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枫用气泡音和深情眼夹攻着说出这一番言语,心中相信李鹊必然会被自己打动,好感度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鹊认真地打量着白叶枫,眼神清澈而专注。
白叶枫感受到这份动人的凝视,心中涌动着不可名状的期待:他应该要开始对我产生好感了吧?
李鹊半晌开口:“大半夜你淋着雨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啊?”
“啊……”白叶枫愣了愣,然后认真地说,“当然……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说着,白叶枫又开始启动“深情电眼-功能”,对李鹊实施惨无人道的人工放电。
李鹊果不其然感到身体一阵过电般的微弱酥麻,心跳立即加速:救命,难道地暖也会漏电?
一阵开门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玄关处传来管家亲切的迎接声:“施先生,晚上好。”
李鹊的目光不由得投向玄关的方向:施弥明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白叶枫也微微有些僵硬。
却见施弥明缓步走进客厅。
白叶枫抬眸,目光与施弥明相遇。
施弥明看到白叶枫在这里,微微诧异,但旋即露出笑容:“这么巧,又见面了?”
白叶枫淡淡一笑:“我来和我的伯乐确认一下投资的事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着,白叶枫朝李鹊投去一个神秘的笑容,仿佛在表示他们之间有什么施弥明所不知道的默契。
施弥明心里难免有些不太高兴,但他表面保持着极度的冷静。
微笑依然挂在施弥明的嘴角,他的态度也温和得可以:“白先生怎么浑身湿透了?你打算怎么回去?我让司机送送你吧。”
白叶枫微微挑起眉梢,展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不必了,我有自己的安排。”
施弥明仍然保持温和的微笑,心里却在说:好啊,淋死你个扑街。
白叶枫却转身对李鹊说道:“李先生,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伞吗?” 这一刻,白叶枫高傲的姿态消失,转而展现出一份电眼深情。
李鹊愣了一下,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的雨伞都不能淋水的。”
白叶枫:…………就是主要起一个造型上的作用是吗?
李鹊皱眉想了想:“不然你把衣服盖在我的雨伞上面?反正你的衣服也湿了嘛。”
白叶枫:……你可真是一个天才。
施弥明保持着微笑,转身对管家说道:“安排一下,送客人出去。” 管家立刻应声而来,把浑身湿漉漉的白叶枫请了出去。
窗外细雨纷纷,雨滴在窗户上轻轻滑落,如同丝丝琴音。
施弥明沉默着去了浴室洗澡。
李鹊则坐在床边,床头的灯光投下柔和的光影,照亮了李鹊的眼眸。
床头柜上摆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李鹊伸手拿起,才发现那是施弥明的手机。正当他想将手机放回原位时,却不小心瞥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郁秀的信息。
李鹊不禁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皱。
他抑制不住心头涌起的疑虑,悄悄地阅读着信息内容:
【郁秀:施先生,晚上好,胃药我已放在你的车子里,请记得和温水一同服用。】
这措辞算是得体,但李鹊就是咂摸到一种暧昧的氛围,让李鹊心里泛酸。
施弥明从浴室走出来,披着一身清爽的浴袍,浑身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床边,发现李鹊正专注地看着他的手机。
施弥明微微一愣,瞧着李鹊的手指滑得跟下雨天的汽车车刷一样,怔在反覆翻阅自己和郁秀的聊天记录——说起来施弥明和郁秀几乎没有聊天记录,谈论的只有工作,偶尔夹杂几条郁秀表达对施弥明的敬佩和仰慕,但用词也非常得体,丝毫没有越轨的地方。
施弥明走到床边,微微俯身,目光注视着李鹊。
当施弥明那带着沐浴过后的湿气的阴影靠近时,李鹊才发现施弥明已经回来了。
他瞬间错愕,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与施弥明的交汇中。
二人四目相投,空气凝固着一种尴尬。
施弥明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也好给李鹊一个台阶下:他只觉得老婆脸皮薄,查老公手机被抓包了,恐怕会羞恼,便打算自己得说点什么化解尴尬,让李鹊不至于不开心。
却没想到,李鹊先发制人:要什么台阶?直接一个滑铲!
李鹊气哄哄说:“为什么我的脸解锁不了你的手机?”
施弥明立即露出自省的表情:“我错了!但这解锁密码是你生日。”
“我知道。”李鹊成功解锁,而且第一次试密码就通过了,所以勉强算是没那么生气。
“我立即录入你的面容,以备你不时之需?”施弥明柔声说道。
李鹊见施弥明如此豁达,疑心顿时消了不少,反倒好奇另一件事:“我看你手机,你不生气啊?”
“你什么见过我对你生气?”施弥明好笑地握起李鹊的手,心想:老婆查我手机,证明他心里有我。
这么一想,施弥明心头那块起了裂纹的冰糖,又似要渐渐融补起来。
李鹊的心同此理。
李鹊每每开始怀疑生事,只要一瞧施弥明的眼睛,那怀疑便要融掉,换成甜蜜的爱意。
仿佛月光掉进李鹊的杯子里,叫他喝到一口,还有一口,无穷无尽的溶溶月色,全送给他的口舌身。
李鹊忽伸手搂住施弥明的肩膀,轻声问:“你怎么要喝胃药,是身体不舒服吗?”
“胃是不舒服。”施弥明听到李鹊猫似的哼唧,心头一动,笑着反把他压在床上,“一见到你,想到你,胃里就像飞满了蝴蝶。”
“跟你说正经的。”李鹊羞恼,用手抓施弥明的脸——却不是认真抓,像猫戏耍似的,看着用力,但能伤人的爪子都要藏在温柔的毛茸里。
施弥明便抓住李鹊的手,一根根手指头去吮吻。
像要把吻当作圈禁与承诺的戒指,将他一根根地困住,十指归心。
李鹊能感觉到,今天的施弥明与平时截然不同。
施弥明坚定而有力,决断如出鞘的利刃,李鹊似被刺穿一样发出闷哼,身体下意识想逃离,却发现腰间被施弥明的手臂禁锢。
细腰如加铁铸的枷锁,紧紧地固定在原地。
察觉到李鹊的逃离意图,施弥明有力地捞起李鹊的脸颊,深深地吻下去。
李鹊在那吻里尝到了决绝的渴望——唇如同炙热的烈焰,烧出了削铁如泥的锋利,刺穿李鹊柔软的肉身。
李鹊的脸颊在施弥明的手掌间被轻柔地抚摸,骄傲的抵抗便在施弥明的掌心中融化成一摊春泥。
李鹊似坠成雨水,零落成泥,碾转出湿润花瓣一般的香气。
窗外绵绵下着雨,银丝般的雨幕轻柔地垂落在窗前。
窗帘半拉,模糊的玻璃上交织着交叠的影子,随着风雨的摇动而纠缠。
半夜时分,云收雨歇,天空逐渐显露出深沉的夜色。
雨后的寂静笼罩着大地,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声音浅吟低唱。
施弥明的呼吸,如同大地在雨后平静下来的呢喃,落在李鹊耳边。
李鹊扬起脖子,身体软软的摊开,一条腿屈起,另一条半垂在床边,像淋过雨的花枝,垂落在湿润的大地上。
太平山夜雨后的泥土气息从窗缝钻进温热的室内。
施弥明把手搂过李鹊的身体,仿佛跋涉的途人握住宝物,不愿放开。
李鹊钻进施弥明的怀里,似雪洞里找着暖炉的小老鼠。
李鹊本来有很多话要问施弥明,但此刻一句话也不想讲,只是沉浸在雨后的风声和施弥明的心跳声中,慢慢地入睡。
施弥明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洒在李鹊的眉头,却下心头。
这片夜色中,沉默的拥抱、绵长的呼吸成彼此默契,让所有的问题在这时都变得微不足道。
一夜无梦,只有彼此的温度。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饭厅,温暖的光辉映照着整个空间。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白色的桌布上点缀着淡粉色的康乃馨与白色小雏菊,在清晨的光辉中显得格外娇艳。
李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撩拨着桌上的花艺,一手托腮等陈姨把早餐端上。
施弥明则坐在饭桌旁,享用他每早必吃的碳水炸弹。
李鹊不禁问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吃碳水?”
“阿鹊这么喜欢研究营养学,难道没听讲过一句话?”施弥明笑着喝一口粥,道,“碳水吃少了,脑子会变笨。”
李鹊听了,杏目圆睁:“你在说谁呢?”
然后,李鹊又深思:难道我数学不好,是因为我碳水吃少了?
施弥明笑眯眯道:“阿鹊营养均衡,哪有吃少?只是爱吃粗碳而已。”
“那是,”李鹊回过神来,“我可没有不吃碳水,我只是吃粗碳。”说着,李鹊又对施弥明道,“你既然了解营养学,怎么还这么沉迷精制碳水?”
施弥明暗道:精制碳水就和爱情一样,任他人怎么讲它的坏处,都是一日也离不开。
施弥明笑笑,答:“穷怕了,就爱吃精粮。倒不似你,好东西吃多了,反喜欢粗茶淡饭。”
“我可不吃粗茶。”李鹊啜了一口大吉岭红茶,轻声答道。
这时候,施弥明的手机响了一下。
李鹊瞥眼望去:“这么早,是谁?”
施弥明眉头微蹙,把手机摊在李鹊面前,只见是来自郁秀的一条信息:
【郁秀:早上好,施先生。希望没有打扰你,只是想提醒你勿要忘记服用胃药。
PS,这个胃药连着服用三天,随餐服效果比较好。】
这信息可以说是关心上司,但也可以说过分体贴。
李鹊瞧着刺眼,冷笑一声,说:“这个实习生也太挂心你的身体了吧!”
施弥明暂时并未觉得郁秀有逾矩,但既然李鹊不高兴,那么就肯定是有问题。
施弥明立即道:“他这样不知分寸,留着也是叫人生气。我今天回去就让人把他调走。”
李鹊没想到施弥明这么果决,倒有些意外,心里那点儿似有若无的忧虑更很快飞散:看来那个“预知梦”果然是不准的。
李鹊忽而想起之前和施弥明一起去过的那个诡异的寺庙。
寺庙僧人说的那一句:“未来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充满可能性的大海。每一次的选择、每一份的修行,都在不断地塑造着未来的模样……”
如梵音萦绕在李鹊耳边,叫李鹊醍醐灌顶。
李鹊正想跟施弥明分享自己此刻的想法,张了张嘴,才想起他没办法提起那个寺庙。
每当他想说那个寺庙的时候,嘴巴都会不由自主地合上,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阻止着他。
李鹊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灵感的光芒,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鹊说:“我曾做过一个梦……”
“什么梦?”施弥明问道。
李鹊正要说下去,然而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再次阻止了他,话语停在喉咙中,无法从唇齿间吐出。
施弥明注意到李鹊的异样,感到既诧异又奇怪。
他敏锐地察觉到李鹊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与某种力量激烈的较量。
片刻,李鹊放弃了说预知梦的事情,这念头一动,便似有一把解开心结的魔法钥匙被轻轻摆动。他的嘴唇重新获得了说话的能力,沉默的束缚一扫而空。这时,他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眼中的压抑也随之散去。
李鹊蹙眉嘟囔:“果然是不能说啊……”
施弥明听到了“不能说”三个字,思绪一动,瞬间想起了当初去寺庙的事情。
他回忆起自己和李鹊一起去了那座神秘的寺庙,离开的时候,寺庙就消失了,仿佛一场梦境。施弥明心中涌动着对那个诡异现象的好奇,想和李鹊谈论这个神秘经历,却发现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无法提及这件事。
这一瞬间,施弥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施弥明也开口了:“我也曾做过一个梦……”
他试图继续说下去,嘴巴微微张开,但是却遭遇了一股神秘的抗拒,他的嘴唇被无形的力量迅速禁锢了,被一种莫名的束缚挡在了言语的边缘。
看到施弥明的表现,李鹊意识到了什么,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瞳孔微微收缩。
“你也……” 李鹊惊呼出声,正要说下去,便发现自己立即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的影响,阻挡着他把话说完整。
这一刻,他们两人都共同触摸到了某个超越现实的秘密。
施弥明和李鹊被迫沉默,但目光却无声中交汇。
在彼此的眼中,都映照着对方脸上的疑惑和探求。
这不可言说的奇异现象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默契的共鸣,他们被一种神秘的联系所团结,超越了言语的局限。
施弥明试图张了好几次嘴,但都迅速闭上。
李鹊明白了什么,看起来有些焦急,但也不知该怎么办。
对比李鹊的沮丧焦急,施弥明看起来却保持着冷静,悠然自若地变换着方式打算张口说话。虽然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但他表情依然四平八稳,甚至途中还喝了几口茶。
最终,施弥明成功地找到了突破口。
他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们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施弥明笑着说。
听到工作狂施弥明居然不上班,李鹊立即意识到问题重大:“那我们干什么去?”
“看电影。”施弥明说。
施弥明带着李鹊走进了别墅的私人电影院。
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柔软的沙发,一旁的投影仪静静等待着。施弥明招呼李鹊坐下,然后熟练地操作起了设备。
“这影厅装好了这么久,我们好像都没一起看过电影。”施弥明笑着说道。
李鹊好奇问道:“那我们今天看什么?”
施弥明在李鹊身边坐下,但见屏幕上投射出名字《蝴蝶飓风》。
随之,故事缓缓展开。
电影中的主角外获得了一项特殊技能——他能够不定时地看到一些关于未来的预示。
他的能力让他在生活中游走于现实与未来之间。
他发现,每一次的预示都像是一只小小的蝴蝶翩翩起舞,触动着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
这电影的设定并不新奇,剧情也颇为俗套,演员的表现只能算是交足功课,但也没有惊人之处。
可是李鹊却看得惊心动魄,不止一次地用复杂的眼神投向施弥明。
施弥明温和地扭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我想,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部电影。”
“讨论电影?”李鹊闷声说。
施弥明点点头:“比如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像电影主人公一样获得了这样的技能,你会做什么呢?”
李鹊福至心灵,一拍手掌,笑眯眯地说:“或许,我会做投资吧。因为我……因为正如电影主人公那样,未来的很多画面都很模糊啊。”
施弥明颔首:“那需要一定的运气,你看电影的主角就没法看得到投资的风向。”
“你的意思是……”李鹊一瞬间明白过来了:之前李鹊就怀疑过施弥明有预知能力,但因为施弥明的投资决策没有表现出特异性来,所以李鹊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现在李鹊明白过来了:是因为施弥明看不到投资的方向,所以才那样吗?
这念头让李鹊好气又好笑:他没有预知能力,也能投得比我好啊。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李鹊却也不是特别关心这个话题,目光在电影屏幕上游移,却道:“我们其实是不是能投资一个电影的项目呢?”
“哦?什么项目?”施弥明含笑看着李鹊,“看起来,你已经有了剧本的想法了?”
“不错。”李鹊掰着指头说,“我想到这么一个剧情:电影的主角呢,突然有一天,梦见自己原来只是小说里的一个角色,而且只是一个炮灰角色。”
施弥明听罢,眉头微微一挑,接过李鹊的话头,说道:“或许在梦中,他发现自己的太太才是这个小说的真正主角。这位太太天生三分钟热度,对人对事都如一阵风般喜欢又一阵风般厌倦,直到最后邂逅了真命天子。这位真命天子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设计师,太太毫不犹豫地将财力投资在这位设计师身上。最终,设计师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与太太携手走向幸福。而丈夫本人,却只是一个负责送钱的背景板前夫。”
李鹊听到这个故事,大为震撼:“这……这是你……你梦……不,这是你想到的剧本?”
这下李鹊理解了一件事:“所以,这个电影主角得到了预知梦的警示,就去阻止太太投资那位设计师?”
施弥明立即明白过来,挑眉:“然后,那位设计师找太太告状了?”
李鹊努嘴说:“那位设计师告诉太太:‘你先生说你头脑简单,钱也不够,根本不能把我的品牌发扬光大。’”
施弥明冷笑道:“看来这个设计师还有编剧的天赋,这么擅长添油加醋。”
“你放心,那位太太聪慧过人,哪有这么容易相信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挑拨离间?”李鹊笑了一下,忽而想到什么,脸色却微微一转,道,“可是,我梦……我想到的剧本,跟你这个完全不一样。”
施弥明讶异道:“你想到的剧本是怎么样的?”
“我想到的啊……”想到这个,李鹊的脸就垮了,“我想到的是,那位太太梦见自己只是一个炮灰,他的先生会遇到一个秘书,被这个秘书吸引。这个秘书虽然出身贫穷,但是聪明伶俐,让先生的事业如虎添翼。先生便和秘书惺惺相惜,渐生情愫。太太惨遭先生抛弃,流落街头,沦落到要和乞丐抢馒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鹊咬牙切齿,似要把施弥明的身上咬出一块肉。
施弥明听罢,面色微变:“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很难置信吗?”李鹊挑眉。
“太难置信了,无论是太太抢食精制碳水,还是那位先生会抛弃太太这件事。”施弥明道。
李鹊不悦地努嘴:“喔,那么你的剧本中,那位太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设定就很合理?”
施弥明好笑道:“那你认为,那位太太更可能见异思迁、还是更可能抢吃馒头?”
“起码在不吃精制碳水这件事上,这位太太就表现出了令人敬佩的坚定和专一。”李鹊断然说道。
施弥明只好点头鼓掌:“说得很对。”
说着,李鹊忽而想起这几天施弥明反常的行为,心下漫过一阵古怪的甜蜜。李鹊转转乌黑的眼珠,问道:“说起来,那位先生总是怕太太见异思迁,便变得古古怪怪吗?”
施弥明一瞬怔住。
李鹊捕捉到施弥明脸上一闪而过的忸怩,越发觉得好玩,便凑近施弥明,笑吟吟说:“好奇怪啊,我以为那位先生总是自信满满,自觉可以掌控一切的,没想到心里住着一个脆弱的小男孩。”
施弥明深深叹了口气,凝视着李鹊近在咫尺的笑容,心中似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
他轻声回应道:“或许那位先生根本不似他看起来那么自信呢。”
李鹊注视着施弥明,仿佛透过他的微妙变化看到了内心深处那份从未显露的脆弱。李鹊心头的好玩心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怜惜。
一个男人,若是对另一人起了怜惜之心,少不得变得温柔坚朗。
李鹊便也流露出自己很少表露的沉稳温柔。
李鹊把手握住施弥明的手,笑着说:“你该不会偶尔会想,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吧?”
——大概这个问题没有涉及梦境,所以李鹊即便直接用了“你”“我”这样直白的字眼,都没有遭到神秘力量的禁止。
施弥明抬眸注视李鹊。
李鹊却笑道:“这个问题实在太笨了。”
施弥明怔住。
“像我这样的人都不会问你:如果我没有这漂亮的皮囊、这开朗的性格,你还会爱我吗?”李鹊抬手,抚摸过施弥明的脸颊。
施弥明呢喃:“这怎么能一样?”
“这怎么不能一样?”李鹊明亮地笑起来,“没想到你这样聪明的人也会犯这样的傻。”
施弥明垂眸,却被李鹊捧住了脸。
李鹊眨眨眼睛:“这个问题,我想我是答不出来的。我也不知自己到底喜欢你什么。”
施弥明凝视李鹊的眼。
李鹊的眼里全映着施弥明的脸:“我原觉得我是喜欢你的聪明劲儿的。但你这样犯傻,又更让我欢喜。”
“所以,或许,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那么喜欢的。”李鹊笑着说,“你完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说完,李鹊朝施弥明额头吻了下去。
吻落下的时候,施弥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任由轻柔的吻如一支春风化的箭,无声穿过他的额头,穿过他的脑海,刺碎他的一切思考,也顺带刺破了一切的焦虑和忧愁。
整整一天,施弥明和李鹊都没有上班。
施弥明舒适地躺在客厅的柔软沙发上,李鹊俯身捧着他的脸庞。
李鹊的双唇温柔地吻在施弥明的额头、眉梢,然后轻抚至颊边,每落一吻,他就说一句“喜欢你”。
“真喜欢你”,“好喜欢你”,“天啊,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施弥明静静聆听每一句喜欢,身体仿佛化成了静物,让细雨拍打,让花瓣跌落,他是地上石头。
往日里,施弥明很少在李鹊的亲吻下不作任何回应,但今天却有所不同。
李鹊并不气馁,反而更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嘴唇轻柔而坚定,吐露着一种骄傲,更有一种他平时不轻易流露的真意。
在这样厚爱里,施弥明纵是顽石,也难免破出裂缝。
裂缝生出的藤蔓,如婉转的旋律,缠绕着李鹊的腰肢,温柔地扭曲着、拥抱着李鹊的每一寸肌肤。
慢慢的,太阳在天空中逐渐沉没,余晖消散,天空由明亮的蓝色转变成深邃的沉黑。在这渐变的光影中,大理石壁炉在饭厅里矗立着,宛如一座沉寂的雕塑,等待着某种魔法的降临。
这座壁炉,是李鹊执意要用意大利空运的卡拉拉大理石精心砌成的,却一次都没有感受过火焰的温暖。
今天,他们兴之所至,决定改变这个沉寂的状态,于是点燃了壁炉。
黑洞洞的壁炉里,渐渐生出了火。
初时微弱的火花如同星星点点,在黑暗中闪烁,然后火焰逐渐升腾,摇曳着,将黑暗的角落染成亮橙色。
这舞动的火焰,仿佛是为这一天特意准备的烛光,又宛如一座微小的灯塔,在冥冥中引导某片失落的孤舟朝此处前行。
施弥明想,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小说,那么李鹊一定是主角。
施弥明自己倒不好说是什么定位。
但他相信,他的人设必然是:“一个深爱李鹊的男人”。
所以他总是无法抗拒李鹊。
莫说李鹊吻他,就是李鹊多看他一眼,他都要不争气的心花怒放。
李鹊如睡足的猫一样蜷在施弥明怀里,看着炉火摇动,轻声问道:“你还呷醋吗?”
“这就是呷醋的待遇吗?”施弥明笑着说,“那我天天呷,把醋当茶水一样呷。”
李鹊伸手,拧了一下施弥明,恶狠狠道:“可轮到我呷了!”
“呷什么醋?”施弥明反问,“我可是老老实实。”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世界上最大的钻石?”李鹊道。
施弥明噎了一下,只道:“为什么非要是钻石呢?”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一颗永流传吧。”李鹊也搞不懂,又道,“再说了,经纬度是88的海岛就那么难买吗?”
“这……不是难不难买的问题……”施弥明艰涩地解释,“但我看你根本也不渴望拥有热带海岛啊?”
李鹊不悦:“你管我喜不喜欢呢?我就是想要。”
施弥明无奈叹气,半晌以投降的姿态说:“好的,李公子,容我想想办法。”
第二天清晨,施弥明一如既往地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施弥明坐在办公椅上,手指轻敲着桌面,沉默须臾,把秘书迈克叫了进来。
迈克恭敬地走到施弥明的办公桌前,微笑着等待着施弥明的指示。
施弥明将目光投向迈克:“Micheal,我想做一些团队的调整,暂时把郁秀调到X部门去。”
迈克略显惊讶,但立即回应:“好的,施先生,我会立即处理这个调动。有其他需要我注意的事情吗?”
施弥明摇摇头。
迈克领命出去了。
郁秀得知自己要被调走的消息,神情十分惊愕。
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敢相信的茫然,仿佛看到棋盘上的棋子被一巴掌打翻,一时间无法理清思绪:“怎么会这样……是胃药的事情太冒进了吗?”
郁秀咬了咬牙,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他决定采取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打开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决定用自己的积分兑换新的道具。
施弥明无风无浪地度过了一天。
下班的时候,施弥明刚走到电梯,却意外地发现郁秀竟然也站在电梯里。
郁秀察觉到施弥明的视线,连忙抱歉地笑了笑,他说:“施先生,工作上出了点紧急的状况,我不得不借用总裁办专用电梯。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没关系。”施弥明淡淡说着,心里却已经起疑。
电梯缓缓下降,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异样的颤动,让人自感仿佛踩在摇晃的盒子上一般。
随着颤动的加剧,电梯突然停了下来,瞬间让整个空间陷入静止。
电梯内的灯光也似乎跟着摇晃,投下摇曳不定的阴影。
施弥明不禁皱起了眉头,而郁秀也表现出一丝紧张。
施弥明正疑惑的时候,电梯突然暗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漆黑中,窒息感如潮水般涌上施弥明心头,他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心跳也跟着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