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除了给其他人增加不快,还有什么意义!
陈耀咬着牙,恶狠狠看着余念,“你活该被讨厌!”
大门推开,穿黑色羽绒服,戴毛线帽的女人冲了进来,“小耀,小耀,你怎么样了?”
陈耀看着妈妈沾着油渍的丑陋套袖,皱眉,“你来干什么?”
“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中年女人红了眼,气得拍他后背,“你这孩子,为啥要干这事,你糊涂啊!”
陈耀后退半步,“没你什么事,赶紧走。”
中年女人大哭,“你快跟妈去找老师,好好道个歉,争取宽大处理。”
陈耀推开女人油腻腻的手,“别弄脏我的演出服,很贵的。”
女人急忙后退,才发现坐在角落的余念。
她蹭蹭眼泪,“你是?”
陈耀拽她,“赶紧走,没你的事!”
余念没理睬陈耀,对女人说:“阿姨您好,我叫余念。”
女人噗通跪在他面前,“孩子,我娃娃不懂事,求求你原谅他吧。我听他老师说,如果能得到你的原谅,学校会考虑宽大处理。”
余念急忙起来扶,“阿姨,您别这样。”
“我求求你,他还是个孩子,你放他一马吧。”女人跪在原地,“我和他爸爸就这么一个娃娃,含辛茹苦拉扯大,他真是个跳舞的好苗子,他不能……”
“妈,你给他下什么跪!”陈耀冲过来拉,“你丢不丢人!快起来!”
女人挣脱,“别拉我,别弄脏你的衣裳。”
陈耀后退两步,咬牙,“丢死人了!”
“儿犯了错,是当妈的没教好。”女人态度诚恳,“你不跪,妈替你跪!”
女人又转向余念,她正要抓余念的裤脚,却意识到满手的油。
女人收回手,抹抹眼泪,“孩子,我和耀耀他爸没文化也没出息.....”
“妈!别说了!”
“你闭嘴!”
女人继续,“我和他爸都是下岗职工,现在每天早出晚归,在路边炸麻辣串才供出这么个大学生。”
“这孩子打小喜欢跳舞,老师说他有天赋,是个好苗子。我们不图他以后养我们,就希望他别像我们一样,能找个体面的工作,不风里来雨里去,我们就满足了。”
“刚才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的行为非常严重,学校建校这么些年,第一次碰到这样恶劣的行为。”女人带着颤音,额头着地,咣咣咣三声,“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好好教,求求你原谅他,给学校求个情,行吗?”
磕头声砸在余念心脏,他蹲下来,使劲搀扶,“阿姨,您快起来。”
女人双膝跪地,频频后退,“别,我身上有油,别弄脏了你的衣裳。”
余念弯着腰,再次上前扶他,“衣服脏了可以洗,但地上太凉会感冒。”
女人被余念扶到凳子上,并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余念深深叹了口气,“阿姨,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也接受您的道歉。”
“至于陈耀。”余念停了几秒才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我道歉,我也不会接受他的道歉。”
“虽然我无法理解他恨我的理由,但有点清楚原因了。作为成年人,他还年长我两岁,应该能明白这种行为有多可怕。”
“您说他从小热爱跳舞,为此付出了很多,同为舞者,谁又不是呢?”
“如果我当时运气不好,树枝插进了脚里,我可能会永远丧失跳舞的权利。”
“阿姨,您让我原谅他,可我又做错什么了呢?”
余念说:“我会向校方说清事实,但对不起,我没办法原谅他。”
说罢,余念起身,“就这样吧,再见。”
余念转身,余光不舍。
视线里,是因担心而哭成泪人的母亲,还有始终不肯服气的凶手。
余念胸口被缠了橡皮筋,呼吸都困难,“陈耀,不要总妒忌别人了,多看看你所拥有的吧。”
余念拉门离开,躲在走廊的角落,偷偷揉眼睛。
“念念,你没事吧?”
余念蹭蹭眼角,“云卓,你怎么还在?”
“我不放心你。”祖云卓担忧,“哭了?”
“没有。”余念别过头,“才没有。”
祖云卓:“我以为你会原谅他。”
余念苦笑,“可你又猜错了。”
“他不值得原谅。”
“嗯。”余念深呼吸,把陈耀妈妈的脸从脑海剔除,“咱们走吧。”
祖云卓站在原地,“念念,对不起。”
“说什么呢,又和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我受老乡的怂恿,你也不会受伤。”
余念过来拉他,“好啦,都过去了,结果不是挺好的。”
“你脚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的,放心吧。”封闭的药效还在,余念没有任何不适感,“好啦,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两个人并肩走出去几米,余念突然停下。
糟糕!梁先生来看他的比赛,肯定是要接他回去的。
如果他这么和祖云卓出去,岂不是……
余念头皮发麻。
哎呀呀,还是先发个短信,让他在车里等我好了。
“坏事了。”祖云卓也停住,“我演出服没拿。”
余念握着手机,短信还没发,“要不你先去拿?我爸爸来接我了,我先走?”
“那也行,咱们过两天见。”
和祖云卓告别,余念刚到门口,就看发现了穿深色大衣,站在门口的梁颂晟。
傍晚时分,行人不多。
英俊高大的男人,轻易成为路过者眼中的风景线。
余念不禁感叹,真帅呀。
可是……
他目光上移,怎么脸看着凶凶的,不会又生气了吧。
余念胆战心惊上前,正想酝酿点好听的话。可男人毫无耐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易将他抱起。
还是公主抱!
哇呜呜呜……
祖云卓拿完衣服,急忙往外赶,门口早没了余念的影子。
在不远处,有个男人怀里抱着另一个人,在暮色之下,非常显眼。
祖云卓确定,那双悬空的脚是余念的。
他把目光落在抱余念的背影上。
男人身量很高,穿身剪裁精良的羊毛大衣,感觉也就三十出头。
余念的爸爸好年轻啊。
只是……
祖云卓盯紧对方。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余念慌得抖脚,“别、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梁颂晟不听,紧紧勒住他的腰。
挣扎没用,余念只能勾着脖子,埋进他肩膀。
会被人看到,
太害羞了。
梁颂晟把他抱进副驾驶,也跟着上来。
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梁颂晟三两下脱下鞋袜,肿胀的脚踝暴露在面前。
封闭让他毫无痛感,但换衣服时余念就发现了。他执意进行高难度动作,脚肿得更厉害了。
梁颂晟握着他的小腿,稍微往上抬,“余念……”
他手重了一分,身体压过来,“你不听话,考虑过后果吗?”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被呼唤大名,准没好事【。
念念:怎么办?!小姐姐们,救救念念!要死惹!哇呜呜呜……
明天周四,下午更呀么么。
前十个按抓有红包么么。
感谢在2024-01-16 09:01:35~2024-01-17 08:5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总裁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荔枝馒头 6瓶;小小 5瓶;今天又更喜欢太太啦啦、一只嘟嘟、喵啾、fly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要再给他喝这种东西。◎
余念惊慌失措, 自动带入成梁颂晟手下的实习生,“别别别,别罚我, 我知道错了。”
梁颂晟捏着他的腿,“没用。”
余念视线空白, 头脑发热。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像是拼命挣扎的猎物,冒着必死的决心, 挺直腰板凑上来, 对着下巴就是一吻。
一下不够, 又吻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连续亲了七八次,他抱着男人的脖子,挤在怀里死也不松手。
“梁先生,别生气了。”余念可怜兮兮,又柔柔软软,“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一定乖, 什么都听你的。”
“梁先生凶凶的样子,好吓人。”
周围没有声音, 只剩砰砰砰的心跳。
余念贴过来的时候,梁颂晟仍抬着他的腿, 他的右脚高过头顶,直接搭在了男人的肩膀。
这样的姿势, 对普通人来说有点难度。但余念学了十几年舞蹈, 柔韧性极好。
车内空间狭窄, 余念脚指就在男人耳边。
奇怪的姿势和亲密的距离。
救命呀, 我在做什么!
“对、对不起。”余念吓得收腿。
又被男人握住,“别动。”
梁颂晟托着脚,架在肩膀缓慢揉捏。
余念闭着眼,气都不敢喘。
他抠着梁颂晟的脖子,手心贴在他颈部动脉,感受这里由快变慢的全部过程。
揉捏持续了几分钟,梁颂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没有下次。”
余念大脑不转,“什么下次?”
“想被罚?”
“没没没。”余念瞬间清醒,心花怒放,“嗯嗯,我记住了。”
梁颂晟放下脚,继续研究伤。
余念小心翼翼开脱,“其实还行,一点感觉都没有。”
梁颂晟变脸,“打了封闭,怎么都不疼。”
余念闭上嘴,好凶。
梁颂晟捂着脚踝,拨通电话,“柏樟,忙不忙?”
“有点麻烦,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我在外面,正要回去。”
“嗯,等等见。”
余念对“柏樟”的印象,是那个低音炮的徐医生。
余念抓着梁颂晟的外套,脚往里裹了裹。等下就要见到人了吗?会不会和声音一样帅呢。
当这位徐医生提着医用箱,站现在余念面前的时候,他感受到的只有恐惧和无助。
穿深色西装的成年男人,戴无菌手套,盯着他的脚看了几秒,又和梁颂晟对视几秒。
随后,他掏出了银色长针。
哇啊啊啊啊啊!
他要干什么哇!
余念身体僵直,后脊全是汗。
他先看看左边,又凶又冷,还面无表情的“柏樟医生”,再看看右边,又凶又冷,还面无表情的“颂晟医生”。
胆小、无助、害怕、想哭,但不敢。
他把手背过去,偷偷抠抠抠。
在心里默默哭。
呜呜呜呜呜呜!
念念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两个吓人的医生一起盯着!
那么大的医院,难道就没有长发飘飘、眉眼弯弯,温柔善良的医生姐姐吗?
他不要男医生,不要不要!
余念心里哭得撕心裂肺,他面前的两位医生云淡风轻,还在探讨病情。
徐柏樟取出长针,“他怕不怕疼?”
梁颂晟:“很怕。”
徐柏樟:“扶好。”
下一秒,余念就被“凶神恶煞”的颂晟医生抱到腿上,紧紧按住腰和肩膀,“忍一下,很快就好。”
余念抖了抖,“疼、疼不疼?”
“不疼。”梁颂晟拍拍他的后背,“徐医生很厉害,扎一次就好。”
余念低着头,委屈巴巴的。
梁颂晟把他的脸按进颈窝,给了徐柏樟一个眼神。
扎针的过程很快,余念粗略数了数,有七八根。脚踝的痛感在减弱,只在针扎过的区域有明显的发胀感。
针灸扎完,有二十分钟的等待期,梁颂晟全程抱着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抱,但旁边有个人。
紧紧张张,好难为情。
徐医生都来这么久了,好歹给人家倒杯水喝吧。
余念偷偷瞄梁颂晟。
只顾着抱他,看脚,哪都不动。
要不我稍微提醒一下?
紧接着,徐柏樟就包里掏出个保温杯。
余念:“……”
淡淡的草药味道飘散过来。
余念不禁打了个哆嗦,中医好可怕,对自己好狠。
徐柏樟拧上杯盖,到窗边接电话。
余念没听内容,但察觉到了语调。
扎他的时候好严肃,打电话却这么温柔。
余念想起之前视频里的脚,徐医生不会在给恋人打电话吧?
他们是真情侣吗?
救命哇,磕到了磕到了!
见余念表情不对,梁颂晟拍拍他,“不舒服?”
余念摇摇头,“没有。”
可八卦的目光还在徐柏樟那。
他抓着梁颂晟的衣领,嘴唇贴到他耳垂,“徐医生是有男朋友了吗?”
梁颂晟抱他的手紧了一分,眼神滑到余念嘴唇上,“他已经结婚了。”
“噢。”余念心潮澎湃的,“是上次视频里说话的那个哥哥吗?”
梁颂晟:“嗯。”
余念在梁颂晟怀里贴,眼神往徐柏樟那瞧,“真好。”
梁颂晟:“他们还没办婚礼,想去参加吗?”
余念眼睛亮润润的,“我可以吗?”
“可以。”梁颂晟说:“但出于礼貌,我们的订婚宴,要请他们吗?”
八卦的源头从旁人转移到自己,余念转转脸,把湿热的呼吸埋在梁颂晟衣领,“嗯。”
拔针的过程比扎针轻松,几乎没有痛感。
肿胀缓解了不少。
徐医生好厉害呀!
徐柏樟收拾东西,“这几天注意休息,减少活动。”
余念乖巧点头,“谢谢徐医生,我会听话的。”
徐柏樟:“不客气。”
余念心里嗐呀了一声。
和自家先生讲电话那么温柔的,和病号说话,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呢。
余念又说:“请问徐医生,我的脚大概多久能好呀,七天可不可以?”
“个体差异,情况不同。”徐柏樟转向梁颂晟,“每晚持续按摩,能加快恢复。”
梁颂晟脸色突转,“这么急,又要乱跑?”
余念摇脑袋,“没有没有,我不跑我哪都不跑,我就是随口问问。”
余念蜷着手抓衣角。
可是,一周后是订婚宴嘛。
徐柏樟把手写药单递过来,“一日两次,连服五天。”
余念伸长脖子,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中药单,“还要吃药?”
梁颂晟:“不想早点好了?”
余念撇撇嘴,“哦。”
哇呜呜呜中医好可怕,自己喝药就算了,还要逼人也喝,过分。
余念独自委屈,梁颂晟送徐柏樟出门。
站在门口,徐柏樟回身,“到这儿吧,别送了。”
“柏樟,辛苦你过来。”
“跟我还说见外话。”
徐柏樟透过窗口,看向里面的小小青年,“第一次见你这么有耐心。”
梁颂晟:“你不也是。”
彼此相视一笑。
“对了。”梁颂晟说:“下周我们订婚宴,念念特别邀请你和你爱人。”
徐柏樟:“好,我回去和他说。”
比赛结束的三天后,余念在学校官网看到了陈耀的处罚通知。
因性质恶劣,且过后拒不认错,学校给予开除学籍的处分。
同时,他也因故意伤害罪被警方刑事拘留,具体情况,还要等待后续的调查。
另一方面,系学生会主席,利用职务便利勾结保安,从中牟利,严重违反校规校纪。念及他认错态度诚恳,并及时上交赃款。校方采取记大过,罢免其学生会主席的头衔。
余念当晚登陆了D站,他没开直播,只查看了官方发来的主播大赛的结果。
他的总票数高出幺幺一万多,获得了宅舞区的总冠军。
余念去看了声优区,清沨的票数超过第二名十八万,又是断层第一。
好厉害。
余念拒绝了官方的签约请求,并把所有奖金以粉丝的名义捐赠给了希望工程。
至于陈耀后续的事,他是听杨枝棋说的。
陈耀被开除后,直播间也被封禁。
据说他有尝试开通其他账号,但只要是以他的身份证注册的,都会被官方屏蔽。
至于后面的事,余念就不清楚了。
事实上,他也没心思关注别人。
因为脚伤,余念被责令在家休息,前三天,吃饭睡觉都是被梁颂晟亲自抱去的。
除此之外,他还要每天早晚喝中药汤,外加睡前半小时的按摩。
订婚宴的事,都由哥哥和嫂子操办。
他唯一做的,就是选了套西装,由专人上门量了尺寸。
余念在家静养的第五天,脚步肿胀彻底消退,可以自由活动了。
但梁颂晟禁止他练舞,也不太能出门。
余念成天躺着,彻底化身成咸鱼。
下午睡醒,他收到了短信。
云卓:「念念,我从老家带了点特产,你明天方便吗?我给你送过去。」
余念透过窗口,看着正在楼下雕刻玉石的梁颂晟。
「晚上九点以后行吗?我爸爸帮我捏完脚才去上班。」
云卓:「可以。但你脚还没好吗?」
云卓:「其实也不急,要不改天?」
「没事,早就好啦,是爸爸不放心,所以多揉揉。我在家实在太无聊了,你陪我聊聊天嘛。/小熊抱抱」
云卓:「可以,我们在哪见?」
「你定,我都可以的。/小熊转圈圈」
云卓:「在你家附近吧,少走点路。」
「好呀好呀!就在我家这边的花园吧,晚上不太冷的,我等下发定位给你。」
云卓:「好,到时见。」
次日晚饭后。
梁颂晟捏完脚,余念佯装入睡。
九点前,在余念的翘首以盼下,梁颂晟换上大衣,离开了家门。
余念撒欢似的,从床上跳起来。
他围巾帽子手套裹得严严实实,提着袋子开开心心赴约。
来到约定的亭子前,余念一眼发现拎着大兜子的人。
他挥挥手,“云卓,我来啦。”
祖云卓跟过来,“念念,好久不见。”
“是啊,之前都天天见来着,突然这么久不见,还怪想的呢。”
祖云卓挠挠头,脸热腾腾的,把袋子递过来,“给你的。”
“哇,怎么多啊!”
“有给你带的,也有给你家人的。”
“谢谢你云卓。”余念欣然接下,又把自己拿的东西递过来,“喏,这个是我的回礼。”
祖云卓有点意外,“谢谢。”
“打开看看吧。”
祖云卓拆开,是两盒饼干。
“我自己做的哦,昨晚趁着爸爸不在家偷偷烤的。”余念笑嘻嘻,“一点点小心意,别嫌弃。”
祖云卓把饼干抱在怀里,“不嫌弃,我很喜欢。”
余念拎着大兜子,“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了。”
余念穿得鼓鼓的,像个小肉球,怀里抱着个比他还胖的袋子,一件一件地翻。
里面装得最多的就属红薯干了,都精心挑选过的,整齐摆放在小巧的塑料盒子里。
除了红薯干,还有些大枣、麻糖、油炸麻花等等。
余念:“哇,好多呀,可以吃好久了!”
祖云卓:“除了红薯干,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爷爷就让我都给你带过来了,你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我开心还来不及呢。”余念露着虎牙,“谢谢云卓。”
祖云卓搓搓脖子,“不客气。”
余念翻出个圆底瓷瓶,“这个是什么?”
“自家酿的粮食酒,给余叔叔的。”
“余叔叔?”余念眼球转了转,“噢,好!代我爸爸谢谢你。”
“没事没事,这酒虽然不值钱,但都是自家酿的,味道纯正,不上头。”
“是吗?”余念把鼻尖凑近瓶口,“闻起来怪香的。”
祖云卓说:“要尝尝吗?”
余念的睫毛忽闪忽闪,“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七八岁的时候就陪我爷爷喝酒了,这个好喝,真不上头。”
余念把酒瓶递过来,“打开,来点。”
他们一人拆了一个装酒的盖子,祖云卓给自己倒了一杯,给余念倒了半杯。
余念呼着热气,鼻尖嗅了嗅。
“尝尝吧,冬天喝点酒暖身子。”祖云卓托着酒杯,“只需要抿……”
没等祖云卓把话落完,他一口气灌了进去。
“哇!辣,好辣好辣!”余念吐血舌头扇风,“这也太难喝了!”
“酒不能这么喝。”祖云卓拆了袋炸麻花给他,“快垫垫。”
余念被酒呛红了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电视上不都是这么喝的?”
祖云卓哭笑不得,“那都是剧情需要,或者他们喝的啤酒。白酒度数高,要小口慢慢品。”
余念连塞了两根麻花,辣度终于缓解,人也暖和了不少。
“那要怎么喝?”
“白酒重要的是品。”祖云卓端着酒杯,“就像这样,小小的抿一口,让舌尖沾了酒香,再自己溢满口腔。”
余念给自己倒了点,学着祖云卓的样子,只沾了一点点。
白酒的辣感灼烫了舌尖,但轻微的感觉并不刺激,随后,满口腔都是粮食的清甜感。
“好喝!”余念尝到了甜头,又小小抿了一口,“太好喝了!”
祖云卓拆开盒油炸花生米,“再配上这个,更美味。”
余念塞了一颗进嘴,香酥的花生搭配着清甜的粮食酒,陌生的口感,却有抵挡不出的美味,“好好吃!”
祖云卓喝了口酒,也塞了花生米,“我们村的老汉们,都爱这么吃。”
“我爷爷说,他们年轻那会儿是最穷的时候,能喝口粮食酒,吃粒花生米都算过年。”
余念傻呵呵冲他笑,眼神渐渐涣散,“好喝,真好喝。”
祖云卓挥挥手,“念念,你没醉吧?”
算上最初的半杯,也没到两杯。
“没有!才没有。”余念伸过来,“继续,干杯。”
冬日的夜晚,月光稀薄,但余念的眼睛很亮。他鼻尖是红的,半醉半醒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目光。
祖云卓就这么看着,仗着余念快醉了。
“念念,你扭脚的事,对不起。”
“怎么还说呀!”余念鼓鼓腮帮子,“你再说,我真要生气了。”
“嗯,不说了。”
余念吸吸酒,又倒了一杯,“走着,再喝一个!”
祖云卓和他碰杯,“念念,我能说点真心话吗?”
“当然啦!我们是好朋友,什么都可以分享的。”
祖云卓心口热辣滚烫,“念念,你真的很好,特别好。”
不嫌我穷,还愿意和我做朋友。
余念弯着眉眼,“云卓你也很好呀!你跳舞那么好,还和我一组,又给我带超级好吃的地瓜干、大麻花、花生米。”
余念举起杯子,“还有世界上最最最好喝的粮食酒!”
祖云卓借着酒意,“你太好了,好到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云卓也太好了!好到念念要和你一辈子做好朋友!后年还要和云卓一起跳双人舞!”
祖云卓心跳加速,耳边有欲望的声响,“念念,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是小姐姐哦,念念喜欢男孩子的。”
祖云卓的心脏闷进酒里,悬着,浮着,“念念,你交过男朋友吗?”
“男朋友……男朋友。”余念低头,嘴唇抵在酒盅边,“念念没有男朋友……”
祖云卓忍着呼吸,他望着月亮,捏着杯中的酒,又留恋身边的余念。
他避开了月亮,喝光了酒,又转头对他说:“念念,我可不可以做你男……”
余念眨眨眼,“但是,念念有未婚夫哦!”
白酒的刺激感瞬间爆发,从口腔烧到了鼻腔和心脏。
鼻腔火辣辣的痛,心脏沉坠坠的疼。
“未、婚、夫?”
“是呀。”余念转头,鼻尖和脸是诱人的粉红,“我们马上要举办仪式了呢。”
祖云卓的心脏,连同腹腔中的酒,一并被掏空挖走,“是、是什么样的人?”
余念傻傻笑了两下,嘘了一声,“我只告诉你,但你必须要保守秘密的。”
祖云卓想听,又不想听。
“其实,我爸爸就是我未婚夫。”
祖云卓喘不上气,“什么意思?”
“他不是我真的爸爸,他就是我未婚夫,是我偷偷叫他爸爸的。”余念眼睛里都是星星,“因为他像爸爸一样,有时候凶凶的,还总是管我,可对我又很好很好。”
祖云卓心里像是过山车,从天空跌落峡谷。他想祝福,但难以开口。
可余念对他的折磨,才刚好起了开头。
“我爸爸,你认识的。”
祖云卓握着冰凉的酒瓶,“认识?”
余念越来越醉,身体开始朝他那侧偏斜,“是啊,你也觉得他特别好的。”
祖云卓脑子很乱,忽而想起暮色里看到的背影。
抱着余念的挺拔男人。
“我的未婚夫,其实是……”
突然伸过来的手臂,挡住了靠向祖云卓的身体。
男人站在余念身旁,轻车熟路把人拢进怀里中。
他成熟稳重,他严肃深沉。
他冷冰冰开了口:“不要再给他喝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说:
一下没看住,就乱跑【。
每天都在气炸的梁主任【。
本想再开一次抽奖,抽一个宝送旅行伴手礼,但晋江规定30天内只能抽一次,那我……我再想想办法吧【。
前十个按抓有红包呀。
感谢在2024-01-17 08:59:58~2024-01-18 15:33: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总裁哥、工作怎么能不摸鱼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色微凉 10瓶;你头上没毛啦、何桔子 2瓶;今天又更喜欢太太啦啦、工作怎么能不摸鱼呢、fly、薏饼蘸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