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掌心向上,递到宋云谏的面前,做出邀请的手势:“这次不想顺着你,宋老师,来珍岛吧,我想在那看见你。”
前方(大结局)
趁着假期的这段时间,宋云谏原先计划出去做家教的,反正他也没事,但因为去了一趟傅家,计划有变,他没能去做上家教,每天待在家里做一些新领域的探究。
傅靖琛去公司上班,宋云谏闷头宅在家里做“功课”,回来的时候跟他探讨正研究的问题,傅靖琛会发表他的看法,带给宋云谏另一条思路。
这天,宋云谏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坐着,母亲打电话说到了兰宁,宋云谏着急忙慌地去接人,傅靖琛想跟他母亲见见,这下总算有了机会。
他在车站等了会,终于见到了人,过去将人带出来,问道:“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提早说我去接你过来了。”
宋母的大包小包被宋云谏接过去,说道:“没必要,你们都忙,能不耽误你们就不耽误你们,这一趟来看你,待不了两天,我去看看雨凌。”
宋云谏笑说:“这么多年见您宅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我还以为您已经不乐于看外面的风景了。”
“我是不乐于,但你的大事定下来,不见见那个人我不放心。”
“放心吧妈,”宋云谏带母亲上车,“他是个很好的人,您会喜欢他的。”
母子两人回到家,宋母对儿子现如今的居住地表示震惊,这房子过于豪华,她只在电视里见过,从宋云谏的嘴里她已经了解到傅靖琛的身份,可真来见了还有点发慌,一路跟着宋云谏进来,看他轻车熟路的,宋母也就收了些情绪。
“你最近在做什么呢?”宋母来到客厅,桌子上摆放着一堆文件和书籍,她又问:“快开学了吧?”
“嗯,”宋云谏将母亲的东西安置好,过来倒茶道:“我就看看一些案例,大学时候的书,靖琛要晚上才能回来,您等等,我先给你收拾房间。”
“我不在这儿住。”宋母坐下来说。
宋云谏把杯子递到母亲的面前,问道:“怎么了?”
宋母接过水杯,此时显得有几分拘谨:“你们两个人住你们的,我住在这儿像什么样子?不自在,你给我在外面找个酒店就好了。”
明白了母亲的顾忌,宋云谏笑了声,陪坐下来,宽慰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什么不自在的?您人都来了,家里这么多空房间,我上外面给您弄酒店住,甭管弄了什么豪华酒店,我心也安不了,在家里住着吧,这两天我闲着,带您在兰宁逛逛,之后再陪您去看雨凌。”
宋母顾忌又执着道:“这又不是我们自己家,哪里能住的那么自在?你还是在外面给我找个酒店,也别找什么好的,随便一个旅馆就行,我什么不能住?有钱也别花那冤枉钱。”
“这话叫您说对了,别花冤枉钱,还有什么比您不住家里非要上赶着去住酒店花冤枉钱的?再说了,你酒店再舒服人来人往的,也不如这儿舒适,别顾忌那么多了,就在这儿住下,半辈子没享过福,想伺候您一回还不行了。”宋云谏站起来,走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电话。
宋母问他:“你干什么?”
宋云谏理直气壮地说:“叫他回来,您等会。”
“别!”宋母惊地起身,“我说云谏你这孩子,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人家忙着呢,别叫他回来,耽误工作,我一个没什么要紧的人……”
“怎么不要紧,你是我妈,他傅靖琛敢怠慢了?”宋云谏说:“您坐下吧,他巴不得我叫他回来。”
宋母不了解宋云谏和傅靖琛的相处方式,急得团团转,生怕人家觉得自己这家人没分寸,可看着宋云谏那么自得地打电话让对方回来的语气,她又隐隐约约感到了自己儿子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貌似比她来之前想的重要许多。
宋母惴惴不安地在原地等待着,二十分钟后,外面传出动静,她抬头看过去,一辆黑色的越野驶进了庭院,宋母站起身,心提到了嗓子眼,恰巧这时宋云谏说了声“回来了。”
宋云谏出去迎人,宋母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宋云谏让她等着就好,自己出门去接了人,傅靖琛刚下车,就看到他往自己一步步走来。
“忙吗今天?”宋云谏问他。
傅靖琛有什么执念似的,巴不得宋云谏叨扰他的工作,可这么久了宋云谏从来没耽误他的正经事,从来不在他工作的时候喊他回来,今天总算因为母亲轮到他快活一回了,傅靖琛脸上是高兴,看不出半点的疲惫。
“不忙,”傅靖琛说:“你妈呢?”
“里面,”宋云谏回头看了眼,“她有点紧张,你和气点。”
傅靖琛脱了外衣说:“我还能对她有脾气吗?和气不是应该的?”
“那可不一定,”宋云谏抓着他的领带,抬头瞧他,“你气场这么大,谁见你不害怕?收着点,严肃的时候更吓人了。”
傅靖琛调整着状态,可气场这东西真不是好压的,他当领导多年,身上自带一种威严气,怎么收敛都不能完全,还是一股子当官的气息。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宋云谏先进门,过去跟他妈打招呼,然后向她介绍傅靖琛,傅靖琛面带微笑地向宋母伸出手表示友好,同时尽力保持自然地说:“阿姨,我是靖琛,宋老师男朋友。”
宋母还是第一次这样跟人相处,第一次见儿子的男朋友,她守旧,不习惯的关系也看在宋云谏现如今生活不错的份上尽力去接受一切,面前的男人不是文质彬彬的类型,跟宋母想的完全不同,这是个很有攻击性的男人,他高挑健硕,眉眼温和有力,一身严谨的西装加身,和普通人拉开了很大差距,就是现实生活中也少见这样的男人,宋母深感傅靖琛的气质出色,配得上宋云谏向他描述时的身份。
“你好……”宋母官方地问:“云谏把你叫回来,没耽误你工作吧?”
傅靖琛说:“不会,阿姨是要紧人,就算是忙也该来见的,您坐。”
宋母坐下来,她年轻时候在海上走南闯北见识多,可傅靖琛还是叫她怯场了,她想主动搭话表示友好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对方是个照顾人,不冷场的。
“您怎么不早点知会我们一声?宋老师说你自己过来的,一路上方便吗?”傅靖琛温柔询问。
“方不方便的也过来了,”宋母说:“我怕扰了你们工作,云谏在外面这些年我也没来看过,是时候来一趟了。”
傅靖琛看向宋云谏,说道:“原先跟宋老师商量着过两天去看您的,不用麻烦您跑这一趟,没想到您先过来了,还是我们安排的不好。”
“没事,你们年轻人忙我能理解,云谏在外面,我过来见你们不费心的。”宋母一边说一边喝茶,宋云谏坐在母亲的身边,知道她这会紧张,和傅靖琛对视的同时眼里藏着笑意。
“妈,您在这边小住几天,我跟靖琛陪您一起去看雨凌,她年底才能回来,前段时间刚见过,不用太担心。”宋云谏知道聊些什么会宽慰到母亲,尽量把话题往母亲记挂的人身上带。
宋母感慨道:“年底啊,那还真晚。”
傅靖琛宽慰道:“北航就是这样的,雨凌能吃苦,将来会有很大造诣,您不用担心她受委屈,我和宋老师都看着呢。”
“有你们在我自然不担心,”宋母忽然想到什么,“你也见过雨凌了吗?”
“早了,他们俩还背着我有什么秘密呢。”宋云谏说,他指傅靖琛给宋雨凌生活费这件事,宋雨凌后面告诉了他,否则他一辈子被瞒着。
两人相视一笑,傅靖琛拿起水杯,和宋母又聊了些家长里短,盘算着要不要双方父母也见一回,正经得跟什么似的。
宋云谏到底是把母亲给留住了,晚上一家人在一块吃了饭,宋母在庭院里逛了逛,就早早地睡了。
宋云谏回到房间里,傅靖琛刚挂上电话。
“跟谁打?”宋云谏从后面抱住傅靖琛,变成了粘人的一只小猫,贴着傅靖琛的脊背,昏昏欲睡。
“安排明天的行程,你妈过来了,总得让她在兰宁转转再走,”傅靖琛转回身,抬起宋云谏的下巴,“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妈接在这儿生活,你们以后也好见面,见你,见雨凌,都方便很多。”
宋云谏笑了一声,抬起双臂勾住傅靖琛的脖子,挂在他身上道:“你以为我没提议过吗?她不愿意过来,她要守在那个家,守一个人,守一个奇迹。”
“关于你父亲?”傅靖琛点明。
宋云谏抚着傅靖琛的领口,低眉说:“嗯,她可能恨他,但还是希望有一天我爸能平安回家,可我想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人早就没了。”
傅靖琛抱住人,让宋云谏趴在他的怀里,他低头压着宋云谏的发丝,手也顺着他的脊背,摸他的头发,带着安抚的意味:“我这辈子一定好好待你,只要你一个电话,多远我都会回来。”
宋云谏趴在他肩膀上,露出微笑,眼神温柔:“我相信。”
因为宋母在,两人也守规矩地没折腾什么,早早地上床睡了,夜话时,傅靖琛问他最近复习得怎么样,宋云谏说差不多了,就等开学了。
傅靖琛吻他的额头,疼惜又期待,他扣紧人在怀里,连吻都柔得无力。
这个假期,宋云谏安排母亲跟傅家人的见面,又陪着母亲去见宋雨凌,大事小事的都没落下,假期很是充实,日子在琐碎中一点点过去了。
两个月后,兰财开学,各大学校的活动又匆匆开始了。
新生入校,老生毕业,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原本不用等到开学,但因为事情多,宋云谏还是等到了开学才来提离职。
开学的时候,人人都在,好告别,好办事,也好再看看这个学校一眼,这个承载了他辉煌和沧桑过往的地方,就要停留在记忆中的模样了。
办公室里,校长问他离职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要跳槽,有什么打算和安排,毕竟综合考虑,他真的想留下宋云谏。
宋云谏说没什么,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换一种领域试试,他还年轻,不想一辈子困在校园里。
离职的理由有很多种,宋云谏也没有给出最真实的理由,他无需对不关心他的人有什么正经的交代,看得过去也就是了,校长见他态度决然,好话软话说个干净也劝不下来,只能在那离职单上盖上了自己那枚珍贵的印章。
开学第一天,校园门口热热闹闹,宋云谏告别了几个熟悉的老师,抱着自己的工作包从大门走过。
“宋老师好。”
“宋老师。”
“宋老师好久不见。”
“宋老师去哪?”
那些隔了一个假期跟他打招呼的同学对宋云谏表示热情,他们并不知道,今后将不再看见宋云谏出现在这个校园,宋云谏彼时的状态是恰到好处的,他不再像初来乍到的一腔热血,也不像是被污蔑后的麻木不仁,他历经世事,变得内敛沉稳许多,他对着那些学生露出和善的笑意,回应他们的热情。
“你们好。”宋云谏提着背包出门,没有告知他们去向,只嘱咐道:“好好上课。”
走出了很远,还能听到新生们的谈论,有人打听着宋云谏的身份,有人误以为他是学生,他们的目光热切大胆,妄图攀谈。
但宋云谏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门口,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校门边,开着车窗,宋云谏将背包先扔进去。
“怎么走出那个大门的?”里面的傅靖琛坐在驾驶位上,接过宋云谏扔进来的背包,翻看着最外层卡着的几张信纸,“宋老师这么大魅力,他们舍得放你走?”
宋云谏趴在车身上说:“如今人人都知道我是傅总的情人,不敢阻止我,我在兰宁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说我该干点什么不是人的事好来彰显我今天的地位呢?”
傅靖琛笑了声,不理会宋云谏的玩笑,抬头把信纸递给宋云谏看:“一包的情书,刚还说人人知道你是我的情人,我看你这些学生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宋云谏拿过傅靖琛手上那张,署的名字也是陌生的,他完全不认识,塞回包里去说:“叫你时刻有危机感才好呢。”
说完,宋云谏要拉开车门上车,傅靖琛不让他坐在一边,要他上驾驶位来,宋云谏不愿意,可就是上了副驾也被一下捞了过去,宋云谏被迫栽在他身上,抬头问:“你想干什么?”
傅靖琛抬起他的下巴,“欣赏一下宋老师的威风。”
宋云谏要起身,傅靖琛按住人,也不知道他大白天的发什么情,宋云谏说:“学校门口,别乱来。”
傅靖琛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会不会后悔?”
宋云谏将碍事的背包丢到一边,应道:“就算我后悔了也能回来,怕什么?”
是这个道理,他不怕没饭吃,有能力去哪儿都不怂,傅靖琛只是给了他另一种选择。
“亲一下我。”傅靖琛忽然提议。
宋云谏皱眉说:“别大白天地耍流氓了。”
傅靖琛扣住他的腰,一本正经地要求:“你不亲我们就这样僵着,我向来没脸没皮的你不知道吗?”
宋云谏推了他一下,还真是推不开人,索性作罢,抱住人往傅靖琛的脸上印了一下,傅靖琛回吻他,宋云谏只是示意性的吻,他却越发来劲了,被傅靖琛扣着也逃不开,只能这样叫他索吻,两人在车里亲了足足两分钟。
片刻后,傅靖琛忽然说:“好看吗?同学。”
宋云谏恍然回神,扭头一看,窗口站着一个人,被这么一问匆匆往兰财里跑了,宋云谏一张脸刹那间红透了,回到副驾坐着,握着安全带看着那逃离的身影。
“死变态。”他骂傅靖琛。
傅靖琛心情畅快地扶起方向盘,升起车窗,方才正看到有人走过来,他起了这么一个坏心眼,得逞后笑了声说:“好的很。”
叫所有人知道,好的很。
车子发动,宋云谏坐在副驾驶控诉傅靖琛的没底线行为,傅靖琛耐心地聆听着,他们共同往一个目的地前进,今天是宋老师在兰财的最后一天。
也是他踏进另一个圈子的第一天。
新的生活正在等待着热情的他去拥抱,他不会去告诉别人,放弃兰财教师身份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靠近想爱的人,是个肉麻的说不出口的理由。
他爱上了傅靖琛,不需要所有人,甚至本人的知道。
不过……那么精明的他,还需要他宋云谏的亲口承认吗?
相亲那会,宋云谏怎么也不会相信,短短几个月,他可以从深渊里爬出来,支离破碎的心,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爱上一个人。
不是他伤得不够深,是傅靖琛这个人热情得叫人挡不住。他最终还是败给了最初的审美,他爱沉稳果决成熟的人,并愿意为身边这个人,再拾起毕业时的热血,他想看看他的世界,也想探探本来属于自己的天地。
他早已经准备好,用了假期一半的时间,复习那些曾研究过的课题,以及现实生活中将接手实践的难题。
他将不止在文章上卖弄,四年来的磨炼与沉淀,都将随着这北风,吹进名为“珍岛”的集团。
车子稳步前进。
宋云谏的手伸出窗外。
带着几分惬意与自在。
前方有久待的事业等着开垦,前方有真挚的感情等着回应,前方一切都好,前方坦途明亮,那个前方叫——
他宋云谏跟傅靖琛的未来。
(正文完)
天寒地冻,窗外的雪花翻飞,御寒的衣服都上了身,可也挡不住寒风凌冽。
珍岛集团的前台迎来一个还未脱下棉服的男人,男人的内里搭着正式的西装一身,外面是及时披着的面包服,零下十几度的天,说话间热气纷飞。
“我找你们宋总。”
男人搓着手说,一边摘下身上的厚重棉服,室内的空调叫人好受了许多,叫人勉强能保持端庄得体。
前台例行询问:“请问您是?”
男人推上一张名片,耐心解释道:“华兴负责人,我今天跟你们宋总约好的。”
前台看了眼名片,微笑回应道:“冒犯了,不过宋总监不在,方才陪一个客户去银行了,很快就会回来了,请您稍等,跟我来。”
前台抬手指路,引领贵客到会客室等待,并为客人倒茶,男人在室内环顾一圈,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傅总在吗?”
前台因为对方是重要客人,不敢怠慢了,有问必答道:“在的,我们很少能见到傅总,他忙,出入也是远远一看。”
“那是肯定的,”男人摸着茶杯打听,“我听说,你们宋总监和傅总,是那种关系?”
在这方面,前台也不敢多言,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种事,可也没有摆在明面上讨论的,她心知肚明,嘴上却不得不收敛装糊涂:“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傅总的私事,我也过问不了。”
男人的指尖在酒杯上摩挲,轻轻笑了声,感慨了一句:“有意思。”
也不知道他说的有意思是指什么,前台伺候好人,也怕被逮着多问,匆匆出门去了。
这刚出门,正好撞见人回来,看到宋云谏的那一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前台迎上去,转述:“宋总监,华兴的负责人过来了,在会客室。”
宋云谏肩膀上还落着雪花,他伸手拨去,抬头看了眼会客室的方向,说道:“知道了,你去忙。”
前台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宋云谏刚送走一个重要的客人,这不间断的,又来了一位,因为最近三个月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档期安排得满,螺丝一样不停地运转,接触新鲜人物,此刻也没有什么受不了的,他走进会客室去,跟客人碰了面。
“早知道肖总来这么早,我不该出门的。”宋云谏走进来,会客室的男人“呦”了一声站起了身,宋云谏歉意道:“叫您久等了。”
肖尧握住宋云谏的手,同时打着官话道:“刚坐下,一杯热水还没来得及喝呢,宋总监是大忙人,我等着也是应该的。”
宋云谏抬手道:“那就不让您在这儿喝茶了,楼上去吧,我早给您备好了您爱的那一口,就等着肖总尝尝正不正呢。”
肖尧上下打量宋云谏,同他往外走,客气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方才一进来吓我一跳,怎么想不到宋总监是这么一个大美人。”
两人有说有笑,和和睦睦地往电梯口去,宋云谏跟前台嘱咐了一声,说今天没有客人过来了,如果有人还来找他,就让前台先好好待着,给他发短信通知就好,不能打扰他接见华兴这位负责人,前台表示明白了。
宋云谏和肖尧进了电梯,他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正把人往那里带。
肖尧进了电梯,这目光很难从宋云谏的身上移开,宋云谏已经习惯了,每个人见到他都不太相信他是这个职位上的人,一双眼睛要把人给盯穿似的。
“听说……宋总以前做过老师?”肖尧这些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圈里人谁不知道珍岛来了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大美人,宋云谏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否则不会短短三个月直飞领导层,尽管有人说这是他跟珍岛总负责人傅靖琛有猫腻得来的,但那些跟宋云谏有过合作的老油条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肖尧也不得不亲自来见这个金融圈新星。
“一年多,”宋云谏说:“没多长,人人都知道啊。”
肖尧说:“那可不是,宋总现在是红人,只不过从老师到珍岛这里,跨度挺大的,宋总是因为什么?”
他其实真正想打听的是宋云谏跟傅靖琛的关系,圈里传言纷飞,甚至有说两人暧昧非常,在国外办了婚礼,还有打假说不是,宋云谏跟傅靖琛只是朋友,再有就是宋云谏只是傅靖琛的地下情人,声音众多,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可今天肖尧见了人,不得不说什么可能性都有,他不熟悉傅靖琛,不知道对方的品味,但眼前这个人……一般人难招架。
“换个领域试试,我做老师做不出什么名堂来,身上的事儿又多,给学生们的影响不好,做老师得有职业操守,道德要求标准高,没法胜任了不得不转行。”宋云谏说些有的没的,三分真七分虚,想从他嘴里撬一句真话难,尤其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可众人又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已经不知道回复多少这样的问题,宋云谏也变得懒散不走心了。
随意糊弄过去。
但第一次听说的人会当真。
肖尧不知是恭维还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宋总这话说的,我当初要是有你这样的老师,上课小差我都不开了,您这样的美人教师往讲台上一站,底下的学生还能跑神?一双眼睛不巴巴地盯穿了你?这对学生怎么会是不好的影响呢。”
电梯到了,宋云谏抬手请对方先行,同时笑着回应他的话:“我这人不禁夸,您要是这样看得起我,待会我可就蹬鼻子上脸了。”
肖尧越发觉得人有趣,“行啊,我欣赏人是不收敛的,我今天人都过来了,对这次合作抱有很大期望,平时我打发手底下的人跑业务,可见宋总我可不就得亲自来,芳名听得多,想亲眼见。”
两人走到门口,宋云谏请人进去,肖尧走在前面,进门后欣赏着宽敞的办公室,宋云谏的办公室很有格调,会客沙发摆在落地窗前,盆栽放在不碍事的边角,灰色的墙漆尽显正式严肃,办公桌的后面是落地的置物架,书架柜子合为一体,上面摆放着一本本专业的文书。
“果然是做过老师的,”肖尧走进那书架,摸了本书下来,翻了几页后道,“不像我曾见过的几个老总,身后的书是摆设,连实物也没有,只有个仿书的空壳。”
他将枯燥乏味的书籍放回去,看向那个弯腰倒水招待自己的男人,雪天的氛围奇异,配上那一副妖娆身段,肖尧一瞬间被迷了眼。
“装饰卖弄而已,肖总以为我就看?”宋云谏将水壶放在一边,亲力亲为地待客,“事多的没法及时处理,哪有闲情逸致坐在那看书?”
肖尧走近,宋云谏将杯子推在他的面前,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来递给肖尧,肖尧一并接了。
“宋总不抽?”肖尧正欲点烟,却见宋云谏把烟盒收了,丢在一边。
宋云谏坐下来道:“不瞒肖总,这东西我可不会。”
肖尧纳闷:“那还随时备着?”
宋云谏打哑谜:“总有人会抽,人家想抽的时候,我不能供不上。”
他这话说的很有意思,肖尧听不明白其中的猫腻,一语双关,他只能明白浮在表面的那一层,另一层他暂时品不出来。
因他对面前这个大美人和傅靖琛的关系,还存在着不确定性。
大雪连绵不绝,外面铺了一层银霜,办公室里的人一边喝茶一边欣赏雪景,感慨着初雪的到来。
“赵主管,你明天上班吗?”有人在工位上抱着水杯问着。
一个站在电脑前的男人回头说:“你们能休我不能,宋总明天有客人过来,我得跟着他去学习,休不了。”
女员工感慨道:“苦了你了,不过宋总真是太卷了,上周末还在外面出差,这周末又有安排,这么忙谁受得了?没有自己生活的吗?”
又有人说:“你还操心起别人来了,宋总那颜你还怕人家私生活不精彩?刚入职的时候就有员工因他被傅总开了,前两天还有人说那个老过来找宋总监合作的银行二当家在追人家呢。”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痞里痞气的?”赵主管忍不住训道:“泰盈的副总高原,人过来谈合作的别乱传。”
“赵主管,这可真不是我们乱传,”员工们兴致道,“都有人看见了,说那个副总给咱们宋总监备了一车厢的玫瑰花,还送了什么豪车,很多人知道,哪是我瞎说。”
这时候又有人插话道:“赵主管你不知道吗?宋总监之前做老师的时候就闹得风风火火的,被开的那个财务部的,他对我们总监死缠烂打的都被傅总逮个正着了,宋总监还因为这个事被叫办公室训了。”
“这事我知道,”赵主管道:“傅总眼里看不得这些不干不净的,你们都本分点啊,允许你们谈恋爱,别耽误工作,别被上头抓着,否则我跟宋总监都保不住你们。”
员工们摆着手说知道,又热议起他们总监的八卦来了。
这时,有个男生敲门,问宋总监在不在,大家告知他宋总在办公室待客人,那男生道谢后去了宋云谏办公室门前守着。
部门的人又是一头雾水,猜测着这新入职男生的目的。
等了很久,办公室总算有了动静,男生见人出来了,没敢上去打扰,先是在原地守了一会,宋云谏也看见了他,送走肖尧以后才转回来问:“什么事?”
男生心虚地来到宋云谏的面前:“宋总……下周我想请假。”
宋云谏眉头一拧:“请假找赵主管,找我做什么?”
一级有一级的人负责的事,这不归他管的事,宋云谏也不会大包大揽。
男生忙说:“我已经请了几次了,赵主管说再请得找您批准了,所以……”
“你这个月请了几次?”
“加这次是第四次。”
“一个月请四次的假,真有急事一下把假请完了,你这样请,上面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宋云谏的语气有些冷,男生被吓到了,急忙解释。
“宋总监,我是真的有事,”男生说:“事发突然,我没法先请,我爸摔伤了没人照顾,家里的人都推,老让我回去,班也上不了,都说我忙了我几个姑姑说我没良心,我又不能真的不管我爸死活,虽然他不让我上跟前照顾……”
宋云谏明白了个大概,对男生着急忙慌地表述打断道:“严重吗?”
男生点点头:“挺严重的,住院了。”
宋云谏追问:“多久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