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一路走来，觉得自己这几分钟看见的“咒术师”，可能比一辈子都要多。
毕竟咒术高专甚至一年也就三四个学生，离谱的时候甚至这几个学生还能在毕业前通通死光，整体规模可想而知。
而这里“咒术师”和平民的相处方式也很令人惊奇。
在现代社会，为了避免因为恐惧而增强咒灵方的能力，所以咒术界决定统一隐瞒诅咒的存在。
甚至就算诅咒已经贴脸了，也会找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试图解释。
而在这个五百年前的世界，伏黑惠能看见一个“咒术师”自然地走进一个普通人开的店铺中，而那个店铺，甚至是卖咒具的！
这在伏黑惠的认知里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证明什么？这证明咒术师们的力量完全压制住了诅咒。他们不惧怕诅咒会因为普通人的恐惧而加强。而普通人也因为这绝对的保护，减轻了对诅咒的惧怕。
这是一个正向的循环，可以说是目前整个咒术界绝对无法想象的、也无法重现的盛世。
而更让伏黑惠感觉震惊的是，这种盛世竟然也有烟消云散的一天。
而且是连一点记载都没有的程度。
“世界上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呢。”
听到自家老师的声音，伏黑惠从震惊中抽离，他扭头，发现五条悟竟然难得发出了一声货真价实的感叹。
他之前追那个冒牌货的时候，其实对方曾经和五条悟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主要目的就是扰乱五条悟的思绪，借此逃跑。
五条悟当时当然没有被影响，毕竟在他看来，什么“重现千年前的荣光”之类的都没有任何意义，属于被困在过去的老家伙的胡言乱语。
但现在看来，他多少有点理解对方了。
眼前这一幕，确实是值得人怀念的吧。

五条悟在大街上兴致勃勃地观察众人,想要记住眼前的一切。
无限月读之中的NPC显然要比之前“宇智波斑”用来敷衍他的要智能很多，从上街之后，五条悟便能感觉到时不时地有人隐晦地打量着自己和伏黑惠。
他们两个的装扮和其他人格格不入，而且还穿着明显处于同一阵营的制服,这显然引起了本就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咒术师”们的注意。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餐馆,里面本来做了一小组“咒术师”,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在和自己身边的同伴对视一眼之后，便主动起身,向着五条悟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叫猿飞阿斯玛,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儿子,是木叶首屈一指的精英上忍。
“没见过的面孔,你们是来木叶干什么的？”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闲聊一般，但伏黑惠发现，在这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凑上前来问话之后，连周围的一些平民也开始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人们仍旧在络绎不绝地往来,与伏黑惠他们擦肩而过,只有那注视一直如影随形。
这群普通人的注视并不是隐晦的、因相信猿飞阿斯玛的判断而来带的紧张的审视，而是直白而异常、甚至带了点机械性的统一,像是来自更高纬度的注视,正以一种低纬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伏黑惠觉得这应该是【无限月读】的某种防范机制,既然五条悟可以另辟蹊径,在梦境之中胡乱穿梭，那么地球上几十亿的人,说不定还能出几个卧龙凤雏，所以“宇智波斑”随机应变，搞出一些应对措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理解其中的逻辑,但伏黑惠并不确定万一真的被梦境排斥出去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气氛变得愈发古怪，好似连天空的颜色都在朝着更为昏暗的色泽转变，高悬在空中的太阳闪了闪。
有那么一瞬间伏黑惠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猩红的眼睛。
“喂，做点什么！”
伏黑惠忍不住催促道，而五条悟观察着那忽明忽暗的天空，周围的温度好像也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有所降低，在变化堆积到临界点之前，五条悟终于有了动作。
他解释道：“我们是来走亲戚的。”
伏黑惠：“……？”
他本以为自家老师会做出一些和之前“许愿成为梦魔”类似的离谱操作，来试着解决眼前的问题，但伏黑惠万万没想到五条悟会选择这么……质朴的方法来进行尝试。
原本正在疯狂变换的环境仿佛也因这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挺直了一瞬。
所有人的动作均卡顿了一秒，那正默默注视着眼前景象的视线在这一刻凝实得仿佛能感受到重量，又在眨眼间像是幻觉般突然烟消云散。
现场的景象重归于平静，猿飞阿斯玛打量了五条悟两眼，随后以一种非常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的亲戚是？”
伏黑惠难以置信地望着世界重新变回稀疏平常的样子，而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回答：“旗木卡卡西。”
五条悟早就想过，既然【无限月读】的目的既然是创造出一个极端完美的梦中世界，那么这个世界肯定就会牺牲一部分的逻辑。
比如一个有容貌焦虑的女孩在这里永远也不会老去，一个渴望家庭和睦的孩子会让原本暴躁的父母突然性格大变……
比如一个渴望和平的人，会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只要对方不步步紧逼，就当做自己看不见阴影下涌动的暗潮。
在五条悟的眼里，旗木卡卡西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无限月读】里的NPC都是根据主人的意识而行动的，在发现五条悟他们不是来找茬的之后，猿飞阿斯玛很快便接受了这个其实站不太住脚的解释，只是随口表达了自己的困惑：“……我没听他说过自己有什么亲戚啊？”
五条悟非常自然地解释道：“这很正常，因为是关系很远的远方亲戚。”
差不过隔了五百年的那种。
猿飞阿斯玛半信半疑，但不知是“热爱和平”的BUFF加持，还是身为梦境主人的“旗木卡卡西”对他们尚有记忆，所以这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最后还是透露给了五条悟他们想要的情报。
“你们如果要找卡卡西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老地方。”
五条悟反问：“老地方？”
“就是慰灵碑。”猿飞阿斯玛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香烟并点燃。
五条悟没有对这现代化的烟卷表示任何质疑，古代看上去也没什么大人不能当着孩子面抽烟的说法。
他没有试图改变对方的行为，而是默默后退一步，将自家未成年学生笼罩在无限先之中，用术式隔开了缓缓飘来的细烟。
被点燃的香烟火苗忽明忽暗，猿飞阿斯玛看出五条悟他们并不清楚慰灵碑到底是什么，摇摇头，追加了一句。
“为了村子而牺牲的英雄，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上面。”
而去慰灵碑能是干什么？当然是为了祭奠亡者了。
有那么一瞬间，已经被五条悟说服，觉得这其实是“旗木卡卡西”的梦境的伏黑惠有一丝不解。
他到底是去祭奠谁的？
都已经是在梦境之中了，这本应是“旗木卡卡西”最理想的未来了，为什么他重要的人却还是死了呢？
明明只是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他们全部活过来，“旗木卡卡西”为什么要选择保持原状呢？
伏黑惠沉思的时候，一旁的五条悟和猿飞阿斯玛问到了慰灵碑的具体地址，随后便起身，朝着村子的另一个边缘走去。
虽然在中心地点看上去繁华得不像几百年前的建筑，但是越是往村子的外围，便越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未经过任何污染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树木的芬芳，让伏黑惠想起了围绕着咒术高专的森林，也让他不禁好奇，这到底对应现代的什么方位。
森林之中并没有固定的道路，也不太好分辨方位，很容易就会迷路，但两人的步伐都稳固而迅速，一直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
很快，他们的视野重新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规规整整的训练场，而“旗木卡卡西”正背对着他们，半蹲着身子。
他的面前，伫立着一个写满了名字的石碑。
离得远的时候，伏黑惠甚至以为那石碑的平整的，因为那上面的名字，实在是太过密集了。
一个名字的宽度只有几厘米，一排可以刻上十几、甚至几十个的名字，按照那石碑的高度，上面少说有几百上千个名字。
五条悟带着伏黑惠继续向“旗木卡卡西”的方向靠近，他们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到来，但不知是不是觉得这两人是同来祭奠的路人，所以对方也没有回头。
离近了的时候，五条悟本想将人叫醒，之后再多询问一些关于“宇智波斑”的情报，但在那之前，他便在慰灵碑上，看见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存在。
——他在上面看见了宇智波带土的名字。
在很久之前，五条悟曾经意外看见旗木卡卡西的梦境，当时的场景包括了琳撞上旗木卡卡西的千鸟自杀，和宇智波带土目睹一切之后，又跟着回村了的场景。
当时白筠做出如此改动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他既然扮演的是四战之后，已经有些后悔了的宇智波带土，那么在这种小细节上，稍微圆满一下当初没能回到木叶的愿望也不错。
这个一时心软的小改动，也为五条悟后续的一系列脑补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不然如果他知道“宇智波带土”其实一直没回村子，这十八年间都在外面搞事的话，现在已有的大部分猜测都会被推翻。
这种结论反复被推翻的情况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怀疑人生，而让五条悟这个天选之子怀疑人生显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说不定世界意识哪天巡查的时候，就会顺藤摸瓜发现白筠的异常，之后把他整个人都踢出去。
所以在发现五条悟的意图之后，白筠便连忙双开了马甲，之后顶替了这个本属于禅院真希【无限月读】之中的旗木卡卡西。
这样，等五条悟找上门来的时候，白筠便可以直接骗他们这其实已经是第四次忍者大战之后的场景。
宇智波一族全都没了，带土死了，还没人知道无限月读……
这不是正好符合五条悟他们的脑补吗！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里本应该是“旗木卡卡西”梦中的完美世界啊……
结果他还是孤身一人算什么意思？
伏黑惠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他扭头，试图询问自家老师有没有什么思路。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底默默盘算。
就如白筠所想，其实他刚刚来的路上，确实得知了一些基础情报，当然也联想到了此时可能是四战之后的时间点。
五条悟当时还想，是不是时间蹉跎了“旗木卡卡西”的记忆和勇气，让他甚至都不敢、或者说不能想象出如果自己重要的人都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现在他又有了些新的想法——因为他发现慰灵碑上只有宇智波带土一个人的名字，而没有宇智波一族的。
但宇智波一族又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了……
五条悟很快就回忆了一下宇智波带土，以及宇智波一族的死因。
他们本身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过于强大的能力便受到忌惮，最终甚至落到了灭族的下场。
这是大环境之下挤压带来的产物，任何的个体在整个时代的限制下都会显得无能为力。
旗木卡卡西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处理这个冲突，年迈的灵魂、以及刻在他骨血上的对过去残忍的认知，都让他不能真的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因为世界没有任何变化，“旗木卡卡西”会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被他“救”回来的人会不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再出什么意外。
这种担忧是下意识的，但也无时无刻不再撕扯他的灵魂，所以即使在改动的时候，他也只敢偷偷摸摸地将“宇智波带土”一个人摘出来。
“旗木卡卡西”可能都没有为这事想一个完美的前因后果，他只是这么做了。
因为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的英雄正名。

第63章
白筠一直假装祭拜的样子拖延时间,他一直在偷偷看系统界面，等到五条悟想通了才缓缓起身。
自己想不出来的东西就不想，交给真正擅长的人才能事半功倍——这是白筠最近才明白的道理。
质疑五条悟,理解五条悟,利用五条悟。
起身之后，白筠还没忘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无限月读之中,什么都不知道的设定，所以只是简单瞥了一眼五条悟他们，便打算越过两人离开。
“等一下。”
被五条悟叫住的时候，白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五条悟向白筠解释说现在其实是梦中的世界，他们都被困在无限月读里。
而当白筠试图让五条悟拿出证据的时候,这家伙直接眼罩一摘，用六眼盯着他看：“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六眼，你看到我的年纪应该就能意识到不对劲了吧。”
“…………”
白筠觉得如果不是“旗木卡卡西”根本没有六眼，这还真是个无法让人反驳的证据。
成功接头之后，两边便开始认真研究这个【无限月读】到底要怎么破解才好。
“你们上次是怎么做的来着？让宇智波一族创造出另一个同级别的诅咒,之后再解除【无限月读】？”
白筠含糊地回答：“差不多就是这样。”
——其实差了很多。
在火影的世界之中,【无限月读】最后也确实成功了，不过那个时候宇智波斑已经被背刺,掌控一切的变成大筒木辉夜姬。
在成功打败大筒木辉夜姬之后，拥有九勾玉写轮眼的宇智波佐助是唯一满足解除术式条件的人。
但当时的宇智波佐助多少还有点没看开，他虽然也觉得【无限月读】是虚假的，但在看到各国因为宇智波斑而团结起来,便觉得人类确实是在有统一的敌人时才能团结起来,并试图以身试险，自己去当这个大魔王。
后来他还是和漩涡鸣人打了一架，最后才终于统一解开【无限月读】的。
不过之前白筠就因为害怕以后剧情圆不上,所以特意模糊了要求的部分，所以现在便不必再想新的借口。
伏黑惠皱着眉，试图向白筠确认：“只有这一个办法吗？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复刻的了。”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施展【无限月读】的必要条件是写轮眼和大量的咒力。
而看着这俩条件，伏黑惠甚至很难分辨出是眼前这个有半双写轮眼，但是咒力勉强收支平衡的比较符合，还是出了写轮眼没显现之外啥啥都对的上的乙骨前辈更符合。
但如果按照“宇智波带土”的标准来衡量的话，这俩选项显然都连及格都拿不到。
……等一等。
“宇智波带土”是死了，又不是瞎了……
所以他应该也能解除【无限月读】的吧？
伏黑惠猛地抬头，试图向“旗木卡卡西”确认：“咒灵会被拉进【无限月读】之中吗？”
他解释了自己的思路，并为白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于伏黑惠的想法，白筠并没有敷衍了事，而是秉持着“在其位谋其政”的观念，认真思考了起来。
“宇智波带土”有伪·外道魔像，有抽出来的一只轮回眼……这不就是原著中的配置吗！
这完全是可以当十尾人柱力的吧！
硬要挑毛病的话，可能就是现在外道魔像中储存的咒力还不够多——虽然自从成功施展无限月读之后，白筠这边的系统积分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猛涨，但这都是私下里的变化，放在台面上就超游了。
白筠先是摇了摇头，按照秽土转生并不会被拉入无限月读的规律，他并不认为咒灵可以例外，并顺势为两人对现状做出了更为细致的解释：“而且之前那次无限月读是从外部解除的，所以现在的一切即使是对于我来说也依旧是未知的。”
“不过这总归是一种思路，可以先记下来。”
五条悟两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随后便试图一起在这个世界中先找一找线索。
他们现在关于无限月读的情报，基本都是靠着“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口述，非常有限，因此即使现在面对的并不知道真实存在的过去，而只是一个八成被扭曲过的梦境，他们也没有放过。
几人便抄了一条小路，开始向着村子的中心走去。
这条路和来时的不同，像是经常有人会走，中间是一道蜿蜒的小路，将茂密的森林分为两半，抬头的时候还能看见远处的山壁之上，正刻着五颗巨大的人头。
伏黑惠盯着那人头看了很久，他之前问过路过的村民，知道那是村子最高领导人的头像，这让他想起了美国的总统山。
总统山从建成到现在还不到一百年，看上去依旧十分光鲜，而面前这个丝毫不逊色的雕塑，却在几百年后完全失去了踪迹。
但这很奇怪，因为虽然发生了战争，虽然死去了很多人，虽然这个村子最后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但是这极具纪念意义的山崖没必要被故意销毁得毫无记载吧？
随着离村庄越来越近，更多不合时宜又无法理解的建筑映入眼帘，伏黑惠甚至开始怀疑那山崖上的脑袋也是“旗木卡卡西”想象中的一环，并开始分外担忧接下来的情报收集工作。
他指出了非常关键的一点：“说到底，这既然是梦的话，那么里面的认知也是不会超过主人的存在的，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吗？即使特意花时间找也没什么用处吧？”
白筠解释道：“【无限月读】的恐怖之处便在于他的真实性，虽然不知道原理，但真的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里面的情报虽然可能不全是真实的，但也并不都是虚假的。”
白筠这么说，不禁因为事实如此，更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实际上他已经能逐渐控制住“宇智波斑”的马甲，可以手动补全一些本来“旗木卡卡西”应该不知道的情报。
而现在仍旧没有像原计划那样，改掉记忆便解除【无限月读】第一是因为现在时间还早，无限月读刚刚只开展了非常短暂的时间，并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不可逆的影响，而白筠虽然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但仍然觉得这是个难得的休息机会。
第二就是因为白筠有些好奇。
对于生活在苦难之中的普通人们，如果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的话，他们会不会自愿选择一个虚假、但更为美好的世界？
在解释了情报的问题之后，为了省一些时间，白筠便开始介绍宇智波斑的生平：“他是宇智波一族传说中的忍者，因为压倒性的实力，和看上去不近人情的性格，被赋予了修罗的称号。”
“当时甚至到了只是提他的名字便可以造成威慑的地步，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可以和他比肩而立的只有一个人。”
五条悟回忆着自己与“宇智波斑”初见时的场景，听着耳边的描述，砸了咂嘴。
白筠不管他，继续科普：“我当初说过宇智波一族是神的后裔对吧，他们只继承了仙人眼。而六道仙人的另一只血脉，则继承了仙人体。”
“宇智波斑的挚友兼宿敌千手柱间，便来自继承了仙人体的千手一族。”
“他们年幼相识，志趣相投却身处敌对，中间经历了很多，最终一同成立了木叶村，以为可以如小时候的约定一般，过上一个可以不用孩童上战场牺牲的世界。但随后‘宇智波斑’却发现人们仍旧在不停争斗，事情并没有任何本质的改变。”
“后来宇智波斑从宇智波一族祖传的石板上，看见了关于【无限月读】的情报，希望创造一个完美世界的他便毅然决然地离开村子，打算实施这个可以笼罩全世界的大幻术，为此中途回来与千手柱间一战，假死的同时，还偷到了对方的细胞，并成功开启了轮回眼。”
这个逻辑在五条悟眼里并不是很难理解。
在咒术界，有一个说法，那便是双胞胎在“天”的眼里，其实是同一个人，是不祥的存在。因为双胞胎分享了彼此的命运、以及力量。
在五条悟看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所代表的是其背后两个家族的血脉，将血脉重新合起来的行为就像是反向的双胞胎诞生的过程。
唯一的问题是——
“只有这两家吗？五条呢？”
“…………”
白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落了好多剧情的伏黑惠这个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这跟五条家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无所畏惧地大肆宣扬道：“但我和忧太是远方亲戚，这不就是说五条家和宇智波家是远方亲戚？我们都是六道仙人的后裔？”
他扭头望向白筠：“所以按理来说，宇智波斑‘返祖’的时候，应该也需要五条家的基因对吧？”
尤其是刚刚来找“旗木卡卡西”的路上，五条悟就看见了几个日向家的人。
一开始五条悟只是因为日向家那特殊的白色瞳仁而多看了他们两眼，但随后六眼便开始一如既往地疯狂往五条悟的脑海中塞情报，让他立刻知道了那瞳术的具体功能。
360度环绕透视，可以看见方圆一公里内所有事物的洞察力，甚至还能看见人的筋脉……
这不就是削弱后的六眼吗！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五条悟都想着尾随这俩人回去看一看五百年前的五条家应该是什么样的。
——至于为什么削弱版本的六眼不止一个人有……实际上按照记载，五条家千年前便有六眼的诞生，所以在五条悟看来，这五条家和日向家应该是当时进化的两个不同的分支。
白筠接下来的解释让五条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观点。
“日向家并不是六道仙人的后裔，而是他弟弟的。当年大筒木羽村的后裔因为一些原因分为两拨，一支发展成了如今的日向，而另一支……”
另一支登月去了。
但介于月球车已经登月，上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所以白筠隐去了关键的部分，模糊地说道：“另一支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当时还是在被人找上门来之后，才意识到还有另一支的存在的。”
五条悟：悟了，我就是另一支的后裔。
他好奇地问道：“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
白筠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为了混合血脉，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
五条悟神色古怪：“这些大筒木家族之间的血脉，都是混来混去就是可以返祖的吗？”
白筠低头沉思了两秒，发现好像确实如此。宇智波斑混了千手柱间的细胞得到了轮回眼，而大筒木舍人抢了日向花火的眼睛变得到了转生眼。
这俩虽然从六道仙人时代到现在都只成了一个，但莫名觉得都有一点草率。
不自觉点头之后，白筠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随后僵硬地抬头，望向五条悟：“……你问这个想干什么？”
五条悟咂咂嘴：“我在想既然他们都可以……”
“为什么我们不行？”
……行什么？混合返祖吗？你和卡卡西？？？
白筠突然意识到按照五条悟的理解，他自己和“旗木卡卡西”都是大筒木羽村的后裔。
而且中间两人中间隔了五百多年，血脉早就稀薄了，按照大筒木一家的“常规操作”，混合在一起之后说不定真的能出点什么奇怪的血继限界……
白筠：“…………”
五条悟你疯了吧？？？

第64章
其实按照火影中的神奇血脉关系来讲,如果他俩真的是大筒木一族的后代，说不定还真能混个BUG级别的能力出来。
但可惜他俩都不是。
白筠好说歹说，用“我们现在都在梦里,只是意识,就算我把眼珠子挖出来和你交换都没用——而且你也别想动带土的眼睛——”为由，拒绝了五条悟的互换眼睛试试的提议。
但是五条悟却并没有完全放弃。
他扭头望向白筠,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之前说宇智波斑是怎么获得轮回眼的来着？”
“他将千手柱间的细胞移植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白筠还没说完，五条悟便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苦无，给自己手上划了一道，将白筠未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下手很凶，几乎像那不是自己的手一样,鲜血瞬间涌现。五条悟将带血的苦无递给一旁满脸嫌弃的伏黑惠，之后用眼神示意到白筠了。
白筠沉默了半天，万分庆兴自己刚刚的描述比较模糊，没有把其实宇智波斑咬掉了千手柱间一块肉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咒术师一个两个都疯得离谱，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伤害自己都只是常规操作。
而且这又不是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加上在五条悟眼里“旗木卡卡西”同样疯的厉害,根本不可能将这种小伤放在眼里，所以他在行动的时候,便也没太想过白筠这边的心理状态。
在五条悟的眼里，邀请“旗木卡卡西”一起割一刀，差不多就相当于邀请正在随缘减肥、但意志并不坚定的同学吃冰淇淋。
吃的话就吃了，不喜欢的话五条悟这边一个反转术式就能把自己治好,无论白筠那边怎么选,在他看来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苦无是从哪里来的啊……”
白筠长叹一口气，随后从工具包中拿出一个干净的苦无，被迫跟着自残。
毕竟如果真的遇到这种危机,旗木卡卡西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试图挣脱【无限月读】的吧。
五条悟手上的那只手平举着，另一只没有手上的手在下面兜着，血在他的手心里聚成了一小滩。
当五条悟笑着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时，白筠很有一种高中生互相泼水前那种欢快又挑衅的即视感。
——如果五条悟捧着的不是血而是清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