伤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这,你这个逆……叛逆,竟与魔物为伍,看来门中一事你也有份,好哇!老夫今日要替师祖清理门户!”
三长老推开扶着他的弟子,拿出尺型法宝向吴悠和魏渊晨发起攻击。
“三师兄,师尊从未说,不可与魔为伍!”
吴悠将魏渊晨推远,对上所谓正道术法,魔总是吃亏的,吴悠拿出他的宝剑与三长老对上。
“你这闷嘴葫芦竟也会狡辩了,魔扰人心神之法果然厉害,不用多说,要不然交出魔物,要不然你干脆连老夫等人都杀了!”
三长老攻势越加凌厉,而其他弟子也一拥而上攻击魏渊晨。
吴悠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抵挡着,又是担心魏渊晨,于是连众弟子的攻击也一一拦下。
一边是吴悠被动的抵挡,一边是三长老不要命的攻击,很快,吴悠就身受一掌吐出一口鲜血,倒退时被魏渊晨扶住。
“小雪花,你待我如此,你的心我懂了,将我交出吧,你去寻那害人的魔物,我等你再来救我。”
魏渊晨将吴悠凌乱散于额前的碎发拂开,带着笑轻声说着,可是谁都知道,只要魏渊晨到了三长老手里,立刻就是一个死,就算之后再证明他无罪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谁叫他只是个魔物而已。
吴悠死死掐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这才费力的说出一个字,“跑!”
魔物总是能闯入昆仑而不易捉到,自是有着他们独到的逃跑技巧,吴悠的意思让魏渊晨自己快跑,昆仑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魏渊晨目光闪了闪,满目猩红,对着吴悠灿烂一笑,然后直接用嘴里獠牙咬烂自己的手腕,将喷涌而出的血水一甩,血遁术,一阵血雾过后,两人在昆仑众修士面前直接消失了。
三日后,千里之外的一处洞穴,魏渊晨吃力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嘴角还挂着血迹的吴悠正为他手腕的伤口换药包扎,
平时纤尘不染的白衣早已红的黑的看不出原来的飘逸,而吴悠完全没有理会,见着他醒来立即将灵果汁给他喂下,眼中满满的心疼,好像又回到了变成小魔物当大爷的日子。
“叫你跑,带上我做甚!”
吴悠带着嗔怪,带着一人血遁消耗巨大,何苦!
“不行,你是我的,到哪都要带着!”
魏渊晨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抹掉吴悠脸上的脏污,可惜他的手更脏,只能让吴悠的脸染上更多,就像他的出现,成了吴悠的污点,可是怎么办呢,魔物就是自私贪婪的,无法放手啊。
“你也是,我的!”
吴悠轻轻拉住魏渊晨的手,再次将他的头按在怀中,就像初次那般,他们的心始终未变。
“可惜师尊闭关未出,不然,他明白的!”
吴悠相信,那个一脸怅然说着会有那么一个宁愿化了自身也要靠近的火源的师尊,会明白自己的,可惜三千多年了,他还没出来,他可能等不了他下一个三千年了。
“天大地大,就没有一处能容下我们的地方吗?”
魏渊晨吸着吴悠身上好闻味道,活到现在,同吴悠在那什么都没有的雪域反而是最开心快活的日子。
“正道不容你,就去冥。”
如果所谓正道容不下他们俩,那他随着魏渊晨入魔好了,反正他们不能分开!
“小雪花,你决定好了?踏入冥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或许,回到冥是个好去处,那里虽然强者为尊,但无人理会你是魔是仙,那里的主宰孟婆更是不管事的。
“你要陪我。”
吴悠看着魏渊晨,只要在一起,仙界还是人间亦或是冥界,在他眼里都是一样,天地之间,他要的,始终不过是一个魏渊晨而已。
“陪!永远都在一起,化成魂沙我们都要混在一起!”
魏渊晨回抱住吴悠,以前他只不过想活着,现在,他想赔吴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