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by刘水水
刘水水  发于:2024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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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都牛笔。”周鼎元眼里闪烁着光,没有季迁就没有他自己,如果季迁没有出现,他周鼎元现在,肯定还是那个整天混在麻将馆里的窝囊废。
周鼎元很想跟季迁一起庆祝,元旦跨年的日子就刚刚好,可惜那天自己还得去参加爸爸的生日会。
“三十一号晚上你在家等等我吧。”周鼎元估摸着,“我估计也去不了多久的,很快就会回来,回来咱俩晚上吃点什么呢?”
看到季迁还吊着的膀子,周鼎元很为难,“这样吧,咱们去顶楼烧烤,别的我做不了,烧烤还是可以的。”
其实季迁对元旦这种节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曾经他不需要和任何人团聚,他也不需要假期,遇上周鼎元后,他对节日有了新的定义,节日本身不存在任何意义,赋予它意义的,是陪着自己一起过节的人。
季迁第一次体会到迫切想要跟一个人待在一起的感觉,听到周鼎元的话,他生出一种跨年那天非要等到周鼎元回家不可的感觉。
他朝周鼎元坚定地点头,“好。”

第44章
三十一号这天早上,周鼎元跟季迁一起去菜市场买了新鲜菜肉,在季迁的指导下,周鼎元开始备菜,连佐料的配比,都是按照季迁的意思备好的,两人一起串了会儿串。
季迁看着时间,秉着周鼎元可以早到,但不能迟到的原则提醒了一句,“鼎元,你该出门了。”
周鼎元串串儿正穿串得起劲呢,听到季迁的话,他不情不愿地起身上楼换衣服。
季迁跟了上来,洗过手,又陪着周鼎元挑了衣服,最后还替周鼎元捋了捋领口,“早去早回。”
总算是享受一回被季迁伺候的滋味,可还不够周鼎元回味的,他就得去赴宴了,“还剩那么多肉没有串。”
“我一个人在家串,正好有点事做。”
周鼎元还是怕季迁的肩膀受累,“我俩也吃了不多少,刚刚串好的已经够吃了,你看着再随便串点,用不着太多。”
季迁拍了拍周鼎元的肩膀,叮嘱道:“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早去早回。”
真的有事还能指望季迁能帮上忙?周鼎元觉得好笑的同时,这句话又特别受用,哪怕季迁帮不上忙,他还是听着舒坦。
“走了,万一有好吃的,我还可能帮你顺点回来,等着吧。”
周鼎元是打车去的,跨年夜人特别多,多到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全县的人都出来了。
急促的喇叭声听得周鼎元莫名烦躁,看着车窗外跟亲友结伴的路人,这个时候,他想起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周稷,而是在家等他的季迁。
漫长地等待看不到堵车的尽头,周鼎元挺怕回去晚了,他摸出手机,给季迁发了消息,“我有点想回去了。”
收到周鼎元消息时,季迁正在一个人串肉串,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响,他下意识看了过去,就算没看到备注,他也能猜到是周鼎元给他的消息,他赶紧摘了手套,迫不及待地拿过了手机。
不知道周鼎元是想打退堂鼓,还是别的原因,季迁还是选择鼓励他,“鼎元,做事有始有终。”
给季迁发这条消息的原因有很多,或许是太久没跟爸爸见面,自己真的有点打退堂鼓,也有可能是因为可怜季迁,不想他一个人待在家,但这句话确实激励到了周鼎元,有始有终。
“滴”的一声,汽车喇叭声打断了周鼎元的思绪,路终于通了,出租车也加大了油门朝前开。
周鼎元瞥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妈的,明明季迁比自己小,季迁每次都要装作老成的模样来开导自己,偏偏对自己是真的有用。
出租车终于紧赶慢赶在约定好的时间前赶到,周鼎元付了钱,飞快朝酒店大堂跑去,这是他们县最好的酒店,上回来过一次还是因为街坊嫁女儿。
进了酒店大堂,跟人服务生说了包间号,周鼎元被人家引上了二楼,原来就算是同一个酒店,它的场地也有好坏之分,楼下大堂是做各种家宴婚宴红白喜事,二楼才是贵宾包房。
“前面。”
周鼎元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周稷发来了。
“你来了吗?”
来都来了,就像季迁说的那样有始有终,周鼎元鼓起勇气,捏紧手里的袋子,阔步朝着包厢走去,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包厢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周稷,见到周鼎元的瞬间,他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喜,他让出一条道来,周鼎元深吸一口气进了包厢。
此时包厢里的两张桌子只坐了零星几个人,他们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鼎元,周鼎元都不认识,只觉得如芒在背,幸好周稷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爸爸在那边。”
周鼎元闻声看了过去,周锐进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坐在角落聊天,看到周鼎元时,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一脸淡漠地看着周鼎元。
“爸爸,周鼎元来了。”
周稷率先打破了僵局,可周鼎元没办法像他一样自然地喊出“爸爸”这个称呼,他舌头像是打了结,跟着周稷走到周锐进跟前,他依旧没有说服自己喊“爸爸”,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站着。
旁边的周稷亲戚家的小孩小声追问自家大人,“他是谁啊?”
他的声音很小,但足够让安静的包厢里每一个人都听到,大人只是捂住了他的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周锐进冷哼一声,摆明了不想介绍自己这位视为耻辱的大儿子。
“爸?”周稷轻声催促了一声,想让他爸爸主动跟周鼎元说说话。
能让周鼎元来这场生日会,是看在周稷的面子上,周锐进不想让小儿子为难,只能勉为其难开口,“随便坐吧。”
周鼎元倒是听话,提着他的袋子,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其实周锐进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他授意让周稷邀请自己的,他估计也不乐意看到自己,那他周鼎元今天来就只为了搂席这一个目的。
周稷家的亲朋陆续进场,没人注意到角落那个默不作声的陌生面孔,周鼎元默默等着开席,期间还给季迁发了消息。
“来了。”
“但是真不该来。”
“算了,吃完回家。”
“肯定没你份儿了。”
没等季迁回复便开始上菜了,周稷家的亲戚都是人精,一些小辈被教育得圆滑世故,刚开席,一个个的端着酒杯排着队要去给周锐进敬酒,周鼎元没有跟风,趁这机会,逮着喜欢吃的就疯狂往嘴里塞。
有个特别没有眼力劲儿的敬完酒回来,很大声地质问周鼎元,“你不去吗?长辈都还没吃呢,你怎么就动筷了。”
妈的,周稷家亲戚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嗓门还贼大。
不说还好,一说坐在主位的周锐进也来劲了,他冷嗤一声,“还是这么没家教,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周稷的妈妈在一旁偷摸着拉扯了一下周锐进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可越是这样,他越揪着周鼎元不放,“一个大男人,学做女人的活,三十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我说得有错吗?但凡他有一点上进心,找个厂打工都比现在有出息。”
周鼎元手上一顿,跟人在菜市场对骂的那些词全跳进了他脑子里,他周锐进就高贵了,看不起女人,又要靠女人,吃完了软饭,又要砸饭碗,他周鼎元确实没有上进心,但比他周锐进有自尊,没本事也不招惹任何人,不连累任何人,不会像他周锐进一样又当又立的。
话都到了嘴边,周鼎元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破口大骂,因为他妈妈把他教得挺好的,至少他不会故意让人人前难堪,他不是为周锐进着想,他为周稷着想,他为周稷的妈妈着想。
周鼎元提着自己的袋子,猛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锐进跟前,周锐进吓一跳,以为周鼎元会突然发难,谁知周鼎元降袋子递到他面前。
“送你的。”周鼎元知道周锐进不会接,顺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身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我妈把我教得挺好,比你有家教一点,我妈教会我自力更生。”
周鼎元重读了“自力更生”四个字,周瑞金脸色铁青,周鼎元继续道:“有多大本事挣多少钱,反正我做不出花女人的钱,又骂女人的事,对了,我确实挺牛逼的,我把我妈教我的裁缝手艺发扬光大,你现在找我做衣服还得排队。”
周鼎元又拿回了桌上的衣服,周锐进他不配,吃不了细糠的山猪,随后,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楼。
“周鼎元!周鼎元!”
身后是周稷的声音,周鼎元没有停留,一直到了酒楼门口,周稷将他拦了下来。
“周鼎元!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跟爸爸冰释前嫌的,你怎么这么冲动?”周稷跑得有些急,鼻头两腮都红了。
周鼎元看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周稷,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他或许在你心目中是好爸爸,是英雄,他能为了你特意来县里庆生,能为了你勉强接纳我。”甚至能为了跟周稷妈妈在一起,不让周稷妈妈背负任何恶名,选择跟妈妈断得干干净净再去追求他的真爱。
“他和我是一辈子的仇人,他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他人生的耻辱,我都能忍,看不起我妈,诋毁我妈,我不可能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坐在一间屋子里,我也看不上连自己过去都不愿承认的男人。”
周鼎元也不怪周稷多管闲事,周稷从小在圆满和睦的家庭长大,把有些事情想得很简单很美好,周稷很单纯的。
周稷还想说什么,有道男声呼喊着周鼎元的名字。
“鼎元!”
他俩齐齐回头,季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路边,他站在风里,冷风吹动着他没法穿好的外套。
周鼎元眼睛一亮,脚比脑子跟快一步做出反应,直奔季迁身边,“你怎么来了?”
他又转头匆匆跟周稷道别,“你赶紧上去吧,我们走了。”
周稷想追上去的,可惜出租车来得很快,他眼睁睁地看着周鼎元和季迁上了车,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45章
“你怎么来了?”周鼎元嘴角的笑容几乎是抑制不住,抓着季迁左右端详,像是有点好奇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少爷是怎么出门的,又担心他独自出门会遇上什么危险。
当着外人的面,季迁的情绪还是很收敛的,他按住兴奋不已的周鼎元,“我看你给我发了那么多消息,估计你待着也不舒服,所以就来看看。”
而且在周鼎元出去不久,季迁就收到了金饰铺子的电话,说是订制的戒指已经到货了,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能来拿,季迁想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将戒指交给周鼎元,所以才特地出门的。
季迁看到周鼎元手里的袋子,“礼物没给出去?”
一说这事周鼎元就来气,他脸上的笑容一顿,冲着季迁抱怨,“你都不知道,要不是看在周稷的面子上,我早就想走了,我那个便宜爹不领情就算了,还冲我阴阳怪气的,我忍不了就不忍了,拿着我的衣服就走了。”
季迁也猜到,这事是周稷一手促成,邀请周鼎元多半不是他爸爸的意思,周鼎元去了也只是徒增尴尬,但是该给的面子都给了,既然对方这么不识大体,他的beta也不受这委屈,季迁也不会劝着周鼎元给他爸爸和好。
两人说话间越靠越近,周鼎元都快将上半身压到季迁身上,季迁揽过周鼎元的后背,将他护在臂弯里,任由他挤。
回去时的路况比来时要畅通得多,出租车驶出商业中心后,很快便开到了目的地。
他们这片区不如商业中心,过节的气氛明显没那么浓郁,街上行人很少,只有路灯在孤寂得亮着,但还是能听到街坊家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付完钱下车,周鼎元先给季迁拢了拢外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巷子,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冷风刮得呼呼作响,季迁快步上前,跟周鼎元肩并肩。
“你串了多少串啊?”周鼎元摸钥匙开门的时候,还在小声跟季迁说话。
季迁很喜欢这种感觉,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伴侣交头接耳,不是怕叫人听到了会不好意思,而是想把握住这只属于了两人的温馨时刻。
“我都饿了,我还说去吃点好的,结果东西没吃上几口就被气走了,我现在严重怀疑,我那个便宜爹抠门到舍不得让我多吃一口饭。”周鼎元搓了搓手,“不吃东西怪冷的,到家你先冲个热水澡吧。”
季迁一听,有点后悔让周鼎元去参加这场生日会,“那我们先把东西拿上楼。”
“你锁完门就上去,我来搬东西。”周鼎元将钥匙塞到季迁手里,有点担忧地看着季迁的手,“你自己冲澡能行吗?”
季迁的胳膊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现在自己脱穿衣服都不成问题,“我自己能洗。”
“行就行,剩下的我来弄就行了。”
说着,周鼎元将季迁常坐的那张躺椅收了起来,又拿上了小毯子,肩上扛着桌子,手里夹着躺椅,一口气上了三楼。
上上下下好几趟,总算是把要吃的要用的都弄上了顶楼,周鼎元煮了热啤,又在顶楼上升了火,弄完这一切,季迁刚好洗完澡上楼来。
“洗完了?”周鼎元包揽了脏活累活,碳灰弄得他满手都是,他抬手去蹭了蹭脸,脸上瞬间多出几道漆黑的痕迹。
“别……”
季迁想要抓住周鼎元的手,不让他蹭得到处都是,周鼎元知道自己现在乌漆嘛黑的,生怕弄到那一脸白净的季迁身上,他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烤着,我下楼去洗洗。”
今晚的风刚好被阳台顶部的棚子挡住,棚子下有碳烧着,一点儿都不冷。
季迁坐到躺椅上,将双手伸到了烧烤架前烤火,他脚边还有一张小板凳,躺椅是给他准备的,小板凳是周鼎元为自己准备的。
周鼎元还从楼下牵了条线上来,电磁炉上架着在咕噜咕噜冒泡的热啤,还没有吃,季迁已经觉得暖烘烘的了。
或许都是一些小事,但是打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小事凑成的,这些小事一点儿都不小,周鼎元帮他做了很多,他好像什么都没给周鼎元。
每每这个时候,季迁的愧疚之情又会更深一层,想起周鼎元喊饿,他拿过肉串先烤上,想要周鼎元洗完澡上来就能吃上。
“哇哇哇!这么香!”
周鼎元还在楼道里就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他脚步变得急促,脚步声在楼道里咚咚作响,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出现了顶楼。
季迁将小板凳挪到了一旁,招呼周鼎元做到他的身边,拿过周鼎元肩膀上的毛巾,又将烤好的肉串塞到周鼎元手里,“不是跟你说过冬天头发一定要吹干嘛。”
“饿死我了,我在楼下都闻到味儿了,哪儿有心思吹头发。”周鼎元逮着肉串就往嘴里塞,这里没有长辈,没人觉得他没规矩,有季迁给他烤好了肉串,还有季迁给他擦头发,自己只是被噎到咳嗽,季迁都会马上帮自己倒一杯喝的,还非常贴心地嘱咐一声“慢点”。
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周鼎元嘴里叼着肉串,又在烤架上重新烤上一层,他握住季迁帮他擦头发的手,“差不多就行了,别擦了,你也吃。”
季迁看到周鼎元递过来的盘子,就算是周鼎元喊饿,还是给自己留了一部分,这铁盘放在烧烤架上,里面的食物都还是热的。
“我跟你讲,刚刚你是没有看到,妈的气死我了。”
周鼎元可算是逮着机会好好跟季迁讲讲在包厢的情形,“周稷家亲戚还真不少,那些小辈,一个个都像是小周稷,被教育得有板有眼的,我想我就安静吃完饭就走人,非得要我上前去敬酒,显得他多能耐一样。”
难得周鼎元在季迁面前说脏话,季迁还能面不改色,一脸温柔地听他抱怨。
“我那个便宜爹也是,生怕在别人面前给我面子,他说话难听,要不是看着有周稷和他妈在,我说话比他更难听,妈的,我都跟周稷说清楚了,以后这种场合我不掺和,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要是让他知道我现在挣多少钱,吓死他,狗眼看人低。”
周鼎元越说越来气,“我还是太有礼貌了,我现在回去把他桌子掀了,看他还办什么死人生日宴。”
季迁将兴致勃勃的周鼎元拉了回来,他知道周鼎元说得是气话,父母不比外人,血脉是永远割舍不了的羁绊,周鼎元大概更像他妈妈,做不到他爸爸那么无情,当初他都能为自己这一个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更别说那人是他爸爸,他潜意识里,还是会给他爸爸一点薄面。
这些季迁不在乎,不管周鼎元怎么处理他和他爸的关系,自己永远都支持他,季迁只在乎他的beta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他握住周鼎元的手轻轻摩挲,“以后不想干的事情就不干,不用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包括周稷也是,你想拒绝他就拒绝,你跟他是平等的。”
周鼎元这才意识到他是怕痒,他一直以为他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呢,他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扫过季迁的掌心,低声道:“你突然出现在酒楼门口下我一跳,你居然知道路。”
这酒楼就在商业中心,就在季迁第一次去的那家酒店楼下,他怎么会不记得。
看到季迁的瞬间,周鼎元莫名有种有人给他撑腰的感觉,“好久没人接过我回家了。”
“不光是你接你回家。”季迁腾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一阵,随后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金饰店的导购给我打电话,订制的戒指到货了。”
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是两枚素环,周鼎元喉咙一紧,脑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明明该跳起来大叫,然后质问季迁发什么疯,但是他竟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原来你不是专程去接我的。”
“我是专程去接你的,也是专程去拿戒指的。”关于周鼎元的事情,季迁都特别留心,每一件都是专门为他而做的,“试试。”
说着,季迁拖住周鼎元的手,为他认真地戴上了戒指。
冰冷的金属在手指上的存在感特别强,周鼎元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季迁将戒指套在他手上。
季迁看向盒子里另一枚戒指,周鼎元脑子里一片浆糊,也学着季迁的动作,给季迁戴上了戒指。
“大小合适。”
周鼎元没接话,别过脸,端着酒杯大口大口地喝着,喉咙不断滑动,他吞咽热啤的声音特别大,大到能掩盖他的慌张。
“鼎元。”季迁拿过周鼎元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捏住周鼎元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跟自己对视。
酒气萦绕在两人之间,季迁附身压向周鼎元,周鼎元跟泄力似的,顺势往躺椅上一倒,眼前一晃,季迁已经吻了上来。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周鼎元支离破碎的理智彻底稀碎,前几回跟季迁亲嘴,要不然就是醉得不省人事,要不然就是结束太突然,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这回他喝得刚刚好,有点上脸,脑子清醒,但情绪上头,残存的理智提醒他该推开季迁,但躁动的身体跟他妈没亲过嘴一样,在季迁的引导下,半推半就地回应。

第46章
舌尖被季迁一轻一重地吮吸着,周鼎元想要学着季迁的动作吻回去,可是季迁好像是看出他的意图,完全不给他掌握主动权的机会,收回舌头,转而含住周鼎元的下唇。
舌吻还没学会呢,季迁又换了新的花样,原本就没什么经验的周鼎元,加上喝了点儿酒,脑子被酒精麻痹,反应有些迟钝,嘴唇微微张开,直到有些微微刺痛他才回过神。
周鼎元本能地舔了一下嘴唇,季迁离他太近了,舌尖也顺势扫过了季迁的唇峰,季迁有些痒,在周鼎元的嘴边蹭了蹭。
原来亲嘴是这种滋味啊,周鼎元后知后觉,原来他是真的没有亲过嘴,可是……可是他觉得季迁的吻法,完全没让他过到嘴瘾,他想要抱着季迁又啃又咬,给季迁嘬出印子来。
周鼎元有些不安分,双手不自觉乱摸,不知怎么地碰到了季迁的胸口,105!105!105!
这个疯狂的数字不断跳入周鼎元的脑中,他冒出个很变态的想法,想捏,曾经的自己看着片儿里的大胸女人流口水,现在有大胸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有贼心没贼胆,真是太窝囊了。
男人在哪儿都可以窝囊,唯独这件事上不行!
周鼎元心一横,手掌收紧,一把捏住了季迁的胸口,那种充斥在掌心中的肉感,让周鼎元无法自拔,这一瞬间,他已经忘了什么男人女人,他伸手就想将季迁按在身下,可一看到季迁肩膀上的伤,举在半空的手直接扣住季迁的后背,将人牢牢搂在怀里,避开季迁的肩伤后,主动吻了上去。
季迁抬起眼皮,瞳孔亮了起来,他有些意外,因为每当自己跟周鼎元说起两人的关系或是结婚这类的事情时,周鼎元的态度一直很模糊,弄得季迁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自作多情,但周鼎元现在的反应,算是给了自己回应。
良久,这场酣畅淋漓的激吻才停了下来,被丢弃在烧烤架上的肉焦了,底下的炭火也奄奄一息,冷风一过,冷冰冰的,让相拥的两人搂得更紧了些。
从背后吹来的夜风将烧烤的油烟味吹散,周鼎元能清楚地嗅到季迁身上中药的气息,那味道很浓郁,很特别,一想到这是属于季迁特意的味道,周鼎元心尖尖儿上痒飕飕的,他微微侧身,将身体贴近季迁,两人又抱又亲的,他有反应了。
周鼎元完全没有将他的生理反应和季迁是个男人挂上钩,脑子一片混沌的他,还贴着季迁轻蹭。
季迁轻吻在周鼎元的脸颊上,即便是知道周鼎元不受信息素的影响,季迁出于求偶的本能,还是跟孔雀开屏似的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他不知道被他压抑过的易感期会在什么时候来,不过没关系,就算不是易感期,他也有想和伴侣结合的原始冲动。
“鼎元,我们回房间?”
回房间!回房间!回房间!
周鼎元的脑子像是变成了一个老旧的复读机,只会抓住季迁话里的关键字眼循环播放,他猛地站了起来,拽着季迁就想下楼。
“火。”
刚踏出一只脚的周鼎元,听了季迁的话又折了回来,抄起旁边的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直接淋在了还未完全熄灭的炭火上,滋啦一声,白烟滚滚。
周鼎元很急,他以为万事大吉了,又想拉着季迁走,又听季迁说道:“没吃完的东西还没收拾。”
“天这么冷坏不了,明天再收拾。”都什么时候,季迁怎么能这么磨叽,周鼎元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怕他还会要自己收拾顶楼,要自己把东西都归位,那一通打扫下来,什么劲儿都过了,只能握住季迁的手腕,闷头往下走。
两人连二楼都没来得及会,周鼎元径直走向季迁之前住的房间,甚至连灯都没开,把季迁按在门板上又打算继续亲。
季迁却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周鼎元的嘴唇上,他也是强忍着喘息,“去浴室。”
毕竟是他跟周鼎元的第一次,他想给周鼎元一次美妙的回忆,他只想用自己的信息素将自己beta包裹住,受不了一星半点其他的味道,哪怕是刚刚吃过的烧烤。
此时的周鼎元头昏脑胀,再看到季迁这张漂亮脸蛋时,他晕头转向,哪儿还找得着北,季迁说什么,他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照做便是。
两人是吻着进浴室的,没空去开灯,季迁还是百忙之中腾出手将淋浴打开,水声哗哗啦啦,温热的水汽充斥着整个浴室,他和周鼎元的嘴唇还似有似无地贴在一起。
“你肩膀不能淋水吧?”刚还嫌季迁墨迹,这会儿周鼎元又瞻前顾后了。
季迁贴着他的脸颊轻轻厮磨,“医生上回不是说,再去复查就能拆石膏了吗?恢复得差不多了。”
人家医生明明说的时候复查没有问题的话就能拆石膏了,周鼎元还未反驳,季迁又开口道:“我胳膊还没有好彻底,可能有些不方便,鼎元,委屈你了。”
周鼎元被他这句话弄得措手不及,委屈什么啊,他不委屈,季迁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你帮我脱。”季迁刚还说胳膊好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又要周鼎元服侍他脱衣服,周鼎元脑袋迟钝,没发觉其中的问题,乖乖给季迁脱衣服。
浴室里光线很暗,喝过酒的周鼎元还有点笨手笨脚的,脱衣服都脱不利索,逮着季迁的衣角就是一顿拉扯,最后有点气急败坏了。
“干什么非得来浴室?”
季迁轻轻按住周鼎元的手背,捏着他的手指帮他一点点解开自己的纽扣,柔声安慰道:“你是我的beta,我想让你身上沾染我的气息。”
和伴侣的结合是圣洁的,季迁作为alpha的占有欲,他已经不能标记周鼎元了,他不允许周鼎元被其他东西给污染。
这话说得暧昧,贝塔这两字周鼎元听了也不觉得脑袋疼,他被那种黏糊糊的感觉糊住了口鼻,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怎么说得好像狗撒尿标记地盘一样。”
话糙理不糙,季迁没嫌弃周鼎元粗俗,他俩刚好都被周鼎元扒光,他搂住周鼎元的腰,拉近两人的距离,“差不多,标记了你就是我的了。”
周鼎元脑瓜子嗡嗡的,你的我的,他哪儿听过这些黏黏糊糊的情话,再看看季迁那张漂亮脸蛋,他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阴茎梆硬,抱住季迁就是一顿好啃,双手揉搓在季迁身上,季迁的屁股,季迁的胸口,他早就想这么捏了。
知道自己的beta主动,但这么生猛,还是让季迁这个alpha都有些意外,他原本想慢慢地来的,但周鼎元这种摸法,硬是让他气血上涌,信息素都快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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