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竟然这么快就让人遇上了?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在进入结界之后,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这黑暗实在太过深沉,仿佛有重量一般包围着他们,他们看不清自己的脚下,看不清哪怕一米之外的距离,整个空间之中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们彼此。
为了防止走丢或者意外的偷袭,所以两人凑得很近。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突然在远处,看到了一丝火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睛之中,看到了警觉的意味。
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他们便发现,那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是一片火堆,火堆的旁边,还坐着一个银发的男人。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完全不知道旗木卡卡西面罩之下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两人都下意识觉得,面前这人八成和对方有什么血缘关系。
虎杖悠仁率先开口问道:“大叔,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烤火?”
那人瞥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原本是害怕错过我想见的人,毕竟黑暗之中的火光,非常显眼,所有人都会凑上前一探究竟,对吧。”
“现在的话……应该是因为习惯了吧。”
虎杖悠仁有些不解地凑了上去:“这是已经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那人一直盯着眼前的火光,慢吞吞地回道:“嗯……上次看见他的时候,我还特意把他赶走了来着。”
“这又是为什么?”
那人笑了:“当然是因为太早看见我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这里是两个世界的夹缝。而我早在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自杀死掉了啊。”
虎杖悠仁:“……”
所以你是个死人啊!
不对,如果眼前这个真的是旗木卡卡西的爸爸的话,那确实是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是那家伙之前不是和伏黑说过,如果能在长大之后,再和父亲谈一谈的话,可能会解开小时候的心结,有十分不同的收获吗!
一直觉得旗木卡卡西有问题的伏黑惠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所以……这家伙确实就是死过一次之后,又重新复活的对吧!
虽然强调过很多次了,但是当代的咒术界,确实是没有正经可以复活的术式的。
因为创造生命是神明的领域,不可被凡人染指。
而伏黑甚尔虽然看上去非常接近复活的状态,但本质还是降灵术,算是卡BUG的活死人,并不会变老也不需要吃东西之类。
虽然接触的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伏黑惠既没有看到对方变老,也没看见对方吃东西……但是五条老师也已经多次否认过对方降灵的可能性。
所以发生在旗木卡卡西身上的,肯定是一些全新的……或者说是尘封已久的存在。
那边的虎杖悠仁慢了伏黑惠一步反应过来,慢吞吞地从头开捋:“你是卡卡西老师的父亲对吧?你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自杀死掉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见过卡卡西老师长大后的模样……?”
男人——也就是旗木朔茂,是旗木卡卡西的父亲,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解释这其中的缘由,而是下意识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现:“原来你们是他的学生吗?”
“你们也死掉了吗?”
“……”
虎杖悠仁噎了一下,之后不太确定地说:“应该……还没有?”
“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旗木朔茂立刻从火堆后站了起来:“只有已经死掉的,或者濒死的人,下回来到这里,如果你们现在努力往回走,说不定还有救。”
伏黑惠先是拦住了旗木朔茂,随后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地伸手,扯住身边总是找不到重点的虎杖悠仁的脸颊。
“疼疼疼——!你突然干什么啊!?”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加大力度,最后还拧了一把之后才松开了手,他指着虎杖悠仁脸上通红的印子,解释道:“我们还带着自己的身体,现在是因为一些我们暂时搞不清的意外,才误入这里的。”
旗木朔茂见状松了口气,又坐会了原位:“这样啊,没死就好。”
虎杖悠仁捂着脸,眼含幽怨地瞄了伏黑惠一眼,又在对方扭头的瞬间正经起来:“那卡卡西老师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在濒死的情况下被救回来的吗?”
旗木朔茂沉默半晌,随后缓缓摇头:“我也说过这边其实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夹缝对吧,所以我并不是很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路过的亡者提供的情报来判断。”
“但并不是所有的亡灵都能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死亡会对灵魂造成很大的伤害,别说记住自己的死因了,有很多魂魄甚至完全无法交流,自然也无法从它们身上得知情报。”
说到这里,旗木朔茂沉默了两秒,仿佛在回忆什么。
“我只记得,当初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很多……很——多的亡灵突然涌入,而卡卡西也在里面。”
实际上,旗木朔茂所说的这场灾难是指当初六道佩恩袭击木叶村的时候,当时佩恩为了抓漩涡鸣人这个九尾人柱力,基本把整个木叶拆了个底朝天。
残垣断壁之下堆满了尸骸,有平民的也有忍者的,旗木卡卡西也因此殉职,并意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解开了小时候的心结。
事后,漩涡鸣人终于修炼归来,他击败了佩恩,并找到了幕后控制着佩恩的长门,并且用“嘴遁”说服了对方。
最后长门利用轮回眼特有的复活术【轮回天生】,将包括卡卡西在内,所有死在这场袭击之中的人全部复活。
但是伏黑惠他们并不知道六道佩恩的故事,所以他们立刻想到了另一场战争。
虎杖悠仁趁着旗木朔茂低头的时候,和伏黑惠夸张地对着口型:【无限月读】。
伏黑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先听旗木朔茂继续说。
“我不清楚他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和谁战斗……”
“不过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他。”
“……”
虎杖悠仁麻木地想到:也就是说,旗木卡卡西当时只是短暂地“死”了一下……或者说短暂地濒死了一下。
之后就一直活到了五百年之后的现在?
就当伏黑惠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原本漆黑的空间中又出现了一缕光。
旗木朔茂看见之后催促道:“在这里呆久了对活人的身体会有影响,顺着光的方向走,你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虽然很想继续和旗木朔茂聊一聊,努力将谜团解开,但现在这么个诡异的幻境,确实不宜久留。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拒绝,就这么顺着光线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在俩小孩“阴间短途游”的时候,白筠一直守在原地,想在等两人出来之后,赶紧确认一下小智障操作的具体效果。
一般来说,羂索的幻境不会特别的灵活。
因为素材有限,而且被拉进去的倒霉蛋们主要就是当个工具人,连自我意识都是模糊的,当然也不会做出改变“原有剧情”的举动。
在这种前提下,幻境本身便自然也不需要太过灵活,基本就在必须要像3D电影一样,固定流程就好了。
但小智障觉得——这也太浪费了吧!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帮助宿主打补丁……还有完成无限月读的机会呀!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小智障运用自己身为系统的独特能力,在羂索的术式之中动了手脚。
除了大多数人仍是会被拉进幻境之中,无自主意识地观看3D电影之外,还有一部分人,会被拉进“隐藏副本”里面。
隐藏副本是小智障基于之前抽出来的那些咒具和咒物开启的,关于咒具和咒物主人的特殊副本。
其中的NPC自主性更高,可以和“玩家”们进行正常对话,完善背景信息的同时,也让大家意识到这个幻境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同。
——这也是为宿主最后“顶号”幻境之中的宇智波斑做铺垫。
毕竟,一群假的里面混一个真的,实在是非常合理,对吧?
白筠也觉得与其在没有UP的池子里大海捞针(?),还不如另辟蹊径,接受羂索的一片好心,坐收渔翁之利。
就在白筠为羂索祈福,希望对方好歹在五条悟手底下多撑一会的时候,仿佛只是一晃神,两小只便突然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白筠缓缓眨了眨眼,随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道:“你们去哪了?”
伏黑惠盯着白筠的眼睛,害怕漏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我们误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后见到了一个自称你父亲的人。”
白筠故作惊讶:“你们怎么掉到那种地方去的啊,敌人的术式还能有这种功效吗?”伏黑惠并不接招:“可能是吧,但是比起那个,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死而复生,又进一步活到现在的吗?”
白筠沉吟了片刻。
虽然直说自己是被复活的好像也不是不行,但是按照轮回天生的复活条件,他就必须再介绍六道佩恩的故事,摊子越来越大,很可能就会多说多错。
而且这也无法解释那本超时空小黄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白筠抬头瞄了伏黑惠一眼,并觉得对方现在这个表情……比起求知,更像是已经心中有了判断,所以现在想对个答案。
真不愧是五条悟学生,和这些想的多的人搭戏真省心啊。
意识到这点之后,白筠故意含糊地说到:“啊,他也说过那是夹缝吧?所以当初我其实没有死。”
他瞪着死鱼眼,支支吾吾地发出了些没有具体意义的音节,好像这就算解释了:“至于后来是怎么回事……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最后是怎么封印的,嗯,也想不起来了。”
伏黑惠:“…………”
你现在说谎都不装了是吧?
我们这边,可是已经抓到你其实是自己把自己封印在狱门疆中的绝对性证据了!
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才对!
——伏黑惠现在心底确实已经有了一个成型的,关于“旗木卡卡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猜想。
首先,根据旗木朔茂的说法,濒死也可以进入狭间,这点伏黑惠姑且信了。
但其他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伏黑惠现在并不知道羂索的存在,所以在思考涉及生死、以及长寿(鉴于那本小黄书,伏黑惠坚持对方是最近几年才进去的)相关的咒术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那就是天元的咒术,【不死】。
【不死】的咒术只是一种状态,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动态变化。
同样用抄作业来打比方的话,如果说其他人的都是手写卷,可能不小心还会有误读,或者卷面参数不一致之类的小问题的话。
那么【不死】的咒术,就像是打印后的提纲。
一个字不用改,同时每一个字都很精准,几乎没有误读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只要去尝试,那么这便是原则上来说,最好复制的咒术之一。
但是天元大人【不死】的咒术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每五百年,需要同化一个星浆体,避免自身不受控制地“进化”。
而根据五条悟之前的推断,旗木卡卡西正巧就是大约五百年前的那一任六眼……
伏黑惠瞬间感觉一切都通顺了。
五百年前曾经有过一起针对天元大人的袭击,而击退袭击者的,正好便是当初的六眼,旗木卡卡西。
这次的见面,让【不死】的术式在旗木卡卡西的脑海中留下了记忆。
后来【无限月读】事件爆发,卡卡西濒死之间,遇见了自己的父亲,解开心结的同时,也意识到了冥界到底是什么状态。
虽然并没有直面冥界,而是只见识了两边世界的夹缝,但就从旗木朔茂选择在这里等自己儿子,而不是在净土之内等待这点来看……
真正的冥土,极有可能和很多文学作品中一样,是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犹如最深沉、也最宁静的黑暗的。
也就是说,如果旗木卡卡西死亡,那么除非他学自己亲爹在净土门口蹲着,否则是绝对见不到宇智波带土最后一面的。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诅咒被祓除之后,还有灵魂可以回归净土的基础之上。
在短暂的接触之下,伏黑惠也看出了旗木卡卡西对宇智波带土的特殊对待。
也许是因为年少相识,也许是觉得对方是自己造就而成的罪孽,伏黑惠总是觉得,旗木卡卡西不会因为区区时间与死亡的隔阂,就放对方不管。
所以伏黑惠猜测,在那之后,旗木卡卡西一定是复制了天元大人的咒术。
他选择活的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久,因为曾经有人告诉他要这么做,他不被整个咒术界察觉,因为他更倾向于看一些更加美好的事务。
就这样,旗木卡卡西一路活到了近代,但却依旧没有等到下一任六眼的诞生。
同时,因为他已经舍弃了自己的六眼,所以即使他自己反悔了,也不能主动打开宇智波带土的封印。
随时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旗木卡卡西逐渐变得有些焦急。
因为五百年的年限将至,而他就快没有时间了。
只有天元大人知道星浆体的下落,而每个时代的星浆体都是有限的。
旗木卡卡西不可能冒着让天元大人变异,使得笼罩着整个国家的结界失控的可能性去抢星浆体,所以摆在他面前的,便只剩下两条路。
等待无法控制的变异,或者干脆自我封印在时间静止的狱门疆之中。
显然,他选择了后者。
他赌对了。
但随着离开狱门疆,原本被禁锢的时间也重新开始流动。
伏黑惠皱着眉,压下心底的烦躁,直白地问到:“你,还有多长时间?”
白筠眨了眨眼,随后偷偷瞥了一眼系统界面。
旗木卡卡西的介绍页面已经面目全非很久了,白筠仔细分辨了半天,才终于大海捞针地拨出全新版本的部分,意识到伏黑惠到底在想什么。
随后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这么信任你,结果在你的脑补里,我人都快嘎了是吧???
——不过除了这点小小的不满之外,白筠不得不承认,伏黑惠这个脑洞确实解释很多问题。
而且在盖了一层“濒死之人”的BUFF之后,应该也不会也有人和他太过计较,对后续的计划也有好处。
但还是不爽。
仗着自己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白筠扯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假笑,含糊其辞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伏黑惠点点头:也是,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多几年少几年记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白筠并不知道自己又被安上“年纪大了记忆不好了”的名头,只是在一边静静地保持微笑。
伏黑惠见他实在不想说,“啧”了一声,便也暂时熄了深究的念头。
其实伏黑惠并不是像和虎杖悠仁那样同情心超标的人,他一直知道自己会不平等地拯救他人。
如果是道德败坏的人即使死在他面前他也会选择视而不见;而如果是对自己重要的人,哪怕是需要打破一些底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拯救。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伏黑惠其实是很……赞同?或者说钦佩旗木卡卡西的选择的。
伏黑惠有自己重要的人,虽然他目前并没有任何需要在重要之人、与自己的底线之间做决策的机会,但他依旧从旗木卡卡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某种未来。
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地去关注旗木卡卡西身上发生的事情。
不过现在既然对方的态度就摆在这里,伏黑惠也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虎杖悠仁对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总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
但碍于现场古怪的气氛,他纠结了很久,还是选择将疑问暂时咽回肚子里。在这个短暂的小插曲过后,白筠他们终于回归了进入结界之中的最初目的——也就是观察羂索术式的具体影响,和应对方案。
白筠先是检查了一下昏迷的人们的状态。
这群人也不知道在幻境中到底看见了什么,虽然昏迷,但肌肉时不时会抽出两下,脸色也不太好看,经常会发出一些痛苦的□□、甚至大叫出声。
虎杖悠仁抻着耳朵使劲辨认了片刻,听见了几个类似“别过来”、“救命”和“踏马的这还打个屁”之类,一听就知道梦话的主人大概正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词汇。
在梦境之中的人因为被爆打而惊恐,而梦境之外的人因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昏迷不醒的未知而恐慌。
这些人从心底升起的由衷的恐惧汇集在一起,结界内咒力的浓度正以一种空前绝后的速度迅速攀升,并最终形成了一种类似“咒力龙卷风”的存在。
这奇妙的、常人不可见的龙卷风此时正在结界之中到处乱创,并随时准备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影响。
笼罩着城市的【帐】仿佛共鸣般不住地颤抖着,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最终这结界的笼罩范围,会直接扩大到整个日本也不一定。
在获得了初步的情报之后,白筠他们便退到了结界之外,并试图和咒术高专联系。
伏黑惠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仿佛一直守在电话旁边一样,接得很快。
伏黑惠对此并不意外:“喂,伊地知先生吗?”
电话那边传来辅助监督松了口气的声音:“太好了,终于接通了……请问五条先生在你身边吗?我们这边怎么都联系不上。”
结界之中没有信号,而在笼罩着涉谷的【帐】破掉之后,为了防止传播虚假消息,引发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伏黑惠他们便第一时间进了最近的另一个结界,想要验证从“宇智波带土”那里获得的消息的真伪。
这也就导致,伏黑惠他们一时之间还真忘记和咒术高专报备五条悟的情况了……
听到伊地知暗含期待的语气,伏黑惠沉默了两秒,打破了对方的幻想:“不,他中途跑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虽然直到上高中才成为正经的咒术师,但是在哪之前,五条悟就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伏黑惠和他姐是否还活着。
所以虽然夏油杰叛逃的时候伏黑惠还小,但后来通过一些照片和悬赏令,他还是记住了对方的脸,还多少了解了一些对方和自家老师之间的故事,当然也理解五条悟冲出去的理由。
伏黑惠将自己这边的所有遭遇,还有认为不对劲的地方、从咒灵那里得到的情报、关于结界之内的探索全部都告知了伊地知。
隔着电波,白筠都能感受到伊地知在电话另一边逐渐陷入绝望的情绪。
在对方消化那海量的信息时,伏黑惠又补充了一些自己的猜想:“现在结界之中虽然还有人没有昏迷,但也都已经中了术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效。”
“建议联系官方放发布一些公告,让这部分地区的人们暂时不要出行,避免产生什么意外事件。”
在嘱咐完这些之后,伏黑惠又记起了刚刚的小插曲:“还有就是我和虎杖进入结界的时候,被传送到了奇怪的、据说是生与死之间缝隙的地方。”
为了避免一会再需要自己转述,所以这边的电话是公开的,虎杖悠仁凑上前来补充说道:“目前还不确定是升级版的幻术,还是敌人的术式真的打破了什么禁忌导致的意外。”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特殊幻境中遇见的人感觉和一般的幻觉完全不一样,像是真有灵魂一样。”
伊地知那边叹了口气:“嗯……其实这点我们也发现了。”
伏黑惠一愣,紧忙问道:“你们那边也有人触发了这种机制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嗯……因为一开始联系不上你们,所以我们这边也派了咒术师前往结界内探查。”
“我们暂时派了三个小队进入三个不同的结界,目前只有禅院真希遇见了与你刚刚形容相似的情况。”
“根据她的说法,她在进入那个秘密幻境之后,莫名其妙地和小队的其他成员分散,独自进入了一个村庄似的地方,并遇见了两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天与咒缚。”
一直在蹭电话,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筠:“…………?”
这也行???
听描述,白筠判断这两位穿绿色紧身衣的“天与咒缚”,应该是李洛克和迈特凯。
这俩人并不擅长幻术或者忍术,而是专精体术,并研习八门遁甲,并经常穿着绿色紧身衣,进行一些类似绕着木叶倒立走圈的苛刻训练。
这么长年累月的锻炼下来,他们的身体素质本就超群,再加上八门遁甲每开一门都会让自己的战斗力在短时间内翻倍,但对身体也有很大的消耗,等开到八门【死门】的时候……
这么说吧,当时开了【死门】的迈特凯,甚至差点没一脚踹死当时已经成为十尾人柱力的宇智波斑,结束整个第四次忍者大战。
如果禅院真希能和这俩人好好学习……那么除了像是五条悟这种机制怪之外,咒术界巨大部分的咒术师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唯一不太好的,可能就是入他们师门需要穿上祖传的绿色紧身衣,对于白筠来讲多少有点辣眼睛。
虎杖悠仁面露疑惑:“为什么是绿色紧身衣,既然是宇智波带土的记忆,那被具现化的,应该也都是那个年代的东西吧?”
还没等白筠想清楚自己怎么自然地插话并解释,伏黑惠就已经把理由想好了:“可能是和五条老师之前的梦境一样,这个不重要。”
他对着那边的电话问:“之后呢?”
伊地知继续解释道:“这两位好像有什么特别适合天与咒缚的训练方式,真希同学已经同意了,现在正在特殊幻境中努力修炼……”
“……”
白筠在心底给禅院真希竖了个大拇指,这姑娘是个豁得出去的。
两边简单快速地交换完情报,随后一致打算挨个结界测试,看看这些更为灵活的幻境们到底有怎样的触发机制。
挂掉电话的伊地知长叹一口气,收起电话的时候,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新添的刀伤,被疼得直抽气。
“伊地知先生还好吗?”
伊地知回头,望向被伏黑惠突然的电话打断之前,正在做汇报的吉野顺平:“嗯……多亏了你,我才能被即使送到硝子医生的那里,保住一条命。”
“倒是你,感觉怎么样?”
吉野顺平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感觉好极了。”
伊地知看着吉野顺平满身的伤痕,缓缓吐出一个问号。
虽然经过简单的治疗,但此时吉野顺平的手掌、甚至脸和脖子这样裸露的皮肤上,依旧可以看见伤口愈合留下的、新鲜又细长的红痕。
两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在涉谷事件结界中的时候,重面春太留下的。
这位又菜又爱玩的诅咒师在涉谷事件的时候一直在结界之内游走,见咒术师就跑,见辅助监督就杀。
明明应该是拉满了仇恨的重点追查目标,但因为他独特的、可以积攒幸运的术式,所以重面春太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任何强大到无法逃脱的咒术师。
甚至他还借着偷袭的机会,重伤了曾经以咒术师为目标的伊地知。
伊地知当时伤的很严重,重面春太的长刀贯穿了他的胸膛,给他的肺穿了个窟窿,呼吸的时候整个喉咙里都是血液的腥味,忍不住咳嗽的时候还会咳出血泡来。
当时伊地知都觉得自己要殉职了,结果恍惚之间突然听见重面春太念叨了两句“真走运”,他借着最后的力气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又来了两个辅助监督。
那俩人就是吉野顺平和新田明。
因为失血,所以伊地知其实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当时吉野顺平主动留下来断后拖延时间,而新田明则负责将重伤的自己以最快速度转移到家入硝子的位置。
后来……差不多就是【帐】破碎的前后,吉野顺平才带着满身被治愈得差不多了的伤口,和一个半死不活的诅咒师回来。
当时他的嘴角,便挂着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微笑。
这笑容透露着纯粹且单纯的喜悦,如果是放在其他时间伊地知看见吉野顺平脸上有这样的笑容,大概会由衷地为对方高兴。
但是一想到吉野顺平第一次露出这种微笑的时候,正拽着满脸青紫、疑似中毒的重面春太的头发在地上拖曳……他就觉得有些瘆得慌。
伊地知神色担忧,不知多少次地重复道:“你真的没事吗?”
吉野顺平的回答始终如一:“当然。”
伊地知看了他两眼,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吉野顺平带着治疗好的新鲜伤痕回来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大致猜到对方遇见“宇智波带土”了——毕竟作为五条悟的专属辅助监督,他知道的可一点都不比七海建人、或者是虎杖他们要少。
会反转术式的的人不少,但是能用反转术式治愈他人的,整个高专只有家入硝子,而高专之外,还和吉野顺平有所联系的,就只剩“宇智波带土”了。
虽然担心对方被咒灵欺骗,但无论他怎么问,吉野顺平都只是说自己遇见了一辈子的恩人,还说自己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从五条悟的态度来看,“宇智波带土”好像也和普通的咒灵不同,必要时刻可以交付一定的信任。
所以伊地知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刨根问底,而是打算等联系上五条悟之后在做进一步讨论。
吉野顺平站直了身子,打算离开:“那么这次的任务报告已经完成了。”
伊地知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道:“……嗯,休息去吧。”
吉野顺平和伊地知简单告别之后关上了门。随后径直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变成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