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家的撒娇精—— by终晚夏
终晚夏  发于:202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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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晟的相处呢,你们磨合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合心意?”
余念摇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细数这段日子,梁颂晟教他雕刻品茶,还给他做饭熬奶茶。他在学校受伤,会亲自帮他正骨,百忙之中接他放学。
还带他逛街买衣服,去喜欢的餐厅,剥虾壳蟹壳。甚至是放弃休息的时间,帮朋友的爷爷做手术。
虽然他有时很凶,又严谨过了头,他们之间还有很大的鸿沟,也可能鸿沟永远无法跨越。但他在心里,梁颂晟很好,好到可以忽略那些不好。
余念脑海闪过了退圈的清沨大大。
如果他和梁颂晟真的可以结婚,退圈对他来说,好像也是可以的。
嫂子试探性的问:“念念,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嫂子特意加了句,“我的意思是,睡在一个房间了吗?”
余念红了耳根,早上的梦正在折磨着他,“没、我住他隔壁。”
嫂子轻轻笑了下,“看来是我误会小晟,还以为他欺负你了。”
“没有欺负。”余念埋着头,搓搓耳朵。
烫滚滚的。
哎呀,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欺负。喝醉了把人按在床上,不由分说使劲亲的时候,也欺负得好厉害。
那时的梁颂晟,就好像吃醋了一样。
可他根本没有吃醋的理由。
嫂子擦去叶子上的泥,“他那时执意接你回去,我和你叔叔怎么都劝不动。”
余念眨眨眼,“啊?”
不是爷爷的遗嘱吗?
“原本我们打算把你接过来住,但小晟说子辰很吵,会打扰你,外加这边离你学校远,他担心你上学不方便。”嫂子笑着摇摇头,“结果,自己搬得离医院那么远了。”
余念晕晕的,“他以前不住那儿吗?”
“南山别墅离省医院十几公里,他是个工作狂,怎么会住那么远。”嫂子抽出一捧满天星,“说起来,那栋别墅买的挺着急的,好像是你爷爷病危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当天就买了,也没问我和他哥哥的意见。”
“那孩子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还很固执,一转眼,把事全都做了。”
“这样啊。”余念握着根玫瑰花枝,手心被花刺扎得痒。
嫂子给插好的花喷水,“那念念,我能不能问个小秘密?”
余念又去捏花瓣,“什么?”
嫂子的口气很平缓,“你对小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余念攥紧手心,“什么什么感觉?”
“就是,喜欢他吗?”
作者有话说:
念念:突然问,要怎么答嘛!【捂脸】
不容易,还是有宝贝答对下巴的QAQ 都怪钟主任!
大家期望的那些,将来都会有,信我!【挺胸】
真实的新婚夜,一定比念念的梦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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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躲避所有人的视线,把扯掉的花瓣收进手心。
嫂子识别到了余念的小动作,“在分享小秘密, 但你们来了……”
她会心一笑,“看来这个秘密要说不了喽。”
梁颂泽察觉余念发红的脸, “什么秘密?不能让叔叔知道吗?”
嫂子抢着说:“老公, 你就别逗念念了。”
保姆走上前,“先生, 太太, 年夜饭差不多了。”
嫂子取下余念手边的玫瑰, 插进了花瓶,“走吧,去吃饭。”
四个人上了桌。
梁颂泽心情不错,特意开了瓶陈年佳酿,“大过年的,不能推,每人都来点。”
梁颂晟接下酒盅,“我喝, 念念就算了。”
梁颂泽皱眉,“都成年了, 你怎么还管这么多。”
嫂子拍拍他,“老公, 人家小两口的事 ,你就别掺和了。”
余念红了脸, 把花瓣塞进兜里。
梁颂泽递来果汁, “念念, 他管这么严, 你烦不烦啊?”
余念抱着果汁杯,“也没有很严。”
梁颂泽逗他,“要是委屈了就搬过来住,想干嘛就干嘛,都依着你。”
嫂子拦住他,“老公,别乱说。”
梁颂晟端起酒盅,“哥、嫂子,我敬你们,新年快乐,”
余念跟着举杯,“还有我还有我,叔叔、啊不对,哥哥嫂子,新年快乐。”
“不错,改口了,好事好事啊!”一杯酒下肚,梁颂泽兴致正浓,“接下来,该商量商量你俩订婚宴的事了。打算什么时候办?”
梁颂晟:“哥,你觉得?”
梁颂泽:“要我说肯定越快越好啊,趁着念念放假,在正月里就把事儿办了”
余念埋头嘬果汁。
希望别和比赛离得太近。
梁颂晟:“尽量在二十号以后。”
余念顿了一下。
梁颂泽:“怎么那么靠后?”
“念念二十号有舞蹈比赛,我想等他比完再办。”梁颂晟转而问余念,“可以吗?”
余念点头,“可以。”
大古董怎么知道的?
我没和他说过呀!
梁颂泽:“那仪式方面,你们喜欢什么形式?”
所有人噤了声,把注意力放在余念那。
当事人低头夹菜,羞红了脸,“我、我都可以,听大家的。”
嫂子解围,“念念还小呢,建议从简,等到正式婚礼的时候,咱们再办场大的。”
嫂子转过来问:“念念,你看行吗?”
余念:“行!”
只要能结束羞羞的话题,怎么都行。
梁颂泽说:“念念,你有什么朋友要请?我算算安排几桌。”
“我没和同学说要订婚的事情,能来的只有个关系要好的姐姐。”
梁颂泽:“杨家的小女儿?”
余念点头。
梁颂泽转而问弟弟,“医院那边呢?”
梁颂晟:“三桌。”
“行,剩下的我来安排。我这边商业上的朋友,还有余老先生的旧友,加起来怕是得有三五十桌。”
余念抽一口凉气,好、好多。
梁颂晟弯下腰,靠过来,“能接受吗?不行的话,再从简。”
余念:“没事的,我这边都可以。”
如果这场订婚宴就是为了广而告之,让外界相信婚约的真实性,那宴请大量宾客是必须的。
梁颂泽放下筷子去打电话,没多久风风火火回来,“行了,日子定在二十六号,念念比赛结束后的周末,正好在开学前。”
梁颂晟又反过来问他的意见,“可以吗?”
余念很满意,“可以。”
时间松闲,开学比赛都不影响。
晚饭过后,余念陪嫂子看春晚,中途还跟梁子辰视了频,小学霸得知余念在那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吵着闹着要回国,余念哄了半天才好。
挂断视频,余念从卧室出来,听到隔壁兄弟两个人的争执声。
“医院医院又是医院 ,梁颂晟,这都多少年了!你自己算算,这些年你哪次年三十在家呆过?哪年没守在你的破医院?”
“以前就你自己,忙着你那点事就算了,今年念念过来了,我以为你能收敛。”
“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你要是真这么在意,干脆跟手术台结婚算了,你把念念接回来干什么?”
“你要是总这么冷着他,当初就别答应婚事!”
梁颂泽的声音很大,余念扒在门口,有点害怕。
嫂子走过来,“念念,没吓到你吧?”
余念摇摇头,“哥他怎么了?”
“没事的,每年都得有这么一出。”嫂子拍拍他安慰,“喝了酒就好这样。”
书房有硬物摔裂的声响。
“梁颂晟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去医院,以后就别进家门!念念也接回来,用不着你来管。”
嫂子闯进来,拦住梁颂泽,“老公快停下,大过年的,不吉利。”
梁颂泽手是停下了,但火气未消。
至于身边的梁颂晟,他面无表情,手机不停地震。
余念走到梁颂晟身边,小心翼翼拽他的袖口,“我有点困了,咱们回去吧。”
梁颂晟转到他那边,目光温和了些,“好。”
“好什么好?”梁颂泽挣脱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又打着回家的借口去医院!”
“都在这儿待着!”
“今天谁也别走!”
梁颂泽喊来保姆,“去把小晟的房间加床被子,今晚念念睡那。”
余念:“哥,我还是回去吧,其实我有点认床,换了位置睡不好。”
嫂子也过来劝,“老公,让他们回去吧,念念过两天还比赛呢,得好好休息。”
见丈夫不松口,嫂子又去劝,“老公,你这样,都吓着念念了。”
梁颂泽看着委屈巴巴的余念,叹了口气,“走吧走吧。”
“过了年,我让人买张一模一样的床,把小晟房间的换了。念念,这儿也是你的家,得早点习惯。”
“嗯,我知道了。谢谢哥。”余念假装打了个哈欠,“我们先走了。”
梁颂泽叫来保姆,“安排司机送他们。”
回程的路上,梁颂晟的手机不断响。
余念说:“接吧,好像挺急的。”
梁颂晟接通电话,说着些专业术语。
听意思,应该是手术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梁颂晟正进行口头指导,看状态,似乎很棘手。
梁颂晟坐在车上讲着电话,但在几公里以外的手术床上,躺着的却是条鲜活的生命。
年三十的夜晚,道路昏暗空旷,每隔几百米,就能看到几个燃放烟花的人。
余念靠在窗边,街道狭窄冗长,树枝干秃秃的,唯一灿烂的烟花,也只有眨眼那么一下。
他收了收衣领。
过年了,可是好冷啊。
车停在别墅门口,梁颂晟仍在打电话。
余念下了车,转头对司机说:“麻烦把梁先生送去省医院。”
梁颂晟解安全带的手静止,电话里还能听到对方的询问。
“放心,我不会和哥说的。”余念露出小虎牙,“快去吧,除夕每年都有,但生命没了就真没了。”
梁颂晟眼底有担忧,“你呢?”
余念打了个哈欠,“我没事啊,好困,要睡觉了。”
梁颂晟按安全带的手彻底松开,“我会尽快回来。”
“嗯,拜拜。”余念挥挥手,关上了车门。
黑色商务车渐行渐远,扫起了路边的枯叶和深冬的风。
余念嘴角的弯月落了下去。
他掏出兜里的玫瑰瓣,被揉得稀碎,怎么都拼不全。
二十四小时超市放着喜庆的歌,门前的风铃反射路灯的光,余念的世界水汽朦胧。
他看远处的万家灯火,又看寂若无人的街道。
爷爷说过,爸妈临走之前,也抱着他说过相同的话。
会尽快回来。
尽快回来。
尽快到底有多快。
余念坐长毛地毯上,他点开直播间,设置了登陆密码。
直播间空荡荡的弹幕屏不太习惯,他确认了在线人数为零。
余念把手机架在方便的位置,抱着双腿,下巴垫在膝盖上。
“米娜桑晚上好呀,抱歉我设置了密码,不是不想让大家看,是不想过年打扰你们,可我自己又有点寂寞。”
“好吧,我撒谎了,我就是害怕让你们看,不想被看到难过的我、不开心的我、还有孤零零的我。”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其实我没有爸爸的。我原本也有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我是他们最爱的宝贝。”
“但在我三岁那年,爸妈不幸在车祸中去世。”余念强颜欢笑,泪水躲藏不住,“而大年三十,就是他们的忌日。”
“但我那时太小了,没有太多的印象。我记得更清楚的是,大年三十的后一天是爷爷的生日。”
“以前,每年的这一天,爷爷都会陪我熬夜守岁。”
“爷爷总说,他要身体健康、要慢点老、要陪着我长大,要我永远不孤单。”
“爷爷真的很努力,他活到了九十八岁,但还是离开我了。”
“从此以后,就没人陪我守岁了,今年过年,念念又是一个人了。”
余念闷进臂弯里,“可我都十八岁,是成年人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孤单,还是会想哭啊。”
“真的好丢人,好没出息。”
梁颂晟下了车,马不停蹄赶到手术室。这场手术并不复杂,普通医师就可以完成,但越简单的手术,容易造成失误。
好在抢救及时,在这个团圆的日子,挽留了一条生命,拯救了一个家庭。
对旁人来说,大年三十是“合家欢庆”,可对梁颂晟来说,这天是“不堪回首”。
大年三十,是他母亲的忌日。
十五年间,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年的那场事故,路人能早些发现,医生能抢救及时,妈妈的生命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因为不愿面对,他就用自己的方法,让每年的今天加速前进。
无影灯和手术台促使他思维清晰,短暂的忙碌能遗忘长久的痛苦。
他每做一台手术,就能减少一个像他这样痛苦的人,也减少一次让“佳节”变成“祭日”。
十一点半,梁颂晟下了手术台,回更衣室的路上,他正要给余念回电话,手机弹出条推送。
【您关注的主播开播啦,快来看看吧】
梁颂晟点进去,系统提示需要六位密码。
他随机点了123456。
【密码错误】
他又试了几次,最后用余念的生日顺利进入。
里面空无一人。
余念抱着膝盖,哭红了眼。
“好想爸爸妈妈和爷爷,为什么没能早出生几年,不能再多陪陪他们。”
“为什么今年不能和爷爷吃蛋糕,不能和爷爷一起守岁了。”
余念蹭干净眼泪,“不能哭,爷爷在天上看着,他会着急的。”
余念捂住嘴,拼了命地制止眼泪。
“我不想一个人,好讨厌只有自己。”
“一个人过年,一个人守岁,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说好尽快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他之前说过,不会再让我等了,可他骗了人,还是让我等了。”
“不行不行,明明是我让他走的,怎么能怪他呢。”
“可我干嘛要逞强,干嘛要说我没事。”
“他是去挽救生命的。”
“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梁颂晟心口炸疼。
母亲的祭日,也是余念父母的。十五年前的今天,他们在同一场事故中遇难。
余念的眼睛半开半合,泪水哭花了屏幕,嘴里还叨念着,“念念不哭,不要哭,他说会尽快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回来陪我守岁。”
“陪我一起过年。”
敲门声打断了梁颂晟,护士神色匆忙,“梁主任,现在有个……”
梁颂晟套上大衣,丢下句话,摔门而去,“找值班医生!”
作者有话说:
念念,等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拿小鞭子抽梁主任,快点快点再快点!
抽奖开啦,大家留意站短哦,中奖的宝贝记得填写地址呀。方便的话,最好围脖联系我,尽量购买适合你的礼物。
我19号走的那天,如果仍有宝贝没填写地址,我会再开一次抽奖,没中的宝可以关注一下哦。
目前一个填地址的都没有【。】
有存稿,出门那几天也不会断更哒!
在更新方面,夏夏信誉度超高,老读者都懂~
二更应该在晚上六点,如果六点没更,那就是九点,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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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颂晟叫了出租车,插塞着耳机,关注直播中的余念。
画面中的他困倦不堪, 身体歪歪斜斜,倒了又迅速爬起来。
余念凑到手机前, “都要十二点了, 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余念把自己抱进怀里,眼眶噙着泪花, “所有说会尽快回来的, 都是骗子。”
“骗子, 大骗子!”
梁颂晟摘下一只耳机给余念拨电话,又和司机说:“师傅,麻烦加快速度。”
“同志,这边限速八十,大过年的,不兴开快车,咱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手机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
梁颂晟退回直播间, 系统提示主播已下线。
梁颂晟看表,二十三点五十一, “师傅,麻烦您了, 我希望在十二点前到。”
司机加了点油门,“放心吧, 再有三分钟, 准到。”
车停在别墅门口。
梁颂晟飞奔上楼, 出现在余念的卧室门口。
干瘦青年蜷着身子躺在地毯上, 他睡得很熟,眼眶红彤彤的,睫毛和脸颊挂着泪。
梁颂晟脱掉外套,搓热的手才将人抱起,送到床上。
也许是消毒水味惊扰了他,梁颂晟把身体往后错,余念却反方向往他怀里扎。
梁颂晟坐在床边,帮他擦去泪痕,默数着秒数。
五、四、三、二……
指针拨向零点,炮声响起之前,梁颂晟捂住余念的耳朵。
熟睡的人乖乖蹭他,并没有受到影响。
待炮声消失,梁颂晟捧起余念的手,用小到听不清的声音,温柔对他说:“念念,新年快乐。”
一夜安眠。
余念抱着熊打了个哈欠,抓了抓痒,又把身体翻过来。
阳光明媚,他眨眨眼,床边却生出个绿油油的身影。
余念以为没睡醒,揉揉眼准备接着睡。
绿油油却开口说话了,“醒了?”
余念猛地坐起,“你、你怎么在这儿?”
绿油油:“不是说好的,一起守岁。”
余念:“……”
哎?什么时候说好了?
“但有的人零点前就睡着了,我只能帮他守了。”
余念心里乱蓬蓬的,“你零点前就回来了?”
“守岁当然要在零点之前。”
余念蹭蹭鼻尖,偷偷笑,“哦,那对不起。”
“今年原谅你,以后不许提前睡。”
余念的眼珠亮了。
是将来都一起守岁的意思嘛?
梁颂晟从地毯坐起,“换衣服,下楼吃饭。”
绿油油的背影消失在卧室,余念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穿医院的手术服守岁?是有什么说法吗?
新年讨个吉利?
绿色的吉利?
吃完早饭,余念跟着梁颂晟上车。
他插上安全带,顺便问,“要去哪里?”
“先去取鲜花和蛋糕,再去墓园。”
大年初一的清晨,城市并不热闹,墓园亦是如此。
梁颂晟拎着蛋糕和两束鲜花,剩下的两束在余念那里。
他们先来到余念爷爷的墓碑前。
墓碑是半年前修葺的,余念每个月都会来一次。
梁颂晟摆出蛋糕,鞠了躬,“爷爷,生日快乐,我和念念来看您了。”
随后,梁颂晟把两束鲜花摆向旁边的墓碑,同样鞠了躬,“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简单祭奠,梁颂晟转向余念,“我去那边等你,不急。”
余念点点头,把鲜花摆在爷爷那,轻轻吹去上面的浮土,又蹭了蹭爸爸照片上的脸,最后靠在了妈妈的墓碑旁。
“妈,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您跟爸爸说,也不知道爷爷跟你们说了没有。”
余念用脸贴近墓碑,“哎呀,我不是故意瞒你们,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我要订婚了,这个月二十号。”
余念看向不远处,穿深色大衣,背对着他的男人,“虽然这门婚事是爷爷私自订的,但其实人是我自己选的啦。”
“我是不是超会选?他是不是很帅?他是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医生,前段时间还治好了我朋友爷爷的病呢。”
“哎呀不对,妈您应该认识他的吧。都怪我那时候太小,也不知道您对他的印象是什么样的,但他从小就很优秀很厉害,妈你一定也很喜欢他吧。”
“我现在都住在他家,他有时候凶凶的,但大部分时候都很温柔。而且,昨晚他还陪我一起守岁,虽然我没出息睡着了。”
“但我们说好了,明年还要一起守岁,倒时坚决不提前睡。”
“妈,虽然我还是会想您、想爸爸还有爷爷,想多了还是会没出息的掉眼泪。但我会努力开心起来,不让你们担心的。”
“妈,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念念永远爱你们。”
与亲人告别,余念来到梁颂晟身边。
梁颂晟帮他收紧衣领,“可以陪我去看两个人吗?”
余念捧着怀里的花,“好像少了一束?”
“没少,一束就够了。”
梁颂晟带他走到旁边的园区,站在墓碑前,“我爸不喜欢鲜花。”
他从怀里拿出枚玉石,“爸,这是你最喜欢的玉种,我给您找来了,事后还摆在您书房的保险柜里。”
说着,梁颂晟托了下余念的后背,“爸妈,这个是余念,余爷爷家的孙子,也是我的未婚夫。”
“我们这个月二十号举办订婚宴。”
梁颂晟的语言很简单,也很平静,却把余念说不好意思了。
余念抠抠手,鞠了个躬。
这就算见家长了吧。
希望叔叔阿姨能喜欢我。
梁颂晟:“你有要说的吗?我妈生前是舞蹈老师,和你应该有共同语言。”
余念站在梁夫人的墓碑前。
女人的脸他并不陌生,妈妈的相册里有很多和她的合影。
“阿姨,我看过新闻,您接受采访时说,我妈妈是您最得意的学生,我也会努力,向您和妈妈看齐的。”
从墓园出来,余念坐上车,“等下要去上班吗?”
“不,这两天都在家。”
车停在别墅门口,梁颂晟打开后备箱,提了个蛋糕出来。
余念:“还有人过生日吗?”
梁颂晟:“没了。”
余念跟在梁颂晟身边,瞅瞅盒子,“那怎么还买蛋糕啊?”
而且,好大个,还是双层的。
“爷爷吃了,我们念念也要有。”
耳边吹了阵风,余念听到了心脏噗通噗通的声响。
他回忆着梁颂晟的话。
我们念念。
哇啊啊啊啊啊啊!
余念烫着脸去洗手。
太犯规惹!
蛋糕摆在桌上,梁颂晟把塑料刀递给他,“你来切?”
余念撑着下巴,“可以先点蜡烛,许过愿再切吗?”
以前爷爷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把许愿的机会让给他。
爷爷说:“念念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
梁颂晟点燃蜡烛,“好了,许愿吧。”
温暖的烛火映红了脸,空气中有奶油的香甜。
余念闭上眼,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
没有爷爷的第一个生日和新年,希望未来的每一年,都有人陪我守岁,陪我给爷爷过生日。
爷爷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余念缓缓睁开,对上了梁颂晟的眼。
他回避目光。
干嘛呀!
老这么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我可以吹了吗?”余念问。
梁颂晟把蛋糕往他的位置推。
蜡烛熄灭,青烟袅袅飞。
余念切了快奶油不多的递给他。
好像年纪大的人都不太爱吃甜的,爷爷就是这样的。
梁颂晟接下蛋糕,“你之前除了吃蛋糕,还有活动吗?”
余念塞了一大块奶油,“有是有的。”
梁颂晟:“什么?”
余念含住叉子,“不敢说。”
梁颂晟:“说。”
余念声音放到最低,“抹奶油。”
每次都要把爷爷抹成大花脸才够,小时候是他不懂事,后来养成了习惯,如果不抹爷爷,爷爷还会难过,像个小老头似的,暗暗不高兴呢。
但是……
现在是吓人呼呼的大古董,可没有小老头可爱。
“是这样吗?”
沾着奶油的手伸过来,一坨香香甜甜的草莓花点在了余念的鼻尖。
“你犯规!我还没说开始呢!”余念激起了胜负欲,更大坨的奶油以最快的速度,落在梁颂晟的鼻骨。
梁颂晟又沾了一些,“现在要开始了。”
“开始就开……哎!”
另外一坨奶油涂在了余念的嘴角,罪魁祸首先行逃跑。
余念抓了一大坨,“站住,看我这次一定全抹在你脸上!”
“哎?哇啊——!”
余念疯狂跑,冲力太快,掉在地上的奶油踩了上去,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被及时出现的大手抱住。
“没事吧?”梁颂晟低眉看他。
“没事。”
余念躺在他胳膊上,这个姿势有点尴尬,他挣扎着要起来,梁颂晟抱得更紧。
梁颂晟:“还玩吗?”
“不玩了。”余念后腰又烫又麻,“我、我起来。”
梁颂晟仍抱着,“脸上有奶油,我帮你擦掉。”
所谓的擦,就是用手亲自帮他抹,余念鼻尖有,嘴周围也有。
单纯用几根手指,根本达不到“擦”的效果。
梁颂晟的手从鼻尖转移到嘴唇,指肚附着在上面,来回揉搓。
滑腻感在下嘴唇来回周旋。
摩擦生热,全身发热。
“念念。”梁颂晟叫他。
余念木讷反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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