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攻了言情文男主—— by宋青言
宋青言  发于:2024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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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离闻言这才没有挣扎,而是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乖,放松,不要急,跟着我慢慢来,吸气……吐气……”余风令单膝跪下,让君不离靠坐在他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胸背帮他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君不离才缓和了下来,但这般折腾下让本就困乏的他脑海中更昏沉了些,眼皮沉沉的就要合上。
在意识消弭之际,他手指收紧,身子向着余风令怀里缩了缩,面上带着些脆弱和祈求,“不要走……”
话音刚落,那双桃花眼就缓缓合上,身子也软了下去。
余风令目光落在怀中人昏沉过去还尚且皱着的眉头上,心中微叹,抬手在他眉间轻轻抚了抚,看的那蹙起的小峰平了下去,才抱着人起身向房里走去。
暮色落下,日光变得昏黄,朦胧了些的光亮透过窗棂,也给屋内带了几分暗色。
君不离倏然从梦中睁开眼睛,胸口起伏着,双眼放空,怔怔的看着床顶。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一丝声音。
这种静寂让君不离的心猛然失序地跳了起来,他带着些慌乱的起身下床朝外走去。
在拉开门的一瞬,光亮涌入,背着温柔暮色的余风令也突然出现在他眼中。
“什么时候醒的?”余风令被他吓了一跳,然而低头就看见他未穿鞋的脚。
他皱了皱眉弯腰把人抱起来,进屋走向床边,“急什么呢?怎么也不穿鞋,如今天儿可都冷了,当心再病了。”
君不离目光紧紧的盯着余风令,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像往常一般,没有任何不同的和自己说着话,心里的慌乱微微消散了几分。
他抬手搂住余风令的脖子,把自己埋进颈窝里,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一般,“你去哪里了?”
余风令坐到床边,也没把君不离放下,而是让人坐在了自己腿上,然后抬手把他拢在怀里,“我去看给你熬的药了。不是说今早有人给你在药里加东西了吗,我不太放心,就去看了看。”
“是他先要害我的。”君不离声音委屈了几分,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余风令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我知道。”
“你还喜欢我吗?”君不离闷闷的出声。
余风令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而后跟他额头轻抵,目光看着怀里人的眼睛,语气不变,“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呢。”
“就算今日见了我那样,也还是喜欢吗?”君不离的声音里带了点儿颤意,眸子里又开始涌出水意。
把人向着自己怀里紧了紧,余风令轻轻抚着他的背,“喜欢。不要因为我而不安,我喜欢你,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自然也就喜欢你全部的样子,你该知道这个的。”
君不离看着他的眼睛长睫微颤,眸子里盈满的水意滚了出来。
余风令低头含下了他眼中掉落的泪珠,“你怎么比余书嘉还能哭?这么可怜的猫儿让我都想把你吞吃入腹了。”
说着他咬了咬那柔软带着几分红的腮,“你这样的我一口一个。”
君不离被他给逗的笑了一下,把脸又往他嘴前凑了凑,“那你吃吧。”
看着人好了些,余风令给他顺了顺微乱的头发,手上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口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派来的吗?”
君不离晕过去后,余风令问了风林才知道木架子上那人因何被剐。
那人本是在王府里待了七八年的一个下人,一向安分并不出挑,却不知为何会突然把主意打在了君不离的药上。
可惜人有贼心却思虑不足,君不离的药本就是重中之重,丝毫差错都不容出,他并不知道除了厨房里有看着的人外,暗卫更是在暗处紧盯着。
君不离点了点头,“那人虽未供出是谁,但是我大体却是能猜出的。”
余风令刚想问是谁,但想到那个手执薄刃的黑衣人,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向怀里的君不离,“你既然府里有暗卫,怎么之前去灵安寺祈福那会儿还只带了风林一个人?”
“不想带。”君不离回答的很随意,“他们要是能成功杀了我,也算是他们的本事了。”
余风令闻言皱了皱眉,“胡吣什么。他们要是真成了,你就在地底下哭吧。”
“现在不会了,我可是还要跟你长相守呢,任何人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君不离抬头吻他,紧紧向着他怀里靠去,像是要跟他彻底成为一体般。

第46章 八卦
“你真的不会觉得我狠毒吗?” 君不离眼目光落在他眼底,语气里带着些试探,“即使我让人把他给凌迟活剐了。”
余风令听着这话笑了声,眉头微挑,“我有那么不明辨是非吗?他有害你之心,自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说着面上带了几分嫌弃,“而且你那暗卫一看就不是熟手,估计也没干过几次这样的事儿吧。”
君不离闻言眼眸微睁,面露诧异。
“很惊讶?我知道的可是比你以为的多多了。若是熟手来做,恐怕比你这更狠毒,那可都是流血很少的,也不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如此……”余风令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堪入目。”
君不离直直的盯着余风令,未曾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微微睁大的桃花眼里突然就迸发出灼人的热切来,他猛地凑上前去吻住眼前人近在咫尺的唇角。
带着些炽热激狂的吻让余风令下意识地搂住怀里的人,感觉在这暴风般劲烈的吻下,反而是自己要被吞吃入腹了。
想着还说完的事情,余风令伸出手,拇指抵住他的下巴掌心落在他脸侧,另一只手箍住他的后脑,完全止住了君不离要扑过来的脸。
但抬目看见那双桃花眼里瞬间又冒出的一点儿委屈,余风令最终还是松了手下的力道,一边扶着他的腰身一边张开唇回应着。
澎湃的激吻过后,君不离气息微喘,整个人虚软着窝在余风令怀里。
余风令顺着他腰后散开的发丝摸了摸,声带笑意,“怎么突然跟猫儿见了荆芥似的,现在这是醉了?”
君不离看着他脸不红气不喘,跟自己的力竭截然不同的模样,埋在他脖颈里轻哼了声。
“到底是谁主使的他想要害你啊?”余风令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
君不离舒服的眯了眯眼,声音都发懒了些,“自然是我那个皇侄了,他和他那个母妃一向不是安生的。”
“他们知道你的身世吗?”余风令眉头微皱。
“知不知道的,不外乎是觉得我威胁到了他那势在必得的位子而已。”君不离说着嗤笑了一声,“殊不知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什么意思?你不是不想做那个位子吗?”余风令面露不解,如今清和帝膝下可就这一个儿子,难不成除了君不离和君阑,他还有别的儿子?
君不离微翘的眼尾越发上扬了几分,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下方,声音里仿佛都带着钩子,“你帮我弄一次,我就告诉你。”
余风令目光下移,落在那处微微起伏出来的地方,眉梢微抬。
被余风令这样赤裸裸直勾勾的看着,那处越发隆起了几分。
“我看你早晚纵欲过度,你要是虚了可别再天天让我抱着你走。”余风令抬手掐了掐君不离的腰身,语气恶劣。
“明明是你禁欲过度。”君不离躲了下,但没躲过,他软硬齐上,紧接着声音放软尾音拉长,“你帮帮我嘛,我都忍了好几天了,真的很难受……”
余风令眸光落在他脸上,看着他因为□□眼周泛起的红晕,手腕轻移。
相触的一瞬间,当即就惹得怀中人颈子后仰,唇齿微张吐出一声难耐的闷哼来。
不料余风令却没再动作,他唇瓣轻碰了下那脖颈间滚动的喉结,君不离拽着他衣襟的手猛然抓紧,顿时眸子都睁大了几分,弥漫出些蒙蒙的雾气。
余风令嗓中溢出几声轻笑,“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君不离被余风令全身都在叫嚣着对眼前人的渴求,这戛然而止的动作让他愈发难耐,他迫不及待的抓住那只手指尖轻动。
微张的唇齿间夹杂着喘息吐出答案,“君阑是颜贵妃……与旁人私通生下的,并不是……他亲子。”
“什么?”余风令眼睛顿时睁大,面上震惊又带了些好奇,“真的假的啊?这唯一的皇子怎么还不是清和帝的种啊?”
君不离被他指尖猝然的动作惹得身子一颤,眼里的雾气更浓了些。
余风令连忙揽住他直往后仰的身子,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腿,把他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眼睛有些放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先和我说说。”
君不离看他根本无心和自己亲昵,当即不满的侧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嘶……”余风令把他贴在自己脖子上的脸往外推了推,“没有没有,别咬啊,怪疼的,你说完我会帮你的,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的啊。”
君不离抬眼看着他哼了声,配着他那张犹带春意的昳丽面庞,一双如同灼灼盛开的桃花般的眸子中似娇似嗔。
余风令嘴角没忍住又勾起了几分,他轻笑着吻他那双眼睛,“好娇气啊你这样,都让我想把你锁在我怀里了。
亲完眼睛也又侧移去亲他的眼角,“和我说说嘛,我好奇心都被勾起一半了。”
君不离被他那带着哄意的语气说的面色松了下来,乖乖的闭着眼任他动作,微带着笑意的嘴角朝他说道,“想要知道的越多,付出的可就得越多。”
“必定不让小王爷失望。”余风令唇瓣落在怀中人唇上,浅尝辄止。
君不离靠在他肩上,语气慵懒的开口,“后宫里那么多女人这么多年来都没子嗣,就唯有颜贵妃生了一个,而且他又不是不行,这本就奇怪。”
“而且你没觉得君阑长得和他一点儿不像吗?”
余风令眨了眨眼,“我以为他是跟颜贵妃长得像呢。”
“这个倒确实也是。”君不离点了点头,“都不怎么好看。”
余风令觉得这太令人惊讶了,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的?皇上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这些我可都是从他口中听道的。”君不离漫不经心道。
“啊?”余风令这次真不懂了,这可是皇帝啊,被带了绿帽子竟然还能忍啊。
君不离哼笑了一声,“他当年在我母妃临终前跟她说,除我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儿子,以后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但他登基之后一直无子,不免总被朝臣烦扰,这时恰好颜贵妃又传出有孕。这样既能安抚朝堂,又能没违背对我母妃的承诺,还能给我施压磨练我的好事他怎么可能去揭穿。”
余风令声音里带了点儿疑惑,“皇上怎么能确定君阑不是他的孩子呢?”说着他放低了声音,“难道他生了你之后就不行了?”
君不离听了笑出了声,“那他可对自己狠不下这心来,为何后宫一直无子,你外祖应该知道,左不过是在后宫妃嫔身上下功夫。”
“至于他如何确定的这件事。”君不离抬眸看向他,“对于这些能稳固他皇权也能影响他皇权的后妃,他可是一向监视的紧呢。”
余风令这才想起君阑的生母颜贵妃父亲是兵部尚书,好像清和帝登基封的几个妃嫔皆是当年朝中重臣的女儿或是妹妹。
这倒是更符合原文中清和帝对君不离母妃深情的人设了。
“君阑和颜贵妃总来找你的麻烦吗?”余风令低头看他。
君不离满不在意的开口,“也就那么几次,翻不出什么浪来,他们母子俩没个聪明的。”
余风令看着他嚣张的模样,低头咬了咬他的唇,“你这就能忍了?我当时在马车上用手帮你弄了,甚至还是救你呢,你怎么还第二天还那么快跟我算账了?”
君不离搂着他的脖子亲他,“是我错了,我要不也帮你弄一次。我会跟他们算账的,只不过时机还没到呢。”
“什么时机?”余风令问道。
“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的时机。”君不离把他的手重新覆在自己那处,把脸埋在他脖子里轻蹭,“我都说了,该你帮我了。”
余风令看着他任君采撷的样子轻笑了声,手下没有动作,而是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来找你吗?”
“不想,你快些。”君不离没看他,只是拉着他的手在那里动着。
余风令凑近他的耳边,“真的不想吗?我可是满心喜悦的来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呢。”
君不离这次侧头抬眼看他,“什么好消息?”
“我跟我娘说了我们的关系了。”余风令笑声道。
君不离眼眸微睁,顿时直起身子看他,“她答应了?”
余风令点了点头,得意的朝他道,“我一下子就给搞定了。”
君不离看着他面上的笑意,嘴角忍不住也勾起了几分。
“就是我爹估计不太好搞,我今晚准备跟他坦白,但他应该不会跟我娘一样那么好答应。”余风令道。
“他会打你吗?”君不离眼底带了些担忧。
“也不好说,但说不定他打我一顿,我还是坚持,他就能看出我是认真的了。”余风令想了想说道。
君不离看了半响,突然说道,“要我帮忙吗?”
“你怎么帮?”余风令听到他这话笑了声。
“我可以今晚跟你一起回去。”君不离把脸贴近余风令的脸侧,“有我在他就不会打你了。”

余风令侧头亲了他一下,“那我可舍不得让你也受冷脸。”
说着他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半黑了,也到用完膳的点儿了。
“时候不早了,我爹肯定已经回去了,我也先回了啊。”余风令说完把人从自己身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在君不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亲了亲他的额头,“乖,好好喝药,我走了啊。”话音未落他就转身朝外走去了。
君不离下意识抬手想抓他,却抓了个空,抬目就见余风令转瞬就走到了门前,打开门抬步朝外走去。
“余风令!”君不离气急站起身来,“你说话不算数!”
这边余风令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面上带了些笑,心情愉悦的出了王府,上马朝着余府而去。
府,余父确实已经回来了,余父、余母还有余书嘉都已经在桌前坐好了。
“哥哥!”余书嘉一看见余风令面上就带了欣喜,激动的朝着他叫着,活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
余风令坐到桌前,看了看他们都没动筷子的饭,“不是说今天不用等我吗?怎么没先吃着。”
“你去哪儿了?”余父的声音乍起。
余风令抬眼就看见他爹面色沉沉的一张脸,一双眸子也黑沉沉的盯着自己。
干嘛这么看着他啊,一副要训人的模样。
他还是朝着余父笑了笑,“去玥王府了来着,耽搁了些时间。”
余风令边说边开始想,他最近应该确实没惹什么事儿吧。
“你不是今日休沐吗?去王府做什么?”余父眉头微皱,一张板起的脸看着就非常不友善。
看着余父不太好的面色,余风令顿觉这不是个坦白的好时机,他张口就来,“上午我盘下了个铺子,准备卖芳香皂,我不是和小王爷合伙了吗,我就去跟他说一下这事儿。”
余风令看着余父半点儿没好转的脸色,直觉有些不对,他向着余母那瞥了一眼,就见她在朝自己使着眼色。
他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瞬,心里突然就一个咯噔,然后猛地看向今天一旁的余书嘉。
他说呢,今天怎么突然就对自己这么热切,见自己回来还巴巴的叫哥哥,这小子肯定又给他露馅儿了。
余书嘉看着哥哥凶凶的看着自己,想到被嘱咐了好几次的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朝着余风令摇了摇头。
他没有跟爹爹说的,也没有跟娘说。
此刻饭桌上一片沉默。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余父眉头越发皱紧了几分,声音发沉。
余风令目光看向余父,面上带了几分紧张,声音里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的试探,“爹,您是不是知道了啊?”
“我知道什么?”余父不显山不露水,语气里分辨不出情绪。
余风令看了眼余母,看着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就是……我和小王爷的事。”
余父突然冷哼了一声。
余风令心随着这声音一跳,但也知道这下子对了,他面上带了点儿讨好的笑,“您怎么突然知道的啊?我正准备待会儿跟您坦白呢。”
余父没答他,反而冷沉沉的看着他道,“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余父严肃的一张脸,余风令面上的笑也落了下来,语气认真了些,“我知道的,我们在一起并不是玩闹,除了男女不同之外,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您跟娘之间的关系并无不同,不同的只不过是外人对我们的看法而已。”
“至于君不离,我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他的性子,更知道和他在一起后会遇到很多麻烦。”他定定看着余父,眼神坚定真诚,“但我并不后悔。”
“你既然知他身世,应该也知他还有万贯家财,你又有什么?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还能有何凭仗来与他相配?”余父说到后面声音都高了些。
余风令听到这儿觉得他爹可真是不谦虚,他微微有些不服气的开口,“爹,我觉得吧,虽然这身价相当很重要,但是这若一方势弱的话,他要是能提供情绪价值,他这也勉强算是身价的一部分啊。”
余父又冷哼了一声,“你是要做男宠?”
余风令顿时一噎,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却突然发现好像确实也没什么能反驳的点。
“不说这个。您怎么就确定我以后除了这个身份,就没什么别的本事了?”余风令说道,“我现在已经盘下那个铺子了,芳香皂就是我第一个试手的,我手里还有比芳香皂更大的商机,以后我就准备走皇商的路子,您相信我,爹。”
“而且就算不经商,就凭这我外祖传我这医术,和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的武艺,我怎么着也不能就碌碌无为一辈子吧。”
余父目光落在他竭力证明自己的面上,目光突然恍惚了一下,转眼就是九年过去了,当初那个不及自己肩高的孩子也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
他未曾如寻常父亲一般看着他日渐拔高,也未曾亲眼看到他是如何跌跌撞撞地摔过多少次才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在其位谋其政,朝中事情繁冗,他每日忙着公务,在家中的时间并不多,如今他更是突然发现,他好像对自己的这个长子并不了解多少。
今日在皇上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甚至之前半点儿征兆都未察觉,而在回府后却发现夫人和才几岁的小儿子却显然都知道。
看着因着自己不说话,余风令稍微带了些忐忑的眼里,余父心中骤然有几分酸涩的怅惘袭来。
他虽然守旧了些,但却并不会因着顾虑外面的言论,而去顽固的反对自己的孩子所坚持的事情。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父亲而已,若是孩子想要的,也会竭力为孩子争取,让他高兴,而不是因自己的原因伤心烦忧。
自己为了朝廷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心中丝毫无愧。反而是自己的孩子,都十八岁了,快要加冠成人的年纪,如今竟才发现,自己跟儿子之间仿佛并不相熟。
他是一个合格的朝臣,却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余父艰难地张了张口,看着余风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含蓄内敛了这么多年,他却吐不出那些寻常人能轻易张唇说出的话来。
他的目光倏忽颓然了几分,本来直挺的双肩微塌,多年未曾有过的沉闷感突然就像石头般压在心头,他突然收回目光,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朝着书房走去。
背影一瞬间都恍如苍老了几分。
余风令就见着余父突然情绪变了变,竟像是有些失落一般,站起身离开了桌前,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余母。
余母凑近他放低了声音道,“我看你爹好像是不会反对的样子,我去看看去,你在这儿看着余书嘉吃饭。”
说着她站起身来,警告的看了眼余书嘉,“不准只吃肉不吃菜,不然我就叫你哥哥打你。”
余风令听着后面这句话猛地抬眼看她,“可不带这样的啊,娘。”
余母朝他眨了眨眼,“你也听话啊,你帮我搞定他,我帮你搞定你爹去。”
余风令闻言撇了撇嘴,敷衍的朝着余母摆了摆手。
余母转身也去了书房,顿时桌上只剩下余风令和余书嘉两人。
“你说,是不是你又给我说漏嘴了?”余风令抬起下巴面色不善的看向余书嘉。
余书嘉大声反驳,“我没有说!我没有说你和……”
余风令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让他把没说完的话给憋了回去。
“我看你是危险的很啊。”余风令看着他咬牙切齿。
余书嘉小眉毛一压,露出的半张小脸委屈巴巴的,被冤枉的眼圈也开始泛红。
“不准哭。”余风令手又上移,盖住他的眼,“我不就问问吗?又没说是你说的。”
“不是我!”余书嘉可以说话了,立马大声喊道。
余风令五指分开,盖住他整张脸,“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行不行啊,别吆喝了,快吃饭吧。”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松开的一瞬间,余书嘉就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愤愤不满的瞪他,“坏蛋哥哥!”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行吗?刚刚是我误会了你。”余风令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是他说的最好,要是之后发现真是他说的,那账还得另算。
余书嘉下巴微扬,面上立马多云转晴,“没关系,反正每个人都会犯错的。既然你都跟我道歉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余风令闻言面上略带惊讶的轻笑了声,“是我小看了你啊,余书嘉,你还挺有哲理的。”
余书嘉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就是大人才会小看人呢,哼。”
余风令听了没忍住又笑了起来,这团子说话怪逗的还。
“你不要跟我说话了哥哥,我都饿了好久了,我要吃饭了。”余书嘉扭了扭身子,说着就自己拿起小筷子吃了起来。
看着他吃的挺急,好像真饿了的样子,余风令问道,“你早饿了怎么不吃啊那?”
“爹爹太可怕了。”余书嘉吃的嘴巴鼓鼓的,边说边摇了摇头,“凶凶的,我都不敢说话啦。”
“爹还打过你吗,你这么害怕。”余风令笑声道。
“嗯……”余书嘉想了想,转过头看向余风令,“好像没有哎,但爹爹就是凶凶的啊,那他打过你吗?”

第48章 偶遇余父以及众大臣
余风令想起幼时他给君不离当伴读的时候,那时父亲官阶还未至宰相,每次回家,父亲都会检查自己的课业。
因着父亲也是清和帝的伴读,他知道在宫里都会学些什么,但自己从小便贪玩不爱读那些经史子集之类的,便常敷衍了事或是找借口不做。父亲看自己屡教不改,最后拿戒尺打了他一顿,那次他整个手心都红肿了起来,连着好几日吃饭都是让人喂得。
不过也就只有那一次,后来父亲可能也是发现他不是块读书的料子,也再没强求他。
余风令把余书嘉的小脑袋给他转过去,“快好好好吃饭吧,别说话了,我肚子也快饿扁了。”
余书嘉顿时又转头压着小眉头噘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继续把饭往口里塞了。
两人吃完晚膳,也没见着书房的余父和余母出来。
余风令让人带余书嘉回房,自己又等了会儿。
直到他在桌前坐的有些瞌睡打盹儿了,余母才从书房出来。
看着他一脸困倦的样子,余母拍了拍他的肩,“困了怎么不回去睡。”
“娘。”余风令睁开眼抬头看她,“我爹呢?”
“你不用管他,让他自己想想吧。你和小王爷的事情你也不用多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路啊,终归还是要你们自己去走的,我和你爹尊重你的选择。”余母说着坐到了桌前。
余风令又看了眼书房的方向,语带犹疑,“那我爹怎么没出来啊?”
“你爹在跟自己拗劲儿呢。”余母轻笑了声,看向余风令,“这点上你们不愧是亲爷俩。”
说着余母朝他摆了摆手,“行了,你快回屋吧,我让厨房做点儿吃的,你爹不饿我可是饿了。”
余风令确实也是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了啊,您也早点儿睡吧。”
夜色随着打更声由浓变浅,渐渐晨光熹微,天色也亮了起来。
天气日渐寒凉,秋风也冷肃了些,余风令不免在床上多躺了会儿才起身。
膳厅内,饭桌上未见余书嘉和余母的身影,只有余父一人正拿着本书坐在桌前。
听见脚步声,余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余风令看见他眼下的青黑,脚步微顿 ,随后他面上带了几分笑坐到余父身旁,“爹,您今日不忙吗?”
“还行。”余父目光落在手上拿着的书上,然而视线却是久久未动。
余风令闻言点了点头,趴在桌子上的等着余书嘉和余母过来,也就没再打扰他看书。
余父看了一眼他的头顶,抓着书页的手指微紧了几分,突然开口道,“你跟小王爷的事是从何时开始的?”
余风令一愣,接着立马直起身子来,“也就才几个月,之前我们一直就是单纯的朋友来着。”
“时间倒是不长。”余父思量了一会儿说道。
余风令摸了摸脖子,面上带了点儿不好意思,“是不太长。”
“你既然已经打算经商,那就专心做好这件事,小王爷府中侍卫的差事就不要再继续做了。”余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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