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了一会儿，画万古也觉得这种挑战赛海选一样的比赛挺好玩，知道去问叶闻竹没什么意思，他冲身边早就有点心动的路知许使了个眼色：“玩两把？”
路知许跟他一拍即合：“走！”
到了中央区域入口处的报名桌，负责登记的玩家人就坐在电脑前，头也没抬：“手环编号报一下。”
画万古愣了：“啊？还要手环的？”
“当然要啊，不然我们这里没法记录，有不自觉的玩家输了觉得没面子会重复来，多麻烦啊。”负责登记的人解释道，“就那个入园时候登记给你发的那个，放心吧我就输个编号到电脑里，检查不出重复的就让你进了，免费的，不要报名费。”
说到底，也就是为避免不自觉的玩家多次重复参赛，举办方借了一下官方的便利，采用手环编号记录的方式“报名”，想参加的话直接到举办者的电脑前登记，然后就可以入场排队上机了。
确实方便又快捷。
但问题是——
问题是没有手环啊！
画万古面露难色。他们是直接从选手道进的，也不打算纪念，根本没去排那个大队，没想到现在卡到这里了。
“你用这个，先进去玩。”
路知许把自己手环递过去，又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叶闻竹，小声道，“帮我叫一下瑶瑶，她那里还有一个手环。”
叶闻竹眉梢一挑，对路知许这种毫不见外的“使唤”很是受用，完全忘了平时“最怕麻烦”的人设，从善如流地就转身去人山人海里找不知道往哪里窜的路知瑶去了。
“谢了小鹿。”画万古登记完成，顺利进场。
路知许就跟在他身后，隔了条安全线，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交流。
“谢我你就加加油，坚持到我入场再输，好让我接你的机。”
“成，放心吧。”画万古笑着接了路知许的揶揄，选了一台电脑后在旁边站定，等待上机，“肯定坚持到援兵到来。”
单听这几句话，似乎是路知许有点不信任他他也不太自信的意思，但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玩笑，却也不只是玩笑，原因在于画万古的职业。
画万古是落霞，技能以控制为主，在团队中多打辅助等，在单挑中其实不是很占优势，也不是说不强，只是要更吃操作和计算的能力而已，且一遇上治疗心法，就会大为头疼，这一点在路知许回归后和他们相遇的头一次就已经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不在团队里，它无法发挥出职业的最大优势，打起来也会很辛苦，需要一点一点磨，而稍有计算错误，就很容易翻车。
所以才有路知许和画万古的对话。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画万古选择的那台电脑的玩家，赫然就正是个落霞。只不过看起来是个不怎么擅长打架的，开局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旁边那两场似乎都有个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擂主，战况激烈，所以这台也没什么关注度，画万古很顺利就接过了机器。
“兄弟，哪个区的？”
他们是后来的“挑战者”，自然是要去擂主的区。
对面那人脑袋被电脑遮得严严实实：“长夜，有号吗？”
这不巧了么。
“有，放心吧。”
路知许看到画万古转身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一边乐一边在心里给对面的那位大兄弟点了几根香。
对面角色倒是玄月的，但就是不知道他本人玩不玩阵营了，要是玩，那……哈哈哈。
画万古输入账密登录角色，围观人群里已经有个别长夜的玩家注意到了大屏幕上他的ID，跟同伴说了起来，只不过这些暂时都还影响不到他们“比赛区”。
画万古上线后，朝对面发问：“还在洛城西门对吧？”
“对。”
洛城西门有个擂台，刚刚这玩家就是在那边打的。
虽然切磋也能达成这个1v1单挑，但毕竟不够正规，参赛者们大都还是选择擂台。
画万古操作着角色来到擂台边上，找NPC报名参赛，顺利进入候战区。
倒计时结束，两方的角色被传上擂台。
白衣白发的落霞侠士手持折扇，顶着ID立在了屏幕中央。
而同一时间，桌子猛地一颤。
“我靠，画哥？”对面的玩家直接站了起来，从显示器上方探出头。
话没说完，声音又陡然顿住，他眼睛睁大，愣愣看着站在画万古身后的路知许，良久，才喃喃坐了回去。
“我靠，真人啊……”

第72章
连着两声的国粹,足见“画万古”这个角色自己“小鹿知知本尊”出现在面前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撼和惊讶。
路知许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位玩家看过来的视线，主要是愣得太明显，想注意不到都难。
路知许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七上八下,连刚刚想看热闹的心思都被抛到脑后了。满心都是生怕对方直接大声喊出他的ID,那就真的社死了——倒不是说这个ID现在很有名什么的，而是因为这都到了线下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被公开指着喊小鹿知知的话，那得多丢人啊？！
不过还好，对方并没有怎么大惊小怪，只是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睛眨了好几眨，似乎在确认,又好像在怀疑，好的是全程都很低调地一言不发。
直到等对方若有所思地重新坐下去,正式开始“比赛”后,路知许才微微松了口气。
大屏幕上，画万古的角色和对方终于开战,路知许的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偏过头去,叶闻竹戴了个绣有小图案的口罩站在那，露在外边的双眼带着笑,也递给了他一个塑封好的。
路知瑶和仙君两个跟在叶闻竹身边一起过来了,是听说这边有pk赛,特地来看热闹的，只不过炒萝卜丝那两位的身影倒是没见着，仙君说他们找了一下,但没找到人，怕耽误这边就赶紧过来了。
两个大男人,总不会丢了。大家倒也没有太担心。
接过口罩，把路知瑶拿来的手环放兜里，路知许越看越觉得叶闻竹口罩上那图案熟悉——那不是隐杀的门派图标么？
再低头看自己手里这个，图案却是尘潇的门派logo。
“……怎么突然买了口罩回来。”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口罩对现在的路知许来说似乎还真的蛮有必要，不然就刚刚被画万古对手认出来的那种事……再发生的话遇见的人可就不见得会那么有素质了。
只不过……
戴上口罩，跟叶闻竹一起往登记的地方去，路知许总还是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如果说折竹给自己尘潇的口罩是为了让自己戴他的门派，那他为什么是隐杀的？是因为玉心的没买到，还是单纯的随便买了两个？
如果是随便买的，那这也太巧了吧？什么缘分啊。要知道，他上清那个大号就是隐杀。
不过这个折竹肯定是不知道的。
……还真是奇怪也哉啊。
似乎看出他脸上的纠结，叶闻竹笑道：“怎么了？”
“没事。”路知许摇摇头，感觉可能就是自己多想了，叶闻竹或许真就是随便买了两个口罩，来不及有什么“心思”，就只是想让他俩这公开爆过照的人早早遮住脸，降低一点存在感而已。
一个口罩而已，没什么好玩“情侣款”的，对吧！
路知许说服了自己，把这点不算事的事抛到了脑后。
登记完成，他进入场内，那边画万古他们也已经打完。画万古获胜，对面又换了一个玩家。
路知许到了画万古身边的那台电脑边上，隔着条安全线跟自家队友们还有妹妹站在一起。
按理来说这种活动仙君是一定要凑热闹的，只不过他们人虽然多，手环却只有两个，失去了头一个进来试水的机会，画万古拿去了，剩下的一个是路知许的，他当然不会和路知许抢，于是这会儿就也只能在外边眼巴巴看着，顺便给画万古还有之后的路知许加油。
“老画，好好打啊，别丢了我们的人！”他跟路知瑶不用戴口罩，喊起来也带劲，“pk赛没有奶妈，这你没个十连胜下来，就别说是我们的人啊！”
画万古专心致志地操作，根本没工夫搭理他，这反倒让路知瑶和路知许俩人乐得不轻。
只是路知许乐还没乐完，就倏地愣了。
他捞了一把仙君的脑袋，语气很郑重：“……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啊……”仙君不明所以，“我就说让他加油拿个十连胜……以他的操作，只要不碰上奶妈，十连胜不过分吧？”
路知许艰难地摇头，不过分，当然不过分，但是——pk赛不能用治疗职业！！
小鹿知知就是个纯治疗啊！
这不是新模式，玉心在普通游戏时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
路知许简直要开始牙疼了。
完了，激动上头，竟然连这个约定俗成的内容都给忘了，以至于没做任何准备就这么进来——现在好了，刚刚在报名处连号也没租，他总不能去开大号吧？
这当然不行啊，绝对不行！
天下第一剑也不行。装备太差，他总不能让所有对战的玩家都脱装备吧？
思来想去，路知许还是决定先借仙君的号试试看，万一运气好，再碰上一个长夜的擂主呢？
路知瑶是刀锋，他能玩但不擅长玩，而仙君是尘潇，他能玩且会玩——只要擂主的服务器是长夜，这就是完全行得通的。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运气好到碰到长夜的擂主。不过……三组游戏，画万古那里是一组，再来一组长夜玩家的概率能有多大？
算了，要是碰不上，就看看周围能不能借一个吧，不行只能遗憾退场了。
“仙……”
“去万古对面。”路知许话音刚出来个开头，就被叶闻竹打断，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路知许，又指指大屏幕，“对方快输了。”
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画万古对面，路知许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他塞过来的手机，然后就是一顿。
手机没锁，屏幕停留在便签上，里边干干净净，只有两行字符静静停着。
：1xxxxxxx8@xxxx
：zzzz0804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一个账号和密码。
便签的最后编辑时间是刚刚，很明显，是现写的。
这是……折竹的游戏账号？
路知许想问又觉得没必要问，这不是很一目了然的事吗，折竹应该是想让他用他的账号，至于为什么，这个就更不用问了。
0804……是生日吗？但怎么之前听说折竹的生日是冬天呢。
哦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些。
“快去吧，晚了抢不上位置了。”叶闻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路知许什么也没来得及捋就已经到了画万古对面那台电脑边上，果不其然，对方已经剩下了丝血。
不得不说画万古还是强的，虽然指挥考验的是大局观，跟个人操作没多大关系，更不需要绝对顶尖的操作，但画万古也绝对是高玩了。
连着赢下几局，落霞这个职业的短板这一会儿上一点也没从他身上显露出来。
别说坚持到路知许进场了，路知许进场半天了他都还在嬴呢。
还是来晚了所以只能再等一场的路知许边看边夸，只是看着那位新上去的玩家又一次落败，退出账号并离开——轮到自己坐到电脑前，路知许才“啊”了一声。
我去，原来折竹是这个意思啊。
不是……这多对不住画万古啊！
是，三组里有两组都是长夜玩家的概率确实不大，所以折竹的提议是：干脆不去管那不可控的，来把不可控因素变成可控的不就行了——这不是有现成的长夜的擂主在么？
接画万古的机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接画万古对面的这台，可是容易多了。
明白过来之后，路知许心虚至极。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再站起来离开，只好一边在心中给画万古道歉，一边照着手机上的便签内容输入账号登录游戏。
他这边刚一登录，周围人群里就有不少人有了反应，纷纷在参赛区寻找起了这个风云ID的正主在哪里坐着。
只不过这些都跟画万古没关系，打了几场下来。他手感越来越热，正专心致志等待下一位对手的进场。
他的位置没离开过，还是在洛城西门口的擂台。
路知许操作着那个某种意义上很熟悉的角色往目的地去，与NPC交互。
倒计时结束，双方加载进场。
只一瞬，前不久才出现过的一幕再次上演，只不过复刻那一幕的主角变了个位置。
看到折竹出现在对面，画万古震惊起身——显示器后边，路知许虽然是戴着口罩，但依旧能看出是在朝他无奈地笑。
他再回头，和路知瑶站在一起的仙君满脸乐不可支，而那同样带着口罩的、视线牢牢黏在他对面那台机器后的，不是他最大的好兄弟折竹同志又是哪个？
画万古：……
同样只有一瞬间，他什么都懂了。
不愧大家都说他是万年背景板……这是又成了他们之间什么play的一环吗！？
画万古毫不怀疑，对他这位兄弟来说，剑谱第一页，一定是：小鹿知知最大。
谢邀，人在现场，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兼（多次的）牺牲者。
欲哭无泪准备对战，画万古虽然表现得很夸张，实际上心里却有一簇名为期待的火在燃烧——小鹿很强。
这一点他们小队的人没人不知道。但到底和小鹿对战时是什么样子，却没有人知道。
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人，那么从前确实交手过很多次，只可惜没有过一次是这样1v1对战的；和小鹿知知倒是打过，可惜小鹿知知是治疗，平时切磋也不会有人跟他切磋，至于后来新模式里短暂做对手的那几局、那毕竟不是常规游戏，怎么说也不是那个味儿。
所以现在难得有机会，自然也是要抓住机会好好打一场的，不然过了这个村怕是没这个店了。
路知许快速地调整了一下快捷键，当他点击确认准备、手指抚上键盘时，双眼中浮动的一切情绪已然沉静下来。
如果说认出画万古的人不算多，那么等折竹和画万古出现在同一场擂台中，现场围观的玩家里可谓有将近一半都来了兴趣，越来越多的目光从另外两场上挪开，专注观看这一场“兄弟内斗”；也有很多人找到了路知许的位置，绕到了他的身后，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大帅哥。
最早被画万古打败的那位玩家更是一出场就早早跟着路知许在移动了——因为他知道，这位不是那位……而是那位啊！
所以这当然更值得好奇和围观了不是？
电脑前，路知许视角微转，下一秒，素衣侠士长剑一震，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踩着风飘逸冲出。
小轻功位移+扶风遂行。
瞬息之间，已然来到画万古身前！

毫不夸张地说,画万古有那么一秒钟的怔忡。
当然不是什么被路知许的“王霸之气”吓到了之类的，而是因为，用扶风遂行这样的技能起手的尘潇玩家,在游戏里实在是太罕见了。
众所周知,《江湖》中全门派都有的小轻功，自带“无敌帧”，所以不管是什么职业的玩家在玩，小轻功一般都会被拿来在必要时间做个小解控/免控用，至于追击技能，那也不是白送的啊。而且尘潇虽然灵活，这种技能的cd也不会短到哪里去，谁不是把些这些技能留着等之后必要时候用的？
除了完全的萌新,不会玩、哪里亮了点哪里那种以外，肯舍得一个初照面就把小轻功的位移加上扶风遂行这样自带追击效果的技能一起给丢出来,好像技能不要钱似的玩家,更是凤毛麟角。
少见到什么程度呢？
对于画万古来说，玩《江湖》这么久以来,有这么个起手习惯的,在此之前他只见过一个人。
——这是标准的折竹式起手。
折竹在自己身后呢，不可能出现在场上,对面的确是小鹿没错。
小鹿的这个风格……
好在怔愣只有片刻,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有一秒的迟疑也是致死式发呆,至少也要吃上一套技能，但毕竟尘潇没有刀锋那样可怕的伤害，也没有落霞这样抓住一套就是罚站到地老天荒的控制链,所以在看到自己被近身后，即便知道对面是“高玩”,画万古也没有过于慌乱。
果断解控连带小轻功一起交掉，连带吃了一套技能掉的三分之一血量，权作自己大意之下的买命钱。他十分干脆，白衣白发的侠士从持剑客身旁错身穿出，然后毫不吝啬交出落霞为数不多的位移技能，决定先拉开距离再战。
——作为小鹿的队友，他对小鹿打架时候的风格算是很熟悉的，或许是因为是那个人……那个人的职业是隐杀，拿匕首玩超近距离战斗的缘故，吃鸡时候小鹿从不喜欢拿弓箭弩箭等远程武器。而一旦被他近身黏上的人，都很难再逃脱。
所以，要跑。
跑出一个安全距离。
随着围观的人变多，周围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这些画万古都不曾入耳，各类声音像被一层无形的障壁挡在外边，他专注着面前的显示器，在周身布下两个铁蒺藜的技能后，借手长优势单方面给折竹上一些附带有debuff的技能——他全神贯注，思考着、等待着等下对面的小鹿会有什么动作、而他又要做什么来应对。
等小鹿过来，二十个身位时他就可以开始叠技能上去，进到十个身位内就交剩下的解控加上爆发直接引爆小鹿身上的所有debuff……
见画万古离开攻击范围，路知许并不显意外，不管在哪个游戏里，远程职业都是要避免贴身战的。
但是……
看折竹身上那些掉血量微乎其微的负面效果特效，他心中有些诧异。
画万古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了？谨慎过头了啊。
不抓紧时间放大技能换血，不拼手速卡距离来引爆，一直这么……
怎么形容呢？
总之，他可不是平时在新模式里拎把大砍刀到处砍人的狂暴医师玉心，而是尘潇啊？
尘潇是用剑的，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近战武器”，算是个中近程，更别提在游戏里还有“剑气”这种概念的存在了。
所以，画万古拉开距离……的确是拉开了，可他现在，也并不需要走到他面前。
被路知许操控着的折竹在离画万古还有十几个身位时手中长剑就挥起，剑点寒芒，如水的苍锋挥过，带起凛冽剑气交错斩出，掠过地上的铁蒺藜，径直划向画万古。
也就是这一下，画万古才陡然惊醒。
——完了。
他过于在意是在和小鹿知知对战，在他意识中，对手是那个常在同一侧携手攻击别人的玉心（攻击型），而忽略掉了最大的一个问题：真正跟他在交手的，是折竹这个角色。
是小鹿不假，但也是折竹。
小鹿平时的狂暴医师攻击距离一般不超过四个身位，现在……
尘潇的攻击范围除了没有二十个身位以上的，从十五到四一应俱全。
而他的落霞，除了最关键的炸掉debuff技能需要近身，其余基本都是远程。
但也就是这个需要近身的技能……小鹿如果迟迟不让折竹靠近，那就没有用了，用不出。
退一步讲，他刚刚做出的各种反应都错了位，不该浪费位移，也不该之前一直叠buff，该抢血的，尘潇也是大脆皮，抢血是绝对不亏的做法；而进一步讲……他在脑中做的一切部署也都是不能用的，什么叠够buff来炸个爆发什么的，人家不进来不就行了？
眼下这是拱手给出去了一个大机会。
而周围的壁破掉，画万古终于听到了周围的玩家在说什么。
“这落霞白给啊！”
“画万古是折竹兄弟，刚刚赢那么多把了，这回是想让兄弟上场故意让擂主的吧？”
“怎么感觉很怕对面似的……明明也没多厉害吧？”
自己的血量已经下去一半，而对面的折竹除了顶着满头掉血量少之又少的debuff，几乎没掉血——明白大势已去，画万古在心里笑着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差点道行，凡事不能太过于钻牛角尖了，这不就犯错了？
接下来小鹿只要不让折竹进入他爆发技能的范围，打个拉扯，哪怕是一对一换血他也是完全没机会的。
谁知他这边一口气还没叹完，那边路知许已经让折竹踩进了他的范围内，且手上攻势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画万古也不再迟疑，当即点击技能——
剑光扇影交错，当大屏幕弹出战斗结算时，折竹血量还有三分之一。
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低。
画万古起身，疑惑看向对面的路知许，只见路知许对他眨了眨眼。
既然是失误，那就抹平失误，我也失误，就扯平了。
“这俩人在打什么啊，互相喂饭？”
“不是说他们来打决赛的？就这吗。”
“折竹到底是哪个啊，戴口罩的那个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啊。”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人声喧喧，心里却暖呼呼的，冲笑眯眯看着他的路知许挥了挥手，画万古大步离开了比赛区。
“你眼光不错。”
在叶闻竹身边站定，过了一会儿，画万古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
叶闻竹看了他一眼，也不问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悠悠应道：“嗯。”
其实我眼光也不错，而且分寸感也不会差。
画万古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围观群众的声音并不小，换成其他的路人玩家来，或许还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因为折竹这名字最近太响亮，所以他们两个这场战斗才这么引人瞩目，但却没人想到会是这么一场表现，对还在座位上的路知许的质疑也越来越多。
虽然他们在质疑路知许，但嘴里喊的ID却是折竹，这让路知瑶都有些心虚起来。
她拍拍仙君，小心翼翼：“男神不会生我哥气吧？我哥他不是玩尘潇的呀，虽然不会玩输出吧，但是刚刚打的……也没什么大毛病吧？不就是没注意距离……谁不犯错呀！”
仙君“切”了一声，脸上写着“你是不是傻”一样地看她：“他为什么要生小知的气？而且——”
他敢打包票，那厮美着呢。
而且谁跟你说小知不会玩输出了？
小知要是不会玩输出，那这游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得说自己不会。
虽然仙君这么说，但路知瑶还是不大放心地看向折竹本竹——后者对周围细碎的讨论中此起彼伏的“折竹”全无所察一般，跟新出来的画万古一道，绕到了路知许身后，正专心致志看着路知许的背影。
……好吧，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
她依旧放不下心，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大屏幕——下一位要“挑战”她哥的对手已经上机了。
可千万别输的太难看呀，毕竟用着队友的号……影响队内和谐就不好了！
路知瑶心里七上八下，路知许却很淡定。在对方上号的时间，他还活动了一下手腕，做了个简单的手指操，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
刚刚他跟画万古到最后为了单纯换血而拼手速和操作，倒是把手感逐渐找到了，接下来嘛……
那就来吧。
“我屮，折竹这么叼吗？！”
“这是第九连胜了吧我曹，这他妈全程碾压……”
“那第一把是为了什么？跟他兄弟一起打‘表演赛’？”
“这他妈才是尘潇啊！！老子玩尘潇这么多年，是因为它强吗？当然是因为它帅啊——我服了这真是帅惨了兄弟。”
“开局就交扶风技能还能轮过来到底是怎么个套路啊？”
“学到了学到了今天回去就试试”
一局又一局过去，其他两组电脑上的擂主几经轮换，只有路知许这里，擂主的位置始终坐的稳如泰山。
聚集在他身边以及只看大屏幕上他的画面的人越来越多，而同样的，以他为话题中心的话锋也渐渐偏转，从质疑渐渐地变为了赞叹。
要知道，他不止是全部拿下胜利，更让人惊叹的是他就没有一把血量下了一半的——相比较起来，第一场那犯了致命失误堪称下饭的竟然是他损耗最大的一局。
不是都说尘潇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吗，怎么这么厉害？
尘潇真的有这么强？
“拉倒吧，你以为你也是他？没那三板斧还要乱学小心被举报。”
跃跃欲试的玩家被同伴无情打击却没有生气，反只是乐呵呵回“试一下也不会掉块肉”，也说明了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不是尘潇强，是操作它的人强。
这种种看似简单却炫之又炫的操作和打法之下，是实则精细到极致的计算和超乎寻常的应变能力，是绝对不低的微操要求和难度——绝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不是尘潇强，是操作这个尘潇的人强。
换个其他职业来，只要他玩熟了，跟这个绝对不相上下的，更甚至如果把版本之子刀锋给他，让他玩熟，那恐怕真是碾压一切。
那么，折竹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这是第几连胜了？”
“没数……”
不知道多久过去，比赛区围观的人群里，有人揉了把睁累了的眼睛，跟身边的人交谈。
而围在这一块的玩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只多不少，浩浩荡荡的规模反而吸引了更多好奇的人前来。
“那里那么多人是在做什么？”
“听说有个尘潇在摆擂台打单挑，坐那儿老久了，还没输过！”
“我操，这么叼啊？走走，咱们也去看看。”
一个多小时中，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场馆的许多个角落发生着。
又一把pk结束，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看向那在电脑前坐着，似乎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疲惫的人，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