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男护士穿进豪门生子文—— by麦成浪
麦成浪  发于:2024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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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究作罢,人各有所长,胡说八道这一块,他是永远赢不了郁南的。
车子开到了教师公寓,天光微亮,小区的路灯已经灭了。
郁南刚下车,电话就响了,是张鹏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郁南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站在原地抓着手机不敢接,但又想快点接,瞪着手机瞪得眼睛都酸了。
楚究:“快接啊。”
郁南抬眼,顶着一张着急到有点委屈的脸,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帮我接,我有点不敢,我害怕。”
郁南终于理解,在手术室外苦苦等候的家属,终于看到医生走出手术室时,一拥而上可都是干瞪眼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都是医生先开口解释。
想知道结果,但又害怕知道结果。
楚究接起来,没说话,打开扬声器递给郁南,郁南闭了闭眼,连呼吸都不敢了。
那边也是安静得可怕。
半晌后,才传来张鹏带着哭腔的声音,“喂。”
郁南快速眨着眼,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道:“在呢。”
“成了,”张鹏说完这两个字之后,沉默了好久接而大哭,“玉玉手术成功了,成功了,国内医生一开始说有三成,后来到这里医生说只有两成,我女儿回来了,我女儿太勇敢了。”
郁南紧紧捏着手机,手在抖,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任性了一把,不再听犟脾气的自己操控,唰唰往外流。
“我都说没事,我一点都不担心,好了,我再睡一会儿,一大早把人吵醒烦不烦,挂了,别哭了,丢人现眼,稳住东方古老国度的神秘感。”
郁南像个精神分裂一样,流着眼泪装着若无其事,关键现场还有个观众,这个观众还是自己的老板。
哭着嚷着的张鹏被逗笑了,含糊着骂了句脏话之后挂了电话。
郁南也骂了句脏话,楚究递了包纸巾过来,郁南也顾不上形象,撕开纸巾十分丢人现眼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胡乱擦拭。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掉眼泪了,但他今天的泪腺一身反骨,根本不听使唤。
最后一张纸巾用完,郁南的眼泪还没止住。
二十几年攒起来的脸就在这时候丢光了。
楚究忍不住向前一步,想着如果把他抱在怀里,这样他应该会好受一些吧。
他刚伸手,郁南开口:“卧槽,太他妈丢脸了,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年终奖我可以少要一万块,但你得把这事儿忘了。”
楚究收回手,听话地转过身,正好看到了拐角处有人经过,他瞟了眼,是颂帕善.格潘。
楚究收回眼神,转回身,没再犹豫,一把将郁南搂入怀中,埋到他耳边低语:“忘了可以,但郁总,今晚的烟花满意吗。”
郁南点了点头,“嗯。”
“那能不能跟郁总讨个奖?”
“什么?”
“抱我一下。”

楚究:“不用,抱着我就行。”
郁南抬手,刚环上楚究的腰,就听到有些沉重的单元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而另一头也传来跑步的声音。
接而两种声音同时停下来。
郁南闭了闭眼,刚环上楚究的腰的手立刻放下来,可楚究抱着他的手却更用劲了。
郁南低声说:“老板?有人来了。”
楚究似乎轻笑一声,低声回应,“没事,你脸埋在我怀里,没人知道是你。”
郁南:“……”这特么的和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以为自己躲起来了有什么区别。
反正已经丢脸了,郁南不能再把道德也给丢了,当街搂搂抱抱什么的成何体统。
郁南不容分说,从楚究的怀里挣扎出来,若无其事地站在楚究身边。
楼上的关好站在单元门口,隔壁的大壮则站在路口,这两人和猹的区别,就差手里捧着瓜。
不对,猹应该不会这么早起。
郁南云淡风轻打招呼:“早上好啊友邻们。”
刚才停滞的脚步声才又响了起来。
关好抱着自己,也平静如水地笑答:“天好冷,抱在一起是要暖和一点哦。”
大壮的道行显然没那么厉害,虽然他已经尽力在控制表情,但还是一脸吃瓜相,“早上好啊,绿蓝,楚董事长。”
郁南以为他俩从他们身边走过就各干各的去了,谁能想到这两人是猹王转世,不约而同在他俩身边停了下来。
关好拉家常:“他就是你老公啊,蛮帅的。”
都误会到这份上了,郁南必须要解释的,“不是,我老板。”
关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魑魅魍魉的职场规则,“哦,那我去学校里跑几圈,拜拜。”
郁南从关好的表情中看到了自己正在扫地的名誉。
大壮吃瓜讲究一个简单直白,手起刀落瓜切两半,“你们在一起了啊?”
郁南:“没有。”
楚究:“嗯,是。”
两人异口同声。
楚究又补了一句,“差不多了。”
郁南:“……”随便吧。
大壮:“哦,这样。”
瓜还没熟。
大壮刚想开口说话,但大壮一开口几乎都会挖坑,郁南抢先一步开口,“大壮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大壮:“你忘啦,我是健身博主,早起直播健身,你们……”
郁南打断他:“大壮,你真的好自律,我好佩服你,我也想拥有你这样完美的身材,改天我也跟你一起健身。”
大壮当然很乐意:“好,以后我叫你起床,你要练哪块肌肉我教你。”
郁南在心里疲惫地叹了口气,终于把友邻们全都打发了,这特么的比初中生早恋还斗胆在自家楼下拥抱还要头疼。
更头疼的是,他还没想好面对楚究,总体看来,大壮比楚究好应付,所以他先溜了。
郁南:“好的,改天请教你,正好我没带门禁卡,一起上去吧。”
郁南三两步走到大壮身边,回过头对楚究说:“老板您先回去,谢谢你送我回来。”
大壮笑着招了招手:“那楚董事长再见。”
楚究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他真的不知道大壮在得意什么,他难道没看见刚才他俩拥抱了吗?
清晨终于归于宁静,显得楚究关车门的声音有点义愤填膺。
在楚究眼里得意忘形的大壮十分以德报怨地对郁南说:“楚董事长好像挺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他?”
郁南:“打工的谁会喜欢老板?哪个老板会喜欢打工的?”
大壮答不上来,只好憨笑:“那你们刚才抱在一起,你还哭得那么伤心,他还帮你拿鼻涕纸,你说不喜欢,谁帮你拿鼻涕纸。”
郁南沉默半晌,觉得大壮说的问题是个好问题。
他也没想到楚究突然会抱他。
郁南觉得大壮现在算是他的朋友了,总是胡说八道骗人也不合适,他便笑着说:“一个朋友的孩子出国动手术,手术成功了,我很高兴,恰好董事长在身边,所以拥抱了一下。”
“原来是小朋友手术成功了!确实是该拥抱一下,”大壮一转身,也给了他一个熊抱,“恭喜小朋友重获新生,以后会越来越好。”
郁南笑着点头,“谢谢大壮同学。”
郁南回到家,时间还很早,他现在很兴奋,就开始张罗做早饭。
他还往秘书办的群里发信息。
【今天早饭我请客,皮薄馅大的牛肉馅饼,奶香开花馒头,水煮红鸡蛋,红枣花生豆奶】
说干就干,郁南和面,调馅,发面,烙饼,上锅蒸馒头,再用破壁机打豆浆。
他甚至去外面的小卖店买了点胭脂虫红粉末,把鸡蛋染成了很淡很淡的粉色。
小的时候,如果有人从福利院被人接走,院长妈妈就会煮红鸡蛋分给小朋友吃,也会给离开福利院的小朋友发一个。
后来郁南才知道,红鸡蛋是喜庆的日子才会吃的,结婚的时候预示百年好合,生娃的时候预示长命百岁,而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重获新生。
反正寓意都是好的。
郁南给关好和大壮都送了一份,剩下的打包,忙完洗个澡收拾干净,正好可以去上班了。
郁南包了两份,对着小一点的那份拍了个照片发给楚究。
【请老板吃早饭,算不算贿赂?】
郁南发完收起手机,开心上班去了。
而老板刚到开发区的酒店,刚要进门,恰好碰上李信扬。
李信扬看他这幅披星戴月的样子,指着他黑色大衣上的泥迹问:“董事长,您连夜出外勤吗?”
楚究黑着脸问:“颂帕善.格潘没有获得永居吧?”
李信扬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懵了,加上一大早起来还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李信扬想到脑子打结都没搞清楚。
谁?什么永居?
但董事长发问答不上来是不行的,他综合分析了一下董事长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如果他违法,可以遣返。”
楚究没好气道:“驴唇不对马嘴。”
李信扬:“?”
这时候,董事长的手机叮了一声,他瞧了眼,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低头打字,直接把李信扬当成空气。
李信扬:“那董事长,一会儿会议室碰头?”
楚究:“嗯好。”
说完就直接走进房间。
郁南给他发了短信,说要请他吃早饭。
某些人还算有良心,知道把他一个人扔在楼下是不应该。
李信扬叫住他:“对了,董事长,我后天要请个假。”
楚究:“怎么了?”
李信扬笑了下,有点不好意思:“我要跟言歌去领结婚证。”
楚究点了下头,“可以,好事啊,不过不是要等到元旦吗?”
“元旦言歌又要出国采访,只能提前了。”
“这么急,那婚礼呢?”
“婚礼延后,先领证,”李信扬半开玩笑道:“不急不行,万一她跟别人跑了,我怎么办?”
楚究怔了怔,他问的这么急,其实是说言歌出国太着急,而不是他们领证急,但李信扬开玩笑一般的解释,每一个字不偏不倚,全都敲到了他的心上。
万一他跟别人跑了,他怎么办。
万一跑去东南亚,那么远,那么热,说不定还会被噶腰子。
怎么能行呢。
不知道自己可能会跑去东南亚甚至可能会被噶腰子的郁南扛着两个饭包到了办公室,周亚兰和江伟光已经来了,见他到来,异口同声道:“饭呢?”
郁南把那包大的放在会议桌上,“自取吧。”
餐包一打开,香气扑鼻,郁南甚至准备了一次性手套和一次性杯子,两人感激涕零。
江伟光:“哇,红鸡蛋,郁总什么喜事啊?交朋友了?”
郁南:“朋友家孩子手术成功,大喜事。”
周亚兰抓起红鸡蛋:“哇,果然是大喜事,那要多吃点,祝福小朋友越来越好。”
江伟光还很有仪式感地砸了下鸡蛋:“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郁南很高兴,“谢谢,多吃点。”
郁南看着小一点的餐包,他单独给楚究准备的,正要找个什么理由给他送去办公室,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郁南接起,是楚究打过来的。
——喁稀団=
楚究:“到办公室了?早饭有什么?”
郁南:“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
“我不在总部,我在开发区。”
郁南有点意外,所以今早一大早他又往开发区跑吗?
楚究:“早饭给我留着,中午拿给我,我中午回来一趟。”
郁南老实点头,“哦。”
两人沉默一阵。
郁南:“您还有什么吩咐?”
楚究:“不要去找他练肌肉,练成那样不好看。”
郁南:“那我挂了。”
“不答应不许挂。”
“哦,好的,那我挂了。”
楚究叹息一声,慢条斯理道:“没吃早饭,好饿啊郁总。”
郁南受不了某些人卖惨,吧嗒一声把电话挂了,一抬头,看到江伟光和周亚兰正盯着他。
江伟光:“谁的电话?打得又恭敬又暧昧的。”
周亚兰:“小郁你谈朋友了?”
郁南:“谁打办公电话谈恋爱啊,家人们,小弟做的早饭好不好吃?”
两人异口同声:“好吃。”
郁南随意拿了几份文件,作势要去找楚究签字:“慢慢吃,我去找董事长签字去。”
周亚兰拦下他,“董事长不在,开发区的项目比较棘手,这几天他一直在开发区蹲着呢,估计要忙到下周。”
郁南:“哦,懂了。”
楚究昨天晚上是从开发区赶回来,陪他吹了一夜冷风之后,今天一大早又赶回去么。
开发区到这儿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如果不堵车,也要两个小时吧。
郁南抿了抿唇,拿起手机给楚究发消息。
【你中午别回来了,我下次再给你做。】
一个包子:【给我做什么】
郁南莫名其妙。
【做早饭啊。】
一个包子:【郁总,下次说话说全了,一大早容易胡思乱想。】
郁南:“……”饿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想其他,奇人。
郁南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下了班他还到小市场去买了黑色羊毛线,打算一边直播一边给楚究勾手套和围巾。
拿人的手软呐。
郁南打毛线时也先来无事,齐数一直给他发短信叫他直播,说这段时间他涨粉很快,不出两三个月,他就能变成小网红了。
【我说小兄弟,你知道这几天你的数据上升有多快吗?平台都想跟你学你是怎么推广的,但你都是自来水你知道吗?你唱的那首《炙热》,被人剪辑了发到网上去,点赞已经60万+了,原唱都转发了,你有颜值有才华,就相当于钱掉在了地上等你捡起来,可你不捡,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涨粉快在郁南的意料之中,但郁南这辈子其实不是那么想当网红了,可钱掉在了地上不捡就是傻子。
红不红再说,挣钱再说吧。
郁南上了播,一开频就暴击,唱歌主播在安静勾毛衣。
齐数都服了,郁南该不会偷偷报了什么网红速成培训班吧。
郁南:“今天心情好,给大家唱歌,大家想听什么歌?”
底下刷屏清一色的《炙热》。
郁南坐在沙发上勾毛衣,张口就开始唱,没有伴奏,也没有清嗓子,一上来就开始唱。
手和嘴各干各的,各有各的看点,顿时直播间里挤进来了一千多人。
[我试了试他这个姿势唱《炙热》,唱不出来,还差点蹦出屁。]
[老天追着喂饭吃吧。]
[这涨粉速度羡慕死多少人。]
郁南唱完了歌,起身打杯水喝,才发现壶里没水,又去烧了个水,把观众晾在直播间好一会儿,但直播间观众不减反增了。
郁南一坐到沙发上,用户9653846237又刷了礼物。
郁南撩起眼皮,不紧不慢道:“感谢礼物。”
郁南不想唱了,就和网友半真半假聊天。
“织的什么?织手套和围巾,送人。”
郁南勾了勾唇:“送谁?说出来你们也不信,不说了。”
“看这春心荡漾的样子,当然是送对象?这位网友真是没有觉悟,快年底了,快发年终奖了,对象有老板重要吗?当然是送老板了。”
“送老板这种暧昧的礼物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也许是你老板不合适,我老板合适,我老板太有钱了,就喜欢手工制品,给老板织,给对象买,花这时间给对象织这玩意干嘛,有这时间还不如带他出去玩呢。”
齐数觉得,郁南还挺有说脱口秀的天赋,离谱中还有点道理。
还有人问失恋了怎么办。
郁南笑了下,“能怎么办,硬扛着,扛不住就哭,哭完了还忍不了就去找他,找几次之后你估计就会发现,他是个傻X,自己也是个傻X,就差不多了,哦,傻X程度和找的次数成正比。”
此时,用户9653846237又刷了航空母舰。
浮夸的特效让网友情不自禁纷纷让路。
用户9653846237:[请问主播,怎么追一个嘴比金刚钻还硬的人?]
郁南心情好,“古语有云,好女怕缠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滴水穿石,铁杵磨成针,这些典故都告诉我们,要真诚要耐心,在真诚耐心的基础上投其所好呀,他喜欢什么就送什么,实在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行亲亲抱抱举高高,如果还不行,那真的不行,换一个吧。”
用户9653846237:[谢谢,但不换。]
郁南笑了,爱换不换。
楚究从开发区出差回来,郁南的围巾和手套也织完了。
手套楚究点名要黑色,郁南给他织了双黑色的,但围巾他织了深灰色,比黑色更有质感,更适合楚究。
郁南洗了晒了,装进袋子带去公司。
楚究出了一个星期的差,回到总部自然是焦头烂额,一大堆会议要开,一大堆文件要审,但事情再多,第一件事就是见郁秘书。
但并不能如愿,因为各种大小会议缠得他脱不开身,开完一大堆没用的会议,已经快饭点了。
楚究想见郁南,郁南正好也有事要找他。
郁南一大早来到了办公室,只有江伟光在,他看了眼总监办公室,“总监今天有事?”
江伟光:“哦,董事长给她放假了。”
这话一听就不妙,上次江伟光说楚究给谁谁谁放假,其实是楚究把谁给开了。
郁南:“放假?”
楚究不是说上次那件事儿公司不用出面,周亚兰就可以继续工作么。
是他出面摆平了那件事,又不是公司。
郁南觉得自己是有点正义感在身上的,直接问周亚兰不妥,这时候去问她“为什么董事长开除你”简直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决定到楚究办公室问一下什么情况。
郁南去楚究办公室的时候,楚究正在忙碌,听到敲门声,冷声道:“请进。”
郁南走到他办公桌面前,楚究皱着眉抬头,郁南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臭脸。
郁南:“……”
说实话郁南想逃,一般护士长这个表情的时候,谁去触她的眉头,谁就挨骂。
可是肉眼可见的,楚究的臭脸慢慢松弛下来,拧着的眉也展平了,表情算不上愉悦,但心情貌似还行。
郁南下意识地摸了下嘴角,难道是他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嘴巴没擦干净吗。
楚究抬了抬下巴,“坐。”
郁南:“哦,不用了,这是您要的围巾和手套,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楚究要看围巾和手套,郁南:“下班再看吧,先签字。”
楚究很听话放下,“好,听郁总的。”
“……”
只是几份下周楚究例行需要参会的会议安排,他只要过目就可以签字了,可今天他却跟不识字似的,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但看得又不太认真,几张纸都快被他翻烂了还不落笔,也不说话,跟打算放弃治疗的家属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似的。
郁南:“董事长,是有什么问题需要修改吗?”
楚究又抬了抬下巴:“坐着说。”
这回郁南不客气了,一屁股坐了下来,耐心地等着楚究提问题。
但楚究就是不说。
郁南身体还能坚持一动不动,但灵魂已经开始摇摆了,灵魂一摇摆,眼睛就忍不住乱看,但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能小幅度扫描。
视线能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居然是楚究的垃圾筐,垃圾筐里有药盒子,药是进口药,盒子上是外文,但郁南知道,这是止痛药。
楚究冷不丁开口:“你盯着垃圾桶疑神疑鬼的干什么?”
郁南收回目光,没想到自己的疑神疑鬼那么明显,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楚究的问题,想了想只好挑了个前言不搭后语的万能答案:“董事长您要保重身体。”
“……”楚究无语了一秒,突然笑得莫名其妙,“我身体不错,你应该懂。”
这话郁南没法接,但对方已经摆好了擂台,他不上去舞两把又说不过去。
郁南:“身体再好,也有被掏空的时候。”
楚究:“好,听郁总的。”
郁南:“……”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怪不习惯的嘞。
楚究心情甚好,居然轻笑了声。
他笑得再优雅好看,郁南也没心思看太久:“这几份资料您看完了吗?”
楚究终于签了字,问郁南:“你对这些会议安排有什么想法?”
估计楚究刚才就在烦这个。
郁南觉得楚究的会议是真多,每个月必须都要到各部门去参加一次例会,楚氏这么大,部门这么多,怪不得人整天都不在办公室,原来不是去开会,就是去开会的路上。
有些会议只是形式主义罢了,根本没必要参加,甚至有的会议根本没必要举行,某个部门如果这个月按部就班运营,没什么特别的事,但为了这个会议,还得找个事出来讨论丰富一下会议内容,典型的劳民伤财。
楚氏哪哪都好,就这个会议制度让郁南很费解,如果医生护士也这么开会,那病房和门诊都没人了。
不过楚氏太大,关系盘根错节,存在即是合理,郁南也不敢胡说八道,他还要干到年底呢。
郁南一本正经:“董事长日理万机,很辛苦。”
楚究:“想了这么久,就想出这个?”
郁南特别真诚:“还有就是保重身体。”
“……你还会闭环。”
“我说的是实话。”
楚究安静地看着他半晌,好像想从他的脸上找世界未解之谜的答案一般,半晌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某人这口不对心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楚究笑了笑:“但凡你的眼睛会开口说话,你一张嘴脸就挨打。”
郁南有点理不清这话的逻辑,觉得楚究真是个语言艺术家,短短一句话,总共就那么大的一张脸被他骂走了三分之二。
楚究趁他懵圈没仔细想这话什么意思,唰唰签了字递给他。
郁南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面带微笑看着他。
楚究:“还有事?”
郁南点了点头。
“说。”
“周总监的事,我理解当时您的意思是,只要公司不出面,我摆平了,这个事儿就过去了。”
楚究点了点头:“嗯,对。”
郁南无语,为什么说句话都要侧面骂他一句,但聊正事要紧,“那周总监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我给她放假了。”
“可不是说这事儿过去了吗?”
楚究眉头皱了下,盯着他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看了半晌,眼神里的疑惑和不解显山露水,楚究恍然大悟,公司确实有这个说法,被开了,就说是放假了。
原来是讨说法来了。
郁南更不解了,楚究皱着的眉头竟怎么慢慢舒展了,这是什么意思。
楚究忽然明白了人的劣根性。
他小时候家里有只小波斯猫叫小齐,小齐越急的时候,他越是拿着逗猫棒挠它,挠到急眼了再抱过来顺一顺毛,任他在怀里随便挠,听它在怀里喵喵地控诉,最后惹得他给了一些猫粮,它才平息下来。
但这是他无聊单调的童年时光唯一的乐趣了。
小齐走了,他就没再养过猫。
楚究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是过去了。”
郁南尽量再说得委婉一点,“那她为什么放假了呢?”
楚究看着某些人脸上的咬肌抖动,牙缝里蹦出来的字都凉飕飕的了,还尽量保持冷静理智,类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小齐气得快要咬沙发窗帘之前就是这幅模样,是时候抱过来顺顺毛了。
楚究:“我给她放了三天带薪假去处理那些事情,郁秘书是有什么意见吗?”
郁南一怔,嘴巴微张,“嗯?是真放假啊。”
楚究:“你以为是什么?”
“没……没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开除她?”
郁南有点尴尬地揉了下鼻子,用手挡脸的功夫迅速地整理了下表情,手拿下来时已经眉开眼笑,欲盖弥彰道:“对不起,是我疏忽,误会了,下一次一定会更加深思熟虑。”
楚究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怪不得,刚才你那个样子真是……”
郁南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下文:“什么?”
“凶。”
“没有凶,我是有点着急,不好意思。”
楚究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你着急不是这个样子。”
郁南想,老板是不是都特喜欢表现出了解每一位员工,以体现出亲民。
不过楚究一向不走亲民路线,怎么突然这么问。
郁南笑问:“我着急什么样子?”
楚究看着他一本正经开口:“眼神迷离,手忙脚乱,连我的衬衣扣子都解不开。”
“……”
楚究盯着他,又想起了小齐。
每次逗猫逗到最后,小齐都会蹭他一身的猫毛,害得他忙着去粘猫毛,换衣服洗澡,而小齐则在优哉游哉地享受小鱼干,啥事没有。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逗了猫,还是猫逗了他。
就譬如现在,明明郁南一本正经站在他面前,他却想起那晚郁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有那双胡抓乱扯怎么都解不开他扣子的手。
郁南冷着脸要把围巾和手套收回来。
楚究连忙摁住,“别拿走,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楚究拿出个盒子递给他。
郁南打开,是一块200g的金条和一样大小的银条。
黄金的颜色果然是世界上最美的颜色,让旁边的白银都黯然失色。
楚究:“喜欢吗?”
郁南笑了,“我说不喜欢会不会太假了?”
“那送你。”
郁南抬了下眉:“老板,我这个围巾手套是普通的毛衣勾的,不是什么金丝软甲,也不是龙鳞铠甲,不是刀枪不入也不防弹的哦。”
“你不是喜欢真金白银吗?送你。”
“……”
楚究特别难为情地揉了下鼻子,“你不收,我可是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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