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有了新疑惑,董事长是董事会的老大,那,董事会是什么东西?
搞不懂...
“你刚才看的那份是CEO的日程安排。”奕炀适当提醒他。
“可是...”乐言蹙眉,“我是董事长助理。”
CEO是什么?
搞不懂...
“都是我,宝宝是我的助理。”奕炀按了电梯,看小兔子仍旧皱着眉,“想问什么?”
“CEO是什么?”兔子前两天刷视频,知道一个UFO,“飞船?”
“不对,翻译过来是首席执行官,”奕炀按了楼层,趁没人背着监控亲了亲乐言,把兔子两条皱起的眉毛抚平了,“宝宝可以理解为,拥有最高执行力的打工人。”
“打工人,哦...”兔子点头。
还是搞不懂...
兔子问:“那叶传熹呢,他是什么职位?”
“董事会成员,公司的副总经理。”
兔子再次蹙眉,总经理,副的...和动物园副园长是一个意思吗?所以是很高的职位?
真搞不懂...
奕炀不准他想,也没必要让乐言费力去了解这些,他说:“你只要知道,我们来这里的主线任务是送叶传熹进去,支线任务拿回公司,明白吗?”
“明白!”乐言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如同战士上了战场,气势不能落,挺直了腰杆,他字字清晰:“明白,奕董!”
奕炀说在公司不能叫‘老公’。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奕董’,兔子最擅长的就是依葫芦画瓢。
奕炀很想笑,但气氛太正经,他也就只能正经地拍一拍乐助的肩,“不错,加油。”
“奕董,您上午九点半有个董事会,中间空闲有二十分钟,接一个高管大会,预计两个小时。”乐言咽咽口水,继续总结:“下午五点半有个饭局,谈叁逢珠宝的代言合作。”
“还有吗?”奕炀问。
“有!”乐言说:“需要的资料在邮箱,我一会儿去打印出来。”兔子琢磨半秒,在高管会议结束直到谈代言开始这段空隙,自作主张安排道:“十二点半到一点半你得陪老婆吃午饭,两点到两点半需要陪老婆睡午觉。”
奕炀还是想笑,莫名觉得像在过家家…他点头答应,继续:“想一想,还有吗?”
“没了,今天暂时是这些安排。”
“好。”奕炀在看手上的员工资料,翻到第二页才找到人,拿起手边的座机拨了个内线,不出五分钟,西装革履的男人敲门进来。
乐言麻溜泡茶,分给他们一人一杯,放下就要出去。其实完全不用避开,奕炀刚要开口拦,兔子已经带上了门...
即便在动物园任职也没有现在这么正式,乐言坐在门口左手边,自己的小办公桌前傻乐。
由于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兔子把本就没放什么的崭新办公桌整理得干干净净,湿纸巾擦了三遍,第四遍的时候桌上多了一杯咖啡。
“乐、言?”男人顺着乐言脖颈上挂的蓝色工作牌,伸出右手,温和道:“你好,我也是奕董的助理,杨冰。”
不只他,还有个女孩歪着身子探出脑袋,笑出两个小酒窝:“你好,助理三号,柯迎娇。”
“你们好。”乐言有几分局促,所以显得话少,撕开第五小包湿纸巾,继续擦桌子,光咖啡地下那一小片地儿就擦了三轮。
杨冰从前在叶传熹身边当差,善于察言观色,是个职场高手,从上到下,提起杨冰这个人必定赞不绝口。
就比如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摸清楚乐言大致性格习惯。话少偏内向,有严重洁癖,喝不惯咖啡以及是个职场小白。
他将桌上的咖啡换成一杯温水,甚至贴心准备了纯白杯垫,推到乐言面前:“我主要负责奕董的出行,娇娇负责公司内部琐碎,你是...奕董的生活助理?”
乐言:?
生活助理?生活为什么需要助理,自己难道生活不好吗?
搞不懂...
乐言才要叹气,回想起奕炀给他发的那份word,里边的内容包括杨冰提到的所有。也就是说,乐言一个月六位数工资的工作内容仅仅只是帮他搭配衣服?
不对,他看完了word,明明一个顶三个!
等办公室门开,乐言把面前的水端进去,特意反锁了门。奕炀在穿外套,准备移步会议室,兔子放下水杯,蹙眉问:“为什么你需要三个助理?”
“什么?”
“有我一个不够,你还要两个。”兔子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心落下来不少。奕炀的行为是在侮辱和质疑他的办事能力。
六位数的工资只需要搭配衣服,简直就是大大财,小小用。同时,侧面体现出奕炀真的很不会过日子。
“宝宝和他们两个碰面了?”奕炀也不管衣服会不会皱,抱他坐在沙发上,捏着脸颊强迫兔子笑一个,解释说:“一个是董事会推荐来的,另一个是叶传熹的心腹大臣,他们不重要也不值得相信,宝宝才是我最最最需要的人。”
“真的吗?”
兔子很好哄,瞬间脸红了。上班第一天,被老公上司夸了诶…
乐言问:“也就是说,我汇报给你的工作内容,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会再和你汇报一遍?”
“理论上是这样。但我只听宝宝嘴里的话,你这肩膀上的担子,大了去了,炮兵总指挥,宝宝说打哪我就打哪。”
“我这么重要?”乐言瞬间责任感爆棚,整个人热血起来了:“老公,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奕炀满意点头,勾勾手指:“来,再给你个任务。”
五分钟后,乐言顶着冷漠脸,唇瓣却红润,大步走出办公室,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奕炀刚刚帮他立了一个他梦寐以求的人设。
高冷。高知。高效。
很酷的人设!
面无表情的兔子冷酷点开外卖APP,他现在需要沉稳地点一份清汤麻辣烫。
一边挑菜式,一边告诫自己:我很高冷,我最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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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一定得叫麻辣烫吗?清汤烫可不可以?
搞不懂。
肉:老婆们,冬至快乐,吃饺子羊肉馄饨汤圆咯!!!
第86章 不感兴趣
午饭结束天彻底阴沉下来,乐言饱了犯困,说着话呢,趴在奕炀肩头打瞌睡。后来被抱去隔间的休息室,床不大,两个男人有点挤。
兔子大半身子压着奕炀,嘟囔说肚子好撑。还有一些别的话,类似于不会再和奕炀约午饭。
奕炀哪敢说什么,岔开话题帮他揉了会儿肚子,听到呼吸均匀才准备出去。乐言不许,把人抱得牢牢的。
午睡醒来,外边下起暴雨。隔着一面玻璃,闷声震耳。兔子那双好久不见的毛绒耳朵冒出来抖了抖,撇成了飞机耳。
是睡梦里被雷声惊出来的,奕炀贴唇吻了一吻。设的闹钟没响,他没把人叫醒,放在乐言脑袋底下的手臂一弯,手掌轻揉那双淡粉兔耳。
小兔子怕雷声,怕得耳朵都出来了。
乐言耳朵痒,眯着眼睛抓了一把,碰到奕炀的手,于是半条腿都搭在了他身上,“老公…”他嗫嚅一声,微微抬下巴,“老公,你很忙…”
两人份的清汤麻辣烫,最后大半进了乐言的肚子。奕炀不知道吃没吃饭,开完线上会,回来就听杨助汇报下午的工作安排。
乐言一字不落听着,最后一条是什么聚会,奕炀不去,还特别凶地让杨冰出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兔子一个人撑了两人份!
“第一天啊,忙点才正常,”奕炀见他醒了,越发大胆的团那对毛耳朵,“现在不忙,还是陪老婆睡觉的时间。”
兔子眯开一只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嗓音沙沙,“雨。”
“雷阵雨,下一会儿就晴了。”
“你睡了吗?”乐言问。
“睡了半小时。”
“哦…”乐言睡了整一个小时,还是一点也不想动。这么嗜睡能吃,他半确定,半不确定地带着奕炀摸自己的肚子,“老公,我有感觉了。”
“什么感觉?”奕炀怕他不舒服,胃痛还是别的肠胃病,初见端倪都得去医院根治了。
“宝宝?”乐言说:“有了吗?”
“这个没有。”奕炀悬着的心落下了,顺势继续揉他的肚子,“是不是觉得有气?”
乐言跪起来,纠正他:“有东西。”
奕炀一把拉兔子躺回来,“东西太多了,宝宝又撑又胀,下回少吃点,吃不下就不吃了,太撑不好受。”
“那…还是没有。”乐言自顾自道:“男人应该就是不能。”他从来没有听说哪个男人类怀孕的例子。
新闻里有,但,是外国,并且是少之又少的个别。
所以说,有可能,但是概率不大。
奕炀继续糊弄他:“晚上回去我再努力试试。”
闹钟响了兔子耳朵也没回去,奕炀给他准备了一顶毛绒熊猫帽,再拿了本时装搭配入门给他看,“我去把剩下的文件看完,饭局宝宝陪我去,好不好?”
“好。”
乐言正在看目录,聚精会神的模样看得人想笑,奕炀还等他主动过来亲一口再出去,结果小兔子根本没理他,于是奕炀自己凑过来,蹂躏着亲了极度‘恶劣’的一口。
“色彩...”乐言盯着上边的配色口诀,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种东西果然要求的不是聪明,而是脱俗的审美能力。平时他穿的衣服都是奕炀帮忙搭配的,奕炀的审美就一绝!
‘啪’一声,兔子合上厚厚的书,这项工作还是奕炀自己来吧。
雨小了,乐言开窗往外看,冷得直缩脖子,玩了会消消乐就想出去。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摘下帽子就已经不见了。兔子穿上外套,把帽子藏在床头柜最下边的柜子里。
推门出来,杨冰在他五米左右的距离喊了他一声。乐言回头,望见他手上有四个袋子。
“才拿上来的咖啡,”他把其中一袋单独拎出来递给乐言,“这是果茶,热的,你好像喝不惯咖啡,不知道这个怎么样?”
“不用,谢谢。”
乐言往自己工位上走,开了电脑也没事情做,准备把去超市想买回家的东西列出来,这样下次就不会突然发现什么东西没买。
“你,给我泡杯茶送过来。”
空气静了几秒,叶传熹专门过来一趟,敲一敲乐言的桌面,“你,给我送杯茶过来。”
乐言抬眼,见是叶传熹,立刻产生了生理上的排斥,抗拒地摇头:“我很忙。”他看了一眼站在叶传熹身后的杨冰,既然以前都在叶传熹身边做事,现在泡杯茶也不过分,“要不,杨助理帮叶总泡一杯?”
杨冰一如既往好说话,温和提醒:“乐言,叶总的意思是你帮他泡一杯。”
乐言十个手指头在键盘上一顿忙活,敲出蛋糕曲奇饼干麻辣王子……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屏幕,“不好意思,我只听奕董的安排,除非他和我说,可以帮你泡茶。”
语气官方,态度冰凉,用词精炼。
兔子在心里沾沾自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只兔子能比他又冷又沉稳!
“我怎么不知道公司的助理已经心高气傲到这种地步了?”叶传熹倒是没生气,看了看其他几人,“这就是你们的风气吗?”
被连累的几人低头不语,乐言听出他话里有话,略有不满:“您觉得我有问题,就说我的问题,连着别人一起教训,习惯很不好。”
空气凝结。
叶传熹:“所以,当奕炀的助理,让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是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乐言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小口,礼貌笑道:“和我说话的功夫,叶总三杯茶都泡好了。”
叶传熹叹气,笑说:“始终是年轻人,说话做事顾前不顾后,迟早要吃苦头。”
“不吃,不爱吃。”乐言很不喜欢一个长者,用过来人的语气和我自己讲打压式的大道理。
这话让兔子很不舒服,奕炀说,可以大胆拒绝这种不舒服。
“杨冰,带他来我办公室!”叶传熹多说不说,扭头就走。
不仅杨冰,在场的人都被乐言刚才的嚣张发言惊住了,在心里封他为勇士,不过,这位勇士大概率要被辞退了。
“我不去。”乐言不想去,焊死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动如山。
“乐言,你刚才的那些话,出口不太合适。”杨冰说:“不过你放心,叶总不会为难你,可能有话想和你说。”
“刚才为什么不说?”
乐言起身,拿着杯子要去找奕炀,杨冰半劝半推半强迫,直接把人请进了叶传熹的办公室。
乐言回头看一眼,没关门,杨冰就守在门口。他没来得及开口,叶传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色烫金请柬:“奕炀或许不会告诉你,这张请柬是我给你的,他不知道,感兴趣就去看看。”
是一个看主题就觉得浮夸的生日宴。
“你和奕炀是今晚搬回来吗?”他问。
乐言点头,却把请柬还给他,如实道:“不感兴趣。”
叶传熹一顿,看样子有点想对不知好歹的乐言发火,他默默咬牙忍着这口气,继续道:“奕炀不会带你一起,没有请柬你就进不去,你难道不好奇他为什么不带你去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带我?”
“所以你知道吗?”
乐言嘴硬:“知道。”
叶传熹了然,笑道:“你们什么关系我清楚得很。乐言,并不是能和他搬回来,你就是奕家的人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什么意思?”
乐言是真听不懂,人类一旦拐弯抹角的说话,他就很难正确理解其中的意思。就比如现在。
“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钱?”叶传熹说:“据我所知,你曾经是一名动物饲养员,工作不那么顺利。如果真是因为钱,我劝你趁早离开,以免最后一分都捞不着,白白难过。”
叶传熹直接得很,写了张支票推到乐言面前。
乐言沉默了好久,聚精会神地数支票上的0,很明显,比他卡里的三百万多了一个0。
一千万。
叶传熹平白无故要给他一千万。
“你……要我拿钱离开奕炀?”
乐言曾经刷到一个爽文,内容是母亲甩给女孩五百万的支票让她离开自己的儿子。看到这个剧情的时候,乐言就在想,如果有人给他这么多钱离开一个人,脑子肯定有毛病。
叶传熹脑子有毛病。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叶传熹说:“这些钱是我给你花的,作为奕炀的叔叔,这不是我应该给的吗?”
“不应该。”乐言又搞不懂了。
叶传熹比普通人类,好像更复杂…
反常必有妖。
乐言盯着那张支票:“真的给我吗?”
“给你,”叶传熹特意说:“我不会告诉奕炀,这件事你知我知。”
请柬的事乐言嘴上不好奇,扭头捏着请柬去找奕炀问情况。刚进办公室,就望见前几天他看过资料的女演员和经纪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行程问题,晚上的饭局可能要取消,二人亲自来一趟,有心合作,所以直接聊合同。
乐言退后,再退后,悄悄带门出来,回自己位置上,把请柬对了几折丢进垃圾桶,继续整理购买清单。
对面的杨冰有意无意琢磨乐言,在心里调整了对他的认识。从原来的内向改为大胆且有靠山。
这个靠山,不言而喻。
乐言抬头,和他的眼神正面撞上。对方朝他礼貌一笑,继续手上的事。乐言莫名其妙,偏头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下班了,可是办公室的门一直不开。
那张支票就揣在兜里,乐言有种收下钱就是叶传熹一边的人。
原来拐弯抹角是这个意思。
叶传熹想收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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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一千万真的可以躺平了吧…
奕炀:你现在就可以!
第87章 老公,饿了…
杨冰整理好手边的文件,起身去敲办公室的门。乐言瞄了一眼,草草打完剩下几行字保存文档。
同样是助理,为什么杨冰有忙不完的事可以进出办公室,而乐言自己,绞尽脑汁只能想到端水送茶这种无聊透顶的点子。
乐言装模作样把购物清单打印出来,规规矩矩夹在蓝色文件夹里,打算有样学样,带着这份文件进去看老公。
刚扣上夹子,肩头让背后的人拍了两下。乐言抬眼,算个半陌生的面孔。半小时前,他在叶传熹办公室里看到过这位周姓秘书。
“喊了两声,你没听到。”周秘书在解释为什么冒昧上手拍他,解释完言归正传:“叶总叫你帮他泡杯茶送去办公室。”
乐言反应了两三秒,忍不住蹙眉,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叶总为什么总执着于叫我帮他泡茶?”
“刚才那杯,不是没泡吗?”
“你们是摆设吗?”乐言反问。
“叶总想你自愿帮他泡茶。”周秘书话里有话,面色如常道:“你千万别多想,叶总素来惜才,就喜欢培养你这样的潜力股。”
“培养我…”乐言不信自己是潜力股…他摸一摸兜里的支票,更加笃定叶传熹想收买他。
现在这些弯弯绕绕,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为了试探。这杯茶要真主动送过去了,他们就是一伙了。
好坏的人,想欺负奕炀!
乐言没犹豫,放下文件听话去泡茶。周秘书没有跟上来,只在身后嘱咐他,茶叶在门口的柜子里,绿色盒子的就是。
乐言半蹲在地上拉开柜门,一排排找绿色盒子,拿到手上下晃了晃,哐当响。
“这种茶叶有点奇怪。”乐言嘀咕着舀了三大勺灌进玻璃壶里,黑不溜秋,干巴巴的,闻不出什么味儿。
灌了热水,味儿立马就溢出来了,兔子凑近嗅了一鼻子,差点背过气。
好难闻的茶!
要呕了。
兔子捂着口鼻,躲得远远的。背对着蹲在地上,眼泪都逼出来了。难怪没有人愿意泡,这么臭!
乐言转了一圈找了两只纸杯,捏着鼻子倒了满两杯,没手敲门,就抬膝盖撞了两下,接着用胳膊推开,“叶总,您要的茶。”
里边除了叶传熹还有个陌生面孔,乐言没仔细看,放下臭茶就算大功告成!
他对叶传熹的态度可比刚才好太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叶传熹看他的表情很奇怪。
乐言在他的注视下不太敢动,眼珠子左右瞟了瞟。
茶的味道真的特别臭,还冲鼻,办公室弥漫着这股上头的味道,开着暖气,又闷又臭,乐言又要流眼泪了…
“乐言,”叶传熹握着纸杯,轻轻晃了两下,“你泡的是我的中药…”
这边,楚斯晗和她的经纪人站起身,看样子合作谈妥了,伸出右手笑道:“奕董,有机会再约个饭局,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大家都忙,互相理解,应该的。”
奕炀把人送到门口,杨冰放下手里的文件送二人下楼。
乐言就着这扇半开的门,趴在门上偷看喝水的奕炀,没见到其他人才放心溜进来。翻开杨助搁在桌上的资料,第一页是‘演讲稿’三个放大的黑字。
原来,杨冰忙忙碌碌一天,在准备这个…
这种稿子乐言写不出来,也难怪落不到自己头上。合上瞬间,兔子夹在腋下的文件夹被奕炀抽走了。
“红烧鱼,虾滑海带汤,蒸蛋羹…”奕炀顺着兔子的清单,念了第一排,本想打趣两句,就见乐言听得直咽口水。
“老公,晚饭吃这个!”乐言半条腿跪在沙发上,身子一倒,所有的力气都压在奕炀身上,用脸胡乱蹭他的脸,奕炀下巴有小胡茬,蹭在脸上很舒服,“老公,饿了…”
“好,吃这个。”奕炀有种被兔子当作毛绒玩具的错觉,让他爱不释手地揉揉蹭蹭,心窝子一软再软。
怕兔子摔下沙发,奕炀两只手圈着他的腰,往身上带了带,嘴上说着‘这里是公司,注意影响’,可在乐言凑脸过来索吻时,他一点也不扫兴,绵绵密密地回应他。
“宝宝的小耳朵什么时候消下去的?”奕炀捏着他的下巴,蜻蜓点水给刚才的吻收个尾,抱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够到一杯水喂到他嘴边。
乐言听话得很,咕噜下肚大半杯,奕炀不把杯子拿走他能直接喝干净,“你走后的……半个小时,”边说着,兔子抬手抓了一把脑袋顶的头发,“老公,中药是什么茶?”
奕炀慢条斯理揉兔子的后腰,纠正说:“中药不是茶,是药。”
“是茶,我泡的茶…”乐言铿锵没有力。
如果不是茶,那刚才泡的是什么…
“中药是药,治病的药,不能当做茶。”奕炀耐心解释道:“茶和中药搭配的话,倒是可以叫做药茶。”
乐言脸红了。应该不会有人类在谈正经生意的时候,给合作伙伴一杯中药茶,但是笨蛋兔子会…
“老公,我好像做错事了。”
叶传熹没凶他,只是让他帮忙喊一声周秘书……
奕炀问:“宝宝给别人泡中药了?”
“…泡了满满一壶。”乐言挫败叹气,“中药可以当……茶吧。”兔子想再侥幸一下。
他想起周秘书刚才看他的眼神,现在回味琢磨,很明显在看一个笨蛋。这个眼神直接把乐言保持一天的高冷人设击得粉碎。
但把药当成茶,好像没有比泡木耳离谱。
兔子一个字不想多提,岔开话题问“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奕炀抬手看眼腕上的时间,六点差十分,确实该回家了。
先吃饭,再搬家。回到公寓兔子才想起身上那张天价支票,不知怎么被他揉成了团,不打开根本看不出会是一张支票。
奕炀从衣帽间出来,拿了条绒面围巾,在小兔子脖颈上围了两圈,“降了两度,宝宝要不要再戴一个耳罩?”他刚给围巾打上结,又觉得太长了,围三圈兔子估计会憋得慌,于是解开重新去换一条。
“老公,我有钱。”乐言拉着他,摊平支票夹在两个手指间,举在奕炀面前晃。
奕炀抽走那张纸,带着兔子坐在沙发上,半只胳膊都压在兔子肩上了,“叶传熹的。”奕炀正反琢磨,搁在面前的茶几上,“宝宝今天见到他了?”
“中药就是泡给他的…”
奕炀笑出声,乐言不准他笑,捂着他的嘴,“明明一开始我很高冷。”乐言想了想,又说:“我按照老公之前跟我说的,大胆表达自己的不喜欢,可我发现叶传熹在公司的脾气很好,他不会发脾气。”
奕炀拉开兔子的手,握在手心里:“怎么说?”
“我很过分地反驳他的话,当着公司其他人的面,他一个副总,很没有面子,我以为他会凶我,结果他什么都没说,还给我钱。”乐言抬指头戳一戳茶几上的支票:“他说,这是他作为叔叔应该给的。”
“他真这么说的?”
“他……我感觉他想收买我,老公,你觉得呢?”乐言觉得收不收买是其次,那场莫名其妙的生日宴请柬才是首要,“你不和我说的宴会是什么?他说你不会告诉我,也不可能带我去。”
“没什么特别,他侄女过生日,宝宝想去?”奕炀把那张支票对折重新踹回兔子的兜里,“他心甘情愿给的钱,宝宝 别有负担,就当他以前凶你的赔偿。”
“凶一次就有一千万啊?”掉钱眼里的小兔子一把抱住奕炀,“他可以多凶我几回。”
“我亏待你了,没底线的小兔子。”奕炀笑着亲他,和他说不管是木耳还是中药都可以泡,不奇怪。
叶传熹这么明目张胆地收买他身边的人,虽然拿人手短不假,可这道理只适用于普通人,乐言懂不了那么多人情世故,如意算盘打错了。
“后天出去一趟,把结婚证领了。”奕炀拍拍他的肩,两人一前一后去衣帽间换围巾。
到华林庄园已经夜深,灯火通明,叶传熹还没睡,和助理在客厅说话,桌上的茶水冒着腾腾热气,才端上来的。
奕炀老远落了一眼,没发一言带乐言上楼。上次住过半月的卧室陈设没什么改变,虽然是自己家,奕炀职业习惯,仔仔细细检查一圈,看看有没有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乐言看不懂他在做什么,跟在屁股后头盯着看。
“老公,叶传熹真的会一起住在这里吗?上一次他就不在。”乐言一蹦跳到奕炀背上,两只脚踝紧紧扣着,“老公老公,会不会?”
“估计会。”奕炀拉上窗帘,反手拍一拍他的屁股示意乐言下来,乐言不肯,抱着脖颈的手圈牢了,“老公,他想收买我,我可以被他收买吗?”
奕炀曾说叶传熹是个杀人犯,要把杀人犯绳之以法的前提是搞到罪证。可如果,大家互相提防还怎么找证据?
乐言打算从叶奶奶说的保险柜开始。
“不可以。”奕炀半秒都没犹豫,偏头看他一眼,“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他凶你了?”
“只有一点点…”
兔子蔫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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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我看看怎么力挽狂澜我的冷兔形象!
闷闷了半天以后,乐言想到了一个绝妙办法,“不沉稳的,是我的第二人格。”
出国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兔子迷糊上飞机,靠着睡一觉就到了地点。
领证宣誓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从见到白花胡子的神父起,兔子正襟危坐,一言一行都格外诚恳认真。
结婚证拿到手,奕炀陪他在公园的长椅上吃甜筒,说话聊天,然后旁若无人地接吻。
明明才拿到证,两人好像恩爱了好多年的老夫老妻,牵着手,把你的手带进我的兜里,既稀松平常,又莫名有种直击心灵的浪漫。
“老公,我们结婚了吗?”乐言冷得将脖颈缩进围巾里,蹭了蹭下巴,“神父说,无论贫穷富贵,我们不离不弃,只有彼此。”
其实神父还说了许多,乐言最喜欢这句,也只把这句听进去了,反复琢磨,反复激动雀跃,“我们被准许不离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