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 by蓝白内裤的猫
蓝白内裤的猫  发于:2024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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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平稳行驶的穿梭艇,都被他的力道震得晃了两晃。前面驾驶舱的狼骑立刻警惕,起身敲着舱门问:
“陛下?出什么事了?白狼,舱内出了什么状况吗?需要支援吗?”
“看起来,我的猜测真是对的。”
海德里希被对方提着衣领按在舱壁上,两手微微向两侧张开,向尼禄表示自己毫无还手之意。
但在尼禄看不见的死角,他与白狼骑对峙的一双蓝眸,却阴戾得厉害,犹如风雨晦暝。
“你的一身铠甲,你的骑士守则,全部来自陛下已故的亲人,来自卡厄西斯家族。你仗着自己与陛下从小相识,在陛下未分化时就趁虚而入。我实在好奇,每当你用骑士守则为自己开脱,你是否还能想起皇室成员将陛下交托于你的场景,并受罪恶感的激烈烧灼?”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白狼骑能听见。
白狼骑牙根紧咬,同样压着声线,只是手中力道更重:
“这都与你无关。不要以为我从未察觉你对陛下的肮脏念头,赫尔曼·海德里希,只不过我不想惊扰陛下,才迟迟没有对你动手。我奉劝你始终牢记将军的职责范围,因为即便没有狼骑,你的痴想也绝不会有实现的可能!”
海德里希蓝眸中闪过一丝刺痛,很显然,他也被对方的攻击破防了。
但仅仅半秒,他就迅速敛起眼中的痛意。
唇角的讥笑变成怜悯:
“骑士阁下,我从来只是一个想尽忠帝国的将领。基于我的身份,我只是要提醒你,陛下不可能永远懵懂无知;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对他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由帝国真正的君后向他授予。你想知道陛下到时会是什么心情吗?察觉他最信任的骑士,自始至终都在欺瞒他、用他满足自己的私欲,还要饰以正直的骑士誓言——”
白狼骑低喝:“……闭嘴!别用你满脑污秽的念头,沾染我和陛下的关系——!”
尽管在头盔下咆哮,但男人的话毫无疑问,死死戳中了骑士心中最难堪的隐秘角落。
他抓住海德里希衣领的手开始发抖,海德里希则毫不犹豫,当即抬臂一推,将对方狠狠向后推搡开去。
尼禄说:“够了。”
白狼骑本就心神不稳,这一下差点被推到到对面舱壁上去。
他一手按住舱壁,浑身盔甲霎时嗡然作响。金属甲块纷纷竖起,准备向颈后褪去,看起来像一头气得炸毛的巨狼。
海德里希眼神冷漠,抬手扯掉本就凌乱的领带,并把军装外套一并脱下。
“继续。”
他冷冷盯着对面的骑士,白手套中的双拳紧攥,军装衬衫下的结实肌肉,也开始紧绷贲起。
“褪掉你的盔甲。这样才能叫公平公正。”
白狼骑当即触上自己的后颈,就要把盔甲褪掉、冲过去干架。
尼禄厉喝:“够了!!”
银发皇帝的厉声呵斥,让两个男人同时被镇住,一下呆愣在原地。
尼禄偏过头,先答复驾驶舱的狼骑:“没什么事,继续行驶。”
然后抬起一只手,指着舱内离自己最远的角落:“海德里希,坐到那去。”
海德里希神情一顿:“陛下,我……”
尼禄红眸骤冷:“去!”
黑发将领滚动喉结,最后还是沉默地低下头,捡起自己的军装外套,慢慢走到角落里去了。
白狼骑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满身倒竖的甲块,才一点点平复下来。
他转而单膝跪在尼禄身前,重新捧起一只军靴擦拭,低声朝尼禄说:
“很抱歉,陛下。我在您面前失态了,我发誓以后……”
尼禄冷冷打断他:“我允许你碰我了吗?”
白狼骑抬着眼灯看他,整个人都傻愣住。
他手掌里的漂亮军靴移开,尼禄冷峻又冶艳的眉眼俯向他,蔷薇软唇里吐出的字句,只有冷若冰霜:“去另一边坐着。”
他指着舱内另一个角落。
白狼骑不肯去,急急地抬眼看他:
“陛下,请您息怒。我发誓我今后,绝不会再在您面前——”
尼禄:“别让我说第二遍,白狼。”
白狼骑再次愣住。
良久后,他才轻轻放下尼禄的靴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乘坐舱的另一个角落去。
他俩被迫坐成一条对角线,尼禄则在中间打开光屏,开始照常处理公务。
舱内气氛持续压抑低沉。
小皇帝拟完几道草案,不由自主捏紧了眉心。
……该死。
又不是三岁儿童,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第94章
穿梭艇在指挥基地平稳降落。狼骑打开舱门, 就见小皇帝率先大步迈出,一脸冷冰冰和不耐烦。舱内两个被狠狠训斥的男人,却各自在角落里踟蹰不定。直到狼骑等得太久, 纷纷探头往舱内看, 他们才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跟着尼禄回去。
“海德里希, 拟定新的作战计划。虽然一开始我们主张西境以演练为主, 不能全面交战,但现在‘黑门’继任首领被杀,内部必定大乱,局势已经不同。如果可以趁机把西境那30%的沦陷宙域收复,无论搭建帝国防御体系,还是让我方实力大幅增强, 都会颇有裨益。”
尼禄说着, 直接把光屏发生器重重拍在男人胸口, 红眸显然余怒未消,仰起来瞪了他一眼。
“这些话, 我刚刚都在穿梭艇上说过, 就在你莫名其妙狂躁的时候——不准再让我重复第三次。”
海德里希默默接住发生器:“遵命, 陛下。”
白狼骑一直站在门边,也没敢靠近,宽厚的脊背微躬着, 明显想把自己的存在感变弱一点。尼禄叉着腰转了两圈,在他跟前站定, 凉凉道:“不是说回来后帮我清洁?”
白狼骑讷讷地:“我……我不被允许碰您……”
尼禄:“例行清洁除外。”
又转过头, 嘱咐海德里希:“好好工作, 稍后我回来验收成果——唔!”
他话没说完, 就被白狼骑欢欣鼓舞地抱起,捧着直冲向书房外去了。
书房内的黑发将领,面朝门口静立片刻,才慢慢在光屏前坐下来。
刺鼻的焚香气息,已经随着尼禄离开而散去。
但男人放在膝上的双拳,依旧紧紧地攥着。
系统神神秘秘地对尼禄耳朵说:【宿老师,我给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怕~】
尼禄冷嗤一声,兀自吹走鼻尖上一块泡沫。
尼禄:“……阿列克谢,你用了一整瓶洗浴剂?”
白狼骑的狼脑袋从满天飞的泡泡中探出,看起来像悬在热蒸汽里似的:“没、没用光一瓶,只是比日常用量多一点而已。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去除其他人信息素的气味。”
系统把腿部健康度的面板,献宝似的怼在尼禄眼前:【当当当当~!】
尼禄凝神去看,发现他的腿部健康度,现在已经变成了【-18700/100】。
系统:【虽说任务还是很艰巨,但也正式突破负一万九千大关了!而且有没有感觉,最近奖励点的进账速度,一下变快了?那这样一看,宝感觉一开始负两万那个数字,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尼禄缓慢说:【……什么?】
系统:【什么?什么什么?】
尼禄:【我记得上次解除屏蔽时,我的健康度应该是‘-19100’。说明近期内至少有四次仇恨值波动,你并没有同步给我。】
系统噎了一下。其实本质是打游戏打忘了,但它反应很快,立刻开始掉赛博眼泪:
【你要宝怎么同步给你?你自从来了这个什么劳什子赫卡星系,动不动就把人家屏蔽,天天把宝关在小黑屋里,又看不见外面发生了啥,宝看到仇恨值波动都是懵的!然后宝天天打游戏追剧点外卖,宿老师的人设重合度又总是100%,仇恨值进度也自己刷,宝除了捋脑波以外啥也不用干,谁家系统是这样干活的?你知道一个系统是怎样被宿主养废的吗?你能懂宝对未来的职业焦虑吗?以后等任务结束了,宝去匹配别的宿主,要怎么去适应007随叫随到的统生?你说呀,你说呀宿老师!】
尼禄皱眉听它啰嗦了半天,一时也分不清它到底是在控诉还是在凡尔赛。
只是系统有一点是对的,自从进入赫卡星系,他除了疯症发作,很少再会解除对系统的屏蔽。
这跟他身为君主的多疑有关系,因为在赫卡不同王都,他在赫卡接触的,是帝国最高级别的军事事务,他不可能让这些重要情报泄露。
哪怕对方来自另一个维度,或者压根没想过要利用。
尼禄:【告诉我四次仇恨值波动的时间点。】
因为系统有过分不清仇恨值具体波动时间点的前科,尼禄强行让它腾出内存,用来记录一段时间内的仇恨值波动和脑波曲线。
有了仇恨值曲线,他便从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次,一个一个往前复盘。
最近一次波动就在刚刚。
白狼骑和海德里希双双飙过仇恨值指标,一个从0/25飚到33/25,一个从70/90飚到了100,结果直接进账200点奖励。
尼禄只觉头顶的泡沫都融化成了问号。
……他俩莫名其妙争执,关自己什么事?
莫非是被训斥后,心里有不服?
海德里希时不时就会自顾自涨一波仇恨值,尼禄早已经习惯了,看他就像看一支摆在那就会涨涨落落的帝国基金。
但头一回在白狼骑的仇恨值记录里,看见飙升历史。
尽管很快就归零了,他还是很难适应。
于是尼禄直接仰起脸,面无表情地问身后的白狼骑:“你刚刚不服气?”
白狼骑正快乐地给尼禄洗头发,冷不丁遭到小主人冷脸逼问,吓得他两手的泡沫都抖光了:
“陛下,我对自己刚刚的御前失礼深感有愧,陛下的训斥也理所应当……我绝不可能对您抱有任何不满!”
他原本坐在浴池旁给尼禄洗头发,尼禄则背对他靠在浴池边缘。骑士就见满池的泡泡里,突然抬起一只湿漉漉的白手臂,直接绕到他的脖颈后方,“咔”地解了头盔。
白狼骑:“!”
尼禄朝后仰着脸,解头盔的手牢牢勾着他的后颈,强迫他低头看自己的眼睛:
“再说一遍你没有不满。”
白狼骑没了头盔阻隔,脑袋被勾在尼禄那张湿漉漉仰起的脸上方,蓝眼睛虽然跟尼禄的红瞳相对,可少年被水汽蒸得湿润发红的唇瓣,总是莫名其妙吸引他的视线。
他脑中瞬间闪过海德里希在舱内说过的那些话,不由努力定了定神,笃定道:“陛下,我不会对您有任何不满。”
虽然骑士视线有点飘忽,但尼禄对他的小表情了如指掌,他判断出,白狼骑这句话确实没有撒谎。
那是为什么?
尼禄早已初步察觉到,主系统所判定的“仇恨值”,其实并不完全准确,更应该叫“因自己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但他实在想不通,白狼骑能对自己有什么负面情绪,只得暂时松开他,并揉了揉额心。
而在复盘更前一个仇恨值波峰时,他只觉得脑袋更痛了。
……再往前一段时间,突破仇恨值指标,居然是阿撒迦。
阿撒迦自从摘掉阿西莫夫项圈,仇恨值就一直是稳定的“0/80”。
只是阿撒迦摘项圈后首次仇恨值波峰,居然是在鞭刑的时候——准确来说,是鞭刑的最后几分钟。
尼禄能看见他的仇恨值,从鞭刑中段起,突然开始剧烈地上下起伏,然后在最后几分钟到达顶峰。
当尼禄强行抬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发誓的那一刻,阿撒迦的仇恨值直接飙成了“87/80”。
随后,或许是因为男人当时失去意识了,仇恨值曲线瞬间跌回了“0/80”。
不过阿撒迦晕得快,醒得也快。
醒过来以后,他的仇恨值曲线,就一直在40左右上下波动。
尼禄把眉毛拧成了麻花:“嗯……”
基于阿撒迦的秉性和白狼骑刚刚的答复,他倒是不认为阿撒迦的仇恨值波动是出于不满。
结合之前他踩海德里希大腿,也能把有洁癖的海德里希逼出仇恨值来,他判断阿撒迦的波动,应该是“剧烈的生理疼痛”和“被鞭刑的羞耻感”相加产生的。
可这个判断,没法解释阿撒迦那个诡异的波峰。
尼禄沉思半天,决定暂时跟自己事事要刨根问底的掌控欲和解。
再往前一次波动,看时间点,要到圣殿祭典那会儿了。
尼禄往前拖动仇恨值曲线,发现居然又是白狼骑。
这是圣殿祭典某天晚上的一次波动。可祭典期间,他每天入睡时间都很早,因为不适应健康作息,所以总会跟床边的白狼骑随意聊天,聊到困了,就慢慢闭着眼睡去。
尼禄把那个波峰盯出火花,也没想起当时跟白狼骑聊的话题是什么。
尼禄警告系统:【下次不要犯懒。仇恨值一有波动,即时告诉我。不要再让我一个个回头猜。】
系统噘它的赛博朋克小嘴:【好啦……宝知道了嘛。】
白狼骑花了快有几十分钟,把小主人洗得干干净净。那股刺鼻的焚香信息素完全消失,尼禄身上只剩沐浴剂的香气,和本身极淡的蔷薇信息素味。
骑士倍感满足,这才用大浴巾裹住尼禄,把人抱到床上去擦干。
“把那个玩意拿远一点。”尼禄见他拿出烘干器,很嫌弃地把头一躲,“稍后我还要接见将领,不准把我烘得毛茸茸的。”
“好的,陛下……”
白狼骑略显遗憾地收起。
在最初制定“狩猎季”计划时,谁也没有预料到,阿撒迦会直接冲进对方大本营,把对方的继任首领直接割头。
在G130舰队返回赫卡,亚伯向他汇报阿撒迦的行踪后,尼禄便命狼骑恢复G130所有人的作战记录,并获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阿撒迦盔甲上的作战记录,也顽强地运作到了他被击落荒星的那一刻。
在被送上医疗艇的时候,作战盔甲的记录画面,已经被救援小队提取,并传输到尼禄的智脑中。
此时尼禄坐在书房里,再次把作战过程观看完整。他没有让海德里希回避,当画面中出现埃罗尔的脸时,他甚至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很淡地评价:
“唔,他跟8年前的长相变化可太大了。只有那个被你打得变形的下颌,还能勉强辨认出是他。”
跟他的淡漠态度不同,白狼骑看着光屏里的男人,已经完全攥紧了拳头。
良久,他才用一种异常森冷的声线,说:“在我看来,他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陛下,这就是那个家伙。倘若当年,我能再回头检查一遍,他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尼禄:“阿撒迦杀了一个本该由我去杀的人。有关这一点,我也不清楚该不该褒奖他。但他能在击杀敌方首领后,在重重围困中冷静思考,将祸水完全引向蝎尾,光这件事就值得一个中级功勋军衔。
“可惜他抗命在先,军功清零已经是从宽发落。
“但就事论事,他在这次行动中展露的作战素养,应该会让你跟我产生同一个念头,海德里希——海德里希?”
海德里希的视线,这时才从光屏中那个歪颌星盗脸上移开。
他在等尼禄洗澡时,已经把军装整理整齐。此时身姿笔挺地坐着,平静回应:
“抱歉,陛下,刚刚确实有些走神。我想我们想到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以阿撒迦和与其同类作战风格的尖兵,在赫卡首先凝聚出一支以斩首行动为主的特种军团。”
尼禄却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注意到男人的心神,明显还没有从光屏抽离,不由勾唇一笑,说:
“你也像G130那些发誓保密的舰兵一样,认为我曾落到过这群人手中,是不能流出的耻辱经历,是不是?”
“不,陛下。”海德里希很快回答,“我并不认为那是耻辱。而且我认为G130舰队的士兵,跟我应该是同样的想法: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想再让过去的经历触及到您。即便只是以流言、回忆或者任何精神上的形式。”
“我并不在乎被过去触及,海德里希。”
银发皇帝平静地抬起眼,红眸里是男人熟悉的灼然光芒。
海德里希曾无数次被这种目光折服,也能无数次以这种目光基准,判断出他的君主是否处于理智状态:因为只要他的皇帝陛下不被疯症浸染,他从来只会是这副模样——强大、无畏,如狮子一般一往直前。
“——伤痕对弱者是耻辱,但从来只会是强者的勋章。”

正如尼禄所料, 埃罗尔被杀的第二周,“黑门”内部的动乱变得空前剧烈。
埃罗尔原本是“黑门”最有希望的下一任首领,在集团内威望颇高, 部下势力也最大, 结果不明不白,就被一个顶级杀手当众割了脑袋。
“黑门”虽然是规模最大的星盗集团, 但星盗毕竟不是靠忠诚、荣誉和信仰才聚集在一起。据被俘虏的星盗供述, 埃罗尔的旧部当晚就开始激烈争斗,有人要转投“黑门”另一派势力,有人想分行礼自立门户,有人觊觎埃罗尔原本的位置,还有人多少念及旧情,摩拳擦掌要找蝎尾报仇。
“黑门”另一派由前首领的儿子、霍恩二世带领, 集团内战时双方伤亡惨重,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绝佳的报复时机。
霍恩二世下令屠杀所有转投的星盗, 并对埃罗尔的旧部,发起前所未有的激烈猛攻。
一时间, “黑门”领地打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本来要用“黑门”演练的赫卡军队, 反倒被他们排挤得远远的, 压根找不到从哪才能介入战局。
这是谁也没能料到的局势变化。当然,在“狩猎季”开始前,谁也不会想到, 阿撒迦能直接冲进大本营,取完星盗首领的首级, 并且全身而退。
尽管他的行动目的, 在尼禄看来非常幼稚, 但毫无疑问的是, 阿撒迦的斩首行动,给了“黑门”最致命的一击。
“我认为我们最初的作战方针,要根据实时战局进行大幅度调整了。”
即便是最谨慎的高级将领,也在指挥会议上向尼禄提出。
“最初,我们主张不在此时与星盗全面开战,是为了最大程度保存赫卡军力。但现在,对方其中一名首领被杀,另一名首领实力又尚未壮大,这就是帝国绝佳的出战时机。错过这个机会,‘黑门’就能得到喘息。如果对方的秩序恢复,尽管赫卡部队依然可以毫无疑问地征服西境,但那时付出的代价,绝对会比现在要多。”
“我到现在都很难相信阿撒迦杀了埃罗尔。太不真实了。”
另一名帝国将领摇着头,啧啧称奇,“就算那时埃罗尔的亲兵部队正在劫掠,就算星盗的作战素养远远落后于赫卡部队,就算……就算天秤向我们倾斜再多,就算阿撒迦实力再强,他也仅仅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人的斩首行动!圣子在上,他是怎样毫发无损地从对方大本营里逃出来的?”
尼禄没吱声。他自然知道阿撒迦并非毫发无损,只是虫血的自愈能力太恐怖,当初阿撒迦就连被粒子流吞没都能救回来,想从枪林弹雨中逃生,也并非毫无可能。
阿撒迦自从受完鞭刑,就按审判结果被带到小黑屋,关20天禁闭。
据看守的士兵描述,禁闭的前5天,男人一直对着墙角面壁,脑袋磕着墙,整天茶饭不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过从第6天起,阿撒迦就开始大量申请战略战术相关书籍,包括卡厄西斯帝王列传,军事皇帝和名将所撰写的战斗报告。指挥系的教学视频,也被他转录到智脑里,就在禁闭室里默默跟学。
被教官问及怎么突然开始用功,阿撒迦只是沉默一会儿,低声说:
“我想要……我想要更多军功。我要到更高的位置去。”
“这回说要军功,倒是实话。”
得知这件事后,尼禄又惊讶又好笑,“看来吃了一顿鞭子,他突然就开窍了?”
阿撒迦的战斗天赋异常突出,只要他愿意,成为军团统领,不过就是几场小规模会战的事。尼禄也早已为他把位置预留。
但之前几次接触,他察觉阿撒迦的过往经历,给他的性格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他对自身完全没有价值感,甚至存在严重的自毁倾向,因此环境给予他的一切不公,他都不会加以反抗,因为或许在潜意识里,他认为这就是自己应赎的罪。
不过一顿鞭刑过后,阿撒迦好像莫名有了前进的驱动力。
尽管不是很确切他给自己订的目标是什么,但实力强劲的属下终于开始卖力工作,到底还是令尼禄心悦神怡。
“陛下,我认为对阿撒迦的责罚,其实有些严苛了。毕竟即便是将功抵过,他击杀敌方首领的功劳,也远远超过战场抗命的罪责。”
指挥会议结束后,一名帝国老将特地留下来,悄声跟尼禄说。
“不过,陛下是为了约束其他士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认为可以在他结束禁闭后,让他继续前往前线,参与西境剿匪行动。如果他依然能建立远超他人的军功,我个人认为,可以把这次被清零的分数,酌情加到他的晋衔战绩中去。这种百年难遇的人才,只要被泯灭一天,都会是帝国的损失。”
“别担心,将军。”尼禄挑唇一笑,“关于这件事,我和海德里希已经商议过了。”
“哦……那就好。”
老将不由看了看尼禄身旁的海德里希。从抵达赫卡的第一天起,海德里希似乎就一直伴在小皇帝左右,简直跟白狼骑一样,变成了王座旁的固定挂件。
海德里希的能力,是广受他们这批老将认可的。他回想起跟随先帝的峥嵘岁月,莫名又有些感伤,便朝海德里希点点头,说:“你要是能一直伴随陛下左右,我们就放心了……”
海德里希没说什么,只是从座椅上站起,抚住衣襟微微一躬。
半个月后,当“黑门”大本营的血腥内斗到达巅峰时,原本在西境演练的赫卡部队,作战风格从骚扰试探,突然转变成诛尽杀绝。
在叛乱十年,西境有30%的宙域,陆续被“黑门”占领。边境贵族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胆量将其索回。
沦陷宙域仍有大批帝国平民居住,因为“黑门”占领着要塞和港口,致使他们根本无力逃回帝国境内,只能在沦陷区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为了实现海德里希最擅长的闪击战术,半个赫卡军营倾营而出,从帝国西境一路往外破军杀将。
“黑门”的大部队还驻扎在帝国边境,境内的星盗部队本来以劫掠为主,又刚被赫卡首发舰队打得溃散不堪,此时突然遭遇闪电进攻,连战况都没来得及向本部汇报,就被赫卡部队一举歼灭。
沦陷区内的帝国平民,并不知道在头顶激烈交战的舰队,这次又属于哪支势力。
他们还以为是“黑门”的又一次内斗,或是其他星盗集团来抢夺“黑门”领地。数十年的战乱生活,已经让人在绝望中变得麻木,不管是哪种情况,人们都并不关心。
他们只是照常锁好家门,封堵门窗,带上婴孩和老人,然后躲入地下的自建避难所。
根据以往的经验,不管哪一支星盗势力胜出,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对居住区的大肆劫掠。
只是这一回,人们在避难所里蜗居数日,连地面最后一丝炮火的声音都静下,还是没听见星盗踹开门板、或砸击窗户时的咒骂声。
第一个爬出避难所的人,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他从出生起就在沦陷区长大,仗着自己经验丰富,趁大人们不注意,偷溜出去看情况。
结果小孩在平静的居住区跑了一圈,又懵懵懂懂地跑回来。他朝家里大人报告:“外面没有星盗,只是天上有很多长旗在飘。是哪个星盗集团的旗帜啊?”
大人们一愣,“什么样的旗帜?”
“是很复杂的红蔷薇。不过叶子不是绿色的,是银色。上下左右,这样这样,分别四片——”
他一边说,一边举着小手比划,就见面前所有的成年人,脸色突然骤变。
下一秒,他就见爸妈的眼眶红了。
“……帝国蔷薇!!”
“老天,那是帝国的银叶蔷薇!卡厄西斯家族的家徽!”
“是帝国军队!之前的舰队是帝国军队!”
无数人冲出避难所,疯狂地涌上街头,跳起来去接空中落下的蔷薇旗帜。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把脑袋裹在长旗里,只能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尽管他们并不清楚帝国如今是谁在掌权,也不知道往后被分派来的贵族领主,是否依旧像十年前那样昏庸腐朽。
但比起不把帝国平民当人看的星盗,沦陷区的居民,倒宁肯回归帝国的统治下,并且为此数日狂欢。
除西境的收复战役外,尼禄和海德里希也根据首发部队的实战表现,开始组建第一支理想的帝国尖兵军团。
这支军团主要选用在西境演练中,展现出对奇袭、潜行、伏击和环境观察十分擅长的精英战士,以机甲突袭为主要进攻风格,以战列舰、歼星舰和工兵部队为机甲部队的盾牌和辅助。
他们唯一的作训目标,就是要做到在双方激战正酣时,以手术刀一般的精确度,直接打击敌方的指挥舰、主舰,或敌方首领所在地,也即完全为了斩首行动而创立的军团。
“每一支从赫卡诞生的尖兵军团,都会有响亮的名字、独一无二的机甲制式和动力盔甲,以及属于自己军团的唯一口号。”
尼禄对军科局成员说,“不能小看机甲和动力盔甲的外观。随着军团创下的战绩逐渐辉煌,独特的外观风格,会吸引更多想要参军的帝国平民,也会对敌人造成巨大震慑,更会让穿戴或驾驶的士兵充满力量。”
军科局的成员挠着没剩多少头发的脑袋,讷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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