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病房环境很好,看起来像是酒店的高级套房,还只有一张床位,大概率是医院的VIP病房。
不用想也知道是庄斯池的手笔。
温枝想坐起来,但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只好向旁边的夏行颂求助,他叫了对方一声:“行颂。”
夏行颂应声走了过来:“哥哥。”
“我想坐起来。”温枝轻声说。
夏行颂心领神会,弯腰调节了一下病床的角度。
温枝坐起来后看了眼夏行颂。男生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看起来认错态度很是良好。他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问:“昨天晚上为什么和庄斯池打架?”
温枝原本想说庄斯池是专门练过柔道和格斗的,他是有可能被打进医院的,但想想两个人昨晚打得不相上下,说这句话好像没什么必要。
“我以为,”夏行颂说,“他要对你做不好的事情。”
听到这个答案,温枝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夏行颂,他原来真的是为了自己才和庄斯池打起来的。
他思考一会儿才说:“庄斯池好歹是我这么多年的朋友,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要这么冲动会更好。庄斯池和程明川不一样,你以后要是再和他打,你说不定要去医院挂急诊。”
夏行颂心情复杂地看着温枝。
温枝绝大多数时候都把事情看得很明白,唯独在这种事情上温枝的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
他似乎完全不明白庄斯池的心思和自己的心思。他和庄斯池都已经看出彼此对温枝的意思,只有温枝还没意识到。
夏行颂看着温枝,欲言又止。他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说。
“我早上,好像是发烧了?我记得我头很晕,还呼吸不上来。”温枝摸着自己的额头,“但是我这两天也没着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烧。”
“医生说是流感。”夏行颂解释说,“最近好像是流感高发期。”
“原来是流感。”温枝小声念叨,目光淡淡的,不知道正在看向何处。
坐在病床上的温枝显得比平时更脆弱。
按庄斯池所说,当年从手术室内被推出来的温枝看起来真的像是只剩下一丝呼吸,什么东西都能打碎他。
夏行颂看向温枝。他今天才发现,温枝右边的锁骨下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痣,是在温枝靠在他怀里时发现的。往常这颗痣都被衣物遮着。
温枝的耳朵有两个耳洞,两只耳朵都是,耳垂上一个,耳骨上一个。
夏行颂想起庄斯池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在温枝还没醒时,庄斯池对夏行颂说:“你不要看温枝平时这么平易近人,他本质还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你可能对温枝的家庭背景没概念,不过我可以给你算一笔账。
“2R去年整年的营收是六千亿,净利润是两千亿,也就是2R一天的利润是五亿多。我就假设你以后能找到一份月薪一万的工作,你不吃不喝,不租房子,没有任何支出,把这一万全部攒下来,你要工作四千多年才能攒出这五亿。温枝全款在春景苑买的那套别墅要十亿。”
“程明川和他在一起都算是攀高枝。”庄斯池语调平平,“你是程致远的私生子,确实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你们俩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程家的家产你能分到多少呢。他昨天和路泽雨出去玩的时候戴的那个耳钉你看到了吗,那个耳钉要十万。”
庄斯池说话很会往人的痛处戳。温枝说话时都会顾虑别人的想法,但他是不会的。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对温枝以外的人。
“温枝找对象确实不在乎对方的家庭出身,但如果是你,你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吗?换句话说,你要吃软饭吗?”庄斯池笑得很轻佻,话里是明显的轻蔑,“你确实现在年纪还小,温枝可能对你说一句未来可期。”
钱,说到底都是钱。夏行颂想。可是程致远的钱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以后会赚到钱,但这和程致远不会有任何关系。
“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打你的电话。”夏行颂这么回复,“他打的是我的电话。”
庄斯池的脸色变得阴沉。
夏行颂的反驳轻飘飘的,但他没办法接话了。他真的很在乎这件事。他当时就在想,为什么温枝没有选择打他的电话,而是打了夏行颂的。
他其实大概能明白原因,他昨晚的行为吓到了温枝,所以温枝的第一反应是向夏行颂求助。他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和夏行颂说话。
夏行颂抬起头,看了眼架子上的输液袋,已经要见底了。
他站起身:“哥哥,这个快打完了,叫护士给你拔一下针吧。”
温枝嗯一声。
夏行颂按下床头的按铃,没多久护士就来了。
护士帮温枝拔了针,提醒道:“按一下,不过别太用力。”
温枝懒得按,他动了动手,呼唤夏行颂:“你帮我按一下。”
有件事庄斯池还没告诉夏行颂,温枝生病的时候是他最娇气的时候。
夏行颂听话地过来帮他按着手。
因为刚输完液,温枝的手摸起来还有点凉。
温枝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然后问夏行颂:“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我找不到。”
夏行颂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哥哥的衣服放着可能会掉,我就放在我这里了。”
温枝看了几分钟手机,感觉没什么好看的,庄斯池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看到病房里的轮椅,想到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力气走路,有很正当的理由,就对夏行颂说:“你能推我下去看看吗?”
“推?”夏行颂有些疑惑为什么是这个字。
温枝指了下那边的轮椅。
VIP病房在最顶层。往下几楼才是普通病房。
温枝之前住院就住在这家医院,所以今天也算故地重游。他记得下面几楼有一个休闲中心。
夏行颂推着轮椅,把温枝推到了休闲中心附近。
不过还没等温枝看清眼前的东西,就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面前的男人脸颊两侧有非常标志性的酒窝。温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看到对方脸上的酒窝才认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原来是商季同。
上次在宋嘉的酒会上商季同加了他的联系方式,但一直没发过消息,温枝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温先生。”商季同微笑道。
作者有话说:
以后不会吃软饭滴。
不过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最近打算改一下文名,大家觉得是现在的文名好,还是《分手后他的追求者们蠢蠢欲动》这个标题好呢·v·
大家如果对文名有想法的话也可以提议一下!给意见/帮忙起文名的朋友我都会发一个小红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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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枝戴着口罩,脸被遮了大半,他都不知道商季同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他怔愣两秒才有所反应:“你好。”
“下午好,温先生。”商季同对温枝点头示意,随即他看向推着轮椅的夏行颂,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主观地忽视夏行颂,也向夏行颂打了招呼,“你好。”
夏行颂也认出了商季同,是之前向温枝搭讪的那个男人。他顿时警觉起来。
很显然,商季同和路泽雨一样,这两人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商季同一见到温枝就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路泽雨则是直截了当地表示温枝可以换一个男朋友。
但商季同的表现有距离感得多。
商季同先是关切地询问温枝在这里的原因,知道温枝没有大碍后他说自己家里的长辈摔了一跤骨折了,他今天来这里是来看望长辈的。
“这样啊。”温枝出于礼貌问道,“老人家他没事吧?”
“不是什么大问题,”商季同说,“他身体一直很好,他昨天还在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
除去今天这次,温枝只见过商季同两次。两人完全算不上熟,聊天的时候就像是走流程似的。
临走前,商季同很温和地问他,如果他有空的话,下次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出去逛逛。
温枝给了一个很笼统的回复:“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商季同只是笑了笑,没追问他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对他说了声再会后,商季同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温枝看着商季同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道这个人看起来倒是很沉稳。
想着想着,温枝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痒,他控制着自己的音量,轻轻地咳了一声。因为戴着口罩,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夏行颂以为温枝是哮喘又发作了,立即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药递给他。
温枝却摇了摇头,说不用,自己只是有点咳嗽而已,不是哮喘。
“我想去前面看看。”温枝说。
这一楼的休闲中心里有一个小型图书馆。
温枝让夏行颂把自己推到了书架旁。他现在坐着,拿不到太高处的书,随手拿了一本手边就能够到的书。
是纪德的《窄门》。
温枝随手翻了几页,问道:“你在学校看课外书吗?”
“不怎么看。”夏行颂说。
“我以前在学校觉得无聊的时候就会看书。”温枝说,“这本《窄门》我高中的时候看过,我当时以为是宗教书籍,后来发现其实算是一篇爱情故事。不过两个主角的爱情观和常见的爱情观不太一样,很别扭。”
温枝合上书,把它放回原处,说起爱情观,他想到另一本书:“还有毛姆的《面纱》,这两本还挺像的,大家都喜欢从它们的原文里摘抄几句出来当自己的文案。《面纱》的那段话更经典一点。”
夏行颂不怎么看小说,他看的小说一般是学校要求的必读书目,他看的书绝大多数时候是各个科目的课本。
温枝现在说的这两本书他都只是略有耳闻,没有看过。
“就是那段话,”温枝回忆道,“我对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然而我爱你。听着是不是还挺浪漫感人的?”
夏行颂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低低地嗯了声。这段话他确实看到过。
温枝扯了扯盖在自己腿上的小毯子,和夏行颂分享起自己以前的事情:“我刚上大一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个学长加我微信,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要到我的微信的。天天找我说一些不知所云的事情。”
那个学长是个很典型的男人。
每次发朋友圈的文案都是在炫耀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像是最新款的手机和平板,拍照的时候还会不经意间露出自己脚上那双价值几千的球鞋。
这人和温枝聊天的时候也总是在显摆一些不吸引人的学识。
温枝一直没删除这个学长的好友,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删,说出来可能不太礼貌,他把那人当成了不需要饲养的电子宠物。
犯蠢一次两次的人没什么意思,可是一直在犯蠢的就很有意思了。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很好笑的人。有一天他非要约我出去,我那个时候都没想到他是要表白。”
说到这里,温枝没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你知道他的表白词是什么吗?”
夏行颂顺着他的话问:“是什么?”
“就是那段话啊。”温枝说,“感觉他可能是想装成那种文艺青年吧,还特地背到了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那一句。我当时就问他你说谁是二流货色。”
实际上温枝当时不仅问了,还直接拿起自己的咖啡泼了那个人一脸。
泼完咖啡,温枝直接离开了咖啡厅,顺带着删掉了对方的微信好友。看乐子已经看够了,他不需要这个电子宠物了。晏姗町
“在小说里,那段话是女主角的丈夫对她说的,结合剧情来看其实是合理的。”温枝一想起那个人的样子就感觉好笑,“但是他单拎出来说就很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开口就说别人是二流货色。”
温枝的反应其实算是文明的了,要是换做庄斯池和夏行颂在场,那人早就进医院了。
夏行颂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说:“哥哥,你下次不要理这些奇怪的人了。”
“这么奇怪的人也不是经常能遇到的。”温枝思忖道,“就和养电子宠物差不多。”
因为前不久才输了液,温枝的嘴巴里总能尝到一股淡淡的苦味。
他让夏行颂推着自己去买了一杯玉米汁。
温枝摘了口罩,拿着纸杯,缓慢地喝着。喝了几口后温枝感觉嘴里那股若有似无的苦味终于消失了,他放下杯子,问夏行颂:“对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夏行颂说。
温枝嗯一声:“要不要吃点什么?”
直到回到病房,温枝还是没看到庄斯池的身影。
他慢慢地躺回到床上,感觉到自己的头又有点晕。头晕和偏头痛是他的老毛病了,以至于他分辨不出现在的头晕是老毛病发作还是流感导致的。
温枝喊了声夏行颂:“庄斯池帮我办住院手续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
夏行颂像手机的智能语音助手一样应了一声:“在。”
“是医生建议说住院几天的吗,”温枝问,“还是说是庄斯池让我先在医院躺躺?”
温枝真的很了解庄斯池,两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
夏行颂有些气馁地想着,不过嘴上还是听话地回答:“医生说不一定要住院观察。有些人症状比较严重,会反反复复发烧,不过有些比较轻。他和医生说让你先住一天看看情况。”
“果然是这样。”温枝并不意外,他说,“但是现在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我等一下发消息问问他吧。”
说完,温枝看向夏行颂的脸。
夏行颂被他这么轻轻扫过来的一眼看得莫名有些紧张。他正襟危坐,然后听到温枝说:“明天周一了,你要去学校吗,还是我帮你请一下假?”
庄斯池打人实际上不会把重点放在攻击对方的脸上。
温枝看过一些格斗比赛的视频,参赛选手很多时候都是优先逮着对手的面部攻击的。庄斯池不攻击对方面部其实上不是因为他心善,他只是觉得万一出人命,处理很麻烦。
夏行颂的脸上几乎没什么伤口,最显眼的伤口是嘴角上的一块淤青。不严重,看起来甚至有点像一些美妆博主特地化的战损妆,有一种别样的帅气。当然主要是这张脸生得好。
他被温枝捡回家的那天脸上也有一块类似的淤青。
温枝回想了一下庄斯池脸上的伤和夏行颂掐住程明川脖子的场景,颇为迟钝地想,夏行颂这个人还真的是个当小混混的好苗子。
要是不好好管一下,他以后说不定就要去派出所接人了。
“我去学校,”夏行颂说,“不用请假了。”
温枝点点头,尽管知道可能性不高。
但犹豫两秒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和夏行颂说一下:“在学校的时候不要和同学打架。你现在能和庄斯池打成平手,要是再和同学打架,我到时候要被李老师叫过去写检讨了。”
学生打架,家长当然是不会被班主任叫过去写检讨的。这是温枝的玩笑话。这两句话的重点在第一句话上。
夏行颂一愣,木讷地应了声好。
他在学校很孤僻,要是其他人不主动找他,他向来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他不会随随便便就和人起冲突——和温枝有关系的人除外。
夏行颂原本想陪床陪到明天早上的,他的书包什么的都在家里,到时候早一点回家拿上书包去学校就可以。
但温枝催他赶紧回家,明天还要上学。
夏行颂觉得温枝现在确实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住院的病人好歹要有一个陪床的。不然晚上睡觉时要是有什么状况就出事了。
别的事情他都可以听温枝的话,可这件事不一样。他正想据理力争一下自己是最佳陪床人选,拖着一只行李箱的庄斯池回来了。
陪床人选的第二个竞争者来了。
温枝看到庄斯池,立刻说:“现在有人陪床了,你赶紧回家。”
庄斯池一脸疑惑地看着满脸不甘心的夏行颂,目送对方离开病房后,他动作麻利地关上了门。
他回了一趟温枝家,整理了几件衣服带过来。温枝这么矜贵,肯定是受不了连着几天都穿医院准备的病号服的。
庄斯池默认温枝需要在医院里个几天才能出院,原因很简单,医生告诉他,这次的流感比较厉害,体质差的人会反反复复发烧,体质好的人症状会轻很多。
温枝肯定不属于体质好的那部分人。
庄斯池看着温枝,很明显有话想说,但他发现自己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枝。
向来在温枝面前话很多的他保持着沉默,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漫无目的地看手机。
视线虽然一直放在手机上,可庄斯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手机上,他在用余光偷偷瞄温枝。
他早上是想为昨晚的事情向温枝道歉的,然而他的勇气是一鼓作气后直接衰竭了。
在他和夏行颂都在家里的情况下,温枝身体不舒服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找夏行颂。明明从各种方面来看他都比夏行颂更擅长处理这种意外情况。
温枝不舒服的第一时间他就能反应过来是哮喘发作,他去拿药箱的时候夏行颂还傻站在原地。
但温枝哮喘发作确实也是他害的。
庄斯池的思绪越飞越远,连手机已经自动锁屏了都没注意到。
床上的温枝头晕晕的,也不知道庄斯池百转千回的心事。
他侧过脸,看向庄斯池,声音不大地叫了一声:“斯池。”
庄斯池立即起身,走到床边,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头有点晕。”温枝小声说,“别的没事。”
庄斯池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又有烫起来的迹象。果然,他带衣服过来的选择是正确的。
“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跟我说。”庄斯池说,“我晚上就在这里陪你。”
温枝嗯一声,然后问:“你吃饭了吗?”
庄斯池开车回来的路上随便吃了两个红豆面包,勉强算是吃过饭了。他斟酌道:“吃了点东西。”
“我还担心你会饿着。”温枝小声咕哝了一句。
庄斯池因为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溃不成军。
他愈发感觉自己卑劣。他明明说自己不相信有神论,可他早已在无意中把温枝当成自己的神明来礼拜,他希望温枝全知全能,能洞察他的心意,解决他的痛苦。
他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
“不用和我道歉。”温枝说,“不过我昨天晚上确实有点被吓到了,你和夏行颂都是。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好像有话想对我说,但是没说完。你想说什么?”
庄斯池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说:“现在不方便说,等下次再告诉你吧。”
“那好吧。”温枝嘟囔道。
温枝正想问庄斯池下午去哪里了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震,拿起来一看,是路泽雨的新消息。
他昨天和路泽雨一起走了那么久,他感染了流感,现在躺在病床上,但路泽雨看起来活力四射,丝毫没受到影响。
不过没被传染是好事,路泽雨这种工作要是得流感了非常影响工作安排。
【路泽雨:学长,我现在在飞机上!】
【路泽雨:我拍了几张照片给学长。】
【路泽雨:[图片]】
【路泽雨:现在在前往美国的途中,我会给学长带礼物回来的!】
路泽雨前几天发给他的行程表里确实有美国拼盘演唱会这一项。
温枝看着这几条消息,忽然有个感觉,路泽雨也有点像是他的电子宠物——不过并不是贬义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一下大家的评论,标题打算改成《蠢蠢欲动》啦!
明天我戳一下编辑改文名,希望大家到时候还认识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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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至1.1.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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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庄斯池让温枝住院的选择非常明智。
温枝住进病房的第一天晚上,他的体温又高起来了。还好庄斯池陪在他身边,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后立即按铃叫了医生护士。
一晚上又是输液又是抽血的,医生考虑到接下来几天温枝还得输液好几次,索性给温枝扎了留置针,说这样后几次输液就不用一直扎手背了。
温枝侧着脸,看着医生将针管对准自己的手臂上的血管。在针头即将戳进他的手臂时,庄斯池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针头扎进手臂时其实不是很痛,可温枝还是轻轻地嘶了一声。
抽完血,温枝看着医生拿着三支采血管离开了病房。
他慢慢转过脸,然后呼出一口气。
“现在好一点了吗?”庄斯池问。
温枝拖长调子,嗯了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比白天的时候更哑了一点:“头有点晕,但是睡不着。”
他已经睡了很久了,再睡的话睡眠时长就超标了。
庄斯池看了眼窗户外的天空,现在是凌晨,天还黑着。他自己昨晚根本没睡,但他现在毫无睡意。
他问温枝:“要看会儿电视吗?”
“不用了。”温枝说,“现在看电视,我也看不进去什么东西。陪我聊聊天吧。不过别离我太近,我担心传染给你。”
温枝以往发烧喉咙都是痛得不能说话的,不过这一次他的喉咙痛得不是那么厉害,还可以正常和其他人沟通。
庄斯池的体质比起温枝是断层式的好。他没听温枝那句别离自己太近的提醒,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搬了张椅子,直接在温枝的床边坐下了。
“你就别担心会传染给我了。”庄斯池说,“你和路泽雨逛了一整天,你看你传染给他了吗?路泽雨现在人好好地飞美国去了。”
温枝有点郁闷:“为什么我的免疫力这么脆弱,是因为我不喜欢运动吗。”
“你这个身体情况也运动不了太久,要是你想的话我其实教你点柔道护身用,但是你身体不太好。”庄斯池思考道,“要不你练瑜伽和普拉提吧,你身体软,刚好适合。”
“可是我好懒。”温枝小声说,“不是说运动的时候会分泌多巴胺吗,我运动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快乐。”
温枝生病后总会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因为你懒啊。”庄斯池有些好笑地说,“不过挺多人说练瑜伽修身养性,到底是谁发现这些动作能修身养性的?”
“可能是湿婆吧。”温枝随口说道,“我之前看印度神话,里面有说过湿婆常年在喜马拉雅山上练瑜伽。现在查资料也说瑜伽起源于喜马拉雅那边的区域。多少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庄斯池没反应过来:“谁?”
“印度教的主神。”温枝说。
温枝和庄斯池一样,不信教,但他很喜欢研究和宗教有关系的东西。
庄斯池一直认为温枝是个很博学的人,他经常能从温枝嘴里听到一些自己完全没了解过的事情。
“我们要是是中世纪的人,你应该会是个神学家。”庄斯池说。
“神学家称不上,”温枝慢慢地说,“我只是喜欢看资料。”
说着,温枝本来调整一下自己的手放着的位置,动了一下他才想起自己的左手上扎着留置针,不能做幅度太大的动作。
温枝停顿两秒,随即打算保持现在的动作。很快,他想到有留置针的话自己接下来这几天的生活也太麻烦了。
“要不然还是不要扎留置针了。”温枝突然说。
庄斯池疑惑道:“为什么?不要留置针的话你每天输液都要扎手背,很痛的。”
“洗澡不方便。”温枝叹了口气,“现在扎着也有点痛。”
“稍微忍一下,不然到时候每天扎针更痛,手背都被戳成筛子了。”庄斯池说,“洗澡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我帮你洗。”
温枝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有点尴尬吧。”
温枝和庄斯池聊了一会儿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痛,他说了句想喝水,庄斯池就去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他一边喝水,一边看庄斯池打开了病床对面的电视。
庄斯池喜欢看那种热血动漫,温枝看得比较少,不过他经常会陪着庄斯池一起看。庄斯池随便点开一部动画,然后把音量调小了几格。
温枝把手里的吸管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刚收回手,就听到庄斯池的疑问:“为什么他们放技能之前都要喊一下自己的技能名字,提醒对面自己要放大招了吗?”
温枝以前和庄斯池一起去过日本旅游,他当时观察过一部分日本人。
他稍作回忆,然后随口说:“日本人好像都挺信言灵的。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会说我开动了,我们这里就不会。你玩二次元游戏的时候没发现游戏角色也喜欢放大招的时候喊台词吗?”
庄斯池想了下,还真是。
他看着温枝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有些犹豫地说:“前天晚上吓到你了,我已经买了一盏新的落地灯,和家里那个是一样的。明天应该就送到家门口了。”
温枝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提那时的事情:“只是一盏灯,你不买也没事的。”
“再怎么说也是我和夏行颂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弄坏的。”庄斯池说,“我总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