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有一些人并不是巫师,但只要别人认为他们是,那是或者不是,也不那么重要了。
救走他的女巫是同盟里一个重要人物,在一次意外中,夏约为了掩护同盟中其他人逃走,穿上了她的衣服。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穿着女款巫师袍的原因。
面前这个矮小的女人是影子女巫,是来救他的人。
女巫以能力做自己的代名词,如果夏约没有失去巫力,他该被叫做疫病女巫,不,男巫才对。
“红姐叫我无论如何把你带出去。”影子女巫斜睨他一眼,“我该先回去告诉红姐你已经失去巫力了,她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红姐可不像你一样没良心。”夏约笑骂,“要不是我,被抓的也有你一个。”
夏约知道影子女巫只是嘴贫说说而已,在外界的压力下,巫师同盟异常团结,如果影子女巫不想救他,不可能做着最危险的事,潜入教廷救他。
这里是教廷,光明力量最强的地方,女巫的能力会被压制,即使如此影子也进来了。
“快走吧,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影子女巫拉着夏约的手,身形渐渐融化成黑夜里的一片阴影。
阴影一路潜行,借着夜晚摇曳的树影来到教廷围墙边缘,然后融进墙里。
这时,教廷内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灯光全部亮起,墙上的阴影无所遁形。
影子女巫抿紧双唇,目光警惕。
“你先走,红姐在外面等你!”
“等等!你留下会死的!”
夏约立刻反驳,去抓影子女巫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你都没死我为什么会死,你以为我不如你?”影子女巫撇嘴,“红姐告诉我无论如何把你带出去,我今天一定会让你出去。”
“那是因为——”
夏约正想说是因为阿尔弗列得馋他身子,但还没说出口,天边降下如雨的利箭。
带着金光的箭矢宛如流星一般,然而其在绚烂中带着恐怖的杀机。
夏约瞳孔一缩,这是根本没想让人活着。
阿尔弗列得如此狠心?!
面对箭雨,影子女巫握拳,化作一片瘦小的阴影在缝隙间艰难躲避,但巫术迟早会用尽。
这样下去两人都无法离开。
她回头看着已经在墙边的夏约,用尽全力将他化作一片流动的影子,令风将他吹走。
“不——等等!”
夏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影子女巫,想要挣脱影子的禁锢,可最终被风吹得越来越远。
在教廷的角落,影子女巫已然耗尽巫术,瞳孔里倒映着漫天箭雨。
如同璀璨的星辰。
第33章 黑色季节9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休利特看见远处如雨的箭,愤怒地抓住身旁红衣主教的衣领,“我说我要活的,你——”
话未说完,休利特猛地被红衣主教推开。
“教廷没有义务听你的指挥行动。”红衣主教发须皆白,眉目冷傲,对休利特的控诉不为所动。
“我遵守了我的约定。”
“城主,你也要遵守你的约定。”
红衣主教手背拍了拍刚才休利特触碰过的衣领,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休利特看懂了红衣主教对他的嫌弃,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但到底不敢说些什么,他咬着牙,再次强调之前的约定。
“我们之前说的可是你将夏约交给我,我替你告发阿尔弗列得,可现在夏约呢?”
“你可以得到他的尸体。”红衣主教那双因为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猛地透着一股精光,“难道城主不是为了惩处这个罪人,而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吗?”
即使他们心知肚明,但有些事不能言之于口,他们之间的交易以某种隐晦而心照不宣的方式进行。
他分明知道自己是要活着的夏约,现在却装傻充愣,将一具无用的尸体交给自己。
休利特又不能直说自己想将夏约带回城池,这无异于直接挑衅教廷。
倒让他钻了交易的空子。
“怎么会呢,我是想要亲手处决他。”休利特咬牙切齿,强行挤出一句话来,“我会遵守约定的。”
该死,被这老头算计了。
休利特愤恨离去。
红衣主教不屑地看了一眼休利特离开的方向,这种违背信仰,只顾享乐的贵族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想要包庇一个男巫。
而如今的教皇,也和他一样,将男巫留在了神圣教廷。
他没有资格继续担任教皇!
红衣主教猛的拂袖,跨步离开。
在下一次教廷议事上,就会由休利特作为代表,向阿尔弗列得发出质疑,而在场的,同样对阿尔弗列得心怀不满的主教会趁机要求罢免他教皇的职务,推选出一个真正的,新教皇。
不过除了他吉恩,谁能有此殊荣呢?
名为吉恩的红衣主教脸上浮现出一丝得色,随后又表现出一幅肃穆的神情,就像那些私欲从未浸染他的灵魂,他仍是那个毫无私心的伟大主教。
夏约被影子女巫的阴影裹挟至街道,那里一个高挑的带着宽檐帽的女人正静静等候。
见到女人的一瞬间,夏约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涌现出委屈、悲伤的情绪,他扑到女人身前,哽咽道:“姐姐,影子女巫她......”
“我知道。”女人,也就是被叫做红姐的猩红女巫搀扶着夏约离开,她穿着艳红色的长裙,带着黑色蕾丝手套,一副冷艳不近人情的模样,然而说话和动作都满是温柔,此刻正柔声安慰着夏约:“影子是自愿的,她想让你活着出来。”
“红姐,我要替影子报仇。”夏约眼里深埋着浓浓的复仇之火,阿尔弗列得,这个和教廷同样向巫师联盟举起屠刀的傲慢之徒,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会的,我们终有一天会行于光明。”猩红女巫拂过夏约手腕上的伤口,一股鲜红的宛如血液的液体翻涌,散去后,伤口已然恢复如初,“这一天就快来临。”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散,空旷的街道飞过一只白鸽,在漆黑的夜空盘旋。
箭矢划破黑夜之时,阿尔弗列得也透过窗户看见了那如雨的火光,他知道有人带走了夏约,但此刻阿尔弗列得只是静静地看着,即使他知道夏约已经离开。
但无所谓,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于那个女巫......
阿尔弗列得微微偏头,冰冷的目光看向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瘦小女人。
她将作为他给予夏约的奖励,或者......惩罚。
一切都看夏约之后如何选择。
教廷内响起悠长的钟声,自一个月前一名女巫潜入教廷带走夏约之后,教廷内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原本就淡漠的教皇似乎更加冷漠,而各个红衣主教之间的联系也从未有过的频繁。
在距离教皇换届还有数年的时刻,这一切都是如此诡异。
阿尔弗列得像往常一样带好白色的丝绸手套,侍从替他打开房门时,门外已经聚集了十余个红衣主教。
阿尔弗列得并不为此显出任何惊讶,甚至没有向他们投去一个眼神。
其中一个主教忍无可忍,从未有人如此忽视他们,即使他是教皇,也太过傲慢。
“冕下!”出声后,他有些惧怕,左右看了看围绕在身边的人,终于积累了一点勇气,接着道:“休利特意图对您进行指控,认为您,您与异端有所勾......联系。”
勾结两字在主教口中打转,最终迫于阿尔弗列得往日的威势咽下。
教皇一般不得罢免,除非有人确切地提供教皇与异端勾结的罪证。
没有万全的把握,没人愿意这样做,教皇可是连国王都要屈膝的权力顶尖人物,失败的下场,不会比被指控为女巫好多少。
“请您与我们去议事厅。”
阿尔弗列得转过身,冰冷的湖绿色眼眸如同冷酷的利刃,令出声的主教胆寒。主教瑟缩身体,却不得不主动带路。
议事厅席上,阿尔弗列得坐在主位,十余位红衣主教围绕着他呈扇形散开,在庭下,一个老熟人在宗瑞注视下颤颤巍巍地上台,这正是休利特。
“休利特,你指控阿尔弗列得与异端勾结,可有证据。”之前与休利特做交易的红衣主教吉恩率先问道。
指控还未开始,吉恩对阿尔弗列得的称呼就变成了直呼其名。
休利特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向吉恩投去一个愤恨的视线。
可恶的老家伙,今天居然把他一个人架在火上烤。
可面对众多视线,休利特只能强行镇定,点了点头,“没错,我指控如今的教皇与女巫同盟相互勾结,意图推翻神的统治。”
“你可有证据。”
“有。”
休利特伪造的书信和女巫同盟的标志一同递给走下来的一个红衣主教,那人也是吉恩今日的演员之一,他假意查看了一番,面上露出夸张的震惊,随后转过头,故作姿态地将证据传递给所有人。
今日一大半都是吉恩的人,他们装模做样地看了看那些假证据,对吉恩点了点头。
吉恩苍老的脸,露出一抹红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宣布罢免阿尔弗列得,高举着书信,正想开口时,阿尔弗列得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呵。”
沙哑的声音满是嘲讽不屑。
吉恩涨红了脸,残余的对阿尔弗列得的恐惧和即将继任的喜悦,让他声音颤抖,“阿尔弗列得,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在想,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这样说话。”
阿尔弗列得神情倦怠,漠视的眼神正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他几乎不对教廷内的人说话,如今一开口,语气中的傲慢与冷漠如同尖刀刺进众人心脏。
“阿尔弗列得!你以为你还是谁!”吉恩激动地拍打桌子,猛地站起来,手指指向主位上的人,“你不配坐在这里!”
吉恩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走阿尔弗列得。
赶走阿尔弗列得后,自己暗中联系的家族就会簇拥他登上教皇的宝座。
思及此处,吉恩苍老的身躯猛地爆发出力量,他三步跨作两步,想要登上主位将阿尔弗列得拉扯下来,可就在即将触碰到阿尔弗列得的衣袖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扇开。
吉恩重重跌倒在地,年迈的骨头几乎快要散架,他口中发出哀嚎,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却撞进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那双眼睛分明是充满生机的湖绿色,此刻却蕴含着刀锋般的锐利,眼睛的主人冷漠得如同天神,他一步一步走下高台,站在自己面前,然后吉恩听见他沙哑冷漠的声音:“我是掌握你们性命的人。”
下一瞬,议事厅外传来铿锵的脚步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穿着银色软甲的骑士拔出长剑,银白色的刀光照亮他们的眼睛。
主教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斥责骑士背叛神明,可那群在战场上冷酷如杀人机器的骑士丝毫不为所动,他们朝阿尔弗列得单膝下跪,右手握拳放在心口,献上全然的忠诚。
随后骑士们站起身,拔剑指向红衣主教。
“阿尔弗列得!你!”主教们顿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有人颤颤巍巍的说:“我们身后的家族可不是任由你拿捏的软柿子。”
“是吗?”
阿尔弗列得伸出右手,骑士顺从地将一柄长剑放在他手上,他握紧剑柄,一阵银光闪过,血珠溅落在地,炸开成茂盛的红花。
鸦雀无声。
“这一点,不劳各位担心,现在,告诉我——”
“活,或者死。”
剑锋上,血水凝结成珠滚落,阿尔弗列得穿着白金色长袍,衣服上没有沾染一点血迹,他身后是铿锵的铁骑,如同战场上冷漠无情的君王。
红衣主教从未如此虔诚地表达臣服,此刻,对待阿尔弗列得他们的态度比对待神更加恭敬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神,但此刻,所有人的命都在阿尔弗列得手中。
阿尔弗列得彻底收服教廷后,回到房内颇有些闲暇地翻看书籍,身旁一个内侍来来回回打扫着房间,姿态笨拙,时不时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
阿尔弗列得目光渐渐移开,手指按揉太阳穴,语调有些无奈。
“你还要装多久。”
“欸?被发现了。”
正在打扫房间的内侍丢下手中器具,猛地窜到阿尔弗列得眼前,他下巴放在椅子扶手上,仰头看着阿尔弗列得,“想我了吗?”
“你不是千辛万苦地逃掉了吗。”阿尔弗列得合拢手中书籍,指出在一月前,面前这个曾宣誓归附于自己的男巫在一个夜晚背叛自己,并且以一个同伴性命为代价。
“哎呀,那她来找我,我不跟她走多么辜负好意。”夏约打扮成内侍的模样,头发规整地梳在脑后,艳丽的眉眼一览无遗,此刻夏约故作娇态,更显得娇媚惑人,“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是来找她的?”阿尔弗列得放下手里的书,慢条斯理地摘掉手套,手指摩挲夏约的脸颊,瓷白的肌肤顿时泛出桃花一般的绯红。
夏约凑上前,眼睛里含着期待的光,小心翼翼问:“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要看你的表现。”
阿尔弗列得坏心思地捏了捏夏约的脸蛋,感受柔软细腻的肌肤在手下变形,夏约吃痛,但又不敢反抗,阿尔弗列得心情颇好轻笑出声。
“好孩子。”
变态啦!
[现在这是什么发展。]
[间谍巧用美人计,孤身入营救同伴!]
系统听了夏约的话,感到几分无语。
只有夏约还诚实地按照剧本走着。
傲慢与傲慢会面,彼此都想互相驯服,如今阿尔弗列得拿捏了夏约的软肋,是占据上风的人。
阿尔弗列得用影子女巫作诱饵,试图驯服夏约。
他对夏约的回归并不感到震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阿尔弗列得如此想着,看着夏约主动讨好他,
夏约睁着一双眉目缱绻的桃花眼,黑色的眼睛里全然倒映着阿尔弗列得影子,他口中发出一声细碎的轻柔呜咽控诉阿尔弗列得的恶行。
“痛吗?”
“不痛。”
夏约说着不痛,可眼睛里已经泛起一点泪花,水盈盈的在眼眶里打转。往日恣意嚣张的男巫,即使被废掉巫术也依旧在他面前肆意妄为,如今竟像是被拔出爪牙的猫儿一般温顺。
即使阿尔弗列得知道眼前人暂时的柔顺,只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影子女巫的下落,但如果他表现得令人满意,将那个女巫作为给夏约的奖赏也不错。
但此刻,阿尔弗列得并没有告诉夏约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想看看,夏约会做些什么。
阿尔弗列得温柔地抚摸刚才自己暴力揉捏过的地方,脸颊上的红,像被手指抹开的胭脂一样,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半张脸颊。
如同花一样娇媚的脸,难怪会有人为了为了他铤而走险。
[爱意值 35%]
[呵呵,见色起意的家伙,呸!]
[不好吗?]
[哥本想用自己高尚的灵魂征服他,结果他却只看见哥迷人的身体。]
[......]
系统凝噎,随后又道:
[你刚才自己说用美人计。]
[哥要用,他就真的上钩啊!]
夏约必定不可能自我反省,一切都是碎片的错,不过,既然能这样增加爱意值,就别怪哥钓你了。
夏约将头靠在阿尔弗列得膝盖上,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洒在脸上,那双黑色的眼睛折射着太阳的光辉,如同宝石一样熠熠,轻巧柔软的身体,靠在小腿处,仿佛就要随着风飘散而去。
阿尔弗列得拉起夏约抱在怀里,一月不见,怀中人更加瘦弱了些。
女巫同盟都在干什么。
阿尔弗列得不着痕迹的皱眉。
实际上,夏约变瘦完全是因为不习惯这个时代的食物,即使是贵族的饮食,在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看来,都是粗粝刮喉,这样一来,自然吃得少了,体重自然下降。
而阿尔弗列得却自动脑补了一些夏约在女巫同盟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还要被教廷四处追赶的悲惨经历。
要是夏约知道,一定会狠狠嘲笑。
那天之后,夏约就一直伪装成阿尔弗列得的近身内侍随行左右。
虽然能时常看见那张符合自己心意的脸,但夏约行动实在笨拙,倒茶时不把茶水倒在自己身上已经算是奇迹了,打扫卫生之后,房中贵重瓷器碎了一地。
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带着点俏皮地笑笑。
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阿尔弗列得哪能不知道夏约是故意的。
“夏约。”在又一次夏约故意将扫落的灰尘扑到阿尔弗列得脸上时,阿尔弗列得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学这么久也没学会,干脆回巫师同盟去吧。”
夏约的手腕一手就可以圈住,象牙般白皙的肌肤下隐约可见黛青色的血管,五根手指纤细,指尖泛着微微的粉,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知到肌肤的温润细腻,的确不是能做粗活的手。
阿尔弗列得的手指忍不住摩挲,夏约试图抽回手,却被紧紧圈住。
那一瞬间,夏约脸上绽放出一个目的达成的得意笑容,他笑嘻嘻道:“你舍得吗?”
他跳进阿尔弗列得怀里,抓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阿尔弗列得顺势松松地环住夏约,看着那张艳如桃花的脸上带着几分得色,心头莫名一跳。
“你喜欢我吧?”夏约双手宛如细嫩的藤蔓一般钩住阿尔弗列得的肩膀,“不然怎么一直忍到现在。”
阿尔弗列得环住夏约腰间的手收紧了些,手掌再往下一点,就是圆润的臀丘,一时间竟有些控制不住双手,莫名想要更往下些,更用力些,看着夏约那张脸上浮现出另一种神情。
再也不能这么云淡风轻的神情。
一瞬间,阿尔弗列得被自己心中的火焰灼烧,他迅速抽回手。夏约见状,发出长长的哦声,挑着眉,慢悠悠道:“原来你不喜欢我啊。”
“那我可就走啦。”
“再也不回来了。”
“去找别人了。”
夏约说一句,迈一步,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阿尔弗列得的神情,笃定他一定会开口挽回自己。
房间就这么大,夏约的手已经握住了雕花铜把手,大门发出一点吱呀呀的声响,缓缓打开。
突然,阿尔弗列得猛地将夏约压在铜门上,圈住他稍显瘦弱的身体。
“你要带着我给你留下的印记去哪。”阿尔弗列得撕开夏约衣领处的衣料,露出锁骨下那枚利剑刺透羽翼的图纹。
厚重铜门因撞击而发出轻微嗡鸣,震颤贴着脊骨传到头颅,夏约舔了舔嘴唇,状似无辜地指了指锁骨下方,“这能代表什么呢。”
“代表你是我的臣属。”阿尔弗列得眼神晦暗,伸手将图纹所在的肌肤揉得绯红一片,夏约侧过头,呼吸急促,就像此刻靠着的不是铜门,而是软床。
“这么敏感?”阿尔弗列得有些讶然,手上动作不停,声音如同云端传来的一般:“我让你走,你才能走。”
“可是刚才,你明明让我走耶。”即使被扼住,呈现出这样一种娇艳欲滴的姿态,夏约依旧不改嚣张,抓着一点漏洞狠狠痛击,“教皇大人是不是年纪大了啊,事情忘得这么快。”
阿尔弗列得实在不想再同夏约争辩,低下头狠狠噙住他的双唇。
夏约发出一声低吟,宛如被扼住喉咙的小兽,因阿尔弗列得的动作,身体软成一滩水,靠着铜门缓缓下滑,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抱起来,压在软椅上。
衣服撒了满地,夏约陷进软椅里,小腿勾着阿尔弗列得的腰,绯红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拉灯,你懂的,有缘咱们在海棠花开的地方见。)
事后,夏约半靠在软榻上,舔了舔唇,挂着餍足的神情。
[好粗暴好喜欢。]
[......]
[再来一根烟,赛过做神仙。对了,爱意值多少了?]
[现在60%,另外,你没有一点节操吗?]
听见系统的话,夏约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拜托,他要是还有那种东西,系统怎么可能和他在那种情况下相遇啊。
有时候真是懒得废话。
吃饱喝足后疲惫的夏约此刻没有调戏系统的心思,默默回味着刚才的经历,不由紧了紧脚趾。
面前阿尔弗列得正弯着腰收拾刚才散乱的衣服,一时间两人的身份倒错,好像他才是那个侍从,虽然阿尔弗列得只是无法忍受房间变得脏乱,夏约也不可能主动清理,这才屈尊降贵自己动手。
那些衣服已经不能穿了,阿尔弗列得将他们稍微收好,抬起头,一片带着馨香和体温的阴影顿时落在脸上,世界变得一片昏暗,唯有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他黑着脸,将那块布料从脸上扯下来,靠在软榻上的夏约见自己得逞,发出嗤嗤的笑声,似乎很愉悦。
一时间,所有火气都消散了。
眼睛里只有他浑然白皙的身体,和被汗水沾湿贴在脸上的发丝,瞳孔里好像住进了一个妖精,总是在迷惑他的心智。
阿尔弗列得鬼使神差地将那块原本属于贴身衣物一部分的布料收进怀中。
仿佛温暖的体温还留在鼻尖和手指中。
“教皇大人是不是更喜欢我啦。”夏约晃着腿,声音因刚才的叫喊变得有些沙哑,包含暧昧,“那你算不算被女巫魅惑了。”
“算。”
“那真好,我可能是历史上成就最大的巫师。”夏约笑着,身体都随之轻微颤动,“我魅惑了一个教皇。”
“这可是在地狱里也能吹嘘的功绩。”
“不,你去不了地狱。”
“为什么。”
“你已经是我的了。”阿尔弗雷德注视着夏约,神情认真,就在一个月前,夏约已经彻底属于他,无论他是否承认,是否愿意,即使是他死后,灵魂也只能永远跟着自己,“你的灵魂也是我的。”
夏约不置可否,卸下力气躺进柔软的垫子里,鼻尖还能闻见一点膻腥。
随便吧,反正自己之后救走影子女巫就会离开这里,懒得和他争论什么。
第36章 黑色季节12
夏约想开摆,阿尔弗列得却不愿意,他上前扣住夏约的肩,迫使他正视自己,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知道吗。”
幽深的湖绿色眼睛里藏着未知的深渊,此刻正静默地注视着眼前人,像要把灵魂攫取。
好像惹到什么了不得的存在。
夏约有些瑟缩,吊儿郎当的模样收敛几分,胡乱点了点头。
“乖孩子。”阿尔弗列得揉了揉夏约的头发,神情温和几分,“你不是想知道影子女巫的消息吗?”
夏约眼睛亮了亮,未褪去潮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折射出期待的光,“你要告诉我了吗?”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阿尔弗列得一下一下地摸着夏约的头,而后者情绪激动,在得到消息后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阿尔弗列得也不恼,反正,考验现在才开始。
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啊。
陷入兴奋情绪的夏约没看见阿尔弗列得脸上的诡谲,他抱住阿尔弗列得,将脸藏进对方的胸膛,两人紧紧抱着彼此,心中却各怀心思。
得到影子女巫的消息后,夏约并没有急着去找他,继续勾着阿尔弗列得。
达成目的之前,总要让人放松警惕。
夏约蹦蹦跳跳地穿过长廊,看见貌美的小姐姐走过时,绽放出明媚的笑,引得侍女们心头小鹿一顿乱撞。
他敲开阿尔弗列得的房门,然后自然而然地扑进他怀里,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道:“今晚会下雨哦。”
“所以呢。”
“下雨就会打雷,打雷人家就会害怕。”
夏约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让对方主动开口说,既然害怕就一起睡,但阿尔弗列得不为所动。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
“直觉直觉。”夏约打了个哈哈,试图萌混过关,接着贼心不死,“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机会难得哦。”
闻言,阿尔弗列得轻笑出声,但依旧没有回答,反而换了个话题,“你为了影子女巫回来,现在又不想救她了吗?”
整日和自己厮混,仿佛浑然忘了回来的目的。
“你怎么能这样揣测我。”夏约扯了扯阿尔弗列得的衣裳,露出几分嗔怪来,“我是为了你回来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夏约熟练地说着情话,吴侬软语地哀求阿尔弗列得今晚和自己在一起。
阿尔弗列得知道对方在说假话,夏约就是为了带走影子女巫回来的,可他承认在某一个瞬间,自己愿意去相信这一切。
他伸手,两指揉捏着夏约脖颈处细嫩的喉结,对方害怕得有些颤抖,喉结上下滚动,即使如此,也依旧睁着眼睛,露出期待的神色。
“好,今晚和我在一起吧。”
闻言,夏约兴奋地扑到阿尔弗列得,露出一节细窄的腰身,阿尔弗列得伸手环住他,避免对方摔倒,有些好笑,“这还没到晚上。”
也没有下雨。
或许是找个借口和自己厮磨,或许另有所图。
一切交由时间来见证。
窗外风暴摇曳着树影,被雨水卷席下的落叶狠狠砸在泥土里,屋内点着温暖的光,有蜡烛摇晃人影。
夏约翘着腿,靠在阿尔弗列得身上看书,时不时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一个教皇的知识储备比他这个前·贵族次子,现·男巫丰富多了。
夏约举着书,问道:“里面说神在圣城里复活是真的吗?”
“也许。”阿尔弗列得同样看着一本书,不过没有看神学或者宗教,而是看着一本海外传来的杂书。
“为什么是也许,你是教皇难道不知道吗?”
夏约丢下那本书,几个咕涌倒在阿尔弗列得腿上,伸出头去看他手上那本书的内容。
好家伙,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