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后大美人带崽要饭—— by小文旦
小文旦  发于:202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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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复复火速看了一眼爸爸,萧循微微颔首示意他先答应,待会儿悄悄的离开。
裴复复乖巧道:“好噢。”
挖掘机没有抓大青虫好玩。
裴酌灵光一闪,拿出一根绳子,把小崽子的红绳和自己的红绳连接起来。
除非剪断绳子,不然解不开。
裴复复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红绳,和爸爸面面相觑。
萧循:“……”
崽儿,死心吧。

第63章
裴酌弹了下红绳,裴复复还是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小拳头捏紧没多大,但手臂跟莲藕似的胖乎乎,手腕上的红绳很轻松就能挣脱,能戴这么久全靠小崽子自觉保护。
瞧小崽子的样子,今天可能就不太自觉了。
裴酌堵上漏洞:“陛下,红绳是什么寓意?”
萧循:“……”
这不是红绳,是月老牵的红线。
万万不能断。
裴酌满意地地一勾嘴角,躺了下来。
裴复复刚想告诉爸爸他能脱下来,萧循便递给他一块软硬适中很有弹性的红糖糯米糕,比小崽子的脸还大。
裴复复接过来,舔了舔,磨牙一样沿着边缘咬了一圈,瞬间忘了大青虫。
幸而太傅提醒,不然萧循都忘了自己小时候喜欢过一种糕点。
萧循躺在床的最外侧,面向裴酌,伸手搂住他的腰,也勉强能睡。
裴复复独自啃着红糖糯米糕,软软弹弹,一口咬不开,两口咬不断,爱得深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白嫩的眼睑上一扫一扫。
寝殿里寂静无声,日头将将升到顶空,一家三口便一副休息模样。
两个大人面对面午休,小崽子靠着爸爸的后背,脚丫蹬着床栏,良久,终于像喝醉了一样,手里的糯米糕掉在腿上,靠着爸爸睡着了。
萧循几乎立即察觉,起身将裴复复放平,盖上小被子,随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抱紧了裴酌,轮到他吃他的专属红糖糯米糕了。
裴酌嫌热,软软地推了他的下巴一把。
萧循:“别动,会压到儿子。”
裴酌睡梦中犹记得自己睡相差,判断萧循在保护儿子,于是任由萧循禁锢他。
裴酌热了一身汗,以前萧循没时间午休,他都没意识到中午是不能抱在一起睡的,这天也太热了,萧循没发觉吗?
裴复复同步醒来,砸吧了下嘴巴,在梦里也吃上糯米糕了,他爬起来趴在爸爸肩膀上:“爸爸太黏了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酌连忙把萧循推开。
的确太黏糊了,崽儿都看出来了。
休假第五日,别说卷王天天惦记着上朝,裴酌也惦记着上课,见萧循恢复得差不多了,再也没有低烧过,第五日便不在请假,跑去上课。
萧循趁机道:“我也去上朝。”
裴酌强硬地拦住他:“说五天就是五天。”
虽然卷王休假连手机都没得玩有点可怜,但他不会心软的。
这些天他拦着一些大臣觐见,发现有些大臣都被惯坏了,下班还找萧循谈事,谈的是家长里短,什么家里嫡长子忤逆父亲,要求陛下撤了嫡长子的爵位转给次子,还有深夜前来说老娘大寿,要给她请一个封号。
萧循乐意在闲暇时段加班处理这些不重要的大臣私事,导致大臣进宫基本不看时间早晚,裴酌不乐意,要改一改。
李如意悄摸摸从门口闪进来,裴酌眸光一闪,道:“李如意。”
李如意:“诶。”
裴酌:“陛下是不是让你去通知大臣上朝?”
李如意不敢吱声。
萧循:“已经通知好了。”
裴酌挑眉,想先斩后奏?做梦,他这次非得让卷王长个教训,以后每次上班超过八小时就会想起被咸鱼支配的这五天,从而心有余悸连滚带爬地下班。
没有铁打的身体,卷王也会累病。管理一个国家不像普通上班,卷到一定境界就能高枕无忧,偌大的国家随时有各种情况要处理。
裴酌:“通知好了就得去?”
萧循浓重地点头。
裴酌把床上的小崽子捞起来:“让他替你去。”
他正愁没办法安排这两人,若是把小崽子支开,萧循恐怕会私会朝臣,若是把小崽子留下,萧循带崽也休息不好。
让裴复复去上朝就解决了,又不妨碍萧循休息,又绊住了文武百官。
裴复复揉了揉眼睛:“去哪里?”
裴酌:“替爸爸上朝。”
裴复复:“好噢。”
一家三口人,两个人同意了,第三个人只能偃旗息鼓,眼睁睁看着李如意抱着小崽子去上朝。
李如意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他幻想这一天很久了——在万众瞩目之中抱着小太子高调出现,将小太子放在龙椅上,然后用眼神杀戮每一个试图糊弄小太子的大臣。
威风凛凛。
裴复复眼睛乌溜溜地看了一眼,道:“没有太傅爷爷噢?”
李如意:“太傅大人今日没来。”
陛下偷偷组织的朝会,自然不会通知岳父大人。
朝臣们伸长脖子望着陛下出现的方向,这几天遇事不决不能请教陛下,可伤透了脑筋。
原先还觉得陛下太勤政,他们底下的人也跟着跑断腿,其实没有陛下在上头一锤定音拿主意,他们腿跑断两条也白瞎。
盼着盼着,脖子都酸了,陛下没有出现,一低头,却看见膝盖高的小太子,憨态可掬地站在面前。
呃……哪里憨态了!扬州的事情前两天可传进京城了,起先大家当个笑话听,但后面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别看小太子奶娃娃一团,扬州那些个贪污落马官员全是拜他所赐!
一岁半就会微服出行,替父要饭,实则打探官员是否生活豪奢,鱼肉百姓!
裴复复:“叔叔好噢。”
文武百官:“臣参见太子殿下。”
裴复复站在第一排第一个官员面前,礼貌问候:“叔叔早上吃什么噢?”
三品大员心里一惊,幸好他早上没胃口,只喝了一碗小米汤。
“回禀殿下,微臣今日胃口不佳,只喝了一碗小米汤。”
裴复复从兜里摸出一颗梅子,“叔叔要吃好哦。”
三品大员安全渡劫:“谢殿下。”
裴复复挪动一个位置:“这个叔叔噢?”
礼部侍郎大腹便便,生怕自己说吃得太好,小太子要跟他去家里要饭,鉴于上一个同僚只喝了小米汤,于是撒谎道:“微臣还没用早膳。”
裴复复:“可是叔叔你身上有涮肉的味道噢!”
礼部郎中啪地跪下:“请太子恕罪,微臣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因涮肉是我儿媳张罗着要吃,微臣急着上朝,只是蹭上一两口,故而没有说出来。”
“我女儿才不喜欢涮肉,她嫌味道重!”后排一道中年男声气愤地道,礼部侍郎倒好,自己爱吃,还甩锅给他女儿,怎么不说你自己儿子爱吃呢!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联姻。
礼部侍郎面色涨红,不敢再甩锅儿媳,坦言就是他自己想吃。
裴复复点点头,又问下一个叔叔。
有了礼部侍郎的前车之鉴,大臣们有一说一,有几个大臣确实吃得不错。
裴复复挨个打完招呼,坐上龙椅,李如意清了清嗓子:“有事启奏。”
一位大臣呈上折子,关于京中修缮善堂、以工代赈事宜。
4523在脑内给小太子解释,听完之后裴复复道:“以后叔叔们吃不完的早饭,可以给乞丐爷爷吗?”
他点名:“礼部侍郎叔叔——”
礼部侍郎又跪下:“微臣遵命。”
不等裴复复央求第二个叔叔,刚才早饭吃得不错的大臣,一个个自告奋勇,说愿意每日捐出爱心早饭,并持之以恒。
善堂的每日早餐解决了。
裴复复:“叔叔真好。”
又一位官员上奏,说是玻璃厂的选址还没定好,他们看上了一片地,但是跟赵大人的庄园毗邻,庄园里面屋舍繁多但荒废,不知赵大人是否介意跟玻璃厂毗邻,可能会有些噪音。
赵大人就在朝上,这块庄园得来的并不光彩,本来是属于某大儒后人的,他看上了这处的风水,让侄子引导原主人去赌场消遣,没过一个月就把庄园输给他了。原主人不服气,编了一些闹鬼的故事,吓得赵大人不敢去住。
裴复复绷着小脸,羡慕道:“赵叔叔房子好多噢,我爹好可怜,没有房子。”
大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裴复复说的爹是裴酌,而不是皇帝。
裴夫子虽然没啥房子,但陛下的就是皇后的。
再者,夫子乃是神仙,能养出小太子,还差一栋房子么?
赵大人心里一咯噔,太子这么说,不就是想要?不就是明抢?
小太子都说他爹没房子羡慕他了,自己没有表示的话,官场就走到头了。
他还是喜欢陛下来上朝,起码不会卖惨说自己没有。
“臣愿意把庄园送给我大宣建玻璃厂。”
裴复复:“谢谢赵叔叔。”
噢,捐给国家。
叔叔们真是太伟大了。
传话的宫人两头跑,将朝上发生的事儿,迅速传到萧循耳里。
萧循第一次发现从铁公鸡大臣手里要点东西还挺简单。
他召来宫人,耳语一番。
那就多要一些,尤其是私下经商的大臣,囤积许多原始材料。
于是大臣里出现了一个叛徒,明明大家都在正常说话,他非得说着说着,提及某某手里有什么好东西,小太子顿时目露艳羡地感慨“这个我爸爸也没有噢。”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爸爸是裴酌,但谁让上朝这个语境下,小太子的爸爸只有陛下一个。
陛下没有,还不快上缴国库搞建设。
可恶,被小太子钻了有两个爸爸的空子!
自己的东西上缴了不服气,干脆阴阳怪气地恭喜同僚,说他也有。
裴复复坐在龙椅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跟着吵架的叔叔们转来转去,兴致勃勃。
叔叔们真有钱噢。
爸爸好可怜,没有这么多钱。

朝中出现了一个搅屎棍,这是众大臣共同的认知。
这个搅屎棍藐视朝会纪律,大谈特谈,对某些大臣的吃穿用度如数家珍。
搅屎棍本人张渊,仿佛茶楼里说书的,绘声绘色地赞扬刘大人喜得爱孙,为了属龙的孙子,从南海采集了一批色彩斑斓的珊瑚和贝壳,在家里造了一间龙宫。
这下子连其他大臣都听得入迷。
裴复复从龙椅上跑下来,挤到张叔叔身前看热闹,在大家都发出惊奇的声音时,他也跟着捧场,发出奶呼呼的一句:“哇——”
刘爷爷真厉害,把海底世界搬到家里去了。
刘大人汗流浃背了。
人家太傅大人喜得爱孙,只是在家里抓昆虫罢了。
张渊道:“要采集海底的珊瑚可不容易,要行船到海中,腰间系一根粗绳,身上抹油保温,耳朵里灌油用棉花堵住,口鼻用软皮罩住,最后抱着重石跳入海中,急速下潜二三十尺。每次只能在海底深潜须臾,一天反复百次,数十人捞上三个月,方得刘大人家中一大龙宫。”
玉京不少官员都是旱鸭子,这辈子没见过海,对龙宫十分感兴趣,也是首次听闻深海取珊瑚的过程,纷纷道:“刘大人对孙子果然用心。”
裴复复道:“可是经常潜水会生病哦。”
张渊弯腰捂住小太子的耳朵:“如太子所言,深海之中,稍有不慎便丢了性命,幸存者也常常落病。刘大人的百人捕捞队,可还剩几人?”
裴复复扬起脑袋,叔叔不让听吗?海底世界他已经看了一百零八集了!开始讲到大水母了吗?
刘大人面色一变,他想要红珊瑚,要从更南更深的海里去捞,因此遇到意外,的确折损了几十号人。
刘大人的政敌,突然想起什么,阴阳怪气道:“陛下让南海各州不要上供珊瑚,自江浙某人发现养珠方法后,海珠也从贡品中划去。这种豁出性命去采集的观赏性玩意儿,陛下从来不喜,刘大人倒是喜欢得紧。”
刘大人叫屈:“我也有苦衷,孙儿刚出月子就病了三回,也是高人指点说要造一座龙宫,我才……”
“唷,这叫迷信。”
“真正的龙子龙孙都没住上,刘大人好气派!”
刘大人腹背受敌,满头大汗,突然灵光一闪,道:“微臣只是让孙儿沾一沾龙子的喜气护体,其实龙宫还是送给太子贺喜之礼!”
裴复复:“我有房子住,不用了叔叔。”
他要跟爸爸住在一起。
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来吵去,乱成一锅粥,这是萧循坐镇朝堂时不曾有的。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张渊在里面浑水摸鱼,大臣们吃别人的瓜津津有味,又时刻担心下一秒瓜砸在自己头上。
早朝直到萧循来接儿子吃点心时结束。
为了熬过最后一天假期,避免被大美人延长休假,萧循并没有直接出现,而是站在暗影中,喊道:“复复,过来。”
裴复复“哦”了一声,从搅弄风雨的张叔叔身边离开,跑到爸爸怀里:“爸爸,我饿了。”
“吃饭去。”萧循抱起来,径直离开,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臣。
而张渊,跟太子同步溜了。
众大臣冷静下来一琢磨,察觉到今日被针对的都是私下经商的官员,也是因此格外有钱,顿顿山珍海味。说好听点叫家产,说难听点是赃款。
陛下明令禁止官员经商,但同一个大家族,同气连枝,兄弟经商、岳父经商、族人经商,又该如何算?
官商勾结嘛,自然是有的。
陛下借太子之口敲山震虎,聪明人知道主动切割了。
陆成江、陆成海是一对考中进士后同样在朝为官的堂兄弟。
陆成海年纪稍长,做了决定道:“弟媳搞的什么瓷器商队,你回去让她停了吧。”
陆家是后起之秀,本来籍籍无名,随着两兄弟相继当官,妻子借着人脉经商才渐渐门庭富足。
陆成江:“可是……”
陆成海:“有什么可是,你要当官还是当商人?”
“扪心自问,本朝为官,是历朝历代最稳妥的好日子了,咱们不会因言获罪、不用担心触怒陛下,不用把脑袋提着上朝,只要为陛下分忧便可,俸禄也不低,这不比当商人强?”
“何况,你比得过皇商?皇商盈余全部进了国库,连陛下都轻易动不得,私商盈余进官员腰包,你觉得陛下能容忍多久?”
陆成江:“诶,道理我明白,但是我媳妇喜欢做生意,不让她做,她怕是要跟我离。”
陆成海皱眉,正要说话,一个侍卫跑过来,“两位陆大人,陛下召见。”
陆成海连忙拧了一把弟弟的胳膊:“待会儿怎么说,你要有数,有舍才有得。”
他刚庆幸在朝堂上逃过一劫,下朝了还是被逮住了。
两人跟着侍卫面圣。
萧循把蒸熟的地瓜泥压碎,加了一勺糖桂花、桂圆肉碎,搅拌均匀起来喂小崽子。
桌上还有切成块儿的香蕉、西瓜,一碗牛奶。
地瓜、糖桂花、桂圆都是贾敛从岭南捎回京的给复复的礼物,独一份的。
看起来挺丰盛,但比之官员家里的金贵少爷小姐,就不算什么了。
他喂了一会儿,看见陆家兄弟到了,把勺子递给复复:“自己吃一会儿。”
裴复复握着勺子,挖了一勺红薯泥,送进嘴里,只成功吃到了一半:“好噢。”
萧循放心地去见陆家兄弟,好整以暇道:“朕听闻尊夫人很会做买卖?”
陆成江连忙表示:“陛下恕罪,夫人也是为了能让家中宽裕些,请陛下原谅这一回,微臣保证再没有下次。”
萧循微微颔首:“家中若是只有爱卿靠当官的俸禄支撑,着实辛苦,若是夫妻一起领俸禄,则蒸蒸日上。”
陆成海微微睁大眼:“微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萧循:“陆二夫人喜好做买卖,可以进入皇商任职,但所挣之利全部归于国库,不可昧下丝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国库另发月俸,干得好不输于陆大人你当官的俸禄。”
“此外,皇商会出资收购陆夫人的商队,归为国有。”
“陆成海,陆成江,你们回去考虑吧。”
陆成江激动,进入皇商去做更大的买卖,他媳妇不得高兴死,只想满口答应,陛下却让他们回去再考虑考虑。
陆成江不明所以。
陆成海拉着不成器的弟弟离开,陛下说了给时间考虑,那是器重,自然要好好考虑再郑重给出答复。
“傻小子,陛下今日在早朝放过咱们,又私下谈话,是让咱们打个样呢。”
陆成江:“打什么样?”
陆成海:“官员不得参与经商,已经经商的,陛下安排了去处。”
陆成江:“我觉得挺好的。”
陆成海觑着弟弟:“怎么说?”
陆成江分析:“论规模实力,咱比不上皇商,论商品成本,咱比不上裴夫子指点过的厂子,裴夫子的那些厂子都归为皇商所有,继续经商跟陛下作对是死路一条。”
陆成海欣慰:“你长大了。”
陆成江挠挠脑袋:“哦,这是我媳妇分析的,她最近在女校旁听呢。”
陆成海:“……”
裴复复独自吃着红薯泥,觉得有些干,看见一旁的牛奶,看了看谈事的爸爸,自给自足地抱起牛奶碗,倒入红薯泥里。
接着,又把碟子里的西瓜、香蕉都倒进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搅拌。
唔,没有融合?
西瓜和香蕉太大了。
裴复复扔下勺子,伸手进去抓了抓。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混合成了黏糊的、粉红裹着淡黄色的一碗。
萧循返回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裴复复看见爸爸回来,抓起勺子,舀起一勺:“爸爸,快吃。”
萧循知道小崽子吃过的东西都没毒,但是……
他犹豫着,裴夫子下课回来了。
天气热,裴酌想发明拖鞋和短裤上课,被萧循以“任何事你都可以敢为人先,唯独衣服不行”拒绝了。
呵,封建醋精。
裴复复大声道:“爸爸,快来吃。”
是什么好东西啊,裴酌脱了鞋子赤脚走过去,看见一碗……水果捞?
还真是好东西!他想吃一碗解暑!
裴复复挖起一勺,裴酌正要张口,被萧循拉住手腕。
裴酌:“嗯?”
萧循低声道:“他用手抓碎的。”
裴酌:“……”
“爸爸想吃鸡腿,复复自己吃吧。”
“好哦。”裴复复也不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裴酌怀疑他儿子的味觉倒贴给了嗅觉。
萧循以千锤百炼的自制力,什么事也不干地度过了最后一个休假的下午。
裴酌给小崽子放动物世界,小崽子也很安静,没有要求爸爸一起去抓菜青虫。
到了晚上,萧循觉得理应解禁了。
裴酌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早接见了两个官员。”
萧循狡辩:“你让复复上朝,我就得善后。”
裴酌:“你可以等我善后啊,这样吧,你再休一个晚上。”
说完,他立刻开溜,要去院子里乘凉,萧循沉默地堵在他面前,用行动抗议。
裴酌从他左边过。
萧循执着地再堵,裴酌目不斜视地绕过去。
萧循:“……”真的很想解禁。
裴复复看来看去,想起下午刚刚看过的动物世界。
漂亮威武的雄鸟在雌鸟面前挡路,但是雌鸟闷头走路,根本不看。雄鸟展开华丽的翅膀跳舞,雌鸟驻足观看,但还是不够精彩,哪怕邀请了三只兄弟鸟当伴舞,雌鸟还是看完就走了。
裴复复疑惑:“爸爸,你不会飞起来吗?”
萧循:“什么?”
裴复复绞尽脑汁用尽词汇,示意他爸爸还没有像雄鸟那样上下翻飞,所以他爸爸没看就走了。
萧循听了半天,才明白裴复复说的是鸟类的求偶,只是裴复复不知道求偶的意义,只理解到“吸引爸爸注意力”的层面。
他以前驯养雪粒时,注意到禽类世界的与众不同。
他看了一眼庭院中纳凉的裴酌,一身白衣,像一只慵懒的白鸟。
萧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头一回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道:“复复,有用吗?”
裴复复重重点头:“有的爸爸。”
最好还要请三个叔叔当伴舞噢。
萧循:“那倒不必了。”
片刻后,裴酌听见练剑的声音,他余光一扫,瞥见一片刀光剑影。
萧循在练剑?
没看过。
裴酌稍稍坐起一点。
难怪陛下有八块腹肌,光是剑刃就有三尺长,舞剑却毫不费力。
萧循眉眼凌厉,将长剑掷出,凌空一踢,宝剑入鞘,同时伸手抓住一柄红缨枪。
裴酌眨了下眼,脚趾点地,抓住扶手,让摇椅不再摇晃影响他的视野稳定。
改剑换枪,陛下的气度也从潇洒的天下第一剑客变成踏破楼兰一战成名的战神。
剑客亦或者名将,都得配美人。
美人直勾勾地看着,舔了下唇,今晚是什么日子啊?

红缨枪锋芒一闪,如游龙般在花池里急速穿过,勾中一朵半开的荷花。
萧循收枪回锋,带着晚露的荷花飞入美人怀里,撞在胸前,柔软洁白的花瓣扫过下巴,湿湿的,带着一点力度,几分馨香。
裴酌抬手搂住荷花,按在胸前,像是在招亲楼下接到花绣球一般,如水波清浅流动的眼眸闪了闪,宛如明亮的星子天上地下共同注视君王。
今天的萧循有些不一样,是因为这五天对方太克制,而此刻又太英姿勃发么?
他垂眸看了一眼洁白的莲花,晚风吹过,花瓣与他的衣衫皆轻轻颤着。
“好厉害!爸爸我也要一朵!”裴复复本来坐在台阶上看着,见状兴奋地站起来。
要像飞到爸爸怀里那样飞过来噢!
暧昧的气氛突然消失。
裴酌抿了下唇,陛下你送莲花之前没先把唯一的莲子哄睡啊。
很好,现在变成家庭套餐了。
裴酌捻着荷花梗转转,抬手扔到裴复复怀里:“就这一朵,给你,要爱护花草树木哦。”
裴复复收到爸爸扔过来的花也很高兴,半开的莲花就比他脸庞还大,他抱着花儿,眼睛亮晶晶,精神奕奕:“爸爸,可以再飞一次吗?”
萧循:“……”
崽,你没说你也想看啊。
看杂技是吧。
萧循只好再表演了一次,但是这回……像父亲教儿子习武,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刚毅正直。
裴酌看看陛下,再看看崽儿,所以刚刚那个是在孔雀开屏求偶?
现在这个是在教孩子捕猎技巧?
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裴酌压了压唇角,堂堂天子,居然还学鸟类开屏求偶,一点皇帝包袱都没有。
大美人缓缓躺下,情节发展也很合理嘛,求偶成功了下一步就是养崽,是删减版的动物世界连续剧。
萧循看着过分兴奋的崽儿,把他抱起来捂住眼睛:“睡吧。”
他向来思虑周全,这回因为求偶的建议是裴复复提出来的,大意了,就忘记先把关键的小崽子哄睡。
这种失误在萧循的人生里不多见。
小孩子在黑暗的坏境中更容易入睡,萧循先不管外面摆烂的大美人,把裴复复抱到里屋,坐在窗下,耐心地拍着他的后背哄睡。
清凉的夜风徐徐吹入,吹在裴复复红扑扑的小脸蛋上。
萧循柔声道:“我们来数星星。”
裴复复:“好噢。”
小崽子认真数着,萧循轻轻晃着胳膊,躺在爸爸臂弯里就像躺在水波晃动的小船上。
晃着晃着,星星便数不清了。
裴复复阖上眼皮,沉入梦乡。
萧循小心翼翼地将裴复复放进孩子床里,这张小床利用率不高,裴复复大多时候是跟他们一起睡一张床。
放好孩子,萧循没有立刻走,而是又拍了一会儿,确定不会醒来后,才起身出去。
不知道外面那个睡了没。
估计睡了。
萧循黑着脸,以他对裴酌入睡速度的预计,梦都开场一半了,是远远快于儿子的。
睡着了再折腾大美人,平日里倒是能被睁一眼闭一眼地容许,但萧循如今还是戴罪之身,有些束手束脚。
明日好不容易能上朝,能解禁。
他走到摇椅边,裴酌果然闭着眼睡着了。
哄复复睡着花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萧循弯下腰,伸手一捞,把裴酌抱进屋去。
裴酌并没有完全睡着,他还记着陛下今晚忙活这一通的目的。
萧循嘴上的解禁祈求他还能严词拒绝,但行动上的……他暗恼自己的心软,见不得萧循劳而无功的样子,即使得献上自己给人做功。
他真是爱惨了。
裴酌舔了下唇,凑到萧循耳边,小声道:“陛下舞剑意如何?”
萧循浑身的肌肉霎时僵硬,这一刻,他觉得过去的五天仿佛过去了五年,比刚在扬州见到裴酌时更迫切。
在扬州时,总有很多事,南巡的双重目的,找到奔波劳碌的裴酌的爱恨交织,得知自己有一个儿子,怕复复不亲近他的焦虑,还要平衡朝政、裴酌、复复三者之间相处时间。
而现在,一口一个爸爸的儿子睡着了,朝政……朝政已经五天没处理过了,甚至一时想不起来上次上朝的光景。
大美人也养好了。
萧循直白道:“想上床。”
裴酌:“……不能含蓄一点吗?”
萧循:“回摇椅?”
裴酌:“不能正常一点吗?”
为什么天天解锁这个解锁那个。
萧循道:“复复在里面睡觉,你能不叫吗?”
裴酌面皮一红:“……”
他感觉摇椅挺脆弱的,不能承载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半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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