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臻回以一眼,张嘴要威胁,谢星沉却先一步开口了,“那我就只能同意了。”
他低低笑出声,虎牙抵在唇边,眼底的星光落入魏元臻眼中,认真道,“我永远都是殿下的所有物。”
就像魏元臻说的,脸、身体、心,他都给他。
没什么强买强卖,他心甘情愿。
魏元臻移开视线,耳根子滚烫,红烧云遍布了脸颊,别扭了下,太子殿下烦躁地甩出一句话。
“孤也可以属于你。”
“谢殿下。”他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魏元臻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被抓包了才撇开视线,小眼神乱瞟。
真是...烦死了,干什么笑成这样。
“难看死了。”他嫌弃地嘀咕。
“你说什么?”谢星沉疑惑。
“孤说,点心孤会赔你。”魏元臻臭着脸说。
谢星沉忍笑点头,不戳穿他的谎言。
出了厢房的时候魏元臻表情还是臭臭的,反观谢星沉眉梢扬起,心情不错的样子。
白夙见了都习以为常了,东宫里常有的画面都不值一提了,红微等人也只是抬头看一眼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东宫的疯子们全然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开启了恋爱支线,这会人人都在期待着明天的祭祀大典。
第364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33)
祭祀大典本该在太子监国时就举行,算是过了明路,祭神拜祖也只有下任皇帝才有资格。
但朝中一直拖到现在,这期间没一个皇子干得过太子,等啊等就是等不来太子倒台。
没办法,祭祀大典只能按照时间开始。
用脚想也知道这一天不会多太平,太子党小疯子们全在期待着这回能杀多少。
大概也就只有太子殿下不在乎这祭祀大典,还不屑一顾了。
翌日,祭祀坛下方站满了人。
谢星沉戴着蝴蝶面具,穿着黑袍跟在魏元臻身后,抬眼一望,入目皆是红色,数不清的红站在下方躬下身行礼。
而他靠着太子殿下的福,站在他身后感受了一把万人之上的感觉。
还挺快乐。
忽地,他眼角一动,察觉到一道目光毫无预兆地朝某个方向看去。
对方大概没来得及收敛,那打量、探究的眸光被他抓个正着。
两人俱是一愣。
这人,居然是张惊鸿。
许久未见,他还是穿着深红的官服,身长玉立站在一众或年老或平凡的大臣中宛如一道夺目的风景线。
自他加入太子党阵营过后,谢星沉便再没见过他。
他和主角攻的交集也到此为止了,甚至认为除了未来魏元臻登基后,他能随处乱跑以外,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今日对上视线也实属意外,许是疑惑太子身边何时出现这么一个人。
谢星沉刚想移开目光,就见盯着他的张惊鸿忽地抿唇浅笑,风光霁月。
他不明所以地回视,对方却先一步移开了目光,随着其余大臣一同看向了太子。
祭祀大典在即,谢星沉只好收回目光,眼下魏元臻的祭祀大典才是重中之重。
祭祀朝服比太子殿下往日穿的来得繁复的多,他胸前挂了几串银链接连着穗子,动作间晃人视线。
鎏金黑袍也被换成了藏蓝色,在高悬的烈阳下还是带出几分深黑色。
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变了,穿着黑袍的殿下像个关在笼子里随时能跑出来发疯的野兽。
现在却削弱了这分感觉,添了些许矜贵,他不发疯,面无表情地往上走时,还真有几分味道。
谢星沉就落后他几步,时不时就能感觉到身上落下的视线。
这么重要的场合,随行人员只能有一人,魏元臻便选了他。
谢星沉还很纳闷,“等会要是出事了,我可能还得拖累你。”
他已经很努力学武了,偶尔也能有模有样的和蛮古过上几招。
但毕竟是后期才练武,根骨也过了最好的时期,练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与其余人是比不得的。
东宫的武力排行值在谢星沉看来如下:
太子殿下、白夙、居宁、红微、蛮古,嗯……这最后一个就是他。
一头一尾,他和魏元臻还是蛮般配嘛。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居宁的武力值,这傻孩子平时只会啃指甲、流口水。
动不动顶着张没吃饱、想吃饭的脸晃悠,谢星沉从来没见他动手过,唯一一次还是魏元臻抽了他一巴掌,居宁发疯转头暴打了一顿蛮古。
所以他在蛮古这学得差不多以后,信心满满地抓了居宁陪练,然后……
鼻青脸肿地戴了五天蝴蝶面具。
当然魏元臻知道以后打得居宁哇哇哭也戴了五天的面具事就先不提了。
总之他挫败啊、难过啊、低落啊,蛮古就扛着刀笑,“喂,小子你还敢去打居宁,这小子狠着呢,小心他真发疯弄死你啊。”
红微舔着唇道,“上次蛮古就差点被小居宁搞死呢,居宁个子小小,劲却很大,带劲着呢。”
“操你大爷的,你污蔑蛮爷爷什么呢?!”蛮古不满地嚷嚷起来。
白夙:“事实如此,那日我也看到了。”
“啊——你们都给蛮爷爷死!!”蛮古发疯大吼,抄着长刀砍上去了。
如此这般,东宫面具党又多了一位成员呢。
所以,谢星沉是真的怕到时候他拖累了魏元臻。
比他还自信的太子殿下大手一挥,“孤会保护你。”
谢星沉眨眼,“真的啊。”
“自然。”太子殿下昂首投去嫌弃一眼,“也就是你武功太差,还需孤来保护你,蛮古教得不行,日后不许跟在他身后学武。”
谢星沉悟到了什么,顺着他的话问,“那我跟谁学呢?”
“废话,自然是孤。”魏元臻鄙夷脸。
谢星沉哦了声,祭祀大典在即且让这小子嚣张得意一会,日后再教训也不迟。
他轻飘飘扫过去一眼,瞥过他扬起的眉,明明开心还得臭着脸的样子,反正他们还有无数的日子。
魏元臻对此毫无所觉,他自顾自定下了这个日子。
他没告诉谢星沉,其实是想和他一起走上祭坛。
他不畏鬼神,不敬天地。
却也想带着他一起走一遭,登顶权利的通天路,魏元臻勉勉强强愿意和他分享一下。
这话他没说,觉得太别扭煽情了,谢星沉不必知道,他做出来就好了。
但是,半路杀出来的刺客还是破坏掉了魏元臻的心情。
尽管做好了准备,魏元臻还是很不快,杀意都浓了几分。
“有刺客,快保护殿下!”
“啊——救命!御林军在哪?快救人啊!”
“来人护驾,六皇子遇险了,先救六皇子殿下,快啊,殿下若是出事,你们都得死!”
太监尖锐地声音传过来分散了御林军的注意,刘校尉看了眼祭祀台上还游刃有余护着另一个下属的太子,心下犹豫。
恰逢大皇子那也嚷嚷开了,“来人,本皇子这里的人都快死光了,快来人保护本皇子!”
“敢置皇子的安危于不顾,你们这些蠢蛋是想掉脑袋吗!”
刘校尉再三犹豫,还是一咬牙道,“你、你,带队去保护其余皇子,我去营救太子殿下。”
太子那方还不危险,虽护着储君平安才是大事,刘校尉还是拆了御林军出来保护下其余皇子。
实属无奈之事,若是陛下知道其余皇子受伤定然也会恼怒,这样想着刘校尉大喊着,“其余人随着我去救太子殿下!”
这边,祭祀台上。
魏元臻一边杀刺客,一边拉着谢星沉走位躲伤害。
这么点刺客对他来说就跟小虾米差不多了,来几个杀几个。
谢星沉跟在后面跃跃欲试地想补刀杀上几个都没机会,刷刷刷死了一大片,太子已经杀疯了。
他提议,“要不让我来?”
“给孤好生待着!”
回答他的是太子殿下杀意满满的吼声,提着剑疯狂厮杀。
回他话这期间还杀了五六个,祭祀台上的黑衣人不停减少。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够杀。
行吧,谢星沉不和他抢,全让给他杀了。
等刘校尉带人过来的时候,黑衣人差不多都杀光了,杀红了眼的太子殿下还险些一剑劈了他,吓得刘校尉一头汗。
“殿下,太子殿下,臣是来救驾的。”
“救驾?”
眯着眼看清来人,魏元臻才收了剑,神情阴鸷地踢在刘校尉腿间!
刘校尉被这一脚踢倒在地,双膝重重砸在地上,溅起地上灰尘,他狼狈地抬头,还不待张嘴说话,又是一脚!
“唔。”刘校尉捂着腹部,痛哼出声。
“废物。”魏元臻冷冰地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刘校尉身上。
“人都死光了,你才来救驾,孤最厌恶没用的东西,既然如此你便下去陪他们吧。”
刘校尉一惊,仓皇抬头,“殿下是臣救驾不力,臣…”
杀红了眼的魏元臻根本不听解释,一剑结果了他,刘校尉瞪着眼珠子倒在地上。
魏元臻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剑上的血滴,回头看见谢星沉蹙起的眉,才意思意思说了两句。
“他方才将人分去救其余皇子就是不将孤放在眼里,该杀。”
魏元臻在上面杀人跟杀鸡一样,不,比杀鸡还要简单,又不是瞎,看不到下面的场景。
他才不管其余皇子死不死,刘校尉敢这么做就是挑战他身为太子的底线,死有余辜。
魏元臻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谢星沉看了眼倒下的尸体没多说,既然人都死了,他也就不纠结对错了,拉着魏元臻赶紧下去。
谁知道,魏元臻却直直站在原地,看向祭祀台面。
那里还是空白一片,桌台上空出一个八角凹槽,像是酒盏的底部,经过方才的厮杀八角凹槽也沾了点血迹。
北魏祭祀有这个规矩,祭祀人须手捧琉璃金盏放置在凹槽中。
跟随而来的侍从奉上一壶酒,酒入金盏后跪置在地,大司马唱词后进行三跪九叩,祭鬼神,拜祖先,如此才算完成祭祀大典。
这也是每一位下任帝王都要来一次的仪式,仪式成,天命成。
谢星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魏元臻的想法,他想趁此机会一举完成祭祀!
北魏朝臣不认他这个太子,皇子们阻挠,这才让祭祀大典被拖到现在。
其实祭不祭祀都没什么,不过是些虚名,但魏元臻对于太子之位格外在乎。
尤其是形式上的,任何有关太子之位的东西都能让他倾注心神。
他想完成这个祭祀,错过这一次机会,下次估计遥遥无望了。
谢星沉有点苦恼,“我捧着的酒早就摔碎了。”
现在估计都被蒸发了,而且,“你的金盏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还是下去吧。”
毕竟下面还杀着呢,他们俩在这高高的祭祀台上很不安全,要知道后面可是一条长江呢。
谢星沉真怕他们一个踩空会摔下去。
当然这个意外比较小,怕得是万一刺客还没完,又杀来一波,他们行动不便啊。
他拉着魏元臻要走,却见他从怀中摸出一樽完好无损的琉璃金盏。
“孤的还在。”
原来方才刺客一现身,魏元臻就把手中捧着的金盏塞进了怀里,这才保住了这樽金盏。
大概对面刺客都想不到有人在他们面前第一反应居然是把手中的金盏塞好。
在谢星沉目瞪口呆地眼神中,魏元臻拿着金盏,提着长剑直接在满地的尸体上各划一刀,接了满满一杯血。
他撩起眼帘,眸光淬着寒意,气势骇人,让周遭的御林军不由低下头去。
魏元臻道,“没有酒,便用血祭鬼神,拜祖先。”
太子殿下气势凛然,口吻淡淡,却任谁也能听得出他嘴里的狂妄。
“酒太淡了,敬诸位一杯血!”
他手捧金盏,下方厮杀声不停,于喧嚣尘埃中步步走向祭祀坛,白玉为指,金盏为刃,完成了祭祀大典。
魏元臻抬手,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半张脸,露出阴鸷暴戾的眉眼。
谢星沉第一次见太子殿下收敛了些乖张,认真地作辑。
礼成,祭典结束。
谢星沉这才走过去,正要打趣他,忽地变故突生。
站在一侧的御林军突然生变拿着枪尖对准了魏元臻的背后刺去!
“魏元臻!”
魏元臻眸光一利,反手抓住后背的枪,双手一绕夺过对方手中的枪,转而打在几人肩甲处,霎时间将人打到几米开外!
可惜他们的站位太近了,那么多人同时出手,魏元臻就是武功再高强也被刺中了几枪。
他避开了要害,肩膀上也中了两枪,枪尖陷入皮肉里,魏元臻皱了下眉,指尖握住那枪尖直接拔了出来!
霎时间血流成河,身形因疼痛微微一晃。
其余人对视一眼,意识到此时正是除掉太子的好时机,纷纷攻了上去。
下方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一样看皇子们仓皇逃窜,对他们评头论足的疯子们也坐不住了。
由白夙带头正在往魏元臻的方向疾驰而来!
但是下方离祭坛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们到了以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关键时刻,一柄红色的枪尖刺穿了好几个御林军,挡住了刺向魏元臻要害的一枪。
“还看什么?快走!”
谢星沉拿着枪来的枪分过来了一些火力,对愣住的魏元臻,蹙着眉喊道。
他们只要支撑到白夙几人来就行,现在就是快点下祭坛与他们汇合。
魏元臻回过神来,忍着肩上的疼痛,狠心拔出另一支枪尖,反手将带着血肉的枪尖狠狠刺进攻来的御林军脖子里。
他受了伤也带着狠劲,明知这时候拔枪出来会大出血,也要不受阻碍地杀了他们。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愧是疯太子!
靠着这股狠劲,外加谢星沉的援助在,他们逐渐与白夙等人汇合。
谢星沉微微松口气,一松之下松了个寂寞,一名没怎么动过手的御林军突然撒出一把粉墨来。
白色的粉墨在空中飘扬,谢星沉瞪着眼,快速屏住呼吸之下还是必不可免地吸了几口进去。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得折在这了。
结果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谢星沉懵了下。
难道这小子拿错药粉了不成?
再转头一瞅,魏元臻双眼猩红,捂着脑袋痛苦地跪在地上。
顿时反应过来,哪里是拿错药,分明是针对魏元臻的!
“殿下,星沉!”
白夙等人见了这一幕,脚程又快了些!
但还是来不及!
下方的御林军不知何时分出了一些纠缠住了他们,白夙几人被迫停下同那些人纠缠在一起。
谢星沉带着魏元臻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武力值不够,人数太多,魏元臻又陷入了梦魇的状态,失血过多要发疯。
一边要防止他发疯作死,一边要杀人走位躲伤害。
他好难。
到了最后,他们被逼上尽头。
祭祀坛的身后是一条长江,也不知道是哪个脑瘫了的皇帝要修在这的。
现在好了,唯一的生路在身后。
谢星沉只能咬咬牙带着魏元臻跳下去,希望主角跳崖不死的光环能庇佑下他们。
失重感传来之际,谢星沉紧紧抱着魏元臻,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他再也不乌鸦嘴了!
第366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35)
白夙几人好不容易杀光了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祭祀台下江水潺潺,流水滔滔,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祭坛的混乱已经平息,皇子们开始抱怨起侍从的不得力,咒骂着那些刺客们,对太子遭遇不测显得格外漠然。
六皇子顶着伤,站出来安抚大臣,“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禀报父皇了。”
“过些时候就有援军来了,诸位莫惊慌,这里还有些御林军定会护着诸位的安危。”
“多谢六皇子殿下。”
“殿下考虑周全,那我等便听从殿下的安排了。”
六皇子温文尔雅的样子收买了一众大臣的心,受到惊吓过后的中立党派也不由动摇了几分,将目光投至六皇子身上。
“啧。”红微舌头轻弹上颚发出不满的一声,“这小子装什么呢。”
他们殿下丢了,这小子出来捡便宜做好人了,想想就让人不爽。
红微说,“八成就是他干得,我去送他上路,万一殿下和小星星死了也好给他们送个伴。”
蛮古扛着沾了血的长刀,神情还有几分血腥狰狞,“说得不错,敢对蛮爷爷护着的人下手,简直是在打我的脸,他活得不耐烦了!”
“杀杀杀!”居宁连声附和,呼了一脸血的面上带着疯癫神经,“杀死杀死,你们都得死!”
红微带着人就要冲上去。
“站住。”白夙叫住他们,眸光冷静,“现在上去才是给殿下添麻烦,都给我站住。”
作为疯子团里的冷静款,白夙有着超出寻常的冷静,他的疯更多是清醒着发疯,做在常人看起来不能理解的事。
“殿下会没事的。”
红微不爽,“那要是出事了呢?”
“那就杀光他们。”
白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敢对殿下出手,断了我们杀人乐子的人,那就不用养着他们了。”
“送去陪殿下一程,也算全了这段情谊。”
红微觉得有道理,祸害遗千年,殿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上回一个人被追杀都没死。
区区一条长江,殿下能游穿它!
他们未来几十年的杀人乐子保住了,红微摩挲着下巴,舔唇笑起来,“就是希望小星星别淹死了。”
“他这么有趣,殿下也会保护他吧。”
毕竟这疯子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紧,红微靠近一点就得被飞眼刀。
他们跟着众皇子回了宫,太子遇刺,下落不明之事很快在民间传开。
六皇子主动带着一众皇子去向皇帝认错,众皇子跪在龙床前低着头,满脸愧疚。
“父皇,是儿臣的错没有第一时间去护着皇兄,现在皇兄身受重伤,掉入了长江之中,儿臣真是罪该万死!”
六皇子哽咽出声,温润的脸上带了愧疚。
“什么…咳咳,你、你说什么?!”
皇帝压着胸口咳起来,失了血色的病容浮现红晕,一手拽紧了被子,剧烈咳嗽着。
“父皇!”六皇子急忙扶住他,眼底透着关心,“您没事吧。”
“小六…”皇帝拉住他的袖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元臻…现在就派人去找元臻。”
“他一定没事…咳咳…咳咳咳,朕、朕要他活着回来!”
“父皇儿臣定会找到四皇兄。”
六皇子伸手轻拍着皇帝的后背帮他顺气,垂下的眼眸却划过一抹暗色。
父皇,儿臣定会让你死前见到魏元臻的,但这是死是活,可就不是他能保证得了。
太子失踪,皇帝病重,北魏多数朝臣受伤,前朝一片混乱。
国不可一日无君,尚书、大司马纷纷提议选举一位皇子出来监国,本是要皇帝拿主意,可自太子失踪后,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严重。
到了如今竟是昏迷不醒,太医院院首把过脉后整个人面上灰败了几分,摇了摇头。
陛下,恐怕是要不行了。
接收到这消息的大臣们心有成算,当晚回去各皇子党就开始了密谋。
其中大皇子最有自信,太子是嫡系,而他是长子,如今太子一没,这监国怎么说都是他胜算最大。
为了拿到监国权,大皇子难得收了脾气,最近都在礼贤下士,做好一个储君的风范,私底下也拉拢着各朝臣。
可惜尚书和大司马是六皇子那边的支持者,如今朝中最大的领头党羽就剩下了元丞相一家。
若是魏元臻还在,元丞相就算不支持太子了,大皇子也不会去拉拢他。
就怕是计谋,搞出个背刺来,那真是要命。
现在好了,太子落入长江,那长江的水这么深,如今虽是夏,但天已渐冷,长江的水已然带上了寒意。
大皇子就不信了,这都能让他活下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就去威逼利诱元丞相了,元丞相自然没同意。
大皇子简直是个蠢货,魏元臻虽然疯,可他又不蠢,武力方面又很高。
元丞相是知道的,魏元臻这小子酷爱杀人,在外是有些私兵的,别说规模还挺大。
养私兵可是犯法的,任何一个皇帝知道了都得砍了他的脑袋,元丞相猜皇帝也是知道一点的,但是居然没揪着这件事。
要不是皇帝的纵容外加魏元臻的兵力在,就算这是他亲侄子,元丞相都得跑路。
太子落水那会,元丞相也在,可他自身难保更别提去救人了,长江的水那么深,元丞相心底也悬,不知道魏元臻还活着没。
但是要他去支持大皇子,那他宁可死守着魏元臻。
大皇子没能拉元丞相过来,恼羞成怒地放狠话,“本皇子看上你元家是给你面子,还真以为你们是从前的元家呢。”
“除了本皇子还有谁能看得上你们,待本皇子拿到监国权以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们家!”
“还有你们元家大小姐是吧。”大皇子嘴角挂着冷笑,“想不支持我?等你女儿成了本皇子的人,你就是不支持也得支持!”
这话气得元丞相差点没顾忌皇子的面子让人给他打出去!
“大皇子如此蛮横,我元家也不是好惹的,送客!”
第367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36)
大皇子没能成功别提多气了,走的时候他还信心满满要搞死元丞相。
得让其余人看看,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等着瞧。
结果下场就是,大皇子的心腹大臣接连被搞下台了,没了职位的心腹大臣找到大皇子就是一个痛哭流涕。
大皇子嫌弃他们没用,“你们是不是蠢啊,对面随便搞一搞你们就下台了,没用的废物!”
心腹大臣委屈,“可,可元丞相是我等的上司啊。”
特么的,上司搞你不是轻而易举么,就是穿小鞋他们都穿死了。
大皇子不听,他觉得就是这些人的问题,太没用了,是上司又怎么了,你不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这么容易就下台了简直是在给他大皇子丢人,大皇子无情地让人把这两人拖出去了。
不过是倒了两个而已,大皇子不在乎,他还有很多人,势必要搞死元丞相,本皇子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一时间斗得比抢监国权还要激烈,其余皇子在抢监国权,拉拢大臣。
大皇子在搞死元丞相的路上,一挫再挫也不放弃。
其余皇子开始拜访大臣,努力说服对方加入自己的阵营。
大皇子接着在搞死丞相的路上奋发图强,势必要让丞相府好看。
就这样,几日后监国权定下,由六皇子代太子行使监国,大皇子才从上头的搞死元丞相大计中清醒过来。
然而为时晚矣,大皇子心腹几乎全部倒台,他孤立无援,没有人愿意帮他。
如今又得罪了元丞相,加上其他皇子的落井下石处境十分艰难。
大皇子气恼到不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谋士自愿加入他麾下。
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投诚,就算是大皇子这样的蠢货也不免心生怀疑。
“你为何来投本皇子?”
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一脸恭敬,“大殿下安好,草民早就对殿下敬仰有加,只是苦于没机会,现如今殿下有难,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殿下,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智无双这等人才是我北魏的君主才是,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大皇子心花怒放,高傲地一仰头,“允了,你什么都不行,也就眼光不错了。”
书生:“…谢殿下。”
新任谋士很快开始献计,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元丞相。
书生提议,如今殿下处境危险大部分原因都是那元丞相所致,可元家三代为丞相,人脉不一般啊,不如化敌为友娶了他女儿破局。
大皇子一听有道理啊,其实他一开始就想过这个主意,奈何元家小姐不喜欢他,也不出门,大皇子没机会啊。
书生便道,“这有何难,何须真正的元家上门,赝品也能完成殿下的大计。”
“只要殿下动用下在元府的手下即可。”
当天,与元家小姐相似的姑娘在东水郊外与大皇子幽会的事传遍了整个定京。
据说元家小姐匆忙逃跑时还掉落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个“琼”字,经见过的手帕的闺阁小姐证实这就是元家小姐的贴身手帕。
元琼身边的大丫鬟也站出来表示,她们小姐是真心喜爱大皇子殿下,无奈父亲一心想让她嫁给太子殿下。
如今太子失踪,小姐这一生可怎么办呢,大丫鬟哭着道,“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心软答应小姐,害得小姐的事闹到如此境地。”
“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元家,奴婢这就以死谢罪。”
话音一落,丫鬟就撞了墙,顷刻间横死当场没了呼吸。
丫鬟一死就是给这事盖了章,这下好了,定京都在传这件事。
元丞相和大皇子的恩怨情仇成了定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人猜测,前段时间大皇子针对元丞相就是因为这事。
在众大臣眼里,元丞相已经被打上了大皇子党的标签。
女儿都和大皇子有了首尾,元丞相不就是大皇子的人了吗?
简直把元丞相搞得焦头烂额,大皇子这蠢货和他绑在一起那才是要命,队友是个猪,这怎么打天下?!
先打猪啊!!
元丞相艰难地疏通关系,压下流言蜚语,谁知道朝中大臣不买账,想摁死元丞相的也不在少数,这下元家是真的危险了。
就在这时,元丞相收到了六皇子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