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
这套见兮兮的连招下来,杜承拳头都硬了,无语地笑出声。
杜承猛地颠了一下锅,眼刀刮向杜启,“你再每天乱教爸这些有的没的,我就开满你手机守护。”
杜超,“Σ(⊙▽⊙\"?”
杜超,“你咋知道的?”
杜启,“。”
“爸,我都说这个不能连着用了!”杜启抓狂,“要分开场合分开时机用。”
杜承给这俩人都气笑了,懒得说那么多。
“你们少换着法子撮合我,”他一句话总结,“我就这么说吧,我和他第一,……”
杜启秒接,“我不是拽,是愤怒!”
杜超,“第二!”
杜启&杜超,“我不叫喂!”
“……”杜承控制不住,“我叫楚雨荨!”
他接完,重新恢复平静,自然颠锅,“反正我喜欢男的……呸呸呸呸!”
杜承还没来得及呸呸完,杜超已经眼冒泪花,“儿子,你终于肯面对自己了。”
“不是!我喜欢女的!”杜承恼火,“我刚是嘴瓢了好不好!”
“你俩明明处的挺好的,偏偏不承认。”杜超嘀咕,“我看你喜欢人家,小阎说不定对你也有意思呢。”
“他不是都和你说了白日做梦是开玩笑的吗。”
“他喜欢我?”杜承无语笑了,“他那是需要喜欢我,不是真的喜欢我好不好。”
“爸,”杜启“呃”了一声,疯狂咳嗽,“哥,你俩等一下……”
杜超没理会,不满道,“你就嘴硬。”
“我嘴硬个屁。”杜承也压根没管杜启,他一边炒着菜,不知怎么,忽地就想起来昨天阎南修坐在床边的样子来。
他抿了抿嘴,再次强调,“再说,我压根就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喜欢他——我又不是有……”
杜启猛地拔高声音,“阎哥早上好!”
杜承手一抖,一下把盐全倒了进去,“……”
杜超,“……”
厨房里的几个人同时陷入死寂。
作者有话说:
杜启(一脸呆滞):完了,这菜倒这么多盐没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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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放了过量的盐,杜承“卧槽”一声,连忙把调料瓶放在一边。
杜超反应过来,咳嗽一声,“那什么,小阎快坐快坐。”
他一边端其他炒好的菜,一边尴尬道,“叔叔刚和他开玩笑呢,你别当真。”杜超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生气啊。”
杜承还在装盘,就听阎南修似乎笑了笑,“没有,叔叔想多了。”
太子爷语气平静,“平时他也是这么和我开玩笑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阎南修这话一出,杜超是松了口气,嘴上连连“那就好那就好”。
杜承,“……”
杜承是更心虚了。
他下意识看过去,阎南修却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杜承不知怎地又马上低头偏开眼,心里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被抓包的尴尬感,但还多了一点别的什么。
不过下一秒,那点怪异的心情,就被旁边杜启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哥!!”他瞳孔地震叫他,“你怎么又把醋全倒进去了?”
杜承,“。”
总之,这道秋葵虾仁大概是废了。
但最尴尬的是,他爸王婆卖瓜的时候也没好好看是哪一个菜,嘴上“小阎你试试,杜承手艺可好了,他平时还不给我们做……”结果一吃他刚端出来的这个秋葵虾仁,顿时露出了一个很难言喻的表情。
“……发挥有点失常,小问题。”杜超艰涩地咽了下去,咳嗽一声,“这盘先别吃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杜承差点笑了出来。
但是这么搞笑的事,太子爷居然也没什么反应,搞得杜承想笑也不太好意思。
他知道阎南修是生气了。
虽然这人看着还是很正常的很有风度的和他爸聊天。
刚这么想,杜承就见旁边的人放下筷子,“我大概今晚就走。”
“这些天麻烦叔叔了。”
杜承顿时一愣,他下意识向隔壁看了一眼。
太子爷脸上带着淡淡的一抹微笑。
其实平心而论的话,太子爷长得俊,怎么看,笑容都堪称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没有任何虚情假意的意思。
……但从他微笑的俊脸上,杜承就是品出了具现化的“我生气了”四个大字。
他爸还在一脸惊讶问,“这么快吗。”
“对,房收拾好了。”阎南修道,“本来说收拾三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就说已经收拾好了。”
“啊?”杜超眨眨眼,语气似有遗憾道,“等等杜启要去青少年宫,我还说我们周日一起出去再吃个饭,那不然改成今天晚上在家吃吧。”
“我什么时……”杜启下意识看向杜超。
反应过来,顿时严肃点头,“爸你说的是中午的编程课是吧,爬龙。”
杜承嘴角抽了抽。
他不是不能理解他爸和他弟是想要给他和阎南修一个单独对话的机会,但是那么多兴趣班,非要编个破绽百出的编程是怎么回事?
杜承咳嗽一声,纠正,“爬虫。”
杜启,“0.0”
杜启,“哦哦!”
杜超咳嗽,“反正我和老二等等要去上课,你们俩好不容易能不上班,搁家里好好休息哈。”
他说完,又看向阎南修,“小阎,你等我们回来晚上时间走来得及吗?不会太晚吧。”
阎南修一顿,微微一笑,“当然来得及,叔叔。”
两个人打了招呼就走了,在门口杜超使劲地给杜承打眼色,杜承干巴巴地“早点回来”一声,就走了。
门“砰”地关上。
杜承,“……”
他咳嗽了下,回去餐桌,发现阎南修放下筷子之后压根就没吃几口,杜承犹豫,“你这吃饱了不。”
太子爷只是“嗯”了一声,起身去了沙发。
杜承,“……”
果不其然,他爸他弟一走,太子爷立马恢复本性,笑都不笑,面色平静淡然到有点漠然地往沙发一坐——
完全就是刚开始见面那样。
……这要是没生气,他是一点都不带信的= =!
杜承走过去。
阎南修黑眸半垂,一脸淡然地玩手机。
他试探地往太子爷旁边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视。
太子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电视在播综艺,杜承看了一会儿,一不小心“噗”地笑了出来。
旁边的人还是没有笑的意思,兀自看手机。
杜承哈的几声顿时讪讪凝住。
他就算才粗线条,也不好意思再看电视。
杜承挠挠头,又试探问,“……真的今天晚上回去?”
“嗯。”
“……有人接你?”
“嗯。”
“不多睡一天?”
“嗯。”
连着被“嗯”三次,杜承讪讪地问了实话,“……阎少,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话一出,太子爷总算有了除了从鼻子吭气以外多的动静。
黑眸转过来,似很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杜承,“……”好问题!
“就早上那件事……”杜承“呃”了一声,老老实实解释道,“我不是说不喜欢你这个人的意思,我只是自己没有那种男女……呃不,男男之情的……”
他话还没说完,太子爷已经一脸淡漠地打断他,“你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杜承一噎。
阎南修语气平静,连大叔都不叫了,“本身也只是时机巧合,你不想配合,我也不勉强。”
“再说,我对你一样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他狭长的黑眸轻轻一掀,带了点嘲弄,“别想太多。”
杜承,“……”
杜承讪讪地“哦”了一声,疑问翻翻手,“真的不是生气才提前走的吗。”
他仿佛是很不耐烦似的,“我有必要因为你生气就走?”
“那要不要再睡一天?”
“没必要,”阎南修瞥过来一眼,语气嘲弄,“多待一天又能做什么。”
“在这坐着玩手机,看电视,出去吃饭?”阎南修语气漫不经心,说话呛人的厉害,“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杜承抓抓脸,“……”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主要是,他确实也觉得阎南修再呆下去也没必要——他又不可能真的和阎南修完这种什么协议情侣的小游戏。
两个人在客厅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除了电视综艺的声音,没人说话,气氛安静的过分。
快下午两点的时候,杜承摸摸后脑,看向阎南修,“你饿不饿。”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吃几口饭。
“我给你做饭吃?”
阎南修嗤笑,“不需要。”他黑眸淡淡地盯着手机,“早上那个虾仁就够让人没胃口了。”
杜承,“……”
杜承一脸悻悻,“我那是发挥失误。”他保证,“这次绝对正常发挥。”
“不用。”
杜承抓抓脸。
他知道阎南修只是不想吃他的饭而已,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把饭做了——太子爷不吃,他自己也得吃。
刚准备去厨房,偏偏手机却忽然震了几下。
杜承一看,顿时“呃”了一声。
阎南修抬眼过来,杜承顿时为难道,“你们人事让我快点回工作室收拾东西。”
“那我要出去收拾东西,我可能要晚上才回来,”他尴尬道,“你一个人在家可以不?”
阎南修,“……”
阎南修一哂,“我拦你了吗?”他收回视线,没有再看过来得意思,语气平静,“等叔叔回来我就走。”
杜承讪讪地,“那我……先和你说拜拜?”
太子爷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杜承一出门,脸上的淡笑顿时不翼而飞,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这人就这点诚意?
阎大少几乎没有,不,从来碰到过任何人,和这个大叔一样不识趣。
太子爷脸色漆黑,带着点说不出的烦躁“啧”了一声,抓着旁边的抱枕就狠狠捶了几下。
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呆了快半个小时,忽然门口传来动静。
阎南修愤然地脸色微顿,深吸一口气,换上微笑去开门,“叔叔——”
一拉开,他却忽然一怔。
杜承拎着大袋小袋,似乎是跑回来的,额上还冒着一点虚汗,笑容明亮地看着他,“铛铛!”
“……你怎么回来了。”黑眸划过一丝愕然。
“我和他们说明天再去。”杜承哈哈一声,从背后变出一个热腾腾地芝士棒来,“吃不吃。”
“你不想吃我的饭,吃这个?”
阎南修,“……”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心底生出了一种奇怪而又异样的情绪,一瞬间怔了一秒。
杜承一边说,一边翻着自己带回来的大包小包,昨天去吃韩料的时候,他就觉得阎南修有点小学生口味,看着慢条斯理的,逮着芝士炒年糕狂炫。
所以鱼籽肠蟹棒,饭团三明治芋泥芝士面包,乌冬面甚至还冒着热气,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他每样都买了点。
“反正我都买回来了点,”杜承随口道,“你早上到现在都没吃几口,别你也肠胃炎了。”
阎南修,“……”
半晌,他才嗤道,“大叔,我又不是饭桶。”
杜承在玄关换鞋,“哦?”了一声抬头,“不生气了?终于理我了是吧。”
“……”阎南修挑眉,语气懒懒,“我一直有理你。”
“而且,我也没生气。”
“少来,”杜承哈了一声,“你刚都不叫大叔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阎南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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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南修嗤了一声,“被叫大叔你很开心?”
大叔怎么了,反正他又不是真大叔。杜承随口道,“怎么都比叫David强吧?”
阎南修,“。”
“快吃快吃,”杜承把门关了,“等下凉了。”
他把茶几下面的蒲垫找出来,两个人在茶几坐下。
阎南修这时候到是确实饿了,每个都试了一点,吃的有几分饱,往旁边一看,杜承一个人自己得趣地接着看综艺,在旁边傻乐。
他顿时有几分不满。
但又说不清楚这无名的不满是从何而起,阎南修眯着眼,面色不善地盯了杜承手里的遥控器。
还在思索要不要抢过来关掉,杜承又转过头来。
他那双黑润的眸子还带着未尽的笑意,哈了一声,“不吃了?“
“还有没有想吃的?”杜承诧异,这就饱了?
阎南修,“……”
不知为什么,阎南修反而更烦躁了,“你……”
门铃声忽然响起。
杜承一下站起来,不过反应过来,又低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过来,“你刚说啥?”
阎南修顿了顿,也站起来,“开门。”
果然,他爸和杜启站在门口。
杜超也是大包小包的回来,“哈,我和杜启看完电影,买了火锅底料,我们在家吃火锅怎么样?”
杜启举手,“我要番茄锅。”
杜超兴致勃勃,“小阎,你吃什么锅?”
杜承嘴角抽了抽,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出门是去爬龙的?
还好太子爷倒是没说什么,就微微一笑说了声“都行,不挑食”。
趁着这装上课的事他还没反应过来,杜承咳嗽一声,赶紧催人进来。
他爸急急忙忙地去放东西,杜承刚要关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动静太大,隔壁邻居家的门倒是忽然开了。
“唉哟,哦这不可巧了,刚想说找你们,结果就碰上了。”孙叔忽然很是热情地过来,“明天周日,我还说我们邻里要不一起吃顿饭。”
杜承一愣,还没说话,孙叔又看着他后头的阎南修,搓着手笑,“这小兄弟一起去不?”
杜承顿时汗了汗。
这……这不纯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吃饭只为太子爷是吧。
“还是不了,孙叔,”杜承委婉拒绝,“我同事他今晚就走了。”
孙叔顿时“啊?”了一声,“那要不咱们今晚就一起吃?”
杜承呃了一声,“……我们已经要打火锅了。”
“那不正好,”孙叔火急火燎的,“我叫上家豪,我们一起吃,图个热闹,你说是不。”
阎南修倒是没说话,高高挑起眉毛看着杜承。
刚好杜超从厨房里面出来,随口问,“怎么了?”
杜承顿时,“!”
阎南修还没反应,人忽然就被往门里拱了拱。
他神色微怔,下一秒,就见杜承在他那邻居错愕的神色中和和气气地关了门,“孙叔,我们这是家庭聚会。”
“下次有功夫再聚,再聚。”
说完,杜承就“砰”地关上门。
杜超正好走过来,“咋啦。”
“孙叔问我们下次有没有空吃饭。”杜承随口道。
杜超“0.0”,神情惊讶,“奇了怪了,他之前可从来没说要和我们一起吃的。”
杜承咳嗽一声,“……那人忽然有心情,也是正常嘛。”
“也是,那下次咱们找个时间再和他吃好了。”
杜超说完,心情不错地走了。
杜承这才松口气,他一转头,太子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杜承,“……干嘛?”
“下次吃饭,”阎南修抱起胸,挑眉看他,“这次完了还有下次?”
杜承摊手,“没就没吧,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和我们吃饭。”
“……”阎南修挑眉,“那你怎么不直接和你爸说?”他刚还要再开口,就见杜承就摇了摇头。
“算了,我爸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杜承一听就觉得不靠谱,摆手道,“等下他吃饭也不开心。”
“再说了,”杜承随口说,“说不定孙叔找你有什么事,你现在不是和家里吵架了吗,等下当着我爸的面你又不好意思拒绝,那不是很尴尬?”
“吃饭就吃饭,还是别搞太麻烦算了。”
杜承说完,就去厨房了。
而阎南修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杜承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却莫名淡了下去。
刚刚开门的时候,他本想嘲上一句,你别在这里装好人。
甚至先前那一刻,如果杜承要求,他也分分钟可以让这种势利货色吃个教训。
可听他说完这些话,阎南修却莫名地更烦躁了。
他盯着杜承无欲无求的背影,深黑的眉拧了拧。
杜承走开两步,回过头看到阎南修还在原地,脑袋上顿时冒出一个“?”。
“怎么了,”他倒退折返回去,挠挠头,“下午吃太多你吃饱了?”
“等等吃不下是不是?”
阎南修,“……”
阎南修黑眸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是。”
杜承一脸纳闷,这人怎么又来了。
不过他还以为阎南修又要闹少爷脾气,但晚上这顿火锅最后吃的还挺和睦,比早上那顿气氛好了不要太多。
不过杜承还是觉得阎南修好像笑意没达眼底,本来说送他下楼,总觉得他心情像是不大好。
说送他下楼,这人又说不用。
在玄关的时候,杜超杜启先说了拜拜。
杜承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喊住了他,小声道,“不是,你真的房子收拾好了吗?”
“不然呢。”阎南修插着兜,余光瞟了一样,从鼻子里哂了一声,“你以为我在和你斗气?”
“我有那个必要?”
杜承,“……”=。=!
不是,就他这种公主性格,谁都会以为是在斗气啊= =!
不过不是斗气就行,想想也是,太子爷怎么可能真的没地方去。
杜承点点头,忽然愣了一下,“好像下雪了。”
他就随便瞥了电梯过道的窗户,正好看到雪籽是怎么一点点飘下来的。
杜承顿时“卧槽”一声,他连忙喊住阎南修,“不然你明天晚上再走好了。”
阎南修耳朵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杜超和杜启在门里也一脸关心地看过来,“就是啊,这么冷。”
“算了,没事。”阎南修顿了顿,还是继续微笑道,“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但他嘴上这么说,黑眸倒是往杜承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承压根没没看到,还在看窗户外面。
他是真的没注意,主要是外面确实下雪了。
阎南修,“……”
刚好电梯到了,阎南修等了两秒,眼见着电梯要合上,只能迈步进去。
刚进去,电梯门又忽然被杜承从外按住。
阎南修心底挑眉,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继续按着电梯,“……怎么了。”
杜承按住电梯,连忙道,“你等一下等一下。”
阎南修一怔,下一秒便看杜承匆匆折了回去。
取了个围巾出来,塞到他手里。
“你戴着走好了。”杜承语气格外真心实意,“外面贼冷。”
阎南修黑眸瞥了一眼手里软绒的灰色围巾,顿时,“……”
他五指狠狠收紧,挤出个笑来,“行。”
阎南修还想再说什么,但杜承已经回到了门口,一家三口站一块,和他挥挥手,三双黑亮的眸子看过来,杜承带头,齐齐地“拜拜”一声。
阎南修,“……”
阎南修吸了口气,面上倒是微微一笑,抬手似潇洒地随意一挥。
下了电梯。
太子爷还在门口逗留了半分钟。
外面天寒地冻,和开着暖气的杜承家自然不能相比。
等了等,确定没人留他。
加上刚刚是拜拜不是再见,阎南修心情更是不愉,面无表情地走去重机,背后忽然被喊住,“哎!您好您好!”
“您好您好。”杜承的邻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蹿出来,很是殷勤的看着他,“又遇到了。”
“我是杜承邻居,刚刚见过的。”
“我儿子是广.电局的,和杜承从前一个专业,那天不是电梯上也看到了吗?”孙叔暗示,“真要算起才气来,那也是不输杜承的,您看这次没机会吃饭,不知道下次有没有机会?……”
他昨天看到这个人,只看出来他长得很是不错,回头听他儿子领导一说,居然好像还很了不得的意思。
他想破脑袋,也不觉得杜家除了杜承的工作,还有什么能得这样的人的青眼。
但机会摆在面前,有机会结交,那必然是要结交的……而且他看这个年轻人似乎很是随和,连杜超那天天神叨叨的人都和他有说有笑的。
连杜家都能结交这样的人,换了他们家,那说不定能走的更亲近些……想到这里,孙叔的心头更是火热,脸上也露出一点点谄媚的笑来。
但对面的年轻人却并没说话。
只是垂着眼,像是打量一样地看着他。
孙叔笑容慢慢凝在脸上。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个小他这么多的年轻人而已,被这种视线盯着,他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孙叔有些受不住地讪笑两声,“这……这要是时间……”
他刚想说时间对不上就算了。
下一秒,对面的年轻人黑眸却玩味地看过来,打断了他的话题。
“你和他们家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也没和他们家吃过一次。”
“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赏你的脸?”阎南修黑眸俯睨着这个一脸讪笑的男人,“凭你广.电.的儿子?”
“等他不在广.电.了,”阎南修唇角翘了一下,语气兴味到显得有些残忍,“你觉得我还会赏你的脸吗?”
空气瞬间凝固。
孙叔谄媚的表情赫然僵住。
他惊恐畏惧地看着他,“我……我……”了半天,却傻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下一秒,让他胆寒的人却轻笑一声。
“开玩笑的。”
阎南修语气懒懒,要笑不笑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完,他也不看膝上发软,像是找回一口气的孙叔,径自跨上门口煞气过了头的深黑重机。
“轰”的一声!
引擎狂响,深黑重机在公路上狂飙,灰色围巾的后半段被吹的猎猎发响。
许久之后,才像是发泄够了一样在路边停了下来。
阎南修淡漠地打开微信,看到之前那些照片,动作一顿。
随手打了个[全删了]三个字。
发完这条信息,他平静地放下手机,转过头,“出来。”
后面不远不近地黑车匆忙下来几个身影。
为首的人微微低头,“少爷。”
“和老头子说不用派人跟着那边,我过两天就回去,没必要盯。”
说完,阎南修黑眸又眯了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之前就算了。”
“再让我发现你们跟那边,”他语气透着股漫不经心,“会有什么事,你们自己清楚。”
作者有话说:
阎南修:不留我,生气气(指指点点)
主打的就是随机恐吓一个炮灰工具人:)
听到楼下的轰鸣,杜承挠挠头,站在窗前往下看了一眼。
看着深黑重机似乎往花园门口开,这才确定太子爷是真的走了。
刚刚一直没听到声音,杜承本来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去楼下把人接回来的。
不过刚好隔壁阿姨煲汤送了过来,和他们说了两句话。
杜承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拒绝了孙叔,人家还那么客气。
不过这么一拖二来的,太子爷就走了。
杜承,“爸,他走了。”
他说完,还以为他爸又要和早上一样来几句什么“你怎么不留留人家?”,结果搞半天,他爸老神在在地说了声“没事”,“走了就走了。”
杜承“哦?”了一声,颇为讶异地看了他爸一眼。
谁知再一看,这人已经开始对着手里的铜钱傻笑了。
杜承:……得。
他嘴角抽了抽,想想,又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
也不知道他爸到底算了他什么卦,开心成这样。
不过要是真的是好卦,那也挺好的。
阎南修就在他们家呆了两天,明天是周日,杜承得去工作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过第二天他出门,又碰上回家的孙叔。
杜承刚要打招呼,却看孙叔神色似有慌张,点头哈腰地,“那什么,小承,我有点事忙。”
说着,他嘴上就“不说了不说了”地进了房门。
杜承拜拜还没说完,就看他“砰”地一声,落荒而逃似的进了屋。
杜承挠挠头,要是放了平常,他这中午才出去上班,肯定要被孙叔抓着一通揶揄他什么“自由无纪律”,“体制内才锻炼人”之类的话,而且指不定要笑眯眯的问问他公司会不会倒闭,没钱买房怕不怕。
今天这样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杜承按了电梯,有些哭笑不得地下了楼。
坐上地铁,没多久就到了工作室。
周末工作室里的人不多,不过杜承刚一到,所有人都蜂拥围了过来。
本来杜承就和他们大部分人关系都挺好,加上平时一些剧本上的问题,杜承从来都是不吝教人,突然要走,对他都有点依依不舍。
“老杜,怎么回事啊,也不说一声?”同事道,“这么突然?”
“是有一点。”杜承挠挠后脑,安慰道,“没事,改天咱们吃个饭什么的。”
有关系好的,隐晦地看了办公室最尽头一眼,小声问,“老杜,你实话说,是不是把陈文骏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