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果真起效果,明州极不情愿,却也还是向他展露。
娇嫩异常,宗枭的鳞片实在太硬。
明州的湿透的乌发贴在脖颈上,与极白的脖颈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脖颈下跳动的脉搏是脆弱的,明州拼命想躲开的模样,更加激起了宗枭内心的凌虐欲。
他甚至没允许明州化回双腿,就这样死死卡住他的尾巴,用自己的尾巴与之缠绕。
冷泉的水被搅弄出不小的动静。
明州被钳制着,眼泪已经不知掉了多少,洞穴里一直回响着他的哭泣声与痛叫声。
宗枭内心深处的欲望得到了强烈的满足。
在还未修炼成蛟龙时,他对阴沟里交尾的蛇感到恶心,如今自己体验了一番,才感受到其中奥妙。
可惜明州身为鲛人,性子又娇气得厉害,宗枭还不够尽兴。
他一边哭一边躲,趁着宗枭稍微松松的间隙,便摆着尾巴游到水底。
结果当然是无用的,宗枭轻而易举便将他抓回来,明州有些崩溃,“我真不行了......”
“好疼啊,真的疼......”
那玩意儿除了长得吓人,竟还长着倒钩。
不光如此,宗枭还一直用他的蛟龙尾巴缠自己的尾巴,他皮那么粗糙,是想将自己尾巴上的鳞片给磨秃吗?!
最让明州摸不着头脑的是,明明这么疼,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怪异的舒爽感,仿佛冰与火的碰撞,想要躲开,又莫名想要更多。
这实在太奇怪了,明州从前没尝过这种滋味,只当自己这是快死了。
他若是再任由宗枭胡来,这不是要自己鱼命吗!
尾巴火烧一般的疼,明州不能再这样任由对方缠尾巴,化成腿后,明显瞧见宗枭的脸跟黑沉了些。
本就是一张极其凶狠的长相,蹙着眉头,更是可怖。
明州两条腿不着寸缕,光溜溜的,却被磨红了,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皮。
双腿最是敏感怕疼,低头看见自己的凄惨样,明州更是控制不住眼泪,小珍珠掉到宗枭的身上,对方还嫌烦,直接将他压在了岸边。
明州被这一扑,撞在了石头上,他已顾不得疼了,拼了命想要回头。
“你、你不会是想......”
他被宗枭的利爪压住肩,强势的压迫,让明州不敢轻举妄动,只要不如他的意,宗枭的利爪便能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
“不、啊——”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宗枭的行动已然证实了他接下来的念头。
猝不及防的疼痛,仿佛将他撕裂成两半,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方才觉出点儿味的舒爽,如今亦化作过往云烟,只剩下仿佛将五脏六腑都顶移位的煎熬。
明州最后又是被干的无力到只能趴在宗枭身上。
宗枭觉得颇为好笑,忍不住揶揄道:“方才不是还一直躲,现在还挨蹭着我作甚?”
明州没动,还带着哭腔,“我好疼,又流血了......”
他才说完这一句话,便立马剧烈咳了起来,宗枭的手恰好放他后背上,见他神色痛苦,便施舍了他一点灵力。
经过一番调息,明州好受多了。
宗枭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只懒洋洋问了一句,“你还要这样趴多久?现在不嫌我皮糙了?”
明州感觉没那么难受了,顿时困意袭来,正要闭上眼时,正巧瞥见了宗枭的后肩处一道疤。
那疤很长一条,且还能看见未长好的皮肉,歪歪扭扭蜿蜒的仿佛一条蜈蚣。
“这是什么?”明州问他。
宗枭当他是自己床上养着的小鱼,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言道:“你还真是蠢,方才不是都看过我真身了,就没觉出什么不对劲吗?”
明州虚弱地摇摇头,宗枭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慢悠悠道:“我快化龙了。”
“化、化龙?!”
明州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老跟族长他们,将这群小鲛人真养成不谙世事的傻鱼。
哪怕明州读的书少,也只龙族繁衍后代极其艰难,几万年下来,现今世上还有的真龙,除了指不定在某座仙山已经仙逝的前任天君,便还剩如今上华天的帝君烛青,跟鲛族云笈为他生下的一条小金龙。
帝君的独苗小太子殿下,又常年闭关修练,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明州他们此次来上华天,本来还想见一见这条融合了鲛人之血的小金龙,结果小太子竟连云笈的生辰宴都没参加。
稍有些说远了,但在明州的认知中,龙族从出生便占的先天气运,生下来是龙族,那便如有神助,百无禁忌。
但凭借着修练化龙......
换做其他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面临的是宗枭,明州都傻愣住了。
关于宗枭的传闻,明州也听过,一条出生在魔界最多最低等的蛇,经过几千年的修炼,化为蛟龙的传奇。
他方才见过宗枭的真身,头上已经冒出了只有龙族才会有的犄角,利爪锋利,体型庞大,确实跟真龙没多大区别。
明州的吃惊让宗枭心情莫名感到愉悦,竟也有耐心回答道:“我算过了,化龙的天劫应该就这几年。”
一个魔,竟还能窥探天机。
这宗枭的修为究竟有多深......
鲛人族同快要灭绝的龙族一样,都是受到上天垂爱的族类,此生只要不犯弥天大错,修行并不会迎来任何天劫。
明州没经历过天劫,却也知道这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过了劫,便是脱胎换骨,没过劫,便是形神俱灭。
明州微微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宗枭与他对视,竟发现这条小鱼在暗自窃喜。
“你很高兴?!”宗枭不忿道。
明州不善隐藏,更不会撒谎,他吞吞吐吐,“我、我只是......”
“你该庆幸天劫还有几年。”
“你这话,是何意思?”明州懵懂反问。
宗枭掐住他的脖颈,冷笑一声,“我若是命丧天劫,你也别想活,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明州:“......”他抬手掰开宗枭钳制着自己脖颈的手,嘟囔道:“你不要说这种吓鱼的话,我只是想回家罢了。”
他见过好几次宗枭用利爪夺人性命的血腥场景,尽管宗枭放自己脖颈上的从来都是手,不是利爪,但明州还是会感到害怕。
宗枭觉得明州这条鱼确实太过娇气愚蠢了些,除了在床榻上还算合胃口,其他时候,总让宗枭想宰了他。
“那你的伤怎么回事?”明州又问。
宗枭已经从冷泉中起身,并未回头,语气充满了不屑跟狂傲,“修炼走火入魔,自己弄的。”
明州想想那长疤,光这样都觉得疼了。
宗枭将衣裳穿好,回头见明州还在冷泉里没动静。
“还要我伺候你穿衣不成?”宗枭语气不善。
明州方才听了他的话在发愣,他“哦”了一声,又道:“可我的衣裳都破了。”
宗枭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没见过其他魔豢养脔宠,头一次见敢这么大胆使唤主人的脔宠。
明州见他又沉着一张脸,心道宗枭实在讨厌,怪不得都说要远离魔族,这般不为他鱼着想,委实难相处。
明州怕他突然发疯又给自己一掌,便将身子沉下去,只露出那双清澈漂亮的双眸,吐着泡泡道:“我不穿那脏衣服,你说我是泥鳅。”
得,竟还想着这句话。
宗枭的怒火好似被浇熄了,他将自己意见黑金色的长袍扔到岸边,语气不善道:“赶紧起来!”
明州不敢再耽搁,连滚带爬从水里起来。
他身上有不少宗枭留下的痕迹,磨出的红痕,撮咬破皮的牙印,甚至身上的气息都沾染了蛟龙之气,由内而外散发着。
任谁瞧了,都能一眼发现他俩之间的关系。
宗枭又骂明州娇气了。
从水里起来,穿上衣服,明州嘴里就一直哼哼唧唧喊疼,一会儿是腿疼,一会儿是脚疼,一会儿又说心口疼。
宗枭没这么多闲工夫陪他耗,动作粗鲁的推了他一把,明州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宗枭也没想到他这般弱不经风,幸而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胳膊又将他给拽了回来。
这下好了,简直戳中了明州的泪点。
那珍珠贱卖一般往下掉。
宗枭打在他胸口上的一掌伤了明州的心脉。
他一哭,便又会引发剧烈的咳嗽,潺潺弱弱似乎随时要昏迷的架势。
宗枭没办法,最后大概是觉得太吵太烦,便直接将明州打横抱回了魔宫,扔到偏殿不再搭理。
半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明州十五日没见过宗枭的面了,他猜测宗枭是忙着修炼养伤调息。
得空的日子,明州也没放弃向鲛族求救。
他想绘制一份魔宫的地图,结果却不知这魔宫有法阵,七日便会改变,好几次自己把自己绕晕绕渴才肯作罢。
除此以外,明州还写了许多信,甚至妄想用攒下来的小珍珠收买魔宫里的婢女侍卫,让他们帮自己。
吓都吓死魔了。
不当值的时候,三三两两的魔凑在一起说着。
“在魔尊眼皮底下贿赂,这样的情趣我是不懂。”
宗枭怎会不知明州这些小手段,他懒得管,也没心思管,只是下了令不让明州出魔宫,其他地方随他折腾也翻不了什么波浪。
明州做的无用功太多,久而久之自己也放弃了。
让他费解的是,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何自己每每调息都攒不了灵力,太过执着用力,心口就如放在烈火上烤一般疼,而后便要咳上好一阵才能缓过劲。
到这时,明州才反应过来,定是宗枭这卑鄙小人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叫自己灵力溃散,还不是这疼,便是那疼。
正巧被安排来伺候自己饮食起居的兔子精送来了晚膳,明州如今身体同凡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日不吃,身体便会更加虚弱。
他插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忿忿道:“宗枭人呢?”
宗枭不在,便无人能带他去上次的冷泉。
而这魔宫哪怕占据了魔界最好的地利,也难逃血腥浑浊之气,明州所住的院子里连棵树都种不活。
他是鲛人,离不开水,每日只能屈居于沐浴的木桶中,整日要喝七八壶水,也觉不够畅快淋漓。
宗枭不见踪影,明州在魔宫里乱窜,同别的魔说话,都像受了命令般不搭理他这条鱼。
好不容易有个肯搭理自己的鬼医常郗,嘴比什么都严,三言两语里竟是血腥,一会儿想让明州放点血给他,一会儿想让明州把鳞片剥下来给他,甚至还特别认真地问明州,“宗枭要是以后杀了你,能不能临死前跟他说,你的遗志是把尸体送给我?”
“你太失礼了!”明州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跑了。
当真吓死鱼了。
明州独自在偌大的魔宫里瞎晃悠,感到累了就往回走,倒是跑得勤快,也不如当初那般总找不到路回来。
他也不傻,这些日子也琢磨出了身体不对劲。
灵力一点儿也攒不起来,仅仅是维持人身,在沐浴时化出大尾巴便已是极限,偶尔走急了些还会胸腔似火烧般,控制不住呛咳。
每每这时,明州便会停下,也顾不上嫌脏,只能席地而坐揉一揉胸口,待到这熬人的灼烧感退去后,方能起身。
他只当是魔界的环境实在养不好鱼,留在这早晚都得死,想法子回南海依然是头等要事。
在宗枭与他近一个月不见时,明州也失了乱窜的心思。
他以为宗枭将自己遗忘了,这是好事,便想法子窝在房里不出来,从前听过的学过的那点修炼法全用上了,也不见灵力恢复。
无奈之下,明州只能去找鬼医常郗。
他受伤时留有点儿迷糊的印象,就是常郗帮自己看的伤。
这迟迟不好,明州别无它法,除了常郗,也没其他会医术的人。
常郗这次倒挺奇怪,没有嘴上故意逗明州,反倒让他坐下,帮他探了探灵脉后,面色依然古怪。
“你近来还有何反应?就胸口疼跟咳吗?”
明州点了点头有些紧张。
常郗的屋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蛇虫鼠蚁都有,他怕得要命,甚至有些后悔来找他。
常郗说:“你这......只能好好休养。”
总不能直接告诉明州你这是伤了心脉,甚至有可能命不久矣。
当真是白来了,明州颇为丧气,倒是走的时候塞了一个天青色的瓷瓶给明州,让他胸腔灼热到喘不上气时服用一粒。
“这个我吃过。”明州看着里面的小药丸。
常郗:“?!”
“宗枭上次给我吃过一次。”
常郗:“......”
瞧对方面色突变,明州并不懂,小心翼翼道:“那我走了?”
常郗突然反悔,拦住他不让走,极快的速度抓住明州的胳膊,不给点好处吗?
他甚至没看清常郗的动作,只见银光从眼前闪过,手腕处便被割了一条口子。
鲜血流出时,明州疼得想要抽回手,常郗却紧抓着不放,放了明州半个茶杯的血才松开。
他说:“宗枭说鲛人血无用,可我天生喜欢自己去证实,所以抱歉了,这血就当是诊金了。”
明州捂住自己的手腕踉跄地逃走,常郗瞧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好笑,喃喃自语道:“好得很啊,说什么鱼质,说什么双修养伤,都是骗鬼的,这么难得的药都舍得给。”
明州从常郗那回来后格外沮丧,手腕的伤口倒是没流血了,但痛得他忍不住掉眼泪,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包扎的东西,最后只能将白色里衣的下摆撕成方巾裹住。
人受了委屈,会想念家。
鱼也一样,明州趴在窗台上,瞧着浑浊浸了血一般的天空,想念距自己不知有多远的南海。
翌日,明州无精打采,手腕依旧在疼,他坐在光秃秃的小院里发呆,蔫头蔫脑,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却出现一个身影。
抬眼望去,长得那叫一个狰狞,露出恐怖的獠牙,快有两个明州那么高。
明州见过这个魔,第一次被宗枭抓回魔宫的时候,这魔长得像狼又像虎,当时看明州的眼神格外凶狠,也是他提议让宗枭杀了自己。
“鲛人,过来。”他站在院门外喊。
傻鱼才过去,明州摇头,甚至准备往屋里跑。
结果那魔急忙道:“跑什么!有人让我传话给你!”
明州当然不信,可站外面的魔又说了一句,“是你们云笈长老叫我给你的!”
听见长老的名字,明州停下脚步,回头见那人手里拿了一串幽蓝的珊瑚珍珠手串。
明明现在还未天黑,那珊瑚却也微微亮着光。
是南海,独鲛人族的水域里才有的。
明州信了,跑去他面前拿过手串端详。
无论是珍珠还是珊瑚,都是南海鲛族的东西,明州鼻头一酸,更加想哭了。
他咬了咬舌尖,将酸楚压住,问道:“长老让你传什么话?”
对方塞过来一封信,“你们长老给你的。”
明州顾不得其他,当着此魔的面便打开了信件,上面的字迹明州没见过,口吻是云笈的口吻。
【吾族明州,见信安好,魔尊宗枭欺人太甚,屡屡进犯仙族威胁鲛族,扰生灵涂炭,天道难容。尔在魔界,小心谨慎之际,望探情报回之仙族,助一臂之力,铲除宗枭——长老云笈。】
明州皱着眉头,磕磕绊绊看完信,不禁感叹,“不愧是云笈长老,写得信文绉绉的。”
狼魔有些紧张,忙不迭问他看完没。
明州点了点头,对方就将信抢过去一口吞嚼。
好生粗鲁,明州不着痕迹躲开他的口水。
“你们长老让我问,你在魔宫这么久,可曾发现什么?”
明州摇了摇头,对方骂他废物,面上愈发狰狞。
明州有些害怕,在逼迫下努力回想后道:“他、他好像受伤了,肩膀处有一道未好的疤......”
宗枭有伤的事,除了明州这枕边鱼,没再有谁知道。
“你说魔尊受伤了?”那狼魔声音带着些激动,面上的表情也狰狞得骇人,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
他突然凑上前,将明州吓了一跳,说话都磕绊了,“是、是啊......”
“当真?!”
明州不知道他为何这般严肃,只是慌张地点了点头。
那狼魔笑了笑,拍了拍明州的肩膀,心情颇好道:“行了,回去吧。”
明州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手腕上被常郗割的伤口还在疼,他们鲛人一族,受伤以后都恢复得很慢,痛感似乎也比其他族类更觉得疼。
手腕上的伤,以及胸腔时而的隐隐作痛,日日待在寸草不生的魔宫里,没有新鲜的水源,苟延残喘度日,还要承受宗枭偶尔的残暴掠夺。
明州本来心如死灰,心情一日比一日痛苦,今天好不容易收到族人的消息,哪怕传递消息的是自己恐惧的魔,他依然抑制不住涌上头的委屈。
明州回过头,一身洁白,宛如最纯洁的白山茶花,引得狼魔看得有些痴了。
明州很认真地问:“云笈长老可曾告诉你,我还要留在魔界多久,何时才能让我回南海。”
他只说着心中念头,全然没注意到狼魔的眼神变得有多肮脏下流。
“我不想再留在这了。”
清清脆脆的声音,落下之际仿佛将魔界的浑浊之气都扫干净了。
狼魔色.欲熏心,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计划,他语气怪异地凑上前,似乎想将明州揽入怀里,幸好明州一直防备着他,在此人上前时便赶忙后退两步,只被对方抓住了一点衣摆。
狼魔没碰到明州,却觉得抓住对方的衣摆也足够心潮澎湃。
“你要做甚?”明州看着他还放在半空中的手,急忙又后退了两步。
狼魔笑了笑,“无事,安慰你罢了。”
他望了望明州身后的寝殿,意味不明道:“不想留在这儿,没关系,过不了多久,我接你出去。”
明州以为他这话是云笈跟族长还有云笠长老们的意思,听后很是开心,没什么心眼道:“那好,我等着你。”
他回到寝殿,不如之前那般消沉,盼着能早些离开魔界。
然而这样的期盼日子才过去两天,便被回来的宗枭打破。
宗枭回来的时候,明州无所事事,午饭后正在休息,宗枭闯进来的动静不小,险些将门都给劈坏。
明州被惊醒,带着睡意的意识还未彻底清明,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花眼了。
但进来的确实是宗枭。
“你......”明州刚开口,便被掐住了脖颈。
宗枭周身萦绕着黑气,周遭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危险跟惊恐将明州吓得不轻。
他更宗枭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暴戾的模样。
他想挣扎,但脆弱的脖颈被对方掐在掌心里。
宗枭只需用一点点力,明州的脖子便会被他掐断。
仿佛凡人落水快要溺亡般,明州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喉咙像是被宗枭周身的黑气给堵住,窒息的闷感让他苍白的脸颊逐渐变得涨红。
回不去南海了......
明州感觉眼前发白,恍恍惚惚地在想自己是否今天要命丧于此时,宗枭才像扔掉死物一般狠狠将明州扔到一边。
撞在床柱上的力道并不小,心脉受损的明州现在经不起一点儿伤害,哪怕没掺任何灵力,只是后背的撞击,也让他发出了剧烈的呛咳,口中似乎都尝到了血腥味。
宗枭伫立在床边,神色依旧冷的吓人,明州眼前有些迷糊,只看那黑气似乎更加凶猛,仿佛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明州还在咳,宗枭却突然抓住他的小腿,往自己面前拖。
明州想问他为何如此发火,却张口只有咳,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咳咳——”
宗枭抓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将明州的腿给掰断一般。
明州吓得眼眶都红了,他的挣扎宗枭全然不放在眼里。
他听见宗枭宛如厉鬼般的森寒,“我真是小瞧你了......”
明州来不及思索,宗枭下一步的动作更加让他挣扎。
宗枭力道很大,撕碎了明州身上的衣衫,用力地扯开他的腿。
明州不甘屈辱,自然不肯,想努力闭拢双腿,却又听见宗枭的寒声警告,“你敢动的话,我斩了你的尾巴,不信你就试试。”
斩尾......
不如说直接想取鲛人的命。
明州还在咳,口中的血腥味更重了,溢出的鲜红,宗枭视而不见。
毫无任何防备的贯穿。
明州无法挣动。
宗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凶,发了狠要将明州往死里弄,根本不想让他活。
心口处的灼烧感,以及身体仿佛劈成两半的撕裂感,汹涌的疼痛如倾倒的大山般。
寝殿中弥漫着血腥味,鲛人的痛呼声让宗枭觉得厌烦至极,床幔如同有灵般堵在了明州嘴里。
酷刑一般的行房。
明州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连咳都咳不出了,手腕本来止住血,还未好的伤口也再次裂开。
刺眼的红沾在了床榻上,一块又一块的血迹,仿佛修罗场。
明州昏迷不醒,宗枭的怒火只刚刚平息了一点。
失了要这条鲛人死的念头,只是不打算这么轻而易举将他犯的错翻篇。
背叛是宗枭的大忌,明州今天没死,都要感念上苍让他身为一条鲛人,身子让宗枭感到契合跟满意。
宗枭并不肯就这样放过他,明州已然没有任何力气,宗枭却给他输送了一些灵力,又从常郗给的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掐住明州的脖颈,强迫他服下。
药是好药,宗枭的浑厚的灵力也让明州有了一点精神。
他蜷缩着身子落泪,化作珍珠的眼泪沾着他流下的血。
宗枭依然暴怒,直接抓住明州的胳膊,将他从床榻上扯落下。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明州声音发着颤。
宗枭不语,带他到了魔宫的正殿中,那地上一团血肉模糊,皮肉被剥离,但明州还是看出来了,那一团无生气的血肉,正是那狼魔的。
明州活了三百多岁,长这么大见过的血腥场面,都没有到魔界所见得多。
那狼魔被皮肉分离,血流了一大滩,头被生生割了下来,眼珠子狰狞地外凸,那嘴张得很大,似乎在最后阶段还在发着惨叫,痛苦挣扎。
殿里还有其他魔也在,各个长得奇形怪状满身戾气,宗枭相貌英俊的不像个魔,跟他们一比更是天壤之比。
但在这大殿之上,明州只觉得宗枭便是最恐怖的存在。
明州刚经历了近乎是残暴的情事,近乎昏迷的状态下,被宗枭强制性抓来这,光着脚,衣衫也凌乱着,身上留下的欢好痕迹,也暴露无遗。
过度缺水让明州眼泪都掉不出来,他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服过药后,胸腔倒是没多疼,反倒是因为惊吓跟被这血肉模糊给吓得干呕。
宗枭冷眸看着明州难受的模样,似乎还嫌不够解气。
他按住明州的后劲,连拖带拉将他带向狼魔的尸体处。
明州吓得嘶吼,“不要——”
他越是挣动,宗枭钳制的力道就越大,还厉声道:“现在知道怕了?!”
明州拼命摇头,“不,放开我——”
宗枭铁了心要给他长记性,明州那点力气还不足宗枭一个手指,他被按倒在那团血肉旁边,狼魔腥臭恶心的血就这样浸染在明州的衣服上,脚上湿腻的触感。
拼命想要起身,却被宗枭抓住不让。
明州从未这般害怕过。
他突然不想回南海了,立马死去也好,总之这般折磨的日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忍耐。
仅剩的那点修为,明州打算用来自尽,宗枭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在明州想要爆掉灵脉时,宗枭却将他抓起,掌心凝结的黑气窜入明州的身体里,竟将他的灵脉与灵力打上枷锁。
宗枭深邃的双眸森冷,明州像一条被毒蛇缠绕不得动弹的小鱼。
宗枭威胁他道:“如果你敢死,明天你们南海鲛族便会被我屠尽。”
明州脸颊上沾着污血,干呕过后便又是剧烈的呛咳,他摇摇欲坠,若不是宗枭将他抓住,早已再次摔在那血泊之中。
“我,恨你......”从前明州不懂何为恨,南海的日子总是过得愉快而温馨,族人们齐心,最难过的事情也不过因为修行时偷懒,被长老跟族长嘴上苛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过往的岁月里,他未曾像现在这般,想要何人死。
这话听在宗枭耳朵里,倒是不痛不痒,反倒觉得有些可笑,“恨我又如何?就凭你,又能做什么?”
明州气急攻心,最后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大殿里无人敢喘气,宗枭的手段有多残暴,刚刚他们都见过了。
站在一旁的常郗眼瞧着这鲛人同宗枭的剑拔弩张,眼瞧着他被逼至此。
幸好宗枭没打算真要明州的命,见人吐血昏迷后,寒声道:“傻站在那看戏?还不过来给他瞧瞧!”
常郗:“......”人晕了,知道当好人了。
明州被放置在宗枭平日里坐的主位上,这位置除了魔尊没人敢觊觎,连带着常郗也是头一次走到这来。
长椅是黑金暗纹,倒是极宽,明州这样的体型,足够他平躺着。
常郗在给明州治伤时,一旁的宗枭冷冷开口,“他手腕的伤是你做的。”
如此肯定的语调,常郗失算了,他没想到明州灵力溃散,竟连腕上的伤口都不能治好。
传闻鲛人族善医药,果真传闻不可信。
常郗与宗枭相识数千年,不敢厚着脸说是知己,却也不似其他下属,常郗倒是第一次这般心虚,“尊上......”
“我说过了,他的血不能治伤。”宗枭面无表情,不等常郗解释,他又道:“没有下次。”
“是。”常郗松了口气,“多谢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