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不忘吹嘘一下自己,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啪的打开:“什么武器能比得过扇子的帅?”
银竹:“花里胡哨。”
谢楠:“师傅真自恋。”
谢楠叫我们来看的是一间伫立在楼梯间的小门,着楼梯贴着墙面,留出的一个拐角空隙,与黑暗融为一体,因此很难发现,倒是谢楠够仔细,这么隐蔽他都能看到。
“你怎么发现的?”可是里面如此之黑,我们进去哪里看得见?虽然习武者的听觉与触觉都很灵敏,可我到底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谢楠在门上摸索了一下,微微笑到:“我四下里看了下,地面都是灰尘,被我们踩出好几处脚印,可唯独这边我们没来过却有脚印指向了这边,我就觉得好奇,过来看就看到这尚门啦。”
说着啪嗒一声,那尚隐蔽又紧锁着的门就打开了,我顺势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二楼走廊都没有窗,唯有敞开的房间里透出些微弱的光芒来。
滋啦一声,一簇小火苗在黑暗中燃起,一股淡淡的桐油味冲散了难闻的腥臭味。
我颇为震惊:“你居然带着火折子?!”
谢楠骄傲的拍拍自己腰间的小包:“那可不,我随身带着好多东西呢,都是日常用得到的东西。”
说着起先走进了门内。
火折子的光线虽然微弱,可在极度的灰暗里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我跟在谢楠身后,银竹负责断后,他极为不放心我的武功。
我分明只是不想打架,并不是我打不过他好吗?这人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原本我以为这尚小门只是一间小小的杂物间,没想到它还挺长,一路笔直的穿过去,拐了一个弯后,又遇见了一尚门。
谢楠停下,我也跟着停下。
他摸索了下那个门,从包里掏出一只小钳子,在门上扒拉了一下,那门就开了。
我看着他那个明明不大的小包,竟装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见他把钳子对折,然后变成小小的一个,放回了包里。
“我进去了。”
谢楠走了进去。
我也跟了进去。
一进了那道门,视野就变得宽阔了。
竟是一间布置得极雅致的屋子,桌木摆设都十分有意见,左面墙上挂着一副山水图,看那笔迹我似乎在那儿见过。
画下有一小个木台子,摆着文房四宝和一株刚采栽回来的秋荷,开得极娇艳,花尖上浅浅的粉像女子脸上的红晕。
右边是窗,正敞开着,可看到外头雨淅淅沥沥,打在碧翠的芭蕉叶上。
床边备了小桌,上头一套青绿色的茶具同墙上的画交辉相应,让我都想坐在那里,煮一壶热茶,看雨打芭蕉。
一个拱门过后,就是床铺了,小宁子真安睡上头,珠花发髻都解了去,长长的青丝被压在背下,不听话的有几缕落到了床边。
他衣裳半解,露出如雪般的肌肤,锁骨纤细流畅,让人想上去咬上一口。
而确实也有人咬上去了,红红的齿印象一朵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嘘,别吵,美人儿在睡觉。”
身后突然响起说话声,在我和银竹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竟无声无息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什么人?!”
我立刻转身,就见一个衣袂翩翩的男子立在那副山水图前,摆弄着那只采回来带着露水的秋荷。
明黄色的衣,扎着个高马尾,用一根银冠绑着明黄色的流梳宫绦。
“谢小公子,美人儿心系谢小公子,我圆他一个美梦而已。”
那人应声转过头来,面相着我们,一模一样谢楠的脸,只是比起谢楠稍显大了一些。
可的的确确是谢楠的脸。
“呀!好精巧的人皮面具!”谢楠不觉得奇怪,反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那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欣赏人皮面具!”我吐槽。
那人朝他笑笑,一模一样的阳光气,带着意气风发的自信。
“谢小公子好眼力,即能找到这儿来。”
“过奖过奖,只是这位公子真是有雅趣,竟连家父的拙作都能看上。”谢楠也同样笑了,我顿时觉得有两个太阳在眼前光芒万丈。
第五十四章 恭喜盟主英年早逝
话说回来,这画是谢楠她爹的画作?我有被惊到,难怪看着眼熟,我忽然就想起来了,千重一的书房里就有几副画风与笔迹十分相似的画作。
千重一也是个极有文采的人,只是他只爱写账本,其余什么诗歌画作是从来不碰的。
“你爹还会作画?”我看向谢楠。
谢楠转头看向我,惊讶到:“你不会连我爹是谁都不认识吧?”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爹?”我反问。
在去到千宅前,我连那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若不是千重一叫了我一声,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在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甚至嫁给了千重一,他都没有提及过他的家人,甚至连谢楠的身份都是家里随从随意说了句。
仔细想想,千重一对我来讲,除了名字和江湖中的身份,我一无所知。
若不是他认为我就是他所要找的那个子轻,可能我也跟那些子轻一样从此人间蒸发,不会被他的下一个子轻所知道。
谢楠给了我一个白眼:“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归舟先生。”
这人我有些耳熟,据说是渊都第一才子,尤其画作最受热捧,连渊帝都曾为求他一副画而特意赠了他一座山林让他了却归隐山林的愿望。
只可惜他体弱多病,年仅二十九便去世了,遗留下来的画作一直被他的妻子珍藏着,没有落到民间,因此他的画作虽然很多,可能买到的人却没有几个。
我想起千重一书房里就有三四副,若是拿到世面上卖的话,岂不是赚得盆满锅满?
我忍不住流了流口水。
“师傅你阴恻恻的笑什么?”谢楠一副“这人脑子抽了吧”的眼神看着我。
我收了笑容抹了口水:“没什么没什么?”
银竹似乎对这种风雅韵事不大感兴趣,只冷着一张脸淡淡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虽然布置得极风雅,但这里屋子里不仅仅有雅趣的画作茶具,还有几把用来做装饰的长镰。
目光落到那柄长镰上,微微蹙起眉头小声喃喃了句:“这难倒是地狱鬼王的长镰?”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
见我们聊着聊着,关注点都到奇怪的地方上去了之后,假谢楠忍无可忍,对我们发起质问。
我和谢楠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是前来救人的,聊着聊着竟把这事给忘了。
“哦,对了,我们是来救人的,大胆淫贼,把我家小宁……丫头交出来!”呼~差点就暴露了小宁子是男儿身的事情。
假谢楠冷笑一声:“弄个男人来冒充姑娘,亏你们这些娘娘腔死断袖做得出来。”
“谁娘娘腔了?”
“断袖怎么了?”
我和谢楠同时怒吼。
而在这当口,银竹一剑砍过去,假谢楠反应不及,被银竹一剑横切成了两半。
噼里啪啦的一声响,假谢楠掉落在地,凌乱的衣服下露出几块木头。
“假人?!”我和谢楠具是一惊。
连银竹也被惊到了,他刚刚一间砍下去的时候只觉得这感觉不像是个人,反而是些坚硬的东西,若不是他防备着那个人反击,使了两层的内力,紧凭他的力道是砍不断它的。
我走过去把那木头反复看了,发现整个假人的身体都是木制的,唯有脑袋和脖子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妆容也妥帖,难辨真假。
谢楠也蹲下身来查看,摸了摸下巴,眼睛又开始亮晶晶:“师傅啊师傅你真聪明,果然不是九幽门复活了呢,不过这个门派跟九幽门一样是个神奇的存在,因为他们极其善于做人偶,可是他们不应该出现在渊国才对,因为他们的国家与我们隔着一片悠远大海。”
非大渊王朝的门派?
我不解的看向谢楠,银竹又是一副嫌弃的眼神:“原来你不仅没用,还没见识。”
我顿时满脸的青筋暴起:“你好好说话会死?”
谢楠一副看好戏的脸:“哎呀,师傅,这个门派虽然小,不过在海上名声还是挺响亮的,那些出海经商的商队时常会遇到这个门派前来打劫,通常用人偶制作成美人诱惑那些商队,然后趁他们沉醉温柔乡之时将其财物洗劫一空。”
“师傅不会是没出过海吧?”谢楠说完不忘嘲讽我一顿。
我的胸口被狠狠插了一刀……
“说得好像你去过似的。”
谁不知道武陵距离海洋山高路远,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谢楠笑了笑:“舅舅不会没跟你说过吧,我小时候可是经常跟着我母亲出海经商去呢,见过大海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又是一刀扎过来,我泪崩。
谢楠这个坏徒弟,欺负我们山里人……
“不过这个人偶操控它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操控师一定要在附近,不然不能发声的人偶就失去作用了,不过现在他可能已经走掉了。”
言归正传,谢楠走到人偶站定的位置,然后面对画像研究起那面墙了。
即已找不到真人,我先去看了眼小宁子,他睡得好沉,脸色泛着好晕,锁骨处的咬痕让人看着觉得心酸。
我拍了拍他的脸:“小宁子?”
“咯咯咯,没用的,他中了我的迷魂散,没有我的解药,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响在整个屋子里,一忽儿在西,一会儿在东,一会儿是女,一会儿又是男,叫人琢磨不出他的方位。
谢楠也走过来看了眼小宁子,他嘴角挂着笑,脸上的脂粉未退,唇色珠粉,眉峰如黛,脸颊白得细腻,微小的雀斑若隐若现在红晕中,可爱得叫人想捏一捏他的脸颊。
“迷魂散,听闻中了此毒的人会一直沉醉在美梦中,没有解药就醒不过来。”谢楠说完,伸手在他眉心出轻轻抚摸了一下。
继而又转回到那副画像处,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拿那只素白的长颈瓷瓶,结果没拿起来,他嘴角微微勾起,轻轻一转,只闻咔哒一声,那面墙竟缓缓朝一侧移开了去。
我觉得惊奇,突然发现谢楠还真是聪明,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我突然有些忧心,这徒弟恐怕根本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
房间里的光线还是很充足的,不用打火折子,眼看两人就要进去了,我也极想跟过去看看,可是小宁子一个人在这里我又不放心。
“唉,你们两个都进去了,那小宁子怎么办?”
“你先带他回去呗。”银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进去了。
我无语的看着两人消失在那间暗室里,而那个门悠悠的自动关了起来。
我走到小宁子身旁,外头正下着雨呢,他醒不过来,我又得背着他飞檐走壁,可谢楠当时还能撑个伞,小宁子这副模样怎么说都得我自己撑伞。
我把他背了起来,四下里看了,才想起来我已经不值得哦把伞放到了哪里去。
自是不可能再走来时路的,我思忖着打算翻窗出去,再雇个马车把小宁子驮回家。
然而当我走到那张小桌时,桌还是原来的桌,窗却不见了,迎接我的是一堵厚实的墙面,之前那雨打芭蕉的景色早已不复存在。
我疑惑的看着那面墙,摸索了几下,也没能像谢楠那样找到某种开关,咔哒一下就能打开一面墙。
无头苍蝇般在屋子找了一瞬,也没找到可当作是窗的东西,也没有所谓的门,除了谢楠他们进去的那堵墙。
好像这个房间进来的唯一通道,就是那栋楼里,那尚隐在黑暗中的小门。
带着小宁子,根本没办法走那样的小的通道,而且一到那边,河水的腥臭味就弥漫在鼻间,我讨厌那样的味道。
思忖了片刻,我学着谢楠把那只瓶子轻轻一转,墙体卡啦一声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那尚门又缓缓关上。
还好里头有充足的光线,不需要火折子,我沿着通道一路走向更深处,直至看到谢楠和银竹。
暗室中的房间对着乱七八糟的人偶木头框架,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些甚至只做了一半,看着怪吓人。
“师傅,你怎么进来了?”
谢楠看到我,颇为惊讶。
我回到:“你说奇怪不,刚刚我们进来时分明有窗的,你们进来后那些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能找到出去的路,就想着过来跟你们汇合。”
谢楠听后叹气,摊手:“我的好师傅,现在好了,我们都不出去了。”
银竹再次投来嫌弃且怀疑的目光,嫌弃我没用,怀疑我是不是个智障。
我瞬间汗颜:“难不成那道门只能从外面开?”
谢楠点点头。
我:……
你们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那道门只能从外面开?
尴了个大尬,我现在没话可说了。
谢楠拍拍我的肩:“恭喜师傅,我们得在这里困死了,大概七天之后江湖上就会流传:武林盟主苏言尘被困密室被活活饿死,还连累了自己的小司和徒弟。”
我寻了个地把小宁子放下,瞥他一眼,在这种时候都能笑得出来,我不信谢楠没有法子出去:“你可别挖苦你师傅了,我相信你有法子出去的。”
第五十五章 别来碍事
谢楠皱眉,耸肩,摊手:“师傅,这屋子的格局,我真的看了,没有其余的暗门了。”
出不去吗?我不信。
我苏言尘什么都信,就是不信老天会把人逼死。
我环顾了一圈,没有谢楠的聪明才智,自然是看不出所谓有没有暗门的。
然后……没有然后了……
行吧行吧,我认命,刚刚那些都是胡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看向谢楠和银竹。
两人齐刷刷投来“我怎么知道,你莫不是个智障吧”的眼神,看得我怀疑人生。
“啧啧啧。”谢楠摇摇头,在那些立着的人偶中细细看着那些人偶面相:“我父亲死得够早了,师傅你要害我十八岁生辰都过不了,就闷死在这暗室里吗?”
银竹幽幽补上一句:“早知道我就直接带你过来就好了,让他来做甚。”
谢楠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没能站稳,撞到身后的人偶上,随后手掌往后摸了摸:“哎呀,这个人偶做得更为逼真,竟有温度,暖暖的。”
说完转头去看人偶,却被一抹带着杀意的冰凉横亘在脖颈间,身后的人呼出一股热气扑到他面上,浓烈的口气让他瞬间干呕。
“呕~”
呕吐时身体会不自主弯曲,因此那把刀猝不及防的在他脖颈间隔开出一道口子,一抹鲜血顺势流淌了出来。
那人不得已把匕首收了收,不让匕首因此直接要了他的命。谢楠反应也快,从包里掏出棉布盖住了伤口的同时,手胳膊撞像擒住自己那人的手。
得以解脱,他快速跑到我身边:“师傅,有人!”
伤口处理得快准稳,血液尽数被吸在了棉布帕子里,一滴没露出来,也没有传出血腥味。
我看着一手捂着脖颈,一手往兜里翻找东西的谢楠:“在哪里?”
刚刚那一幕发生的太快,我也只看到一抹寒光闪过就不见了踪影。
想来打算擒住谢楠的人功夫了得,同这间看起来还算宽大,但并觉得空旷的房间中隐藏起自己的踪迹,不被我和银竹所察觉,确实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我没事,你离我远一点!”谢楠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退到距离我忒远的地方,背过身去,拿下棉布帕子,把那瓷瓶中的东西倒出来,抹到了伤口上。
一道剑风从人偶林立中直逼我的后脑勺,我敏锐的察觉到,顺势把头一低,躲过横刺过来的一剑,一瞬间觉得这个姿势好傻,就这么站着把头低下去,活像二傻子看到地上有块糖糕,欣喜若狂的样子。
便又趁那人隐到人偶中的间隙一个转身,就到一个人偶直面着我,手中一根锐利的长刺,距离我的眼睛只有一寸之远。
我被吓得不轻,我这双比楼风浅还漂亮的桃花眼,可不能在这里毁之一旦呀,慌张的往后退去,结果身后又是一道剑风,在不大明亮的暗室内闪过一道亮眼的寒光。
当啷一声,木头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金属摩擦出的声音,我惊恐的往下望,就见一只人偶的手臂躺在地上,该是手掌处的地方竟别上了一把锋利的刀刃,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若是被这一刀子砍下去,会是个什么惨状。
“当心了,废物。”
银竹在一旁说得冷冷冰冰。
我瞪他一眼,你才是废物,我不过是懒得打架罢了。
说话见,那些个人偶竟全都动了起来,大部分都没有脸,而有些套上脸面的没有五官,死气沉沉,阴森怪异,叫人看得心里发毛。
它们每动一下,木头结构的身子就卡啦卡啦的响,然后一步一步走得几位僵硬。
“不是吧不是吧,竟是可以一次性操控这么多人偶的吗?”
我往外退,一路退到谢楠身边,只有他这个位置脱离了人偶包围。
“呵。”银竹冷笑一声,抬起长剑将剑身在左手指头划过,然后只见一道洪猛有力的剑光如同大水扑来,一刹那间将那些人偶尽数斩成碎块。
噼里啪啦声中,谢楠惊讶的瞪大一双眼睛:“天呐,我突然想拜银竹为师了怎么办。”
我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谢楠的脑壳上:“你是对我有多不自信?”
谢楠捂着脑袋欲哭无泪:“师傅好好看看自己,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
“我那是因为我不喜欢打架!”我再锤他一暴栗,让他见异思迁,让他嫌弃我。
“呜呜呜……”
“好痛……”
谢楠抱头,泪奔。
“各位还真是好心情。”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在说话,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轻蔑的不甘心。
我们三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人看一个方向,也每把那个人找出来。
“别找了,你们是找不到我的,哈哈。”
“哎哟,不是用了个传声筒嘛,也就你爱拿这种小玩意嘚瑟。”谢楠对着空气翻白眼。
随后伸手指向房梁的一侧:“师傅拿里!”
难得他叫我一次,可我没有武器啊……不过地上的木头也是够用的了,我立刻蹲下身去捡木头,然而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一刀剑光扫了过去,趴的一声,有东西落了下来,连带一颗夜明珠也掉落在地。
谢楠走过去把夜明珠捡起来,那巴掌大的夜明珠,微微散发出浅蓝色的光芒。
“好大颗的夜明珠!”谢楠捧着手里拿颗夜明珠,眼里再次亮晶晶。
“区区一颗夜明珠都能把谢家继承人高兴成这样?也太丢谢归舟的脸了。”
那人又说话了,声音还是飘忽不定,但果然少了一个方位。
谢楠喜滋滋的把夜明珠装好,笑到:“银竹,那边。”
银竹便将剑气往他手指所指的方位扫去,又是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但这次并不是夜明珠,给我白高兴了一场。
谢楠继续指,银竹继续挥着剑气,我拿着那块木头,无所事事……
好吧,我现在可以承认我很没用了。
“应该可以了。”斩掉四五个方位后,谢楠指着一处暗角:“银竹,那里!”
银竹便握着剑使着轻功飞跃过去,排山倒海般的剑气横扫过去,轰的一声,在那处暗角炸裂开来。
“怎么说呢,谢小公子不愧是谢归舟最喜爱的儿子,同他一样聪明。”
可伴随着那阵炸裂过后,谢楠的脖颈再次被一把匕首横在了他脖颈间,刚刚才止住的血的伤口还是殷红的。
“信不信我让谢小公子的伤再次裂开,成为夺他一命的利刃?”那人也终于露出了他的样貌,奇丑无比,豁了口牙。
这不正是那天被我打翻了银簪子,然后让小宁子去买下来的货郎吗?
想起这样一个人匍匐在杏儿姑娘小家碧玉的身子上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谢楠看了看我,似乎是回想到刚刚闻到他口气的瞬间,又想到他匍匐在杏儿姑娘的身上,也是一阵恶寒,想把头别过去不再闻他的口气,但是奈何那把匕首距离自己的咽喉太近,他动不了。
“所以你就是那个玷污了杏儿姑娘的采花大盗?”我不死心的问擒住谢楠的人。
他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擒住谢楠真是轻而易举。
听到我说话,他得意的笑了起来:“没错,小姑娘的身体,真是如同将开未开的新鲜的花蕊,散发着令人着迷的芳香。”
他一边说,谢楠的脸色越来越绿:“这位大侠,不如你直接宰了我吧。”
他真的受不了,他想吐,还想哭。
“还好你是男儿身啊小宁子。”我故作松了口气的同小宁子说了句话。
那人知道小宁子中毒还未曾醒来,也知道他被我背进了这间暗室,但经历了刚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的好奇心冒了出来,一时间分了神去看躺在地上的小宁子。
等发现自己中计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银竹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一把将谢楠扯开扔到我这边。
谢楠稳住身子的第一时间就是蹲在地上干呕,而那人被银竹逮住了机会,逃脱不掉只能同银竹对上。
一时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像两团化不开的浓云。
我边拍着谢楠的背,边看着两人动东边打到西边,屋子里的木头块又被那人卷起来扔向银竹,银竹剑花闪过,那些木头尽数碎成了粉末。
为了不让小宁子受到伤害,我把拖过来,丢给谢楠:“你照顾好他。”
准备上去帮把手,银竹立刻递过来一抹冷眼:“别来碍事。”
“好嘞。”我灰溜溜回到了谢楠身边。
“师傅。”谢楠突然叫了一下我。
我回过头看他:“什么事?”
他眼睛亮亮的:“你不是不能见到血吗?”
说着从小包里拿出一黑漆漆的袋子,活像一条黑裤衩剪开来缝成口袋的模样:“把这个戴上,看不到血,也闻不到血腥味,一举两得!”
我若真是戴上,可能真的闻不到血腥味,但我觉得我很可能会闻到一股尿馊味和某种东西的咸腥味,脸色顿时一黑,恶狠狠的回了句:“滚!”
“好嘞!”谢楠麻利的又把那只不清不楚的黑色口袋放进小包里。
第五十六章 为师心里不爽
银竹用剑,货郎用匕首,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不过因着银竹武器优势在前的缘故,目前银竹占的是上风,那个货郎用一把匕首接着银竹又长又重的剑接得很吃力,可也没有落多少下风。
我幽幽的看着银竹的剑法,同千剑阁的快准狠不同,银竹的一招一式都是肉眼可见的,靠的是蛮力压制,重剑自带的蛮力加上他厚重的内力,一剑一式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威压,货郎并不直迎剑风,利用自身敏捷的身法躲开银竹的剑。
可银竹的单手就可握剑,一剑砍过去的同时还能挥出一拳,因此货郎要集中注意力躲剑,还要应付他的拳头。
不过货郎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的内力迸发出来,同银竹的撞击到一起内力相撞间,强大的气流将我和谢楠的头发衣袂吹得老高。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谢楠突然拿过一块纯白的帕子,捂住了我的嘴,然后麻利在我脑后打了个结。
帕子有些潮湿,呼吸间有些冰冰凉凉的香气,非常提神。
我回头看他,他嘿嘿笑着:“这是舅舅特意为你定制的提神药。”
所以刚才那个黑裤衩就是故意逗我玩的?我给了他一拳。
他抱头痛哭:“师傅你怎么又打我?”
我吹了吹拳头,冷酷到:“为师心里不爽。”
谢楠:……听我说谢谢您?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货郎被银竹捡到空隙,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脸上,他立刻吐了口鲜血,顺便又掉了一颗大黄牙。
货郎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直直咋在地上,银竹利用下坠的力道,将剑往下一刺,直逼他的胸口。
“别杀他!”谢楠立刻叫了一声。
银竹落地,手微微一偏,那剑便插进货郎的脸旁,就差一寸,便贯穿了他的整个脑袋。
怕他起来又作妖,银竹便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了。
谢楠也拿了块帕子捂住口鼻,走到货郎身边。
银竹冷漠的拔出剑,默默走到距离我们极远的地方,然后一阵强烈的干呕声传来。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货郎小哥的口气,一连逼得两个大男人干呕。
谢楠捡了一根长木头,戳了戳地上的货郎:“快说,这里怎么出去。”
货郎咯咯咯的笑起来,张着一张血糊糊的大嘴:“杀了我呀,这样你们就都出不去了。”
至此,我是真的相信谢楠没有办法出去了。
“这下怎么办?”我看像谢楠。
谢楠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他扔了木棍,从包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吐完回来的银竹。
银竹的眉头皱得极深,快速把帕子捂住口鼻,离得货郎远远的。
谢楠忍不住笑了:“你到底是有多臭啊,熏得人都不敢靠近。”
想起那些被他玷污过的女子,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谢楠这帕子但是挺管用的,我竟真的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只有这冰冰凉凉的香气。
那货郎听到谢楠这样说,立刻狂躁了起来:“你才臭!你祖宗十八代都臭!”
“啧啧,还满口的黄牙,都不带刷牙漱口的吗?真恶心。”谢楠又说了句。
“你才恶心!你全家都恶心!”货郎气得满眼通红,竟强行挣开了银竹的穴道,我见势不妙,冲过去拉住谢楠退到一边。
货郎突然就陷入了狂躁,强大的内力尽数涌了出来,形成一道道气流的利刃,我挥出一掌,才勉强从中颇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