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代后,我成了学神—— by江雨声
江雨声  发于:202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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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上景长嘉这条船,是因为组织上说需要做新的半导体研发。
新的半导体好啊,他喜欢这种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和景长嘉碰面后,虽然这位师弟开口就是芯片,但新的半导体,研究个五年十年的都不是事儿。什么芯片,实验做着做着自然就没这个念头了。
可现在,万洛西完全不敢轻忽景长嘉的每一个想法。
这个师弟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
跟着他卷着卷着,卷出成果了还行。要是卷到半路自己受不了跑路了,那是精神和□□的双重摧残。
“也不是什么很难的课题啦。”景长嘉笑容轻松,“我们自己也搞不出来,我在思考还得去问问楼下人体康复工程的芮教授,还有学校的模拟AI实验室与深度神经网络实验室。”
万洛西心中警铃大作:“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害怕。你到底想做什么?”
“——脑机。”
景长嘉笑眯眯地伸出手:“师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试一试?”
万洛西觉得自己是被蛊惑了。
那根本不是凡人的微笑,是什么狐狸精的,什么艳鬼的,总归不是人类的。
不然他怎么就迷迷糊糊地与景长嘉握了手呢?
“做什么脑机,我们什么都没有。”万洛西嘀嘀咕咕,“你不做植入式的,那对芯片的信息处理能力要求就相当高——”
万洛西突然卡了壳。
对,没错。非植入式的脑机,对神经感应与芯片要求都异常高。
但这两条,他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小师弟,已经在过去的时间里解决了。
“要一步做到让所有人都进入虚拟网络社会,这需要全产业的发展。依靠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实验室肯定不行。”景长嘉说,“所以我设想的脑机目前主要还是人体康复工程方面的。”
“它与传统的非侵入式不太一样,不是佩戴型。但是也不是侵入式。”景长嘉说,“我的设想是植入人体的大脑皮层,在大脑上集成一个传感器,它会收集并放大人脑信号,并让相关器械轻松捕捉。”
万洛西有些感慨:“看来你和芮教授的合作很愉快。他让你改变了研究方向。”
景长嘉却笑了起来:“的确很愉快,但并不是因为芮教授才产生的这个想法。我只是一直觉得,科技就该服务于人类。大家需要什么,我们就该去制造什么。”
“我承认你的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它的难度相当高。第一步,材料我们怎么搞?”
“所以我需要师兄你的帮助。”景长嘉熟练地掏出自己的论文,“记得吗?我那篇计算材料学的论文里,曾经算过一个材料。就是这个。”
万洛西看着他拿出来的资料,都有些惊了:“你那么早就在准备了啊?”
“意外发现罢了。”景长嘉笑了起来,“从计算出来的数据显示,它应该很软,很薄,同时具有一定的弹性与自修复性。我猜,它应该像一张很薄的皮。”
万洛西认真看着景长嘉拿给他的数据资料,没有说话。
“如果师兄你没有异议,那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新材料的配比即便已经摆在那里,新材料的制备也依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一想到它最终的目的是植入人脑,作为一个脑机接口呆在人脑皮下,万洛西对它的要求就变得格外的高。
转眼间,冰消雪融,万物重新焕发生机。
李安德彻底出院也已经有了两个月。
今天是他回医院复查的日子。他当时伤得太重,即便出院了,医院也要求他每两个月得复查一次。
任青荷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车,李安德笑着牵过她的手:“怎么还这么紧张,现在已经彻底适应了,不会再出现下楼摔了的事情。”
之前复健的时候,因为他还不习惯义肢的存在,有一次下楼时不知怎么就重重踏了下去。结果整个人丧失平衡,差点滚下楼梯。搞得任青荷一直都很紧张。
“我总得以防万一。”任青荷轻声说着,与他一起穿过医院大门,走进了医院。
刚进了医院大楼,任青荷就觉得医院好像有什么变化。
他们一直抽血的便民窗口的牌子,怎么换成了智能检测?
任青荷看了几眼,走到导诊台前,问道:“您好,请问抽血检查去哪里啊?”
护士指了指智能检测的方向:“您要是信任机器,不害怕机器人给您抽血,您就去智能台。如果您觉得还是人工更好一些,现在人工我们挪到了二楼,您就去二楼排队。”
机器人抽血?
任青荷道了声谢,与李安德说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就相携大步走向智能检测台。
只见检测窗口背后,是一个脑袋圆圆的机器人。一个年轻人正捋起袖子笑着问他:“你知道我是谁,我要检查什么吗?”
“知道的。您的面容数据已经识别,您的检查项目涉及隐私,需要我为您播报吗?”
“那还是算了!”年轻人连忙道,“你会抽血吗?”
“我是凭本事得到这项工作的。”机器人一边回答,一边迅速地用它钳子一样的手给年轻人做了消毒,捆绑。
随后一道红光落在年轻人的手肘处扫了扫,机器人拿起针管,准确无误地扎了下去。
几秒后,它抽出了针管:“三个小时后,您可以直接在手机上查询您的检查报告,或是凭借二维码去自助打印您的纸质报告。”
年轻人又问:“那要是检查有问题怎么办?”
机器人说:“您的数据一旦有问题,会上传医疗大智能利用医学大数据库进行分析。最后,我们会给出具体的就医建议。请您无需担心。”
任青荷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景教授:我可以允许你偷亲我,或者再做点别的。
小封教官:不行,这是医院。你病没有好,而且回忆起来不够浪漫。
小景教授:(ノ`Д)ノ滚一边去。

那抽血的年轻人名叫周度,是外地来玉京出差的。
早出晚归忙了半个月累病了,眼见事儿都忙完了,才去了医院。一去,玉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就给了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所以他抽完血也不急着走,就站在一边看别人和那个抽血机器人交流。
越是看,越是觉得智能。就连那种血管很难找的患者,它都能扫描精准定位。
周度摸着下巴想,老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一个。或者他买一台也行啊。
念头一起,说动就动。周度跑去导诊台一问,导诊台的护士笑眯眯地告诉他:“有便携家用产品。您去我们的自助打印机侧面扫码看看呢。”
周度跟着指引来到自助区,就发现不少人都举着手机在那里等着扫码。
扫码进去后,是一个购物小程序,名字是……龙嘉医疗。
周度没听过这个公司,不过他平时根本不关注医疗领域,没听过也不奇怪。只是这公司只有便携式医疗设备可以下单,看起来有点不靠谱啊……
犹豫再三,周度还是点击了购买。这东西并不贵,就算真不好用,也不算上大当。
他回家那天,购买的便携式医疗设备也刚好寄到。
“我跟你说,妈,我工作忙,你一个人在家里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就用这个测测。”周度说,“测得可准了。你知道吗,玉京那边的医院,抽血都用这家机器人了,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给您看病。”
“我知道。”周妈妈甩给他一个白眼,“咱们这儿医院一个多月前就用上了。还会主动发短信告诉你出结果了,还会给你分析你的血液健康不健康,我还用你说?”
周妈妈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给他看电子报告:“看到没?它建议我清淡饮食多运动,我这个月天天都出去和你阿姨们跳舞。”
周度仔细看了报告结果,立刻说:“妈,你再测测,我们看看这个家用的是不是真的用一个大数据网络。”
周妈妈拿他没办法,伸出手问:“测哪儿呢?”
“说是指尖血就行。”周度有点茫然了,指尖血这能行吗?
他犹豫着,周妈妈反倒是不犹豫了,自己拿过来按照说明就往指尖扎。短暂的等待后,最先反馈的是血糖信息。
数据和周妈妈在医院测的相差不大,周度顿时松了口气,至少这东西能当个家用血糖仪。
没多久,周妈妈的手机传来了信息提示音,更多的信息通过信息的形式传递了回来。
“周女士您好,您本次检测结果如下……与您上次结果比对,您的血液粘滞度有明显回落,请您继续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清淡饮食,多加锻炼。祝您早日康复。”
周妈妈原本还有些怪周度乱花钱,此时一见信息,顿时笑开了:“看,你这个测得也挺准。这次买得不错。”
“您说好就行,我去给我外公外婆也买一台啊。”周度说着摸出手机,熟练的点进购物小程序。
再一看,官网里空空荡荡,便携式医疗设备下打着红彤彤的告罄字样。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没货了?
周度忙着工作不知道,社交平台上已经刷了好几天的“龙嘉今天有货了吗”?
龙嘉这个血液测试仪没怎么做过广告,但去过医院看病的人,很难不给自己或者家里的长辈备上一台。
买不到的人越来越多,吐槽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得就引起了广泛关注。
“我能问问龙嘉卖的是什么吗?怎么这么多人在嚎买不到啊?”
“一个血液仪器,不知道怎么突然热起来了。炒作吧?”
“不是炒作!我是真想给爸妈买一套。你们最近去过医院,见过他们的医疗机器人就知道家里有多适合备一台了。”
“医疗机器人?听起来更噱头了。”
“同意上面那个姐妹,我真的想给爸妈买。自己在家做检测不比跑医院方便吗?它还能直接告诉你挂哪个科欸,这不比自己看结果,然后挂错医生更可靠吗?”
“我想问问它的数据哪里来的?你们就那么信任这个数据分析啊?”
“数据来源是龙夏医学科学院并全国几十家最高等级的医院。模型是量子计算中心训练培养了好几年的专业医疗大模型,精准度非常之高。听说是因为这一年人工智能的深度神经算法和芯片都有了突破,才能上这个医疗模型。初衷是为了进行医疗分流减压吧。”
“真的假的?量子计算中心搞这个?”
“真的啊,他们官网说的。你们去看医学科学院官网也有,说是训练出来之后,跟踪了一整年模型的分析数据,确保了精准度才推广的。”
“这听起来和生命泉之前震惊全世界的模型挺像的啊?”
“就生命泉那点数据量,怎么比啊?众所周知AI模型都是数据越多,越准确的啊。”
“主要还是芯片有突破啦。不然这种模型,这种全国大规模的使用,能源消耗都耗不起。”
“所以有谁能告诉我,芯片到底是有什么突破吗?”
“莫问。问就是不知道。”
芯片有突破的传言悄悄地传开了,可传来传去,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哪方面的突破。
而搞出突破的实验室却早已悄悄转了方向,开始做“皮肤”。
芮教授实验室对于神经信号的集成与捕捉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从肌神经换做脑神经,芮教授直接联系了一个脑神经研究所,一起攻克这个集成传感器。
新加入的脑神经研究所做过大脑内部的植入物研究。以广泛的定义来说,那也算是一种脑机。
其目的是为了治疗与脑神经有关的疾病。但目前他们也并没有做出过一个合格的大脑植入物。大脑内部植入物体的难度实在太高,风险也非常大。这让他们的进展异常缓慢。
景长嘉提出的这个设想,脑神经研究所非常感兴趣。芮教授的邀请一到,他们几乎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就决定了加入。
按照景长嘉的要求,这种传感器得非常的微小。因为要植入大脑皮层之下,太硬或是太大,都会造成皮肤组织的损伤,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血管。
同时对于电极的处理,也有着很高的要求。
不过这些都是景长嘉该去操心的事情。
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新材料的研发上。没有材料,即便他们做出了纳米级的神经传感器,也依然无法植入大脑。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目前所有做出来的材料。我认为目前的配比需要调整。”万洛西拿着文件找景长嘉商量,“过多的丝绸蛋白会诱导血管的生成。我觉得可以调整一下蛋白和碳纳米管的配比。”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景长嘉沉吟道,“我们最终是要植入电极的。它需要承担一部分的皮肤传感功能。丝绸蛋白虽然便与植入,但会降低传感能力。”
万洛西点了点头:“以碳纳米管为主,调整一下,我们再做一批试试看。”
“好。我回材料学院再去算一算配比。”景长嘉站起身,“下午我会赶回来。”
“你回来做什么?都回学校了,就休息一天吧。”万洛西翻着资料,随口问道。
“我时间不太多了,能忙多少忙多少吧。”景长嘉说。
万洛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景长嘉却已经拿着大衣步履匆匆地走出了研究室。
什么时间不太多了?这话听着真不吉利。
万洛西皱了下眉。这卷王师弟别是上次检查出身体问题了吧?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应该。真有问题守着他的吴教官绝对不会那么心平气和。
估计是卷王给自己定的死线吧。
四月份的《材料与电子》成功的录入了研究中心的图书馆,也寄到了万洛西的手里。
万洛西午休吃饭的时候看了看期刊,没发现什么启发性的东西,就将它随手塞进了办公室的书柜上。
景长嘉下午回来,进入办公室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书柜上多出来的那本《材料与电子》。不知不觉,四月刊都已经出刊。景长嘉的紧迫心顿时拉满,衣服一换,转头就扎进了实验室里。
随着万物复苏,各个实验室简直捷报连连。
而李安德,也到了再一次复查的时候。
这一次他是独自一个人去的医院。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手脚上的义肢,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手和脚都断过这件事。
上个月他还参加了连队的篮球比赛,全程都没感到一丁点的不适。后来去洗澡时看见自己的机械手脚,他才有些恍然的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原装手脚。
难怪撞起人来那么得劲呢!
这次复查,李安德心情也是很轻松的。他相信这样好用的义肢,不会给他留下任何难忍的后遗症。
查完大脑出来,他走过眼科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摆在眼科门口的宣传栏。
招募眼球摘除术的志愿者。
试验一种新型可视的……眼球?!
招募的实验室是,研究中心人体康复工程实验室。
看见这行字的一瞬间,李安德毫不犹豫地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玉犀研究中心之外,停着的车排出了一个短队。
一辆出租车缓缓靠近,看见这个架势,就有些纳罕:“怎么今天都在往这边走。大姐,这是在干嘛呢啊?”
后座坐着的乘客揽着自己的女儿,她看着窗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个研究中心在招志愿者。”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小姑娘一眼,连忙道:“哦哦,原来是这样。我看他们都还在外面排队等着,那您先别急着下车,我们也等一等吧。”
“会耽误你生意……”
“没事没事,这点时间耽误不了什么。”司机连忙说,“外面下雨呢,淋着孩子了也不好。”
夏天的雨,从来都来得急且大。那小姑娘看着才十几岁,上车后双眼一直闭着,人也很沉默。瘦瘦小小的看着就可怜。他耽误点时间,就当是做善事了。
出租车缓缓在大门不远处停了下来。没多久,就有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干嘛的?”
“哦,他们是研究中心的志愿者。我们在等开门。”司机连忙说。
“证件我看看呢,邀请确认信有吗?”外面的保安又问。
司机给他看了自己的驾驶证,后座的乘客也连忙拿出手机向她展示邀请函。
确认过后,保安立刻说:“你们可以直接进的。快请进吧。”
司机茫然地指了指排着队的车辆:“那他们是……”
“是没有预约来求合作的一些药企。”保安说,“今天实验室见志愿者,不可能让他们进去。你们快去吧,实验室一直有人在。病例带了么?”
“都带着的。”乘客连忙道谢,又越过女儿拉开她那一侧的车门,让小姑娘摸着座椅小心下车。
保安见状,连忙搭了把手。
他护着人进了研究中心,登记了她们的身份信息后,他又叮嘱道:“薛姐,您就直走,那栋主楼就是。到了楼下您给实验室打个电话,让他们下来接您,否则您进不去的。”
“哦,好。谢谢您啊。”薛云笙道过谢,带着女儿往里走。
这个研究中心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科技园区,但保卫似乎很严密的样子。除了和他们搭话的保安,还有人在执勤。再往里走一走,薛云笙甚至看见有一队人在巡逻。
走到楼下时,她遇到了一群人。
五六个或中年或青年的男人,身姿挺拔,穿着绿色制服。其中一个露出来的手臂是明显的机械义肢。但动起来却异常灵活。
一瞬间,薛云笙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连军方的人都来了,这个技术肯定很不错。
“这是我战友,眼睛是在边境出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人被炸的。”李安德进了研究室,就对芮教授介绍道,“炸得挺狠的,他这两年情绪都快出问题了。我看见您这实验室招人,就想着带他来看看。”
芮教授点了点头,仔细地看着李安德的战友。
他是李安德的战友,年纪应该与李安德差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却比李安德憔悴苍老了许多。失去眼睛对他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年轻的研究员们正在为他检测眼睛状态,他的肢体动作能看出来正在强忍不安与焦虑。
李安德站在一边看着,也有些坐立难安。他很怕给了战友希望,却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迟疑许久,他才低声问:“您看,他这眼睛,希望大吗?”
芮教授笑着看向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安德立刻道:“我?我好得很啊。就是感觉太好了,我才无论如何都想让他来试试。”
“我们现在这个技术,本质上与你的手脚是差不多的。”芮教授说,“我个人的话,是很乐观的。”
“那景教授参与这个项目了不?”李安德连忙问。
他对那个小教授印象深刻极了。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是芮教授带着的本科生,结果没想到却是敲定技术核心算法的灵魂人物。快一年以前劫机案要杀的,居然就是这个景教授。
“这是他拉扯起来的项目组。”芮教授乐呵呵的,“这么说你就放心了吧?”
他们说着话,李安德战友的数据已经录入好了。接下来就是一个单身母亲带着的孩子。
“她今年12岁了。是长了肿瘤,不得不摘除眼球……”薛云笙低声说,“您看这合适吗?”
“您能受邀过来,肯定是合适的。”研究员连忙道,“我先给小朋友做点检查啊。小朋友什么名字啊?”
“薛鹤。”薛云笙答道。
“小鹤妹妹,姐姐现在要告诉你我们这个实验究竟要做什么。”研究员轻声和小朋友说,“我们会把一块人造的传感器,植入你的大脑皮层之下。就这个位置。”
研究员握着薛鹤的手,摸了摸后脑需要植入的位置。
“然后我们会把这个东西,放在你的皮肤下面。然后再给你一双特制的义眼。”研究员把一块完好的传感器递给薛鹤,“你应该听过,它还有一个很酷炫的名字,叫脑机。”
薛鹤进门后一直显得非常沉默。此时她明显的浑身一震,第一次开口道:“是电影里那种吗?”
“差不多。”研究员柔声说,“它能让小鹤重新看见。”
薛云笙发现,那是一块成年人两指宽的透明薄膜,它像是一块轻飘飘的纱布,上面布着的纹路又像是蝉翼。上面遍布的一粒粒黑色感应电极,看起来犹如毛囊。
它像是一块皮。薛云笙想。她报名的时候想着一定要让小鹤重获视野。可此时见到了要植入的东西,又有些害怕。
“这个东西……真的要放在脑袋里吗?”她靠近了芮教授,忍不住问。
“只是放在皮下。”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如果放在外面的话,它就没办法长期工作了。它做的无电池设计,整体的运作依靠的都是人体电流。”
薛云笙看过去,发现那是个特别年轻,也特别好看的年轻男人。这种过于年轻的研究员,她本来应该不相信他的话。可看见人了,薛云笙又莫名觉得他很可信。
“无电池设计……那眼睛怎么办?需要充电吗?”薛云笙问。
“眼睛需要的。所以我们会给机械眼球配备一个无线充电座。”景长嘉回答道,“本来眼球里用的芯片,是非常节能的那种。但机械义眼本身是个微型的摄像机,芯片需要把它拍摄到的画面解码变成信号,传递给脑后的脑机。然后脑机放出相应的微电流,去刺激脑神经。这样才能令患者看见。”
薛云笙虽然有些没懂,却还是点了点头:“那要是换上了,多久充一次电啊?”
“五年吧。”景长嘉笑道,“我们的实验数据差不多是六年时间。但实际使用毕竟和实验室环境不一样,所以我预估大概五年左右需要充一次电。”
义眼本来就需要定期保养。那她在保养的时候充一充电,这和不需要充电就没什么区别了啊。
薛云笙忍不住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
“今天就可以。”景长嘉说。
研究中心里有一家军医院,规模虽然小,但各项设备与医务人员都是顶尖的。这项手术由脑科医生与脑神经研究所的人联合操刀,很快就能做完。
在抵达的十位志愿者还在犹豫时,李安德的战友第一个签字起身:“既然没人愿意当排头兵,那就我先。”
众人从实验室转道研究中心军医院,脑神经研究所的人熟练给志愿者剃了脑后的头发,注射麻醉起效后,就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那个植入的脑机看着很大一块,手术却出人意料是个微创手术。
只在脑后开了两个很细的口,也不知道医生是怎么操作的,东西就已经放进去了。特制的义眼也在这时候放入了眼眶里。
受试者的家属们细细地观察着,就见脑神经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在放入义眼后,也不知道操作了些什么。不多时,李安德的战友就被推了出来。
“怎么样啊?”战友们纷纷涌了上去,“能看见了吗?”
“要叫醒他才知道。”医生说,“你们让让,先把病人推回病房。”
一行人连忙跟着医生走,嘴里还不消停七嘴八舌地问:“现在就叫吗?叫醒会不会有意外啊?”
“叫不醒才会有意外。”医生一边说话,一边去拍患者的脸,“醒一醒,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患者的眼球似乎动了动,人却没醒过来。
医生有些着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手术完毕了该醒过来了。”
景长嘉见状,连忙跟着走了几步。
就见跟着过来李安德一起送志愿者过来的战友们,在他耳边大喊:“你再不醒过来,老家都要被炸了!”
下一刻,患者猛地从转运床上坐了起来!
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嘴里就问:“敌人在哪里!”
“你先睁眼!”李德安喊。
患者听话睁眼,他似乎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眼睛刚睁开就猛地闭上了。
好一会儿,他又试探性得睁开了眼,脸上又是不解,又是震惊,还带着一些麻醉刚醒分不清梦与现实的迷瞪。
他看了看李安德,又脑袋一仰,往后直直倒了下去。
战友们七手八脚的去捞他:“伤口!别压着伤口!”
他睁着眼看着战友们,一时间什么表情都没有。
李安德越看越不安,凑近了问他:“你怎么了?你看得清不?”
“我好像在做梦。”受试者说,“李安德,你怎么变成了机器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安德:我也不造啊。就这样那样一下子,嘿,我就成了机器人!
李安德:用义肢带球撞人老爽了。
李安德:你以后就能感受一下了。

不然他的战友,怎么会变成一个机器人?
他还记得,自己是听了李安德的劝,来做一个智能义眼的测试志愿者。那个义眼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该把他战友变成一个机器人。
所以他必然在做梦。
他还记得,他这双眼睛是三年前炸没的。他其实没后悔去这趟任务,也没后悔去救人。就是眼睛没了之后吧,他偶尔会觉得很空虚。
会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在连队……也只能得到关怀。
他不怎么缺乏关怀,他想证明自己还有用。早先伤得太重,只能养伤。后来好不容易好了,可以下地了,又适应了很久这样的生活。
……但他有些适应不了。
他一直是家里最靠得住的,也是连队里大家信任的队长。可他现在想靠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似乎在给别人添麻烦。
他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他越来越不敢动,不敢走。
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所以李安德电话一来,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不在乎这个实验结果好不好,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后遗症。他只是想再多做一点事情,能再奉献一些什么,去证明自己是个还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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