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 by东瓜不亮西瓜亮
东瓜不亮西瓜亮  发于:202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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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们为什么看不见阿秀——
他想,应该是朴秀秀早就死了,而且日记的主人每天都能和鬼魂对话,到底是人还是鬼也不好说。
他正打算从这个方向思考下去,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你们在看什么呢?”
易北的心脏倏地收紧,扭头看去,是个披散着头发穿白色睡衣的女孩。她的脸颊有些浮肿,头发湿漉漉的,就像是刚刚洗完澡。
那个女孩抚摸自己脖颈上的手异常僵硬,她偏着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为什么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觉?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把江雪喊起来,一起来玩个游戏吧。”
说完,这个女生也不管两人的意思,自顾自地爬到两张床之间的楼梯上,对着其中一个床铺喊道:“江雪,快醒来,我们该玩游戏了。”
陈莉汗毛竖起,手臂上挤出一层鸡皮疙瘩。
陪两只鬼玩游戏?这简直就是自己把脖子送到铡刀下!找死吗这不是!
易北抬起头,默默看了一眼漆黑的上铺,床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江雪皮肤惨白,眼眶青紫,脸上挂着和另一个女生如出一辙的古怪笑容。
“你们要一起玩游戏吗?”她们转过头,齐声问道,声音很低,有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易北耸了耸肩膀,微笑地看着两人:“当然。”
寝室守则第一条:请和你的室友保持良好的关系,并无条件地遵守它们的请求。
江雪慢慢从床上爬下来,她的姿态很怪异,就像是四肢因为僵硬而无法自如的活动,每下一阶楼梯都会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我们要玩的游戏叫四角游戏。”江雪站到两人面前,她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两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两人,紧接着她们齐刷刷说道,“房间有四个角落,每个角落站一个人面朝墙角,绝对不要向后看。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就按顺时针向另外一个角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并留在那个角落里。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如果有人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声,并停留5秒。然后跳过这个墙角继续向前走,直到拍到下一个人。”
“好了,规则你们听清楚了吗?”
易北冷静地思考,四角游戏是一个概念游戏,科学解释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有人作弊,有人不遵守游戏规则。
不过在这个世界,一切都不能用原先世界的法则去衡量。四角游戏最终的结果是会多出来一个人,这个被“请”上来的人会是周玲还是朴秀秀呢?
如果是周玲,根据日记的内容来看,周玲的死与几个室友都脱不开干系,那么江雪她们为什么要主动把周玲请上来?
见两人没有反应,江雪和另一个女生脸上的笑意霎那间消失的
无影无踪。她们冰冷着脸,又齐声问了一遍:“规则你们听清楚了吗?”
易北抬起头问道:“游戏结束的信号是什么?”
江雪紧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憎恶:“如果其中一个人感到害怕,那就四个人同时闭着眼睛说‘游戏结束’,就可以睁开眼睛了。”
易北点点头,抬手在半空中点了几下:“我没问题了,那就开始吧。”
两个女生歪着头,咯咯笑了几声,白色的瞳孔胡乱翻动,脸上逐渐浮现出痛苦、兴奋、畏惧等等怪异的神色:“开始吧?开始了。”
陈莉瞪着一双大眼睛,欲言又止地看向易北,似乎就快要哭出来了。
四角游戏是除了笔仙以外最出名的灵异游戏,据说玩过的人都经历了匪夷所思的诡异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是要在一个恐怖游戏里玩灵异游戏!
这时江雪和另一个女生已经走到房间的两个角落站好,她们的脸朝着墙壁,脑袋向下耷拉着,就像是两具被立在墙边的尸体。
易北走过陈莉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害怕,去吧。”
在经过陈莉身边时,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在陈莉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贴在它们背上。”
陈莉愣了一下,随即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里被塞进了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她用手指轻轻摩梭了一下,这块东西表面凹凸不平,有很多凸起的颗粒,就像是——电子芯片板!
她敛下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着电子芯片的手握成拳头,心道:拼了!
随即她迈开发软的腿,坚定地朝剩下来的最后一个角落走去。
四个人分别来到各自的角落,宿舍里仅剩下的两盏台灯突然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啪的熄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寝室,陈莉嘴唇颤抖了一下,心脏狂跳起来。
下一秒,她的眼前弹出了一个蓝色的三维立体投影框,蓝色的边框在黑暗中散发着幽暗的蓝光,却半点也没照亮周围的黑暗。
【玩家请注意,四角游戏正式开始。】
咚咚的脚步声从她背后的黑暗中响起……

第28章 消失的室友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陈莉面朝着墙壁角落,牙关咬紧,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肩膀被人很轻拍了一下,陈莉心口一颤,但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离开角落,摸索朝着下一个角落走去。
她脚下的步伐很小,指尖摸过冰凉的铁床,又碰过木制的柜门,心里控制不住的紧张。
走过两张床之间的楼梯板后,她隐约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轮廓,这一块要比其他地方的黑色更深一点。
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咚咚的闷响在安静的黑暗中尤为明显。
随着与黑影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悄悄压低手臂,将手里金属薄片背面的防粘纸小心地揭下来。
“啪。”她抬手在那个黑色的影子上拍了一下,夹在指缝里的金属薄片也顺势粘在了那人的衣服上。
那个影子在黑暗中晃动了一下,然后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向前走动,逐渐和黑暗融为一体。
她用两只手臂撑在墙角,额头上凉飕飕的,一摸全是冷汗。
与此同时,易北微微侧过头,察觉到身后脚步声的逼近。
人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触觉和听觉的灵敏度会大幅提升,科学来讲叫“功能代偿”,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盲人的听觉分辨率普遍要高于普通人。
一道冰凉的气息出现在易北身后。
很奇怪,江雪并没有拍他的肩膀,而是停在了离他不到一步的距离。在黑暗里,用那双白色的瞳孔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易北眉头微蹙,强忍住好奇没有回头。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也没有规定参与游戏的玩家必须在时限内去拍下一个玩家的肩膀,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寝室里似乎更黑了,原本还能借着屋外的月光勉强分辨一点轮廓,现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反而像是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哒哒。”脚步声再次从背后传来,易北心里不由地一沉。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没有人知道江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离易北那么远的地方。
江雪没有拍他的肩膀,而是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手。“你背上的是什么?”她贴近易北的后颈,轻声问道。
易北没有理会她,迈开脚步继续朝下一个角落走去。
寝室里的鬼可能要比宿管老师更高级一点,他并没有脱下外套,但江雪却觉察到那些纹路。
易北来到了一个角落,按照游戏规则,这个角落应该没有人。
他摸了摸面前的墙壁,面朝墙面停了下来,咳嗽一声。在心中默数十秒后,他继续朝下一个角落走去。
一个黑影在前方等待,不过“她”的姿势很古怪,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墙面上,脑袋向前一点一点,就像是在咀嚼进食。
女生身上穿的白色睡衣原本应该是黑暗中最显眼的颜色,但现在易北却只看见了一团黑影。
他把金属片压在手心里,抬手在那个影子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黑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易北就听见一阵很明显的咀嚼声从角落里响了起来,隐约还有几声吮指头的砸吧声。
黑影摇摇晃晃地离开,慢慢朝下一个角落走去。
第二轮…
第三轮…
第四轮…
游戏正常进行,每一轮都会响起一声咳嗽。在这样漫长的重复中,所有人都开始变得麻木。
易北摸索着墙壁走到下一个角落。
没有人。
他面朝角落停下,咳嗽一声,默数了十秒,继续朝下一个角落走去。
黑暗越来越深,就像被泼了墨汁,所有东西都已经跟黑暗融为一体。
他向前摸索,脚步比之前稍微慢了一点,指尖很快触碰到冰冷的墙面,他朝周围摸了摸,确认这是一个九十度的夹角,这个角落依然没有人!
易北动作不易察觉地一顿,轻轻眯起双眼,在重复之前的动作后,他继续朝下一个角落走去。
第三个角落里是陈莉,易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动,我是易北。”
陈莉身体抖了一下,她攥着裙角小声说道:“北哥,他们两个好像都不见了……”
易北“嗯”了一声,他慢悠悠拿出手机,不大的屏幕上画面正停留在购买页面。
【定位器:追踪防丢,轻松定位,是您组队进本的不二之选~ 注:本产品为一次性消耗品,请谨慎购买 2积分】
他点开购买订单,当选中定位器的订单时,一道蓝色的投影光束穿过黑暗,打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
易北的眼皮明显跳了一下,陈莉也死死捂住嘴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画面中一共有三个小点,黄色的圆点位于画面的左上方,而就在黄色圆点的背后,紧紧跟着两个蓝色的圆点。
原来“她们”没有消失,而是悄无声息地跟在了易北的背后。
易北没有回头,他注视着墙壁上的投影。突然,他很突兀地扬起唇角。
“我害怕了,结束游戏吧。”他不冷不热地说道。
【玩家易北申请结束游戏,请玩家确认四人的位置】
随着耳边的机械电子女声结束,一面一人高棋盘立体投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
易北抬手在棋盘上比了一下,他落在棋盘上的手指被投影成了一枚白色的棋子,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白子也在棋盘上缓缓移动。
他将手移到最左端,从上到下指下四个并列的点。
叮咚——电子女音毫无感情地播报:
【条件达成,请玩家闭眼,听见叮声后喊出‘游戏结束’】
陈莉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着胸脯,她的心脏咚咚地跳动起来。在接过那个金属薄片的时候她就已经大概猜到了易北的想法,这个世界里密集的游戏节奏让她快速完成蜕变,她竟然已经开始享受这种破局的快感。
就好像在旧的躯壳里产生了一种新的诞生,过去没有任何一种成就能让她产生如此剧烈的满足感。
这是用生死做赌注的豪赌,伴随肾上腺素的极速飙升带来的奇妙体验。
她想,她有点理解易北每次准备破局前那个有些变态的笑容了…
随着四声“游戏结束”响起,两盏熄灭的台灯在同一时间亮起。
江雪和白裙子的女生面无表情地从易北身后走了出来,她们手拉着手,白色的瞳孔朝两人的方向翻动了一下。
“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她们冷冷说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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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白衣女傀]
第五条规则赋予了“室友”极高的权力,只要两个室友提出请求,玩家就不可以拒绝。
“这是你们的‘请求’吗?”易北双手插兜,靠在柜板上,不咸不淡地反问。
“不,我们要睡觉了,你们随便。”白裙女头向左偏,发出咯噔的脆响,很生硬地回答道。
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绷直,肩膀耸得很高,两只眼睛耷拉的弧度也很不一样。
而另一边,江雪白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易北,她的鼻翼两边有两条呈现深色的法令纹,这两条纹路也让她的脸看上去有点僵硬。
她忽然松开拉着白裙女生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此刻她和易北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
即使灯光昏暗,但易北依然看见了江雪苍白的脖颈上那片不正常的紫红斑点。
江雪又往前迈了半步,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几,这种距离下枯黄的发顶几乎要抵上易北的下巴。
易北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江雪的表情与之前相比灵活了太多,就像突然间往一个傀儡中注入了一个鲜活的灵魂。
江雪轻仰起头,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着,这个动作使她看起来几乎像是在索吻。
那双白色的瞳孔朝下翻动,虽然只有一缕灵魂被成功降临这个傀,但“她”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燥抑而霸道的气息从内而外地流淌在这个人类的身上。
——真是新奇。
江雪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凑到易北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你们……睡.过了吗?”
易北:“……”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僵硬,江雪又轻笑了两声,白白细细的手臂环上了易北的脖颈,那双白色的瞳孔此刻竟然是媚意流转:“你放心吧,姐姐不让你白说,这些问题换一只傀,如何?”
易北掀开眼皮,问:“傀?”
江雪抬手在半空中拉了一下,另一边白裙女的五官立刻抽搐了几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好像处于不同的情绪,紧接着她颤颤巍巍地迈着步伐朝两人走过来。
“就这只吧。”江雪笑着道,她又在半空中扯动了两下那根不存在的绳子,白裙女的身体犹如触电般剧烈抖动起来,“虽说不算灵活,但也足够听话了。”
易北沉默两秒,微微扬起唇角,道:“算是吧。”
他确实睡了一觉,而且小丑也在床上,怎么不能算睡过了?
至于此“睡”和彼“睡”是不是一样——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江雪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环着易北的手臂收紧,声线都变得兴奋起来:“怎么样?他技术好吗?你们做.了几次?”
说道这里,她忽然顿了一下,忽然目光好奇地扫过易北的腰际:“我都忘了,你只是一个人类,和我们老大在一起应该很辛苦吧?”
易北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脑海中闪过醒来时颈部铺天盖地的痛感……
时隔几天,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小丑缝针时似乎根本就没有给他上麻药。
难怪会那么疼……
他沉默了几秒,道:“很烂。”
这一副沉默的小可怜模样显然刺痛了江雪,她的目光更加怜悯了。
慢慢松开手臂,她轻柔地在易北的肩膀拍了两下:“没关系,我回去会把珍藏的资料都分享出来,等老大多会一点技巧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易北:“……”
他低下头,慢悠悠道:“倒也不必,我就喜欢他这样。”
江雪动作停顿了几秒。
再抬起头时,她看向易北的眼神已经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你喜欢粗暴的,怪不得能和他凑一对呢……”
易北倚靠在柜门上,笑了起来:“在那个方面,我们的确很合拍。”
江雪挑起眉梢,她抬起素藕般的手臂在虚空中抓了一下,一把透明的丝线缓缓出现在她的手中。
易北顺着丝线看过去,这些丝线的另一端连接在白裙女的头顶,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江雪将手里的丝线递给他后,她眼中灵动的神色慢慢退去,肢体也慢慢开始变得僵硬,紫红色的尸斑顺着她的手臂慢慢爬上了手指。
“叮——”系统播报响起。
【玩家[易北]获得S级道具[白衣女傀]:世上绝无仅有的精致傀儡,你身为她的主人,她将很乐意为你效劳。注:该道具为永久性道具。】
江雪缥缈的声音远远传来:“就当是见面礼吧。”
宽大的办公室内,肖离靠在那张高档老板椅上,修长的手指按在微皱起的眉心上。
就在几分钟前,易北的频道再次出现的故障,虽然画面还在,但是直播的声音却被刻意地抹去。
这种事故在这个世界几乎是绝无仅有的,除非易北和这个NPC的对话涉及了这个世界最高的机密。
他低低叹息了一声,闭上眼自言自语道:“居然能让一个C级副本里的NPC送出S级别的道具,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道具被收录之后就会自动进入玩家的道具空间,不过眼前这个白裙女傀却并没有。
她歪着头站在原地,两个女生手拉着手,脸上的神色如出一辙麻木僵硬。
唯一不同的是,白裙女傀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易北身上,那是一种完全信任的眼神,平静、坚定。
“叮——”
【请玩家注意,现在是23:50分,请玩家尽快完成洗漱,上床休息】
机械女音毫无感情地重复了两遍,站在一旁的陈莉浑身猛地一抖。
从江雪开始不对劲起,陈莉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游离的姿态,她的眼神木讷地盯着前方,身体微微向□□,乍一眼就像是在发呆神游。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自己:“北哥,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易北心知是“江雪”在捣鬼,敷衍地“嗯”了一声:“马上要到12点了,我们需要先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陈莉皱起眉头,有些匪夷所思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跟着易北往阳台的洗手台走去。
很奇怪,这么紧张的环境下,她怎么会睡着了?难道她真的已经锻练出钢铁般强大的内心了?
她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洗手台上有一整面横长方形的镜子,站在水龙头前洗漱的时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陈莉正准备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在拧开水龙头的一瞬间,她却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水管里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又细又密的红色沙子,乍一看有点像是血。
“还好不是血……”陈莉看着那些红色的沙子,竟然诡异地松了口气。
这时,江雪拉着白裙女走了进来,她们面无表情地站在水池前,用手掬起水管中流出的沙砾就像正常洗脸把在脸上搓揉。
沙砾中混杂着一些比较碎的石块,很快就在她们脸上留一条接着一条青色的痕迹。
易北静静看了她们一会,在她们洗漱完毕离开后,他也走到洗手池的前面,接了一点沙石在脸上搓了两下。
陈莉有些不情愿地走到另一个龙头前,拧开水龙头,水管里流出来的果然也是暗红色的沙砾。
“我们真要用这些沙子漱口吗?”她犹豫地问道。
江雪和白裙女并不能算是人类,她们用纱石漱口也不会对有任何感觉,但他们是活着的人,沙石沾满口腔那种诡异的感觉,她只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就觉得毛骨悚然。
易北伸出手,从半空中飘下两个白色的塑料袋,轻飘飘地落在他的手中:“广播要求玩家尽快完成洗漱,说明我们至少要做两样,在不确定规则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尽量照做为好。”
他将其中一个塑料袋递给陈莉,又把另一个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后便将一滩沙石慢慢倒进了口中含着的塑料袋里。
等到那些沙石在嘴里停留几秒后,他用手固定住塑料袋,将里面的沙石尽数抖进水池。
陈莉心中一动,也学着他的模样,照葫芦画面走了一遍流程。
‘叮——’机械女音再次响起。
【请所有玩家注意,现在是23:58分,请立刻上床休息】

0:00整。
所有声音在时间跨越0点的一瞬间被按下暂停键,就连楼外若有若无的虫鸣都在一霎那消失不见。
易北躺在床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在一股无法拒绝的困意中闭上眼睛。
这股睡意来的很古怪,为了这次进副本,他们每个人都事先睡足了18个小时,绝对不可能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困得脚打后脑勺。
除了这是副本的强制机制以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迷糊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在他的耳边传来一阵金属拖地的声音。
他一向浅眠,有点动静就会清醒,这也是他不习惯住宿舍的原因。
所以他在听见这阵异响的时候,立刻便清醒过来。
门外的声音每次响起都会伴随一阵敲门声,不过当然没有人开门。
易北平躺在床上,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外面便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空荡荡的走廊里,这种敲击声能传出很远,估计每个寝室里的玩家都能清楚的听见这个声音。
“咚、咚。”宿舍门又被敲响了两下。
他时刻记着宿舍的五条规则,于是对这个很有节奏的敲门声置若罔闻。
而就在此时,对面的床上突然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这声音很小,但落在易北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颗炮弹炸在耳边。
“是江雪。”易北心里一沉,微微眯起眼睛,“她起来干什么?”
江雪的身手要比之前矫健许多,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踢踏地拖鞋声从床下传来。
易北不由坐起了身,打起精神,警惕地听着床下的动静。
床下的踢踏声在宿舍门前停了下来,紧接着,门把手被按下发出了“咔哒”清脆的响声。
宿舍守则第三条:如果你在十二点以后听见开门声,请立刻进入卫生间,等卫生间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再开门。
几乎是在寝室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一把掀开床帘,利索地翻身下床。
谁都没有猜到这个开门的人会是寝室里的npc。
寝室的大门此时已经完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人,脸色在忽闪的白炽灯下白的吓人,浑身湿透,脖子伸长,黑色的卷发滴滴答答往下流着水。
江雪摇摇晃晃地站在门边,她白色的瞳孔半阖着,全身冰凉僵硬,尸斑爬满了她的整条手臂。
“鬼奴!”易北脑中灵光一现。人死为鬼,但鬼又分三六九等,厉鬼是所有鬼中能量最强的一种,大鬼会利用自身的能量控制小鬼为之驱使,也就是俗称的“鬼奴”。
“门外的人大概率就是周玲,寝室里其他三个人早就被她害死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她的鬼奴。”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既然白衣女生已经变成了周铃的鬼奴,为什么还会保留下写日记的习惯?
的确会有一部分的鬼在死后依旧保留生前的习惯,比如有的鬼生前会在大清早就出门买菜,在它死后,家人偶尔会发现家里的屋门会在早晨莫名打开。
但是一旦鬼成为“鬼奴”,自身的意识就会被大鬼完全抹除,即使一部分鬼奴还保留着一定的自我意识,也很难操控自己的身体。
走廊里的灯光开始剧烈闪烁,对面床上突然传来几声响动,是陈莉清醒过来正抓着扶手往下爬。
看见易北,她刚想喊出什么,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转用口型道:“去洗手间!”
易北无声地点了点头,余光瞥过周铃晦暗不明的脸,她脸上挂着残酷的笑容,整张脸呈现死灰色,身上滴滴答答流下的水在她身下汇集成一滩水洼。
他收回目光,和陈莉一起朝位于阳台的卫生间躲去。
洗手间的大门和八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里的门一样,是一扇刷绿漆的木板门,用力关紧时,表面上干涸的油漆细细簌簌抖落了不少。
两人躲进卫生间后,陈莉眼疾手快地把门上的插栓锁上。
卫生间里只有一个蹲坑,空间狭小而闷热。
两人屏息凝神,很快便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寝室内响起。
一声接着一声,长短不一,时而轻时而重,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很快就来到了卫生间外。
卫生间的房门年久失修,上面有几条裂缝,其中有一条最深的裂缝已经可以透过那些星星点点的小缝,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门外的脚步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间隔几秒才会传来一次。
易北的目光落在门板上,陷入了思考:“从规则来看只要躲进卫生间里就是绝对安全的,但周玲一直绕着阳台打转,显然是不想轻易放弃我们,她到底在等什么?”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沉的闷响,那声音就像农村里的腌菜盖子被气顶开又落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下。
卫生间里并没有开灯,他们之前进来的又很匆忙,根本没有时间检查过卫生间里的情况。
进退维谷,易北眼神一暗,挡在陈莉的身前,飞快地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
随着白色的灯光照亮黑暗,一排土褐色的陶罐子赫然出现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这些土罐下沾着褐色的泥土,被天花板漏下的水一泡,便形成了类似血水一样的红棕色液体。
陈莉立刻感到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噗!”最大的一个土罐又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次两人看得真切,发出声音的根本不是罐内的气体,而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
她的身体泡在水里,头发湿漉漉的,两只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皮肤几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和红色的皮肉让人联想到母胎中的婴儿。
她将罐盖顶起,两只皱巴巴的小手攀在罐身上,贪婪打量着旁边的两个人。
如果忽视她嘴巴里锯齿状的牙齿和腥红的瞳仁,那她和那些因淘气躲进罐子里的熊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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