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捡尸人—— by芷衣/浮安衾
芷衣/浮安衾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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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长夜说:“我不知道等下我们要怎么赎罪,只希望大家在空余时间打听一下,蓝茶岛上有没有被放血而死的人,这个人可能是关键人物,多打听打听这个人的经历,尤其是受到的伤害。”
新玩家们个个点头,纷纷表示会积极配合。
花衬衫那样连威胁带嘲讽的,他们就算配合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像这个大佬这样,认真带他们通关游戏,他们怎么可能不认真配合。
凌长夜看向喻茵:“尤其是喻茵,你的技能是魅惑,很适合打听消息,发挥你技能的优势,多打听打听,我们早一天找出真相,可能就能少一个人死亡。”
他一口说出了喻茵的技能,本就对他没怀疑的喻茵和美杜莎,更加相信他就是副会长通灵者了,连连应是。
通灵者生气地看了一眼两个没出息的女玩家,又愤怒地看向凌长夜。
他告诉他四人的技能,不是让使唤他的下属的!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夏白:“……”
他现在不觉得通灵者的技能是井延的高配版了,要是井延的技能,现在看看美杜莎和喻茵的心里话,应该就能发现真相了。
喻茵又问:“我们还要去忏悔室,再把身上的罪孽真实地忏悔一次吗?”
凌长夜继续朝前走,“如果有机会,你们可以试试。”
他们匆匆赶到了岛北。
赎罪第一天,白姑没让他们做其他的,只让他们进行劳动改造。
砍树、摘果子、收粮食、缝衣服、盖房子……比监狱里的劳动改造种类还多。
中午还没有饭吃。
早上就没吃饭的他们,到了下午已经快要累晕了。
夏白更觉得凌长夜说的对,赎罪就是洗脑,他们是用这个方法让他们各种付出,好从中牟利。
其他新玩家倒觉得还好,确实要累死饿死了,可毕竟没有生命危险,他们更怕玄乎的事。
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白姑也没叫他们去忏悔室,美杜莎和喻茵有点坐不住了,她们主动找白姑说要去忏悔。
她们怕不真正忏悔,说出她们犯下的罪孽,尤其是和放血杀人有关的,她们两个今晚也会死。
没想到,昨天还让他们多忏悔的白姑,脸上露出一个好像看透她们,显得诡异的笑,“着急了?昨天怎么不认真忏悔?现在不行了,有其他人要去忏悔,你们这一批下一次的忏悔时间是在后天下午。”
还要经过两天晚上,两人的脸顿时变白了。
一直改造到天黑,他们才拿到了可怜的馒头和咸菜,才能回去休息。
住蓝茶假日酒店的都是有钱的人,很多人就没干过体力活,刚结束时,已经没法走回去了,他们就坐在门口,啃着干硬的馒头,休息了一会儿。
美杜莎和喻茵六神无主地来找凌长夜,问他该怎么办。
“你们去村落里找找有没有白海仙神像,去其他神像面前忏悔试试?”凌长夜说:“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我能做的,就是今晚搬到阎泉和方晓风的房间里,就在你们隔壁,如果你们出事,能帮我会帮。”
两人安心了很多,真正遇到危险时,她们才知道,副会长真的是她们的倚靠,他们最初真的太叛逆了。
凌长夜说:“遇事最怕慌乱,别急,去找神像时,你们正好能跟村民们打听打听消息。”
在通灵者幽幽的注视中,两人乖乖点头,立即就要去。
有一个玩家站起来,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找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陆续有其他玩家站起来。
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这几个都是昨天没真实忏悔的,至少对自己的罪孽是有隐瞒的,看到方晓风的死亡后,都怕了,怕今晚死的是自己,想去再做一次忏悔。
去的人还挺多的,包括老杨,他昨天确实只忏悔了女儿一件事,人非圣贤,活到五十,还有其他错事很正常。
夏白意外的是,通灵者竟然没去。
“你不去?”夏白问。
通灵者:“我为什么要去?”
夏白:“你一定有隐藏的罪恶。”
通灵者冷笑,“你倒是说说,我还能有什么。”
夏白张口就来,“尸体贩子,借会长的名义建立罪恶公会,简直罄竹难书。”
通灵者:“……”
夏白看了一眼凌长夜,见他正在看门口一个赎罪的人,应该是在对那个人通灵,中午他看到他挺长时间地盯着白姑,应该是在对白姑通灵。
通灵很耗费精力,他刚学会这个技能,一天通灵人数不超过五个,夏白昨晚跟他商量,白天他对游戏世界的人通灵,晚上再给他通灵,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
夏白问通灵者:“你一定对白姑通灵过了吧?有发现什么吗?”
通灵者头也没回,朝海草屋走,只给他一声冷哼。
附近没有其他人,夏白跟爸妈说:“他是个大坏蛋,比阎泉和方晓风还坏,你们看,他还这么自私,有线索不分享。”
通灵者刚要转身,就听到姜倚彤稍显严肃地说:“小白,你不能这么说别人。妈妈觉得这位应该没有那两人那么坏,如果他真的那么坏,最先受到惩罚的怎么不是他?”
通灵者听到有人教训夏白,还帮他说话,心情大为舒畅。
他笑着转头,“小朋友听到了吗?要多听妈妈的话。”
夏白呆呆地:“哦。”
通灵者又多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后,说:“我才不是那么自私的人,不就是想知道我从白姑那里看到了什么吗?”
“我对白姑通灵两次。”通灵者说:“确实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白姑年轻的时候就很白。
她的肤色和常年在海岛上生活的人反差强烈,当她被一只只手按住时,对比尤其强烈。
黑色的手把她按在地上。
黑色的手把她捆绑起来。
黑色的手拽着她的脚踝往回拖。
在黑与白之中,出现了第三种颜色,血从她身下流出,把路染红。
这是通灵者第二次对白姑通灵时看到的。
几人听到后都有些惊讶。
在他们看来,白姑几乎可以说是这个海岛地位最高的人了。岛北那些赎罪的人自然不用说了,对她就是盲从,村落里的人也一样,把她当成神婆,家里孩子结婚都要请她坐主位。
没想到,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在她的灵魂里,大概是她痛彻心扉,或者是恨之入骨的一段经历。
姜倚彤说:“她看着不像是这个海岛的人,不会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吧。我们的世界中就有很多女生被卖到偏远大山里,很难逃出来,被卖到这个海岛里,更难逃出去吧。”
很多女人被拐卖之后,很难逃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山里的村民狼狈为奸,另一方面就是地势,一重山连着一重山,是站在山顶上都能感觉到的无尽头的绝望。
蓝茶岛更绝望。
没有连绵不断的山,却是一望无际的海。人对海的恐惧远超于山,走向山里远比跳进海里要简单。
“可是,如果她是一个外人,当地的人怎么会那么敬畏她。”江清风分析:“岛民们那么敬畏她,一定是因为白海仙,把她当成神使一样的人了,白海仙一看就是起源于当地的神,如果不是当地很有名望的人,怎么可能被当成神使?”
夏白一直好奇的问题,在此时问出来了,“白海仙是黑色的啊,为什么叫白海仙?我觉得叫黑海神比较合适。”
通灵者:“……”
“你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无关痛痒的问题?”
夏白茫然,“哪里奇怪了?这不是很正常的,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通灵者:“因为那个女人叫白姑,不叫黑姑呗?”
夏白:“……”
江清风想替儿子说话,思考着怎么说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说起这个问题,我想到了另一个仙。你们听说过白大仙,也就是白仙吗?”
通灵结束的凌长夜说:“五大家仙之一,白门白仙?”
江清风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白仙的原型是刺猬,也有人好奇为什么刺猬是白仙,同时这个传说中,刺猬化身为一位白老太太,受人敬畏供奉。”
他并不是说了一个无关的传说,“白海仙和白大仙,在名字上只差一个字,白仙有化身白老太太,白海仙有个白姑,同时白海仙神像上全是针刺,也很像是白仙原型刺猬的刺,你们说,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夏白对江清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爸爸好棒,哭嫁和这个神像都是你点出来的。”
他一开始看到那些刺,想到的是海胆。
他以为是眼睛上长了海胆刺,还认真思考过那些眼睛是什么意思。
对白姑和她背后的势力组织有一点负面的猜想,以为里面有摄像头和录像机之类的。
别人对着神像忏悔,说自己做过的罪恶的事时,全被都拍下来了,回头拿来对付不听话的人,逼着他们为白姑做事。
江清风嘴角一下就到耳朵上了,开心得恨不得昭告天下。
他谦虚地说:“我没做什么,通关还要靠你们,能对你们有帮助就好。”
“如果是这样。”姜倚彤说:“是不是说,白姑可能来自于有家仙信仰的地方,确实不是蓝茶岛本地人?”
夏白点头,“可能是这样。”
经过了两天后,江清风和姜倚彤适应游戏了,不再笨拙,他们本就是聪明的人,开始进入游戏状态。
“那她确实可能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原本是受压迫的一方,后来她用家仙白门,创造了所谓的白海仙,反过来统治了这个海岛。”姜倚彤感慨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好厉害。”
如果真是这样,白姑是个自带爽文剧本的女人。从被拐卖的少女到统治海岛的女人。
可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这么对其他女人,以赎罪的名义,逼迫她们嫁给乱七八糟的男人,那应该是她最恨的事才对。
姜倚彤:“有一个对她偏负面的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碎别人的伞。”
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夏白愈发觉得通灵者的技能太好用了,要是按照以前,这么关键的游戏人物的经历和故事,他们可能要经过很多调查,到游戏后期才能知道,而用通灵技能,通个一两次就知道了。
他的技能对于通关游戏,尤其是寻找真相的普通游戏地图,简直是个bug。
怪不得他能成为积分排行榜第二的玩家,从某种意义上说,积分排行榜前三,只有他是完全凭自己的能力冲上去的吧。
至少二娃……二娃也很努力地在长成小英雄了!
凌长夜说:“我们先回去,等他们回来,看看他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夏白点头,“我们先去打扫一下阎泉和方晓风的房间。”
凌长夜跟美杜莎他们说过,今晚他们搬到阎泉他们的房间去住,夏白很乐意,江清风和姜倚彤更开心。
两人不介意那是个凶房,只是毕竟死过两个人,流了那么多血,肯定要好好打扫打扫。
这件事姜倚彤和江清风没让夏白动手,江清风在路上就跟岛民借了水桶和抹布,一回去就给夏白清理。
夏白本想让他的尸体们清理的,被凌长夜劝住了。
看到两人开心地给他们擦地、铺床,夏白明白了凌长夜为什么要阻止他,就让爸妈做这件事。
他们是真的很想为他做这件事,非常开心能为他做些事,来弥补过往那么长时间的缺位。
打扫房间的过程中,凌长夜就把他这一天通灵到的消息跟他们分享了。
“白姑确实不是蓝茶岛的人,我对她通灵时看到她抱着高考真题,蓝茶岛没有高中。”凌长夜说:“她抱着高考真题,站在一个路口不知道在等谁,一直等到天黑。”
那个场景里,白姑穿着天蓝色的校服,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清纯漂亮。
她开心地抬头,阳光透过盈绿的树叶,斑斑驳驳地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睫毛染光,眼底一片明媚,映着少女心底悄然冒出的欢喜,也能看到一个少女无限的未来。
只是那眼里的光慢慢暗了。
灯光代替了阳光,在她身侧照出一个孤单的身影。
她要等的人没有来。
夏白:“这个场景为什么能出现在她灵魂里?看似好像没什么。”
凌长夜:“能在灵魂里的不是非常珍贵温馨的,就是最悲痛绝望的,这个片段可能连接另一件让她情绪异常激烈的事。”
“不说这件事后面连接了什么。”江清风说:“支撑很多高三生走下去的就是考上大学,辛苦那么多年,不管她是还没考大学就被拐到这里了,还是考上大学后被拐到这里,都已经够绝望了。”
夏白:“通灵者通灵看到的场景里,白姑就非常年轻。”
可能就是大学前后,她被拐到了这里。
第一次接触游戏的江清风叹了口气,凌长夜没有触动,继续说他通灵的发现。
“我对岛北其他人通灵,看到的都是悲惨的事。”
“在一个智障者灵魂里,看到他被父母抛弃在雪地里。”
“在一个残疾人灵魂里,看到他被妻子绑在沙发上,可能经历了很长的时间,沙发上全是他的粪便,而妻子整跟另一个男人在主卧里。”
“在一个漂亮的女人灵魂里,看到她小时候被爸爸推进一个男人的房间里。”
第一次进岛北那个学校时,他们就看到了很多看起来挺惨的人,他们灵魂里的经历,比他们看起来还惨。
他们的悲惨不只在他们灵魂里的经历里,一般通灵一次,不一定会看到想看的那一类,组成灵魂和人生的东西太复杂了,他们却都一次性被看到了悲惨。
他们的灵魂里可能没有温暖美好的东西,意味着人生里也没有。
所以,他们坚定地相信他们身上有罪孽是吗。
人生这么苦,总得有些缘由,总得有些来生的盼头,要不然他们怎么撑过这么苦涩的人生?
一边听凌长夜说这些事,他们一边清理房间的鲜血和污渍,等凶房变成温馨的房间时,其他玩家也陆续回来了。
他们在三座海草屋之间的空地上,汇总打听到的消息。
喻茵的技能确实在打听消息时好用,按照美杜莎说法是,对男人尤其好用,她打听到的消息最有效。
“我从一个大哥那里打听到,蓝茶岛确实有一个割腕自杀的女人,她是在夜里海草屋外面的船上,一个人悄悄割腕的,所以等其他人发现时,她血已经流干了。”
没想到她第一次去村落打听,就打听到了这么关键的消息。
这个女人很符合,他们设想的可能的主角。
凌长夜问:“打听到这个女人的其他事迹了吗?”
“嗯!”喻茵点头,在凌长夜面前积极表现,乖乖地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你不是说,如果有这样的人,就多打听打听她的经历吗?我牢牢记在心里呢。”
通灵者:“……?”
美杜莎翻了一个白眼。
凌长夜没接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这张脸比通灵者那张脸温和很多,喻茵还是不敢造次,没得到什么回应,还是赶紧说了。
“这个女人叫陆空,听说精神有点问题,经常被家里的男人打,也不爱说话。他们家经常下海捕鱼,刚跟这位大哥家买了一个新船,陆空就趁着这家人不注意,在船上割腕自杀了。”
喻茵说:“听说她死的那个白天,嘴里重复着一句话,让我走。”
这个女人越听越像是主角了。
江清风说:“她说让她走,也是被拐到这个蓝茶岛的吧?船应该是她离开的唯一希望,她在疯癫中,就在船上自杀了,或许她以为她死在船上,这艘船下海时,会带她的灵魂离开这个地方。”
可能是因他是画家,善于捕捉细微之处,他对人物心里的揣摩很细腻。
喻茵:“也?”
凌长夜说:“我们探到一些消息,猜白姑可能是被拐到蓝茶岛的。”
就是通过通灵看到的吧。美杜莎和喻茵心里同时想。
凌长夜问:“还打听到陆空受到了哪些伤害吗?”
喻茵:“她都有点疯了,肯定受到过很多伤害吧,而且她疯了后,更容易被欺辱,从那个大哥语气里,我感觉他们挺不把她当回事的。”
也就是没打听到具体伤害了。
凌长夜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移到美杜莎身上。
美杜莎其实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在喻茵的注视下,她又不想什么都不说,于是她就说了她唯一打听到,可能没啥用的消息,“昨天结婚那对,新郎不仅老,还有一个儿子。”
“他们可能吵架了,我今晚听到那个新娘哭着对新郎说,让新郎相信她,她一定会把新郎那个儿子当亲生儿子。”
喻茵捂着嘴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凌长夜才说:“这消息有什么用啊,姐姐你真的,一直以来都不会打听消息。”
美杜莎头上的长蛇竖了起来,“闭嘴吧你!你不绿茶两句会死吗!”
喻茵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是不是我做什么,说什么,姐姐都会说我是绿茶啊。”
“……”
凌长夜看向通灵者。
通灵者:“……”
看他干嘛!
凌长夜又问其他人,“你们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一个啤酒肚男人举手,“我去跟岛民打听哪里有神像,一个大姐热情地带我去了。路上大姐跟我说,让我好好忏悔,好好赎罪。我看她挺好说话的,就假装疑惑地问她,好好赎罪真的有用吗。”
“大姐说有,她就是因为好好赎罪,现在被白海仙保护,过得很满足。”
他弱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之前以为赎罪是胡搞,现在感觉这个游戏确实是赎罪主题,我们来这个岛上就是赎罪的,虔诚的赎罪就能好好活着,不好好赎罪就会死。”
凌长夜问:“你问过那个大姐是不是蓝茶岛土著吗?”
“没有。”啤酒肚男人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喻茵替凌长夜解释,“可能蓝茶岛土著都过得很好,我们今天干的那些活不就是给他们干的吗?外面的人被骗来就是给他们服务的,为他们各种奉献的,他们过的当然好了。”
啤酒肚男人恍然大悟:“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明天我再去跟她打听打听。”
一个温柔的女人说:“我在村落里没打听到什么,在岛北的时候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聊了一会儿,发现她非常信任白姑,把她当半个菩萨,我只是质疑了一句,她就不理我了。”
夏白说:“我跟一个男孩聊时,也是同样的感觉。”
白天夏白被分配去摘椰子,和他一起的有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男孩,骨瘦如柴,爬树如猴,干活特别卖力。
他就跟那个男孩说:“你这么卖力地为你的白姑干活,她都不给你饭吃吗?瘦成这样。”
那个男孩当场就拿着手里的椰子砸向他,如果不是他躲得及时,可能要被那个来势汹汹的椰子砸下树了。
当时那个男孩看他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冷冰冰的,又蓄满愤怒和恨意。
美杜莎说:“很正常,看他们在操场上喊着要赎罪时那一往无前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被洗脑得有多成功,白姑在他们眼里大概是个救世主。”
其他人也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有人打听到这里还有一个结婚没多久就死的女人,有人打听到白姑在村落里的住处,其他都是些细小杂乱,目前看起来没什么用的。
说完后已经很晚了,疲惫一天的玩家们,各自回海草屋。
进12号海草屋后,喻茵走到夏白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小姐姐,你别介意啊,我刚才看你男朋友没什么别的意思的。”
夏白:“啊?”
喻茵:“我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怕你多想。”
“……”
喻茵又说:“我只是想配合你们尽快通关游戏,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夏白看了眼凌长夜,凌长夜靠近了一点。
“真的吗?”夏白眨眨眼,“那你未来有一天死了,尸体可以给我们吗?”
“……”
喻茵立即想到在忏悔室,这位小姐忏悔了什么,她喜欢尸体。
她就是因这个独特的爱好,接连让圣游公会两位大佬爱上的吗?
游戏里的男人心理果然出问题了,真变态。
凌长夜看向了她,有替女朋友出头的意思。
其实死都死了,尸体怎么样,她没那么在意,被游戏卷走,还不如给她,说不定她因为喜欢尸体会把她带出去,还会好好对她的尸体。
但喻茵怕这是她的某种技能,契约类的,如果她答应了,这位大佬的心头宠,会不会为了早得到她的尸体,而对她下死手?
可她也不能直接拒绝,惹副会长不开心,尤其是在今晚这么危险的时候,如果她们真的遇险,还指望副会长能救他们。
想了想,喻茵有了主意。
“要是我的死亡和小姐姐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当然愿意把我的尸体给你这个爱尸体的人啦。”
夏白:“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从不主动杀玩家。”
说完,他又看向美杜莎。
说实话,他有点馋美杜莎的技能,有点酷。
美杜莎:“……”
前面有了正确答案,她直接照抄了。喻茵也就这点用处了。
夏白心情很好地对喻茵说:“没事,你可以多跟他说说话,尤其是离开游戏后,你别看他平时一副很冷酷的样子,其实挺孤单的。”
要不然也不会瞎揣摩会长的话了。
喻茵开心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所以你就趁虚而入了吗?男人孤单时果然来者不拒。
凌长夜:“……”
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各自回房睡觉了。
夏白问凌长夜:“今晚我们要注意点吗?要不要轮流守夜?”
凌长夜不太赞成,“今天已经够累了,要是今晚不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一整天的劳动改造怎么办?如果是內罚,就算我们及时发现也救不了。”
很好,不愧是见死不救,经常被骂的攻坚队的队长。
夏白:“那我们睡觉,但稍微注意一点。如果还是前两次那么多血,我应该能闻到,我对血腥气比较敏感。”
凌长夜:“我也是。”
既然这样,他们就正常睡觉了。
夏白确实把这件事装在心里了,心里装着事,睡得没那么沉,中途醒过来一次。
没闻到什么血腥气,他正要睡觉时,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向外看,看到是老杨从对面房间出来,靠坐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夏白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拿了一瓶水悄悄走到老杨身边,递给他。
老杨轻轻说了声谢谢。
夏白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他:“老杨,你怎么起来了?”
“之前我跟你爸妈说好轮流守夜,这个时间点是我守夜。”老杨说。
夏白:“我们在这里,你不守也行。”
“我知道,我也知道今晚有危险的应该不是我们几个,我睡了,睡得不踏实,做了个噩梦。”老杨说:“夏白,我梦到了我女儿。”
夏白微愣,沉默着没说话。
老杨看向他,轻声跟他说:“夏白,有件事我没跟你说,也没跟别人说过,就是我在你们镇警局看到你,就要帮你,还有一个原因,一个我没法拒绝的原因。”
怕打扰别人睡觉,老杨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在夜里竟然显得很温柔,和当时骂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看他的眼神也很温柔,比当时他在餐厅外,喂那只流浪猫时还要温柔,“你的眼睛和我女儿长得特别像,好像,都是圆溜溜的杏眼,很漂亮。”
看他这个样子,夏白心里有点酸涩,他觉得老杨不是他在忏悔室里忏悔的那样恶劣。
他这样,还不如初见时那样中气十足地骂人。
老杨是夏白刚窥见游戏这扇大门时,第一个对他表现出善意的人,因为他,还有后面的花昊明,夏白对游管局很有好感,对游戏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恐怖和绝望。
刚才在房间,他就在老杨身影上看到了难过,他是想来安慰老杨的,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知道老杨大概在思念女儿,他就说:“老杨,你跟我讲讲你的女儿?她眼睛和我一样,其他地方呢?有我好看吗?”

但凡犹豫一秒,出于礼貌也行。
“不是我有亲爸滤镜,她以前想学跳舞,想当偶像,不是随便一想,她是有这个条件的。”老杨说:“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有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身型也好,跳舞也跳得特别好。”
“我去舞蹈班接她的时候,老师经常跟我夸她。”
“杨晴是我教过的最有舞蹈天分的孩子。”
“你看到了吗,她跳舞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值得更大的舞台。”
老杨嘴角带了一点笑,枯槁的眼里也有了光。
他女儿跳舞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
他可能想到了看女儿跳舞的时光。
“就是脾气挺大的。”老杨说:“不知道随谁。”
夏白:“……”
不是很明显随他吗。
夏白呆着一张脸,直言:“随你。”
老杨没生气,没惊讶,看起来还有点开心,“以前不觉得,现在回想是有点随我。”
“两个臭脾气在一起,以前我们俩没少吵架。每次吵完架,她要是觉得她错了,就给我买个卤鸡腿和一盘花生米。我要是觉得我错了,我就给她买本杂志,我要是被逼着承认错误,还是觉得她错了,就给她买本习题册。”
“现在想想,她给我买了好多卤鸡腿和花生米。”老杨说:“不一定那么多次都是她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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