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竟然敢故作深情,手段百出,去勾引自己的对手。
小笨蛋还会演这个?真是出乎意料,看起来演得还挺成功,深情钓系小坏蛋的形象塑造得非常生动。
在哪里进修的演技啊?
“我那么喜欢你,你多回来看看我。”电影里的小少爷说,漂亮的眼眸半睁着,目光仿佛带着小钩子。
“真的不能抱抱我吗?没你我会疯。”
以及——
“我会记得今晚的。”
好一个又蠢又坏的小少爷,就是这台词,好特么的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盛熠:“?”
盛熠:“……”
天台盛熠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如果要你挑选一束和对方气质相符的花,你会选什么?
盛熠(看见电影前):玫瑰花。
盛熠(看见电影后):浪花。
公司楼下,陈沉正交代池雨初工作细节。
“明天我会把拍摄方案的电子版给你,你打印出来,仔细看看,然后跟助理去对方公司。”陈沉说,“我不在的话,拍摄时你听对方公司安排就好。”
“嗯嗯。”池雨初连连点头。
“带着你的漂亮脸蛋去就好,不用动脑子。”陈沉说,“预计拍摄时间是两天,对方会给你安排住处,记得告诉你老公哦。”
“我知道啦。”池雨初说。
“演技我信你,就是这个拍广告时的表现力,我们需要再加强……”陈沉抱着手臂训话。
陈沉:“……”
旁边的位置空了,池雨初大概是嫌他啰嗦,偷偷溜掉了。
他干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走上了电梯,这乖小孩原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只是社恐加胆怯,被盛熠带得胆大了之后,更难管了。
池雨初念念叨叨地出了公司,叶以然像是个漂亮话提款机,教了他好多好多甜言蜜语,这导致这会儿他大脑有点过载运行,只好把陈沉的话倒出去一些。
他远远地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男人站在路灯下等他,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侧影挺拔,轮廓分明。
看见他过来,盛熠迈了两步,手腕一抬,在垃圾桶边按灭了还没抽完的烟。
一阵风吹过,盛熠的头发碎,人也有点碎。
池雨初怔怔地看着那支按灭的烟被扔掉:“……不抽了吗?”
“比起抽烟,更想抽人。”盛熠说。
“?”池雨初指着自己,歪了点脑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没事。”盛熠一只手压着池雨初的肩膀,半搂半抱着人,往停车的方向走,“上班累不累?”
池雨初想说不累,因为他今天什么都没干,但等开口时,他改成了:“累死了,腰酸背痛。”
果然,盛熠的态度顿时温和了好多:“等下回去给你按摩。”
池雨初:“好耶。”
车门一开,副驾驶位上的玫瑰花吸引了他的目光。
之前抓他去看赛车比赛时,盛熠也给他买过花,那时他不喜欢,只觉得那束花抱着沉重,让他寸步难行。
但是这次,他就觉得这花又娇艳又芬芳。原来花只是花,因为人的感情才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刚坐上车,他的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叶以然]:如何,他有没有神魂颠倒?
[雨]:我还没有开始说。
[叶以然]:快说!你那脑子,每走一步,都能晃掉点知识。
[雨]:我时常觉得你在骂我。
[叶以然]:迫不及待,想看你老公被你撩得魂不守舍了。
[雨]:我去了。
池雨初抱着花,侧过脸看向盛熠。
“老公。”他说。
“搞什么?”盛熠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池雨初举起手,用手腕砸了下脑袋,拍出了下一句,“你像……珍贵的雪花,遥遥去南方见我。”
盛熠:“……?”
[叶以然]:怎么样,他兽性大发了吗?
[雨]:他让我不要干扰驾驶。
[叶以然]:心旌摇动了吧,继续。
池雨初:“世界挺冷的,你让我感觉到了温度。”
“我是篝火吗?还是块碳?”盛熠问。
池雨初:“……”
[叶以然]:怎么样,他欲火焚身了吗?
[雨]:他找出了这句话里的逻辑错误。
[叶以然]:靠,不应该啊,你这张脸加上我编造的绝美情话,谁能不动心?
[雨]:我再来。
池雨初:“老公,我……”
“乖,嘴巴闭上。”盛熠打断施法,“消停一会儿。”
[雨]:然然,你不行。
[雨]:我怀疑你在给我的婚姻增加难度。
[叶以然]:……
活了27年,盛熠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新功能,竟然还能起到一个……磨炼演技的作用。
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这么使用他。
这会儿,揍池雨初的工具在他的脑袋里,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
真的,长这么大造过的所有孽,仿佛都可以在这里一笔勾销了。
刚回家,盛熠就一头扎进了书房里,池雨初怔怔地愣在外边,不知所措了,哦,他得先洗澡,那一会儿再回来不知所措。
盛熠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咣当坐下来,把手伸向了工作文件——
旁边的那打剧本。
然后开始把剧本当词典猛翻。
“你像一朵雪花,来南方见我”还有“你让我感受到了温度”,又特么是哪一本的台词,没完了是吧。
难怪上次录节目,池雨初说情话没版权,他还知道没版权!
盛熠翻了半小时,愣是没找到这两句,很气。
“盛熠。”书房外传来了池雨初慌张的声音,“我不小心把纱布全弄湿了。”
盛熠猛地站起来,碰落了一打剧本,他没顾得上捡,冲书房外大步走去。
池雨初已经自己把纱布拆了,正笨拙地用干净的纱布擦胳膊上的水珠,他被盛熠抓过手腕,按坐到了沙发上。
盛熠把医药箱哐当一声摔在茶几上,抓着他的手给他消毒,雪白的小臂上红艳艳的一片伤口,看起来挺可怜。
“你好熟练哦。”池雨初说。
“我玩的那些,磕磕碰碰得很正常。”盛熠说着,手法娴熟地给他上药,“疼你就叫两声,没人嫌弃你,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咬着嘴唇干什么?”
池雨初无措地微张着嘴巴。
这个人,冲出门的脚步那么急,拿药箱的力气那么重,说的话也那么凶,抓他手腕时,动作却又慢又轻。
“……要不要牵一下我的手。”他歪歪头,往外倒了点叶大师的甜言蜜语。
“唔……”一大团干净纱布被盛熠塞进了他嘴巴里,堵住了他没说完的话。
“你还挺敬业。”盛熠气死了。
池雨初:“……?”
他被盛熠拎着腰,挂在盛熠的手臂上,对方威胁般地扬起了巴掌,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可盛熠没打,只是轻轻在他腰后拍了拍。
“你就气我吧。”盛熠说。
池雨初拖着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跟在盛熠背后,盛熠去室内靶场他跟着,去阳台抽烟他也跟着,去洗手间他还跟着。
盛熠:“?”
“小变态。”盛熠把他推出了洗手间。
我不是小变态,池雨初在心里说,只是下意识地,想跟着盛熠罢了。
可是他都说了好多遍了,盛熠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喜欢你。”盛熠从洗手间里出来,又撞上了一句。
盛熠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今晚没完了是不是?”
“我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不爽,池雨初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有话想告诉你。”
“不闹了啊,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盛熠把人从眼前轻轻推开。
“我没有闹啊……”池雨初垂着头,露出了点受伤的表情。
盛熠正要回房间,瞥见这一幕,当场炸了:“你伤心什么?难道不是我伤心吗?池雨初,你嘴巴里有真话吗?”
那些最开始引得他心神不宁的贴贴、抱抱还有情话,全是演戏,演到他流泪。
“我……你……但是……”池雨初不会吵架,当场死机了。
盛熠看不过:“笨吗你,这就说不出话了?你应该说‘我怎么没真话了,你什么态度’?”
盛熠:“然后我会告诉你,你自己看看你电影的预告片。”
盛熠:“然后你就要说……”
盛熠:“靠,池雨初,你说句话啊,你让我自己跟自己吵吗!”
池雨初委委屈屈地后退一步,调出了电影的预告片,剧组早就发给他了,他还没来得及看。
他点开预告片视频,在盛熠的眼皮子底下看了一遍,从恍然大悟到瑟瑟发抖。
“可是……”他说,“你……”
“嗯。”盛熠耐心等着。
“我没有要骗你,是你说不能太塑料,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恩爱。”池雨初说,“我不会恩爱,你又没给我剧本……”
“我俩扯平了,池雨初。”盛熠快喷火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了。”
池雨初:“……?”
“可是,我后来就没有骗你了啊……”他说。
“闭嘴,去睡觉。”盛熠说,“我现在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就是个小骗子。”
池雨初被赶回了卧室,团进了被窝里。
“胳膊疼不疼?”盛熠翻身上床,问了他一声。
“不。”池雨初说。
“嗯。”盛熠啪地关掉了灯,房间一片黑暗。
盛熠咬牙切齿,嘎吱嘎吱地磨牙,磨完总觉得池雨初那边格外得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他伸手去摸,碰到了满手温热的眼泪。
“哭什么?”盛熠愣了下,“我没说你重话吧?我不都跟我自己吵吗?”
池雨初依旧没声,盛熠想抱,又怕碰到人伤口,先起床开了灯,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按在自己怀里:“哭什么?”
“没有哭。”池雨初说。
“你看我是瞎吗?”盛熠问,“啊算了算了,你哭,随便哭。”
眼尾温热的眼泪被指尖抹去,池雨初的嘴角扁了扁,委屈大爆发。
“你那么凶……你自己,你自己结了婚一年都不回家,回来了就怪我跟你不够恩爱,不像合格的盛太太。”池雨初情感大爆发,“……对啊,我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高兴了就捏我揉我,也没见你恩爱演得有多好。”
“我错了行吗,我反思了。”盛熠眼皮跳了下,刚把人搂紧了点,颈侧被咬了,“来,用点力。”
“咬死你。”池雨初抽噎着说,“你作恶多端。”
“你还怪我……不说真话。”池雨初擦了把眼泪,“你怎么敢,你很坏你知道吗?”
“知道,全都知道,不行我给你默写下来。”盛熠说,“抄二十遍,去公司门口拉横幅,我对不起池雨初。”
“你不要在我哭的时候逗我笑。”池雨初无助地张了张嘴,“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他花了半小时,从“你很讨厌”一路数落到“摸了我的小卡没放回去”以及“扎了我做给你的娃娃”还有“聊天时用的表情包很丑”。
盛熠估摸着这旧账,差不多都要翻碎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舒服了没?睡不睡觉?”
池雨初闷闷地嗯了声。
半晌,他问:“我很烦人,在家里也没有在外面好看,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盛熠把人塞回被窝里,“快睡吧。”
前一天耽搁得有些晚,隔天早晨,池雨初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悄悄地出门,去拍代言广告了。
等到盛熠起床的时候,边上已经没有池雨初了,只有枕头上池雨初掉落的一根短发。
盛熠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看来是真伤心了,头发都气掉了一根。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来。
习惯了,池雨初不是第一次落下手机了。
他拾起来的瞬间,按到了开机键,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作为壁纸的照片,一下子晃悠进了他的视野。
这次,不是池雨初精致漂亮的单人照,而是——
他们两个,那天在雪地里打闹时,他随手按下的合照。
池雨初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的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池雨初的数落(完整版):
雨:你吃饭那么快,听得我慌
雨:老在书房加班,咖啡煮得那么香,我闻着会很馋,工作那么多,都没时间发展爱好
雨:每次我回来,小卡的摆放顺序都变了
雨:你觉得你抽烟很酷吗?(指指点点)
雨:长那么高,天天撞我挂在门口的风铃
雨:*&……¥……**%(这句仅盛熠可见)
盛熠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好久,直到池雨初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
他又碰了碰屏幕,再次点亮,指尖碰了碰照片上池雨初的脸颊。
好像……池雨初以前是不爱笑的,他惶惑、胆怯,喜欢躲他身后,像个任人摆弄的清秀娃娃,而现在,池雨初敢对着镜头明媚地笑,也敢絮絮叨叨指责他的不是了。
这样就好,他何必一时心急就大声嚷嚷,把人弄得那么可怜呢。
等今晚小花瓶回来,再买束花收两张小卡好好哄一下吧。
盛熠从枕头下方拾起自己的手机,给池雨初的经纪人陈沉拨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盛熠。”他说,“池雨初和你在一起吗?他又把手机忘在家里了。”
“又忘了?不巧,我在外地出差。”陈沉说,“盛先生您稍等。”
盛熠嗯了声,电话暂时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叫[穷得响叮当]的账号,请求添加他为好友,备注的添加理由是:QAQ是我。
盛熠的嘴角无奈地扯了下,同意了添加。
[穷得响叮当]:我是盛太太。
[盛]:。
[穷得响叮当]:消息是用助理哥哥的手机发的。
[盛]:猜到了,你在哪,我送给你。
[穷得响叮当]:不用啦,太远了,我们的车都开出去好远了。反正我这两天都在忙,没什么时间玩手机。
[盛]:两天?
[穷得响叮当]:对的,我出来拍代言啦。
[盛]:行吧,那你按时吃饭,有什么事的话,用你助理的手机联系我,知道了吗?
[穷得响叮当]:知道啦。
过了会儿。
[穷得响叮当]:你还……生气吗?
[穷得响叮当]撤回了一条消息。
[穷得响叮当]:盛先生,您好,我是池雨初的生活助理孙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盛]:ok,谢谢。
淡淡的笑意停在盛熠的嘴角,直到屏幕上方跳出来一跳来自于他爸爸盛鑫的消息。
盛鑫给他推送了一个主题帖,来自于某个流量较大的论坛。
【讲真,盛熠和池雨初早点离婚吧,相看两厌的话双方都很可怜。】
1L:这俩根本就不合适。
2L:好像有传言,说池雨初不是他们家亲生的,这是作为筹码送给盛家的吗,那小笨蛋好可怜啊。
3L:不会吧?不是亲生的?他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小孩啊,不是亲生的能对他这么好。
4L:不要瞎传,日子是人家夫妻过的,反正我看最近的婚综上他俩还不错,我只相信我用眼睛看到的。
5L:屁的都是用眼睛看到的,那是人家想让你看到的,没脑子的东西。
6L:好像……很多年前,池家以雨丰文创的名义,收养过一个小孩子,但应该不是主家收养吧?
7L:管他呢,小笨蛋和盛熠好好地就行,看他最近那活泼样,可不像是婚后生活不幸福啊。
[老盛]:最近老有类似的东西传出来,隐隐约约想提当年的事情,为了避免公司股价受到影响,我已经让公司公关部门在关注了。
[盛]:嗯,是得关注一下,有的人蛰伏了几年,憋不住了。
[老盛]:记得跟池雨初提一下,那小孩对当年的事情好像不是特别清楚。
[盛]:嗯。
池雨初确实不清楚,小笨蛋只隐约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只知道自己作为池家的孩子,必须要和另一个人进行商业联姻,他以为自己是在有限的选择范围内,被嫁给了盛熠,实则其中的种种迂回,应该没人跟一个孩子提过。
盛熠不想和池雨初说这些,现在的池雨初,过得挺好挺快乐,他不想让一些十多年前的旧事情,给池雨初带来二次伤害,况且他俩本来就有事情还没掰扯清楚。
算了,盛熠心想,等池雨初明晚回来,再慢慢说吧。
池雨初在保姆车上睡了两觉,都还没到达目的地,车还在往城市的边缘开。
“好远哦。”他睡累了。
“马上到了。”助理孙榆给他看手机地图,“风起的公司在c市新城区,车程是有点久。”
一听说快到了,池雨初坐正了身体,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镜子里,他的眼睛有些微红,总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哭唧唧地数落盛熠,有点丢人。
可是盛熠真的好不讲道理,盛熠能说喜欢,他就不能说。
昨天咬轻了,下次买一条食人鱼去咬好了。
保姆车在一栋楼前停下了,新城区的公路干净敞亮,路上车比行人多。
摄影棚已经搭建完成,拍摄团队就位,助理和安保人员陪同池雨初一起进了摄影棚。
那天池雨初见过的董朝董先生正在摄影棚里等待,见他过来,连忙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
“辛苦了,大老远地赶过来。”董朝微俯身和他说话,“是想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开始拍摄?”
“现在就可以。”助理孙榆说。
拍摄方案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其中有很短的内容创意与剧本,池雨初提前记过,他是专业演员,很快就能投入拍摄状态。
摄影棚内的灯光照得雪亮,工作人员给他戴上各种珠宝配饰,再举着相机,给他拍摄特写照片。
一整天,他都在按照摄影师的邀请,摆出各种姿势表情,眼睛都快被闪光灯给晃迷糊了,收工的时候,他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撞到了墙上。
周围人都笑得挺开心。
“各位都辛苦了。”董朝说,“酒店已经安排好了,各位早点休息吧,我们明早还有后续的拍摄要进行。”
“好的哦。”池雨初说。
盛熠在公司待了一天,监测了下某些莫名其妙的舆论,总觉得有些眼皮乱跳。
昨天被池雨初闹腾得,他没怎么睡好,但他不觉得麻烦,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有些好玩。
池雨初根本不会骂人,逼急了也只会说“你很坏”和“你很讨厌”,听着只会让人心痒难耐。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盛熠接起来。
“处理得如何了?”盛鑫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盛熠说,“说真的,爸,当年月盈打压风和的手段,有点乘人之危,不过他们本身就经不起打压就是了,建筑偷工减料,死不足惜。
他们不服气了,是想把气撒我头上是吧。”
传言终究是传言,他和池雨初好好的,一些风言风语不用多管。
盛熠比较在意的是,光是风和集团残余,闹不出这么大动静,搞不好他那老对头单弘家,没少使坏。
他给月盈的公关留了方案,挺晚才开车回家。
池雨初不在,家里冷冷清清,有点无聊。
桌上还放着池雨初做了一半的娃娃,丑得让人神清气爽,娃娃脚上还扎着两根针,盛熠想起昨晚的某句抱怨,无语了片刻,把娃娃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娃娃背后的布质吊牌上,瞧见了两个绣得歪歪扭扭的字“盛火”,挺好,“熠”字池雨初怕麻烦,都没给扎完。
他把娃娃脚上的针抽了,揉了揉,越看越顺眼。
布艺材料盒边,还放着一份文件,是池雨初的代言拍摄计划。
什么代言?什么时候上市?盛熠打算买爆。
珠宝?不错,到时候给小孩哥买一身,做幼儿园最闪耀的崽。
什么品牌的?风起?
讲真,盛熠今天看到“风”就有点烦。
他把这文件仔细翻了翻,在公司介绍的那一栏,看到了“前身风和集团”的标注。
盛熠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风和”在十多年前并不叫“风和”,它闹出事的时候,在诸多新闻报道里,还叫“至和”,是后来才改的名字,却又被盛家池家连续打压。
小花瓶,接了风和的代言?
c市,新城区,单家某酒店。
角落里,两个身影正在狗狗祟祟地商议。
“这是房卡,这是绳子,这是眼罩。”其中一人说,“等下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去3507,把房间里的人抓出来,不要打他,也不要弄伤他,吓他一下,他就会跟你走的,尽量不要惊动他的助理和随行安保,最好是能避免冲突,实在不行再考虑硬抢。”
“好的,晓得了。”另一人说,“简单。”
夜深人静,3507号房间,池雨初正抓狂。
他洗了个澡,又把手臂上绑着的纱布全打湿了,他从背包里拆了卷新的,笨手笨脚地又把纱布给撒了一地,弄脏了,不能用了。
池雨初:“呜……”
好想盛熠哦,早点干完活回去好了。
这个时间,助理哥哥应该已经睡了,他记得,刚刚过来的时候,酒店楼下好像是有家药店的,不知道这会儿关门了没有,他决定去看看。
这酒店新建的,在新区,明明没几个人入住,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他进电梯的时候,还瞧见旁边电梯里刚出来一拨人。
“这绳子这么软,能绑结实吗?”那帮人还在聊天。
“没问题,说是特别好抓。”又一个人说。
“小点声,不要大声密谋。”有人说。
“哦……”池雨初心想,“这么逼真,在聊什么剧本杀吗?”
电梯下行,停在了一楼。然而,药店好像已经关门了,酒店前台也无人在值班。
这酒店不行,连个夜班前台都没有。算了,池雨初想,回房间吧,明早再说。
他翻了翻口袋。
池雨初:“……”
啊,刚才出来,没带房卡呀。不刷卡,电梯不让用的啊。
3509房间,池雨初的助理孙榆在语音通话的铃声中睁开了眼睛。
“您好,请问怎么了?”孙榆问。
电话里,男人的语速很快,没有平日里的沉稳冷静。
“我马上确认他的安全。”孙榆说。
他叫醒隔壁房间两名安保,推开了房间门。
池雨初的房间门开着,门前站着三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
对方见他们出来,先发制人怒吼一声:“他人呢!把人交出来!”
孙榆更气:“他人呢!把人还回来。”
双方的人扭打在一起,揍红了眼。
安全通道12楼,池雨初正靠着楼梯扶手擦眼泪。
爬不动了,真的爬不回去了,气死了,被自己蠢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雨初:因为笨,灾难和我擦肩而过。
谁家好人大半夜在酒店登山啊。
他从十二楼又爬到了十五楼,休息了好一会儿,再给自己打打气,再次往上爬。
只要能回到35层,敲开助理哥哥的房间门,他今晚还能睡几个小时。
30层,安全通道入口,徘徊着两个一看就很阴暗的影子,左边的拎着绳子,右边的拎着麻袋。
绳子:“一帮白痴,连个笨东西都绑架不来。”
麻袋:“是的,还是我们组聪明,知道看监控。只要我们在这儿稍加等候,一个疲惫的笨东西即将自投罗网。”
十分钟后。
绳子:“……到哪儿了?要给他喊个加油吗?”
麻袋:“他妈的,监控显示,他从十五楼进下行电梯又下去了,他不努努力吗?说放弃就放弃了。”
绳子:“我受不了了,没办法预测他的脑回路,别他妈小心行事了,直接抓吧。”
没有房卡的话,电梯只下不上,池雨初回一楼大厅了。
夜班前台还不回来的话,可以睡大厅沙发呀,有毛毯有抱枕,要啥自行车。
35层,狗都不爬。
或者,他去附近找个有活人的酒店,给盛熠打电话好了。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进来个高大的身影。
“啊……”池雨初总算看到活人了,“您好,可不可以借我用用房卡?”
对方轻轻笑了声,声音有些熟悉的凉:“不可以呢。”
池雨初:“?”
单弘?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
他往电梯外走,对方却伸手一把将他拽了回去,按下了“-2”的按钮。
电梯门在池雨初眼前合上了。
池雨初:“呜……”
他被单弘反扣着手,拎上了地下车库里停着的一辆suv。
白天他见过的董朝也在车上,见他们上来,冲他们点了点头,车在夜色里飙了出去。
“怎么没弄晕他?”董朝问。
“没必要。”单弘轻蔑地摔上车门,“这不是挺好抓的吗,不知道那群白痴在搞什么,还惊动了他的随行安保,还得我自己动手。”
池雨初:“?”
“池小美人,你不紧张吗?”单弘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你不应该瑟瑟发抖着求我放走你吗?”
“我……在电视剧里被绑架过21次,有些许经验。”池雨初沧桑地说。
单弘:“……”
不愧是虐剧御用演员。
“嗖”地一声,对向的一辆橙红色跑车,朝着酒店所在的方向猛地飙了过去。
“啊……”池雨初扭头去看。
好眼熟,好像是盛熠的车啊。
他原本不那么害怕的,却在此时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有些发抖。
人的脆弱,始于庇护。
“不用紧张。”董朝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只是请你回去聊聊天,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