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海市警方抵达两人所住的小二层自建楼后, 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这件案子也成了兰海市警方的一块心病,索性二人在逃的这些年并没有发生什么恶性案件。
白厅似是忽的叹了一口气。
“猴崽子, 你想干什么, 不妨直说。”
顾郁还没说话, 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随即浅笑出声。
“首先,我想申请再调一个省厅的顾问。其次,目前津京市内大案频发, 牵扯出了冯袁军、越昙秘密通道,以及全锦隆所谓的‘罪犯收容所’。但我们只抓到了全锦隆。冯袁军的多半产业都在津京, 但也有一部分分布在兰海。”
“我怀疑林政峰和王晓力这七年的藏身之所与全锦隆口中的那个罪犯收容所有关, ”
顾郁盯着会议室侧台上刑侦队的小组合照,随着武陆摆了摆手, 示意他先出去。
听着武陆渐远的脚步声,轻声说。
“所以, 我想申请,把冯袁军的案子调回津京,交由我们全权负责,如果您不放心,兰海市市局可以协助。”
“正好帮您顺道探一探省厅顾问组的‘内奸’,您觉得怎么样?”
顾郁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胸有成竹的笑着。
“你早就察觉了是不是?”
白勍敏锐的察觉到了顾郁的心思。
“你是故意的。”
顾郁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离开省厅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
“是,省厅兰海市局不是在查冯袁军涉外的集团吗?这个我可以帮您,但您也需要配合我。”
“你用这么有诱惑力的一个条件,就为了给津京市局换一个省厅的心理学顾问?那你呢?要回兰海吗?”
顾郁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暂时不了,我想请几天假,给自己放松放松。”
“好,你想要谁?”
白勍顺手翻了翻省厅顾问组的名单。
“卫云殇。”
“嚯,小崽子,你这一要就把省厅最厉害的挑走了。”
“您知道的,他是我的养父,在这方面造诣又很高,我不在了的话,津京市局需要他。”
白勍当即拍板,“可以,明天打申请报告给我。”
“谢谢。”
顾郁这头刚挂了电话,裴映川就推门走了进来,急吼吼的看向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的顾郁。
“听武陆说你们查到两名死者的身份了?”
“嗯哼,一起来看一下。”
顾郁把电脑显示器推向了裴映川所坐的方向。
“林政峰,王晓力,七年前兰海市清水街9·24强/奸碎尸的两名在逃主犯,虽然那时候你和陆焕还没有毕业,但也应该听说过这个案子吧。”
裴映川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案子当年太出名了,那可是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又都是二十出头,花一样的年纪。”
当年的网络并没有如今这样发达,网上只有一些零碎的消息。
可印着案件的报纸却以各个报刊亭为中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地传播了出去。
引发了兰海市以及周边一些省市大面积的民众恐慌,直至几年后才渐渐没有人提起。
“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遇害呢?”
两个逃窜多年,犯下滔天血案的强/奸杀人犯,七年后突然死在另一个城市的火车高架桥下的桥洞子,还是以□□被兽类撕咬的血肉模糊这样的方式。
“还记得吗?全锦隆说的,冯袁军曾在这边建立过一个‘罪犯收容所’,就在越昙的前址。”
顾郁敲了敲桌面。
“但实际上我们只抓到了全锦隆一个人。”
裴映川恍然大悟,“ 哦。所以你想说他们内讧了。”
“嗯,一定是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
裴映川还想说些什么,楚樨穿着白大褂匆匆赶来敲了敲门。
“阿樨,怎么了?”
楚樨拿着单子走了过来,“DNA检测结果出来了,可以查身份了。”
“不用了,已经查到了。”
裴映川调笑着把电脑转过去。
顾郁裹紧了衣服越来越冷,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抚了抚衣服。
“我先走了,你们先聊。”
顾郁出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楚樨裴映川在说什么土质的问题。
轻轻打开办公室的门,陆焕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下的乌青十分的明显。
脸上的几处擦伤还在微微泛红,额头包着的纱布显得格外刺眼。
顾郁小心翼翼的撕开陆焕头上粘着的胶布,却被陆焕的手直接抓住。
“嘶——”
陆焕双眼迷蒙的看着他,听到痛呼才猛然清醒,连忙松开了顾郁的胳膊。
“是不是我抓痛你了?”
陆焕紧张的抓着顾郁的手翻看着,看到红印时满眼心疼。
顾郁倒是有些好笑的看着陆焕。
“行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只是红了,又不痛。”
伸手挠了挠陆焕的下巴,像撸猫那样。
“怎么,还要掉金豆子了?”
陆焕有些难为情的别开脸。
“没有,回家吧。”
陆焕刚要起身就被顾郁给按了回去,陆焕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等等,先换药。”
顾郁看着被血渗透的纱布,心疼的皱起了眉。
一层一层的拆开,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但看见这么大个口子开在陆焕的脑袋上,还是会止不住地心疼。
“疼吗?”
陆欢仰着头看着顾郁的下巴傻乐,摇了摇头。
“一点儿都不疼。”
匆匆换完药,已经下班快一个小时了。
“走吧,回家吃饭。”
陆焕飞快套上外套,又把脖子上的围巾帽子一一套在顾郁身上,出门时还不忘紧紧地揽着。
“你穿的太薄了,快走快走,别冻坏了。”
顾郁面无表情的看着陆焕,几欲开口回怼,但始终没狠下心来。
只能被迫捂得跟抢劫犯一般,就差脑袋上套个丝袜了。
上车后陆焕立刻打开了空调,“等下去楼下超市买点菜,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吧。”
顾郁这才猛然意识到有多久没回家了。
自从越昙的案子开始,市局高度重视,几乎是不分昼夜的查,仔细算来,在市局前前后后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了。
“是啊,家里都不知道落了多少灰了。”
顾郁有些头疼的望着窗外,他有洁癖,房子不干净,他是绝对睡不着的。
可是如果要收拾完再睡觉,那估计今晚就甭睡了。
陆焕瞧瞧的斜眼看着顾郁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开口。
“要不你去我那儿睡一宿吧,我明天找钟点工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
陆焕的手抓在方向盘上紧了又紧,目不斜视不敢侧头,手心都攥出汗来了。
车里瞬间安静了片刻,陆焕觉得奇怪,侧头一看,只见顾郁披散着长发,侧头满脸暧昧的看着陆焕,满眼调侃。
“陆队是想要约我共度良宵吗?”
黑夜中顾郁因混血而呈现灰的瞳孔显得格外流光潋滟。
顾郁的手轻轻的顺着车座摸了过去,最终指尖停在了陆焕的大腿上。
“咳咳——”
陆焕深吸一口气,一身正气的拨开了顾郁的手。
“别闹,开车呢。”
顾郁耸了耸肩,左手迅速略过某处,逼得陆焕倒吸一口凉气。
直接变道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你——”
顾郁笑的停不下来,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陆焕只是一脸无语的看着顾郁,
顾郁笑了半晌总算是缓过劲来了,脸上还留着长时间笑留下的红晕。
红扑扑的。
“怎么了陆队,不是说回家吗?”
陆焕面无表情的直接解了安全带靠了过去。
光顾着笑,顾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靠近,直到陆焕的鼻尖蹭上他的鼻尖的时候,顾郁才有些犯怵。
黑夜中陆焕的双眼仿佛盯上猎物的野兽,散发着寒光,似是要随时将猎物活剥了吞进肚子。
“你别招惹我,我怕我忍不了太久。”
七年了,
这七年里诉说不尽的思念与爱意随着陆焕的炙热的温度传递到了顾郁身上。
心上那个自以为愈合已久的伤口再次崩裂。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主动,唇舌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顾郁感到了无比的心痛。
心中腾然升起的烈火几乎烧毁了他。
不得不承认,即使时隔七年,他依然爱着陆焕。
深入骨髓。
胸膛中空气被抽走的那一刻,顾郁闭上眼睛,
似乎再飞蛾扑火一次也无妨。
陆焕顾念着顾郁身体不舒服,意犹未尽非松开了怀里的人,舔了舔唇。
而顾郁几乎要在这一吻里窒息而死了。
陆焕还凑上前想浅啄一下,却被顾郁双手推开。
“不行,下次绝对不能跟你接吻了,不然第二天的头版头条绝对是某心理学家因接吻当街窒息而亡了。”
陆焕还是凑过去吻了吻顾郁的侧脸,“睡一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一路到小区门口顾郁都昏昏欲睡,看着陆焕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有些不解。
“不直接停到停车场吗?”
“不,还有事儿办,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回来。”
顾郁欲闭眼休息时,忽然瞥见了沈苑的那家花卉店。
思索再三,顾郁还是裹紧衣服下了车。
门上的风铃清脆的响了起来,顾郁刹那间恍惚了一下。
这个店面干干净净,一如沈苑还在的时候。
“您好,来一束向日葵、”
“好。”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笑着从里屋走了出来。
顾郁环视着店面摆设,和沈苑在时没有太大区别。
一入门的柜子底架上放着一排花土。
顾郁凑近想仔细看看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揉鼻子的瞬间,顾郁的手忽然僵住了。
等等,花土?
怔愣了半晌后,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顾郁才想起下车时没有和陆焕打招呼。
顾郁连忙接起电话,“喂, 陆焕。”
电话那头传来了陆焕焦急的声音。
“你在哪儿?”
顾郁看着门上的风铃,轻声说, “ 沈苑的花店。”
“站在原地等我, 不要乱跑。”
挂掉电话没到一分钟, 顾郁就看到陆焕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飞奔了过来。
平日里微长的头发有些狼狈的散落在额前, 显得焦急不已。
顾郁刚想伸手示意自己在这里,就被陆焕先一步看见了。
陆焕几步上前推开店门,门上的风铃还在清脆作响,顾郁就被紧紧的揽进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
贴在陆焕的胸膛处, 顾郁能清楚的听到陆焕急促的心跳。
或许是来的路上跑的,或许是找不到自己急的, 顾郁想。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顾郁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的摸了摸陆焕的背, 似是在安抚。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突然消失很吓人?下次去哪里有一定要记得先和我说, 别让我找不到你。”
顾郁拍了拍陆焕的肩膀,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抱歉,我忘记了, 我只是想给你买一束花,下次我一定记得和你打招呼。”
陆焕这才放下心来, 抬头看着店员拿着花束暧昧的看着两人,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这束花多少钱?”
看着陆焕走过去要自掏腰包, 顾郁连忙按住陆焕要扫码的双手,诧异的抬头。
“你干嘛?这是我买给你的, 当然是我来付钱。”
“咱俩之间还用分这个?更何况,”
陆焕低头凑近顾郁的耳畔,
“我都是你的了,我的不都是你的?你这样算一下,是不是你买了这束花?”
顾郁竟觉得有些反驳不了的合理,无奈的笑出了声。
“说来也有道理,可是我貌似没有管陆队的钱包吧。”
顾郁还没打趣完,陆焕就掏出钱包塞进了顾郁手里,对着店员说。
“这下他付钱。”
顾郁装模作样的拿出了卡递给小姑娘,“应该可以刷卡吧。”
“可以的,您稍等。”
陆焕一手拎着肉菜调料,一手抱着向日葵,莫名带着种喜感。
顾郁接回卡放进钱包,然后不经意的问。
“哦对了,请问您这边有没有花土?我家的蟹脚兰正好要换盆,需要点花土。”
陆焕有些尴尬的补充道,
“他说的是蟹爪兰。”
店员点了点头,冲着门口指了过去。
“有的,就在门口,您看看您需要多大袋子的?”
顾郁给陆焕使了个眼色,陆焕跟了上去,装模作样的挑选了起来。
顾郁站在原地仔细打量起店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边离花鸟鱼虫市场好近,卖花土生意还好吗?不会有影响吗?”
小姑娘笑着说,“肯定会有影响,但我个人觉得还好,我这里主要卖鲜花,我进这花土只是顺带,我接手以来还没有卖过花土呢,就进了这么一批,一直在这货架子上堆着呢。”
陆焕在门口挑了一袋一千克的,拎在手里,对着顾郁抬了抬下巴。
“结账吧老婆。”
店员和顾郁皆是一愣。
店员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这袋十元。”
顾郁猛地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拿出手机扫了码。
“对了先生,本店新店开业一个月内,开放了情侣认证VIP,以后买花可以享受七折优惠,节假日还有额外赠礼,今天是最后一天,二位,要不要注册一下?”
“谢谢,不了……”
“可以啊,要什么手续吗?”
“留一下二位的手机号,然后在那面墙上签一个名字就好了。”
陆焕兴致冲冲的走到柜台,顾郁连忙拽了拽陆焕的衣角,摇了摇头。
两人工作性质较为特殊,顾郁怕被人知道了后会影响陆焕的声誉。
陆焕倒是很无所谓的,直接报起了两人的手机号。
“喂,让人看见了不好。”,顾郁有些急了。
陆焕看着顾郁认真地说,“没有什么不好。顾郁,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们没有违法乱纪,我们没有影响他人,就算我们将来不能合葬在一个墓里,我也要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
顾郁看着陆焕,突然发觉其实这七年陆焕的变化很大。
七年前的陆焕是个十分在意的自己名声的人,因为父亲是牺牲烈士,所以那时的陆焕很怕因为自己的不足从而玷污他父亲的名声,各方面都成绩都优异非常。
或许那时候和自己在一起,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了。
顾郁也以为那是他的极限了。
“怎么样?”
陆焕开口诱哄,摸了摸顾郁耳垂上的蓝钻耳钉,“要不要,跟老公一起签个名?”
“好啊。”
两人走到花店的右墙上面,挂着一张不算太大的渔网,上面挂着十几个小木牌,每个木牌上都签着一对情侣的名字。
顾郁吃惊地在最下面角落的位置上看到了沈苑和安岁穗的名字,有些差异的回头问。
“姑娘,这个是你弄的吗?”
正在填写信息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郁在问什么。
“不是,这个是上一任店主留下来的,我看寓意很好很浪漫我就留着了。”
顾郁突然想起那天沈苑说的话,
‘我在给你包花啊,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收不到我包的花了,但你放心,我把小何从兰海市调过来了,以后你买花,还是由她来包,她也知道你的喜好。’
“你就是小何?沈苑找来的那个小女孩?”
女孩终于反应过来,探究似的仔细看了看顾郁,才忽然认出来。
“您是顾先生?”
顾郁笑着点了点头。
他想起来了,年初在兰海市上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学术研究特别的忙,订花就改为了电话,一直是一个小姑娘接的。
“我是。”
小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收银台里翻找。
“沈苑哥去世之后,我在店里找到了一个优盘,上面贴着您的名字,是这个。”
何蕊从收银台里翻出一个粉白色的猫爪U盘,递给了顾郁。
顾郁珍重的双手接过,说了一声谢谢。
随后笑着拿出手机,对着何蕊说,“加个微信吧,我以后每天都会订一束向日葵,基本上都是这个时候,你给我包好就行。”
“好。”
陆焕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加完微信,淡淡的说了一声、
“走吧。”
“嗯。”
顾郁点头示意,跟在陆焕身后两人出了花店。
顾郁这才发现陆焕身上大包小包满手东西,快步上前想伸手分担几件,却被陆焕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不重,快上车吧,外面冷。”
顾郁一开车门,发现副驾上放着一个猫包,里面还有一个半大猫崽在叫。
“你从哪儿拐来的小东西?”
顾郁惊喜的抱着小猫,丝毫没有注意陆焕面无表情的把东西都放到后座,上了车。
顾郁丝毫没有察觉陆焕的不对劲,还在举着小猫自言自语。
“叫一个~”
小猫配合的仰脖叫了一声,丝毫没有一丝不耐。
顾郁直接将脸埋在小猫胸膛上,放肆的吸着。
半大的小猫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羊奶味。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顾郁的嗓音已经是夹的不能再夹了,跟平常说话完全不是一个动静。
陆焕还没启动车就已经忍无可忍,一把揪过小猫的后脖颈,放在了自己腿上。
骤然失去小猫的顾郁有些不明所以,“你干嘛?开车不能玩猫。”
陆焕转头恶狠狠的看了顾郁一眼,“你等到家了的。”
“啊?”
直到在地下车库停好车陆焕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最后陆焕一人背着猫包,拎着在超市买的东西和那一袋花土,率先踏进了电梯。
生气了?
顾郁虽然没有猜透陆焕因为什么而生气,但经验告诉他此时此刻还是少说话为妙。
毕竟说多错多。
直到上了楼上,顾郁也没有转头回自己家,而是乖乖的跟在了陆焕身后。
一进屋陆焕就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玄关的地上,没有开灯。
转身将顾郁一把扯进屋内关上了门。
一个转身就抱着顾郁的腰身抵在了门上。
把头埋在顾郁的颈窝里。
顾郁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安抚了一下陆焕,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陆焕后脑的碎发,温柔的说。
“怎么了?跟我说说?”
“你给了她联系方式,还加了好友,你为什么要跟她要联系方式。”
陆焕言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委屈和醋意。
总而言之潜台词就一句话——
生气了,要哄。
顾郁这才反应过来陆焕为什么在花店时还好好的,出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顾郁无奈至极又觉得有些好笑,但不敢笑出声,只能一边安抚一边解释。
“她只是个小姑娘,你跟她计较什么?我的取向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人,我怎么会和她有什么呢?”
“你还亲了那臭崽子……”
陆焕泄愤是似的叼起顾郁的侧颈轻轻地磨了磨牙。
顾郁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后背紧贴着墙,让他退无可退。陆焕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腰。
“嘶,你别咬我。”
陆焕的呼吸慢慢的喷在顾郁的恻颈,有些令人心猿意马。
“什么崽子?除了你我哪有亲别的人啊……”
“喵~”
猫包里的小东西适时的发出一声叫声,紧接着就从陆焕的脚边就传来了一阵猫爪挠拉链的声音。
“你连猫的醋也吃?!更何况我哪有亲它,我只是吸了一口而已。”
脖子上的痛骤然加重,疼的顾郁直接一个激灵。
陆焕抬头蹭了蹭顾郁的鼻尖,吃味的说。
“那小兔崽子有什么好吸的?吸我吧。”
还不等顾郁解释什么,铺天盖地的吻就瞬间夺走了顾郁所有的呼吸。
黑暗中两人紧紧的拥抱着对方,顾郁没有任何抵抗,只有温柔的纵容和回应。
他知道陆焕想在自己身上寻求什么。
安全感而已。
看来今天不打招呼就走把他吓坏了。
鼻息间溢满了顾郁的味道,直到此,陆焕才有了一丝心落到实处的安全感,
这个人在自己怀里,在自己家里。
他真的抓住了。
顾郁实在是喘不上气,肺里的空气也即将消耗殆尽,才轻轻地拍了拍陆焕的肩头。
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顾郁腿软的瞬间就靠在了陆焕怀里。
陆焕意犹未尽的在顾郁唇上啄了又啄,弄得顾郁心焦不已,嫌弃的一把推开。
“别亲了,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陆焕凑上前又亲了一口。
“你身体素质太差了,以后跟着我练练吧。”
“滚。”
陆焕按开了客厅的灯,晃得两人一时睁不开眼。
“饿了吧,先去洗澡吧,我去做饭。”
陆焕看着顾郁微红的眼尾,又没忍住上前啄了一口。
“去吧。”
陆焕做饭的水平一如当年,顾郁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时桌上早已摆好了四菜一汤,全是顾郁爱吃的菜。
“洗完了?来吃饭吧。”
很久没在陆焕的脸上看到这么明媚的笑容了。灰白条纹的围裙衬得陆焕的比例更好,腰细腿长,完美的倒三角身形。
顾郁坐在饭桌旁有些伤感的看着他,百感交集。
跟陆焕和好其实是他都没有预料到的,只那一瞬的心软,事情就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明天就要请假去化疗了,这该怎么办。
陆焕一回头就看见顾郁在发呆,拿着锅铲在他面前晃了晃,顾郁猛地缓过神来。
“我再给你做一个西红柿炒蛋,稍等啊。”
顾郁连忙叫住陆焕,“别做了,咱俩吃不完这么多,这些就够了。”
顾郁穿着陆焕的浴袍站在身后帮他解掉了身上的围裙。
随后从身后一把揽住了陆焕的腰。
陆焕有些诧异,握住了环在腰间的双手。
顾郁很少这样主动,让陆焕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了?宝贝?嗯?”
顾郁眼睛骤然红了,额头轻轻抵在陆焕结实的脊背。
“我后天可能有点事情,要请个十天假,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讨论。”
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了起来。
只剩两人的清浅的呼吸声。
“非去不可吗?”
陆焕轻轻的说,没有什么其他的,但顾郁就是从里面听出了弄弄的失落。
“嗯。”
陆焕眸光一暗,眼底暗流的情绪疯狂滋长,最后只得提起嘴角勉强笑了笑,“那我明天帮你收拾行李。”
没有撒泼耍赖,没有严厉制止,只有妥协。
陆焕就是这样一个人,小事上喜欢斤斤计较,大事上从不干涉。
顾郁有些心疼,拉着陆焕转过身,“还有,我打报告申请了,后天我离开之后,卫叔叔会来市局顶替我一段时间,直到我那边结束。”
陆焕蹭了蹭顾郁的脸,“我保证不跟他起冲突,乖乖等着你回来。”
顾郁欣慰的点了点头,“好,那吃饭吧。”
扑通——
两人刚吃了两口就听见门口一声巨响。
迅速起身去看,只见只挂了两件大衣的艺术立式衣架倒在地上,猫咪躲在了角落。
陆焕头疼的拍了拍脑门,“这小崽子,一天不惹事都不消停。”
顾郁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情绪稳定的扶起了衣架,又掸了掸两人大衣上的灰尘。
“你吃什么呢?”
突然,陆焕脸色一变,迅速冲上去掰开了小猫的嘴。
掏出了一个小猫爪的U盘。
陆焕气急,不轻不重的给了一下子。
“兔崽子,啥都敢往嘴里扔,吃死了怎么办!”
嘴上叨了着,身体诚实的去客厅开了一罐猫罐头。
顾郁捡起U盘,冲着客厅喊。
“哥,你的电脑呢?我想借用一下。”
陆焕安顿好猫主子,领着顾郁去了北面卧室改的书房。
“这是沈苑留给你的那个?”
“嗯。”
顾郁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插上了U盘。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
点开之后是几张类似废弃工厂内的照片,照片上满是血迹。
像极了凶案现场,但没法确定位置。
直到顾郁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瞳孔骤然一缩。
一个死路口的丁字路建筑平面图。
“这个不是……”
陆焕猛地想起,
这是陈余华遇害的那个胡同,地点就在西城区津京美术学院附近的那个废弃厂房居民区!
然后拨通了楚樨的电话。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闻到花土打喷嚏时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因为在发现陈余华尸体的第二天, 他和陆焕曾单独到过陈余华的死亡现场,因为那天没有吃抗过敏药, 所以发生了过敏现象, 才发现现场有花土。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裴映川慵懒的声音, 顾郁疑惑地看了看联系人, 屏幕显示的明明是楚樨。
“裴队?你跟楚樨在一起吗?”
看了一眼陆焕那边,两人默契地把手机打开免提,放在了桌子上。
“阿樨在睡,你们有什么事, 说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默契地看到了精彩纷呈的心路历程。
“咳咳, 没打扰你们吧。”
顾郁有些尴尬, 为什么撞破这档子事儿的总是自己。
“没事, 有什么事就说吧。”
“老裴, 是这样的,”
陆焕挂掉了自己的电话凑到顾郁身边。
“今天下班回来,我们去了沈苑的花店, 接手的小姑娘交给了我们一个沈苑留下的U盘,里面有些东西, 小郁已经发到群里了, 你先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