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几个知青急匆匆地回城里去,就是要上学读书,郴知青走得最急,他要去参加高考,等以后,他就是大学生了。
学校,大学生,这两样三水村一个都没有。
连路琢他爸那个远近闻名的文化人都只上了初中。
读书识字,哪个人不渴望呢?~本~作~品~由~
陆云柯道:“不骗你,只要你们想读书,我就给你们创造条件。”
刘小兰再也按捺不住激动,高兴地原地蹦跳一阵,最后毫不犹豫道:“我要去上学,我要上初中,上高中,再考大学!读完大学,我就回村里来当老师,村长,我一定要去!”
以前村里穷,没人敢做上大学的白日做梦,但现在他们都有钱了,家家户户谁家没有一两千块钱,村长还说要修学校,上学的学费,他们的确掏的起!【本作品来自主攻群:攻逢其盛扫文组整理,快快加入我们吧!】
陆云柯见状也挺高兴。
“行,算你一个。我去别的村里和县上看看,你等我的通知。”
刚才周峡说,附近村子有知青和村里人结婚生子了,那些人都会留下来,但往哪里安排,又是个难事。
之前知青们都在村民们家里寄住帮忙,现在因为政策他们该回家去,村民们的房子就住不了了。
但是要往县里工厂找工作,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住处,听说三水村发展的好,那些青年就想来路琢开办的工厂里找点活干。
其中有一对是结伴下乡的男女知青,学识不差,因为一方成份不好,家里不同意他们结婚,就借着下乡的时机,背着家人一起躲到了这里。
两人下乡同甘共苦,感情越发得好,几个月前就在乡亲们的见证下结了婚。
他们回家很可能被家人拆散,于是两人就决定扎根在这里,等生下孩子再回去见父母。
这样的知青不少,显然能转化成培育人才的优质生产力,陆云柯找到有关部门咨询,县上征求了不想回去的知青们的意见,后面一思索,找到各个村子的村支书开了个会。
最后所有人都采纳了陆云柯的意见,准备办个扫盲班。
扫盲班就在三水村工厂旁边,陆云柯腾出一间厂房提供给知青们用的,村里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来上课,几科老师就由几个厂里工作的知青担任。
适龄的青少年都先上两年扫盲班,考试成绩好才会被送到师范学校就读,因为陆云柯出资出力,县上给了三水村十个师范学院的就读名额,陆云柯已经提前掏了学费和住宿费,村里人要能考到师范学校里去,县上和学校都有补贴。
他这是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高速发展,其中三水村终于搭上了改革开放的头等舱,发展得也最快。
但村子的发展不能只靠陆云柯一个,原本还有四个知青能当帮手处理厂子里的事务,现在知青们都走了,算账、记录、调试机器的活都成了陆云柯一个人的。
章小伟几个虽然机灵,运作机器教导一下就能上手,可村里连个核算订单的人都没有,更别说看懂工厂机器的调试书,思来想去,陆云柯觉得必须先给全村来个知识升级。
不说人人都有大学生水平,但起码得会写会算会画测绘图。
听到村长不急着去结婚,反倒着手开办起学校,把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全都塞到扫盲班去,村民登时哀鸿遍野。
他们只会种庄稼种神仙草,哪里会读什么书!
读书,那是聪明人干的事儿,他们还得赚钱养家吶。
可村长说了,谁不参与建造新学校,就不给谁卖神仙草苗;相反,谁家要是有人读书,就会奖励优质草苗。
要是全家不管老少都按时来扫盲班上课,等一个月的课上完,村长就给优秀学生家庭奖励一万根草苗!
还是最优质的那种神仙草!
原本觉得自己都不是读书那块料的村民,终究还是一个不落地跟着施工队建起了新学校,干几个小时活,再拿着根木棍或黑炭,跑去工厂里听半天的扫盲课。
课程什么都有,认字,算数,打算盘,音乐课,还有外
语ABCD。
村民们一开始听得抓耳挠腮,但慢慢的,就觉得上学这事儿真轻松。
不被风吹不被日晒,讲课的知青们一个个温声细语,还有凉茶供应。
除了村长忒凶,看到有人打盹就用一种敲兔子的姿势一棍子敲过去之外,上扫盲课当真是种休闲享受。
很快,村里到处都是念念有词背诵“啊喔鹅,咦唔鱼”和“一一得一,二二得四”的男女老少。
村里人做工的时候也不聊八卦了,都是探讨知青上课时提到的新鲜事,什么七大洲四大洋,哪里的洋文读着舌头打结,哪里的人长得和村里的人完全不同。
谈论最多的是厂子里用的德国机器。
村长说现在德国工程师很出名,因为他们的机器有专利,一个工厂生产的机器卖到全世界,只一天赚的就比他们村十年都多。
村里年轻人聚在一起好奇道:“你说,卖这种机器的外国人,他们咋做出的机器啊?”
“谁知道,反正不简单。你没听小杜老师说么,外国卖机器和修机器的都是聪明人,都叫那个什么……工程师,得大学读完,再读几年书才能当。”
“咱厂子里的机器真好用,你说那些外国人长得是什么脑子,居然能制造出这种好东西?”
“东西好,卖的也贵,磨粉机都是最便宜的。村长不是说还有那啥机器,望远镜什么的,一台几十万几百万的卖,我的天喽,你说啥人那么有钱,才能买的了那种机器?他们舍得使吗?”
一群人说说笑笑,手下动作不停。
等上完班,他们还得去工厂里听课呢。
要是去的迟了,村长拿出本子一勾,他们家好不容易攒了一万的草苗苗,就不给发喽!
全村人认认真真地学习了一个月,陆云柯很爽快地将每家10000根的草苗发放到村里人手中。
刚把草苗移植完,陆云柯又洒下一批种子,就见灵田中培育面板再次弹出。
【累计种植草药10000000000株,灵田升为(9→10)级。】
【10级灵田,奖励技能点10点,可快速培育附毒作物(加速45%,小概率获得正常作物,极小概率获得极品作物,10万/1的概率获得灵药)。】
随着升级,灵田种植加速效果又提升了5%。
陆云柯数了数那一长串0,微微有些恍惚。
才过了短短两年,灵田里居然已经种植了超过10亿株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没在灵田中长到成熟,陆云柯本以为灵田不会累计经验,但现在来看,灵田只根据撒种数量计算,只要种子撒下发芽,就算种植过了。
他似乎无意中发现了快速刷种植经验的方式。
陆云柯翻看了一下培育方向栏,【加速】技能已经解锁,升级到下一级正好需要10个技能点。
灵田到10级后,提速效果已经达到90%,再升级后,效果大概也就是种子随撒随熟。
但陆云柯现在主职就是育种,根本不需要等待药材成熟,再升级就是浪费技能点,于是他打开了其它三格技能。
【灵药】培育栏,解锁需要100个技能点。
【美味】培育栏,解锁需要5个技能点。
【剧毒】培育栏,解锁需要5个技能点。
陆云柯手指一动,将10个技能点加在了【美味】和【剧毒】属性上。
一级美味 一级剧毒,不得不说,真是暗杀系的绝妙搭配。
但,升级经验不够。
陆云柯目光落在面板上方,虽然培育技能无法解锁,好在,升级到10级的灵田已经解锁了“灵药”的变异效果。
果然,每升5级,灵田就会有一次质的蜕变。
光看数据,变异出灵药的是概率很小,只有10万分之一,但对陆云柯这种快速育苗卡bug刷经验的育种师来说,爆率概率属实是高。
灵田很实在,爆率一点没掺水份,说是10万株变异一颗,它就能妥妥在十万株时出现一株灵药,陆云柯身后专门腾出来的半亩地就是例子。
那半亩地里,种的都是这两年陆云柯育苗时极小概率变异出的极品作物。
什么无籽西瓜,拳头大的无核荔枝,没有籽的石榴,会自动结冰味道像奶油冰激凌的梨子,口感味道双绝的作物,两年就变异出了不少。
毕竟这两亩地已经种了足足10亿株作物。
要不是这些极品作物太过违反常理,陆云柯恨不得将之扩大种植。奈何,这种想法目前根本不现实,他只能将这些变异出的极品作物栽在角落,等瓜果成熟后,自己摘下来解决掉。
最靠近镜泉种着的,依旧是最初发现的那株没变异的普通西瓜。
这是陆云柯发现的第一株正常作物,他将瓜苗移植到了镜泉边,眼看得西瓜开花结果,很快结出了一个小西瓜,眼巴巴等着西瓜成熟尝一尝,哪知道西瓜长到拳头大小就不长了。
既不瓜熟也不蒂落,就那么岿然不动的吸收着镜泉的养分。
两年来,那株西瓜唯一的变化就是等级在缓慢升级,刚开始是1级,慢慢的变成2级,3级,到现在,已经和灵田等级一样了。
10级。
就像是个灵田升级的指示器。
这瓜看起来普通,但又格外得怪,陆云柯耐心地等着,看西瓜长到多少级才能成熟。
摸了摸越来越圆润可爱的小西瓜,陆云柯又给西瓜苗浇了点水,这才离开了灵田空间。
前一天把学习一月的奖励发到了村民手里,结果第二天扫盲班再开课,来的就只有章小伟,刘小兰和四个小孩子。
杜知青进门见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不由有些慌:“村长,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怎么都没来?”
是她上课讲错了吗?
陆云柯扫了一眼,叹气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昨天给他们发了草苗,今天都去地上种草了。小伟,你带着这些孩子去叫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叫来,差一个就拿你是问。”
章小伟瞪大眼睛:“村长哥,我可乖乖上课来了,你怎么拿我开刀呢,这不公平!”
“人一个不落到齐,过完年我就给你资助开砖窑,替你联系烧砖瓦的师傅,去不去?”
村里现在有了钱,家家户户都想修新房子,修房子用的红砖青砖琉璃瓦,每一样需求量都很大,眼看这是个赚钱营生,章小伟就动了心思,想修个砖窑趁机创业。
可他空有想法,一没门路二没技术,还没修砖窑的钱,之前试探过陆云柯的口风。
陆云柯觉得这想法不错,联系人找了几月,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技术人员,干脆就趁机拉章小伟一把。
章小伟想自己开厂子赚钱,带着目的学习,学得倒是格外认真。
听了陆云柯的话,章小伟当即跳起来,连蹦带跳地往外冲。
“去去去,我去!杜老师,路琢哥,你们等着啊,看我怎么收拾这些不好学的家伙!”
刘小兰也跟着出了门:“我也去吧。”
她不用村长给她出钱修砖窑,她只是想读大学,要是村里人不来上课,耽误一会儿功夫,她可不得落下不少功课。▓本▓作▓品▓由▓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做的,不一会儿,村民就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等看到等在教室里的小杜老师和陆云柯,村民们却有些不满,觉得陆云柯太过于小题大做。
陆云柯的堂伯道:“二狗啊,你别不高兴,你也知道,庄稼人得侍候庄稼,刚发的苗子得侍弄好啊。我们不是故意不来上课的,还要把明年赚钱的营生干好啊。你也别再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上浪费时间,免得明年没货卖。”
“就是,你不用押着我们上课,叔伯婶子们都这把岁数了,能靠着种药材赚这么些钱,已经知足了。”
“乘法表我们背会了,现在会写自己的名字,会算账,已经够用了……”
对村里人来说,赚钱才是头等大事,上课就是休闲娱乐浪费时间。
他们这辈子都得种地,哪怕天天上课也考不上状元,窝在教室里纯粹是浪费时间。休息享受一个月已经够了,再休息可就是懒汉行径了!
至于孩子们,想上课的就送来上,没天分的就带着在地里侍弄草药,总有活计能干。
看村里人打定主意子子孙孙都面朝黄土背朝天,陆云柯顿觉无奈。
“路村长,怎么办?”
小杜老师看村人抱怨完又要回地里干活,就有些着急。
她迫切地想把自己的知识教给村民,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村里人将她从书上看到的知识当成八卦闲谈一阵,就觉得那些事情离他们太遥远,该干嘛的一样去干嘛。
没有丝毫改变的意识。
农村会越来越落后,一方面是生产力局限,但更大的影响都是祖祖辈辈没有条件搞教育。
村里人世世代代都习惯了用固有的方式耕种,对他们来说,种草药的高收入就相当稳定,根本没有很大动力去学习升级。
可时代变化太快,一步落后就会步步落后。
三水村刚搭上时代的顺风车开始腾飞,村里人却都如此安于现状,几乎不用等几十年,只需要几年,生产力更新换代,三水村一样得被甩在城市的后头。
人的命运都得自己把握,陆云柯只会给他们一个机会,未来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
上赶着的可不算买卖。
“来,听我再说几句!”陆云柯拿起棍子敲了一下厂房的铁门,脸色没什么变化。
“今天叫大家来是宣布一件事,各地学校陆续开始开学,县上师范附属学院下的初中、高中都在招学生,你们有人想去吗?”
刘小兰第一个举起了手:“我要去!”
章小伟迟疑了一下。
考虑到自己连工厂机器的说明书都看不懂,以后要真是学村长开厂子,这些技能必须得会,所以他也得去上学。
章小伟也举起了手:“我也去,但我不要当老师,我要去学外国话,学看懂机器的说明书。”
陆云柯点点头,让小杜老师把名字记下来。
“县里给了十个名额,凑够十个我就单独开个强化辅导班。我和几位老师要去买整套教材,大家伙儿的教材钱
需要自己出,只要十几块,两个月课就要到县上考试,通过考试才能入学,还有人吗?”
一听要考试,章小伟越发迟疑。
可瞥了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动摇的刘小兰,他还是没能放下手。
陆云柯说的已经很清楚,可村里人还是很不高兴。
读书得掏钱,买教材得掏钱,还得腾出时间来,他们现在一年赚的已经比城里的工人多好几倍了,再读书有什么用呢?
“村长,咱们就别上学了吧。”
“有几个文化人就行。”
“就是,你也没上过学啊,小时候学了几个字不是也能办厂么?”
章小伟闻言忍不住道:“唉,你们可别胡说啊,村长天天在看书,你以为楼上的柜子里那些书都是摆设啊,村长一天一本,已经全部看完了!咱村长还会看外国书呢!”
“村长能看书学习,我们也能啊。”
“为什么非得来上课呢?一天天光在教室休息,人都养成懒骨头了……”
听到村里人隐隐埋怨的声音,教师门忽然被推开。
章平带着几个年轻知青,拉着他的孙子章禄禄走了进来。
章平穿着簇新的夹袄,瞥了一眼村里人,将烟锅敲得梆梆响:“上,怎么能不去上学呢?要是村里没人去上学,路琢,你就把名额给我的孙子,给这几个知青。以后他们就是村里的技术人员,工程师,和你一起去赚外国人的钱!”
章平看到乡里乡亲,忍不住哼了一声。
“乡里乡亲的,路琢办了多少事儿,能害你们吗?大家伙儿也不想想,土里刨食能长久吗,要是送孩子去上大学,在以前,那就是秀才,是状元爷!毕业就能在县政府上班,能出国做生意,你们怕啥?”
陆云柯为了开办学校,为了给村里弄那几个入学名额,一个月得往县城里跑几十趟,鞋底都磨穿了。
他联系县委主任,联系县里的各个学校,软磨硬泡,又是捐钱又是捐物,可算说服县领导和几个校长,同意匀出名额,让村里人通过考试就能入学。
现在城里工人挤破头都想把孩子送去师范学校,读几年书就能有稳定工作,要是成绩好,还直接能到县委政府工作,工资待遇都比工人好。结果三水村的农户倒好,才赚了一点钱,被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名额,他们却还嫌弃上了。
以前老师被骂作臭老九,社会地位很低,村里人又刚过上安逸的日子,根本不想改变,反倒是城市因为和外界沟通迅速,城里人更清楚教育代表着什么。
不过这种情况陆云柯早就想到了。
数千年延续的陈旧观念,岂是他一个外来者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用药苗为诱饵,教导村里人认字算账,已经是他做到的极限了。
陆云柯早就和各个部分沟通好了,要是说服不了村民,他就会以读书的名额为条件,吸纳周围乡镇想学习参加工作的知青们到三水村来。
这些知青以后都可以做三水村新学校的老师。
章平就是被拜托去和相熟的老村长们沟通询问的。
知青们对上学很是热衷,他们下乡时大多都是初中或高中文凭,能学习,当初本就是好学的。但下乡后学识都忘得差不多了,听说三水村开班学习,能送他们去考试上大学,哪个知青不乐意?
连一直对路琢有成见的章有成也心动了。
章有成会来事,现在已经成了饮料厂的二把手,眼看得厂里的生产设备必须请外国工程师,请一次就要花几千甚至上万,饮料厂大半年的营业额就那么打了水漂,偏偏设备的说明书都是外语的,他们没人看得懂。
联系国内懂外语的工程师吧,这类人更少,比外国工程师还难请,章有成便觉察这是个机会。
要是他的儿子有机会上学当工程师,以后给国内厂子调试机器,不是几个小时就能把他们夫妻一年的工资挣出来了?
读大学后工作赚钱,才是轻松又实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一亩灵田30
得知父亲正在替路琢联系上学的人,章有成立刻准备了几箱礼品,开着厂里的车,带着儿子赶紧就来了。
章有成停下车,和乔娟一起紧跟着章平走了进来,两口子满脸堆笑道:“禄禄,快给你路琢哥打招呼!”
“路琢啊,好些日子不见了,听说你要开学校,也不容易,我把我家小子送来,你让老师们好好教育,以后让他考大学,才能出人头地!”
章禄禄跟着章有成跑的地方也多,见了生人并不拘束,落落大方道:“路琢哥,你好。老师,您好。”
章禄禄现在的年纪已经可以上初中了,但是只认识几个字,到县里上学只能和一群小毛孩一起,章禄禄觉得丢人,只去了两天就闹着不去上学。
他也不是不想去上学,纯粹是这个年纪最要脸,章禄禄脸皮薄,觉得和几个小孩子一起上课太羞耻。
现在三水村只有十个学生,大的小的都有,老师也都是全国各地来的最有学识的知青,成绩好能直接升学,章有成一合计,就决定把儿子送到村里来上学。
看村里最早混出个人样的章有成两口子都这幅模样,村里人终于回过味儿来。
章有成和乔娟两口子自诩文化人,很早就不和村里人来往了,他们两个倒也是有那种资本,一个从村妇女主任成了妇联主任,一个成了饮料厂的领导,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现在眼高于顶的两口子却一改常态,跑到路琢面前赔着笑脸献殷勤,可见上学的名额的确很珍贵。
送到眼前的狗不理,有人Hela抢的才是好东西,村里精明的当即就把刚才要带走的孩子推到路琢面前。
“我家小儿子没事做,可以来读书。”
“我家丫头生了病,干不了活,也跟着读几天吧。”
“还有我家……”
一群人都想把家里暂时干不了农活的孩子使唤过来,可这一次陆云柯没再纵着村里人。
“只有十个名额,刘小兰,章小伟,章禄禄,宋招娣,钱方,李毛毛……”
将一开始就坐在教室翻书的几个孩子点出来,还剩两个名额给了被章平带来的知青,陆云柯又招呼了小杜老师几个人,让他们去楼顶上课。
“就这十个名额,专门开小班学习,两个月后去省上参加如学考试。剩下的人,想学就在这里学,这两个知青就是新老师。郑老师,王老师,麻烦你们了。”
两个知青被叫做老师,当即有些受宠若惊。
“不麻烦,我们也才初中文化,只能教几个字。”
“比不上路村长,听章平叔说您很快要去参加第一届高考,您才是有真才实学的。”
听到小王知青说村长要参加高考,章小伟吃惊道:“路琢哥,你要参加高考,怎么没跟我们说啊?怪不得你一直书不离手,还跟着郴知青每天去楼上学习,原来你也想当大学生!”
他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别说村长有没有那种学识,光这份胆量,就值得他们敬佩。
章平扫视一眼,与有荣焉道:“省上早就通知过了,你们在广播上没听到?只要觉得自己文化程度够,都能去县里参加考试。通过高中水平的考试后,就有去省里参加高考的名额,两个月后县里专程用大巴送过去,包食宿。这次县上考了五千人,咱家路琢的成绩早出来了,是县里的第一名!”
高考刚恢复,大部分人还是观望态度,只有消息最灵通提前学习了的一群人参加了县上的考试。⊙
甚至连会写名字的也去了,县里出的卷子格外简单,虽说水分很大,但路琢的成绩可是实打实的。
除了外语,其它门门接近满分。
刚才还说路琢也没认识几个字的村里人登时讷讷。
章小伟和刘小兰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路琢。
他们一直都羡慕郴知青他们,结果,原来他们村长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只靠自学就能考第一名,什么叫天才,这就是天才啊!
陆云柯安排好学生,也没批评那些学习了一月只为来混草药的乡亲们:“广播里领导早就说了,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大家好好读书吧,这样以后我们的厂子才能开到全国,开向全世界!”
他越是这么说,村里人越后悔。
连章有成他们都抢着要学习名额,他们却将名额拱手让人,先前有多不在乎,现在就有多恼怒。
可村长说了好多次去县里读书的十个名额很珍贵,还到处奔波,他们却都没放在心上。
人的本性如此,越是强迫他们学习,他们越觉得那名额不是好东西,等村长把机会给了旁人,他们才知道后悔。
一群人现在倒是不想着去村头侍弄草药了,人挤人的待在教室里,和自家孩子一起继续上课。
很快,他们会发现,文化人之间也是有差距的的。
被陆云柯提拔到顶楼教十个学生的杜知青几个本就是大学的老师,教书引经据典趣味横生,现在的老师是只有初中文化的小王几个,新手上任,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幸好大家伙儿也都看明白了,村长的忍耐着实有限,有一有二不会有三,他们要是还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赶明儿村长就能让他们没书可读。
所以即使新老师讲得不好,大家还是不敢开小差,学习比前一个月有奖励还认真。
刘大家的坐在最后排,和自己的儿子女儿挤在一块,根本听不清讲台上老师的话,忍不住抬手掐刘大的腰窝肉,给自己老公使眼色。
“小兰那个丫头片子都到三楼上课去了,我们还挤在这里,你快去跟你们家的女婿去说,把小兰撵下来,送我们家建邦去楼上。小兰个死丫头片子,不准备嫁人生孩子,上的什么学,以后赚的钱又不给咱们家,平白便宜了她!”
刘大假装没听见。
刘大家的又掐,掐的又重又狠,恨不得掐出血来。
刘大面色黑成了锅底,直接一巴掌抽过去。
刘大家被抽的嗷得一嗓子蹦起来:“你干啥又打我?”
刘大不解气,又一脚踹过去。
“又是你这个死婆娘坏事!我说让咱儿子早早来上课,他不干活就得学习。你说和小兰混一起丢人,现在又要让我去得罪人,你男人的面皮就是不值钱是吧?”
一个月前他开口向陆云
柯要彩礼钱,结果陆云柯直接带着警察上门了,还说什么他和刘小兰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个的私事,刘家要钱就是勒索敲诈,要把他们哥几个都送到警察局去。
刘老大一蹦三尺高,可不信这嫁妹妹没彩礼的说法。
警察给他们科普,婚嫁也得根据法律走,男未婚女未嫁,刘小兰自己都愿意,可不是这所谓的未来大舅哥上下嘴皮子一翻就能左右的。
自从刘小兰赚了钱,给爹妈一月给一百,爹妈也懒得搭理刘老大两口子了,甚至说他们再想害最有出息的小女儿,就和儿子断绝关系。
连老二都被老二家的锁在了屋里。
老三老四跟着闹了几次都没得到好处,被刘小兰承诺介绍媳妇给安抚住,也不掺和了。最后刘老大一个人被架在那里,里外不是人。
警察离开后,刘老大和妹妹再次吵了起来。
听着刘小兰泪流满面地骂“哥,小时候我们多亲啊,怎么一大你就成这样呢,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一个爹妈的亲兄妹,你就这么想逼死我”时,刘老大发热的脑袋总算冷却下来。
对啊,他小时候多疼妹妹啊,怎么慢慢的,就成了这幅模样呢?
他吃了这么几回亏,脑子可算转过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