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病娇美人后—— by看云落
看云落  发于:2024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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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算是死心了。”白梨初缓缓勾起一抹很淡的笑容:“明天就回去,你不必担心我。”
阿宁黝黑漂亮的瞳孔瞪圆了。
她很少有这样剧烈波动的表情。
白梨初忍不住扑哧一笑:“做什么,我说我放弃了,你还不相信?”
“小姐......”
白梨初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宁,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追逐他,不过是我不甘心而已,一场年少旧梦,是该醒了,他不是曾经的他,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不过像我这样的残疾,放弃执念,恐怕要终日忍受孤独了,阿宁......你可愿意一直陪伴我。”白梨初眸光闪动,凝视着对方。
阿宁皱着的秀丽长眉倏而散开,鲜少笑了:“自然愿意。”
她反手握紧了白梨初的手。
眉宇里一片舒然。
阳光下,主仆二人一坐一跪,她们的影子渐渐重叠,融为一体。
警方动作很快,有了大致的推理方向后,蒂尔断定他们在橡树街与香榭大道交叉口的监控死角处换了车。
之前被带去审讯的马丁扛不住压力,终于说了实话。
刑满释放后他仍不思上进,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天,游手好闲的马丁刚巧看见一辆车拐入小巷,车上匆匆忙忙下来几个人,换上停在一边的黑车启动了,他们毫不停留地驶出小巷,只余下一串汽车尾气。
马丁险些被黑车撞上,啐了一口,回过头来,他见那辆白车车门大敞,后座上居然还放着一捧金币。
马丁咽了咽口水,心头一荡。
“什么意思,车和钱都不要啦?”
马丁对着车离去的方向装腔作势地大喊。
自然没有人回应。
他转了转眼珠,没有到手肥羊不牵走的道理。
马丁上了车后座,拿起一枚金币咬了一口,绝了,这他妈是真货。
大喜过望,他贪婪地将金币全部摸到怀里,一关车门,正打算溜之大吉。
他本要走,脚尖一转,鬼使神差地打开驾驶座车门——果然,车钥匙也正插在钥匙孔上。
审讯室里,马丁后悔大叫起来,手铐叮当作响,他涕泗横流道:“上了车刚开没多久,我就觉得不对劲,后面那辆出租车跟邪了门儿似的,追着我不放——早知道这帮人是拿钱买我的命,我怎么着也不会碰那钱!警官,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警员巍然不动:“所以按照你的描述,他们一共有四个人?”
马丁点头如捣蒜:“四个人,都人高马壮的,”他忽然皱起脸来,回忆道:“不对,有一个好像是喝醉了,他们动作很快,我真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蒂尔抱着手臂,审讯室是单向玻璃,一墙之隔,他将马丁的神情尽收眼底。
手机响了起来,来自秦墨的讯息。
【秦墨:很有可能是伊沙.杜邦干的,我正在前往星岛的路上。】
蒂尔拧眉,拨打秦墨电话,却已经关机。

兰斯菲德已经被禁足五天了。
今天是个阴沉的下雨天,拉开厚重刺绣暗灰色窗帘,能看见海面上笼罩着一片乌云。
“笃笃笃——”
兰斯菲德没有回头,依旧站在窗前眺望。
“叔叔,您醒了。”伊沙.杜邦不甚走心地对兰斯菲德屈膝行礼,示意下属先将食物放在桌上。
兰斯菲德转过身来,目含讥讽:“查理长老怎么挑了你这么个蠢货。”
托福于杜邦家族的优秀基因,伊沙是个仪表堂堂的青年,五官俊秀,但这样貌于兰斯菲德想比,自然无法媲美,相形见绌。
此刻,伊沙脸色闪过一丝阴郁。
兰斯菲德走到伊沙面前,冷声道:“你这样拙劣的手笔,是生怕警察找不上门?看来你还想给我们的麻烦再添一笔。”
伊沙垂头:“侄儿只是太过担心叔叔您的安危。”
“哼,”兰斯菲德嗤笑一声,俯下身来,用冰冷指尖钳紧了他的下巴:“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你的位子。”
伊沙抿唇,低声道:“侄儿不敢!”
“我只是害怕您再被身边人背叛,落得更惨淡的下场!”
兰斯菲德眯起眼眸,指尖从下巴上落下,滑过他因紧张而颤抖的喉结,蓦然手掌用力覆上他脆弱的脖颈,用狠劲一掐!
伊沙瞪大双眼,忙用双手去扳兰斯菲德冰冷的手,血液直冲大脑,他满面通红,艰涩挤出声音:“叔叔!叔叔!我错了!咳咳咳!”
兰斯菲德微微垂下蓝眸,离得近了,伊沙看见那瞳孔冰如像万年不化的霜雪,像巍峨山脉下冻结的蓝水晶。
——“我和他之间的事,还用不上你来插手。”
在窒息前,兰斯菲德终于松开双手。
伊沙狼狈地瘫坐在地摊上。
在他很小的时候,曾随父兄前来觐见。
那时的兰斯菲德.杜邦正值年轻盛年,清冷矜傲,刚刚接任族长一职,他出身嫡贵,生来便应坐在那把交椅上。
那是众多族人需要谨微抬头才可仰望的高处。
只是与他外表截然相反的,便是他残忍冷酷的铁血手腕。
肃清冬山家族余党,网络朝政党羽,与洛克菲勒家族斗法,扩张商业版图......包括稳固地位,手段狠毒到可以对亲手足和血亲之人动手。
目标明确,头脑清晰,手段狠辣。
这也是伊沙忌惮他多年仍然选择低调臣服的原因,他不愿和此人正面刚上。
而兰斯菲德唯一败笔便是他没管好手下那条得宠的狗,居然和警方里应外合,反手出卖。
伊沙咳了好一会,喉咙上的痛意仍未消除。
“给我图腾戒指,当众人面授予我族长之位,”伊沙蓝色眼瞳泛起血丝:“只需要这些,我就放你走,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
兰斯菲德拿起放在托盘上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掌心,似笑非笑:“不装了?”
伊沙从地毯上爬起,复又咬牙,垂手,双膝直直跪在兰斯菲德面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我需要威望,求叔叔帮我!”
兰斯菲德脸上一派漠然。
“查理长老助你上位,有他的话,何须我多言。”
伊沙道:“查理长老只不过当侄儿是枚暂替的棋子,等到合适时机,他会选择更强的人来取代我。”
兰斯菲德这才瞥了他一眼:“看来你也不是真蠢。”
伊沙恨声道:“若不是秦墨那个狗贼!联合警方弄出那般大的动静,如今菲斯家族与我们已然决裂,别说新开辟的航线被崇远重新垄断,连我们的声誉商业股票全都暴跌。”
他抬眸观察兰斯菲德脸上神色,见他只是皱眉,并未出声阻止,继续说道:“光是向之前合作的投资方赔偿就损失了账上大部分资金,桑吉.菲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只图利益不谈合作,如今失了菲斯家族的帮助,又在洛克菲勒家族虎视眈眈下,我们日子难过许多。”
兰斯菲德被他婆婆妈妈的碎碎念听得心烦,呵斥道:“废物,新航线丢了便丢了,你不会另谋新路?军火厂没停,杜邦家族就不会倒!只是一点麻烦,你便抽不开手做事了?!”
伊沙低头不语,嘴唇微颤。
杜邦家族在全球军火生意上都是名列前茅,只是之前的大订单大多由兰斯菲德出面协谈,有些即将到期的合同他却谈不拢。
准确来说,除开价格以外,那些军火头子并不愿意买他的账。
前段时间黛国纷争不断,已经到白热化,嗅到商机的伊沙冒着风险亲自带人前往阿鲁邦地区,他想着兰斯菲德几年前既然与他们合作过,他们理应不会随意更换供应商。
出人意外的是,伊沙等人连赛荣的面都没见上。
赛荣放话,不愿意和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聊生意。
气急败坏的伊沙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些野蛮人。
伊沙想到这,气息不匀,沉声道:“我曾去找赛荣谈生意,可他们不服我。”
兰斯菲德听着气笑了:“这些人从来不关心谁坐这个位置,他们眼中只有谁家军火的质量、价格和供应最优,你连这几个人都搞不定,还要我当族人面提携你,怕不是异想天开。”
伊沙身躯微颤,居然猛然站起身来,用力握住兰斯菲德双肩,大声发问:“为何不行?!你当初不也在他们面前认可那个人,凭什么我不行?!他只不过是个叛徒!走狗!我才是您的亲侄儿!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兰斯菲德拧眉,他一把甩开伊沙的双手:“放肆!”
伊沙踉跄后退了几步,忽然发了狠:“来人,将他带到地下室。”
门外赫然进来四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伊沙冷笑道:“既然您如此不配合,别怪侄儿狠心!带走!”
兰斯菲德抬腿就往外走去,蓝眸里满是轻蔑,丝毫不在意伊沙的威胁。
“用不着,我自己会走。”
伊沙捏紧了拳头,又吩咐下属:“一日只准送一餐饭食,不准旁人近身!”
下属们面面相觑,只好道:“是,大人。”
星岛是伊沙下令搬迁而来的新地盘,这里四面环海,周围只有零散几座孤山,出入仅有杜邦家族专用船只才可通行。
秦墨压低身子,看见两个人影过来,他猫着腰,躲在船舱阴影角落。
应该是检查水果蔬菜的工作人员,这两个年轻人嘴上忙着聊天,只是随意看了看,其中一人拿起筐里红彤彤苹果嗅了嗅,道:“今天送的水果可真新鲜啊。”
“可惜咱俩晚上要值班,小何呢,怎么没见着她人?”
“你忘了,晚宴让她跟着传菜,估计在帮忙呢。”
“哦!是的是的,你说她那小身板,能帮什么忙?”
“啧啧,你这么心疼她,什么时候表白啊?”
“别乱说!”
.......
等到他们走了,秦墨才从狭窄角落里站起来,他穿着白T长裤,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刘海全部拨乱散在额前,虚虚遮住漆黑双眼。
得亏于在杜邦家族工作多年,他对这些常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等船靠岸,他便低着头,抱着一筐水果跟着人流往外走。
“等等!站住!说你呢,抱着水果的那个!”
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秦墨缓缓抬起半张脸,声音低哑:“您叫我?”
是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他面露疑惑道:“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秦墨语气平静:“老杨头生病了,我是他外甥,来帮他送货。”
年轻人“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一番。
“那你去吧,放在码头仓库里就行,不必往里搬了。”
“是。”
黄昏时分,码头仓库里整齐摆放着货物,有蔬菜瓜果,米粮油面,鲜花生鲜,日用百货等等,因着晚上有酒宴的缘故,厨房里派了人过来搬货。
“羊排十斤,生蚝两箱,车厘子一箱......”一个中年男人念出清单上项目,仓库的小伙计将东西放到车上。
“齐了,回见。”
“谢了。”
货车启动,不一会儿开到了庄园里一隅,司机停下来同人招呼下货,秦墨迅速从车斗里一跃而下,动作行云流水,他贴着墙站着,打量周围地形。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是灰蓝色的天空,一墙之隔是热闹准备晚宴的人们。
他静必须要混去晚宴上,才能获知他的处境,现在局势无非两种——座上宾,或阶下囚。静躲在灯光阴影下。
不知兰斯菲德此刻在哪里,是否安全。
晚宴开场,伊沙坐在主位,正站起身来,举杯致辞,含笑道:“这次中标多亏阿尔瓦先生帮忙,我先敬您一杯。”
阿尔瓦哈哈大笑:“客气了,我和杜邦家族合作多年,这点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他将金酒杯里的佳酿一饮而尽,畅快道:“好酒!”
听闻此言,伊沙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悦,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伊沙对在座的宾客道:“此次晚宴我特意准备珍品给诸位赏玩助兴——”
话音刚落,便有侍应生掀开他身后的帷幕。
——居然是一个灯光舞台。
随着音乐响起,数名穿着清凉的俊男靓女端着托盘走了上来,上半张脸上戴着各型面具,在暧昧灯光下,不时搔首弄姿,举止撩人。
一位房产大亨抽着雪茄,感兴趣问道:“托盘上是什么宝贝?”
伊沙笑了笑,给下属递了个眼色。
排在首位的火辣美女袅袅婷婷从台上走了下来,顺从跪在那男人面前,将托盘举到头顶。
众人凝神一看,竟然是一条做工精美的马鞭,纷纷心照不宣低笑起来。
“老兄好眼光,这应当是专门定制的。”阿尔瓦身边穿着燕尾服的银行家站了起来,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只见他缓缓踱步到女子身边,姿势优雅地拿起马鞭端详:“唔,这鞭子做得很不错。”
话音刚落,便突然一展鞭身,凌厉抽向那女子。
“啪!”
破空之声。
鞭尾抽打在她肩膀上,那条红色衣带倏而崩开,身上所剩无几的衣料顿时散落下来,她尖叫一声,环住自己胸口。
看到这样香艳的场面,男人们极为愉悦,开怀大笑起来。
抽雪茄的男人一把将女人揽在怀里,摸着她漂亮的脸蛋,赞叹道:“果然是好东西!”
伊沙坐在主位巍然不动,唇边勾起一个笑容:“诸位喜欢就好。”
他回头对舞台做了个手势:“开始!”
秦墨在清洁间换上了侍应生制服,他低眉望去,被扒干净的年轻男子正惊恐地看着他。
“嘘。”
秦墨将食指抵在唇前,笑了笑。
他拿起门边的拖把,将那人敲晕,用布条绑严实后,又拿起一块毛巾塞在他嘴中。
锁上门,秦墨走到洗手间镜子前,镜子里的他戴着一张黑色羽毛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
深红色地毯上吸收了脚步声,他循着人声往外走去。
酒宴气氛正好,一片喧闹嬉笑。
往日衣冠楚楚的上等人们撕下人皮面具,纵情声色。
阿尔瓦抓着一个漂亮男孩,油腻嘴唇在他身上亲来亲去,那男孩也是招架不住,躲了几次,被阿尔瓦用力抓捏了几下屁股,抬手就把男孩往地上一推,踹了一脚,扫兴道:“给我倒酒。”
身边连忙有人问:“怎么着,大老板不喜欢?”
阿尔瓦看着男孩战战兢兢地倒酒,兴趣缺缺:“这样式的玩多了,有点腻,不够带劲儿。”
“嚯,我可听说您最近收了几个明星玩,一般长相的估计是入不了您的法眼了。”
阿尔瓦果然得意笑了:“可不是,别看他们打扮得人模人样拍戏走红毯,上了我的床,嘿嘿,照样得像狗一样听我使唤,尤其那几个男明星,浪起来比女人还销魂。”
“啧啧,厉害厉害。”
“我跟你说......”
阿尔瓦正打算分享他的床间之趣,忽然直了眼。
“怎么了?”
阿尔瓦舔了舔唇,双眼冒出了光,兴奋地站了起来,对一个侍应生招手道:“喂!过来!”
秦墨正端着几瓶洋酒,面具下的黑眸沉静扫过霓虹灯光下每一张脸,他穿梭在放浪形骸的人群中,时不时为空酒杯续上酒。
突然一只戴着金戒指的大手搭上秦墨的腰:“美人,让你给我倒酒,没听见吗?”
秦墨握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随即松开。
“是。”
阿尔瓦满意地勾着秦墨的肩膀走了回来。
这青年身高腿长,一副行走的衣架子,比他还高了大半个头。
“原来是找到目标了。”
“阿尔瓦的嘴可是越来越挑了。”
阿尔瓦笑意洋洋,全然没注意身后人的目光忽然冰冷下来。
“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秦墨给他倒酒,阿尔瓦一刻没闲着,粗肥大手不停抚摸着他的腰肢,目光贪婪:“把面具摘下来给我看看。”
秦墨抿唇,将酒杯递给阿尔瓦,没有动作。
阿尔瓦不接酒,反而伸手去摸他的脸。
秦墨侧头,躲开了。
“你别不识好歹,老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旁人放下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开始谩骂:“叫你摘,你他妈就摘!”
阿尔瓦皱眉,侧过声道:“别这么粗鲁。”
秦墨却突然拉着阿尔瓦的手,指了指外面。
“去哪?”阿尔瓦眼眸一眯,马上反应过来,他猥琐的笑了起来:“好啊,你这么害羞,不会没服侍过人吧。”
秦墨不语,只是率先迈开长腿穿过人群。
阿尔瓦放下酒杯,拍了拍大腹便便的肚皮,对旁人摆摆手:“我去玩会儿,回见。”
众人心领神会,对他吹了个轻浮口哨。
等阿尔瓦胖胖的身影消失眼前,又低声议论道。
“你看阿尔瓦,还是这么急色。”
“我看那小子不一定经得起折腾,上次那几个男明星不都被玩到医院抢救去了?”
暧昧粉色房间里,阿尔瓦坐在舒适的皮质沙发上,一把拉过青年让他坐在自己身旁,油腻的目光直直盯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秦墨笑笑,轻轻挣开他的手:“阿尔瓦先生,我姓沈,叫我小沈就好。”
阿尔瓦点头:“很棒,你今晚玩得是禁欲系?那么小沈,我现在想看你的喉结滚动的样子。”
秦墨低声应和:“好的。”
他乖乖听话,漂亮的眼睫垂着,低头解开自己的黑色领带。
阿尔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又忍不住伸出大手去摘秦墨的黑色羽毛面具。
“小沈,让我看看你——”
就在此刻,秦墨已经亲密附身,贴近阿尔瓦耳侧,手指猛然握成拳,将领带从他脖子后往前牢牢勒住!
“嘶——咳——”
阿尔瓦目瞪欲裂,双手不甘示弱掐住秦墨的喉咙。
阿尔瓦太过肥胖高壮,秦墨额头冒出汗珠,他头往后仰,猛然用膝盖狠狠撞击阿尔瓦的胸口,将他死死抵在沙发椅背上。
“喝——”
阿尔瓦油腻的脸因为窒息而满脸通红,他松开秦墨的脖颈,开始拼命挣扎,双腿乱蹬,像一只被砍掉头部还未死透彻的青蛙。
秦墨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暗沉,没有丝毫光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嫣然。”
“你是不是不会化妆,这里没有粉底液没有抹匀。”
“我...我怎么可能不会化妆!哼!”
“麻烦你带给我妹妹。”
“真漂亮啊!”
她捧着五彩斑斓的贝壳发卡站在阳光下,笑容明媚,连发丝也在发光。
她躺在床榻上,小脸惨白,眼神空洞麻木。
她死了。
阿尔瓦挣扎间拽下来了秦墨的面具。
纵横商界多年,阿尔瓦与人打交道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更何况是辨识度如此高的一张脸。
仅仅一瞬,他就认出了秦墨,手指几乎要戳到秦墨脸孔上:“你是——兰斯菲德的——”
秦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瞳孔里俱是杀意,仿若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他瞳孔一缩。
秦墨手上力道越来越紧,趁阿尔瓦怔愣之际,一脚踩在阿尔瓦肩膀上,借力往后使劲一扯。
“咯吱——”
骨头挫裂的清脆声音响起。
阿尔瓦终于被勒断了脖子,粗壮手臂颓然无力地散开,死亡后的的眼睛像死鱼一般冷固苍白,眼角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此番消耗不少体力的秦墨瘫坐在地毯上歇了片刻,很快他恢复冷静站起身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掉汗珠,按下电话。
“S1106客房客人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客人休息,请勿打扰。”
“好的。”
秦墨在阿尔瓦身上摸索一番,却一无所获。
从阳台可以到达隔壁房间,秦墨站在二十楼,往下一望,只有浓郁黑夜和零零散散的灯光。
风在耳边呼啸,他一个助跑,翻越隔壁阳台,从空房间里走出,直奔电梯上顶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
伊沙端着酒杯正同人寒暄,下属凑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什么时候出去的?”
伊沙低头看了看腕表,已经一小时了。
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随手将酒杯递给下属,对宾客道:“抱歉,我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好的,没关系,你先忙。”
伊沙大步流星地离开酒宴,乘坐电梯到20楼。
S1106房门紧闭,上面亮起“请勿打扰”的绿色荧光灯提示。
“阿尔瓦先生。”
伊沙敲门。
“请问您需要用晚餐吗?”
敲门无人应答。
伊沙沉下脸来,下属会意,刷卡开门。
门里一片空寂,客厅里没有人,他们走到卧室,发现阿尔瓦正背对着坐在皮沙发上,衣衫凌乱,皮带扔在地上。
“阿尔瓦先生——”伊沙顿了顿,他仍是轻声呼唤,走上前去。
秦墨飞快查阅总控室的监控摄像,终于翻找到一个非常黑暗的房间,似乎只有摄像头发出的微弱光亮,勉强看清里面放着一张床。
他眯起眼,调阅该摄像头的记录日志。
下属戴着白色手套,翻开阿尔瓦的眼皮,对伊沙摇了摇头。
伊沙深深吸气,他揉了揉眉心,捏紧对讲机,冷冷下令道:“封锁出入口,排查录像,搜寻可疑人员。”
“是!”
总控室大门敞开,所有屏幕一一被砸碎,两个值班人员被绑在楼梯栏杆上,头破血流,陷入昏迷。
“废物!”
伊沙气得浑身发抖,他神经质地咬着指尖,在原地徘徊。
下属小声汇报:“出入口已经封锁完毕,目前为止没有人进出。”
伊沙蓝色眼眸里布满寒意,喃喃自语:“杀人——逃离——杀了人还没走,凶手还在庄园内部,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逃离。”
“是混进来的,还是——”
下属突然急切道:“大人!刚刚有人在清洁间发现了一名被打晕的侍应生!”
伊沙脚步一顿。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手搭在身边人的肩上,沉声道:“去地下一层。”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

周围是无尽黑暗,无论如何驱赶,恶意低语总是徘徊在耳边。
“别再试图与我作对,这对你没有好处。”
“难道你想要步你父亲的后尘?”
心理医生曾说这是创伤后遗症,也可能是他的被害妄想,找不到来源,也无法证明这是事实还是幻想。
兰斯菲德摒弃杂念,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坐在角落里,身上披着一件单薄毛毯,地下室阴暗潮湿,能听见水滴的声音,度日如年。
“哗啦啦——”
门锁晃了晃,似乎有人在强制拆除。
兰斯菲德睁开眼,循声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秦墨紧紧抱住了兰斯菲德,几秒后才松开手,上下打量他,语气焦急:“有没有受伤?”
兰斯菲德垂下头,轻轻摇头。
这间地下室环境恶劣,走廊外的壁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秦墨目光扫到桌上几片干硬的黑面包......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秦墨心痛难忍,酸涩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忍不住抚摸兰斯菲德消瘦的脸颊,动作很轻缓,如若珍宝般怜惜。
秦墨伸出的手掌很温暖,兰斯菲德闭上眼睫,没有避开。
短暂温存后,秦墨扶他起来,牵着他的手引路:“我们先离开这里。”
兰斯菲德站起后,连日以来的失眠和饥饿使他头晕目眩,闷声道:“慢一点。”
秦墨动作微微一顿,停下步伐。
天旋地转间,兰斯菲德被他牢牢抱在怀中,只能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有力心跳,鼻尖上是那股令他安心的木质香气,温暖好闻。
轻轻呼出一口气,兰斯菲德疲惫地闭上眼睛,那根绷紧的神经终于疏松,视线里影像越发模糊,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疯狂密集的枪声吵醒,兰斯菲德睁大瞳孔,映入眼帘是暗蓝夜空,甚至还有一弯明月静静俯瞰着他。
身下是冰冷海水翻涌的漂浮感,兰斯菲德猛然坐起,秦墨正背对着他,借着皎洁月光,能看见他衣衫尽湿,薄衬衫紧紧贴在他的背肌,手臂正沉稳操作着汽艇。
耳边是马达歇斯底里的轰鸣声,汽油味和咸湿海腥气让他意识到了身处何地。
兰斯菲德回头,星岛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
这样高速行驶很容易让人恶心,兰斯菲德皱紧眉头,还是忍不住趴在汽艇边干呕,他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吐不出来。
秦墨转过头来,发现兰斯菲德已经醒了,语气沉稳的说:“后面有人追击,汽油不够了,我们得游上岸。”
这个糟糕的消息还未宣布完,秦墨突然大喊:“趴下!”
兰斯菲德被他扑倒在船上,一连串“簌簌”子弹险险擦过秦墨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兰斯菲德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面前受了伤,血液瞬间逆流,他强压下怒气,回头看见汽艇后的数艘小艇已然在夜幕中露出轮廓。
兰斯菲德蔚蓝色的眼眸变得一片冰冷,道:“有枪吗?”
秦墨摇头:“没有。”
他让兰斯菲德操纵汽艇往最近的岸边靠,自己从贴身衣袋里打开防水塑封袋,拿起里面的手机开机,拨通电话。
“喂!我已经找到他了!喂!你能听到吗?”在嘈杂海浪声里,秦墨大声呼喊,始终听不清回应。
信号很弱,电流杂音很重,根本听不清蒂尔的声音。
有一阵子弹袭来,这次击中了汽艇,方向不受控制地歪斜。
兰斯菲德跟着倒下一边,很快咬牙爬起,继续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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