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姐妹的轰炸，她还是摇了摇头：“你们不懂的，他们都不会的……”
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会跟她抢梦剑？就不说他们之间还有那些龃龉，只说为人，他可是——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他绝对不会的。
“一口一个我们不懂我们不懂，那你倒是说为什么不会啊？”
“你不给个理由，我们怎么信你？”
面对两姐妹的咄咄逼人，梨涡叹了口气，良久才缓缓道：“……他是阿知。”
“阿知？谁啊？”
小姐妹一愣，想了一会儿，又看向另外一位，“你知道吗？”
另一位女生却没理她，而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迟疑道：“……哪个阿知？”
“就是那个阿知。”梨涡道。
“所以知道为什么了吗？”
阿知是不可能对梦剑有想法的，也不可能来破坏她跟梦剑的感情。
如果他要看得上梦剑，还用等到她甩了万古来踩着他在上清上位？
哪里还轮得上她？
虽然有点妄自菲薄，但不知道为什么，梨涡就是这么觉得的。
她道：“就算我哥对他有想法，他也不可……”
“什么想法？”
梦剑在梨涡旁坐下，把手中提着的奶茶分给她们：“在说什么？”
梨涡吓了一跳，整了下头发，撑着笑道：“没，没说什么。辛苦哥了。”
她另一边两个女生也都接了奶茶，只是对视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掩的震惊。
她们不知道梦剑听到了多少,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梦剑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冷场，不过他没有尴尬，反倒一笑：“是我打扰你们聊天了吗？早知道应该晚回来一些的。”
“怎么会呢,完全没有啊梦哥。”一女生抢在梨涡之前接了话,笑嘻嘻道，“谢谢梦哥的奶茶，刚刚我们还跟小梨说呢，有梦哥这样的男朋友，得是多大的幸运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梦哥有想法呢——是吧小梨？”
梨涡垂下眼，指甲刮了刮奶茶的封盖边边，延长甲刮在塑料的盖子上,一下一下轻轻地响着，她勉强笑了一下：“嗯。”
梦剑自然地拿过梨涡手里的奶茶,帮她扎入吸管后又递回去：“也没有吧。而且我有她一个就够了。”
没给他们说太久的时间,直播游戏画面的大屏幕忽地转变，参赛玩家们准备完毕,同一时间加载进入了比赛地图。
“梦哥,你觉得哪队能赢啊？”看着小镜头从选手们上方一个个扫过，另一个女生突然出声问道,“是咱们长夜的那个队伍吗？”
梨涡始终低着头,只是抓着奶茶的手指骤然拢紧,她借着黑暗，伸手拽了一下身边姐妹的衣服，想让她不要再说了。
梦剑没注意到她们之间的互动,而是抬起头注视着屏幕，看到画面上一闪而过的路知许时,他表情无意识地温和了一下，同时认认真真思考着。
“话不能说得太绝对了，这种比赛跟竞技场不一样，不是谁操作厉害就能赢的，也要看运气吧。”他道，“能进决赛的操作都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短板，那运气就占了很大成分，看安全区怎么刷，也看他们谁比较脸红能先捡到好东西。”
感受着身边姐妹拍了拍她的手背，梨涡无声松了一口气，却听梦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不过从私心来说的话，我当然还是希望咱们自己的队伍能赢吧。这是区服的荣耀。”
手被姐妹掐了一下，梨涡察觉到她在自己手心写下了两个字：男人。
她知道姐妹的意思，她是在说：
——看吧，这就是男人。
哪怕嘴上说得再好，也还是这样，本心是改不了的。
他就是站小鹿知知。
梨涡猛地握住她的手，偏头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你们不要再这样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想让小鹿知知嬴，我哥说得没错，这是区服的荣耀，难道你们想让我们服输？”
见梦剑又看了过来，梨涡急忙又坐了回去，捋了捋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抬头望着大屏幕：“她们想尝一口我的奶茶，哎呀——这导播怎么搞的，一个劲给别的服，把镜头给我们服的队啊！”
梦剑看她一眼，光线昏昏，她表情并没有异样，认认真真在看大屏幕——他眉心一扬，冷不丁出声：“想看画万古？”
梨涡：……
难得被问得呛住，愕然过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那谁呀……！好歹是他嘛。”
哦，看阿知啊，那没事了。
梦剑淡定转回视线，看向屏幕。
比赛的地图和游戏里是一样的，但游戏中一局匹配有二十支队伍，这里只有十支——地图不变的情况下队伍变少了，那相对来说物资就更好分了一些，装备差距不大的前提下，更考验操作。
这对一些依赖于个人操作的队伍来说是件好事。
连那些更喜欢前期打架、靠打架打出优势的队伍，都有了更好的选择。毕竟地图这么大，大家可以随便挑选人少的地方，在队伍发育成型前尽量不和其他队伍碰到，猥琐发育，苟到后期再打。
所以在看到路知许他们毫不掩饰地直接选择了已经有队伍选择的最大的高资源区作为初始刷新点时，台下不少长夜的玩家都是一脸不解。
特别是在眼睁睁看着仙君明明摸到了一把翻着紫色光芒的长刀、却毅然决然地把它丢到了地上，转而去拿起另一边那根蓝色的棍子——这把长刀被后来的小鹿知知拎在手里后，许多玩家都带上了痛苦面具。
“不是，大哥啊，你们这么刚的吗？有必要吗？”
“猥琐一点能怎么滴啊，独苗苗啊你们可是——”
“猥琐发育啊我去。”
“仙君什么意思啊，这是比赛，是让他哄人开心的吗？把武器让给个玉心是干什么啊……他以为这是灯吗？拿这高攻治疗吗？暴殄天物……”
“画万古怎么把那紫色的镯子也丢给小鹿知知了？完了完了，我看明白了，小鹿知知是团宠，他们讨好小鹿知知简直不分场合。”
“我说竹神，知道你喜欢他了，能把护身甲自己穿吗……这是在干什么啊他们？他们就是这么打到积分第一的？？”
“……”
“……”
“没品的人……”听到前排不远处有人在讨论，路知瑶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注意形象。
猫猫鱼鱼也是吃吃地笑：“没事，有质疑就有打脸，质疑多狠打脸就多爽，这不是爽文的标配吗？”
正如她们所说，在队友有意无意的照顾下，即便脸黑如路知许、这把明明在高资源区却连一个紫色光芒也没摸出来，身上也穿了不少好东西了。
初步武装完成，手中的刀空挥连了几套，他视角稳住，随手标记上两个人，开口道：“两个人正在往这边转——他们在旧房区刷的，按照路线来说，其他人也应该正在往这边转，你们怎么样了？”
叶闻竹是队里第二顺位的“物资优先者”，其实他跟路知许是没个第一第二的，谁都行，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但在他的要求下，路知许成为了第一档。
闻声，他没有再重复确认自己身上的装备，手上的剑一扬，径直朝着小鹿知知的方向靠近：“够用。”
仙君画万古炒萝卜丝也都立刻放弃了还没捡完的物资，当即朝小鹿知知靠近。
他们身上的装备怎么说呢，确实是良莠不齐，紫的蓝的都有，甚至炒萝卜丝手里的灯还是绿色的。得亏这是个高资源区，他们整个队伍里才只有这一件绿色的。但也正像叶闻竹说的那样，装备是不多、不够好，但——够用。
队友齐聚，画万古手中的弓箭拉紧了弦，路知许淡声启唇——
“上。”
随着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四道黑色的身影齐头冲出，杀意腾腾。
而打头那位体态轻盈，虽然身背巨大长刀，但身姿娇小纤细，一看就是名女角色。
来不及去辨认这些人头上的ID，见到路知许他们冲过来，两人反应极快，转身就跑，往队友的方向奔去。
对方也不是混上来的，选择落点后就知道有一队跟他们同在，之所以没有更改目标，也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有信心在这场比赛的头一场遭遇战中不落下风，甚至斩获人头，拿下开门红。
但再怎么样，他们也知道，二打五无论如何都是没有胜算的，遭遇之后眼下最好的决策就是先汇合，还好他们早有准备，队友之间搜索物资虽然分散，却也没有分散太开，等汇合之后，再怎么打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只是想象很美好，当那位一马当先的女角色踩着小轻功落在他们二人之间、一刀劈落在地，震起地裂飞尘时，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对当下情况的预估和判断，似乎差了那么一点。
——……这人的微操，有点东西的！
她一刀劈下的落点恰好在两人中间，哪怕稍微偏一点，都不能同时打到他们身上。而打到他们之中的，正是长刀普通攻击的第三段，震地的同时，自带一个小击飞效果，这是个解控也解不了的控制，控制效果很强……但一般没人在用长刀的时候会选择这么用，因为它自带“僵直”效果，不仅控制敌方，也控制自己。
被击飞的人短短两秒内无论做什么操作都控制不了角色，同时，使刀的人自己也会陷入一个同样的境地。简单来说，就是控人控己，得不偿失。
可是，可是——
可是这人在这时候用这一下，她自己确实陷入了僵直，陪他俩在这儿一起罚站，但他们的队友不在，根本拿她没办法啊！
……人家队友在这两秒内已经赶到了！！
当中一人被缓过神的小鹿知知一刀击退打回自家队友的方向，顿时陷入了包围，而另一人看队友被揍，也顾不上回援，埋头就往另外的方向跑——那边是四个人，救是救不下来的，那他就要赶紧跑。
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管不顾埋头就跑，身上又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箭给捅了一下，角色顿时脚下一个踉跄，而就是这么一秒都不到的功夫，巨大的刀刃已然来到身后。
——那拎着刀的女煞神到了！
然而发现只有一个人追来，那名玩家心中是不无庆幸的。
1v1，应该能有一战之力，就算杀不了，也能拖到队友来了……吧？
提剑迎战，然而没打两回合，这玩家心里就是突突地跳，信念动摇。
这女的的伤害……好高啊。
就算大刀伤害高，他也不至于掉血这样快……
她什么装备？！
接下来，就是一场全场皆寂静的单方面“屠杀”了。
“你们到哪了？快来啊，我快撑不住了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她伤害很高啊不是我在演啊！”
“快点来，快点！！”
一边呼喊队友，那玩家一边看着自己的角色在地上滚，连滚带爬，直至画面灰掉，弹出提示询问是观战还是退出、等待队友之后攒钱买复活道具还是走的选项，他才吞了吞口水，看到了击杀公告上的名字。
……小鹿知知。
原来是他。
那装备呢？
他迟疑点开小鹿知知的装备，然后，被清一色的紫色闪了眼。
“我觉得……我死的不亏。”他笑容发苦，“你们别来了，跑吧，不然这把咱们就是第十名了。”
他已经死了，另一名陷入包围的队友也死了，只剩下三人，三打五，还是这样的五，没有胜算。
然而，都到了这一步，他们想撤，也要看路知许他们想不想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除了他们其他队伍都在安然发育的原因，导播完完整整把他们这场简短的“遭遇战”给播完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干脆利落清了一队的场，会场里，无数人都沉默了。
……好猛。
不止是指小鹿知知很猛,还有这支队伍很猛。
虽然知道他们是积分排行非常靠前的队伍，水平怎么说也不会太低，但有了开场那些操作,还是有不少人对他们的实力产生了一些怀疑的。
在比赛里还这样的胡闹,不紧着队伍里最牛的人穿，或者大家平均武装，能打得多厉害？
——更别说这样还非要硬着头皮跟别人在同一个地方刷新了。
又菜又爱玩，不被别人摧枯拉朽给推了就是最幸运的了。
毕竟在场的观众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下午在会场内玩家的单挑赛中“折竹”是怎么样发挥的、而且即便看到了也未必人人都知道此折竹非彼折竹。
但现在，无论是到现场的观众，还是守在屏幕前直播间里的玩家们，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惊呆了——
确实是摧枯拉朽了。
只不过被摧被拉的枯朽是对方。
谁说人家在胡闹了？
把装备给小鹿知知有什么不对的吗？！
把装备优先给到能打的，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吗？
再看人家这队里,且不说小鹿知知是不是最能打的,但人家的确用实力证明了，人家队伍不是在闹着玩,人家队伍是有战略的啊——在这场遭遇战中,小鹿知知当之无愧就是撕开对方的一柄尖刀，多猛啊？这还不够吗？
“哦哦哦！！帅啊！！”
寂静过后,会场观众席中,坐在各处的来自长夜的玩家们纷纷叫起好来。
路知瑶几个也跟着嗷嗷乱叫。
这是长夜的代表,当然要欢呼，不能丢了长夜的场面啊！
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到赛场上的“选手”们。
从最后一人的小坟堆旁离开，路知许几人把他们身上捡了半天的装备都抹干净,拍拍屁股离开这片地方，往下一个目的地摸去。
这块地方,自己队伍捡了一小半对方队伍捡了一小半，现在对方的也全当成战利品送到了他们包里，也就相当于是效率*2地搜索了这部分资源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该走，该走。
仙君操纵角色提着刚从小坟堆上摸来的路知许同款刀，跃跃欲试：“我们去打野还是？”
这个“打野”说的不是moba类游戏中那些为大家所熟知的“击杀野怪获取资源”的打野，而是在那种吃鸡游戏里常说的代表着另一层含义的名词，指的是去非主城或高资源区、多指那些零零星星分布在野外的小房子或建筑及单纯的野外等地方，去捡些零零碎碎的物资，顺便拦截一下路过的玩家等，以后者这等途径为主要资源获取方式的发育方法。
打野的好处在于一般不会发生多队伍火拼的情况，毕竟大多队伍为了资源能够合理分配，都还是聚集在建筑群等资源较多的地方，发育起来或许比较安稳；缺点也很一目了然，发育速度慢，因为野外的物资匮乏，装备什么的成型赶不上大部队，而且很看运气——
虽然在高资源区捡物资也是要看运气的，但这就好比是一百分之十和十分之一，常玩游戏的对此都有自己的体会。虽然它们概率相等，但在同样大小的区域内，毕竟一个有十份，一个只有一份，哪个更好赌一点还是有点差别的。
而且最关键的在于，打野的话很可能半天都碰不到一个人，那就只能摸摸索索自己慢慢发育了。
但它也确实要安全许多。
“不。”作为本次比赛小队默认的指挥官，路知许几乎没有思考就做了决定，“原本我们以为队伍少了一半比赛的话官方会把地图给缩小，直接从第二个圈开始，所以才有两个方案，那既然现在官方不动规则，我们就不打野了。”
地图这么大，队伍较之平时却少了一半，野外碰到人的概率更低了。
高资源区内的物资也就差不多够队伍发育的了，没必要再去选择这些费力不讨好的方式，保险起见，肯定也更少的队伍会选择分散，应该都是抱团抱的紧紧的。
说到底，打野还是多在平时散排或单排双排的时候打更有性价比。
“现在就算打野，也逮不到落单的，平白拖累我们自己发育速度，不值得。”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说法，屏幕左侧的击杀公告上，连续不断又刷出来几条摇摇晃晃的内容。
一连五条。
又有一个队伍被灭了。
看了那几条击杀公告一眼，路知许打开了地图界面：“我记得当时选择出生点的时候，除了咱们落到了一起，还有两队落得很近，他们是落哪里来着……”
“奔星崖。”叶闻竹补道。
“哦哦，对，哎呀你记得好清楚，真厉害。”路知许目不斜视，又关注了一下地图，略一琢磨，然后随手在地图上打了个标记，这才重新把视线挪到旁边的画面上，唇角抬抬，“不在安全区啊……走，那我们去收点路费。”
按理来说，他们这一队里，明面上除了完全不懂指挥的炒萝卜丝以外，叶闻竹、画万古和仙君都是指挥过大大小小各种场面的人，用打副本或组团的话来说，都是“熟练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路知许挑明性别以后，大家都默认让他来做这个小队伍的指挥了——
玄月的大指挥什么也不说，别人当然也没意见，以至于路知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接过了指挥大权。由于太过熟练，甚至他本人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以一介“萌新”的身份，指挥起了一众指挥们，一切都仿佛自然而然的。就这么继续了下来。
也好在队伍里都是懂游戏的，所以路知许指挥的时候再省劲不过了，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解释，一个指令出来，不说折竹那种秒懂的，也不说熟练工画万古及默契度十足的仙君，哪怕是一丁点指挥思路都不懂的炒萝卜丝，游戏理解在那里摆着，略一思索后就也就懂了是什么意思，执行力杠杠的。这让路知许简直不要太舒爽。
像现在，就是他根据刷新点和击杀公告，假定两队的路线，判断了一下刚刚他们双方交火的位置，再顺推出一个对方在往安全区内转点时的路线，选择一个其中很可能会经过的地点，前去收一下过路费。
现下他发了话，大家没人问为什么，都十分淡定地认同，并二话不说执行了起来。
几乎是走直线地往路知许标记的方向赶去，小队五人路过一些资源时还顺手收了，由于对向而行、不怕打草惊蛇，所以一行人高调无比，全然不加收敛，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怕遇到其他队伍。
原本他们身上的装备还不太够，但刚刚收了一波肥美的快递，在目前的地图里，他们已经算是相当“大哥”的了——这也是即便他们如此高调，下边的观众们也没人说什么的原因。
眼看已经接近标记点，他们才停止了走哪把罐子砸到哪儿的动静，五人各自找了掩体藏身。
负责远程火力掩护的画万古那棵树最高，方便支援，治疗炒萝卜丝也在这树上，只不过在半中腰，仙君则是在某处小屋寻了个牌匾蹲上去，相对最安全，路知许和叶闻竹分别在一株矮木从中，等候打先手。
不过和之前那波一样，路知许负责的是单挑，可以无所顾忌地肆意打架，叶闻竹却是要带着其余几人一起，既要保护他们，又要补足仙君不够的输出，像块砖，任务灵活，但是繁多且杂。
他们这边阵势摆开，接下来就到了守株待兔的环节了。
在这期间，也有其他队伍爆发冲突，导播镜头切得很快，十个队伍总要尽数照顾到，路知许虽然没看到，但旁边的击杀公告却是有在跳的。
其中甚至有一个人ID被连续击杀了两次，应该是阵亡了之后被队友拿复活道具给复活了，然后又一次被击杀，真不知道该说这队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了。
各处小范围小规模的冲突过后，胜利的幸存的队伍们要么逃走脱险补状态，要么清点分配战利品，重新恢复了各自安然的状态。
就在大家按照实时转播的镜头观看各处各队都在做什么的时候，岁月静好的大屏幕上，即便是在ob视角的画面中，也依旧能够看到的一串击杀文字极其突兀地跳出：
【小鹿知知击杀一念倾心】
【小鹿知知击杀长叹月】
【折竹击杀欢欢】
【小鹿知知击杀待何时】
【折竹击杀青丝寸寸】
待大家都看到这串击杀公告，原本就被各种叫好声填满的会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突兀的哗然。连带各处直播间的屏幕前，也都有人忍不住操起键盘噼里啪啦。
“我操啊导播会不会啊？”
“什么垃圾导播机器上撒把米鸡都比你专业。”
“导播今晚饭里加屎。”
“他妈的这些人舔包有什么好看的老子要看打架！！”
“导播是长夜黑子吗这种时候给我们下毒，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我要看小鹿知知我要看小鹿知知我要看小鹿知知。”
“傻逼导播ntm。”
等到导播也在这些公告刷出来后忙不迭把镜头转过去，五个身穿黑色统一外观的角色已经凑在一起舔包了。
会场中及直播间里，又是一波骂声。
导播苦笑之余，只好赶快把回放切出来放上去亡羊补牢。
这次直接采取的小鹿知知第一视角，力争最大程度上减少观众们的怨气。
第一视角中，入目是层叠的植物枝叶。
游戏模型，为了不妨碍玩家的视线，基本都会在这时候选择用“前景虚化”的显示模式来表现，所以在大型的转播画面显现后，所有观众都看到，那些影影绰绰虚影般的枝叶后，几个人影渐渐出现。
——这是小鹿知知所看到的场面。
所有人脑海里都产生了这样的意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思考或处理画面信息，那原本安静稳定的画面就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不属于背景bgm、明显是两个次元的音节通过会场中各处所布置的音响中清晰地传出。
——“上。”
要怎么形容这简短的一声呢……
反正，是突如其来的，成功、呃，成功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转播回放竟然还把队内语音给放出来了！
倒是提前说一声或者在屏幕上标一下啊，搞这种突袭是吓谁呢？！
不过既然要放队内语音，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啊！这不就跟平时看游戏区的主播们打游戏一样了？观赛体验拉满啊。无非就是现在这样没有他们的固定真人出镜而已。
画面还在变，反应快的人已经意识到，小鹿知知这是直接冲上去了——
一个人直接冲向五个人，不知道是该说他胆子大还是太过自信，又或者是上头了。
音响中，几道人声也随之传来。
“嗯。”
“强身buff给了，冲啊鹿总竹爹！”
“把他们往这边压，超出我攻击范围了。”
“哈哈，孙子们，你们的爹爹来啦！！看我天降正义制裁——！”
他们队里的语音并不像传统电竞赛事的语音回放那样，由嘶吼和嗷叫组成，连指挥和谁的声音都分不清的乱作一团；也不像平时大家熟知的打游戏时候和亲友们嘻嘻哈哈的闹哄，或者碎嘴子地边说些什么狠话边打。
他们虽然也都说话，但很明显，全是在响应先前的那句“上”，即便其中混入了玩笑，特点也依旧很明确——无论是表达需求还是传递信息，又或者是不着边际的玩笑，都清晰，且简短。
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绝不插嘴，以免队友听不清或错过什么。
对他们不怎么熟悉的别区观众们默默在心中下了定论：这个小队的默契、或者换一个词来描述——他们的游戏水平（包含：理解/操作/团队性/……等）都不会太差。
习惯了各种游戏赛事氛围的各类玩家们此时听着这样高效清晰的队内语音交流，都不由自主觉得：多么赏心悦目……耳啊！
人好认，声音好认，转播画面就好理解。
折竹和小鹿知知还不太好认，毕竟没明确指向，剩下的就好说：小鹿知知不是正经玉心，那那个能给出强身的正经玉心就是炒萝卜丝，说没距离的肯定是承担远程岗位的画万古。
至于其他的，那句又是孙子又是爹的，他就是那个从牌匾上啪叽落下去砸人一脸的仙君吧？小学鸡吗？
有没有人能劝劝他，让他先治治自己的中二病啊，简直跟这队伍的氛围格格不入好吗！
场馆内的大屏幕上，第一视角的镜头还在转。
被队里玉心上了强身buff的……玉心，好吧，此玉心非彼玉心，意会就好——扛着大刀在五人中势不可当，以一个纤弱少女的形象杀了几个进出，同时又和旁边长剑飘飘的侠士一起，带着这队伍且战且移，以半血的代价成功让对方队伍在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由“埋伏战”转变为的“追逐战”中，不知不觉地踏入了另一个圈套。
“万古，送过来了。”
似乎是先前说“上”的那个人再次开口，上次因为音节简短而没被观众们捕捉到的音色这次十分明晰，清润的男声，语气轻和语速和缓。
只是那声调里少许的散漫，无形地透出些松弛感，似乎在它的主人看来，这就是在家里和亲友随便玩玩那样，没有任何的紧绷感。
——这人是指挥。
不是长夜的玩家纷纷猜测。
他是折竹吧？
听说折竹是长夜玄月总指挥。
……还是说，是小鹿知知？
“来了！”
——轰隆的炮火从天而降，先前拿弓箭的画万古换了个大杀伤范围的火炮，对着几人的位置就轰了过去。
“我**画万古你这把我视野都糊上了！”
随着四人火力齐聚，一步错步步错的队伍终于被收割。
五个人的围剿，人头却被两人瓜分。
参与了近距离火拼但零收获的仙君“嗷”的一嗓中，那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再次传出：“别伤心，下次努力就行了——哎呀，我三个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