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令穿到了自己上辈子看过的小说里了,还是在这个世界长到了十八岁才知道。
这是一本典型的言情甜宠文,男主君不离是容易时不时犯病的王爷,这个病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女主傅清是流落在王府当丫环的官家千金,在被认回后就开始对男主展开了猛烈追求,在其设计的各种狗血攻势之下,两人成功定情,大结局男主登基,完美大圆满he。
而书中的余风令,则是一个妥妥的工具人炮灰,女主的舔狗,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连他宰相家公子的身份都是为了体现女主魅力而存在的。结局完美be,甚至以“死相凄惨”收尾。
余风令勉强笑了笑,这辈子实现当咸鱼的梦有些难。
不过好歹也算还有点儿希望──男主勉强算是他的竹马之一,虽然这个竹马不是很喜欢他。
回京后的第二天,余风令就嘚嘚跑去王府,面对男主的冷脸和阴阳怪气也不气馁,想尽办法和他联络感情,试图抱紧这个大腿。
然而好不容易有点儿进展了,又撞上男主被女主下药,他见了男主的不堪模样还不得不给人解了药性,接着本该女主救的美被他给救了,之后一切都按照无法预料的方向走去。
余风令和别的竹马一起游玩,男主不高兴。
余风令去逛青楼,男主不高兴。
余风令给女主让空和男主相处,男主还是不高兴。
终于,一日清晨他在男主的床上醒来,看着身旁肤绽红梅眼角尚有泪痕的男主之后,彻底懵了。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甜文 穿书 男配 炮灰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风令君不离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言情文少了个男主,我多了个老婆
立意:崭新的人生,勇往无前走向新的未来
阳春三月,日光和煦,风力轻柔。
新雨初霁后的盛京城灿然一新,连高耸的城墙都被雨水冲刷的崭新了几分。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粗布短衫的农夫挑着装满春笋的担子准备进城去,身旁紧紧跟着个不到他腰的男童,稚嫩的脸上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不远处的驴车缓缓前行,车辙碾过尚且泛着湿气的土地,木架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驴车前面驾车的是一个戴着竹笠的少年,后面坐着一个头发银白的老翁,只见老翁的目光落在前面正紧紧拽着农夫衣角的男童身上,面露慈祥。
“如今书嘉应该也有这么高了吧。”老翁开口,声音带着点儿笑意。
余风令压了压头上的竹笠,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那男童,“差不多吧。”
叼着根草的嘴巴说起话来带着些不甚清晰的含糊,听起来有些敷衍。
林河把目光收回来看着余风令那闲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直起身子打了一下他的帽檐,身子灵活的一点儿不像年逾半百的老头。
“臭小子,一天天的叼着根破草,吊儿郎当的一副泼皮样儿。”林河一边说一边就要把他嘴里的草拽出来。
余风令连忙扶住差点儿被打掉的竹笠,边向一边儿躲,“哎哎哎,外祖你干嘛呀,我要掉下去了,我真的要掉下去了。”
竹笠被向后压,露出少年的脸来,容貌俊美,日光照耀下如玉般雕琢的五官一览无余。
一双单薄狭长的眼睛显得有些桀骜不训,利落的脸部线条以及高挺的鼻梁更是使得他的气质多了分不羁的锐气,俊爽而有风姿。
此刻少年躲闪着,声音里多了些慌乱的不满,反而是少了些不易亲近之感。
林河把他嘴里的草抢了过来,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放过了他。
余风令偷偷瞥了一眼外祖,悻悻的瘪了瘪嘴,也没敢多说,转头坐好驾车去了。
过了城门,余风令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四处,多年没有回来,这盛京城倒是繁华更胜以往了。
驴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余风令循着记忆中的路驾着车,这次回来的突然,并未通知家里,因此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回京的消息。
“臭小子,停车停车。”余风令背上猛地被拍了几下,与此同时耳边就传来祖父夹杂着惊喜的声音。
余风令连忙拽了拽缰绳,缩了缩身子嘶了一声,“干嘛啊您又。”
说完转头就看见老头从驴车上跳了下去,朝着站在后边路上的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丈走去,“老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你又年迈了不少啊。”
“哈哈哈,比不得林老啊,身子依旧硬朗。”
余风令看着两人说着话就背向自己要走远,他连忙抬高了音量说道:“外祖,您去哪儿啊?咱不是回家吗?”
问完也没听见应答,只见他外祖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就走远了。
余风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转过身子坐下驱赶着驴向前走。
“还说我不靠谱呢,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他皱眉嘀咕了几句,面带烦躁的看着面前有好几个分叉口的路,气恼的深吸了几口气,“哪条路来着?”
“哎呀不管了。”余风令拿着鞭子挨个指了指,语气停顿着,“小、兵、点、将,点、到哪、个、选、哪、个。”
最终鞭子定到最右边的路,“就这个了,反正时候还早,就当逛逛了。”
然而在余风令就要赶着驴往前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家店的幌子忽然掉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掉在了驴的头上。
本来老老实实的驴忽然慌乱的抬了抬蹄子,不算瘦弱的驴身摇晃着,紧接着就扬起头叫了声四处跑了起来。
余风令猝不及防之下被带的身子往后一仰,眼看着就这一小会儿那驴蹄子就蹦跶着就撞翻了几个小摊,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他心咯噔了一下。
“啊!”
“这个驴子疯了!”
“哎呦,我的面!”
人声嘈杂着,周围的行人被吓得四处乱窜,一边躲着乱跑的驴,一边躲着翻倒的桌椅和摆街头车子,地面上还有被撞到的吃食,面汤泼在地上还散发着滚烫的热气。
余风令看着场面已经乱了不禁大惊失色,“坏了坏了。”
他连忙拽着缰绳,但此时驴被惊了,力气大的很,被拽着也是换了个方向继续乱撞,余风令只能控制着缰绳朝人少的墙上撞。
眼看着驴附近的人少了,余风令连忙从驴车上跳了下来,他当即手上用力,使劲勒住驴的身子,强力之下驴子吃痛的抬起蹄子叫了几声,虽然驴还在乱转,但好在驴的冲劲儿渐渐缓了下来。
就在余风令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了的时候,就听见另一侧传来了一声惊呼,“公子!”
余风令听着这声音似乎就在他身边的距离,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稍微一态头就看见有两人就在驴蹄子的不远处,眼看着这驴身子转悠着就要踢到那人他连忙使劲把驴向着自己这边转。
但还未他行动呢,就见眼前一闪,剑身白刃在日光下亮的惊人,紧接着余风令眼前就是一片喷洒的红色,伴随着响彻耳边的驴子痛极的嚎叫声。
余风令手上被拽着的力道突然就散了,哐的一声,驴子倒在了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色里,一旁是被整齐切断的一双驴腿。
他有些懵然的眨了眨眼。
好生……果断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的……处理方式。
咽了咽口水,他下意识就向着前面看去。
出手的是前面的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手里的剑身上还滴答着暗红色血水。
右前侧站了一个身着白色金纹锦衣的少年,亮银的腰带勾勒出细瘦的腰身,显得身材越发纤瘦,在这泛着血腥气的红色之下,少年亮眼的厉害,简直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
然而更亮眼的却是少年的那一张脸,肌肤冷白清透,虽然唇色略显苍白,但依然未曾为那昳丽的五官削减半分,就算远望着,也有一种灼人的瑰逸之感。
余风令一时不禁一下子有些看呆了,除了是被这人惊艳到了之外,还有就是……觉得这人莫名有些眼熟。
然而还不待他细想哪里觉得眼熟的时候,就见着这少年身后一个推车正晃晃悠悠的滚过来,因着这边是下坡,只见那推车越近速度越快了起来。
余风令连忙出声,“小心!”
见那少年似乎没反应过来,余风令连忙身子一移揽住他向一边躲去。
动作之下,少年的身子扑到了余风令怀里,好在那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在那推车靠近之时便被侍卫控制了下来。
余风令把少年放开,问道:“公子可有受伤?”
他说着无意识的摩挲了下手指,心中暗自感叹,这人莫不是个女子,不仅长得这么精致好看,连这腰也细的跟女子似的。
离近了看,这少年越发洵美艳逸,那双桃花眼里都似乎含着情意。
君不离听着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眼里带着些莫名意味的看了一眼余风令,开口的声音带着股泠泠似玉的清冷,“无碍。”
余风令刚要张口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让他想打人的称呼。
“小风铃!”
他随着声音望去,就见前面走过来一个身着粉衣的男子,这颜色娇嫩,但这人长得俊朗,不仅不娘气反而多了些飘逸之感。
一对上余风令看过去的目光,他眼睛亮了亮,满脸喜色的朝着他挥了挥手,声音里的惊喜毫不掩饰,“小风铃,哥哥接你来了。”
这别具一格的穿衣风格和说话语气,余风令脑子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顾随!”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这么娘里娘气的叫我!”他说到后面没忍住加大了音量。
顾随加大步子走近余风令,迎面就张开手要抱他,余风令皱了皱眉后退躲开了他,一脸嫌弃,“起开,一身脂粉味儿。”
顾随低头闻了闻,是有些掺杂的香味儿,他讪讪笑了笑,“这不有点儿突然嘛来的。”
接着他神色突然一恼,“好啊,你回来了,没告知我,倒是先跟小王爷说了。”
“小王爷?”余风令一愣。
“你刚刚不是跟小王爷在一起?”顾随朝着余风令身后抬了抬下巴,说着他看着这地上的惨迹啧啧了几声,“也就小王爷身边的人才有这手法了。”
余风令回头,就看见刚刚那少年迈上马车的背影。
他有些愣神的想,怪不得眼熟呢,没想到君不离张开了倒是比小时候还漂亮,少见的没有长歪。
看着余风令的神色,顾随挑了挑眉,“怎么?你们不是约好的?”
余风令摇了摇头,和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说话间兵马司的人也来了,为首那人本来肃立的神色在目光落到顾随身上时连忙换上了笑容,“顾小公子怎么在这儿?可有受伤?”
边说边上下看了看,面上也带了几分担忧和焦急。
顾随朝他摆了摆手,转头看向余风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有没有受伤?”
余风令摇了摇头,转头和兵马司的人说道,“还要劳烦大人处理一下了,刚才匆忙之下,也未曾询问是否有人因此受伤。”
那人看着顾随对这人关切的态度也不敢怠慢,脸上堆着笑朝着余风令说道,“本就是分内之事,不算劳烦。”
余风令和顾随两人站在一旁,看着兵马司的人帮着人将撞乱的东西安置妥当,好在并无人受伤,只是有些财物损坏。
那盖在驴子头上的幌子也还在不远处,此次事故完全就是意外,余风令也舒了一口气,加上多年未见,想必父亲也不会因这个罚他。
“烦请大人统计好财物赔偿之后将账目交给城中余府,今日给大人添麻烦了。”余风令朝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听到城中余府几个字,为首的那人脸上的笑更加谄媚了几分。
“不麻烦不麻烦。”说着他身子弯了些,“两位小公子有事儿先去忙,此处交给我们就行。”
顾随朝他摆了摆手,把手搭在余风令肩上带着人转身走了。
兵马司的人看着人走了头儿还恭敬朝着两人的背影点头哈腰的,不禁唏嘘了几分,小声嘀咕着,“顾小公子身旁这人是谁啊?怎么大人对他如此恭敬。”
“没听见刚刚说余府吗,看这年龄,又和顾小公子交好……”说着他放低了声音,“若我猜的不错,那人应该是宰相家的公子。”
“宰相家的公子不是才五岁吗?”一人瞪大眼,疑惑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二公子,还有个大公子,九年前跟着致仕的林院使游历四方去了。”
“那这是……大公子游历回来了?”
京城街市上热闹依旧,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要不是在街上看见了林爷爷,怕是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你倒好,悄么声息的干大事,突然就跑回来了。”顾随抱怨道。
转而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转带着些打趣道,“你刚刚是不是没认出来小王爷啊?”
余风令瞥了他一眼,“别跟我这儿犯贱啊,我这几年在外面可不是白待的。”
他警告一般的朝顾随捏了捏拳头。
顾随讨好的笑了笑,把他的手按下去,“随便说说嘛,想想之前你在他身边当伴读那三年,天天往他身边跑,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没认出他,倒还能认出我来。”他拍了拍余风令的肩,高兴的很,“看来还是咱兄弟俩感情深。”
余风令哼了一声,“就你这高调风骚的派头,我也就见过你这一个。”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独一份的。
自从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他后面总是做一些似是而非的梦,梦里的世界与这里截然不同,高楼大厦五彩霓虹,风驰电掣的车流,千里传音的通讯工具,穿梭空中的飞机,一切陌生却又熟悉。
后来他渐渐如同走马观花般的经历了一遍像是上辈子的一生,那里的他生活在孤儿院里,磕磕绊绊的长大,穷困又不易。终于勤工俭学的大学毕了业开始上班,眼看着三千的月薪就要涨一涨了,公司体检时自己却查出了胃癌,还是晚期。
他没钱没家人,在最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临到去世,除了侵肌削骨的病痛别无其他。
一切恍如大梦一场,然而有时想起却又无比真实,连那空虚迷茫之感和夜不能眠的痛疼感都恍若再现。
而在这京城长大的那九年莫名变得遥远了些,隔着上辈子的二十几年,一切人和事也变得模糊了些。
现在听顾随说起在君不离身边伴读的那三年,他不禁有些恍惚了一下。
“不过这小王爷啊,如今可不比我低调。”顾随的声音把余风令的思绪拉了回来。
都不用余风令回应,顾随就自顾自的激情四溢的说了起来。
君不离作为当今皇帝的幼弟,在皇帝膝前长大,身份尊贵又得皇帝疼宠,而且这容貌还是上上之姿,虽说身子病弱了些,当京中还是有不少女子趋之若鹜。
要说相传最广的便是那户部尚书的幼女,当今皇后之妹萧清的传闻,她在儿时被拐,近几年才寻回来,寻回来之前,好巧不巧的就在小王爷的府上做侍女,据说本来就对小王爷有意。这寻回来之后更是明目张胆的追着小王爷不放,扬言非他不嫁。
听到这里,余风令感叹这萧清胆大豪放之余,又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桥段……怎么听着莫名也有些熟悉?
“风令。”熟悉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余风令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府前站在门口的母亲还有父亲,两人身旁站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正好奇的看着他。
顾随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说道,“得了,你快回去吧,楼里还有姑娘等我呢,我先撤了啊。”
余风令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扬起声音喊了声,“娘!爹!”
走到爹娘身前,余风令猛然发现他已经比娘高了一个头多了。
余母性子一向豪爽,此刻也不禁眼里带了些泪光,久别重逢的喜悦映在她依旧靓丽秀美的脸上,她打量了一番多年不见的儿子声音里带了些抑制不住的哽咽,“好小子,如今看起来得比你爹还高了吧。”
余风令闻言目光落在他爹身上,虽说将近不惑之年但男人依旧俊朗,岁月倒是给他越发增添了些魅力,身姿如松挺拔颀长,不过……好像确实是比自己矮上了那么一点儿。
虽说男人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但余风令可不带怕的,他当即朝着余母扬了扬下巴,“你儿子这身高,在男人里面可是拔尖儿的,我爹嘛,跟我比自然也是差了点儿的 。”
余母听着这熟悉的不着调的语气,没忍住噗嗤笑了声,“嘴贫的毛病倒是没改。”
余父看着眼前的儿子眼底也带了点儿笑意,但又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
“此次回来为何不与家里通信?”开口的语气里不免带了些久居上位的威严,加上那严肃的神色,更像是训人了。
余风令当即澄清自己的清白,“哎,这可不赖我,都是外祖突然兴起的,我可说了不算。”
一听是岳丈做决定的,余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余风令看着他爹哑然,心里暗爽,就爱看这官腔味儿十足的爹吃瘪。
他转头把目光落在一旁睁着滴溜溜大眼睛仰头看他的小豆丁身上,白净的小团子短手短脚的,两颊还有肉乎乎的婴儿肥。
猛地一个弯腰把小团子给抱了起来,余风令捏了捏小孩身上软乎乎的肉,又颠了颠,逗他道,“书嘉怎么跟个小猪似的,认得哥哥吗?”
小团子倒是不怕生,被逗也不怕,反而逗得咯咯直笑。
“认不认得啊,嗯?”
余书嘉一双莲藕似的小胳膊揽住余风令的脖子,忽的低头吧唧一下亲了他一口,奶声奶气的说道,“书嘉认得哥哥,书嘉还有哥哥的画像。”
余母在旁边笑着说道,“你寄过来的那些小画,他可宝贝了,都放自己那小枕头底下珍藏着呢。”
自从九岁那年离京,余风令和祖父沿着大启疆域四处游历义诊,这八年来大启的每一处地方他们基本上都去过,京城却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换地方,因此通信更加不易,但余风令每年都会跟家里寄自己和祖父的画像,余父余母也因此也不算完全错过儿子这几年的成长。
自从记起来上辈子的事,后来又知道母亲生了个弟弟,他除了画一些自己和祖父的小像外,还会用画一下卡通的小人儿讲述自己和祖父遇见的趣事儿,没想到这小团子还这么喜欢。
“喜欢画啊,”余风令看着怀里的书嘉,忍不住的想逗他,“喜欢哥哥吗那?”
余书嘉被看的竟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扭了扭小身子把脸埋进了余风令颈侧,肉乎乎的小嫩脸儿让余风令的心也软了一下。
本以为小孩儿害羞了不会说话了,没想到就听见耳边响起软软糯糯的回应来,“喜欢的,书嘉喜欢哥哥。”脖子上的小手紧了紧,声音又小了些,“许多许多喜欢。”
余风令抱着小团子被他的话甜的笑得不行,抱着人向府里走,“怎么小嘴儿这么甜啊,刚刚是不是吃糖了?跟个小甜豆似的。”
“这跟你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随你爹也不随我的,倒是随你了。”余母在一旁打趣儿道,“你小时候就嘴甜的很,更是见到好看的就亲,当时见了小王爷,那会儿满眼里都放不下别的了,天天黏着人家。”
说着林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又亲又夸的,还说要娶人做娘子呢。”
余风令没想到小时候自己这么热情的,不过他记得君不离小时候确实是好看,唇红齿白眉眼精致的,就跟个瓷娃娃似的。
他被打趣也没恼,语气里骄傲的很,“看来我小时候就有眼光的很。”
一家人进屋说了会儿话,也到了午食的时候了,余父刚准备派人去叫岳丈回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人声。
余风令看着外祖卡着饭点儿回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外祖,您到是什么也不耽误。”
林河骂了一声臭小子,也没搭理情绪饱满的余母和神色恭敬的余父,目光全放在了坐在余风令身旁的小团子身上。
“哎呦,书嘉都这么大了啊。”嘴里和脸上喜欢都要溢出来了。
余书嘉仰头一脸乖巧,奶声奶气的喊着人,“外祖好。”
一声外祖把林河喊得心都化了,“真乖啊,看看外祖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接着余风令就看着外祖从怀里掏出几个用金丝做成的小玩意儿,有小蜻蜓还有小老虎,虽说没有那么栩栩如生,但看出用心了,棱角处都被磨得光滑极了。
他说呢,一路上拿着几根金丝在编什么,还偷偷摸摸的不然他看,余风令忍住了笑,这做工倒是属实一般。
“多谢外祖,我很喜欢。”余书嘉倒是捧场的很,说话还有模有样的。
饭桌上,一家人倒是没有食不言的讲究,余风令说了这几年和外祖两人去过的有趣的地方以及见闻,余父听着也少有的脸上带着笑。
饭后余父去处理公务,余母带着余风令回了他的院子,院子里的一切还和多年前一样,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等这几天我让人选些人送过来你挑几个放到身边,婢女和小厮都选几个,再找个称心的贴身伺候着。”余母说着,从身旁选了两个侍女,“这两人是我常用的,做事都妥当,这几天先让她们在你身边伺候着,你要是觉得用着称心,之后留着就行。”
余风令看了眼低眉顺目的两人,没有拒绝余母的关心,“身边伺候的人您到时候帮我看看就行。”反正他出门也不带人,他这么多年都自己一个人惯了,也不是很喜欢让人跟着。
月上枝头,夜深人静,外面不时传来阵阵虫鸣鸟叫声。
余风令沐浴完浑身清爽的躺在床上翘着腿,手里拿着下午在书铺子里淘来的话本子,手里一下一下的翻着书页。
“啧啧啧,这京城的话本子也没见多有意思,这不跟外面的差不多嘛。”余风令摇了摇头最终把书放下,仰面看向房顶,目光有些放空逐渐走神起来。
这些故事桥段都还不如君不离那绯闻有意思呢,不过他到底在哪里看到过呢?
这桥段好像狗血又不是很狗血。
流落在王府里当丫环的千金贵女,比皇子还受皇帝宠爱的病弱小王爷,女追男……
余风令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意识下沉之后,他又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他一个爱看网文的同事一次跟他说,她看到了一本小说,里面有个男配跟他同名,说什么让他记下情节以防穿书。
他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无奈下班在地铁上无聊他就翻了翻同事发给他的这本言情小说。没看过言情网文的他第一次看还挺新奇,他草草的翻了翻也算看完了。
要说这男女主身世都多少有点儿狗血,男主明面上是皇帝幼弟,其实他是皇帝和先帝后妃生下来的,是皇帝白月光给他生的亲生儿子,女主流落在外的尚书千金,一母同胞的长姐是当今皇后。通俗来说,就是女主对男主一见钟情后面穷追猛打,什么美救英雄下药失身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而他,余风令,则是一个对女主一见钟情的男炮灰,主要作用就是助攻,作为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存在的,在男主对女主开始有意时,他就出现在女主身边故意亲近女主炫耀张扬挑衅让男主吃醋,接着男主发现自己的感情,两人互相走近。
虽然“余风令”在男主身边当过三年的伴读,虽然亲爹是当朝首辅,虽然祖父是皇帝的老师,但在这个男女主爱情大于一切的言情文里,他就是一个炮灰,在男主偏执病娇的属性下,他的结局就是在男主登基后死于“意外”。
当然,这个意外不必说,明面上是意外,其实就是死于男主之手。
余风令脑海中浮现出“死状凄惨”四个字,忽然画面一转,白日里大滩的血迹和散落在地的驴腿出在眼前,耳边是粘稠的血液从刀刃上落下的滴答声,那双驴腿忽然变幻成了人腿,他心脏忽的上上下下的剧烈跳动起来,紧接着他猛然惊醒。
胸腔里的跳动声在残留着夜色的屋里清晰入耳,余风令大睁着眼睛目光怔然,他愣神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有些反应不过来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竟然不是简单的穿越,而是穿书,他竟然真的穿到书中同名的炮灰身上了。
这么荒诞离奇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一切真的让他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余风令脑子里似乎是想了很多却又好像放空了什么都没想,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长叹了一口气来。
本来想着上辈子穷困潦倒受罪了一辈子,这辈子好不容易成了个官二代还不缺钱,正准备这辈子好好享享福当个混吃等死及时行乐的咸鱼呢,没成想说不好也要落空了。
若是按照那本小说里说的,他最后是死于君不离之手,那他可得离女主远点儿。
他脑子里七想八想的,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君不离的时候了,当时两人都是六岁,皇帝让他给君不离当伴读。
六岁的君不离因为早产体弱加上总是生病,体型比他瘦小多了,虽然病恹恹的但人还是好看的很,精致又漂亮简直像个小姑娘,他第一眼见他就保护欲爆棚,自觉的当起了哥哥。
后面的记忆倒是不是很清晰了,他只是模糊的记得小君不离人小但是高冷的很,相处了三年一直到他跟祖父离京都还不如他和顾随他们几个月说的话多。
再后来他记起了上辈子的事,心性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做事不再像小孩子那样莽撞,他渐渐也觉出来君不离可能不是很想和他做朋友,也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因此之后写信也只是给顾随他们写,倒是一封也没有给君不离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