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废墟中,诞生了丧尸猎人这个职业,保护着最后的人类。
丧尸语交流——
丧尸(啃):哇咔咔新鲜的脑子!嘎嘣!我的嘴怎么黄了!
丧尸甲:你啃的那个人是写小说的,因为写不了肉而憋黄了。
丧尸:喔,呸,黄.色废料。
突然,爆发了枪声biubiubiu!
丧尸:啊,我们死了。
天空一声巨响,丧尸猎人闪亮登场!
姜大渊:TAT哪来的旁白这么吵,换个打开的方式。
让我们重新开始———
昔日繁华都市已成一片废墟,阴霾遮住了蓝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味。
超市的灯一闪一闪,卷帘门摩擦发出巨大声响,只剩半个脑袋的活死人獠牙尖锐地朝门口嘶吼冲来,獠牙血红。
门口高大的身影背着弹夹,熟练地举起□□,按下扳机,一枪毙命。
粘稠的血喷在了姜烈渊的防护镜上,他皱了皱眉,用手套擦干,随后淡定地跨过无数尸体,将货架上的物资扫荡一空。
姜烈渊代号006,是丧尸猎人中的精英领袖。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因为丧尸危机不修边幅所以下巴上有点胡渣;
虎背蜂腰,背肌宽阔,身上肌肉如同山峦起伏,胸肌发达线条流畅,穿衣服显得人高大威猛。
而如今的他,却在收集物资时出了意外。
是个漂亮的少年躲在货架后,身上披着蓝白校服外套,俊秀的眉宇间似乎在隐忍着痛色。
姜烈渊眉毛一挑放下枪,半蹲在少年身前:“还活着?”
“嗯。”少年警惕道,右手握着一根闪闪发亮的水果刀。
姜烈渊撇见他脚踝肿了起来,鼓了个青紫色的大包,应该是负伤后没来得及去急救点。
“行,你小子命大,这里24小时后会有空弹爆破来夷为平地。”说着姜烈渊点上根香烟,漫不经心道:“脱衣服。”
少年一愣,苍白的小脸儿被憋得通红。
姜烈渊嗤笑一声,席地而坐:“是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我总不能救了一个预备小丧尸回去吧?对了,你叫什么?”
“余粥。”少年腼腆地小声道。
他磨磨蹭蹭半天,才脱下去个外套,里面的白色短袖怎么也脱不下来。
姜烈渊啧了一声:“磨叽什么呢,我们都是男人,又没外人。”
余粥犹豫半晌,把上衣脱了。
校服是某重点高中高三的样式,少年正是发育的年纪,宛如修竹一般笔挺。
余粥身子板颀长却不单薄,锁骨之下皮肤白皙,腹部有层薄薄的肌肉,腰身窄得姜烈渊可以一把捏住。
正是少年人美好的胴体。
“滑滑嫩嫩的,一点疤都没有。”姜烈渊笑了声。
余粥登时羞愤,指着肚脐上方的一寸道:“这里有疤,打球时候摔的。”
姜烈渊浓眉之下眼神戏谑,半晌点了点烟灰道:“我在你这个年龄入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肤,身上有疤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我们留疤,目的就是让你们这些小孩能油光水滑。”
余粥火速套上衣服,更加警惕。
“赶紧,脱裤子。”姜烈渊道。
余粥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冲动的事情。
就连能不能吃一颗口香糖都要权衡利弊, 再发个消息问问经纪人,免得明天录节目时腮帮子会变大。
就是一个这么谨慎的人,今天干了一件头脑发热的事情。
姜烈渊身体跟树桩子似的僵硬, 余粥心道自己的嘴唇又不是冰块儿, 至于把人冻僵嘛。
他声音都带上了微颤:“余粥, 你……”
然后他嘴唇被夹住了。
余粥掐着他的嘴,抬了抬一侧眉毛, 想痞气一点道:“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接受,拒绝, 都不想听。”
姜烈渊:“……”
余粥确保人闭嘴后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 站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
他不说话, 他也不让姜烈渊说话,二人就这样默默对望着。
余粥忽然弯起眉眼,用拳抵着嘴唇笑道:“我还是第一次亲人,感觉也没这么紧张。”
云散月朗, 皎洁的月华照亮了乡间的小路, 给余粥袖口衣摆都笼罩上一层荧光, 飘渺而不真实, 宛如谪仙衣袂翩翩。
“以前我接过很多戏,可都是男四男五之类的炮灰角色,吻戏也压根儿轮不上我。”余粥感觉自己像是醉倒在了夜风中一样,微醺道:“我也从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个男人, 还是你这种类型。”
姜烈渊心说我这种类型怎么了。
余粥闭了闭眼, 微凉的指尖抚摸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他笑道:“或许也不是喜欢?管他的, 都不重要了,反正你跟我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天能见着你,也许明天就再也见不着了。但是此刻此时——”
余粥话语顿了下,望着姜烈渊,傻傻笑道:“我挺想抱抱你的,阿渊。”
姜烈渊当真听他的话,他不让姜烈渊说话,姜烈渊就闭嘴;他不让姜烈渊动,姜烈渊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烈渊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的脑子很乱很乱。
余粥呼出口气,神清气爽,眼眸溢光。
“你不用救我,我很喜欢这里,我愿意一直待下去。还有你说的什么穿书局,你自己回去吧,就当你的任务完成了。哦对了,还有,”余粥负手而立,垂眼道:“你要是走,别跟我说,请你默默离开就好。”
“最后,抱歉一个男人强吻了你,希望你能原谅这个疯子。”
说罢,余粥潇洒转身,摆了摆手。
正如那日他给可追楼起名字一样,告别过去,前途光明璀璨。
“好家伙,这样还真好吃!”
熬化的热红糖冒着小气泡,空气中都氤氲着甜滋滋的香气。
糍粑选用的是米糍粑,糯叽叽香喷喷,里面软和的糍粑甚至可以拉丝。
余粥建议将糍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像是小金条那样的长度与形状复炸,最后再在外面焦脆的脆壳上撒上熟黄豆粉。
红糖浆淋在上面,米白的糍粑与红糖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反差,熟黄豆粉虽然有些干嘴,但配合着软糍粑的口感也不错。
“不错不错。”王姐赞叹道:“咱们可追楼又研发出个新品。”
糍粑裹满了糖浆和黄豆粉,这种搭配就不会难吃。
小妖捧场道:“余粥哥哥真厉害!”
“我要被你们夸害羞了。”余粥笑了笑。
其实本来就有热红糖淋糍粑的搭配,但余粥做出了两个改造,一是将糍粑切成小块儿,方便沾满糖浆,也更方面用筷子夹起来食用,不会弄得满手都是;二是就是用熟黄豆粉中和齁甜,提升香醇。
在21世纪,红糖糍粑几乎成了每个火锅店的标配。
有时候不点主食吃不饱,点了主食又吃不完,所以红糖糍粑就成了最佳选择。
“对了余粥,这几天咋没看见你夫君呢?”王姐漫不经心一句,余粥差点被茶水呛死。
“咳咳咳、咳…他,咳咳,有事儿,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余粥被某个称呼刺激到了,慌乱地抽了好多张纸捂着咳嗽。
小妖放下筷子,脸色阴下去。
“诶好吧,”王姐抛了个媚眼道:“道士去赶尸了是吧,哈哈哈。”
“也许吧。”余粥缓过气儿来,讪笑道。
他连忙吃了一块儿红糖糍粑压压惊。
自那天之后,他就真没看见姜烈渊了。
余粥当晚像个醉汉似的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睁眼,发现水缸里的水被灌满了,角落里的新柴被码得整整齐齐,晒好的衣服也都全部叠好,放在床头。
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姜烈渊了。
余粥在床上坐了很久发呆。
他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
哭倒也不至于,他也不是离开谁就活不了的小孩子。
他有他的事情,余粥有余粥的生活。
姜烈渊好像什么都没带走,甚至把身上的钱兜都留给了余粥。
叠好的衣服里有余粥的,也有他的。
余粥随手拿起一件姜烈渊的衣袍,将脸埋进去,清新的皂荚香气萦绕在鼻尖。
好像昨天他踮起脚亲吻姜烈渊一样,也从他的颈间闻见了类似薄荷的味道。
轻轻柔柔,淡于风中,消逝不见。
在心底翻涌上悲伤之前,余粥猛地下床推开房门,大片的阳光金灿灿照耀进他的小院子中。
余粥还是没出息地想哭。
他仰着头,望着斑驳的光影,热泪在眼眶打转,最终没淌出来。
余粥扯出个比哭还像哭的笑,呢喃道:“老妈,我想家了。”
小妖忽然开口:“他走就走,以后余粥哥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好。”余粥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妖躲开,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不比姜烈渊差。”
王姐端着长烟杆吐出口白雾:“等了吧小屁孩,人家是两口子,你还能取代人家夫君的地位啊?”
少年似雨后春笋般成长。
余粥记得刚见到小妖时,他细胳膊细腿,个头才到自己的肩膀。
短短几个月,小妖已经快到自己鼻梁的位置,妖冶的眉眼愈发风情万种,一袭红衣配那双上翘的狐狸眼,仿佛真是个灵动的小狐狸。
余粥再也不用低头看他,平视笑道:“我先谢谢你。”
小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不想再被当成小孩儿看待。
“你余粥哥哥现在就有忙需要你帮。”王姐挑了挑下巴:“去外面帮余粥把他碗洗了。”
小妖踌躇片刻,眼神一直瞄着余粥。
余粥装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小妖感觉胸口憋了一口气未出,但还是去了,毕竟那是余粥的碗。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王姐和余粥对视一眼,二人同时露出个无奈的笑。
小妖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道他们是想故意支走自己。
洗碗有专门的杂役,知道小妖是他们二老板的朋友,专门上前道:“小公子,给我来吧。”
“不需要!”小妖抬眼眸光凶狠,好像要吃人一般,吓得杂役一颤。
他捏紧了瓷碗的边缘,好像就攥紧了他的余粥哥哥,谁都抢不走。
杂役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自然不爽,和同伴不满地窃窃私语。
小妖心中冷笑一声,腰板笔直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他本就不是好东西,他曾经可是臭名昭著的男.妓,只不过有人愿意给他温暖,他也愿意用乘以十倍的好意来回报那个人。
所以他的“善”,仅仅针对余粥罢了。
余粥的碗里是红糖浆,他从后门出去蹲在水槽前细细冲洗着。
后门连接着一条小巷子,小巷子通往荒无人烟的野地,那里秋天时会有很多柿子树,小妖最喜欢坐在树上面吹风吃柿子。
“呦呵,好久不见。”
小妖还未来得及回头,后背便被大力地踹了一脚,额头险些磕在水槽上。
“是你们。”少年警惕道。
他曾亲手把自己上一个混蛋夫君送进牢狱,出狱后那人专门雇了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来欺负小妖,顺便到处传谣败坏他名声。
来了四五个小混混,为首那人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二话不说直接提拳砸上来。
小妖自然不是吃素的,手中捏了把灰尘朝他们脸上扔去,疼得那群混混直骂娘。
小妖狠狠地朝刀疤脸腹部踢了一腿,转身就跑,谁知从后方飞来一个绳圈精准地套住了他的脖子,又迅速收紧。
绳子如铁手般锢住小妖的脖颈,空气一点点被剥夺,小妖硬是咬住了下唇没吭一声,眼底溢血。
“跑啊,再跑啊!”刀疤脸揪着他头发,朝墙上狠狠一砸,顿时一道鲜血从少年额角淌出。
小妖眼前发黑,却毫不示弱,冷笑道:“对你爷爷耍阴招,不愧是孙子才干得出来的事。”
“老大揍他!”
刀疤脸抬手,粗糙的麻绳磨破了少年纤细的脖颈,他逼着小妖抬头,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你,原来是又找到新的床可以上了。对了,听说可追楼的二老板余粥,也跟你一样是个过街招打的夫郎,我说你们这群恶心的夫郎能不能去死!”
小妖忍着疼痛,手却在摩挲着膝盖后压的瓷碗碎片。
幸好他手边还有余粥的碗,碎片能当做武器。
余粥又救了他一次。
“你说要是我在可追楼面前敲锣打鼓,告诉大家他们喜欢吃的饭菜,都是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卑贱夫郎做出来的,他们还会吃吗?”
“你敢!”小妖咬破了自己下嘴唇,目眦欲裂,他攥紧了碎片。
刀疤脸猥琐地笑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两个夫郎在一起,是你上他,还是他上你啊?”
啪嗒——
小妖脑子里的弦断了,抄起鲜血淋漓的手紧攥着碎片,朝刀疤脸的太阳穴刺去。
登时,猩红弥漫了视野。
“老大!!!”
“来人啊!杀人了!”
小妖耳畔嗡鸣,身体已经不受理智控制,身上被温热且黏腻的血迹包围。
他听到自己像个疯子似的重复一句话:“谁都不许,玷污余粥。”
作者有话说:
不会开虐抓马哒,放心心︿( ̄︶ ̄)︿
老姜休息一下马上回来!
【每周三不更新喔家人们,其他时间日更】
ooc丧尸嗷嗷小剧场,
年龄差,18岁小丧尸粥vs30岁丧尸猎人姜
嗷嗷分割线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少年粥(警惕):盯~~~~~~
姜大渊:不是,咱们怎么变成这个画风了???
丧尸:因为对话体好写一些。
姜大渊:……
前情提要:姜大渊为了检查余粥身上有没有被丧尸要过的痕迹,让他脱裤子。
余小粥(羞恼):为、为什么连裤子也要脱,我没被咬!
姜大渊(转枪):抱歉,规定,再说你有什么可害羞的?
这时姜大渊身上的对讲机传来了催促:006快点归队!
姜大渊:收到。
姜大渊:听到没,上面催了。你再不脱裤子,我就不带你走了。
余小粥(QAQ):讨厌你们这群坏人!
然后脱下了裤裤,双腿笔直修长,白白净净,大腿跟的肉很软的样子。
姜大渊(看了一圈):行吧,跟我上车。
余小粥:……
姜大渊:喔我忘了你脚踝肿着在,行吧哥哥抱你。
说着就去抱小少年,大腿的肉果然很软。
这时突然———
余小粥:嗷!!!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了姜大渊脖子。
然而姜大渊反应迅速,掐住了他的脸。
余小粥:QAQ嗷嗷嗷嗷嗷!
姜大渊(惊魂未定):怎么回事,你是丧尸?
余小粥(露出獠牙):可恶的人类嗷嗷!怕了吧,我的獠牙能扎进你脖子的动脉!
姜大渊:你这是虎牙。
现在丧尸已经进化到这个样子了嘛?
余小粥皮肤没有腐烂,甚至还有高级智慧,如果不是最后一秒暴露出来,大家都不会联系到他是小丧尸。
姜大渊(举枪):既然如此……
余小粥(凶恶):嗷!等我死了我七天后来找你!
姜大渊:丧尸本来就是死的啊。
他本想一枪over了余小粥的,但是突然想起来,余小粥这样的高级丧尸前所未见,把他绑回去研究岂不是更好。
妙哉妙哉,姜大渊被自己聪明到了。
余小粥(闭眼等死)(鼻头红红)
姜大渊(把人扛着上车了)
余小粥:???士可杀不可辱
姜大渊(开车)(把小丧尸绑好放在后排)(叼烟拽拽):听话,乖。
余小粥:……
回到总部要三天的车程,余小粥绝望了,自然知道自己还被绑回去研究。
但是好消息:他有三天的时间让姜大渊回心转意。
“叫你洗个碗, 还以为掉坑里去了。”
王姐美目一瞥,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啊!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小妖恍若梦醒,王姐一把拉住他往屋里拽, 慌忙忙吩咐小蝶关门歇店, 幸好这一时段没有来吃饭的顾客。
小妖还未从方才的戾气中缓过神来, 攥成拳头的手还往下流淌着黏腻的血滴。
王姐把门猛地一推:“余粥,你看着这小孩, 我去找药箱!”
余粥手中的茶泼了半杯,他瞳孔骤缩,蹙眉厉声道:“怎么回事, 你去干什么了?”
他心急如焚声音自然也就大了些,握着小妖肩膀的手都在颤抖。
偏偏小妖抿着嘴不说话, 垂着头扯出个凄凉的惨笑。
“余粥哥哥。”小妖嗓子干涩, 发出的声音像是铁锈相互摩擦。
余粥努力保持镇定道:“我在,你说。”
小妖顿时眼圈通红,松开手掌,混着血的碎片啪嗒掉在地上。
他热泪混杂着脸上的血污扑倒余粥怀中大哭道:“我好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呜呜呜……”
提着药箱火急火燎的王姐刚好撞见这一幕, 没控住好表情, 嘴角抽搐。
褐色小瓦罐里的煨着几乎浓稠成羹的肉汤, 莲藕粉得出奇,几乎用勺子一压就能成藕泥;大棒骨的肉肥瘦相间,骨头的顶端骨髓油亮颤颤,一人份不多不少。
“本来是老娘补身子的, 看你可怜, 给你喝了。”王姐重新点上了烟杆。
幸好小妖受的伤大多都是皮外伤, 没有真留下个残疾之类的病根。
他跟重新缝缝补补的破布娃娃似的, 身上都是绷带,还蒙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血色还未从瞳孔褪下,看着是挺可怜的样子。
他也没客气,焉了吧唧地用没受伤的手握着勺子,一勺汤一口肉地往嘴里塞,像是在吃最后一顿的断头饭。
余粥静静地坐在旁边,眉宇间满是担心,如果不是王姐一直在说话调节气氛,愁云惨淡的乌云简直要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那条巷子一般没人过。”王姐换了条腿翘着:“不会有人看见的,你们俩别跟死了人似的。”
“就是死了人了。”小妖放下勺子,扯了扯嘴角眼神空洞:“我杀.人了。”
余粥攥了攥手。
事情经过小妖都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大家,起因是有人挑衅他。
本来被骂惯的小妖倒是无所谓,可那几个混蛋竟然出言侮辱余粥,小妖忍不下去,一个冲动就……
“笃笃笃,王姐!”杂役匆匆忙忙地跑来,众人目光一凛。
杂役咽了口口水,道:“人、人不见了,后巷的地上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什么?”王姐把视线投向小妖。
小妖怔愣,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啊,那混蛋被我扎了太阳穴后就倒地上不起了。而且,而且他的同伙都跑了,不可能自己爬起来走的。”
“真的,而且地上都是土,没见着半滴血迹。”杂役挠了挠头:“小公子,莫不是你出现幻觉摔了一跤,然后以为有人打你吧?”
“我没骗人!”
眼见着洁白的纱布要因小妖激动的动作而扯开,王姐连忙打圆场,让杂役自己去忙自己的。
重新关上门,大家才冷静下来,却还是面面相觑。
“土蹭在地上可以掩盖血迹,再将土铲走就行。”一直沉默的余粥忽然开口。
“难不成有人替天行道,还帮了这小子一把?”王姐奇道:“那群混蛋应该是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绝对不可能自己清理现场,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才好呢。”
小妖眼圈红红的,望着余粥。
余粥叹了口气,苦笑了句:“笨蛋,不是已经走了嘛。”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余粥恢复了往日的温雅,对小妖道:“我带你再去医馆看一下。”
“伤口处理得比较及时,但…”年迈的医师惋惜道:“这孩子脸上估计要留疤。”
余粥一愣,第一反应是去捂小妖的耳朵。
但他瞧见小妖淡漠的神情,宛如说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医师把小妖额前的碎发撩开,指了指额角到眉毛的那个伤口:“就是这里。多可惜,这么漂亮的孩子。”
说罢,便摇摇头离开了。
余粥内心不知所措,目送医师远去的背影,蜷了蜷手指。
小妖一直以他自己容貌而骄傲,这下却留了疤痕。
虽然不明显,但宛如在洁白的画上撒上一滴油渍,怎么看怎么违和。
冰凉的指尖握住了余粥的手。
小妖垂下眉睫道:“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余粥嘴巴发苦,他摸了摸小妖的发顶道:“走,咱们去吃点甜的。”
他们去了家茶楼,找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视野开阔又安静。
余粥将招牌的甜品全都点了一遍,几乎花光了兜里所有的钱。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妖,只知道人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红豆沙汤圆、拔丝地瓜、鲜酒酿等精致点心一道一道上,摆在二人中央的大桌子上。
“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多吃一点。”余粥挤出个微笑。
小妖推开他那边的半扇窗户,金秋的余晖随着暖阳一点点消逝,不知不觉,却依旧到了冬至。
他回过头,绷带下露出的那只眼睛弯了弯:“余粥哥哥,我喜欢你。”
余粥浑浊的心突然沉寂下来,终于要面对小妖的感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笑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垂下眉睫,静默无声。
余粥知道小妖是为了自己才打架。
但是他无法欺骗小妖,也无法欺骗自己。
与其一直吊着小妖的心不放,不如现在干脆一点拒绝,对大家都好。
他抿了抿嘴,正色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冲动的。今天的事情也有我的一半责任,如果来日有什么惩罚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弟弟,你的这份感情我无法回应,抱歉。”
“短短一句话道了三次歉。”小妖忽然笑出声。
余粥摸了摸手腕。
小妖像是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挺直腰杆笑嘻嘻道:“这么严肃干嘛,搞得跟你做错事了一样,弄得我都不习惯了。”
他舀了个胖乎乎的汤圆包进嘴里,含糊道:“你的那句话让我死心了,行吧,饶了你。”
余粥哭笑不得:“哪句话?”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小妖擦了擦嘴:“我打架是我想打那群混蛋,跟你没关系。你喜欢的人对你好吗?”
余粥想了想,道:“挺好的。”
“那就好。他最好对你好,不然我一定把你抢过来的。”小妖沉声,几秒后忽然笑道:“傻大个儿也输了,我心里好受多了,我吃不到他也别想吃到。”
余粥扶额,心想自己是食物吗?
小妖将拔丝地瓜嚼得嘎嘣响,像是啃糖葫芦的小狐狸美滋滋。
他道:“余粥哥哥你别为我伤心了,我留疤也正好,我其实挺讨厌我这张脸的。现在毁了,也不会有坏人打我的主意,我也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是你不许讨厌我,我以后也常来找你,要看看你喜欢的人长什么球样!”
余粥笑着轻打了下他的手背:“你永远是我弟弟。”
小妖嘴里含着甜津津的冰糖脆皮,挂着假笑装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哪个挨千刀的让你这么喜欢啊!”
姜烈渊在时余粥都不用考虑安全这个问题,他走后余粥才恍然,自己不是在法治社会了。
余粥:“你会耍刀剑吗?”
陆玉笙:“会,干嘛?”
余粥情真意切:“陪我去几天可追楼,我怕有人闹事,酬劳让你畅吃所有小吃。”
这笔交易就这么愉快地完成了。
余粥今日左眼皮一直在跳。
小妖说他刺中那人太阳穴了,力道大的话人能一命呜呼,这是人死的情况;
若那人没死,他说要来可追楼敲锣打鼓将自己是卑贱夫郎的身份告诉全天下。
余粥头疼,所以现在门口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牵制着他的神经。
不是官府来抓人,就是来闹事的。
果不其然,门被大力推开,站着个同样包绷带的刀疤脸。
余粥警觉,小蝶去报告王姐,陆玉笙也收敛吊儿郎当的神色手放在剑柄上。
刀疤脸阴沉着面孔朝里面走了几步,大吼道:“谁是余粥!”
吃饭的客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挪去视线围观。
陆玉笙本想替余粥回答,余粥走在他面前给了个安抚性的眼神,对刀疤脸不卑不亢道:“我是。”
“好。”刀疤脸冷笑一声,随后了几步,像是要助跑。
王姐一个眼色杂役慌慌张张去报官,陆玉笙大拇指弹开了一寸剑鞘,大家屏息凝神。
余粥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小匕首。
刀疤脸退后几步,然后气势雄壮地扑通跪地,连磕三个响头道:“对不起,我错了!”
众人:“……”
“对不起,我不该欺负那个少年,也不该说你坏话,我是个大混球,我错了!”
额头都快磕肿了。
余粥嘴角扯了扯:“你先起来!”
好丢人啊!
“不!”刀疤脸义正言辞:“那人让我磕够一百零八个头,说一百零八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于是等杂役领着官兵到时,刀疤脸还在兢兢业业:“对不起三十九次,对不起四十次……”
官兵开了眼了:“你们在干什么?”
王姐讪笑:“抱歉啊各位大人,误会,都是误会。”
余粥满脸羞红,就是在惩罚刀疤脸还是在惩罚他啊?
姜烈渊!!!
作者有话说:
【叭叭叭小喇叭:家人们俺围脖会放美食照片,例如前面的17章酥饺,30章豆根糖,43章小黄鱼,42煎饺和这章很浓稠的大棒骨藕汤照片,与接下来要出场的糍粑鱼、舂擂椒皮蛋、蒜蓉粉丝蝴蝶虾等等…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哈~就叫晋江引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