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佬的娇娇玫瑰—— by喜水木
喜水木  发于:202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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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不怎么厚的诗集在沈娇手里被捏的皱巴巴。
“陆先生……”
“嗯?”
陆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张惯于温和的脸在此刻卸下了伪装,显露出几分难以接近的冷峻。
沈娇不说话了,他将手里攥皱的书页摊平,借着旁边昏暗的灯光,低着头,开始念了起来。
旁边的男人阖上眼,仿佛真的睡了过去。
沈娇看了他一眼,读着读着有些心不在焉。
他俩离的太近了,近到甚至不用刻意感受,他都能感觉到对面传过来的体温。
和他常年微凉的身体不同,哪怕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他也能感觉到旁边灼热的温度,连着他俩挨着的那一块都变得暖烘烘的。
沈娇鼻尖全是一股陌生的味道,这味道如同陆庭的人,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带着强势,不动声色的将他浸染,不到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染满了这种味道,让他有一种自己仿佛也是他所有物的错觉。
这让沈娇很不习惯。
他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似乎沉睡过去的脸,把手里的诗集放在旁边,用手撑着床,往另一边挪了挪。
当两人的距离拉开后,他在心底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一回头,发现男人正睁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夜色静默,沈娇久违的感觉有些尴尬,他捞过放在一边的诗集,不自然的别过脸,“你还没睡着啊。”
“本来睡着了。”陆庭的声音有些轻,夹杂着莫名的情绪,“你一动就醒了。”
因为移动位置的缘故,盖在沈娇身上的被子被他掀开,陆庭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他空荡荡的裤腿。
“你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沈娇的视线垂下,看到塌在床上的裤腿时,目光一顿,收了回去,若无其事拉过被子盖上,“出了车祸,就这样了。”
“不小心吗?还是司机的问题?”
“没有不小心。”青年的声音很平静,“是我自己的问题罢了。”
他摊开诗集,很冷静地问陆庭,“还要接着读吗?”
男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闭上眼,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沈娇便垂下眼,盯着上面的字,或许是房间的光线不太明亮,那些如同蝌蚪般的字迹在他眼里越来越模糊。
他的指尖捏着页边,空气里很安静,安静到他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跳不受控制的鼓动,快到要冲出他的胸腔。
恍惚间,沈娇似乎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尖锐、刺耳,他的耳膜鼓动,像是有什么从他身体里离开,但他感觉不到。
人群嘈杂,他在那些声音里费力的睁开眼。
看见的只有闯进眼底的日光和温热的血液。
漫天的红。
那红从他脸上坠落,染红了诗集。
沈娇伸出手,想将那碍眼的痕迹从书页上擦去,可他的手也是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下,将整本诗集弄得乌糟糟的。
他闭上眼,冷静的开口,声音平稳。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第二天,陆庭醒的时候沈娇已经不在了。
窗户没有关,清晨的冷风灌了进来,再加上昨夜他的头没有吹干,被风一吹,脑袋突突的疼。
他翻身下床,余光扫过被搁在桌子上的那本诗集。
不知想到什么,他走过去将那本诗集拿起来,翻到做了标记的那页。
那是一首优美的外国诗,纸页边角的地方被揉得皱巴巴的,揉完后又小心的抚平,落下几道长短不一的叠痕。
他看着那首诗,意外的觉得有些陌生,好像并不是昨夜青年读的那一首。
风将窗纱撩起的同时,带来楼下不怎么清晰的交谈声。
陆庭走过去,站在窗户边,看见了楼下正在和园丁说话的沈娇。
他换了身纯棉的居家服,长发绑成一个丸子头,从他的角度看去,圆圆的,像从头顶冒出来的小蘑菇。
园丁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抿着唇,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恍惚间,陆庭感觉整个人似乎还陷在柔软被子里,青年的存在感很低,声音不急不缓,总能将他拽入梦香。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园丁弯下腰,开始修剪昨夜昨天种下的玫瑰。
饱满的花枝在别人眼里很漂亮,可在他们眼里,有的花枝只会吸取主干的养分,他们不得不把它修剪掉。
沈娇便坐在旁边看着他修剪。
他手里捧着一杯早上厨房阿姨给的豆浆。初秋的早晨带着凉意,他也不着急喝,就这么捧在手里捂手。
陆九开车停在门口接陆庭上班,看见沈娇,跟他打了个招呼,“早。”
沈娇礼貌的回应,“陆九先生,早。”
陆九的刀疤脸柔和了一瞬,“你一向都起这么早吗?”
沈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今天天气好,就起得早了点。”
陆九瞧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和从山边冒出来半个头的日出,点了点头,“是挺好。”
才不过一日,别墅的花园就换了另一副景象。
青年的前面就是大片的玫瑰花,他垂下眼,慢吞吞的喝了口热豆浆,指尖被捂得透着粉。
这副人比花娇的模样看得陆九心神荡了荡,站在原地不想进别墅面对自家老板那张死人脸。
天杀的陆庭,他住的地方离别墅这么远,自己有车也不开,天天叫他来接他。
为了他,他每天都要少睡半个时辰。
陆九板着一张脸,怨气横生。
沈娇捧着杯子,看着陆九骤然冷下去的脸,有些不明所以。
但看着两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坐一站的委实有些尴尬,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每天都要来接陆先生上班吗?”
陆九余光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陆庭,将满腔的怨气咽了下去,“因为陆总才刚回国,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司机,只能由我先接送他上下班。”
“啊?”沈娇微怔,“可是,那天你留给我的名片好像就是一位司机的。”
“他啊?”陆九淡淡道,“他早就被开了。”
沈佳沉默着又喝了一口豆浆,没去问为什么。
陆九看着陆庭出来,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垂下眼,恭敬的喊了声“陆总。”
得益于昨天良好的睡眠,陆庭的精神还不错。他杵着拐杖,穿了身烟灰色的西装,袖口的蓝宝石被撤了下去,别了根银色的领带夹。
园丁这时候也修剪得差不多了。他捧着一捧剪下来的玫瑰递给沈娇,“给,你要的玫瑰花。”
沈娇看着他手里的那捧花,眼睛亮了亮,手里端着杯子左右看了看,想找一个能放下杯子的地方。
陆九格外有眼力见的走过去接过他的杯子,让青年伸出双手接过那捧花。
花上的尖刺被园丁剔了下来,枝干修剪整齐,娇嫩的花朵伴随着清香被沈娇拥了个满怀。
他低头闻了闻,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人群有些安静,所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脸上,不说话,像是怕惊扰了这个笑容。
最后还是沈娇从满怀的花里抬起头,问陆庭,“陆先生是要去上班吗?”
陆庭点头。看着他低头,唇瓣不经意的蹭过花朵,像是落下的吻。
男人的眼眸深了一瞬,朝他走过去。
沈娇不明所以,歪着头看他。
只见他弯下腰,从沈娇怀里抽出一枝玫瑰花。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是沈娇不小心蹭到的那一朵。
娇艳的玫瑰落在男人手里,他低头嗅了嗅,“介意我拿一枝吗?”
拥簇着一团玫瑰的小美人在晨光里仰起头,阳光落在他眼睫,像一个易碎的梦境。
“不介意的。”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陆庭终于想起那首诗的最后一句。
作者有话说:
诗是郑愁予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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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捧玫瑰被沈娇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找了个花瓶将玫瑰插进去, 放在靠着窗户的桌子上,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玫瑰红色的花瓣被镀上一层柔软的金。
沈娇撑着头, 安安静静的看着那瓶热烈的玫瑰。他伸手碰了碰, 柔软的指腹染上一层清浅的香味。
他的指尖捻过柔软的花瓣, 下一瞬, 鲜红的汁液从花瓣里渗出来, 染了他满手。
坐在窗户边的青年此刻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笑意,垂着眼, 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红色的液体沿着他的指腹缓缓流下,滴答一声,溅在了铺在他腿上的白色毯子上。
洁白无瑕的毯子顿时被一抹刺眼的颜色污染, 那白显得上面的红色越发鲜艳。
沈娇看着那滴鲜艳的颜色, 呼吸蓦地加重。
安迪正在楼下核对今天晚餐需要用到的食材, 一回头,发现青年正坐在门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他放下手里的单子, “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沈娇抿着唇,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我想问一下, 洗衣房在哪里?”
他举了举手里的毯子,“不小心把它弄脏了。”
安迪看了眼,是盖在青年腿上的那张毯子,“脏了丢在房间里的脏衣篓就行, 会有佣人来收的。”
沈娇道, “我不太习惯麻烦别人, 再说了,我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
见他这么说,安迪便不在多说什么,让佣人带他去洗衣房。
好巧不巧的是,他指定的佣人刚好就是那天被他派去打扫沈娇房间的那个。
对方是个女生,瞧着年纪并不怎么大。
苏音被安迪选来为沈娇带路时,肉眼可见的有些开心。
她想给青年推轮椅,但被他拒绝了,只能亦步亦趋的走在前面给他带路。
“其实你把衣服丢脏衣篓没事的,别墅那么多佣人,每天干的活也没有那么多,每个月发的工资还挺多。”
沈娇被她说的话逗笑了,“哪有人会嫌弃自己拿的工资高干活少的?”
他一笑起来,苏音就感觉落在走廊上的日光都亮了许多。
“我就是啊。”她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可能因为我天生就闲不住吧,拿着那么高的工资不干活,心里怪不得劲的。”
沈娇笑着和她开玩笑,“那老板一定很喜欢你这样的员工。”
苏音看着他比平时生动了几分的眉眼,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直到青年有些疑惑的朝她望过来。
她才如梦初醒般的推开眼前的门,“这……这里就是洗衣房了。”
沈娇手里捧着白色的毯子,朝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谢谢你。”
好不容易能跟别墅里的小美人说上话,苏音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她特别积极的走进去,“要不我留下来帮你吧?万一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她很热情,热情得让沈娇有些不习惯。不过,他没拒绝她的提议。
苏音看着他手里的毯子,有些不解,“这毯子我看着挺干净的,没有哪里弄脏啊?”
她对面的青年声音温柔,“不小心染到点东西。”
他说话时,被他拿在手里的毯子散了一个角下去,露出被掩盖住的红色印记。
那颜色,在白色的毯子上格外夺目。
苏音低头打开洗衣机的动作就这么停原地。
她看着被染红的毯子,忽然想到了那天被他丢到垃圾桶里被剪得破破烂烂睡裤。
那睡裤也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如同他手里的那张毯子。
那颜色格外的刺眼,叫苏音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
见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沈娇有些迟疑道,“是坏了吗?”
“啊。没有。”
苏音手忙脚乱的将洗衣机打开,看着他手里那张染红的毯子,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她看着沈娇,状似无意的开口,“那毯子怎么是红色的,谁不小心受伤了吗?”
沈娇看了眼,不在意的用手盖住,“没事,不小心染到玫瑰花瓣的汁液了。”
“这样啊……”苏音勉强笑了笑,“那我帮你把它丢到洗衣机里吧。”
说着也不等沈娇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手里的毯子拿了过去。
她背过沈娇,用手在毯子上飞快的搓了搓,结果发现什么也搓不下来。然后又低头闻了闻,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只有一股很浅的玫瑰香味。
而且仔细看了后,她发现上面的红色很浅,只是毯子是白色的,所以显得有些刺眼。
没由来的,苏音在心底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她将毯子放到洗衣机里,没一会就操作好了,“好了,半个小时后过来把它拿出来就行了。”
明明说好是自己洗,结果到头来被别人代劳了的沈娇没说什么,他跟苏音道谢,出了洗衣房,两人慢慢的走回去。
可能由于年龄比较小的缘故,苏音很活泼,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个小鸟一样。
她歪着头,一边讲着自己知道的趣事逗青年开心,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脸。
这盛世美颜,多看一秒都是她赚到的。
“对了,小少爷你的毯子上怎么会忽然染上玫瑰花的汁水?”
他们不知道沈娇是什么身份,但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跟着安迪叫沈先生的话,总感觉把人给叫老了,于是他们私底下便喊他小少爷。
沈娇推着轮椅行走的手停顿了一下,“把玫瑰装进花瓶的时候不小心将花瓣碾碎,就成这样了。”
“还有,不用叫我小少爷,叫我名字就可以。”
对此,苏音第一个不赞同。
“那怎么可以呢,这不符合规矩。”
其实私底下,他们都不喊他小少爷,而是小王子。
她想,如果世界上有王子的话,那一定是青年这样的。漂亮、温和,像被娇养在花园的玫瑰。
不过,可惜的是……
她的视线落在他腿上,心里闪过失落。
“我哪是什么少爷啊……”
轮椅路过走廊,旁边有一株绿植。
被栽在花盆里的绿植丝毫不掩饰自己旺盛的生命力,繁密的叶子郁郁葱葱的从枝干上冒出来,灯光从头顶照下,枝叶落下阴影,而延伸出来的灰色爬上青年的脸。
从苏音的角度看过去,阴影将他的脸覆盖,而他推着轮椅,朝着更深的阴影处走去,像是一场电影的落幕。
距离洗衣服那天过去,苏音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见过沈娇了。
而陆庭也整整七天没有回过别墅。
花园里的玫瑰刚刚移植过来,哪怕再怎么精心照料,很多花朵还是不可避免的枯败了下去。
它们垂着头,娇嫩的花瓣染上一层枯萎的黑,原本就短暂的花期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走向终结。
她拿着剪刀,按照园丁的要求,把那些枯萎掉的花朵剪下来,避免影响美观。
园丁在她旁边叹气,“玫瑰就是这样的,娇气又难养活。想要养它,就得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要是将它随意的丢在花园里不管不问,我想它这辈子估计都开不了花。”
苏音拿着剪刀抬头,在二楼的阳台发现了沈娇的身影。
他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手里捧着一本书,穿着那天她见他时的那件白衬衣。
今天没有阳光,厚厚的乌云在他们头顶汇聚,仿佛随时就能下来一场暴雨。
傍晚时分,那场暴雨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沈娇将手里的书合上,回到房间,关上门窗。
屋内灯光明亮,紧闭着的门窗将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靠在窗户边插在花瓶里的玫瑰已经全部枯萎,艳丽的红色慢慢转黑,最后变成死寂的灰,垂着头,软趴趴的。
沈娇便坐在花瓶边接着看手里的书。
他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唯一能消遣时间的只有陆庭书房里那满柜子的书。
看着书的沈娇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安迪敲响了他的房门。
看着外面完全黑下去的天色,他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饭点。
他将手里的书再次合上,下楼去吃饭。看着餐桌上那几个简单的菜式后手,沈娇顿了顿,“陆先生……他今天也不回来吗?”
安迪跟他解释,“陆总说,别墅这边有点远,上下班有些麻烦,索性就住在了公司旁边的公寓里。”
“我知道了。”
他应了一声,垂下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晚上十点,沈娇准时上床睡觉。
他睡觉不喜欢留夜灯,房间所有的灯都被他关上,甚至连窗帘也被拉上了。
可今夜原本渐渐变小的暴雨,在他睡觉的时候又开始大了起来,雷声轰鸣,闪电的光穿过厚重的窗帘直直的照进来,将原本漆黑的房间劈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亮。
沈娇缩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世界黑了又亮,亮了亮了又黑,慢慢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由于雨夜潮湿,他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做起了梦。
四月的风,带着春天的气息拂过香樟,阳光从繁密的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碎了一地。
少年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抬起腿一横,跨坐在单车上,脚一蹬,远远的窜了出去。
他手里拿着从早餐铺买的油条,熟练的单手握着自行车车把,另一只手拿起油条咬了一口,不满的回头瞪了一眼,“你能不能快点,要迟到了。”
少年身后蹿过一个人影,和他一样的蓝白色校服,“沈娇,你骑那么快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说了多少遍,别叫我沈娇,小爷有自己的名字,叫我沈彪。”
“是是是……彪哥。恭喜彪哥,这次市模拟考勇夺第一,待会儿数学作业借我抄抄呗?”
微风拂过少年的校服,后背被吹得鼓鼓囊囊的一团,他在风里眯着眼睛,“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爷准了。”
单车随着人流进了校园,此时已经打响了早自习的铃声。
少年勾着书包,迈开双腿在操场上狂奔。
清晨的阳光耀眼又明媚,高一晨读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回响在他耳边。
《错误》
学生的声音拖拖拉拉的,带着没睡好的惺忪。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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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醒来的时候不到早上七点, 外面的雨还未停歇,淅淅沥沥的落在草地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绵了一夜的暴雨让整个江市的气温骤降, 空气里多了几分秋的凉意。
温度一变, 他残缺的双腿便泛着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这疼痛提醒着他, 那剩下的半截腿并不是没有知觉的, 同时也清楚的告诉他, 他没了另外的半截腿。
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恐怖的、让人不忍直视的切面。
疼痛让他一整晚辗转反侧, 梦境断断续续的,最后也不过是拼凑成几张光怪陆离的画面。
被清晨的秋雨一洗刷,便什么也不剩。
自从那一夜过后, 陆庭就消失在了沈娇面前。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 里面就只住着他一个人。
苏音怕他无聊, 每次都偷偷摸摸背着安迪来找他聊天。
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总有用不完的热情, 还掌握着整个别墅的八卦。沈娇习惯了每天午后推着轮椅去花园里转转,然后听她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我跟你说,厨房的王大爷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其实格外的少女心,就连做饭的围裙都是粉色的。”
“还有朱迪, 听说她跟安迪一样是Y国人。平日里对我们可严格了,甚至比安迪还要凶,不过有一天,我看见她偷偷摸摸的在墙角那边喂流浪猫。”
她每次说这些的时候, 沈娇都会格外给面子的笑起来。
“原来别墅里还有流浪猫啊。”
“有啊。”苏音道, “不过安迪不会让流浪猫进别墅, 进来的都被赶走了。”
“但是后院的墙角有个洞,它们会钻过洞在那里晒太阳,安迪检查不到那里。”
“别墅里的佣人有空都会去那里喂猫,对了,你喜欢猫吗?”
沈娇垂下眼,“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苏音道,“你平时要是无聊了,可以去看看。虽然它们是流浪猫,不过都被喂得很好,不会随便咬人的。你整天闷在屋里,多无聊呀。”
青年的声音清清润润的,无论她性格怎么咋呼,他总是一副很冷静的样子。
“可能我习惯了一个人,待在屋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话是这么说,可苏音每一次看见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阳台,心里就很难受。
哪怕对方总是笑着,可她却感觉他的笑像漂浮在水面的泡沫,轻轻一戳,就破了。
就像一艘漂泊在望不到边际的海洋里的孤舟,看似平稳的随着风浪前进,可是孤舟内部正在一点点瓦解,只等着某一刻,轰然崩塌,尽数沉没海底。
苏音不想他在无边的海浪里沉没,于是想方设法的跟他说话,带他晒太阳,带他看花开……
正是因为她存了私心,所以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变得格外沉重,小姑娘罕见的有些沉默。
沈娇发现了她的沉默,微侧着头询问,“怎么了?”
苏音抹了把脸,故作轻松的笑起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要回学校上课了。”
她解释,“其实我是一个学生来着,前段时间生了病,家里给我办了休学,现在我的病好得也差不多了,要回学校接受老师的毒打了。”
沈娇笑了起来,真心实意的替她感到高兴,“没想到我们的小音妹妹这么厉害呢。”
“那可不。”苏音抬了抬下巴,“毕竟也是接受过我妈的棍棒教育的。”
“既然这样,那看来应该是个好大学了。”
小姑娘抿着唇,露出一个略显骄傲的笑容,“还好、还好,就是A大而已。”
A大……
听见这两个字时,沈娇心里一怔,记忆如潮水,猝不及防的朝他涌来。
空气里已经带着夏季的燥热,窗外的蝉鸣声渐起,少年伸手指着学校官网,声音里声音里带着势在必得。
“明年A大来报名的新生里,一定有我的名字。”
“这么狂啊?”
“这不是狂,这叫自信。”
记忆里,教室外的香樟依旧枝繁叶茂,可少年的骄傲,在那个盛夏,碎了一地。
“小少爷?”苏音喊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沈娇猛地回神,缓缓吐了口气,垂下眼,“没什么,A大很厉害的,恭喜你。”
苏音小狗一般蹲在他旁边,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开心,“可我明天就要走了。”
沈娇一愣,“这么快?”
“学校的事倒没有那么急,只是我姥过八十大寿,催着我回家呢。”
“我来别墅工作是偷偷摸摸背着我妈来的,她知道后生气得不行,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我留下了。”
沈娇安慰她,“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学习,别老想着出来工作。”
“我知道。”苏音道,“可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闲不住。我生病的那段时间,我妈天天守着我,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上个厕所都要跟着。我感觉我身上都快长出蘑菇了。”
“后面等到病情稳定了,我以为她就不管我了,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了份工作,嘿嘿嘿……”
她在说起自己母亲的时候,沈娇脸上的神情有些淡,安静的听她讲着,并未给出什么意见。
不过苏音也就是跟他吐槽一下,心底还是十分爱自己母亲的。
她掏出手机,仰头看着沈娇,“对了,小少爷,我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以后你在别墅遇见什么不开心的,或者有谁欺负你了,都可以跟我说的。”
少女的请求总是直白又真诚,沈娇拒绝不了。
不过……
他看了眼她的手机,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没有手机。”
苏音惊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没有手机?他都怀疑是沈娇故意找借口拒绝她了。
不过,她仔细回想一下,似乎真的从来没有看见青年拿出过手机来。
“你怎么会没有手机呢?”
在这个电子娱乐格外丰富的时代,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没有手机的人是怎样度过一天的?
一开始,沈娇的确有些不习惯没有手机的日子,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我没有朋友,也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手机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可是……”
人怎么会没有朋友?
苏音不解,但她识趣的没问出来,而是眼巴巴的瞧着沈娇,“那你以后会买手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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