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科医院不小心挂了前男友的号—— by杳杳一言
杳杳一言  发于:202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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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幸川替徐正东说话:“是,舅舅特别关照我,现在我上司对我态度特别好。”
李暄抓住重点:“他以前对你态度不好吗?”
苏幸川笑道:“也没有。”
李暄皱起眉头,用筷子捣碗。
徐正东观察着他,然后对苏幸川说:“这就开始记仇了,我们家这位李医生,记仇第一名,可别让他碰到你老板,要出人命的。”
苏幸川笑了笑,给李暄夹了一块排骨。
他在李暄耳边说:“我在公司很受器重的,暄暄不要乱想。”
吃完饭,徐正东把苏幸川喊出来。
徐正东和李暄的父亲两个人喝酒喝得有点多,有些醉了,他朝苏幸川招手,“幸川啊,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苏幸川好奇地走过去。
“给你看一段录像,五年前的,暄暄刚毕业那年拍的,”徐正东笑了笑,看着视频里的李暄满眼的温柔慈爱:“你们不是错过了七年吗?给你补补课。”
视频是徐正东拍的。
他的声音充作背景音。
画面先是客厅,光洁亮堂的客厅,徐念芝和李暄的父亲在一起包水饺。
客厅的大电视里播放着晚会,两只小猫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整座房子都洋溢着过年的欢快氛围。
“今天吃什么馅?”徐正东问。
徐念芝笑着说:“三鲜,和猪肉虾仁。”
徐正东又把镜头转向小猫,吐槽道:“你俩好肥啊,胖成球了。”
小猫翻了个身,朝徐正东露出肚皮。
“我不摸,我不喜欢你们。”
徐正东嘴上说着,还是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小猫粉嫩柔软的肚皮,他又问:“暄暄呢?”
徐念芝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
徐正东的镜头在家里巡视了一圈,最后在李暄房间的阳台上找到了他。
李暄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听到脚步声,他立即抽了抽鼻子,转向墙角,背对着徐正东。
“让我们来看看这边有个小哭包。”
李暄闷声说:“你出去。”
“又哭了,失个恋而已,从年头哭到年尾,眼睛还要不要了?”徐正东说。
徐正东靠近李暄,镜头也越来越靠近。
李暄哭肿的双眼变得愈发清晰。
“告诉舅舅,新年愿望是什么?”
李暄抱着膝盖,下巴垫在胳膊上,哽咽声渐渐平息,他说:“没有新年愿望。”
“还想他吗?”
苏幸川看着二十二岁的李暄,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依旧一脸稚气的李暄,看他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李暄哭着问:“舅舅,我会不会永远走不出来?”
徐正东说:“不会的,你们才谈几个月,哪里有多深的感情?最多再过半年,你就能走出来了,到时候舅舅给你介绍新对象。”
李暄却摇头:“我不谈了。”
徐正东一愣:“什么?”
李暄抱着膝盖,哭得泣不成声,可怜兮兮地说:“我以后都不谈了,讨厌谈恋爱。”
“——舅舅!”
视频没放完,李暄就冲到阳台,抢走徐正东的手机,“你给他看什么呢?”
徐正东吓了一跳。
手机里还放着李暄的哭声:“我不要谈恋爱了……”
李暄臊得脸颊通红。
徐正东哈哈大笑,苏幸川伸手准备搂过李暄,却被李暄甩开,李暄说:“讨厌你。”
他又望向徐正东:“还有你。”
李暄咣当一声关上玻璃门,把徐正东和苏幸川关在阳台上,让他们好好反省。

李暄其实会开车, 但他拒绝开车上班。
他很享受苏幸川每天早上送他去上班,然后在医院门口依依不舍地亲一口,下了车, 他一回头还能看到苏幸川遥遥地朝他笑。
他背着包走进医院。
保安原本没敢和他打招呼, 但李暄主动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保安一愣,连忙说:“早上好啊,李医生。”
李暄也说:“早上好。”
看着李暄进了医院大门, 保安低声琢磨:“今个是怎么了?李医生竟然笑了。”
男科医院比起其他综合型医院, 相对来说还是要清闲很多,李暄不慌不忙地走进诊室, 换上白大褂,开启电脑。
叫号机开始工作,陆陆续续有提醒就诊的机械音传了出来,李暄诊室的门被敲响,一些面露愁容的男人走了进来。
起初他们会因为李暄的年轻和面相,对李暄的医术产生质疑。但几番沟通下来,他们就会觉得, 这位冷冰冰的年轻医生还是很专业的。
李暄给他们开了单子, 目送他们离开。等待下一位病人的期间, 他看了眼手表。
上午十点了。
按理说,苏幸川应该快来了。
苏幸川忍了半个月, 昨晚差点就擦枪走火, 李暄其实也想,但秉着医生的职业操守, 他最后还是阻止了苏幸川的进一步,苏幸川泄气地倒在他怀里, 一个劲地咬他的侧颈。
李暄把高领衫的领子再往上扯了扯。
遮住吻痕。
长椅上的病人越来越少。
苏幸川看了眼时间,准备起身去取号。
他虽然是医生家属,但还是遵守规则,提前预约,然后装模作样地坐在等候大厅,看着一个个病人进去又出来,他故意卡着最后的时间点,等到李暄快下班了,才敲门进去。
可能是相处久了又心电感应。
他刚走进来,还没出声,李暄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歪了歪身子,看到了苏幸川。
苏幸川朝他挑了个眉。
李暄板着一张冰山脸,不理他。
小李医生在家里撒娇卖乖,像个小孩子,但是一工作就变了样子,穿着白大褂,额前的碎发打理得很干净清爽,不说话时冷静沉着,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苏幸川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李暄今年已经不是二十岁了。
是二十七岁的李医生。
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一下,苏幸川起了坏心思,他想让李暄买一件白大褂放在家里穿。
“李医生。”
他一本正经地喊了一声,李暄没搭理他。
“我是二十四号,”苏幸川把挂号单递给李暄,故意演戏:“我今天是来复诊的。”
李暄朝他伸手,他刚伸手握住,就被李暄翻手打了一下。
小李医生一字一顿道:“CT报告。”
“……”苏幸川把他的检查报告交给李暄。
他昨天来做了一系列检查,今天早上一拿到报告就急匆匆地来找李暄复诊。他想着,实在等不及了,就今晚,今天晚上搞一个烛光晚餐,烛火摇曳,酒香弥漫,然后顺水推舟。
李暄接过来看了一下,没说话。
苏幸川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怎么、怎么了?”
李暄神色凝重。
“你别吓我啊宝宝!”苏幸川凑近了,跟着李暄一起看,“我看这个结论没什么问题啊。”
几秒之后,李暄“嗯”了一声。
“没什么问题。”
“……”
苏幸川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他捏了捏李暄的脸颊肉,“坏死了,我被吓出问题了小李医生要负全责的。”
李暄定定地看着他,稍微歪一下头,苏幸川就一点都不气了,倾身过去亲他。
就在这时候,小护士进来,“李医生,中午食堂——”
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壳。
苏幸川松开李暄,朝小护士笑了笑。
李暄也不遮掩,只说:“食堂怎么了?”
小护士结结巴巴地说:“食、食堂有牛肉砂锅,先到、先到先得。”
李暄说:“知道了,谢谢。”
苏幸川起身,告诉小护士:“我是李医生的男朋友。”他转身问李暄:“该怎么称呼?”
“邹莹。”李暄说。
“邹小姐,你好。”
小护士咧开嘴角,没见过这个局面,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你好,你们二位好配啊。”
苏幸川眉梢微挑,显然对这个评价很满意。
小护士帮他们关上门。
苏幸川走过去,把门反锁,然后抱住正准备脱白大褂的李暄,“什么砂锅,好吃吗?我可以作为医生家属去食堂吗?”
李暄说:“可以。”
苏幸川止住李暄的手,却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帮李暄解钮扣。
只是解钮扣,白大褂里还有衬衣。
可是苏幸川故意把动作放慢。
气氛就变得暧昧。
李暄偏过头,小声说:“我饿了。”
苏幸川说:“我也饿了。”
“……”
显然两个人说的并不是一个意思。
最后一颗纽扣解开,苏幸川低头含住李暄的唇,李暄被迫仰起头,两只手攀附着苏幸川的肩膀,才得以站稳。
苏幸川用唇摩挲着李暄的嘴角,“以前没感觉,今天终于懂了,什么叫制服诱惑。”
李暄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
“苏幸川。”
“嗯?”
“虽然,但是,你不要太疯狂了。”
苏幸川轻笑,“我尽量克制,肯定不会让小李医生变成小李病人。”
李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苏幸川被李暄带着去了食堂,两个相貌优越的男人走在一起还是招来了不少打量的眼光,苏幸川问:“不怕别人看见了议论你?”
李暄摇头:“不怕。”
李暄很自然地走在苏幸川身边,身形挺直,丝毫不受别人试探目光的干扰。
苏幸川心中动容。
李暄用自己的卡刷了两份热腾腾的牛肉砂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当着同事的面,李暄没有表现得太粘人,乖乖坐着,两条腿也没有晃来晃去,但吃着吃着还是偷偷把筷子伸进苏幸川的碗里,夹走他爱吃的牛杂。
苏幸川看李暄吃饭,总是觉得很幸福。
他突然说:“过了新年我们就出国领证,好不好?”
李暄愣怔了片刻。
“像你说的那样,带着戒指,找一个教堂。”
李暄垂眸望向热气腾腾的砂锅,许久没有说话,苏幸川靠近了,“怎么了?让我来瞧一瞧,这边有只感动到掉眼泪的小猫。”
李暄瞪他:“才没有。”
苏幸川还是笑,“那我们就说好了,到时候我来安排。”
李暄摇头。
苏幸川正要问,李暄说:“我们一起安排。”
苏幸川迟迟露出笑容。
“好啊。”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李暄今天早早下了班,苏幸川却突发急事,在办公室里加班,他给李暄发消息,让李暄先回家。
李暄回复好,但没有听从苏幸川的安排,他骑着共享单车到了投资公司的楼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苏幸川工作的地方。
他没有苏幸川那样自来熟,就站在楼下等。
苏幸川刚出电梯就看到李暄坐在写字楼的大厅门口,踩着半截台阶,低头小声嘀咕。
苏幸川靠近了,站在后面听他嘀咕的内容。
“冰岛,西西里,巴厘岛……教堂……”
原来是在想婚礼的事。
苏幸川将他搂进怀里,正好谢良走出来,看见他俩时立即眯起眼睛,“哎哟哎哟。”
李暄扭过头不看他。
谢良笑着说:“李医生,幸川今天急得像凳子里藏钉子一样,一分钟都坐不住啊,”
李暄耳尖都泛红。
苏幸川朝谢良甩甩手,让他赶快走。
没了谢良的聒噪声音,苏幸川问:“暄暄想在哪里办婚礼?”
李暄说:“还没想好。”
“回家之后我们一起想。”
可惜回家之后,别说选教堂了,连结婚都被苏幸川抛之脑后,门还没关上,他就把李暄压在玄关边的墙上,一只手护着李暄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去脱李暄的外套。
苏幸川看起来太急了。
李暄第一次在这种事情发生前感到紧张,身体变得僵硬,苏幸川察觉到李暄的茫然,于是停下来,和他碰了碰鼻子,“吓到暄暄了吗?”
李暄装淡定,“没有。”
“那就继续?”
李暄呼吸一窒,苏幸川已经把他抱起来,去了卫生间。平日里苏幸川表现得太温柔,太细致,李暄已经忘了二十岁愣头青时期的苏幸川是什么样子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他折腾得下不来床,发烧吃了好几天的流食。
光洁后背靠在冰凉瓷砖上,哪怕蒸腾的水雾弥漫在四周,身体里的热意也节节攀升,李暄还是觉得有点冷,但他没有说,只是仰起头,顺从地接纳了苏幸川的急不可耐。
李暄想:我还是太喜欢苏幸川了。
时间已经不再是可感知的纬度,李暄已经记不得自己在淋浴间里待了多久,水流像暴雨一样宣泄而下,痛快淋漓,过后是难忍的冷热交替,间歇的吻成了催化剂,爱意像海浪一样不断冲击着海岸的边界,留下白色的泡沫。
苏幸川和李暄都分不清谁是海浪,谁是被卷走的那个人。
苏幸川表现得太强势了。
直到后半场,他才恢复以往的温柔,贴在李暄的耳边,说着腻人的情话。
李暄把脸埋在被子里,又被苏幸川捞出来,他被磨得受不了,只能求饶:“我困了。”
“你睡你的。”
李暄无语凝噎。
看着窗外的夜空,李暄猜想,应该到凌晨了吧。他转过身,捧住苏幸川的脸,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说:“老公,放过我。”
苏幸川微怔,旋即笑道:“好吧。”
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李暄听见苏幸川问:“小李医生,你觉得我恢复得怎么样?”
小李医生已经不剩半点力气。
苏幸川追问:“小李医生,我还需要第三次复诊吗?”
李暄呜咽出声,苏幸川忍不住笑。
“烦死了。”李暄恨恨地说。
他眼皮刚阖上就睡着了。
苏幸川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柔声说:“晚安,宝宝。”
第二天李暄一觉睡到中午。
徐正东经过苏幸川家的时候临时起意上来看看小两口,结果在客厅里等了半天,李暄才姗姗醒来,不仅不出来见舅舅,还祖宗似地在卧室里喊:“苏幸川,我要喝水!”
苏幸川立即送水进去。
徐正东突然瞥到茶几上有一个男科医院的专用袋,他本来以为是李暄的东西,凑近了定睛一看,才发现就诊人是苏幸川。
他在一堆看不懂的专业名词里捕捉到一个“输精管”,心里一惊。
苏幸川好不容易把李暄哄出来。
李暄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走到客厅,徐正东拿着检查报告问:“这是什么?”
“上面不是写了吗?苏幸川。”
李暄刚从床上下来,又睡到沙发上了。
徐正东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幸川……那方面……”
李暄突然想到昨晚苏幸川对自己的虐待,于是开始造谣:“嗯。”
苏幸川把早餐端到客厅,刚准备哄李暄起来,突然察觉到一丝奇怪的目光,徐正东看着他,先是摇了摇头,又遗憾地叹了口气。
苏幸川感到疑惑。
李暄突然又补充:“是我给他做的手术。”
徐正东起身拍了拍苏幸川的肩膀,“前阵子有人送了点海参和鹿茸给我,你要不要吃点?”
苏幸川愣了半天,陡然反应过来:“……”
他对李暄说:“暄暄,你如果不跟你舅舅解释清楚的话,我就真的多吃海参了。”
李暄一僵,立即从沙发上爬起来,老实告诉徐正东,苏幸川那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新年过后,苏幸川和李暄一起选定了巴厘岛作为婚礼的地点。
教堂坐落在一座海岛上,站在教堂里能看到一望无垠的碧蓝海面,那天阳光明媚,白色海鸟划破天际,一切都美得恰到好处。
李暄站在镜子前,徐念芝帮他整理衣领。
他看向母亲,徐念芝笑了笑。
离婚礼开始还有十分钟,一个人坐在化妆室里的李暄突然有些紧张,像是心有灵犀,就在这个时候,苏幸川敲门进来。
他从身后抱住李暄,亲了亲李暄的侧脸。
“别紧张,宝宝。”
两个人正温存着,谢良在外面敲门,喊道:“幸川,你在不在里面,出来一下,牧师来了,你要不要跟他沟通一下宣誓词?”
苏幸川说好,刚要松开李暄,李暄又抓住他的手,示意他靠近些。
苏幸川俯身,李暄凑到他的耳边,对他说:“我好像还没正式对你说过那句话。”
“什么话?”
“我爱你。”
苏幸川的笑意从眉眼里荡开。
李暄生疏地袒露心声:“第一次在巷子里遇到你,你把我护在后面,那天巷子里一点光线都没有,你背对着我,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但还是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我就想,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苏幸川低头吻住他的唇。
苏幸川,一直在我身边吧,我们慢一点,久一点,爱得深一点,下辈子还要遇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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