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小心……摔倒了……呃啊……”名为杰克的男人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动作迟缓而僵硬,就像是一个刚刚从沉眠中醒来的植物人。
杰克不像他的上司那样全副武装,他只穿戴了简单的防弹背心,头上随意地带着一个黑色安全帽。
他的脑袋膨胀着,把安全帽顶的快要掉下来了,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五官中伸出,把摇摇欲坠的安全帽缠绕在了他的头上。
很快,等他爬起来站直了以后,杰克的动作便敏捷了起来,他的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狡黠,从出生到现在,杰克从未有过这么聪明的眼神。
杰克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这种名为“抽芽行尸”的召唤物是用召唤来的林地之中的植物和现实中的人类尸体一起制作而成的。
或许是因为植物来自于林地,而林地处于漫宿之外,所以制作它们并不需要用启来开门。
类似的召唤物还有破碎行尸,它也是用人类尸体制作而成的召唤物。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食尸鬼所言,破碎行尸比抽芽行尸更加鲜美多汁,或许是因为抽芽行尸发芽已经汲取完了这具尸体里所有的汁水。
抽芽行尸并不能说话,它所发出的声音只是温德尔在控制它的胸腔震鸣。
强行使用错误的召唤方式大概还是出了些问题,温德尔制造出来的抽芽行尸没有办法自己行动,只能靠温德尔控制着一举一动。
它或许并非抽芽行尸,只是一具被林地植物占据了的尸体。
但外面的头目并未听出异常,他粗声道:“没发现人就赶紧出来。”
抽芽行尸从地上捡起他的武器,缓慢地向外走去,迹形隐藏在抽芽行尸的眼中。
它被人类看见便会消亡,但杰克已不是人类。
“慢吞吞的,赶紧走。”头目不耐烦的等着杰克走到他什么,骂骂咧咧了一句,接着带着手下们,抓着珍妮和迈克尔准备离开。
这时候,迹形动手了。
它从抽芽行尸的内部滑落,潜入到了所有人的脚底。
“闭眼!”温德尔戴上了一个防毒面具,从书房探出头来,大喊一声。
听出了他声音的珍妮和迈克尔听话地闭上了眼,其他人虽然认不出这是谁,但也乖乖照做。
按理来说,如果有人往敌我不分的地方喊叫闭眼,一般是对自己的同伴喊的,这种时候应当使用□□之类的武器,蒙蔽敌人的视线。
这样的话,敌人选择闭上眼也是对的。
然而现在并非正常情况。
闭上眼后,迹形便没有了敌人,它以极快的速度在光中舞蹈,它转动的光如同裙摆,轻飘飘的落在全副武装的大汉们身上,宛若莎乐美跳七重纱舞时挑逗地抛来的纱衣。
这光芒也确实像莎乐美的纱衣一样暗含杀意。
可以抵挡子弹的防弹衣装甲在迹形锐利的光芒中被切割成一缕一缕,防弹衣包裹着的□□也像衣物一样被切分成一条一条。
迈克尔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寒意沁入骨肉,他闻见了血腥味。
哥谭的孩子们都懂的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所以迈克尔没有睁眼。
他只是等到身边没有风了以后,小声地问:“可以睁眼了吗?”
“稍等一下。”温德尔走出了房子,把迹形收了起来,任何才开口,“可以睁眼了。”
迈克尔和珍妮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地血腥。
一大群壮汉已经变成了一大堆壮汉,运气好的,四肢都摆在正确的地方,把骨头对照着拼起来,或许能凑个全尸。
运气不好的,估计连破碎行尸都不能做了。
七零八落的肢体散落在地上,但流出来的鲜血比想象中要少,那么多人死去了,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点血呢?
或许是抽芽行尸里的植物偷喝了鲜血。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些壮汉们勤于锻炼,体脂率不高,即使被切碎了,也没有流得满地都是脂肪。
给之后负责打扫的工人减少了不少麻烦。这栋楼里的公共区域的保洁也是由迈克尔的母亲负责的,她做好几份工作才能养活自己和儿子。
珍妮看着这幅场面,觉得有些反胃,踉跄两步,扶着墙吐了出来。
迈克尔却很适应,即使是对哥谭的孩子来说,适应这种场面也有些太超过了。这孩子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
“这些是什么人?”温德尔问看上去还算平静的迈克尔。“他们怎么突然把你们抓住了?”
“是罗马人。”珍妮已经缓过来了,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们是罗马人的手下。”
温德尔想起来了那天住在斯特拉斯科因附近的青少年,付钱的那个踢球手(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但他踢拖鞋真的很准)就是罗马人的法尔科内家族的一员。
他还向红头罩举报了踢球手。
是歪打正着吗?罗马人的手下明显是冲着珍妮来的,或许老鼠真的被搅进了drug案里。
“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温德尔问迈克尔,对方和胡德认识时间更长,或许还认识红头罩,他这个本地人应当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红头罩的据点。
“我知道。”迈克尔点了点头,就想要往下跑。
温德尔拦住了他:“你去叫上你妈妈,我们拿点武器先。”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温德尔和珍妮闯进胡德家里一通搜罗,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好几把枪和一些手榴弹之类的武器。
他们从安全通道走到一楼的时候,迈克尔也正好带着他母亲从洗衣店后门溜过来了。
迈克尔的母亲玛丽很年轻,虽然她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但是她如今还不到30岁。
只是,过度的劳累让玛丽的皮肤变得很粗糙,经常吃廉价的高热量食物也让她身材走样了,即使同时打着三份工,她也并不消瘦。
玛丽每天早上在洗衣房外卖摆摊向路过去上班的行人兜售自制的三明治,等楼里的住户走得差不多了,她就开始清洁整栋楼的楼梯间,做完这份工作就开始看洗衣房。
她是个勇敢坚韧的女人,要不然也没有办法在哥谭养大自己的孩子。
四人一起出发,迈克尔走在最前面带路,玛丽和珍妮走在中间,温德尔在最后面断后,他的抽芽行尸被收了起来,但迹形隐藏在他的背后。
珍妮和迈克尔刚才都被那群罗马人的手下打了,迈克尔恢复得很快,已经蹦蹦跳跳的走在了最前面,但珍妮却要靠玛丽搀扶才能继续行走。
他们在迈克尔的带领下走进了下水道。
“下水道本来是鳄鱼人的地盘,他吃人,所以平常大家都不敢下来,但是这一段不一样,这其实是以前的废弃防空洞,里面没有水,和下水道只有一点相连,头罩老大把那一段封死了,鳄鱼人不会过来。”迈克尔走着走着就落后到了温德尔身边,这一段路都是单行没有分叉,所以不需要他带路。
迈克尔显然对刚才在温德尔家门口发生的事情十分好奇,他刚才一直没有问,但现在到了红头罩的地盘就忍不住了。
“刚才……”迈克尔刚开口就被温德尔堵住了。
温德尔问迈克尔:“昨天胡德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让你事后通知他不要自己上吗?你怎么被抓住了?”
“我是想跑的,这不是没跑成嘛。”迈克尔皱起鼻子,“我本来在附近的公园里玩,突然看见好几辆车往家里来,然后我就想起昨天晚上胡德哥哥的吩咐,但是他们都往家来了,再通知胡德哥哥肯定来不及了,我本来想抄小路回来通知你赶紧跑的,结果在楼下被逮住了。他们问我附近有没有什么新来的,附近只有你一个新来的,他们肯定是来找你的。我说不知道他们也不信,拖着我就去砸了胡德哥哥家的门。”
说着,迈克尔看了珍妮一眼,悄悄问:“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她?那些人其实是来找她的吗?”
“你去问胡德。”温德尔把迈克尔的脑袋推开,他再看,万一不小心看到了迹形,那他们几个就全无自保之力了。
抽芽行尸只有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的战斗力,在敌人众多的情况下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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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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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方程式》
职业玩家蔺双穿越了,穿成了她工作的游戏的公司的新作内测里她刚刚捏好的那个角色。
好消息是游戏机制没有大改,她还是那个超强异能者;坏消息是游戏剧情不通,她对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对于玩家而言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但是,蔺双不再是玩家了。
她不愿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也不想成为幕后的操盘手。
但命运,命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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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天高楼下掩埋着不详阴影,绚丽的霓虹灯使日星隐耀。
开拓者前仆后继,屠龙者终成恶龙。
先进的技术创造了一些东西,也毁灭了一些东西。
寒冬终会过去,明天必将到来。
第31章 干掉上司的十一天
四个人在下水道里走了十来分钟,迈克尔又晃到最前面带路,他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三个大人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给他打光,终于,迈克尔摸到了钉在墙壁上的几根钉子。
“就是这里。”迈克尔指了指头顶,这上面有个出口。
整个下水道的墙壁都是崎岖的,上面凹凹凸凸不平,隔几段就有钉在墙壁上用来踩脚,易于攀爬的钢筋,只是虽然可以爬的上去,但头上却不一定有出口。
作为现场唯一的成年男人,温德尔最先开始攀爬,他唤出迹形,让它先爬上天花板,从上面井盖的缝隙中流出去。
他弯腰在地上抹了一把,让手心沾上一些灰尘沙砾,以便增加摩擦,他只敢用一只手抹灰,另一只手上还有个崭新的枪孔还皮开肉绽呢。
温德尔一手伸直,抓住了他能够到最高处的墙壁凸起,然后踩在墙壁稍矮处的另一个凸起上,手臂用力,将自己往上托举了一段,接着他伸出受伤的左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想要找到一个能借力的点,摆来摆去,温德尔摸到了缠绕在一根被横向焊接在墙壁上的钢筋上面的绳子,他努力的伸出手指,用受伤的手将那条麻绳从钢筋上抽出,绕了几圈把它放下去了。
麻绳的一端被固定在了高处,温德尔用力扯了几下,确定它是足够稳定的,他将麻绳绕在自己受了伤的左手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让绳子固定住他的手臂,接着就以这样的方式不断向上爬,每爬一步,他就将麻绳再绕几圈收短,虽然这样也很疼,但他受了伤的手掌根本没有办法抓住墙壁,这是唯一的方法。
温德尔花了好几分钟才爬上大概只有七八米高的爬梯,他在头顶上摸索着,底下的人高举着手机给他照明,终于,温德尔摸到了打开天花板井盖的暗扣,用力拨开,再向上一顶往边上推,头顶的天花板被打开了一个刚刚好够一人通行的洞。
这里空无一人,迹形已经确认了安全。
温德尔爬了出去,把麻绳扔到了下面。
“快上来。”他呼唤下面的三人,虽然迈克尔说这个下水道实际上是防空洞,并不和下水道连通,也没有水流,但是被封闭的空间里的气味还是很难闻,温德尔在上面大口呼吸了新鲜空气,才蹲下来伸出右手柄被推上来的珍妮拉了出来。
虽然有钢筋当做辅助,形成了类似上下床的那种爬梯,但是钢筋和墙壁中间只有很狭窄的空隙,想要把脚踏在钢筋上只能横着与墙壁并行的着放,如果不是练过攀岩或是很熟悉这条道路的人是很难爬上来的。
玛丽在下面扶着珍妮的腿,温德尔在上面拉,这才把珍妮弄了出来。
接下来的两人也很顺利地爬了出来,玛丽虽然胖了一些在出洞的时候被卡了一下,但是她经常做体力活,还算身手敏捷。
珍妮就差得远了,她似乎是腿软了,坐在旁边低着头干呕。
温德尔和迈克尔蹲在大洞旁边努力把盖子盖回去,玛丽注意到了珍妮的不对劲。
“你是不是……”玛丽有些担忧地拍了拍珍妮的背给她顺气,“怀孕了?”
珍妮没说话,只是艰难地点点头。
她恶心的厉害,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又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身体非常不舒服。
怪不得罗马人的手下想要抓住珍妮,一般老鼠这种底层混混小头目就算出事了牵扯家人,也不至于牵连到珍妮这个情人身上,现在她怀孕了,罗马人估计会认为老鼠如果藏了什麽线索可能会给她,更何况她在老鼠进黑门监狱以后去探访过,有机会拿到一些线索。
“走吧,赶紧去安全的地方。”迈克尔把井盖上面翘起的地砖按平,将这里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又准备带路了。
珍妮已经不再腿软了,玛丽扶着她站了起来。
“我们去哪里?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药物。”温德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做了些运动,还是因为别的,他的体温有些偏高,很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了。
按理来说,正常人就算被子弹击穿,身上有了开放性创口,要发炎感染也起码要一两天,但温德尔不是普通人。
只要空出些时间,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给他熬制一剂药剂,他只需要喝下药物便可以恢复健康,既然恢复的很快,那麽伤口的感染速度也很快。
这是符合情理的。
温德尔要药物倒不是给他自己,比起使用普通的医药,他更愿意用带有非凡能量的药物,这样好的更快。
他察觉到珍妮的状况不太对,从第一次遇到珍妮起,他便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杯”影响。
一开始温德尔没有觉得异常,因为他雇佣来对付奥尔登先生的玛德莱娜还有酒吧里的那些姑娘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杯准则的存在,只是珍妮身上格外多而已。
现在看来,这可能是因为珍妮怀孕了。杯是与感官诱惑、性、生育有关的准则,珍妮的杯影响摇摇欲坠,即将要消失了。
她的胎儿状态或许不太好。
迈克尔看了看温德尔,他左手上简单的缠绕着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 ,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下水道里并没有那麽干净,绷带上也难免蹭上了一些奇异的颜色;他又看了看珍妮,珍妮虽然站了起来,但脸色苍白,要靠人扶着才能行走。
“我们先去安全屋,然后我陪你去看医生。我给胡德哥哥留了纸条,他知道我们在这边。”迈克尔做了决定,作为四个人里,唯一知道红头罩的安全屋在哪里的人,只能由他来带路。
他们钻出来的这个井盖在一条无人的死胡同里,这附近都是居民区,但房屋都比较陈旧了。
井盖出口距离安全屋不远,四人只走了几百米就到了一套无人的房屋里。
这个安全屋看起来不如温德尔家隔壁的那个那麽安全,这间房子里有着基本的家具,但是没有武器。
房子里面落了一层灰,这里平常应该是没有人居住的。
把大门关上以后,大家都找地方坐了下来。
“你们坐下,我来打扫一下房子。”玛丽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没喘几口气,就站起来想要工作了。
迈克尔也还记得温德尔的伤,他问温德尔:“我们也出发去看医生吧?这里离莱斯利医生的诊所很近,莱斯利医生是个好人,他给人治病只收一点点钱,有时候还直接送药。红头罩老大说过要是我们受了伤或者生病可以去莱斯利医生的诊所,他按月结账。莱斯利医生是可信的。”
但是温德尔已经不需要药物了,刚才这一段路的运动已经抵得上一次锻炼了,他有了一张新的活力。
将伤口与活力一同入梦,只要睡一觉他便能恢复健康。
温德尔不愿打草惊蛇,万一罗马人的手下到处排查哪里有人去看了医生,看得还是枪伤,他们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不必了,外面还是不安全,这里应该有医药箱。迈克尔,你找找看医药箱在哪里。”温德尔吩咐道,“玛丽,拜托你先打扫房子,清理一间房间出来,我待会想要睡一觉休息一下。我来处理珍妮的问题。”
玛丽想问些什麽,但迈克尔拽了拽她的衣角,她便闭上了嘴去打扫房间。
迈克尔猜测,温德尔或许有什麽特殊的能力。
刚才他和珍妮被那群人抓住的时候,温德尔反击杀死所有人时,他们两个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没有热武器开枪的声音,甚至没有刀刃劈开人类身体的声音,那些全副武装的敌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变成了碎片。
连蝙蝠侠都做不到,更何况蝙蝠侠不杀人。
这不是人类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事情,隔壁大都会的超人或者中心城的闪电侠应该可以以极快的速度用冷兵器这样杀伤敌人,只是他们都是英雄,不可能会这样做。
迈克尔是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他很会看眼色,也知道什麽是该问的,什麽是不该问的。
他跑来跑去,在安全屋里搜索着医药箱,结果在卫生间的镜子后面找到了一箱子绷带和药物。
迈克尔把医药箱搬过来,帮着温德尔上药。他一只手受伤了,虽然说是左手,但行动也不是很方便,至少他没办法用一只手给自己的绷带打结。
这里不愧是安全屋,医药箱里面的储备非常充分,小到剪刀绷带创可贴,大到石膏正骨板,还有各种各样温德尔叫不上名字都医疗用品,一应俱全。
玛丽刚才打开冰箱看有没有食物的时候,甚至在冰箱里面发现了几包血液,她吓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每一包血液上面都贴了标签, ABOAB这几种常见血型一种一包,上面写的日期是昨天。
这是迈克尔唯一知道的一间红头罩的安全屋,胡德应该是考虑到了万一出事,他们如果要躲会来这里躲藏,特意提前准备的。
温德尔用剪刀把手上的绷带结剪断,小心地将绷带从创口上撕下,血液已经凝固住了,将绷带和他的伤口粘在一起,撕下来的时候非常疼。
他强忍住疼痛,往自己的手上倒了点消毒水。
在记忆宫殿里,温德尔将健康投入研究,他需要保存几张活力以备不时之需。
用这种治疗方法实在太疼了,他宁愿入梦治疗,或者喝一剂药剂。
药箱里有几个小小的塑料瓶子,上面只有粘贴去的手写标签,有一个上面写了“外伤用”,温德尔便拿出来看了一下。
小瓶子里装的是白色的药粉,看不出原材料,但能闻到药味,他往自己的伤口上抖了些药粉,让粉末盖住裸露的被消毒水洗过以后呈现出粉红色肌肉,然后在迈克尔的帮助下重新缠上了绷带。
最后,迈克尔帮忙打了个结收尾。
他很机灵地知道不能看温德尔治疗珍妮的方法,主动去帮妈妈的忙了。
“你等我一下。”温德尔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一脸苍白的珍妮说道,他走到厨房去,用小锅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往里面放了一些神秘学药材。
虽然算不上魔药,但温德尔能熬制一种效果非常棒的药剂,不管是生病还是创伤,只要服下这剂药剂,绝对药到病除。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种药的口味实在欠佳,颜色也十分诡异,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熬制这种药剂的材料十分易得,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昂贵,一剂药剂的原材料需要一百美元。如果一百美元的药剂只能治疗感冒,那算很贵的,当它能治疗枪伤的时候又变得很便宜了。
温德尔传动燃气竈的旋钮,把火苗熄灭,药材在锅里已经与水融为了一体,变做了一锅粘稠、灰黑、气味难闻,总之不像是能喝的液体。
他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只大碗,把这一锅液体全部倒了进去。
锅里的东西只煮了大概5分钟,温德尔放进去的是接近锅口的满满一锅水,又加了大半锅的药材,但关火的时候药剂只剩下小半锅了,这不符合科学,但符合神秘学。
倒出来的液体迅速地冷却,落在碗里的时候已经是可以入口的温度了,温德尔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残留的锅丢进水池里,端着那一碗药走到了珍妮面前。
“喝了吧。”他把诡异的液体推向珍妮。
珍妮睁开眼,对着这一碗奇怪的东西面露难色。
她想着,如果温德尔是敌人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干掉那些罗马人的手下,保护她一路到这里来。
那麽这碗药虽然诡异了一点,应该喝不死人。
珍妮小心地端起碗,想要吹一吹放凉,却发现这些液体一点也不烫。
她内心更加惊讶了,刚才她可是听见了温德尔开火烧水的声音,是水没烧开吗?
珍妮强忍住身体里蔓延上来的反胃感,捏着鼻子一口将所有的液体喝掉了。
这些药果然如同看起来的一般,又黑又苦。
珍妮强忍住才没有吐出来,她闭着嘴缓了好久,才开口道:“谢谢。”
温德尔笑了。
他的记忆宫殿里多出了一张添加的卡片。
【熟人珍妮】:珍妮的食欲日益增长,她的魅力也是。(你或许可以招揽这位熟人作为你的追随者)(注)
她的性相是熟人、凡人以及……三级杯。
普通的信徒一般拥有他们所遵循准则的二级性相,门徒是五级,珍妮现在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信徒。或许与她的怀孕有关。
珍妮在经历了刚喝完难喝的药物的反胃感以后,狂喝了半瓶矿泉水才压制住了把药吐出来的生理反应,她感觉自己好多了。
温德尔关注到珍妮的状况已经稳定,她身上的那张“杯”影响的倒计时已经无限被延长,应该是没事了。
他拿起茶几上装过药的碗,拿到厨房里去和锅一起清洗了。
这只碗在药剂被喝完以后同意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残留,就好像它是一只从来没被用过的崭新的碗一样,但温德尔不能放任它们只是简单地冲洗,谁知道万一用科学手段,能不能从中检查出什麽肉眼看不见的微量元素。
所以他仔仔细细地用洗涤剂把碗和锅洗的锃亮。
“莫里斯先生,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玛丽拿着抹布出来了,她把茶几也给抹了一遍,算是整个屋子都打扫过了。
“冰箱里有些新鲜的蔬菜和肉,你们想要吃些什麽吗?”玛丽有些局促,她是现场唯一一个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刚才迈克尔偷偷告诉了她一些现状,但没说清楚具体的细节。
她现在只知道珍妮是红头罩需要保护的被卷进了黑邦争斗的孕妇,刚才黑邦挟持了珍妮和路过的迈克尔然后被温德尔救了下来。
虽然温德尔最近一直有在锻炼,但他还没有练得特别壮实,他的身材在健身房里也只能算是平均偏上的水准,甚至还不到过度健身吸引同性的地步。温德尔看起来有一点儿能打,但没有那麽能打,加上他又受了枪伤,所以玛丽现在只以为追踪珍妮的敌人是一群没有多少热武器的普通混混。
“我吃过午餐了。”温德尔摇摇头,“你们饿了的话自己吃吧,我要去休息一下了。”
他晃了晃自己被包成了粽子的左手,示意自己因为受伤感到累了,便挑选了最靠近大门的那间房间去休息了。
这套房子也是三室两厅的布局,最小的一间房间的入口就在大门口,主卧和侧卧则要通过客厅才能进入。
温德尔把里面的房间留给了女人和孩子,毕竟就算他现在受伤了,也还是现场战斗力最强的人,住在外面反应能快一点。
安排了迹形躲在门缝里守门以后,温德尔陷入了梦境。
具有心之性相的活力在梦境中迅速动作,像一只在树杈之间爬来爬去织网的小蜘蛛,在温德尔的左手上伤口的空洞中以血管、肌肉为素材,编制起了一张血肉组成的网。
如果有人在旁边围观,仔细看可以发现温德尔左手上的弹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萌发血肉,逐渐变的充实。
新生的血肉是浅浅的粉红色,是肌肉缺少血液的象征,浅粉色的疤痕直接越过了结痂这一步骤,逐渐替代了洞穿的创口。
虽然肌肉新生很痒,但敌不过被撕裂的剧痛,温德尔安然地沉睡着,直至创口完全痊愈。
他醒来时,左手已经不痛了。
温德尔解开绷带,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他的手背皮肤有一块圆斑呈现比周围浅的多的肉粉色,但比起正常恢复的创口来说,少了疤痕。
如果不是知道在一两个小时之前这还是一个骇人的血洞,大概只会以为这是块小小的胎记。
他重新把绷带缠绕了回去,恢复的太快了很明显不正常,虽然不能否认有些人确实恢复力超乎常人,但是睡一觉愈合枪孔还是有点太非人类了。
门外传来了门锁被拧动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和关门声。
“红头罩老大!”是迈克尔惊喜的叫喊。
温德尔站起来,打开了房门。
红头罩正好进门,和温德尔打了个照面。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背包,随手柄背包交给了迈克尔。
“胡德家那边是你做的?”红头罩看着温德尔,他面具上的白色瞳孔部分居然是会变形的,明明是坚硬的硬质头盔,却能变化表情,“你还挺能打的嘛。”
“啊,没有。”温德尔伸出了自己裹着绷带的左手,对红头罩晃了晃,“我都受伤了,特别惨。”
“是啊是啊。”迈克尔附和道,“温德尔手上被子弹打穿了呢。”
“呵呵,那还真是辛苦你了。”红头罩阴阳怪气道,“胡德刚刚跟我抱怨,他从中午开始打扫家门口到现在。他又不是没给你枪,一个人来一发子弹不就解决了?搞的乱七八糟。”
真不符合犯罪美学。
温德尔毕竟是被红头罩拜托了才卷进这起事件中的,虽然他出手解决敌人,直接把人切的四分五裂的方式有点变态了,但红头罩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他收拾了犯罪现场,还花了点时间打掩护以免他被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