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佬的娇娇玫瑰—— by喜水木
喜水木  发于:202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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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沈娇也不知道,毕竟他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
“可能吧……”
他给了少女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苏音便笑了起来,“那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等你买了手机,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她都这么说了,沈娇只能说好。
第二天,沈娇起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离开了别墅。
似乎怕他难过,她甚至都没有同他做最后的道别,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沈娇这一天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吃饭,看书,午睡,睡醒后在别墅的花园里逛一圈。
兴许是今日的太阳有点大,他在花园里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去了。
傍晚时候,他去厨房拿了几根火腿肠,到苏音说的后院墙角。
落日熔金,天空被渲染成明亮的橙。
沈娇一个人推着轮椅,走得有些慢,但还是在太阳落山前看见了她说的那个地方。
有一个小洞的墙角,正好够一群猫咪钻过来,窝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轮椅慢慢地靠近,察觉到有人过来,正在睡觉的几只猫懒洋洋的睁开眼睛。
苏音说得没错,它们平时被喂习惯了,看见人也不跑,就这么躺在地上,嘴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沈娇抬手撕下一根火腿肠的包装。
听见撕包装的声音,原本躺在地上的一只小狸花翻身爬了起来。它走到沈娇身边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黏黏糊糊的叫声,讨要的意思很明显。
沈娇掰了一截火腿肠给它,小梨花坐在地上愉快的进食。
其它几只看见后,也不睡觉了,都从地上爬起来,喵喵的蹭着他。
沈娇便把从厨房带来的火腿肠都撕开,丢给它们。
看着蹲在他面前排排坐吃东西的几只小猫,青年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一手的软绵。
感受着手心的触感,沈娇弯着眼,慢吞吞的笑了起来。
时针就这么慢慢的朝前走,陆庭依旧不回来,沈娇也习惯了这种单调无趣的日子。
日复一日,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直到别墅佣人看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奇怪。
那些眼神里带着打量,包含着若有若无的同情,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沈娇权当看不见,可架不住流言往他耳朵里飞。
“你看到了吗,那个消息?”
“谁看不见啊,八卦新闻天天都在放。”
“所以,咱们陆总是真的跟那个明星好上了?”
“那狗仔都拍到图片了,还能是假的不成?再说了,陆总不是好久都没回别墅了吗?”
“这么看来,他是真的和那个明星在一起了。”
“那可是国民女神,哪个男的能拒绝?”
“说的也是,不过……别墅里的那位怎么办?”
“谁知道呢,估计也住不了多久了吧。”
“……”
沈娇操控着轮椅绕去后院,冷静的想,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一向是冷静的。
所以,当后院墙角的那个洞被安迪发现,彻底填上后,他也是冷静的。
被小猫天天睡觉踩秃的草皮渐渐恢复绿色,和周边的草坪融为一体,那群毛团子留下的唯一痕迹也被时间带走。
沈娇冷静地将所有火腿肠放进厨房,从此以后,没在傍晚下过楼。
安迪发了一场很大的火,所有佣人都被叫到他跟前骂了一顿。
从那天后,别墅开走了大半的佣人。
安迪找到他,跟他道歉,“沈先生,那些在你跟前嚼舌根的人已经被我开了,以后你不会听到那样的话了。”
沈娇很冷静地跟他摇头,“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偌大的别墅瞬间少了一半的人,显得更加空荡了。
经历过那件事后,剩下的佣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和他多说一句话。
沈娇很冷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变得越发的沉默。
那是他第一次停靠在阳台的边缘,冷静地往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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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光》眼盲美人受×人格分裂疯批攻
宋时眠双目失明,在好友的怂恿下,终于向新生活迈出第一步——
决定去相亲。
媒婆问他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鉴于自己的情况,宋时眠委婉的表达诉求:
不用太高,老实温柔一点,工资一般,主要是不嫌弃他是个瞎子。
一个星期后,他和相亲对象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敛,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底翻涌着难以读懂的暗潮。
他抬手,将方糖放进他的咖啡里,西装袖口上别着的蓝色宝石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一举一动透着矜贵。
“厉潮,一米七,还算老实,朋友说我很温柔,在一家超市当职员。”
宋时眠觉得自己找到了传说中的老实人。
他就这么和厉潮结了婚。
两人婚后生活还算和谐。
只是一米七五的宋时眠站直身体只能靠在他一米七的老公肩膀上,只是他老实憨厚的老公在某些地方格外的不老实,让他经常错过第二天的早饭。
他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无奇的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他格外老实的老公开始人格分裂……
每个人都掐着他的腰恶狠狠质问他,他究竟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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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挂断手里的电话, 推开门,进了陆庭的办公室。
“陆总。”他弯下腰,压低声音开口, “媒体那边的消息全都撤了, 至于安姿……”
他顿了顿, “她在公司楼下, 吵着要见你。”
陆庭从繁琐的文件里抬起头, 闻言伸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烦躁挡也挡不住, “让她滚。”
“这……”
陆九有些犹豫,“她说,如果她见不到你, 她就把事情闹大, 把她认识的媒体都叫过来。”
男人的眉梢往下压, 将手里的笔一丢,嘴角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就让她叫,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下一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电话号码。
陆庭看了一眼,没理会。
紧接着, 对方又坚持不懈的打过来,被他拉黑,又换另一个号码接着打。
最后,他忍无可忍的接了电话,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男人的表情骤然一冷, 眼底泛出的寒光让陆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手机丢在深棕色的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九抬头,悄悄瞥了眼陆庭的神色。相比于他想象中暴跳如雷,男人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平静,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宁静。
他往后一靠,整个人呈现出懒洋洋的姿态,“她不是想见我吗?让她上来。”
五分钟后,陆九再次回到办公室。不过这次,他身后跟了一个人。
那人全身上下武装着,脸上的皮肤甚至都没露出一点。
看见陆庭,安姿将脸上的墨镜摘下,伸手一勾,口罩堆在下巴上,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
她朝陆庭露出一个笑容,丝毫不在乎他的冷脸,格外自来熟的坐在发上,“你看,你最后还不是要见我。”
陆九识趣的退出办公室,顺便把门带上。
安姿朝手里的墨镜吹了口气,“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就这么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消息都撤了下去。”
“安姿……”陆庭看着她,“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安姿笑了笑,“我手里还有陆家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呢,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这些股份就都是你的。”
陆庭并不为所动,“我对你手里的股份并不感兴趣。”
“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安姿站起来,朝陆庭走去。她将双手撑在桌子上,弯下腰靠近陆庭,眉目间尽是风情。
“你手里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八,刚好就缺我那百分之三,有了这百分之三,这陆家才真正的在你手里。”
她朝陆庭吹了口气,“怎么样?陆庭哥哥,和我在一起就能得到整个陆家,是不是很划算?”
陆庭往后仰,避开她的脸。他站起来,捞过放在身后的外套,“发完疯就回去。”
安姿脸上的笑顿时淡了下去,“陆庭,你觉得我在发疯?”
陆庭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女人直起身子,撩了把头发,“陆庭哥哥,难道我不好看吗?”
陆庭眼皮都没抬一下,捞过拐杖,朝门外走去。
陆九跟个门神一样守在外面,看见陆庭出来,心里有些讶异,“这么快就谈完了?”
“嗯,送她回去。”
“陆庭!”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安姿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她踩着高跟鞋追上陆庭,一把拉住他,“你什么意思?”
陆庭垂眼,眼神落在她搭在他手腕上的手上,声音淡淡,“放开。”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安姿的心猛地一突,不由自主的松开手里的手。
松开后,她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是你的福分,你别不识好歹。”
“嗯。”陆庭应了声,朝电梯口走去,“那你就当我不识好歹,没有福分。”
见他一副冷淡得不行的样子,安姿反而笑了起来,紧紧跟在他身后,“陆庭哥哥,我一个大美女这么主动,你真的一点也不心动吗?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陆庭道,“陆九,送她回去。”
陆九板着脸挤在安姿和陆庭中间,“安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滚开!我跟他说话,你又是哪根葱?”
说着她伸手就想将陆九拽开,可陆九虽然看着瘦弱,力气却大得很,她使劲拽了拽都拽不开。
气得安姿原地剁了剁脚。
陆庭进了电梯,她跟在后面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安姿双手环胸,看着陆庭,“你知道吗,我在楼下安排了狗仔,只要我们俩一出现,明天的头条又有新闻了。”
一路以来,一直漠视她的男人终于肯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究竟想要干嘛?”
“不干嘛。”她弹了弹鲜红的指甲,“单纯的见不得你好过。”
“你看,你现在多风光啊。刚回国的新贵,陆家的掌权人,多少豪门小姐暗戳戳的打听你的消息,比我这个大明星风光多了。”
“所以呢?”
陆庭站在电梯的角落,不锈钢的电梯门照出他冷淡的面容,“牺牲你的前途就为了给我找不痛快?”
安姿冷笑一声,仿佛在说这有什么问题?
男人嘴角牵起一丝讥笑,“蠢货。”
“陆庭!”
安姿顿时跳脚,伸手就要朝他抓去,被陆九眼疾手快的抓住。
“安小姐,你冷静一点。”
电梯的空间本来就小,陆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偏偏还不能对安姿动手,慌乱间,他的脸甚至被抓上几道口子。
叮——的一声。
电梯终于到了。
陆九重重的松了口气,朝自家老板投去眼神,祈求他赶紧出去。
结果陆庭非但没出去,而是站在角落看着安姿。
这次他说话时没了在旁人面前伪装出来的温和,冷冽里带着几分不近人情。
“如果你想发疯,大可现在就出去,把我们的照片拍了发到网上,我顶多是被别人消遣两句艳福不浅,可你呢?”
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安姿,冰冷的目光压向她,“当红女星被包养,为了资源出卖自己的身体,你当真觉得这是在报复我?”
安姿不说话,咬着唇,眼底闪过怨恨。
“陆庭,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庭按开又重新关上的电梯门,踏了出去,“安姿,我不欠你什么,我再跟你说一次,你母亲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要不是你……”
陆庭回头,淡淡的看她,“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让你攥着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至始至终都没对你出手,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电梯门合上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隐退,深沉的墨色一点点将天色熏染,街边霓虹亮起,餐馆的食物香气把路灯缭绕成几分家的味道。
陆庭靠在车窗上,沉默的抽了根烟。
男人的脸陷在阴影里,轮廓模糊,神色带着疲倦。
他将烟头丢进垃圾箱,揉了揉眉心,没去这两天休息的公寓,而是回到了别墅。
别墅早早的亮了灯,他没有通知安迪,所以回来的时候这里很安静。
到了晚上,别墅里除了管家和几个值得信赖的阿姨,就没什么人了,安静得像一座死寂的城堡。
他将车停下,拎着西装外套,慢吞吞的走进去。
公司里有些股东见他年纪轻,就想给他点下马威看看,导致他这些天忙得不行,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回来。
推门的声音吸引了安迪,看见他时,他愣了愣,“陆总,您回来了?”
陆庭将西装外套一丢,坐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双眼,“有吃的吗?”
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他爱失眠的老毛病,陆庭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安迪的反应很快,立马就去叫厨房的人,“我这就去准备。”
“随便弄点就行。”
他没什么胃口。
安迪不太清楚他说的随便是怎么个随法,只能试探着建议,“刚刚沈先生吃的是玉米炖排骨加清炒时蔬,您看?”
陆庭摆了摆手,让他去准备。
听着安迪刚刚的话,他忽然想起来,原来别墅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漂亮的,却有格外安静的青年。
晚饭上来得很快,别墅的豪华长方型餐桌上就放着孤零零的两个菜,看着略显寒酸。
陆庭端着碗,看着那两个菜,问安迪,“他就吃这个?”
安迪怕陆庭以为自己苛责沈娇,连忙解释道,“这是沈先生要求的,他说他吃不了多少,做两个菜就可以了。”
其实哪怕是两个人菜,他也没吃多少。
陆庭就这样用玉米排骨汤就着清炒时蔬吃了一碗饭。
吃完后,他上楼休息,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高大的男人脚步一顿,将视线停留在左边第二道门上。
走廊的光线并不怎么明亮,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道门底下的门缝里露出一丝明亮的光,庭院里跑进来的一只飞蛾在门缝外扑腾,逐着光想要进去。
陆庭想了想,抬脚,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
没一会,里面传来青年清润的声音,“请问是谁?”
陆庭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是我,陆庭。”
里面静默了一瞬,紧着着咔哒一声,门开了,沈娇那张精致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
看见陆庭,他似乎有些吃惊,“陆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驱光的飞蛾终于飞了进去,在屋内转了一圈,朝天花板上的灯扑了过去。
听着他的声音,陆庭紧绷了十多天的神经难得的缓和了一瞬。
“这是我家,我回自己家还需要理由?”
沈娇说,“抱歉。”
陆庭的手撑在门框上,垂眸看他,“除了抱歉你还会说什么?”
他身形高大,做出这个动作时,几乎将沈娇整个人笼罩在身下。
干燥温暖的青草香夹带着浅浅的香烟味朝沈娇袭来,他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陆庭。
“那需要我帮你读诗集吗?”
他说话的时候,眉眼轻弯,眼底带着笑意,软软的,像兔子。
陆庭被兔子蛊惑了心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沈娇将门彻底拉开,“那你等我一会。”
陆庭便半倚在门边,等着他。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从透明的玻璃里能看见悬在半空的清月,冷冷的,像银色的弯钩。
青年在弯钩下勾着头,削瘦的肩胛骨微微凸起,脖颈纤长,皮肤泛着细腻的光泽,修长的指尖将满头的青丝拢了起来,空出一只手去勾手腕上的黑色头绳。
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照在他侧脸上,扫下的眼睫根根分明。
陆庭靠着门框,目光有一瞬的愣怔,连着心跳,都跟着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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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过神来时, 沈娇已经到了他跟前,“我好了,我们走吧。”
见他不说话, 青年有些疑惑的朝他看去, “怎么了?”
“没。”
陆庭站直身体, 伸手扶住轮椅后背, “我帮你吧。”
沈娇不喜欢别人帮他推轮椅, 这样会显得他真的像一个什么都做不了废人。不过,说话的人是陆庭, 他没说什么。
好在陆庭的房间离他的房间很近,一会就到了。
男人去洗澡,沈娇一个人在他的卧室发呆。
他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 打量着这个他上次只来得及匆匆一瞥的卧室。和他房间温馨明亮的装修不同, 陆庭房间的风格看起来冷淡又沉闷, 冷白的灯光从头顶泻下,像进入商场的样品房。
沈娇垂眼看着手里的那本诗集, 想了想,自己主动翻身上床,躺到上次躺的位置,等着陆庭出来。
陆庭洗完澡出来,看见床边空荡荡的轮椅时愣了愣, 扭头朝床上看去,看见一个有点意外但又莫名合理的身影。
捧着一本书,乖乖的躺着,身体几乎紧贴着墙壁, 神情看似冷静, 可时不时看他一眼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不安。
像古代等着皇帝宠幸的嫔妃。
陆庭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看着沈娇捧着诗集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就等着他上床开始读了。
他将手里的毛巾一丢,摸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懒洋洋道,“我去吹个头。”
沈娇,“……”
捧起的诗集又缓缓放下。
他听着洗手间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挺直的脊背缓缓下陷,落进柔软的枕头里,缓慢的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困顿。
到他平时睡觉的点了。
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浴室里吹风机声音停下,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沈娇的思绪在寂静的氛围里缓缓下沉,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少,似乎下一秒就陷入黑暗。
紧接着,旁边响起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下一瞬,被子被掀开,和他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味以一种霸道的姿态朝他裹挟而来。
沈娇猛地清醒过来。
他坐直身体,朝旁边的陆庭看去,“陆先生,现在读吗?”
男人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电脑搭在膝盖上处理文件,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读吧。”
沈娇有些犹豫,“这样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吗?”
“不会。”
陆庭的声音有些沙哑,眉间带着倦色,看来这几天的确没休息好。
“我习惯了。”
沈娇,“?”
习惯什么?怎么就习惯了?
可陆庭已经开始低头处理起公务。
沈娇只得将满腔的迷茫压下,老老实实的充当背景音乐。
当主播那段时间他不得不一直说话,所以念着书也不觉得折磨人,再加上他喜欢看书,读着读着自己就沉浸进去了。
等到陆庭处理完剩下的邮件时,时钟已经悄悄的指向十一点。
他把笔记本合上,听沈娇如水一般的声音。
一首他从未听过的外国诗歌,歌颂爱情,遣词用句缠绵悱恻。
旁边的青年读着读着有些磕巴,捏着书页犹豫着要不要翻篇换另外一首。
陆庭的忽然开口打断了沈娇的思绪。
他问他,“那天你读的那首诗叫什么?”
沈娇疑惑的朝他看去。
男人躺下,瞌上眼,缓缓开口,“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沈娇拿着书的手蓦地收紧,随即若无其事的垂下眼,“那是郑愁予的《错误》。”
他补充,“不是这本诗集里的,是高中教材里的文章。”
陆庭道,“你很喜欢这首诗?”
“不是。”沈娇将紧皱的书页摊平,“印象比较深刻而已。”
又来了……
沈娇的呼吸骤然加重。
漫天遍野的血色。
从他的指尖,从他的脸,从他身体每一处缓缓流出。
那血色,漫延到他手里的书上,到他身下的床,甚至爬到了陆庭的脸上。
沈娇的双眸不自觉的瞪大。
可陆庭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全是血,睁开双眸,平静的望着他,“印象比较深?”
沈娇的声音微微颤抖,“是的。”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使自己平静,“那时候晨读,总能听到这首诗。”
他低头,在陆庭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搓了搓自己的手。
滴答——
滴答——
鲜红的液体怎么搓也搓不掉,从他的指缝一点点溢出,滴滴答答的淌了一地,就连他身下的灰色的被子都被鲜血浸染成夺目的红。
“陆……陆先生。”沈娇的视线从被子上别开,“你还要听吗?不听的话我回房间了。”
他声音平稳,可被被子藏着的手被他搓得通红一片。
怎么就搓不掉呢……
他一点点加重力道。
他都那么用力了。
怎么还是搓不掉呢?
好脏啊……
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
他怎么这么脏啊。
陆庭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他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露出青年那双通红的手,甚至还有几道渗血的划痕。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了?”
沈娇受惊般的松开手,将它背到身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慌乱的捞过诗集,撑起身子就要下床,“抱……抱歉,我这就回去。”
“你等等。”他伸手去拽青年。
结果在他的手碰到他的瞬间,他像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沾上一般,猛地伸手拍掉陆庭的手,声音尖锐。
“别碰我!”
清脆的响声在卧室响起,听到这声音,沈娇愣愣的朝陆庭看去,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告诫自己。
“别碰我,脏。”
陆庭的眉头越皱越深,“你怎么回事?你现在的状态看着很不对劲。”
他说话的时候,沈娇看着血色已经将他的整张脸都覆盖了,那血,分明就是从他身上漫延过去的。
他往后缩了缩,伸手掐着腰上的肉,让自己镇静下来,“抱歉陆先生,我就是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怕弄脏了你。”
陆庭看着青年消瘦的肩膀。明明安迪也没苛待过他,这么些天来,他感觉他好像比他之前看他的样子还瘦。
稍微靠近些,他就能闻到从沈娇身上散发出来的,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味。
分明是才刚洗完澡。
陆庭往后退了一点距离,让两人之间保持一个安全的领域,勾着唇,懒散的笑了,“知道自己没洗澡,怕弄脏我,然后在我的被窝里滚了一圈?”
沈娇掐着后腰的手就这么怔怔的松开,整个人陷在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被子里,全身上下都是对方的味道。
他看着陆庭,有些无措,“我……”
“你什么?”陆庭道,“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被子是灰色的,弄脏了也看不出来?”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沈娇看见他脸上的血色退了些。他飞快跳动的心勉强安静了下来,可又被自己找的拙略借口绊住了手脚。
“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建议,“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洗被子的。”
陆庭轻笑了声,懒洋洋的往后一靠,拿过又被丢在被子上的诗集,翻了翻,选了一首格外肉麻的情诗递给他,“索性都脏了,不如好好念你的诗,我已经好多天没好好的睡一觉了。”
沈娇犹豫着接过诗集,看着上面的诗句,耳尖有些红,不过这次,书页上的血迹倒是不见了。
他缓缓吐了口气,磕磕绊绊的念起来。
“怎么能够把你比作夏天?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的夜灯还在散发着温馨的光,可青年的声音却慢慢弱了下去。
陆庭的身旁垂下一只手,搭在他手上的诗集悄无声息的翻了一页。
男人睁开眼,将他手里的诗集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上,借着夜灯,看着青年睡过去的脸。
脸畔落下一缕碎发,让他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的美,面容恬静,眼睫天生带着卷翘的弧度,睡着的时候,安静又乖巧。
不知为何,见他这样,陆庭悄悄的松了口气。
瞧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看了眼旁边亮着的夜灯,抬手,将灯关了。
卧室里陷入了黑暗,陆庭在黑暗里睁着眼,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声,很不习惯。
可就在他打算起身去其它房间将就一夜的时候,他睡衣的衣角忽然被一只手拽住,软软的,力道并不重,却让他的想法就这么硬生生的停滞下来。
陆庭僵硬的翻了个身,接着模糊的光,瞧见了青年熟睡的轮廓。
不安的蜷缩在一起,就连呼吸都很轻,生怕打扰到别人。
可能拽着他衣角的无意识动作,已经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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