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戾大佬的私人医生—— by庭芜
庭芜  发于:202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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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种他想下套,但是率先掉进对方陷阱的感觉。
可既然做都做了,许昔流也便没再出声,望着一望无际但墨色粼粼的海,抿唇出神。
他们俩说话的这段时间,周围依旧是浓重的夜色,一点也没有日出的征兆,天边连亮都没亮一下。
就这样,秦罹居然还信了他的鬼话?
闭着眼听的吧。
许昔流想着,不知为何却心情很好,失笑勾了勾唇。
旁边的秦罹偏巧看过来,也看见了青年笑着的模样。
不似以往那般带着些目的的笑眯眯和疏离的微笑,唇角轻勾,笑的很随心肆意。他心底软了软,忍不住轻声问过去:“看见什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没看见什么。”许昔流眼尾瞥了他一眼,没戴眼镜,桃花眼灵动又靡艳:“在想这日出什么时候来。”
他装模作样:“听说真的很好看,我期待了很久呢。”
“是吗。”秦罹没深想,他对日出没什么兴趣,视线也只是瞥了眼泛着雾气的大海就收回,“那就再等一等吧。”
许昔流一挑眉,没吭声了。
他继续百无聊赖的盯着海,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摆脱目前局面。
冷不丁地,脸侧被摸了摸,许昔流一惊,转头过去对上男人打量的视线。
“你没带眼镜。”
“要我回去拿吗?”
对方大概是低头看过来的缘故,凑的很近,偏偏许昔流又转头看过去,他们两人差点撞到一起,距离近的好像呼吸都能交缠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雇主与私人医生之间的距离了。
哪有雇主随便给自己的私人医生几千万,被骂了也不生气,又记得给医生带毛毯,还凑近摸医生的脸的?
许昔流张了张唇,和男人对视的工夫,眼尾就被轻轻摸了一下。很轻的一下,暖暖的,像是有温度的雪花落下,一触即离。
他眼睫一颤,热度霎时间从脖颈漫上来,瞬间耳朵就红了。也亏得是现在是深夜,游轮上的灯又是白凌凌的,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红意。
许昔流回过神来没好气的拍掉男人的“咸猪手”,微笑:“我不近视。”
“要不要眼镜无所谓。”
他本来就不近视,戴着金丝眼镜不过就是装饰,睡觉前早就把眼镜摘了。
相处了这么久,他不信秦罹不知道他这个习惯,明知故问,就是想借助机会对他动手动脚摸摸他罢了。
许昔流磨磨牙,很想质问过去,但是鉴于自己此刻状态不太好,又作罢,专心低头平复有些急促紧张的呼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边好像现出了一点微光。
这点微光像是撕裂夜幕的序曲,很快,微光就变成了亮光,周围的黑暗减弱了一点。
心里一会儿想着要怎样逼得秦罹主动说喜欢他,一会儿又想着如何摆脱目前这个不自在的局面的许昔流,终于回想起来了坐在这里的初衷。
他说是看日出的来着。
旁边的秦罹也淡淡提醒了他一下:“日出要开始了。”
许昔流心里想着还要你说,却是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复杂心绪,转头欣赏起来这场视觉盛宴。
一颗橙红橙红的圆球不知何时从远处的海面冒了个头,每冒出一点,周围的黑暗也就更减弱一点,冒出一半的时候,周围已经白蒙蒙的要亮起来了。
许昔流盯着海面,觉得这圆球很像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还是融化了一半的那种。初阳的橘红光辉顺着粼粼海面一路铺洒过来,这浓郁的霞光也落在两人身上,不似正午时分的温暖,还带着凉意,可浓郁的橙色却让两人的眉眼都跟着舒展柔和下来。
尤其是秦罹,往日都是阴阴沉沉的,可现在居然也有了几丝温暖的感觉。
不知是因为这光,还是身侧坐着的人。
许昔流扭头瞥了对方一眼,触及对方的视线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他和对方坐的很近,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侵透过来,存在感很强。毛毯又厚实,内里的温度不断上升,许昔流有些不自在。他觉得有点热,还有点奇怪的局促感,搞得人晕晕乎乎的,就顺从心意悄悄把毛毯敞开了点。
只是一个没控制住,披在肩膀上的毛毯直接掉了下去。
湿冷的海风又吹过来,温度骤降,许昔流想去重新拉起来,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先一步拉起,重新披好。
但许昔流却是整个人僵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了肩头的重意。
秦罹手臂伸过来,把他从后面环在了怀里。
对方和他一起披着毛毯,伸手从后面帮他把毛毯重新拉了上来,手臂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他环住。这一个动作彻底打破了两人规规矩矩排排坐披着同一条毛毯的现状,好像两条分界线明显的河流融在了一起,气氛顿时就古怪起来。
秦罹把毛毯边边重新拉回来了也没收回手,只是轻咳了一声,欲盖弥彰:“看你似乎有点冷,靠近一点,比较暖和。”
许昔流没说话,抿着唇,从脚底板往上冒热气。
他觉得秦罹疯了,还觉得一动不动跟个木棍似的老老实实被男人搂在怀里的自己八成也疯了。
他想开口说话,但觉得嗓子眼发紧,说不出来。
海上的日出进行了一大半,壮丽瑰奇,可许昔流此时此刻却没有心情再去欣赏这漂亮的美景。
他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多少有点情不自禁,把他又往怀里搂了搂,他甚至一侧肩膀都靠在了男人胸膛上。
如果这都不能说明对方喜欢他,他的名字简直可以倒过来写了。
如此想着,许昔流桃花眼里忽地闪过一道精光。
......等等,对方这是主动搂他的吧?
是秦罹情不自禁伸手过来搂住他的吧??
板上钉钉,抓个现行!
许昔流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个绝妙的好时机,于是被搂着,倏地扭回头来,盯着秦罹看,唇角轻勾,露出个莫测的微笑。
“秦先生......”
他轻轻开口,决定以最轻飘飘的口吻,给对方迎头痛击。
谁知他刚开口,对方也开口了,还打断了他。
“许医生,你不用说了,我知道。”
男人轻轻摇头,黑眸幽深。
难道秦罹知道他想说什么?
许昔流皱眉,狐疑。
却还是等着对方先说。
秦罹喉结滚了滚,搂着怀里人,心底前所未有的软和。
海上日出很美,橘红的霞光落在青年脸侧,那双温和漂亮的桃花眼被映的明亮靡艳,更美。
他其实能感受到自从坐在这里之后,他的医生的局促不安,时不时的动动,还频频偷偷看他,看着就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可可爱爱的。结合这壮丽的美景与恰到好处的气氛,还有对方欲言又止微红的脸,秦罹笃定对方要在这样的时刻跟他告白。
小狐狸有这样的心思,他当然不能让对方失望。
于是秦罹语气温柔道:“我知道许医生你一直喜欢我,所以特地选了个这样的机会,是想和我在一起,对么?”
秦罹俊脸稍微红了点,以往阴沉的面容此刻显得很柔情,黑眸矜持的撇开,淡然而又郑重其事地道:“我答应你。”
“......”
许昔流:“??”
他愣住。
什么东西?
答应什么?
许昔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难得温和的假面全然裂开,呆了又呆,声音都结巴了一瞬,“不、不对吧?”
他,暗恋秦罹,所以在这里,准备告白??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可看着眼前男人温柔,确信且坚信的眼神,许昔流又笑了。
气笑的。

第59章
许昔流好不容易逮到了男人情不自禁伸手搂他,无论是冒着粉红泡泡的奇怪氛围,还是对方时不时对他的“动手动脚”,都昭示着秦罹的的确确是对他有意思。
他本决定在这种时刻彻底揭开对方,谁知道棋差一着,被对方抢了先,还听见对方反客为主的说是他暗恋他。
这还不算,还认为自己要在这里对他进行告白,而秦罹,还真就这么答应了!
许昔流简直如遭雷劈。
而另一边,秦罹垂眸看着面前青年从他说完那句话后就睁圆一双眼睛的惊讶表情,觉得对方更可爱了。精明狡诈的小狐狸难得会露出这样傻傻的表情,像是呆住了一样,是听见他这样说感到惊喜和意外吗?真是令人心软。
秦罹没忍住又勾了勾唇,毛毯底下,一只胳膊牢牢地搂住对方,将人环在自己怀里,他则是屈指蹭了蹭青年的脸颊,阴沉冷厉的面容拢上一层柔和,低声:“怎么不说话?是太开心了吗。”
说完,秦罹忽地有些苦恼。
他不禁思考起来以后该如何称呼他的医生,虽然叫许医生他也很喜欢,但是这样体现不出亲密......
许昔流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开心吗?
他可太开心了。
他开心的简直找不着头脑!
许昔流望着眼前男人一脸甜蜜的样子就觉得头疼,非常头疼。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原本被男人碰碰摸摸的微妙悸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勉强微笑,一把把男人伸过来蹭他脸颊的手指攥住,据理力争:“这不对吧,秦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表白?”
他紧紧盯着男人。
秦罹闻言回过神,黑眸深处泛起一丝疑惑。
沉思两秒后,他再度明悟了,俊脸沉稳,又道:“我知道了。我会假装没听见,你可以再表白一次,我答应。”
是因为被他抢先缺少仪式感而气恼吗?
也确实,仪式感挺重要的,是他莽撞了。
他可以再配合一次。
秦罹轻咳一声,耳朵红了一片,心底满是甜蜜的苦恼,往日阴鸷狠戾的面容,此刻也柔和的不像话,猛地一看,居然还有点奇怪的娇羞。他低声提醒:“你可以开始了。”
开始个屁,许昔流简直开了眼了。
脸上的微笑简直绷不住,气到说不出话,他现在算是知道被冤枉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了。许昔流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试图捋清目前的混乱局面,并尽力更正:“我没想表白,我也没有暗恋你,你搞错了。”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心思?
他连发现男人对他有意思都是近期才刚刚发现的好嘛!
就算是表白,那也该是秦罹对他表白而不是他。
明明这人到现在还搂着他不松手。
许昔流觉得冤,巨冤。
秦罹闻言惊诧,眉心蹙紧,垂眸打量了一会儿许昔流的表情后,眉头又松开,一脸笃定地道:“你有。”
正以为男人会良心发现的许昔流:“......”
僵了又僵。
“我知道人在这种时刻都会害羞,你也不例外。”秦罹缓声,目光望向远处还在不断升空的初阳,冷厉的黑眸被染上辉光,音量虽然低,可却一点都没漏,全进了许昔流的耳朵。“你被秦章远威胁,却还是选择站到我这边,对我这么关心,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说着秦罹偏开脸,手臂却是搂的许昔流更紧了一点,许昔流侧着身子一个不留神,趴到了对方怀里。
以这个角度,许昔流惊奇的看见红意从男人耳朵爬到了脖颈。
他目瞪口呆。
好好好,一句话还把你干害羞了是吧。
许昔流咬了咬牙,还是保持理智逐条分析,就是温润的声音有些扭曲和哑:“......秦章远那个死样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自然也不会和他为伍,害人的事我也做不出来,而且他只会空口画大饼,你不一样,你给钱给的大方。”
“我关心你当然也是因为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肯定会时刻注意你的身体状态。”
还有一点许昔流没说。
那就是秦罹是主角攻。
是个人都不会选择作恶多端下场凄惨的反派好嘛。
许昔流表达的意思就是他只是在公事公办,哪知男人听见后讶异了一瞬,眸底瞬间染上亮光,低咳一声:“......我和其他人不一样,许医生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吗。”
他回过头,看向怀里张牙舞爪桃花眼瞪的溜圆的小狐狸,嘴角压了又压,尽力保持沉稳之态,矜持:“钱还够不够花,不够我再给你。”
许昔流:“......”
敢情说了这么多这人只听见了那句“你不一样”?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秦罹披了个阴鸷大佬的皮,底下竟然是个恋爱脑?
许昔流奋力从男人怀里坐直,指尖揪着毛毯,用力到绒毛都被他揪掉了一撮,舔舔唇,语无伦次:“好。钱。打钱。”
“有本事就把你的钱全都给我。”
许昔流微笑。
秦罹不假思索:“这当然了。”
“以后我们结婚了,财产会做公证,我的都是你的。”
许昔流:“............?”
怎么就要结婚了?
他哪句话提到了结婚??
不知不觉初阳彻底升了起来,天光大亮,霞光依旧绮丽,橘红的光晕柔柔在海面洒了大片,也将两人都笼罩在这阵漂亮的霞光中。清早的海风有些凉,咸涩的味道伴着海鸥的鸣叫,混杂成了独特的海上风光。
而许昔流却在这样美丽的景色里喜提“未婚夫”。
许昔流脑子混乱,颇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语。抛开一切不谈,秦罹这个人人帅多金,目前还多少有点恋爱脑的潜质,真当未婚夫也不是不可......但这个“未婚夫”还是惊到他了,
刷新了他的认知,混乱过后,许昔流的头脑罕见的又重新清明了起来。
许昔流抓住线头,找到了最初的疑惑,皮笑肉不笑的回问过去:“不对吧秦先生,我可从没说过我喜欢你,反倒是你,却想和我结婚呢。”
他语气轻飘飘,一针见血。
他自始至终没说过喜欢的话语,而且许昔流自己也确认,他是昨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秦罹可能喜欢他的,想着试探。这其中他自己对对方有没有心动不清楚,或许有,但这在目前来说不重要。明明是秦罹动手动脚暗戳戳搂搂抱抱一直小动作不断,非要说的话,也该是秦罹喜欢他,暗恋他。
结果这人却倒打一耙。
谁先喜欢谁,这可是原则问题。
许昔流咽不下这口气。
他目光紧紧盯住男人。
秦罹闻言表情没变,沉稳道:“我知道许医生你还没说,但我知道你心里有这个意思。”
许昔流气结:“我没有。”
“是你,是你自己喜欢我,才这么认为的!”
他一字一顿,道出事实:“秦先生,是你在暗恋我。”
说完后许昔流看见秦罹眸光定定地看他,对方不笑不怒面无表情的时候,压迫感很强,很容易让人回想起来对方狠戾的疯态。但许昔流却不怵,毅然决然回看过去,坚持要从男人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说法。
谁知对方嘴却硬的可以:“我觉得还是许医生你先暗恋的我。”
秦罹眸光宠溺,耳尖红通通的,若无其事把想了半天的问题抛了出来:“你说我以后叫你溪溪怎么样?你名字很像小溪流,挺可爱的,溪溪很符合你。其实叫许医生也挺好,我也很喜欢,但我们以后毕竟要在外人面前......”
许昔流呆住了。
“......溪你个鬼!”他气的眼睛都红了点,感觉头顶冒烟,噌一下从男人怀里站起来,“溪什么溪,嬉皮笑脸的,我还哈哈呢!”
许昔流感觉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不知为何,秦罹认定了是他暗恋对方,是他爱的死去活来。
可明明是对方先喜欢的他,现在甚至连昵称都出来了。
这可太憋屈了。
许昔流看着男人怔愣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啪一下拽掉对方身上半披着的毛毯,冷笑了一声,直接走掉。
披什么毛毯啊,冻死算了。
他看那张嘴硬得能不能被冻掉。
许昔流裹挟着一身无名怒火回到了房间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冷掉的茶水,直接暴躁地倒了一杯灌下去。
凉水顺着喉咙一路到达肚子里,冰的许昔流眯了眯眼,浑身的火气也熄了大半。他微笑着看着门口慢吞吞出现的男人身影,心想,能把他伪装多年的温和表象彻底磨灭掉,秦罹也多少是个人才。
他就没见过这么自信嘴还如此硬的男人。
秦罹跟着许昔流走回来,一头雾水,一回房就看见青年大马金刀直僵僵坐在沙发上,还是穿着月白的睡衣,乍一看还是很柔软,只是对方脸上却挂着再标准不过的微笑,仔细看桃花眼里还簇着火,一看就是被惹毛了的状态。
可是为什么生气?
秦罹没搞明白,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对方说着说着话突然就生气走掉了,难道是嫌弃他喊的名字不好听?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说对方先喜欢自己的缘故吧?这明明是事实。
秦罹有些遗憾。
他还挺喜欢溪溪这个称呼的。
于是就走过去,坐在青年旁边,想伸手碰碰对方,又怕这小狐狸还在火气上更生气,就没动,只是嗓音低缓道:“你不喜欢溪溪这个称呼,那我就还叫你许医生,别生气。”
许昔流睨了他一眼。
他气的是这个吗?
原本是想抓到男人喜欢他的证据,谁知道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状态。而且事到如今,最初的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现在关键是对方非以为是自己在暗恋他,可事实明明与之相反。
这他能咽的下这口气?许昔流莫名的较劲。
许昔流整理了一下心情,平静地问过去:“秦先生,你喜欢我对吗?”
“......嗯。”秦罹思索片刻,低低应了。
对方喜欢他,他也很喜欢对方。
两情相悦,没什么好反驳的。
许昔流见状眯了眯桃花眼,眸底划过一道精光,再度再接再厉诱导:“你看见我会心动,会在意我说过的话,会很想抱抱我,对不对?”
说着,他凑过去,坐到男人身边,清晰的看见对方的目光随着他而动,紧紧的。
许昔流手掌轻轻抚上对方面颊,路过喉结的时候,不经意的划了一下,感受到对方不受控制的焦渴的心境,得意的勾了勾唇。
就这受不了撩拨的出息样,还嘴硬?
“......嗯。”秦罹又应了。
眉心皱了皱,不明白青年问这些做什么。
可还是伸手覆住青年的手背,下意识的,垂眸亲了亲对方的手指。
许昔流一僵,但还是稳住,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嗓音柔软带着些蛊惑的问:“所以是秦先生先喜欢的我,对不对?”
他目光犀利,只等男人说出一个“对”好跳起来指责对方。谁知一直百依百顺嗯来嗯去犹如喝了迷魂汤的人面对这个问题却清醒的要死,当即改变说法:“不,是许医生先喜欢的我。”
“......”
许昔流微笑僵住。
腿上的毛毯被他用力的又揪掉一撮毛,许昔流奋力从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被亲过的手指蜷了蜷,没好气的一把把毛毯重重甩到对方身上,自己则是懒得看对方气冲冲走到了内间,被子一掀上了床。
他真是服了!
秦罹懵了懵,也下意识地跟着走了过去。
他站在床前,看着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有些担忧:“怎么了?”
许昔流闷在里面,暴躁:“一边去,我想睡觉!”
他现在怒气上头,怕自己气到变形会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所以打算先自己冷静冷静,只要秦罹别不识好歹凑到他跟前强调什么他先暗恋对方。
秦罹闻言看着青年整个儿缩在被子里,还是有些茫然,下意识道:“那先吃过早饭再睡觉。”
“不饿!”
许昔流硬梆梆。
他人在被子里,听见男人在床前驻足了一会儿,而后便是脚步声离去的动静。心想,这人还算有点眼色,如果这时候对方再不依不饶,他真的会绷不住脾气。
许昔流一方面无语目前这混乱的状态,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懒得看秦罹那张脸。那张脸一在他面前出现,他就不由自主地会回想起对方斩钉截铁的那些话......
他躺在床上,一会儿想着这,一会儿想着那,凌晨三点折腾到大清早的疲惫感重新出现,令许昔流在气闷着怎么撬开秦罹这张硬嘴的难题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许昔流茫茫然坐起来,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下床洗漱的时候,却忽地回想起来凌晨时发生的事,这令他一个气笑,牙刷差点掰断。许昔流用冷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人彻底清醒过来,思路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想,就算是为了争口气,也得让秦罹承认了,是他先喜欢上的。
然而男人此时却不在房间里,估计是看他睡觉,不想打扰他。
许昔流心里冒出个对方还挺体贴的念头,又飞速甩掉,出门去寻对方。
没想到却在房间外没多久的对方看到了对方身影,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聊着天。
有交流的声音传过来,许昔流一顿,停住了脚步。
那边秦罹此时此刻,的确是被绊住了脚步。
清早时他看青年在床上睡着了,睡的还很香的样子,就没有打扰对方,虽然很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了,可他直觉,如果自己还不依不饶,场面他可能会控制不了。秦罹在房间里快速处理了一下工作,又去外面透了透气,估摸着快中午了该回房间给青年叫午餐了,谁知道却在路上遇见了相熟的人。
说是相熟也不准确,只能说是商业上关系还算凑合的合作伙伴。
秦罹本想敷衍了事赶紧回去,谁知对方却冷不丁的提起了许昔流。
不仅提了,还问他关系。
自觉清早才和人心意相通甜蜜至此的秦罹一下子就走不动了,低咳一声,在隔壁老总暧昧八卦的目光下矜持道:“也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啊,秦总话里表现出来可不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啊。”那人一挑眉,语气莫名,“哎呀,一路走到现在,没想到秦总居然是先有家室的人,看着让人羡慕......”
秦罹闻言嘴角扬了又扬,却还是矜持的压平,阴沉冷厉的面容一本正经:“虽然我有老婆,但我从来不会和别人说起我有老婆,不过你问了,那我说说也不是不可以......我老婆超级漂亮,对我也超级好,会悉心记得我每一件事,早晨的时候,我们还一起看了日出......”
“咳,有老婆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但是我有老婆。”秦罹意犹未尽,表情淡淡。
隔壁老总嘴角一抽。
后面偷听着的许昔流嘴角也是一抽。
许昔流没想到男人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私下里居然还那样叫他!
他们分明......
许昔流听的脑袋冒烟,脸颊烧热的自己都不忍直视。
他下意识拿手背贴了贴脸,眸底羞怒,心里既甜又复杂,可最终留在心里的念头却是,好啊可算被他逮到了,都踏马光明正大叫他老婆了还敢否认是他先暗恋的自己!
许昔流眸底精明,一个想法瞬间成型。
他兀自冷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褪下去了看不出来什么了,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走了过去,手搭上男人的肩膀,笑眯眯的,又是以往那副温和的模样了:“秦先生。”
秦罹一惊,继而一喜:“你醒了。”
隔壁只是想八卦一下没想到却被秀了一脸的老总嘴角抽了抽,果断离开。
秦罹则是顺手搂着人。
“早饭没吃,现在饿不饿?”
“是想去餐厅吃,还是叫餐?”
许昔流鼻梁上又架回来了眼镜,身上衣服也从睡衣换回了常服,闻言笑笑,摇摇头。
“去餐厅吃吧,吃完,我想去看电影。”他没再揪着“到底是谁先喜欢谁”不放,决定用事实说话。感受到男人情不自禁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眼底划过一抹高深莫测,也没拒绝,而是微笑着直视对方,说,“游轮上不是有那种私人的小影院吗,秦先生说好了要陪我。”
秦罹喉结滚了滚,自从早晨说开后矜持褪去了不少,盯着他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缓缓嗯了一声。
许昔流就笑笑。
午饭的时候,他没吃多少,倒是甜酒喝了两瓶。
秦罹看见了眉头微皱:“喜欢喝也不要一直喝,家里我已经叫钟叔采购了一批存起来了,回去了也能喝。”
许昔流眯了眯桃花眼,金丝镜片后的眼镜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了的缘故,带着点微醺,目光也不如平时的镇定清明。那种靡艳漂亮的感觉随着酒意越来越重,好像连规正温润的金丝眼镜都要压不住了,眼神都透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
秦罹目光一刻都没移开过。
许昔流感受到那种黏糊又强势的视线,假装看不见。
他起身,表示自己吃饱了。
转身却是含了两粒玫瑰荔枝糖压了压上涌的酒意。
两个人按照一开始说的,饭后去看了电影。
游轮上的私人影院是一个个小房间,一看就是专门为小情侣提供,房间布置的很温馨情调,对着大屏幕的是一张沙发床,看电影时十分舒适,没有距离感。
秦罹对看电影没什么想法,但是对于和青年一起很有想法。于是许昔流就挑了个片子,不是什么恐怖片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小电影,而是很大大方方的一部西班牙爱情片。
电影开始,他一句话没说,坐上沙发就开始看。
旁边放着吃食,许昔流又给自己开了瓶酒。
旁边的秦罹想说点什么,但被许昔流一个认真看电影的眼神镇住了,也跟着乖乖坐在旁边,将疑问吞回肚子里。
他捉摸不清许昔流的意思,但是却能感受到,自从凌晨他们起来看日出,对方对他的态度就一直是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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