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承这个角度天时地利人和,大半个身子被挡住,就是里泳池边上近的稍微有点危险。
虽然不知道对面两个人是在说什么,不过杜承看着,感觉明显是在调情的意思。
杜承悄摸摸凑近,再探头一看,心底顿时爆出一句“卧槽!”
另外一个人居然是林昕。
林昕就是他们剧组最爱且带头改戏的当红小花。
……怪不得陈文骏每天急赤白脸地催他改改。
现在想想,全部都是改林昕那部分的。
杜承心里无语,合着跟他表演冲冠一改为红颜是吧?
不过林昕不是才和阎南修有绯闻吗?这就和陈文骏好上了?
杜承一瞬间对太子爷升起了男人的同情。
还说他白日做梦呢,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头上都在青青草原喜羊羊灰太狼了啊?
刚这么想,他就看对面林昕似乎甩手想走,陈文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一把给人旋了回来!
杜承嘶了一声,一张脸皱得好似地铁老人,简直给油的没法看,但脚又很诚实地往泳池边缘走了点,刚想再看多一些——
“你在干什么。”背后忽然响起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杜承一个激灵,本能后退一步。
谁知脚上一滑,下一秒,他瞳孔一缩,整个人便向后仰——
最后倒映在杜承瞳孔里的,是夜幕格外明亮的圆月。
还有被拽住的,阎南修愕然的一张俊脸。
“噗通!”
陈文骏搂着林昕的腰一顿,下一刻,立刻狐疑地向窗外望去。
游泳池那边空空荡荡,并没有人的样子。
陈文骏还是有些不放心,搂着林昕,“我们回房去吧。”
“救命……救命!”杜承吐出口水,呛咳一声,忍不住挣扎起来,抱着旁边人脖子就不撒手,“卧槽!救命!”
阎南修额角狠狠抽了抽,“。”
他脖子被杜承两条胳膊死死箍着,怎么都扯不开,两条好看的眉不耐烦皱起,干脆就着杜承跟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姿势,狠狠把杜承拽上了池底台阶。
杜承踉跄了一下。
上了台阶,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冷风吹过,湿透的身子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冷静了点。
下一秒,他抓着人肩膀的手就被打开,头顶传来语气不善的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杜承一抬头,明亮的月色下,阎南修那张湿发俊脸黑的吓人,“两米不到的池,发什么疯?”
杜承,“……”
两米不到的池怎么了?他只有一米七九好不好!
多二十一厘米难道就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吗!
但对上阎南修那张漆黑的脸,杜承也不敢说这话,只讪讪地收回手,“不是,我不会游泳……”
阎南修黑着脸盯他两秒,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说半句,转身就往岸上走。
杜承牙齿打颤,笨拙地跟在后面。
大冬天的,他本来就穿得是大衣,浸了水之后重得像泳池里有水鬼在拉。
阎南修都几步就把他甩在了后面,他还在艰难地往上迈。
“南修?”
旁边忽然传来震惊的声音,“我去,你俩怎么回事?”
这人走过来一看,见到水里的杜承,还“嗯?”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杜承冷的抱着胳膊打哆嗦,“……?”哪里来的又?
“你这人真逗。”齐明蹲在游泳池边,打量了水里的杜承一眼,嬉皮笑脸道,“上次跟八爪鱼一样缠在南修身上,这次又拉他下水?”
“胆这么肥?”
杜承一边牙齿打颤一边往岸上走,“……我这这这这这,是是是是不小……”
他不小心都没说完,阎南修不耐烦打断道,“行了,让人拿毛巾过来。”
说完,把半天上不了岸的杜承给拉了出来。
齐明插着口袋,吹了个口哨,去找侍者要了毛巾。
没一会儿,紧急烘过的浴巾和毯子就送了过来。
阎南修接过,随手擦了擦,披在身上,瞥了对面人一眼。
似乎是给冻狠了,嘴巴比那还没消肿的猪头还白。
杜承把浴巾毯子围完两圈,这才算好了一点。
冷水还在沿着发丝不断往下滴,他哆嗦着点点头,“那我先先先……”
下一秒,衣领就被人拽住。
“这边。”
“?”杜承搂着浴巾没反应过来,“更衣室在那——”
那边还没说完,阎南修直接把他拽了过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是说要拿电脑?”
杜承这才犹犹豫豫地哦了一声。
见到这一幕,齐明似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裹得严严实实的落汤鸡杜承顶着全岛酒店里,一众贵宾诧异的目光,跟在同是湿透的阎南修后头,硬着头皮上了电梯。
和他不一样,虽然都被一堆人盯着,阎南修明显就比杜承坦然不要太多。
脸色漠然,压根没把别人看过来的眼神当回事。
电梯门合拢。
阎南修余光瞥到围成个粽子都还在发颤的杜承,“有那么冷?”
粽子瑟瑟发抖点点头。
阎南修啧了一声,“娇气。”
杜承,“……”娇气?
杜承很想说你他妈大冬天下水试试,但可惜阎南修确实已经和他一起试过了= =。
所以他只能一声不吭,默默的带着体力不如年轻人的怨气把毯子搂得更紧了点。
阎南修看着一大坨还在发抖,无语两秒,干脆把自己大衣脱了下来,丢在杜承身上。
“我我我谢谢你你你你……”
阎南修懒懒插兜,“说不了话不用说。”
“但但但这个也是冷的啊……”
上面都是水啊!!!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酒店的恒温暖气这才让杜承有了活过来的意思。
他头发还滴着水,湿漉漉的往下滴。
太子爷倒是自顾自走人了。
虽然勉强算再次光临了,杜承站在玄关还是有点小尴尬。
没想到下一秒,阎南修又折回身。
一道白影就袭来,杜承手忙脚乱去接,才发现是一条浴巾过来。
“衣服你自己知道在哪里,自己去拿。”阎南修说。
杜承一愣。
他刚还觉得这人是又想整人——没想到原来是让他回来换衣服。
这么一想,加上上次的事,他顿时更不好意思了,“……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太子爷的回答淡淡。
杜承顿时更感动了。
只是这感动并没持续多久就是了。
杜承匆匆冲了个热水澡出来,阎南修已经洗完了。
他坐在客厅L字沙发上,正在用浴巾擦着头发,湿漉漉的黑发全部往后拨,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挺拔的鼻梁。
杜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时一停。
太子爷确实怪好看的。
……也不知道林昕看上陈文骏什么。
刚这么想,阎南修就擦着头发看了过来。
“过来。”
杜承下意识哦了一声。
走了两步,又反应过来,又“啊?”了一下,尬在原地,“干嘛……?”
阎南修,“……”
阎南修脸上露出两分无语,“你不是要电脑?”
杜承一低头,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自己的电脑。
他挠挠脸,这才“哦”了一声,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的云文档都给打开了。
杜承刚一愣,就看阎南修划了几下触摸板,“《荆棘》都是你写的?”
杜承下意识点点头,点完又摇摇头,“也不是,联合的。”
阎南修“嗯”地很随意,语气淡然,问题倒是极其炸裂。
“陈文骏的东西都是你代笔的?”
杜承差点咳嗽出来,他呛了一下,还是摇头,“编剧这个东西很复杂,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参与。”
“框架和三幕式还是有的。”
“那这个呢?”阎南修点了点这个文档,“这个还不错,怎么极世没有这份提案。”
杜承一看,才发现是他之前心血来潮写的一个现代轻喜剧。
他“呃”了一下,“这个……”
其实主要是,这部剧他就没有给陈文骏看过。
“你可以越过陈文骏交这份提案,”阎南修手指轻敲,“我那天看完了,还不错。”
杜承下意识脱口,“你那天就在看这个?”
太子爷语气懒懒,“不行?”
杜承,“……”
尼玛,行是行,但是合着你就是看这个让他打赤膊等那么老半天?
亏他还以为他当时是在看什么商业机密。杜承嘴角顿时抽了抽。
阎南修还在等他下文,犹豫了一下,“……可是我马上要辞职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阎南修一顿,黑眸看了过来。
杜承被这眼一下看得有点愧疚。
极世娱乐确实是影视圈龙头。
但是一部剧从开拍到落地,不只是陈文骏的问题,还有监制,出品,主演——所以他想留着,去更能被发挥和重视的地方拍。
但太子爷连着两次都帮了他,他还这么不识好歹,杜承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呃”了声,讪讪找了个借口,“主要是我……呃,我和我朋友商量好了。”
“要不以后我有剧本,再……?”
他话还没说完,阎南修嗤笑一声。
杜承,“……?”又笑毛?
“你又不是极世的救世主,”太子爷修耸耸肩,往沙发一靠,“先不说极世不缺你这一份,你出去找别人拍,能不能火都是个问题。”
“都成年人了,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杜承,“。”
刚升起来的愧疚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 =,怎么没人说过太子爷说话这么毒呢?
所以说福无双行,祸不单至,被阎南修又冷嘲热讽了一次不说,临走的时候,杜承才发现他手机泡水坏了打不开,要修。
想到修不好还得重新买手机,杜承顿时眼前一黑。
阎南修抱着胸倚着墙,看着杜承抓着手机愁眉苦脸,好笑嘲道,“真有你的。”
“上次荨麻疹,这次掉水,谁让你花样这么多。”
杜承,“。”
杜承嘴角抽了抽,“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的……”
他说完,心里又忍不住郁闷想,还不是你踏马不好好打招呼,非要从背后吓人——不然他怎么会掉下去?
尼玛,还说他花样多。杜承心里无语摇头,简直不要太冤枉,要不是看在两次的衣服份上,没找他要精神损失费已经算很客气了好吧!
刚这么想,阎南修挑眉看他,“不小心?”
“你不会游泳你往泳池边上走做什么?”
杜承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顿时,“……”
他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想想,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开了口,“就是,就是我们工作室的陈老师……”
“我看到他好像和林昕在一起。”杜承连忙道,“就是看了一下,我也没全看清楚……”虽然可能看样子你已经被绿了= =。
“林昕是谁。”阎南修歪头。
杜承,“……?”
杜承给问的目瞪口呆,“林昕不是你的女,不是,你的对象吗……?”
“不认识,”阎南修抱胸,兴趣缺缺地耸肩,“没印象。”
杜承下意识脱口,“可微博上都说你们——”
他话没说完,太子爷倚墙抱胸,黑眸扫他一眼,“大叔,微博上的东西你也信。”
他哂笑出声,“真有你的。”
杜承,“。”
够了。杜承握拳深呼吸,真的够了。
再和阎南修说话,他就是傻逼!
傻逼中的大傻逼!
从全岛酒店大门出来,他脑袋里还在单曲循环“无语死啦,真的无语死了”。
这次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快十点,这次外面没下小雪。
他手机废了,打车的钱还是找太子爷借的。
他本来说要还钱。人上上下下扫他一眼,“算了。”
他嗤笑一声,语气恶劣,“光我的衣服都不够你还的。”
想到这里,杜承是真的哽住。
说太子爷坏吧,他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好——至少慷慨,也还算热心。
说他好吧……
= =。
杜承想到刚刚他那几句就一阵,“……”
算了。搞不懂太子爷。
他也不想懂。
杜承只知道,两次见面,自己要么是荨麻疹要么是掉水,还赔了一部手机。
杜承嘴角抽了抽,莫名想起他爸那天的话来。
真命天女……
真命灾星还差不多!
一脸肉痛的杜承再次上了回家的车。
完全没有注意到,远远的全岛酒店正门里,一个黑衣人点点头,又对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杜承觉得,拒绝太子爷的提议之后,应该就很难再碰上这人几次。
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之后几天跟剧组,他是再也没听见阎南修的消息,更别说碰上太子爷人影。
不过他倒是也不是很在意。
他本来也没想要阎南修的联系方式。
而且虽然连着撞见两次了,他看阎南修大概压根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
每次就大叔大叔的叫……离谱= =。
不过剧组里其实还蛮多太子爷人粉的,阎南修这几天不见踪影,他们是成天翘首以盼,失望而归。
杜承是完全不理解在等什么。
就算碰上了阎南修,加了vx,但是这不就跟朋友圈里赞都不好意思点的大佬一样,你认识他,他不认识你——
就完全没意思啊=。=。
不过杜承去泡咖啡的时候,还听到茶水间几个人在说这件事。
“哎!”有人后悔道,“早知道太子爷不来了,上次全岛趴体的时候,我就找他拍一张好了。”
“就是啊!”
杜承听了,边冲咖啡心里边啧啧摇头。
有个锤子好拍的。
刚这么想,又打了个喷嚏。
“……啊嚏!阿嚏!”
“杜老师,你没事吧?”旁边的同事笑他,“荨麻疹没好完就又感冒?”
杜承用纸巾擤了擤发红的鼻子,声音温润中带了几分无奈地沙哑,“我是杜黛玉。”
旁边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那天下了水,虽然及时换了衣服,但是还是感冒了。
这几天都还没好全,连带着肿都没消。
“噢哟,杜老师你这样声音怪好听的。”有人开他玩笑,“可以做声优了。”
杜承捧着咖啡,哈哈一声,“少来。”
旁边的同事打岔完,又开始接着八卦,“你们说,太子爷是不是很林昕分了?”
“好久没看太子爷来剧组了。”
“那不废话,能和林昕谈半个月算长的了已经。”
几个人滔滔不绝半天,杜承边喝咖啡边偷乐。
怪不得人喜欢剧透。
就他知道俩人压根没影的事,确实有那么一点爽。
但他才没乐几秒,刚进来倒茶的同事就信誓旦旦,“绝对没分。”
“他俩好着呢。”他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全岛酒店那天晚上,好多人都说太子爷那天带人回房了。”
“卧槽尊嘟假嘟!”
“真的,内部消息。”他语气神神秘秘道,“那天太子爷本来在吃饭,吃到一半离席直接抱着个喝大的人走了——还是公主抱!”
……公主抱??
杜承顿时呛咳一声,咖啡都差点喷到对面人脸上。
结果人家毫不在意,拿纸巾囫囵一擦,继续双目放光听八卦,“我就说,那天本来开趴体,林昕忽然就不见了。”
“我说她去哪了,原来和太子爷约会去了。”
杜承顿时,“……”
杜承低头,心虚地喝了口咖啡。
茶水间另个老资历同事皱了眉,狐疑道,“不可能吧。”
“怎么就不可能了。”有人道,“那天就林昕不在,总不会是别人吧。”
“那还真不好说。太子爷的床可不好爬。”
“薛可和太子爷闹绯闻的时候我刚好跟组,”老资历的同事说,“她当时在过道抽烟,我在楼道摸鱼刷手机,她没瞧见,正巧给我听到了。”他嘘了一声,“那都一年前了,你们可别往外说。”
“反正是她自己说的,太子爷从来不带人过夜。”
杜承下意识脱口,“不过夜?”
“是啊。”老同事说,“就不带人回房的,反正纯粹是把她当摆设。”
“不该啊。那天我朋友真看到了。”刚说话的同事奇怪道,“不过走的地方不能随便入内,就没看清楚,不过应该是林昕来着。”
“不知道。”他耸耸肩,“那可能他们谈的好吧,总之之前都说太子爷绝对不让人过夜的。”
杜承,“……”
杜承心虚又尴尬地挠了挠头。
谁都不给过夜,那他那次算怎么回事?
想起那天肿成猪头一样的自己,才睡了那张Kingsize大床没多久的杜承,“……”
他心里默默震惊。
……难不成阎南修有恋丑癖?
刚这么想,茶水间的门忽然被敲了敲。
“杜老师在吗?”场务小杨说,“公司那边有人找您。”他想了想,又道,“好像是人事那边的。”
旁边的同事都惊讶看过来,杜承一脸茫然指着自己,“人事找我?”
前台点点头,“是啊。”
杜承回了声“知道了”。
他咽了咽口水,站起身。
不是,什么事还要公司人事来找他?
……阎南修和人说他要辞职了?
提前找他要剧本?
……尼玛,别跟他说偷偷写剧本也算违约吧?
杜承顿时一阵忐忑,心里咆哮,但刚出片场,一个西装笔挺,面容温和,看着就很精英的男人迎了上来。
“杜老师是吗?”男人微笑地伸了手,“我是董事办助理,你叫我冯天就好。”
董、董事办的人都来抓他了?杜承颤颤巍巍地和人握手,“……你好你好。”
“是这样的,公司这边有一些问题,需要你配合一下,”他语气亲和,“杜老师能先跟我走一趟吗?”
完了,杜承两眼一黑,这他妈得赔多少啊?
他以壮士赴死的心情跟着冯特助上了车。
车开出一段,杜承实在忍不住,苦着脸问,“冯助,你说违约金一般是……”杜承本来想比个二,又面色悲惨的比了个五,“这么多够赔的吗。”
冯天似愣了一下,“赔什么?”
杜承语气发飘,“就是我的劳务合同……”
冯天一下忍俊不禁,“不是,公司找您不是工作上的事”
……不是工作上的事?
杜承一愣,“那是……?”
冯特助目视前方,微微一笑。“我就不方便这里说了,等到了杜老师就知道了。”
杜承:……?
杜承很纳闷地应了声好。
不是他喝酒的事,那公司找他能有什么事?
和陈文骏吵架?不至于吧?
车在杜承的一片茫然中开到了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杜承是更加傻眼了。
不,其实开过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懵了。
因为车压根没往公司大楼开,反而一路往鏖湖的方向开,一直穿过沿路风景错落的园林,穿过一片波光粼粼湖中心小岛庄园,雕花铁门熟门熟路地打开,车在中央喷泉绕了一个圈,一直到庄园的大理石阶梯,才停了下来。
冯特助微笑,“杜老师,这边。”
杜承魂游太虚地跟在冯天后头。
等走进去,大厅高挑空阔,天花顶是圆拱形,欧式浮雕,中间是璀璨的水晶花枝吊灯,正对面就是一个气派华丽的梯形楼梯,灰绒地毯从楼梯上一直延伸到正门口他站着的地方,旁边好几个立柱,摆着杜承完全看不懂的雕塑花瓶等各种艺术摆件。
四处扭头看了一圈,怎么说呢,杜承全程心情可以用六个点来形容:……
极世是要找他翻拍公主小弟吗?
但刚这么想,正厅忽然传来一道中年男声,“你就是杜承?”
杜承一愣,下意识一看,顿时瞳孔地震,“阎、阎董?”
阎盛下巴淡淡一点,“坐。”
杜承,“……”
杜承咽了咽口水,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等他坐下,阎董用似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眉头都蹙了起来。
不是,杜承心里一片冰凉,他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董事长都找上他了?
刚这么想,他就忽然听阎董皱眉开口,“你和阎南修过夜的时候脸也这个样子?”
杜承嘴巴纳闷地张了张:……过什么夜?
“这……”茫然的想了两秒,杜承才意识到阎董说的大概是他荨麻疹的那天,“呃,应该是的。”
“我当晚荨麻疹了,阎少帮我叫了医生。”杜承尴尬道,“这几天又感冒了,没好全。”
“我知道。”阎董语气平静,“你们认识多久了?”
杜承,“……?”
不是,这是在说什么东东?
杜承茫然,“不是,我和阎少就——”那天刚认识的啊?
话说一半,肩膀忽然被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杜承腰上一软,话音顿时卡在喉咙里。
而另一道磁性的声音帮他补了上去,“半年。”
昨天说他白日做梦的太子爷黑眸直直地望着他,唇角挂着一丝堪称温柔的笑,“才过的纪念日。”
杜承:“……???”
杜承小脑萎缩了。
他被震的大脑宕机,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人。
太子爷却熟门熟路地揽着他的肩膀,大腿挨着大腿坐在他身边。
另一个人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杜承回过神,刚磕巴地“我……”了一声,下一秒,手就被人握住。
阎南修似安慰他道,“不用紧张,有我在。”这话说完,杜承就觉得手被狠狠一攥。
下一秒,阎南修就微微一笑,温柔地望了过来。
杜承,“……”
杜承,“。”
杜承嘴角抽了抽,安分地闭了嘴。
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被阎盛全看在眼里。
阎盛嗤笑一声,“我劝你少和我玩这些把戏。”他语气很是不满,“你以为随便找个男的敷衍我就可以不成家立业,就能不对极世负责?”
“不是随便。”阎南修握住杜承的手,面色自然,“我对他是真心的。”
“是吗。”阎盛冷笑,“那他叫什么。”
阎南修,“……”
杜承,“……”
两个人同时沉默两秒,下一刻。
“David。”阎南修微笑地看过来一眼,“他平时叫我Ian。”
杜·David·承小脑再次萎缩了。
……哥你在说啥呢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05 09:21:56~2023-10-21 08:5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也不追连载了!!! 55瓶;阿琦最愛胖mi了啦 8瓶;小橘徕 2瓶;涤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杜承冷静下来,半是震惊半是佩服地望了回去,这人是真他妈能编啊。
这么有想象力,你怎么不去极世当编剧?
对面的阎董也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孙子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顿时噎了两秒。
“骗人也找个稍微像样点的,”阎盛怒极反笑,“就他这样,你好意思公开承认他?和所有人说他是你的对象就长这样?”
杜承:。
什么叫他这样= =!
这是荨麻疹好不好!
谁知他还没郁闷两秒,太子爷倒是坦然开口,“当然。”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说着,阎南修还转过头看着他,“他在我心里很完美。”
四目相对,太子爷又是微微一笑。
杜承,“……”
杜承脸上情不禁露出一丝被尬住地铁老人的表情。
下一秒,十指就被死死相扣。
杜承,“。”
“David,”阎南修黑眸深深地盯着他,语气温柔的可以溺死人,“我是认真的,你放心。”
这话说完,整个客厅顿时安静如鸡。
对面的阎董表情垮的不要太吓人。
杜承咽了咽口水,被瞪得下意识想收回手,可阎南修压根不松。
两个人手指纠缠,阎董看在眼里,脸色是更黑了几分。
“……不说前天,就算你喜欢男人,”阎盛沉着脸,“他比其他人能好在哪里?”
杜承还以为阎南修会思考个两秒,没想到阎南修牵着他的手,想也不想便道,“手,声音,”说着,他还瞥过来一眼,“当然,他性格很好,我很喜欢。”
“长得跟个猪头一样你也喜欢?”阎董暴怒。
阎南修全不否认地“嗯”了一声。
杜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合着毒舌是遗传是吧?
但下一秒,阎董如雷的目光朝他的方向身寸过来,“那你呢?”
“如果他没有钱,如果他不是我的孙子——”阎盛冷哼一声,致命发问,“你又看得上他什么?”
杜承顿时噎了半秒,“……”
阎南修捏了捏他的手指,语气温和,“别怕。”
阎盛顿时冷笑出声,刚要说话,却对面肿成猪头的男人忽然叹了口气。
“说实话,阎董,我倒是希望他没什么钱,也最好不是您的孙子。”
这话一出,阎南修和阎盛都怔了一秒。
杜承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宁愿他最好什么都没有,又穷又丑就更好了。”
阎南修转过眸,下意识看了杜承一眼。
杜承回握住阎南修的手,十指自然地扣在一块,笑了一下。
“Ian就是条件太好了。”杜承语气显得格外真诚,“如果他没有钱,所有人就会知道,我只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是别的任何东西。”
“……”
话音落完,大厅一时安静异常。
阎盛沉默许久,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