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惨都到这份儿上,总可以了叭!
白彦却收回目光,无动于衷:“不行,危险,不能带你。”
白彦声音又柔和下来:“我知道你会生气,我为不经过你同意而擅自决定道歉。但是事情确实棘手,将你留在主院是最稳妥的做法。”
说完,将第二个行李箱也一合,又走进浴室,很快取出一张符纸和一个窄口玻璃瓶,往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简然:(躺地上)(打滚)我要闹了!
白彦:(冷漠)(还是冷漠)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藏好我的小机缘。
感谢在2023-09-29 15:49:01~2023-09-30 14:4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辞忧拾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进京赶烤的鸭 10瓶;68996393、哈哈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简然张口还想反驳。
“这样, 我向你保证,一星期后就回来,好吗。”白彦抬手揉了下简然头发, 抛下最后一句话,敞着房门匆匆离开。
简然被丢在卧室里, 气地直跳。
他看着地板上的两个箱子, 突然特别想把白彦辛辛苦苦收拾好的衣物全部倒出来,来回使劲踩上几脚。
但是他没有。踩衣服这么low的事情, 他才不会做。
简然这么想着,将箱子依次打开分别一抖, 又伸手胡乱来回扒拉, 将整齐衣物全部翻乱。
手上传来暖呼呼的感觉,简然抽手, 这才注意到一件西装上衣的袖口内侧纹着类似符箓的图案。
......驱邪的?
但是摸上去并不扎手, 倒像个暖宝宝。
又翻几件, 全部都暗藏玄机。
简然摸不准是何作用, 但天师绣符箓, 左右不过是当道袍穿吧!
哼!小邪祟登时龇牙咧嘴, 火冒三丈!哇呀呀姓白的好讨厌!
窗外传来声音,简然气势汹汹跑到阳台去看, 发现白彦拿着瓶子来到温泉旁。
他要干嘛?
简然心里骂骂咧咧, 将半个身体都伸出窗外, 飘在半空中拧眉偷偷观察。
只见白彦捏起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那符纸腾地燃烧起来, 仿佛有生命般飞到温泉上方。
哼, 雕虫小技, 真厉害的话,为什么不敢带着他?
下一秒,泉池水面波动,竟然像小型龙吸水奇观,升起一股细小的泉流,逆着重力螺旋向上,缓缓包裹住符纸。
符纸却燃烧地愈加猛烈,挥发着幽蓝色的诡异光芒。
渐渐,符纸燃烧殆尽,悬浮在空中的水流却变成盈盈蓝色,一大团蓝色的泉水翻涌着法术气息,继续往池边飞,最后通通落入白彦手里的玻璃瓶中,滴水不露。
待水装满,白彦盖上木塞正欲离开。
“等等!”简然直接从楼上飞速飘下,伸长胳膊挡在白彦面前,“你在搞什么?”
白彦不语。
“哈,我知道!”简然叫嚷道,“你身体有很严重的问题,需要时不时泡泉,离不开这个泉水,对吧!”
虽然不明白为何这几日白彦没有泡泉,在医院他还吸食了超多白彦的气,按道理来讲,应该更需要才是,但大抵是没猜错。
“所以这次出差,你需要想办法备上点,方便自己外出时用!”简然点破,“让我想想,大概是每天往洗澡水里倒一点吧!”
白彦对小鬼气呼呼的样子哭笑不得:“观察力很强,小脑袋瓜也挺聪明。但是这和带不带你有什么关系?”
简然语塞。
白彦又想去揉小鬼头发,这次被简然躲开。“我还有事情去忙,晚饭一起吃,好吗?”白彦认真说完,见小鬼还是不开心,叹口气,再度离开。
简然木着脸不远不近跟着,一直跟到白彦重新回到二楼卧室,白大天师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衣服,先是一怔,随即颇为无奈回头:“你......”
方才还尾随的小鬼嗖地逃窜,只在走廊徒留一缕鬼气。
白彦捡起西装,发现一侧袖口内衬的暖体符箓被烧坏小半部分。
白彦:“......”
简然从二楼溜下来,冲着大门外继续飞,果然没走出多少距离,一股无形力量开始阻止他离开。简然沿着这堵不透明的墙转圈,最后蹲到一棵树后,一边揪草叶一边继续骂。
银色跑车停在不远处,很快收拾沐浴完的白彦换上一身西装再度出现,驱车往别院方向驶离。
简然躲在树后思索。
只有祝铭不在,白彦才会自己开车。
所以,他们是在分开行动。
到底在忙什么?
简然嘟嘟囔囔返回书房,小黑还沉迷在游戏世界中,眼神犀利爪子翻飞。听见动静,头也没抬道:“爸爸!和白爸爸相会这么快就结束啦!我以为三日不见如隔四秋,你俩要好好唠会嗑儿呢!”
“唠个屁。”简然忍不住口吐芬芳,他看向落地窗外,夏日炎炎,竹林正随风晃动,面对如此美景他却惆怅道:“哎,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①
“秋风萧瑟天气凉、银烛秋光冷画屏。”小黑不甘示弱,也连忙对着盛夏连炫几句秋日诗词,正好关卡死了,它放下手柄问,“爸爸,你怎么比方才更加不开心呀。”
小黑是自己鬼,简然就将白彦出差和自己被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他也只是和小黑抱怨,心中不吐不快而已,白彦真不带他,他就是气得再死一回,又能如何?
岂料,猫鬼听完后却沉吟道:“爸爸,你应该是被白爸爸做成了主院的地缚灵。而束缚其实是可以打破的。让我想想啊......”
简然一愣,他在简家就是地缚灵,而白彦当初能带离他是因为......
“祝铭给你残魂的瓷瓶呢!”简然拽住猫尾巴大喊。
小黑吓一跳,蹭地窜出来四条尾巴,赶紧将瓷瓶从黑雾身体里掏出来:“就在这里啊!”
简然拿过来,发现除去瓶塞的红布新旧不同,形状大小均和当初白彦装他的一模一样。当初那个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被白彦收走。
但他推测,祝铭这个约莫是同样作用,无论是残魂,还是他,只要进入瓶中,地缚灵的契约就会失效。
简然缓缓抬头看向小黑,突然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狡黠笑容。
小黑“喵呜”一声:“......爸爸?”
十分钟后,主院翠绿的草地上突然跃过一只小黑猫,仔细看嘴里还叼着一块白色,只见猫咪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无人后,便奔着别院方向,窜进白家庄园丰盛精美的景观树丛中,不见踪影。
简建文和许熙月正坐在大厅会客区,面前孤零零的,连盏茶水都没。
祝铭大马金刀坐在对面,像尊怒相佛,横眉竖眼面色不善,这俩人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走了多长时间啊?累不累啊?”大块头保镖粗生粗气。
简建文赶紧回答:“不累不累,也就二十多分钟。”他穿着名牌西服,却形容憔悴,头发也稀疏不少,夹杂着灰白发,短短两个多星期竟然老成六十多岁的衰败模样。
许熙月则面色枯黄神情呆滞,坐在旁边一语不发。
“还挺快。”祝铭咂嘴,“我们白家庄园是有点大,你们从大门走到别院辛苦了哈。”
“不辛苦不辛苦。”简建文又连忙说,心底却泛起羡慕嫉妒仰望等诸多滋味,他何曾有过这样奢华的私人住宅呢。
“哦,不辛苦就成。”祝铭继续阴阳怪气,“白先生看二位天天蹲守在白家门口,这有三天了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让我请二位进来问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不等对面回答,祝铭又大声自言自语道,“唉天天堵门口也挺烦的,我们要是外出的时候不小心被你们闯进来,吓到家里猫咪怎么办?毕竟这人比鬼坏,白先生再厉害,设下的阵法能挡鬼却挡不了人。”
简建文流着冷汗声音沙哑:“我们哪儿敢私闯,要是白先生不肯见我们,我就是跪着等也得等到白先生愿意啊。”
大厅内没有别人,祝铭恶劣道:“那你倒是跪啊。”
话音刚落,院落外响起由远及近的马达轰鸣声,不一会儿身着白色西装的第一天师面容沉静,缓缓拾阶进入。
“白先生!”简建文仿佛见到救星,跳起来对着进入的白彦哆哆嗦嗦真的就要下跪,“白先生救救我们!”
“这是做什么?”白彦语气毫无波澜,“要跪,也是对着你们死去的孩子吧?”
简建文也觉得自己明明是年长者,真若下跪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擦着眼泪道:“是啊,是对不起我们家星火,他前两天在医院遭遇灵异事件,尸体连渣都没剩。”
擦完眼角还是干的,哪儿像刚死了儿子的模样?
“哼。”白彦冷笑一声,“你们是真的彻底忘记还有一个孩子叫简然吧?”
简建文呆立住,沙发上的许熙月也剧烈颤抖起来。
“难、难道简星火真的是被简然害死的?!白先生上次您带着他……您、您不能包庇邪祟呀,您可是天师!”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简建文双目布满惊恐神色,“他憎恨我们,他回来向我们复仇了,我的公司被做空熔断,整个简氏集团面临崩盘……一定是他搞的坏事儿!”
“白先生!”简建文冲过来一下攀住白彦的胳膊,“您不能包庇简然,一定要把他交出来、弄死他!他害我生意破产,他、他是脏东西!不是我们的儿子!”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几千万几个亿都可以……等我生意恢复正常,简氏集团重回巅峰,我把我一半的财产都给您!”
白彦有轻微洁癖,最讨厌被人碰触,何况是简建文?他冷酷将简建文甩开,面露嫌恶。
白家产业雄厚,他看得上那几个臭钱?
不过,简建文确实是他让祝铭放进来的,今天晚上他和祝铭就要离开青市,他不想这两人继续在白家庄园外乱晃,万一被简然知道了怎么办?
他不想让小鬼破坏心情。
这两天事情忙得差不多,他正在收手,那么今日就将这两人彻底解决掉。
“你们利用简然,不论他是否亲生,你们残忍地利用他,囚禁他,让他带来非法财富。现在公司黄了才想来向我求助,你们根本毫无忏悔之心,始终还是为了钱。”
白彦脸上浮上一层地狱般的寒意,像是地府前来索命的可怕鬼怪。
“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二位,你们的生意变故和简星火的死,同简然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们自会万劫不复。”
“他纯洁善良,你们高攀不起,看一眼你们都只会弄脏他的眼睛。”
“是你们自己妄图利用邪术摄取利益。你们本会在未来两年内,渐渐承受五鬼运财局的反噬,但现在这个时间将变成一星期,而加速这个过程的,是我。”
简建文愚钝,根本不是行商的料,性格却精明贪婪,过去借着气运,抢走他人生意,一点仁义不留。
现在简然离开,时运被大大逆转,自然从所谓天堂跌入泥泞深处。
白彦做的,不过是釜底抽薪,让所有罪恶一起找到它们的主人负责。
简建文惊骇后退:“什么?白先生,是你害的我们!”
许熙月脸色煞白快要晕过去。
祝铭在一旁道:“别激动啊,我们没做任何违法事情,只不过是帮了相关部门一点点小忙而已。”
祝铭站起来,走到简建文面前,过分逼近,以至于简建文像一个落水公鸡,仰望着他瑟瑟发抖。
白彦则抬脚和祝铭对换位置,走到单人天鹅椅中坐好,翘起二郎腿,锃亮的手工皮鞋冲着许熙月,神容很是怠倦不耐。
祝铭居高临下,对着简建文咧嘴一笑:“想听听我们都帮了什么吗?我们可是收集了不少证据。”
这会儿还需要什么伪装?在两人惊惧慌乱中,祝铭开始诉说罪状。
“简星火是孤儿,原名叫赵星星,A型血,十九年前也就是零四年十月出生在澜市,而你们是B型和O型血,十九年前从未去过澜市。血型和出生地点都对不上,赵星星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亲儿子?”
“因为,他也是被你们利用的。”
“五鬼运财局有致命缺陷,或者说,是需要付出严重代价的。代价便是,家庭中须有一名成员来作为对接局眼的承载体,方能接受住过多财运。”
“这个承载体,便是招鬼体质的简星火。水生财,简然少爷作为局眼,是水鬼。水又克火,你们给赵星星改名星火,就是让他替你们承担反噬风险。我说对了吗?”
真相被血淋漓揭开,简建文犹如五雷轰顶,张开嘴却无法反驳。
祝铭继续道:“所以,你们用第一个儿子做局,用第二个儿子承局,好处都让二位占了。为了稳固效果,你们还在俞杰授意下,专门篡改基因报告,让赵星星成为你们的‘真儿子’,让邪局更夯实。”
“贿赂医院领导篡改医学报告,只是你们的无数污点之一,根本算不上什么。”
祝铭声音陡然变大。
“蓄意杀人,处心积虑谋害子女,才是你们最恶毒的地方!”
“我没有我没有......”沙发上的许熙月突然疯狂摇头喃喃,却没有更多动作,任凭害怕的泪水流进嘴角。
祝铭看了许熙月一眼:“你们并非在简然死亡后才用他做局,而是在他好好活着的时候,身体健康,正直最青春的年华,谋杀了他。”
“我没有!”许熙月腾地站起来,精神病人一样扑向简建文,“姓简的你骗我!”
“是你告诉我然然身体不舒服,你还把他血癌报告给我看,还说马上就要去医院化疗!”许曦月扑到简建文身上又抓又挠,如同疾病发作的疯子。
“啪!”简建文抽手狠狠扇了许熙月一巴掌,羞怒道,“这个时候你和我玩无辜?癌症这么重要的疾病你去医院打听过吗?你不过就是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就那么轻易信了,是因为你也盼着他死吧!”
许熙月脸上登时浮现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她捂住脸,看着简建文。
简建文面目扭曲,一把扯下许熙月的手,照着红肿的一侧又是一巴掌,“啪!”
“俞杰告诉我们反正他也活不长,不如放弃治疗,让他早死几个月,你不也默认了吗?”
“五鬼运财局需要一个替罪羊,那孤儿院你跑得比我勤快多了!”
“是你们怂恿的我!”许熙月哭嚎起来,撕拉着简建文的西装又踢又咬,简建文脚下不稳被拌住,两人一起倒到地上,简建文拽住许熙月头发猛劲薅。
“混蛋!”祝铭上前一把扯开简建文往后一扔,“打女人?打老婆?我可真是又见识了你的人品。”但他也没管地上的许熙月,这女的同样恶心。
“你们从来都是为了钱。”沙发上的白彦再次出声,像一个审判者,“我们还打听到,你们早年收养简然,也是听信江湖术士谗言可以转运,现在又为了更多的钱财牺牲掉他。”
简建文神经兮兮大喊:“但是他不是我们害死的!是简星火,简星火推的!他亲口告诉我们,还让我救他!”
白彦冷笑:“哦?当初简然坠湖而亡,监控故障,警局缺乏证据只能以自杀结案。如今有你们二位证词,好办多了。简星火已经死亡,你们作为包庇者,以及做假证欺骗警局,这些罪状,警察很快会重新找你们。”
“你的剩余生意会在近几日一件件黄掉。”白彦声如寒铁,面若修罗,“简氏集团会马上宣告破产,清算出的资产全部还债,你的私人财产则会被法院强行变卖,支付员工维权。你指使手下做的那些假账,偷税记录,还有数次行贿行为,今晚就会有相关部门来查你。”
“但是放心,你不会立刻坐牢。因为在这之前,你会被仇家找上门,将在医院度过漫长时光。”
“虽然你的气运会在一星期内彻底垮掉,但是寿命却还有一年多时间,也许你现在庆幸,但我算出,仇家找的打手下手太重,脊椎高位瘫痪,多处内脏受损,不出一月,你就被折磨的恨不得立即去死。可惜,你虽气运已绝,大限却没到。”
“以上,我不过是略帮小忙,让警局和仇家早些找到二位罢了。”白彦说完,字字如铁锤重击在简建文肮脏的灵魂上,简建文目光僵滞,这些预言将他残留的希望彻底抹杀,整个人精神轰然倒塌。
“至于你。”白彦看向许熙月,“你曾经无比渴望有一个亲生孩子,可惜你不曾对简然怀有一丝亲情,冷漠到伙同简建文将他作为敛财工具。可惜,正是你的自私狠毒贪婪,导致你命格缺陷注定无子。因果循环,这一切都由你亲手造成。”
“除此之外,你作为活动自如的那个人,简氏集团未来无休无止的官司、讨债,都需你一人承受。”
“而邪局的反噬印记也已经刻到你的灵魂上,等你来世重新做人,将会孤寡凄苦终身,每世皆如此。”
许熙月瘫坐在地上,发出悔恨的笑声:“哈哈哈......”
白彦起身走到许熙月跟前:“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熙月低着头,头发胡乱散着。
白彦:“俞杰是如何劝服你们谋害简然的?”
“他说,他的魂魄很特别,是千年难遇的体质。”许熙月整个人早已崩溃,白彦问什么答什么。
“如何特别?”
“说世间纯阳和纯阴体质都极少见,而他则是阴火做成的,能生万万财如万万愿……”
白彦心中一沉。
俞杰背后就是鬼道士,这话宁可信其有。但他并未从简然身上探寻到任何火相关元素。简然淹死,是水鬼,鬼气薄弱,是他见过的最笨最单纯的小鬼。
阴火做成的……是何意思?
“我不该听信一个骗子……”许熙月又哭又笑,深深的悔意写满整张脸,“怎会有如此热心肠的道士?出事后,却再也联系不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听从姓俞的怂恿,不该利用然然......我想念然然,我可以重新对他好么......?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许熙月无法接受白彦说的预言,将自己沉浸在绝无可能的希望上。
重新对简然好?不过是畏惧自己的恐怖下场罢了。
白彦懒得再理会,转身背对二人。
“祝铭,送客。”
简简单单送客二字,却让简建文和许熙月面无血色,仿若说出的是送命。
也,确实差不多了。
“白先生!饶了我吧!救救我!我愿意把所有钱财都给您,我为您做牛做马!”简建文跪着哭,完全没有任何形象了。
祝铭上前,扬扬手机:“请吧,警车也到了,就在外面等着呢。要不是受法律限制,我能活着让你们走吗?不过话说回来,直接死岂不是便宜你们?”
就在这时,一大团黑雾扑通从大门外砸下来,狠狠撞击到地砖上,掀起更加浓稠剧烈的雾浪,像地狱深处升起的火焰,波浪滚滚迅速蔓延满整个大厅。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微弱的瓷器摔地声,“咣当!”
一个半透明的少年身形,于肃杀中缓缓凝聚。
“不、许、走。”清亮的声音冷冷道。
【作者有话说】
白.囚禁爱好者.彦:(黑线)你怎么出来的?
简.自投罗网.然:(后知后觉)欸?
ps,父母这条线马上结束,他们只是小反派为了引出鬼道士,但是前面章节我没处理好剧情节奏让大家觉得主角憋屈了……评论区意见我已经在深刻反省,努力继续写,鞠躬。
另外,注①这里和下一句引用的都是经典古诗词。
感谢在2023-09-30 14:47:14~2023-10-02 16:0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老晏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洛、爱人者人恒爱之 10瓶;42889047 6瓶;霖、贰贰叁、人间失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是简然。
少年飘在地面, 周围被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利爪和漆黑尾巴环绕,犹如驱使着遮天蔽日的魔鬼羽翼,而两行血泪挂在他透明精致的脸上, 像鲜红的玫瑰根刺,令所有看到的人都心口刺痛。
瞳孔, 则是远比死亡还要无边无际的黑暗。
死去的孩子以如此恐怖的非人形式再次出现, 场景是如此骇然,饱受冲击的简建文和许熙月再也坚持不住, 咚地在简然面前跪下。
他们双手在疯狂发抖,肩膀在疯狂发抖, 整个身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
他们死去的孩子……知道了全部真相。
“所以, 你们不只是做我的局,而是直接谋害了我。”鬼少年平静复述他偷听到的事实。
异变突生, 小鬼的出现是白彦完全未曾预料到的。
白彦再次掐算, 发现地上二人命盘再次急剧扭转, 滑向更加无望的深渊。
简建文和许熙月……今日命数已绝。
白彦立即后退, 并给祝铭使出一个眼色。后者秒get, 迅速拿起手机踩着漫地的黑雾离去。
庄园外尽心尽责等待的警车, 要无功而返了。
祝铭是鬼神不侵体质,云海般翻涌的黑雾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简建文与许熙月就不同了, 当黑雾攀沿上他们膝盖和脚踝之时, 隐藏在其中的无数细密牙齿开始迫不及待地啃食, 碎小皮肉爆裂音此起彼伏,伴随着二人惊惧尖锐的惨叫声。
“啊——!白先生!白先生!”邪恶的黑雾正在吞噬他们, 可白彦不是号称玄学界第一天师吗!怎么能允许自己家里被邪祟如此猖狂作乱呢!!!
“快救———!”浓雾已经爬满全身, 雾爪捂住聒噪的声音。
白彦捡起地上瓷瓶, 坐回沙发, 冷酷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黑雾翻滚,无数条尾巴欢快地鱼跃其中,是猫鬼,正在上演血/腥狂欢。人类法律虽正义,但对于某些渣滓来讲,也许来自邪祟的裁决更加合理。
换作以往,白彦身为天师铁定会对邪祟出手。但猫鬼虽非人,却从未曾对无辜的生命下过手。
这回,他不打算干涉。
泣血的鬼少年缓缓从黑雾退出,心中无波无澜,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还残存在心中的最后一点情感,也彻底消散了。
他漠然看着地面逐渐变得脏污混乱,嘴角抿了抿,有些不开心。
“......会弄脏的。”鬼少年轻声抱怨。
“吼......”猫鬼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声,犹如阴间地府传出震耳欲聋的丧钟,爸爸嫌脏......啊?也是喔,这里是其他人住的地方,弄得乱七八糟的话,太没礼貌了......
不能给爸爸丢脸,必须收拾地干干净净......
浓雾席卷地面,彻底掩盖住简建文和许熙月的身体,随后收紧收敛,最终化作一阵浓暗的龙卷风,离开大厅。
屋内地板,洁净如初。
黑暗撤退,阳光重归,少年美丽苍白的面庞也清晰显露出来。
白彦心脏隐隐抽痛。
小鬼......满脸半干血痕。
白天师站起,缓缓走到小鬼面前。
他试探着伸出手指,见小鬼没有躲避,便贴上脸庞,一点点将惊悚的血泪擦拭。
血泪有些干涸,所以要擦得比较用力,小鬼小脸被按得不断往后扬,白彦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宽大的掌心温柔又牢靠地抚住小鬼的后脑勺。
冰凉的指腹按揉着,不断滑过柔软的面颊。
“抱歉......我没有解决好,让你听到了。”天师垂眸,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简然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白彦动作。
好半天,终于擦干净。
白彦轻抚小鬼眼底柔嫩肌肤,指尖随后不舍离开。
后脑勺,却仍然笼托着。
“怎么能让你好受点?”白彦又轻声问。
简然望着白彦出神。
彻彻底底斩断虚假亲情后,心中一片荒漠,大脑打不起任何精神,嘴巴里也......无滋无味。
“......”许久,简然悠悠地叹口气,低下头,突然栽进白彦的怀里。
脑门抵住略硬且冷的胸部肌肉,简然又伸出手,拉扯住两侧西装衣襟,像从阴阳交接地回来那次一样,缓缓吸食起阴气。
白彦身体僵住。
这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凶猛,但过电的感觉……仍然让他战栗。
小鬼......是在向他寻求安慰?
白彦放在后脑勺上的手指猛然箍紧,又迅速泄力。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白大天师的心底渐渐冒出苗头,越来越清晰……
曾经被他否决过多次,不敢去细琢磨的答案,终于明明白白呈现。
原来他是要……以身饲机缘。
……简然不是很饿。
所以吸食地不多。
他慢慢地、小口地吃。
没过太多时间,停止吸食。
他将埋在胸膛的小脸抬起,轻声道声“谢谢”,随后松开男人,后退一步,恢复社交距离。
白彦怀里变空,一语不发。
“谢谢。”简然再次道,“我没事啦。”
别院大厅空荡荡。已近傍晚,橙色的阳光斜照进室内,在地毯上留下绯丽的柔影,祝铭还未回来,小黑也不知去向。因为提前告知过要处理事情,其他人也全都回避。
白彦手指轻捻,没有答话。
一小时后。
霞光漫天,晚风习习,别院院落里的古树发出温柔的沙沙声,倦鸟归来,一切祥和。
袅袅水汽不断地在鸳鸯铜锅上升起,红白相间的肥牛在热油中上下翻腾,白彦夹起一片享用完,见对面小鬼碗里的也吃差不多,于是调炁又烧了几片。
祝铭也在一旁用餐,他们吃完就要出发,期间卓管家过来再次确认过飞机和酒店信息,张阿姨也询问行李箱都要拿哪些东西,白彦喜静,衣物都是自己收拾,祝铭不一样,而且还要带上罗盘签文朱砂等特殊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