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攻了言情文男主—— by宋青言
宋青言  发于:2024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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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声猛地就把君不离惹炸毛了,他伸手掐住余风令后背上的肉,“你笑话我?!”
余风令根本没觉得多疼,但怕人再生气,他连忙讨饶,“没没没,我是开心呢,开心。”
“你开心什么?”君不离看他,眼神狐疑。
“有这个荣幸为小王爷做事,当然开心。”
“哼,油嘴滑舌说的就是你。”君不离面露满意,嘴上却怕他得意。
余风令把人抱到西阁放下,“自己行吗?”
身子一站立,纵然右脚没有落地,但胀痛的感觉还是从脚上阵阵涌来,让君不离止不住地皱眉。
他身上难受,语气也不好了起来,“你出去吧。”
余风令嘱咐了句,“注意脚啊。”别的也没和他多说,自己到门口站着等他。
站了一会儿,就听见君不离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余风令!”
“怎么了?”余风令进去。
就看见君不离站在地上晃晃悠悠,身形不稳,他连忙把人扶住。
看着人皱皱巴巴但依旧完整在身上的裤子,余风令叹了一口气,尽量把语气放缓,“之后有什么事就叫我,不要自己逞强,行吗?”
君不离定定看着余风令的脸,带着些锋利的脸庞此刻面上柔和的不可思议,那双单薄狭长的眼睛里也仿佛就像是有光一般。
他看着忽然就有些恍神。
余风令没听到回应,又说了声,“听到没有啊?”
君不离回过神来,眼睫轻微又快速的眨了几下,目光躲闪了一瞬,眼底带着些慌乱。
忽然他又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慌乱。
然后他就抬起眼来,看向余风令,“听到了,我会叫你的。”
余风令一手揽住人的腰,一手帮人把衣服解开,君不离自觉的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身形。
“余风令,你刚刚的样子真好看。”君不离突然在余风令耳边出声。

君不离点了点头,继而想到他可能看不见就嗯了一声。
余风令一头雾水,但看着手下光滑白嫩的屁股蛋儿,手上发痒,没忍住上手拍了一下。
接着“啪”的一声响起。
手感确实不错,这声儿也挺响亮。
君不离确实身子一僵,他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接着自己就被按在了马桶上。
他瞪大眼睛看向余风令,眼神震惊,接着里面缓缓冒出怒火。
余风令连忙开口,眉头微皱面露担心,满脸真诚且语气真挚,“刚刚有只虫子,我虽然刚刚拍死了,但你要是待会儿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天气热了,现在很多的虫子都有是毒性的。”
君不离眼底火气稍降,但眼底带着些怀疑,“你没骗我?”
“当然没骗你,不然我拍你干嘛啊?”余风令无辜极了,甚至声音里还有些被怀疑的不爽。
他说完,像是不放心的嘱咐道,“我先出去了,你好了叫我,你的脚下垂时间不宜太久。”
君不离看着他转身出去,皱了皱眉头。
他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心中觉得有些异样的别扭。
余风令没听到他开口,没忍住无声笑了下,君不离这被顺着哄,简直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竟然跟个小孩子似的。
没过一会儿君不离就在里面喊他:“君不离!”
“你好了?”余风令朝里面问道。
“嗯……”声音小的可以。
“什么?我没听到,你好没好啊?”余风令故意抬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好了!你是聋子吗?!”后面一句几乎是被君不离吼出来的。
余风令忍住笑,正了正神色推门进去。
君不离双腿并拢坐在马桶上,垂着眼也看他,仔细看能看到那张精致昳丽的脸上还带着晕开的嫣红。
看起来少见的乖巧。
余风令也没继续逗他,面朝他微倾着身子,等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双胳膊圈住,给人把裤子提上。
“今天让人在这旁边给你装上扶手,到时候你自己扶着,出恭什么的也就方便多了。”余风令手上动作着开口。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君不离耳侧,带着些麻麻的痒意,他不太习惯地缩了缩脖子,虽然心里有些对这个很认同,但他嘴上还硬的很。
“才伺候了我一次,你就不愿意了啊。”
余风令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话,手又痒了。
他看着君不离在裤子下依旧能看出弧形线条的屁股,明明君不离身形属于偏瘦的那种,但屁股竟然还挺翘。
揽住怀里带着些柔软的身子,余风令搓了搓手指。
“你怎么不说话?”君不离本来带着点儿弧度的嘴角落了下来,他面上也带了些不满,“难道被我说中了?好啊你,余风令,我还以为你是好心呢……”
听到这儿,余风令没忍住抬手在那处柔软上一拍,不等人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横抱了起来。
“我看你又要开始找事儿了。”
君不离朝他瞪大眼,“余风令!你那会儿就是故意的!你……你……”
“我什么我啊,故意的怎么了?”余风令无所畏惧。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看我就是太纵容你了。”
“噗……你这什么霸总发言啊哈哈哈哈哈”余风令听着纵容这俩字实在是没忍住,笑得身子都晃悠着。。
被他抱在怀里的君不离也被带的一晃一晃的,君不离觉得他在笑话自己,心里和面上都生气极了,却又不得不搂紧了他的脖子 。
看着余风令猖狂的模样,他张口就恶狠狠的朝着君不离脖子咬去。
“啊!”一声惨叫从余风令口中发出,大笑的脸猛地一变,眉头紧紧的攒了起来。
“君不离!你属狗的吗!你松口,快松口。”余风令快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下。
但君不离就跟黏他身上了似的,一双手牢牢的勒住他的脖子,怎么撕也撕不下来。
“你快点儿松口君不离,再不松口我可打你了啊。”余风令说着手上用了点儿力气,像是真的要动手。
君不离这次倒是听了,他松开双手,从余风令身上起来。
余风令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君不离嘴上的血迹,他伸手在脖子上一抹,一抹血色就在指尖渐渐风干。
他还没开口呢,就见着君不离凶狠的瞪着他。
“你就会打我,欺负我。”声音后面竟然带了点儿颤意,那双桃花眼眼角也红了起来,看上去委屈的不行,看上去可怜极了。
“你不是讲道理吗,这次明明是先惹得我。”君不离话音落下就猛地转过了头去。
但余风令目光一直就没从他脸上离开过,因此自然看到了从他眼角落下的那一滴水意。
余风令张了张口,张口闭口了几次,才出声,声音低弱,“刚刚我就是说说,没想真的动手。”
想到确实是自己没忍住先惹的君不离,如今还把人给搞哭了,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余风令坐到床边,托住君不离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
君不离视线下垂不看他,白嫩的脸颊上一道泪痕划过嘴角延伸到下巴上,带着点儿濡湿的睫毛扑闪着,随着眨动又有泪珠落下来,分外可怜。
余风令伸手用指腹给人把泪痕擦去,声音轻柔,“我和你道歉好不好?这次是我的不对,你不要哭了。”
“你才哭了呢!你不仅聋还瞎。”君不离伸手推他,就要躲开他的手。
余风令把君不离脸上最后一点儿湿意擦去,“好了好了,小心脚。”
“哼。”君不离看向他,“你要记着,我这可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
“是是是,我肯定这辈子都记牢了。”余风令连连点头。
君不离这才满意了些,这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把他的手拽开。
“你还没洗手呢,你就碰我脸!”
余风令一脸不以为意,“我又没出恭,洗什么手啊。”
君不离眉头皱的死死的,一脸嫌弃,“那也要洗,你现在带我去洗,你也要洗。”
说完就朝着余风令伸出胳膊。
余风令任命的把人又抱起来,“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了。”
君不离没理他,自己说自己的,“我昨日还没沐浴呢,待会儿洗完手让人备水沐浴。”
“不行。”余风令说道,“没吃饭不准沐浴,干啥吃完饭再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君不离横眉瞪他。
余风令又被瞪了,这次多少有点儿经验了,他放软语气,“空腹不宜沐浴,对身子不好,会头晕的。”
这次君不离果然没再和他犟,“那……好吧,就听你的吧。”
余风令一路抱着人过来过去的,但君不离的脚无法避免的会下垂着,若是抬高了他也容易累。
吃饭时,余风令想着他坐在桌前吃也费劲,就把让人把饭菜端到了榻前,让他在榻上把脚垫高躺着,让人喂他吃。
把人安排妥当,自己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要开吃,他可是饿了。
刚夹了没几筷子呢,就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抬眼就对上君不离不满中带着丝幽怨的目光。
余风令把口中的饭菜咽下去,不解的朝他问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过来喂我。”君不离很理所当然。
“我还吃完呢。”余风令把碗里的米饭朝他那边抬了抬。
君不离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余风令的脸,半点儿不看那米饭,“我不管,我饿了。”
“那多么伺候的人呢,你就揪着我了是吧。”余风令抬眉。
君不离没回他,只是伸手捂住了胃,声音委屈巴巴可怜兮兮,“难受。”
余风令闻言翻了个白眼,他把碗放下起身朝他走去,“你真是个祖宗你真是。”
君不离见此,面上勾起了个笑,声音也欢快的很,“我不是你的祖宗,咱们两个可不是一家。”
余风令没搭话,他从下人手里接过碗,夹了几筷子菜递到君不离唇边,“快吃吧,别说话了,吃完了我吃。”
纵然君不离吃饭没再作妖,但他吃饭慢的很,把细嚼慢咽贯彻了个到底,余风令饿的不行,中间好几次都想吃几口他的饭,但好歹是忍住了。
伺候人吃完才好不容易轮到他自己吃。
吃完了余风令又要伺候人洗澡。
想着浴桶不方便,余风令就让人在院里的温泉里放个了矮榻,让后让君不离坐在榻上把脚垫高了洗。
要把人抱进温泉里的矮榻上,余风令必然也要下水。
他把君不离的的外袍脱下来,然后把他安置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基本湿了一半,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接下来还要我帮忙吗?”
虽说这么问,但基本上君不离自己不用人帮忙也可以。
君不离摇了摇头,抬头看他,“你不一起吗?”
“我昨晚上可洗了,没有洗第二遍的打算。这里面潮的很,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看人点了点头,余风令从温泉里出去在外面等着。

身上衣服也没换,反正待会儿还要下去,就是穿着不得劲。
余风令想着,还是得让人做个轮椅,这一趟趟的,不能这仨月一直都这样了,那他出趟王府都不行了。
“余风令!”
余风令听到声音,应了一声,“你好了?”
“好了。”
余风令进去,就看见君不离未着寸缕,□□着一身雪白的肌肤坐在榻上,通身一览无余。
君不离身子瘦弱却并不干瘪,反而有种恰到好处的单薄,腹部还有着不甚明显的线条,一双修长的双腿与之相连,性张力十足。
微湿的墨发散落在肩侧,许是因为温泉中的热气熏着,他身上带着些红意,白中透着微淡的粉色,不时有透明的水珠顺着肌肤流下。
余风令看着这幅浴中美人图,脑中忽的就冒出四个大字来。
“活色生香”不过如此了。
此时君不离转过头来看他,美人回眸,一张本就张扬艳丽的脸此刻被水洗过,就像是水彩被新上了色似的,惊艳极了。
君不离这肤色和这脸真的是绝了,比女主萧清还好看,这谁还能分得清他是男主还是女主啊。
余风令眼睫快速的眨动了几下,轻咳了声正了正身子走向温泉。
君不离也是奇怪的很,这个时候也不害羞了,就跟当时掐他脖子那天似的,此刻更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走近。
余风令反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一步一步的也不知道为何,越走近他的心跳的越不平稳。
等到走到了跟前,君不离自觉地朝他伸出来手,一双手被水润湿,显得越发白嫩,连细瘦的胳膊也多了几分动人。
余风令俯下身子,托住他的背和腿弯,手下的触感的确滑嫩,而且不像他身上的肉那样硬,反而有些柔软。
把人抱起来后,君不离整个身子□□着窝在余风令怀里,显得有些乖,余风令此刻的心跳频率达到顶点,声若擂鼓。
虽然他是性取向是女的,但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可没和谁这么肌肤相贴过。
上次虽说君不离也是□□着身子,但他当时心里担心焦躁的,根本没心思想别的,这会儿他心里竟然莫名有种美人在怀的错觉来。
虽然怀里的是个男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是一个美人,而且还因为刚刚沐浴完,又香又软的。
余风令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剧烈的很。
忽然一只手就从他脖子抽下,落在他的胸口,君不离侧头看他,一双眼睛无辜又不解,“余风令,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余风令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声音波澜不惊,“这里面这么热,我心跳的不快才不正常呢。”
“那我怎么就没有?”君不离不信。
“你当然和我不一样,你就是那个不正常的。”余风令淡淡道。
君不离就当没听到,他忽然凑近,几乎和与余风令呼吸相近,“余风令,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余风令看着他一脸得意嚣张的样子,手上忽的颠了一下,君不离的身子陡然放空了一瞬。
君不离连忙又伸手紧紧揽住了余风令的脖子。
余风令将怀里人的身子稍微竖起了一些,托住君不离腿弯的手上移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可别忘了是你没穿衣服,别想着又来招惹我啊。”
君不离瞪了他一眼,最终是碍于形势,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余风令抱着他出了温泉,把人放在温泉边上的矮榻上,看了眼旁边备好的衣服,问他,“用我给你穿吗?”
君不离看着余风令毫不掩饰落在他腿间的目光,下意识夹了夹腿,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余风令点了点头,身子未动,就站在原地,目光也未曾移动半分。
被这样直白不掩饰的看着,君不离觉得不太自在,但他想起刚刚问余风令的话,他口中的句子又吞了下去。
温泉边上的矮榻不像温泉里的那样,背上有可以倚靠的支撑,君不离身形摇晃的在余风令赤裸裸的视线下换着衣服,脸上的粉色逐渐加深,脸颊两侧都遍布了红霞。
余风令看着君不离像是笨拙的企鹅一样晃悠着,嘴角溢出一抹笑来,看着他的眼里也盛满了细碎的笑意。
但眼看着君不离嘴巴紧抿起来,面上逐渐带着些羞恼,手上也跟赌气似的用力着,他压下了些笑,向着他走近。
“怎么还自己生上气了?”余风令声音里还是带着些明显的笑意。
君不离没理他,就跟没听见似的,手上还在跟着衣服作斗争。
余风令把人的双腿放在榻边,双手从君不离双臂下穿插过去,手上一个用力把人从榻上移了起来。
君不离被迫站了起来,连忙伸手扶住余风令的肩。
“我扶着你,你快穿吧。”余风令扶住他的腰。
君不离抿着唇把衣服穿好,只觉得在余风令面前,自己老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还总是看自己笑话。
“你心里开心极了吧。”君不离低着头突然出声。
余风令听着他语气不对,微微低下身子抬头看他的表情,君不离猛地把头侧开。
但余风令还是看到了他板着的一张脸,气鼓鼓的,又凶又可爱。
直起身子,余风令忽然伸手揉了揉君不离的脑袋,本就被水打湿有些凌乱的发更乱了,他笑着开口,“你这么可爱,还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吗。”
直白的话语,带笑的语气,落在君不离耳朵里让他的心忽的停滞了一瞬,继而猛烈跳动了几下。
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抬手抱住余风令的脖子,把脸埋进余风令脖子里,声音不满,“你就会欺负我。快带我出去,新换上的衣服都要湿了。”
感觉到人被哄好了,余风令笑了一声,把人抱起来快步朝外走去,声音混不吝极了,“得嘞,小人这就带您出去。”
虽然君不离脚要少动,多老老实实地养着,但余风令也一直在府里陪着给他解闷儿,起码也不算那么无聊难捱,尽管两人总是没说几句就开始斗嘴了。
余风令刚来的那天,君不离从前几天就开始连着好几日晚上发烧,骨折后又开始发低烧,吃着药加上吃食上注意着,过了好几天总算是晚上不烧了。
本来余风令没打算在王府住时间长了,而且是顾忌着君不离的身体才住在侧屋的,眼下君不离差不多得养三个月,余风令在王府要待得时间也不短,要穿的衣物也就多了些,本应另找间院子住的。
但君不离很理直气壮的扬言,自己现在离不了人,万一晚上有个什么事让人去叫他,岂不是很折腾。
余风令看了眼屋内屋外隔着几步就站着的一群下人,还有这几天彻底闲下来的风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也没再和余风令掰扯,到时候人又恼了,还是得自己花功夫去哄。
好在没几天给君不离用的轮椅也做好了,府里的一些地方也做了一些改进,君不离沐浴出恭什么的也方便多了,余风令也省事了很多。
但君不离的体质明显是偏弱的,恢复的也慢了些,尽管这些日子吃好喝好的好好养着,他的脚还是得将近两个半月了才明显的好些了。
七月流火,正值夏末秋初,天气过了最热的时候,正渐渐转凉。
但日头还是毒的厉害,阳光炽热刺目,烘烤的大地都发烫。
随着暑气强盛,君不离对出去晒太阳这事儿抗拒的很,就算是找了清晨下午太阳不强的时候,加上余风令好声好气的诱哄着,他也不不是很热衷。
而且随着次数多了,君不离越发油盐不进起来。
“晒会儿太阳对你脚恢复有好处,而且你这都快好了,出去待会儿,说不定没几天就可以走了。”余风令看着躺在床上的君不离说道。
君不离看也没看他,阖着眼睛头枕着手臂,吐出一个字,“热。”
“这天儿都快黑了,哪儿热了。”余风令睁着眼睛说瞎话,提醒他“而且你今早可是说好了下午出去的。”
“我忘了。”君不离眉眼不动。
余风令看他这欠欠儿的样子,眉头一挑,猛地走到床边把人给抱了起来 ,“你非要逼我是吧。”
“啊!”君不离身子陡然腾空,他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攀住余风令肩膀。
看到余风令抱着他就朝外走去,君不离把脸埋进他脖子里蹭了蹭,试图撒娇,“真的很热,我不舒服嘛。”
余风令被他蹭的心软了一下,面上带了些无奈。
自从那晚上君不离晚上做了噩梦,余风令陪了他一晚上,之后君不离就像是放下了戒备的猫儿一样,开始向着他展示柔软的肚皮了。
好巧不巧的,余风令也很吃这套,因此君不离简直掌握了克制他的方法,一遇到说不过的就来这套,和之前那傲娇嘴硬的君不离简直判若两人。
余风令看了眼怀里的人,闪过那夜君不离从梦中惊醒,满眼脆弱不安看着他的模样,无声的叹了口气。

第14章 倘若……再来一次呢?
也是巧了,那日天热,余风令白日喝多了酸梅汁,晚饭后又喝了不少,于是就意料之中的晚上起夜了。
就在他解决完迷蒙着就要回去继续睡的时候,路过主屋就听见一片寂静中传来阵阵时轻时重杂乱急促的喘息声,急促又慌乱,夹杂着几声低呼。
余风令听到是从君不离床上传来的,连忙走到床前。
然后就看到君不离在睡梦中紧皱眉头,额上全是阵阵冷汗,身子在床上起伏挣扎着,面露不安,唇齿微张不知在呓语着什么。
修长细瘦的手指紧攥着一旁的薄被,指尖都因为用力泛白,被子也被抓的起了凌乱的褶皱。
余风令叫了几声君不离的名字,但君不离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眉头蹙起伸手在君不离肩侧推了推,口中一边唤着他。
肩膀上传来的力道穿过梦境落在了面色苍白的小君不离身上。
九岁的男孩身量比同龄人矮了不少,明明一身锦衣华服却瘦的不像是皇家里养出来的,五官虽然精致漂亮,但唇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君不离眼前就跟蒙了雾气一般,看不清人的面貌是周围的事物,只知道他在湖边,此时恰逢夜色正浓。
湖水幽绿,深度足以淹没他整个身子,且正值冬初,湖里面的水离结冰只有一步之遥。
肩上传来的力道猛地将他推入湖中,他未来得及反应便跌入那汪深水中,接着迎面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湖水。
侵肌砭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本就畏寒的身子在一瞬间几乎被冻的麻木僵硬。
君不离下意识张口,比声音先发出的却是进入他鼻腔的湖水,窒息感伴随着冰冷的刺痛感霎时包裹住了他,微弱的挣扎几不可见,水波微荡,整个人便陷入了水中。
浑身处处都难受的厉害,身体本能的求生欲迫使他想向上游出水面。
但他根本不会水。
任凭君不离心中不安害怕地求救着,手脚慌乱地挣扎着,他的身体却依旧往水下沉去。
就在他意识消散之际,微弱的月光穿过水波,水里漾起阵阵波纹,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奔他而来。
光影落在那人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波纹仿佛刻刀一般道道落下,在他的心底镌刻下了那磨不去的身影与面容。
君不离意识恍惚着,回忆明明灭灭的在脑海中浮现。
是啊,这是梦。
九岁的余风令在湖中救了九岁的君不离。
倘若……再来一次呢?
明明确确说着讨厌不喜他的余风令,会不会冷眼旁观,甚至在他沉入湖底的那一刻心中欢愉至极。
“君不离!君不离!”余风令看人像是陷入了梦魇,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君不离紧皱着眉头,在余风令抬高的音量中猛地睁开眼睛。
床上的少年发丝凌乱,因为不安胸口起伏着,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双目无神的看着床顶,像是还未从梦中脱离开来。
余风令没开口,手上给他理顺脸侧的发丝,静静的等他缓过来。
感受到了余风令的动作,君不离目光从房顶直愣愣的移到他脸上。
余风令垂眼对上了他的目光,手下动作却突然一滞。
许是还残留着梦中的情绪,又恰好君不离此时眼帘半阖的看着他,长而直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些许阴影,此时的那双桃花眼里除了慌乱不安和害怕,竟然还有些触之即碎的脆弱。
明明君不离面上面无表情,嘴角都自然的下垂着,余风令却是切切实实的从那双不时眨动着的眼里看到了这些。
余风令没说话,君不离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余……风……令。”君不离轻轻启唇,声音里带着干沉的喑哑,喉咙里吐出来的字又慢又低,像是在确认是不是他。
又好像是在确认这是不是梦中。
“嗯,我在。”余风令语气难得的温柔,声音里带着安抚,说着他给人擦了擦额上的汗。
然而君不离看向他的目光却忽然变得悲伤起来,像是陷入绝地的人丧失了唯一的希望。
余风令看着这样的他,霎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心口骤然紧缩了一下。
“你还会救我吗?”明明是问句,君不离却像是知道了答案,这句话不过是来得到个确认。
明明这句话突兀又无厘头,余风令却忽然想起他离京前几天的晚上,那日恰逢大皇子生辰,清和帝在宫中设宴。
君不离因为生病没有参宴,他自己无聊便找了借口跑出来玩儿,无意中在看到一个步伐凌乱的身影从湖边匆忙离去。余风令那会儿心性正野,正是逞英雄的年纪,心中第一反应便是那人干了坏事。
他也知道自己人小,又孤身一人,还聪明识时务的没冒然拦下他,而是在那人走后跑去了湖边看情况。
然后就发现了尚且露在水面的一只小手,腕上带着熟悉的红色佛珠。
因为手在水中挣扎晃动着,虽然幅度轻微,但因着肌肤过于白,加上月光下亮眼的红色,倒是没有完全被掩盖在夜色中。
余风令认出了那是君不离的佛珠,几乎是下一瞬就跳了下去,也多亏了他从小练武好动,人最后还真被他给救上来了。
后来他就听说君不离又生病了,他自己倒是能跑能跳啥事儿都没有。因为君不离那次病的挺凶余风令就没再进宫,再一段时间后他记起上辈子之后便跟着祖父离京了。
说来,要是仔细算起来,那晚才是他离京前和君不离见的最后一面。
“你肯定不会救我了。”君不离的声音把余风令思绪拉回。
突兀的笑声从君不离喉咙中发出,他的面上也带了笑,继而那笑越来越大,弯起的桃花眼眼角却留下了泪来。
余风令突然伸出手盖住了君不离的脸,大掌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脸部,掌心压住了那张开微弯的唇,笑声被强势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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