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堪感受到自己阴影的寸步难行,阴影在被灼烧,他甚至听见了阴影里面“咒偶”们怨毒的咒骂声,贺堪没有去管,表情十分平淡的注视着这从天而降的金光。
“这气息还真是熟悉啊!”黑眸倒映出一切,映出了金光,贺堪感受片刻后后,语气叹息的说道:“还让我想起那群秃驴了。”
只不过那群秃驴的气息更加佛光普照,更加圣洁,更加的让人心神向往,这戚家的小子的金光更加的“纯粹”,没有佛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对,虎豹类本来就是佛门青睐的兽类,上辈子,贺堪就知道佛门收留了不少的虎豹类兽种作为罗汉。
“只是熟悉感也让人很讨厌就是了。”贺堪语气平淡的评价道,他骨子里的佛骨魔蛛的天性看见这金光的时候就钻出来了,佛骨魔蛛,看名字就知道了,他们这一族是真的讨厌佛门。
他家老祖宗拿出去吹嘘的都是吞了一位佛陀这种事情。
贺堪看着充满佛门气息的金光只是微微的厌烦都可以算的上他修生养性的不错。
【嗡嗡——】
阴影处慢慢的蠕动,金光不断的压迫,阴影一开始还在退缩慢慢的却是不再退缩了,阴影散发着黑雾,阴中钻出几个小小的人影,人影目光中满是怨毒,伸出手,开始抓取面前的金光,金光与阴影触碰发出不断的滋滋的声音。
阴影看上去十分漂浮,实际上却是坚韧无比,硬生生的将金光抓取下来了。
【嘻嘻……哈哈……】
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笑声。
戚积雪也听见了,他感觉到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只看见一个个小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双目齐齐的看着他,席卷着阴影,冲着他脸就抓了过来。
这些不详的身影动作实在太快了。
戚积雪根本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他面前一闪而过,随后就是脊背发凉的冰冷慢慢的爬了上来,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拽着他的魂魄往外面拖,头晕眼花,神智仿佛都要被扭曲了。
戚积雪还感应到自己体内诡力运转晦涩,仿佛也被什么拽住了一般。
贺堪感受着从阴影中咒偶们传过来的情绪,这些情绪大多数都是欣喜,要么就是开心,还有炫耀,一般都是抓住了的。
活物一旦被咒偶抓住的话。
贺堪微微一笑,目光看着那原本紧紧逼迫他的满是金光的兽类诡士,此时已经完全呆愣住,他的表情狰狞痛苦,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一般,地上丛生的阴影在一瞬间变大了很多,阴影弥漫成一张无声的布包裹住了戚积雪的全身,消失在原地。
众人都看不清楚的时候,戚积雪已无声得出现在演武场的外面,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阴影丛生。
“积雪!”月涯喜看着好友躺在地上,神情焦急的冲过去,下意识的试探了下鼻息,随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活着。
“没事,那人不想伤他性命!”齐血四同样有些焦急,只不过向来性格有些收敛的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情绪,眼看戚积雪没有事这才放松了音调,开口道。
“那诡技到底是什么,也太诡异了,只是笑一声,积雪就失去了抵抗?”月涯雪小心翼翼的将躺在地上的戚积雪搂在怀中,他的力气很大,又一边察看好友的伤势确认伤势也不算重之后,这才扭头询问知道更多的齐血四。
齐血四摇摇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应该是他的天赋,目前看来,天生兽种的能力倒是没展现多少?他的天赋我倒是听家里长辈说过是祭祀类的。”齐血四出身也不低,否则也不可能与戚积雪玩的很好,他知道的消息也比都城很多人知道的要多。
“你知道的,“祭祀”这类的天赋向来算是最诡异的”齐血四摊摊手说道,知道好友没有事之后,齐血四也有心情开玩笑,从这也能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止是外表看上去那样的憨厚,憨厚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我只知道“祭祀”类的诡士活不久!”月涯雪低声嘀咕了一句,他对于自己好友被伤一事还耿耿于怀。
实际上,他说的是对的。
所有诡士中“祭祀”类天赋是最诡异的,也是最常成为“邪诡士”的天赋,这类的诡士不是成了“邪诡士”就是消失不见,要么就是彻彻底底成了不人不诡的怪物。
“活的不久,他们也强!”齐血四耸耸肩,开口道。
齐血四说完,一片安静,他有些纳闷的睁开眼睛,有些困惑,没听见好友的反驳声,正低头看过去,发现月涯雪正看向他的背后。
他背后有什么好看的?
齐血四顺着月涯雪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演武场上又多出一个面容平淡的青年出现在黑发诡士的面前。
“乾旭?他出去干什么?”齐血四困惑的道:“戚积雪不是输了吗?”
“戚积雪都输了,这人的确有可以参加生死大会的实力。”齐血四实事求是的说道。
戚积雪是强但绝对没有参加生死大会的那群怪物强,某种意义上,戚积雪此次前来也算是戚家与监天司默认的结果。
大家都需要有一个底。
证明戚昭明也不会看走眼,现在,齐血四估计戚积雪输了的消息都城不少人都收到了。
片刻之后,齐血四摇摇头道:“不行,乾旭实力不够,上去也是输。”
“乾旭知道,他上去之前已经说过了,他想试试自己与那群怪物的差别到底有多大。”旁边有个经常跟乾旭玩在一起的年轻诡士,同时又跟齐血四他们关系不错也能十分顺溜的插嘴,开口将乾旭上去之前的话语说出来。
“这就难怪了。”齐血四一听这话,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么一说的话,乾旭的看法跟你一样?”月涯雪琢磨了片刻,扭过头对着齐血四纳闷的说道。
“这还用看嘛?除了你们这种辅系诡士,只要稍微熟悉一点的谁看不出来。”齐血四笑着说道。
场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一阵嘻嘻哈哈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之后,戚积雪旁边不远处同样躺着一位穿着短打的青年诡士,面容平淡,睡着的时候都平淡。
“没事,还活着!”看见乾旭倒了,他的同伴立马冲了过去试探下鼻息,确认完好,没事,这才松口气,扭过头对着不远处的几人开口道。
刚说完,几人就听见了来自头顶的声音,只见那个被黑雾包裹住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显露出身形,黑发诡士倚着长长的镰刀,语气轻笑着开口说道:“自然是没事,我可是轻着下手的。”
黑发诡士低头的时候黑发也垂落下来,脸颊上的蜘蛛网半遮半掩也能看里面,当然,还有蛛网中央的眼睛,目光一闪就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看过来,让人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刚刚战斗完,黑发诡士没有收敛自己气势的意思。
戚积雪睁开了眼睛,其实他老早就清醒过来了,只是一直都懒得睁开眼睛,直到听见了贺堪的声音,他与众人抬头纷纷看向黑发诡士,阴森诡异,恍惚间仿佛在阴影中有无数的鬼魂在哭嚎、嘶吼、痛苦的呢喃,还有各种听不清老女老少的祈祷声。
距离这么远众人都能感受到那种仿佛可以侵蚀魂魄的阴寒感。
戚积雪这才恍然大悟,这人一开始就收敛了自己的气势,装作平常诡士,他竟然也真的看走眼真的将他当做是寻常的诡士了。
“怎么了,都看着我干什么?”贺堪说了几句得到的都是寂静,一时间有些纳闷的挑眉,重新低头看着众人。
众人看了一眼戚积雪。
戚积雪摇摇头,道:“没什么,多谢贺诡士手下留情。”
戚积雪从月涯雪的怀中挣扎着站起来,月涯雪还有些担心想要扶他,被他摆手拒绝了,他抬头看着黑发诡士,语气平淡的道:“贺诡士的实力,戚家心服口服,少主也的确没有看走眼,之后的事情也与戚家无关。”
还真是有备而来,戚家这是真的不放心这个名额,担心自家少主被人哄骗了啊,贺堪听到这里眉毛挑得更高了,说不出话。
“我等出去之后,也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关于贺诡士的事情。”戚积雪又补充说道,贺堪一直没说话,戚积雪便以为黑发诡士担心的是自己诡技被泄露的事情,生死大会前,不少诡士都忌讳这个。
戚积雪不想让贺堪对戚家的印象变坏,虽然本来说不上多友好就是了,可他还是不想变得更坏,他们戚家就是单纯不服戚昭明的安排,现在打赢了,那就是心服口服,外面那几个大势力的那些乱事跟他们戚家无关。
这点要先说清楚。
“我知道了。”贺堪点点头,听明白戚积雪的言下之意,之后的所有事情,戚家都不参与,也不会参与,这是为了防止后面有人挑拨,直接说清楚了。
看来世家出身的诡士也不是一无是处。贺堪注视着戚积雪得到肯定得答案都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他反手一收,巨大的镰刀就消失在原地,一直在地上弥漫的阴影也爬在他身上十分亲昵的模样。
贺堪扶了扶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戚家这是因为生死大会的名额被各方势力烦得够呛,小辈们也不服气,干脆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过来找麻烦,赢了正好,可以去找戚昭明询问,输了也是大大方方的,还正好有这么个理由从一摊浑水中脱身,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给了贺堪,证明不是他戚家徇私或者有别的心思,这是单纯戚昭明个人的行为。
“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啊。”贺堪感叹了一声,语气幽幽,再联想到之前刚进监天司的时候,花桥就恰到好处的过来了,还过来询问,正好拦截到戚昭明,当时贺堪就没从花桥身上感受到恶意。
贺堪估计自己还没进都城门的时候,这监天司里面就已经准备好这一场大戏等着他了。
说句老狐狸,这是贺堪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夸奖这戚家家主,还有监天司中的某些势力。
至于着几人将外面那几个势力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这件事情,贺堪没有多大恶感,本来这件事情他就占了戚昭明的光,戚家纯属是无妄之灾,人家不迁怒他,只是在众目睽睽下证明与自家无关。
这说出去到哪都是有理的。
横竖挑不出错。
老狐狸。
贺堪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已经好奇接下来的生死大会到底有多少妖魔鬼怪要各显神通了。
监天司外面不远处。
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正眯着眼睛看着演武场的方向,看着戚家一群人走出了演武场,偏偏,演武场上的黑发诡士依旧完好无损。
“戚家这是输了?”轻轻的一声闷响,这仆人身后多出了一个穿着黑衣的暗卫,一身黑,气息收敛到极点,如果不用肉眼仔细看单纯用神识感应的话,几乎会认为他是路边的一颗石头或者是一根草。
“戚积雪出来了。”那一直注视着演武场的仆人说道。
“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清这个天生兽种的天赋到底是什么?”那穿着黑衣的暗卫顺着短打仆人的目光看了过去,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都没有看见什么,最后语气不满的说道。
“据可靠消息,这只天生兽种的幻想图是蛛类,你知道蛛类的感应有多灵敏的,怎么可能靠得近。”仆人语气平淡的开口道,看得出来,他的地位不低。
“那怎么办?没有确实的天赋诡技,我们怎么给这位排?”索性那暗卫纯粹也就是吐槽几句不满,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还转过头询问那仆人打扮的诡士。
“排地榜第十!”那仆人沉吟片刻后,语气干脆利落的道。
“什么!!”那黑衣打扮的暗卫一听这话,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上司,或者说,谛兽阁什么时候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了,他先是警惕的环顾四周,演武场上此时已经空无一人,他这才松口气收回目光。
黑衣暗卫又探头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以后,这才收回脑袋,低吼着对着仆人打扮的诡士道:“他才黄厉级。”“黄厉级的诡士就算排地榜也不可能是前十以内,咱们以前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
“以前没有难道咱们就不排了吗?以前可也没有刚入血怨级就排天榜第二的,直到现在都未过二十的诡士。”仆人打扮的诡士语气沉稳,对于黑衣暗卫的不赞同不以为意,反而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黑衣暗卫哑口无言。
的确,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这说的是戚昭明,昼主的名声是戚昭明一点一点打出来的,昼主之明的明,是戚昭明。
“咱们回去再说,这里是距离监天司仪征司太近了,待的时间太长,太不舒服。”黑衣暗卫反驳不了,像是快要被说服一般,无奈之下只能退后一步,率先开口道。
那仆人打扮的诡士正有此意,本来他这次乔装打扮潜伏好几天,为得就是等这位传说中的天生兽种前来监天司,要知道,监天司这种到处都有诡士,特别是仪征司里面还有一群怪物的诡士的地方,向来是他们这些搞情报的谛兽阁的诡士们不愿意来的地方。
主要是监天司的诡士还可以执法,看见他们直接就能拿下,关入牢内,还不用经过审问,监天司的水牢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可谁让每次的生死大会都引人瞩目呢。
一向搞这些榜的谛兽阁为了众多诡士们的心愿,也都是赶在生死大会前就将天地两榜排出来的,要不是为了这榜,他们才不进来呢。
“谁!!”漆黑的夜里,突然传来巡逻诡士的声音,他侧耳就听见了类似于窃窃私语的声音,立马冷声询问,手中武器拿着,警惕的看着假山。
“走!”仆人打扮的诡士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拉着黑衣暗卫往后一转,缩进土里,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巡逻的诡士就已经来到了假山的这一面,看着地上新翻出来的泥土,语气十分的不好看:“是谛兽阁的人。”
“谛兽阁的人来干什么?”同伴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实在是谛兽阁的修行实在太熟悉了,观想图又很古怪,大家都印象深刻罢了。
谛兽阁的诡士古怪就古怪在,他们的观想图不是一人一图而是整个阁的所有人都修的一张幻想图。
也就是闭眼谛听图。
谛听阁的诡士武力一般不高,行踪却是神出鬼没,特别是收敛气息这类,更是神乎其神,往往高一个大阶的诡士都很难发现他们。
这次是遇到了他们这两个专修五感的巡逻诡士。
“恐怕为的新来的那位贺诡士的诡技情报。”巡逻诡士沉吟片刻后道。
阎家家主书房。
书房内,一位仆人正单膝跪地恭敬的等待上首的中年男人说话,中年男人身穿华服,积威甚重,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
“谛兽阁的天地一榜都出来了?”阎家家主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语气平淡的说道:“出了什么事吗?”
那一直低着头的仆人这才抬头,表情有些犹豫,道:“家主大人,这次谛兽阁出的天地一榜……”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变得渐渐微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下去。
难道是谛兽阁出了什么问题?
“榜石给我!”阎家家主语气平静的开口道,那在地上的仆人立刻将手中的一颗圆润混浊的灰黑色石头递了上来,阎家家主接过石头,闭上眼睛,神识沉入,榜石中的一切都传了过来。
天榜前三。
今夜无眠——李乾元(铁军侯世子)(血怨级)
寿鬼——阿罗帝(天生兽种)(血怨级)
昼主——戚昭明(监天司巡游)(血怨级)
阎家家主看一眼天榜前三发现没有任何变化,天榜前三依旧是以前的天榜前三,没有任何变化,第一依旧是李乾元,戚昭明也还是在第三,没有新的诡士将他挤下来。
“戚家还真是人才济济啊。”阎家家主若有似无的感叹了一声,戚昭明一上天榜即为天榜第三,不知道为戚家得了多少资源,这件事情甚至还惊动了一向不过问世事的上皇。
为什么?因为戚昭明与排在第一的李乾元相差近乎百岁,与排在第一的阿罗帝也差了近乎两百岁,直到现在戚昭明也未过30岁,登上天榜第一指日可待。
戚昭明不谈后面还有一个同样天赋难得一见的戚积雪。
戚家后继有人。
毫无疑问,阎家家主很是眼红戚家家主。
天榜看过几眼心中有数就可,阎家家主更看重的还是地榜,地榜才是参加这次生死大会的主力。
血丧鬼——何珠珠(青幽级)
青鱼——宇文盛(天生兽种)(青幽级)
有眼无珠——无名(青幽级)
福寿童子——福童、寿童(青幽级)
邪诡——齐血一(青幽级)
溪流——水绿女(青幽级)
尸僵臣子——无我尸(青幽级)
重瞳子——李奇(十六皇子)(青幽级)
土将——岳山(青幽级)
墓蛛——贺堪(小贺村)(黄厉级)
几十个名字在榜石中沉沉浮浮。
阎家家主一开始脸色还十分红润精神,片刻之后,阎家家主就睁开了眼睛,语气不可思议的道:“忌儿竟然落榜前十了?”
阎家家主看了一会儿快速的就将目光放在最后一个名单上,第十名,墓蛛——贺堪,本来,这个位置在他心中本来是他小儿子的,再仔细往下看看,果然,第十一名——
得之我幸——阎忌(青幽级)
也就是说在谛兽阁看来,这个名叫贺堪的人比青幽级的阎忌还要强。
“还是一个黄厉级的诡士,谛兽阁为何如此?”阎家家主神情十分不好看,偏偏是他儿子是第十一名,偏偏又是压在他头上,贺堪他倒是知道,这人还没有进都城的时候,整个都城都被闹的沸沸扬扬的。
据说是戚昭明将自己手中的名额送给了下面城池中的诡士。
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这个贺堪了。
出身是小贺村,阎家家主看了一眼,这个小贺村他也是有所听闻,那些回来之后的世家子,不少对小贺村讳莫如深,也有的会开口但大多数都是在说小贺村多么多么诡异,简直就是诡物的村子。
现在谛兽阁将小贺村这个地名放在了地榜之上,侧面证明谛兽阁认可小贺村这个乍看平平无奇村子的特殊。
谛兽阁对于天地两榜的排名十分看重,一般来说,除非是极为特殊或者极为重要的事情否则谛兽阁一般不标注,看看天地两榜上的诡士们,多数的标注大部分都是天生兽种,可想而知这个标注的含金量。
天生兽种的特殊大家都知道。
小贺村是两榜中唯一一个标注的地名。
铁军侯世子这样特殊的存在,他们标注的也不过是铁军侯,丝毫不提铁军侯府,这样一想,小贺村更加诡异了,让人浮想联翩。
“家主息怒——”那仆人看阎家家主神情不好看,连忙开口说道。
“我息怒什么,忌儿本来就是辅系诡士,登不上这地榜顶多就是损失些资源,还算不上丢面子,可气的是后面的那群诡士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阎家家主嗤笑了一声说道,他刚刚可是看过了,在他家忌儿后面还有一连串的青幽级诡士,这些可都是战系的诡士。
想到那群天天想找忌儿麻烦的战系诡士现在被一个黄厉级的压在头顶,不管这位诡士是战系还是辅系,自己还只能眼睁睁看着。
“快,去通知忌儿,让他算算,这次的生死大会谁是前三出来的,最好将他的霉气放在最后出来的那几人身上,那几人天天过来找麻烦,还与辅系诡士比斗,他们也做得出来,忌儿头顶那么多的战系诡士他们怎么看不见,有本事去找血丧鬼啊,血丧鬼那暴脾气,葬礼直接拿他们填尸体,还不是欺软怕硬。”阎家家主眯起眼睛掏出个龟甲算一算,算到一半,突然想起来,扭头就对着底下的仆人吩咐道。
那仆人点头,恭敬的退开,片刻之后,阎家四少爷的面前多出了一位笑眯眯的仆人,他的旁边还有一位浑身地气缭绕,体型硕大,身穿盔甲的青年男人,裸.露.在外的体表还有些许土黄色的绒毛配上这庞大如同小山一般的体型,乍看之下像是一只熊,只不过这只熊给人的感觉很像是一座活生生的山。
“土将大人,家主向您问好。”仆人彬彬有礼的开口道。
此人正是地榜第九——土将岳山。
岳山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冲着仆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爹又闹什么?”阎忌又没多开心了。
仆人老老实实的将阎家家主的话传达过来,语气恭敬。
阎忌瞬间就表情郁闷了,本来,他还在高兴自己终于从地榜第十下来了,对嘛,现在这样才对的,他就是一个算命的,怎么也在地榜前十待着了。
他现在这种体质也不是他想要的啊。
一天三卦,三卦必定是凶卦,这是他天生的运气,从小在运这方面他就不好,长辈看了之后就说是天赋惊人,长大后,修了诡技这才将天生自带的三分晦气用在卦上,也对,可不是天赋惊人吗?他连排行都是不吉利的四少爷。
阎忌撇撇嘴不说话了。
房间中只剩下坐着的两位。
“你掉出前十了?”岳山憨厚的脸庞难得露出好奇的神情看着自己好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自从他认识阎忌的时候,阎忌就在地榜第十分位置坐着,现在连他都登上地榜了,阎忌还是在地榜第十坐着。
原本岳山以为阎忌这个第十能坐一辈子的。
阎忌的诡技战力不强,偏偏诡异的过分,即使是岳山都不想与他正面交锋,那个人是怎么将阎忌挤下来的。
“嗯。”阎忌耸耸肩,语气无聊的道:“看样子是下了,以后总算能安静点了。”
“那群家伙还想要第十的话,以后只能去找那位贺堪诡士了。”
“你以后应该会轻松很多。”岳山语气带着笑意的说道,他是个很沉稳的诡士,虽然年纪不大行为却是颇为稳重。
阎忌比他大上不少,行为还是颇为跳脱,阎忌性格就是如此,他对于自己以后轻松倒是没多大感叹,他更开心的是其他人知道这天地两榜换位的表情。
“榜上这些讨厌的家伙很开心能见到新人的!”阎忌幸灾乐祸的说道,在天地两榜上的都是竞争对手,谛兽阁排的榜单也不是绝对的,大多数诡士们都可以相互争夺位置,阎忌的第十就是因为这样才招不少人惦记。
一上榜就到了地榜第十,还是在一众青幽级的诡士里面的黄厉级,假如这贺堪在生死大会前从黄厉级晋升到青幽级呢?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到那时候,这排行还要怎么算?继续往前吗?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曾经的天榜乱像。
昼主戚昭明登上天榜,天榜瞬间变得混乱无比,人人自危,天榜第二都轮流换了好几次了,直到前几年才让阿罗帝坐稳。
现在贺堪就是曾经的戚昭明。
更过分的是在贺堪的前面还有好几名诡士。
“光是想想都有好笑。”阎忌想到这里就开心,语气舒爽不少,笑眯眯的表情像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狐狸,他都想象出前几名诡士如芒刺背的那种阴寒感,神经估计都崩紧了。
排在第九名的岳山:“……”
阎忌一说,他好像的确感受到了那种来自背后的压迫感,真的很不舒服。
“哎,别这么看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阎忌看岳山看过来的目光,突然意识到好友的排名,毫不犹豫的推卸责任。
“你前面不是还有呢吗?让那几个天天跳的人着急去,我都烦死他们了。”阎忌说着说着就吐槽了一句。
岳山倒是对地榜的排行并不在意,他这一族人很少,有天赋同时能修成诡技的人就更少了,岳山在族里的地位不低,族里对他的要求并不高,排行榜更多看他自己的意愿,落榜也不强求。
两人交谈间。
外界也的确如阎忌说的那样,地榜上的诡士大多都接到了消息,只要背后有势力的,他们不想知道都难。
庄重又富丽堂皇的宫殿。
来往的宫女宦官都低着头匆匆着走过,怎么都不敢抬头看宫殿上首坐着的人,生怕自己一眼就没了性命。
上首黄金宝座上坐个明黄色的身影,差不多十五大小的少年人,从外面看,纯真可爱,白白嫩嫩的,除了外表超乎寻常的精致和服饰十分奢侈以外,乍看之下,很像是个从小都饱受宠爱的贵族少年。
前提是不看他的眼睛。
一双眼睛里面两只瞳孔,漆黑无比,仿佛看穿人心,又仿佛在蛊惑什么,看得人很容易就会被这双眼睛吸引。
这明黄色的少年漫不经心的坐在宝座之上,在他的身旁,一位微微弯曲着上半身穿着宦官衣服的老人,鹤发童颜,眯着眼睛,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气势却是十分强大。
宫女端着金盘送了上来,金盘之上是一碗血红色的肉块,肉块中间则是一只只的眼睛,肉块上还流着血,应该是刚刚才被摘下来,十分恭敬的双手捧着金盘,半跪在地上,金盘举到少年面前。
明黄色皇子服的少年伸手一颗一颗吃着碗中的眼睛,他动作十分优雅,捻起眼睛的时候,诡力包裹住手,那血甚至都没落下,少年就好像感受不到肉块的血腥气一般,十分享受的眯起眼睛。
“呼——”明黄色皇子服少年吃完之后,重瞳中的蛊惑之意更加强了,有些可惜的看着空荡荡的碗,似乎是不满足,顺势看着捧着金盘的宫女的眼睛,目光是对于食物的打量。
只可惜他要加入生死大会,这种低劣的食物不可以入口了,明黄色皇子服少年神情遗憾,挥挥手,示意宫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