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以先行避开,我有新的办法。】贺堪心疼的看着因为刚刚一瞬间破碎后身影有些虚幻的巨大红色身影,鬼娘娘还在试图用诡力保护着他,贺堪一感应到诡力,便不停的发送情绪给鬼娘娘。
贺堪一边发送情绪给鬼娘娘,一边还在试图通过阴影中的青铜铃铛召唤某个位置的存在,大概是贺堪因为担心鬼娘娘的原因,这诡力一时间输送的就有些多了。
都城郊外。
有座山里面的空间,天生阴土中。
一直沉默的待在泥土里面的苍白棺材终于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当然,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呼…】鬼娘娘的情绪有些犹豫,她先是抬头警惕的看着天空中紧逼不舍的大手,这个存在,她打不过,太强了,偏偏有些像是人类的气息又有些像是诡物,她根本分不清,听见传递过来的情绪,鬼娘娘又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护在手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一直都很听话,又很乖。
她不舍得让他死。
鬼新娘十分清楚人类的脆弱,诡物不是人类,她在小贺村中这么久已经清楚死亡是什么东西,那是真的消失。
想到这个自己喜欢的孩子会死,鬼娘娘下意识的又用虚幻血红色的身影中的双手护住黑发诡士。
贺堪感受到鬼娘娘心中的犹豫,不止如此,他还感应到鬼娘娘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靠近他了,心中顿时更加焦急。
贺堪不断的传递自己不会有事的情绪给鬼娘娘,请放心,请安心,他会活下去的,不要动用自己的诡力了,这对您的伤害太大了。
低等级的诡物想要违抗高等级的存在,光是消耗的诡力都是成倍的上涨,鬼娘娘召唤出来的虚影越发的虚幻就是
索性,贺堪的话语在鬼娘娘心中还有可信度。
准确的说,贺堪说出的承诺从来都是做到的,当初也说过会帮她吃了哭丧鬼,鬼娘娘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心中对小人类的话语又信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
像是一阵无形的风吹过。
一直护在贺堪头顶上血红色的诡力消失了,还有那道无声的血红色身影,化成一道红色的流光,传到黑发诡士手臂上的红绳,红得越发的红,白得皮肤就是更加的苍白。
“放弃了?”福寿童子眼眨都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那道虚幻的血红色身影消失之后,他表情还有些许的困惑。
“不可能,那祖宗鬼明明偏爱这人得很,不可能放手的。”齐血一语气肯定的说道,他自来看人甚准,看诡物也能猜中个三四分,那位被称为鬼娘娘的祖宗鬼要远远比普通的祖宗鬼更加怜爱子孙,齐血一甚至怀疑贺堪就是这位血怨级祖宗鬼最疼爱的一个子孙。
否则一位血怨级诡物为何要硬抗实力远远大于自己的存在,这不符合诡物的天性。
齐血一甚至认为这祖宗鬼会动用底牌护着贺堪离开,即使她自己会身受重伤,甚至修为受损。
现在这位祖宗鬼退开了,齐血一也不改变自己的看法,他为什么会羡慕?还不是因为看得清清楚楚!!祖宗鬼那种呵护的姿态,他怀疑是这小子的直系长辈。
“既然如此,那就是还有别的招式了。”福寿童子也就是随口一说,一听见齐血一这句话,立刻就选择了相信,语气也是肯定。
贺堪目光紧紧盯住头顶的大手,鬼娘娘化成的红绳在他手臂上发烫,贺堪面无表情,十分冷静的在心中对着那位【存在】传递自己的话语。
“前辈,当初的一次出手承诺,也该兑现了。”
“就是此时此刻。”
“护送我离开此地!”贺堪的话语全部一字不差的传递了过去。
“喏!”
一声像是从坟墓中传出来的幽幽的叹息声。
与此同时,贺堪阴影当中的一枚青铜铃铛瞬间破碎开来。
那剑光尖锐带着杀意。
一瞬间斩向了天空的那只大手,那剑光如同天上的月光,遥不可及,高不可攀,清冷,冰寒,乍看之下是如同温柔的水色,实际上只要认真一看就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剑光又是很快,
只是一眨眼,亮如白昼,那只大手压下来的诡力就被砍成了两半。
那只大手吃痛,反射性的往后一缩,只是很快,便有从高空中传出来的愤怒的声音:“九虫,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能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
“天命不可能让你出来的。”
贺堪感觉到那一开始势不可挡的剑光又停留在他的身旁,他可以听见幽幽的叹息声,这个叹息声与坟墓中的那位九虫君子传出来的一模一样。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一种听不清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彻场上,也响彻在众诡士的耳旁。
众诡士皆是忍不住的看向那漂浮在半空中剑光,面色古怪,又忍不住目光停留在黑发诡士身上,他们本来还以为这人必死无疑,他们都看出来这位【目光】主人的修为绝对比一般的血怨级更强。
一开始血怨级祖宗鬼消失的时候,大部分诡士还以为这是放弃了这个子孙。
很正常,毕竟祖宗鬼也不是必定保护一个子孙的。
万万没想到,这位姓贺的诡士更是召唤出了一个不亚于这道【目光】主人的存在,这个就不一样了。
当然,也有聪明的诡士从两位大能话语中听出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九虫君子,这个名字对于知道生死间不少内情的诡士们来说,那就不同了,一时间,不少人表情各异,九虫君子,这不是生死间主人曾经的名讳吗?
难道说这位姓贺的诡士跟九虫君子有什么瓜葛?
这样一来,那就可跟小贺村那种不一样。
众诡士心中再多的想法,这个时候皆是不敢说出口,福寿童子与齐血一也是一样,他们面对新来的大能态度十分防备。
“九虫,你死都死了,何必再掺和进这种事,将这个小子交出来,况且,你还能再出手几次?”被砍断大手的主人也就是一开始还有些愤怒的情绪,然而,他很快又重新冷静下来,语气中带着不断压迫的感觉。
此话说的的确没错。
九虫君子的确死了,也的确出手不了几次。
贺堪被称为“小子”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既然如此,那就——”剑光中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大手主人话语中的蔑视一般。
“去死吧。”
只是在他话语刚落的那一刻。
贺堪身旁的剑光瞬间变幻了无数,无数把剑的虚影都弥漫在天空,森寒,一刹那,那剑光如同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又如同刺眼的白昼,偏偏这一切都是幻像,在那数不清的剑光中有无数细微的黑线在到处游荡。
这些黑线都是一条条正在蠕动的虫子。
虫子形成一块块的肉块。
这个可怕的景象只是一瞬间,很快,又重新变成数不清的剑光,剑光就如同直到敌人在什么位置一般,消失在原地,直直的冲向了天空。
剑光将整个天空都映的亮堂堂的。
那正要往下面摁的大手猛然的在天空中破碎开,无数的黑虫在大手的边缘四处的游荡,吞噬。
“九虫,你竟然真的敢?”随后那道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了,他似乎遭遇到了什么麻烦,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
贺堪听见这声音顿时心情就好很多,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上的红绳,红绳没有发烫了,看来鬼娘娘也看到了,贺堪估摸着鬼娘娘估计他已经安全,此时应该回到小贺村了。
那就好。
贺堪放下手中的红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剑光,剑光平静的做完这一切,听见头顶那位【目光】存在气急败坏的话语也没有回话,显然是无视了。
贺堪却知道生死间主人只答应他出手一次的承诺,答应护送他离开,接下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出手了。
贺堪顿了顿,决定离开。
贺堪当即就下定决心,先跑了再说,反正有九虫君子再这呢,他一看上首,只见狮侯府世子态度也在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懒得探究,这些都城的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人精。
“在下就先行退下了?”贺堪先是悠悠得对着上首的狮侯府世子行了一礼,随后在狮侯府世子无言的点头之后,他又转过头看向福寿童子与血怨女和尸僵臣子等人。
“告辞!”贺堪还十分有礼貌的行了一礼。
福寿童子也无语了,他本来不准备跟这姓贺的多说话,走就走吧,本来都以为快死了,谁知道还能召唤出个大佬,看样子关系还不错,别管这大佬什么来历,强就可以了,现在看,这大佬很强。
福寿童子看了一眼黑发诡士身旁闪烁的剑光,不得不憋屈的对着黑发诡士行了一礼。
“一路顺风!”
这种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就很舒服,被人设局,自己转头召唤祖宗鬼,还召唤个大能护佑,大摇大摆的脱离龙潭虎穴,可要是自己变成旁边的围观人就有一种憋屈了。
血怨女与尸僵臣子也难得的温顺,同样对着黑发诡士说出了一路顺风的话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贺堪看着血怨女与尸僵臣子憋屈偏偏又因为自己身旁剑光的存在,不得不老实说句一路顺风,之前被坑的怨气消了一点点,当然,还有更多,只不过贺堪更想要自己报仇,再看旁边剑光全程沉默,一看就是默认的态度。
啊,不愧是他亲自送葬的大佬,果然,与他有缘的人,怎么可能不护短呢?贺堪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
黑发诡士一甩长袖转头准备离开这个洞天,狮侯府世子早已经看清楚形势,他看见了,现在是那个步步紧逼的势力落入了下风,看样子,还颇为忌惮九虫君子,狮侯府的态度从来都是暧昧的。
狮侯府世子自然没有站边,他只是一个眼神,旁边的仆人自动自觉就开启了洞天的入口。
“该死的,九虫,你莫不以为死了之后的你还会如同当年一般吧!!”那股压迫的声音重新响起,似乎是挣脱了九虫君子那一剑落下的麻烦。
贺堪一听见这话,心中涌起不妙的预感。
只见下一秒,一双大手重新凝聚起来,重重的砸在快要穿过洞天的贺堪身上。
“慈祥天,你敢!”剑光中的九虫君子也没想到这个【目光】该如此做,完全不顾狮侯府的利益,平静的语气第一次出现杀意。
九虫君子甚至第一次叫出了这股力量的主人。
那个大手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正相反,他反而越发凶厉的砸向了贺堪连带他正在走得洞天。
剑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贺堪死啊,九虫君子知道这小子是他命定的送葬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剑光就冲了过去,赶在洞天入口坍塌的那一刻,剑光到了黑发诡士面前,立刻包裹住对方,随后塌陷进了洞天造成的空间洪流当中。
洞天入口的位置,数不清细微带着荧光的如同一种沉默得洪流一般,一层又一层的海浪席卷着这种洪流,只是很快,这种洪流就裹挟了剑光消失在众人面前。
只剩下被大手打坏的洞天入口。
狮侯府世子正沉默的看着这个洞天入口的废墟,他什么话都没有开口,他也没有资格开口,只有他的父王狮侯才能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目光】的存在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场上的众位诡士还没来得及看贺堪如何离开,随后就是一连串目不衔接的事情,他们都看不过来,他们先是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剑光临走之前,也又往上劈了道剑光,此时的天空中,大手已经彻底破碎,重组都组不起来。
也许是贺堪的消失,这位【目光】的存在也不得不消失回去养伤。
“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的?”齐血一目光紧紧的盯住贺堪消失的地方,那里已经看不清痕迹了。
洞天说是诡器其实不如说是一种芥子须弥。
或者说,一种特殊的芥子须弥。
这种芥子须弥不能移动只能待在原地与所在地的空间相间,每一处洞天的入口都往往都是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被砸坏,暴起的空间洪流绝对会裹挟着接触的一切活物到不知名的地点,当然,实力差点的人,也可能在接触到空间洪流的时候就死了。
想必那位存在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必须要杀死贺堪,也不清楚这位与贺堪只见到底有什么恩怨。
“又是哪样?这小子没死!”齐血一的身后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十分熟悉,转过头一看,果然还是福寿童子,福寿童子正抱胸看着他,福童子脸上是冷意,寿童子脸上则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的确不会死。”齐血一无言,福寿童子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他看得十分清楚,那临走之前,剑光分明是完整的包裹住黑发诡士了。
“你想着他,不如想想等宴席之后,怎么跟那群打听的人说话吧?好好的宴席,怎么成了现在这种闹剧。”福寿童子看着齐血一被他一句话弄的哑口无言,嘿嘿一笑,说道。
“狮侯府举办的庆功宴竟然出现堪比黑诡级的大能出手,为得还是一个不到青幽级的小诡士。”
“更没想到这个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诡士不仅背景强悍,还召唤出来了一位不亚于这位大能的存在,同时还隐隐占据上风,要不是到最后那个大能放松了警惕,这才被偷袭成功,哼,这位可是能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到时候谁丢人还不一定呢。”福寿童子冷哼一声,一位大能都没留得住贺堪,都城里的诡士一个个都是人精,没有傻子,一旦知道贺堪的背后同样有位快到黑诡级的诡士,态度瞬间就会出现变化。
当然,现在也没有体面多少就是了。
“现在也不体面啊。”齐血一有些头疼的说道,他是世家出生,世家要经历的事情他同样也要经历,福寿童子说的的确没错,齐血一可不就是头疼。
“谁知道贺堪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大能了。”齐血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语气十分无奈得说道:“有一就有二,他能召唤出一位快要到黑诡级的存在,谁知道能不能召唤出黑诡级呢?小贺村的传闻,福寿童子你也在都城中听说过吧?”
也许是真的太头疼了,齐血一竟然意外的与福寿童子说起这件事情。
“……”福寿童子难得也无言了,还别说,这个可能性真的挺大的,放在刚刚宴席上的时候,谁能想到贺堪一位地榜第十的诡士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都城要变了。”齐血一无奈的叹息一声。
福寿童子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琢磨要不要尽早带妹妹回老家的山脉中,反正此次他就是为了参加生死大会,现在大会参加了,大会后面的庆功宴也参加了,按理说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主要是福寿童子发现事情可能真的如齐血一说的那样。
首先是监天司,他记得,这位贺堪的不仅是监天司分诡士,他此次过来,还是昼主戚昭明带来的人吧?一群人趁着戚昭明出城追杀诡物的时机,准备杀了人家带过来的人,现在人生死不知的。
福寿童子以己度人,戚昭明一定是个护短的人。
嘶——,更不用说齐血一刚刚说的这个场景了。
福寿童子心底默默思索了一下,他觉得不仅是都城要变,恐怕狮侯府也要变天了。
另一边。
早在一刻前,宴会的远处,都城的正中央。
明黄色的高大身影站在殿外,白色的雾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只能感受到高不可攀,他站在这里就如同一位活着的皇权,冰冷,无情,冷血,正是上皇。
上皇只是静静的站在殿外,看向的方向正是狮侯府的方向,上皇的旁边,一位肥胖圆润脸上说话自带三分笑意穿着太监服的中年男人,皮肤十分的白,正笑眯眯的在一旁伺候。
四周的宫人皆是退的远远的。
假如贺堪站在这里的话,一定认出了这位圆润白胖的太监的身份,正是一开始提醒他的那位蔡太监,事实上,贺堪猜测的没有错,蔡太监的确是上皇的心腹。
上皇看着刚刚天空中猛得一闪而过的如同大日降临的天空,那铺天盖地的剑光,还有那堂堂正正剑光中过于诡异夹杂着血肉的黑虫,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他的目光看得正是这个。
“九虫的剑法有多久没有看过了?”上皇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怀念,悲痛,乃至伤心,谈起的时候只有平静。
蔡太监听见这话,连忙俯身,恭敬的道:“君子的剑法独步天下,自然难得一见,小得依稀记得还是当年君子与陛下您比武的时候看到过的。”
“小得当时候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还以为天上的黑虫都要掉下来了,吓得腿都软了。”
“九虫,似龙非龙,习虫母也。”
上皇也只是仿佛随意的谈起一位故人,只是看完之后,他就转身慢慢的离开了。
“慈祥天,倒是心急了。”!
宫中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
上皇走后,蔡太监也紧紧随在其后,宫人们再随在蔡太监的身后,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贺村。
一瞬间,鬼新娘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闺房依旧是做了成亲时候的打扮,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坐在喜床之上,鬼新娘先是一顿,还没从刚刚看过的情形中反应过来。
……那个孩子。
好像还活着?
鬼新娘沉静的坐在喜床,袖口处露出灰白的手,十指纤纤,她合在一起,只是这个孩子去的地方太过远,太过危险了,她的诡力到达不了,只有通过那红绳勉强感应到那个孩子没有危险。
再多得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片寂静。
又是过了不知道多久。
鬼新娘动作一顿,她听见了外面传来了熟悉的祈祷声音,应该是小贺村的那个村长,平常笑眯眯的,此时正跪在祠堂正中央,双手合十,表情难得认真的祈祷道。
“请鬼娘娘安。”
“娘娘啊,柳九现在修炼的越来越厉害了,咱们村子里也没有能够教他的人了,贺四鬼不行,咱老钱实力不行没法教他,柳九那孩子也是真的想堪娃子,想的要去都城找他。”
“咱们当然第一反应自然是不行,他还是个小娃娃啊,可整个小贺村现在竟然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
“昨天夜里,咱们也没注意,也就在刚才,四鬼想要去找柳九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趁着夜色偷偷去找贺堪了。”
“您说说,您说说,咱们派出去的人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咱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找鬼娘娘您,柳九这孩子平常祈祷也算是认真,咱们就希望娘娘您能在路上保佑柳九,好歹让这娃娃真的能找到堪娃子吧。”钱三命态度十分认真,祈祷的时候头低垂,絮絮叨叨的开口祈祷。
柳九,鬼娘娘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她对于小贺村里的人只是眼熟,诡物分辨大多都是按照气息,人名根本听不懂,片刻之后,鬼新娘就重新沉静下来了。
好像是那个被个土漆漆的大东西护着的小娃娃。
那个大东西虽然从来没有靠近小贺村,作为血怨级诡物的鬼新娘却十分敏锐,她能感应到有更强大的存在目光放在了村中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那个小娃娃长得还跟那只土黄色的大东西很像。
片刻之后。
鬼新娘轻轻一挥手。
外面正中央的钱三命却是接到了鬼娘娘传递过来的情绪,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些许的喜意,那股情绪的意思是,他很安全。
钱三命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娘一向神通广大,钱三命再三谢过鬼娘娘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退出了祠堂,准备出去与贺四鬼等人说清楚,整个小贺村除了他还有不少人在担心柳九。
自从迎接了鬼娘娘入村之后,也许是贺堪一直再说鬼娘娘就是我们共同的祖宗鬼,共同的祖宗,大家要拿出对自家祖宗的态度,这些话太过成功的原因,小贺村竟然真的认为他们有了一位共同的祖宗,村里的气氛也要比以前融洽太多。
大家凡是都愿意你忍一下,我退一步,柳九这一消失,担心的可不止是他自家得亲人。
这一天,小贺村不少人都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而比距离小贺村很远很远的某一处荒野。
这个荒野正是通往都城的路线。
荒野的不远处有一安静无比的森林,森林是那么的绿,那么的清脆,周围的草木都茂盛了不少。
一只鳞甲小兽正在路上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走,方向正是前往都城,他一边蹦跳一边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
“祖祖,你说的都城是这个方向吗?”鳞甲小兽的声音呜呜的响起,说话的声音像是一个稚嫩的小童。
一颗布满暗青色鳞甲的眼球从鳞甲小兽身上浮起,乍看还看不出来,原来这眼球鳞甲的颜色竟然与鳞甲小兽的鳞甲颜色十分相近,漂浮起来的时候,那鳞甲眼球如同长辈的目光温和的看着地上各种蹦哒的鳞甲小兽。
这鳞甲小兽走路都不好好走,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的,路上遇到什么诡物就一蹄子踩在什么诡物身上,全程让都不让一下,也有诡物看见这只黄厉级的小兽颇为恼怒,一只血脉高级点的崽子又如何,刚准备张口吞噬的时候就看见漂浮在一旁的平静的看过来的眼球。
眼球就如同看向死物,无声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吓得这只藤状诡物动都不敢动一下,任凭这只鳞甲小兽一蹄子踩在自己最心爱的花蕊中,毫不在意的碾压。
眼球发出无奈的情绪给鳞甲小兽,祂如同一位长辈受不了宠爱的子嗣的死缠难打,偏偏,这个崽子是祂最疼爱的,只能无奈的任对方各种胡搅蛮缠。
“哦,那就好,那就好。”柳九微微松一口气,然后才感应到自己刚刚蹄子下软软的好像踩了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普通的草吧?柳九脑海中就闪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抛到脑后。
“也不知道钱村长和统领有没有发现我不在村子里了。”柳九只是思考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口说道,他也不知道怎么有胆子跑出来,可是他就是觉得祖祖会一路护着他,然后他也总感觉堪术师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昨天都感觉到了鬼娘娘离开了村子。
他还问了祖祖,祖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放心。
柳九小脑袋里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去找堪术师,万一堪术师遇到什么危险,他就请祖祖弄死那个家伙。
“嘿嘿,堪术师肯定在都城,我还知道堪术师在监天司,到时候我去监天司找那位曾经在村子里住过的戚统领,一定就能找到堪术师的。”柳九已经想好到时候进了都城之后自己该怎么做了。
柳九自从身体变回了幼年之后,思维也趋于像幼童一般,只是比平常的幼童更加聪明有条理一点,大多数时候还是跟正常幼童一般,有时候因为天生兽种的缘故,他还更偏向兽性一点。
【地君】倒是没觉得如何,他一开始留了东西在小崽子身上,方便时时刻刻看着他,主要是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面,更不可能被那群低微的诡物吞噬了。
偏偏那个村子里面唯一能教这个崽子的那个天生兽种也离开了,也不知道对方的兽族长辈如何舍得让他一个人出行了,眼看着小崽子被一群什么都不懂得人类胡乱教着,观想图都没观想明白,【地君】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决定出手教导这个小崽子。
这只小崽子看上去各种蹦哒倒是十分聪明,更会胡搅蛮缠,顺着杆子就叫上了祖祖,修为进度也是一日千里。
【地君】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就默认了这种称呼,这次柳九从小贺村出来都是有他的帮助否则一个黄厉级的诡士如何能在血怨级祖宗鬼的眼皮底下跑出去。
听见小崽子的话语,鳞甲眼球浮现在半空中,仔细的感应在远处的都城,都城里面没有任何他记忆中的气息,那位名叫贺堪的诡士十有八九已经不在都城,反而在一个说不清的地方。
至于那个地方,【地君】不想开口,那个地方关于一个秘密,他懒得参与其中,至于小崽子想要去都城那就去都城吧,反正凡事都有他呢。
柳九完全没在意旁边他家祖祖的沉默,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成功说服了对方,又开始忍不住蹦哒,鳞甲小兽四肢短粗,走路的时候比较慢,想要快点赶路只能蹦哒,说是蹦哒他的四蹄下都是土黄色的大地能量托住他。
柳九每一次接触地面,大地力量都在修复他损失的诡力,这就是黑诡级血脉的天生兽种的霸道,柳九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的可怕,然而,光是他无知无觉的踩过等级远远高于他的诡物就可以看出他天性中专属于黑诡级血脉的傲慢。
我之下,皆为蝼蚁。
柳九又看了看不远处十分青翠的森林,小鼻子认真嗅了一嗅,片刻之后,他打了个响鼻,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一股子的青草味道,淡淡的青草味道还十分好闻夹杂着阳光的气息,然而,这种青草气味再放大十倍百倍呢?
再好闻都变得难闻起来。
“那里好像有只木属的诡物?”柳九看着不远处的森林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的血脉在告诉他那片森林中有东西,想到这里,鳞甲小兽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在边缘看了一会儿。
鳞甲眼球也就是【地君】平静的漂浮在一旁,只是静静的守候住鳞甲小兽。
索性贺堪在柳九心目中的位置很高,一时间竟然还压制住幼崽的好奇天性,柳九只是看一会儿就十分坚定的往一开始的路线前进,他还是想先找到堪术师,他也想念堪术师了,这种诡物只要出村什么时候都能遇到。
鳞甲小兽继续在荒野的路线上坚定不移的往都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