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的睡眠质量也是好了许多。
可就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谁也没有提复合。
顾郁看着陆焕,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这一个月,他隐隐约约记起了一些姜洛犯罪现场的片段,但都是片段的。
不连贯也不清晰,但他看清了姜洛倒在地上时,自己就在她面前。
或许是这一个月的温暖让顾郁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能感觉到,陆焕对自己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但顾郁就是张不开那个口主动提复合。
姜老师的案子一天没有查明真像,他就没有资格心安理得的站在陆焕身边。
顾郁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这些年的暗查,他基本可以确定,姜老师的死或许真的与自己有关。
他现在如果提了复合,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陆焕给予的爱。
万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所有证据真的都指向了自己。
那陆焕又该如何自处?
顾郁淡然的冲着陆焕露出了一个微笑,一如今年初见时的冷淡疏离。
顾郁,住手吧,止损吧,管住自己的心,离陆焕远一点。
这样,就算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真的和自己有关,陆焕也不会太过于挣扎和彷徨。
这一个月的温情与呵护就当是今秋的一场梦,
到此为止。
陆焕看着顾郁的笑,心里咯噔一下,他很确定已经好久没见到顾郁用这样的笑对着自己了。
“你……”
陆焕还没说什么,顾郁就站起身,淡淡的开口。
“抱歉。”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陆焕径直抓住了顾郁的胳膊,双眸染上了一层薄雾,猩红的看着顾郁。
“你什么意思?”
顾郁微笑着看向陆焕,“没什么,陆副不饿么?裴队请客,不去好好搓一顿?”
“我问你什么意思,你又在耍我是吗?这一个月?”
陆焕满眼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顾郁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让人厌恶的笑。
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顾郁抬手,用力的掰开了攥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这一个月是我越界了,我道歉。”
顾郁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陆焕。
“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顾郁转身走出了会议室,陆焕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一个月的陪伴,换来了一句‘到此为止’。
陆焕站在原地良久,静静的关上会议室的灯,平静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梅姨怀里的孩子,颓然坐在了办公位上。
梅姨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陆焕情绪的滴落,将孩子轻手轻脚的放进了婴儿车。
“小焕,这是怎么了?”
陆焕将右臂挡在眼前,向后仰靠在椅子上。
“梅姨,我妈妈的忌日快到了吧。”
梅姨眸色一暗,有些心疼的看着陆焕。
“是,半个月后。”
“我本来,是想带他一起去的……”
梅姨不明所以的看着陆焕。
“谁啊?”
陆焕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郁走出市局大门,回头望着陆焕办公室的灯,微微点了个头。
“对不起。”
随即低头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在英国时的教授的电话。
裴映川拉扯楚樨出去吃饭的时候,看着陆焕疲惫的靠在关了灯的会议室椅子上,闭着眼睛仿佛睡了过去。
“老陆?老陆?”
陆焕挣开双眼看着裴映川和楚樨,神色有些颓废。
“怎么不回去睡?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顾郁呢?”
楚樨看着陆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吵架了吧。”
陆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有,他说要跟我到此为止。”
裴映川一惊,“你跟他表白了?”
陆焕摇了摇头,自嘲的笑。
“没什么,算了。”
陆焕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桌子上。
“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我真的不饿。”
裴映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樨拉了出去。
“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这两个人这一个月恨不能天天黏在一起,这怎么说散就散了?”
裴映川不解的看着外面。
楚樨叹了口气,暗道裴映川的缺心眼。
“证明他俩之前分手的心结没解开呗,白痴。”
说完不顾裴映川,径直走向了市局对面的重庆小面。
裴映川莫名被diss,有些委屈,但还是快步跟上。
清晨的阳光洒在市局的彩色玻璃上,显得光彩熠熠。
陆焕半夜实在睡不着,整理情绪开始打电话调查张春遥和王双的家庭情况来。
陆焕发现张春遥和王双在北城区的房子已经租了出去。
租给了一家外地人。
而他们则是租了越昙的一栋独栋别墅。
越昙13号。
可以越昙的地段面积来说,整租一个月至少要五六万。
可张春遥和王双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三万,而且这三万里还有一万是要还北城区房子的房贷的。
裴映川一进门就看见陆焕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在白板上画着什么。
还打着电话给别人,试图是在确认些什么。
陆焕看见裴映川,对着人招了招手。
裴映川一进门就看见透明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和照片。
“这是什么情况。”
陆焕指了指越昙独栋的地图。
“我早上打电话核实了一下,张春遥和王双在北城区的房子租了出去,他们自己则是租了一条越昙的独栋别墅,而且价格超级便宜,一个月八千的租金。”
裴映川眉头一皱,“为什么?越昙的独栋租金不都是六万起吗?”
陆焕也有些不明白,他给越昙13栋的房东打了电话,却显示一直在占线。
“房东的电话打不通。”
咚咚咚————
顾郁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放在桌子上。
“不用问了,越昙13号的情况我知道,是我的一位叔叔的房子。”
陆焕看见顾郁,眸光瞬间一暗,有些别扭的转过了头。
顾郁也悄悄看了陆焕一眼,在对方对上眼神的瞬间就扭过了头。
裴映川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接过顾郁手里的文件夹翻看了起来。
“越昙的独栋怎么会以八千的价格租出去呢?你叔叔做慈善啊?”
顾郁神色严肃的看着裴映川。
“不是,这栋房子死过七个人,而且死因都不明,据小区的人说。”
顾郁看了一眼陆焕,“这栋房子,闹鬼。”
裴映川瞬间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这是栋凶宅。”
”嗯, 我叔叔已经在赶去越昙的路上了,我们也过去吧。”
裴映川十分赞同的点头,拿出手机直接在群里分了一下任务。
“武陆和扬子去走访调查一下张春遥和王双的社会关系, 小郑跟我们走。”
几人出门的时候,正赶上郑淮阳在门口和一个小姑娘相拥, 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 似乎是小姑娘的闺蜜。
裴映川眉头一挑, 表情颇为精彩的看着一言不发的陆焕。
“嗬, 你养的猪都会拱白菜了?”
陆焕罕见的没有回怼裴映川,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能在一起就好。”
“小郑——”
裴映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大喇喇的叫了一声。
郑淮阳浑身触电一样松开了手,回头满脸通红的看着几人。
这一幕像极了早恋的学生被教导主任抓包。
“裴队、陆副、顾博士……早啊。”
尴尬的问候让顾郁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女孩倒是没说什么, 还开心的笑着冲几人招手。
“淮阳,这就是你们队的那两个队长吧, 好帅啊, 看那肩!看那腰!”
还不等小姑娘感叹完, 郑淮阳就慌乱的捂上了她的嘴。
“砚玥, 别胡说。”
戚砚玥妥协的比了个OK的手势,郑淮阳才有些不放心的放开了手。
戚砚玥满眼贼光的拉过旁边的女生。
“顾霭,你看见了吗, 他们好帅啊,那后面还有一个长头发的小哥哥, 眼睛颜色和你一样诶, 都是浅灰色。”
顾霭有些吃惊的抬头,还没对上顾郁的眼睛, 顾郁就侧身躲在了裴映川身后。
“诶,怎么躲起来了?”
戚砚玥有些不解, 顾霭只当是她们盯着别人看太没有礼貌了,微笑的拉着戚砚玥走了。
“好了,郑淮阳要工作了,咱们也该回去上课了,今天还要去研究所呢。”
戚砚玥回头依依不舍的和郑淮阳告了别,上车前还来了个热情的隔空飞吻。
搞的郑淮阳简直满脸羞涩,脸红的恨不得直接原地熟了。
陆焕斜眼看着面色苍白躲在裴映川身后的顾郁,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那女孩虽然五官没有特别像,但周身气质和那一颦一笑,都能让陆焕联想起顾郁。
毕竟浅灰色的瞳孔在亚洲人面孔中,并不很常见。
顾郁慌乱地回过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庆幸着自己的反应足够快。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市局门碰见她。
顾郁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片段,一个小小的团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后面拽着自己的衣摆,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哥哥’。
顾郁回过神松了一口气,万幸没有被发现。
“走吧,你不是说你叔叔在越昙等我们么?”
裴映川揽着郑淮阳的肩膀就上了车。
陆焕条件反射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却发现顾郁径直坐上了裴映川的车,甚至连头都没回。
陆焕抓着车门的手骤然收紧,面无表情地甩上门,坐进了驾驶位。
那头裴映川有些意外的看着上了自己车的顾郁。
“你……没坐陆焕的车?”
说完裴映川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连忙闭上嘴切入了正题。
“顾郁,你说你叔叔的房子死过七个人,那那七个人是怎么死的?”
顾郁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裴映川的双眸,淡淡的说。
“一开始这房子我叔叔本来没打算出租,只是想找个人看房子。他的朋友就把亲戚推荐给了我小叔叔。大概八个月前,那看房子的一家三口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了。后来这房子我小叔叔嫌有点晦气,想找个身体好的人进来住,压一压。而且他出租之前会跟人说房子的情况,包括死过人,那些人能接受就会组。”
顾郁捏了捏手指,“第二家是洗澡时触电意外身亡的,是一个私立中学的物理老师。后来住进来的第三家是一家宗教徒,他们进门前甚至还做了一些类似于法事似的仪式,没想到住进去没到一个月,一家三口就在高速上被货车追尾,意外身亡了。”
裴映川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太邪乎了。
顾郁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接着说。
“这张春遥和王双就是住进越昙13号的第四户租户,也意外身亡了。我直觉这件事情不对,所以联系了我小叔叔。”
郑淮阳坐在副驾驶,会有有些疑惑的看着顾郁。
“所以顾博士您是觉得,之前那三家的意外身亡,很有可能也不是意外,是吗?”
顾郁点了点头,严肃的看着郑淮阳,“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那七个人的死是人为,也和杀害张春遥的王双的人不是同一批。”
郑淮阳眼睛一亮,“是因为作案手法吗?”
“不全是。”
顾郁整理着手中的资料,没有抬头。
“如果杀害张春遥和王双的凶手,和杀害那三家人的凶手是同一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下王双的案子,自露马脚。王双的案子摆明了就是谋杀,但那七个人却是意外身亡。如果真是同一人犯案,那大可再用一起意外解决了这一家三口。”
裴映川饶有兴趣的透过后视镜看着顾郁。
“你怎么确定,他们的死一定不是意外呢?”
顾郁微笑着看向裴映川,“意外、频率、谣言。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难道裴队你真的相信是‘灵异事件’?”
开到津京三环的别墅区并没有需要很久,进了一小区大门顾郁就一路指路,在最靠近河边的荒地旁,看见了这座‘越昙13号’。
十分高大华丽的白色欧式建筑,院子足有一千二百平。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服站在门口,眼睛笑眯眯的盯着顾郁。
顾郁一下车就飞奔向男人,男人身高比顾郁高上一头不止,很轻松的就将顾郁圈在了怀里。
顾伯谦轻轻地拍了拍顾郁的后脑勺。
“臭小子,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我都说过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你叔叔。”
顾郁鼻子一酸,抬起头来浑笑着。
“哎呀,这不是一直上课都在忙吗?”
回头跟裴映川和陆焕几人介绍。
“裴队,陆副,这是我的一位叔叔顾伯谦。小叔,这是我们市局的裴队长和陆副队长,后面那个也是我的同事。”
顾伯谦露出了一个顾家祖传微笑,引着几人进院。
陆焕有些恍惚,今早已经是在第三个姓顾的人脸上看到这个笑了,还真的是一家人啊……
顾郁站在庄园的双开大门前,就感觉到了这个院子奇怪的风水格局。
满院欧式建筑,种的居然是槐树,而且密集非常,大多都种在落地窗外,十分阴森。
“叔叔,这院子里的槐树是你种的?”
顾伯谦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还真不是,这房子我买的时候就这样,院子里这几棵树据说不是后来才种上的,而是打地基时就在这里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锯掉。”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本就没有太阳的上午衬的院子房子都越发阴森了。
“我也是今儿早上听你说,才知道租户出事儿了,这房子里的东西我都没动,他们才搬过来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唉。”
顾伯谦也是有些头疼的看着这院子,虽然不差钱,但手底下有这么个糟心的房子,也很闹心。
“等等,小叔,你说他们搬过来多久了?”
顾伯谦回忆了一下,十分确定的说。
“不到一个月。”
“那他们签合同的时候,夫妻两个人都在吗?”
顾郁面若寒霜。
顾伯谦拿出手机,“这个我问问我助理,这房子一直是他打理的。”
“小刘,这次的租户签合同的时候,夫妻两个人都来了吗?”
小刘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都来了,二十七天前交的房租,我记得很清楚。”
几人面色一凛。
王双已经死了一个半月了,那二十七天前来签合同的,又是谁?
顾伯谦看着凑上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陆焕,有些惊讶。
助理思索了一下,“稍等, 我去找一下聊天记录。”
“有劳。”
顾郁知道陆焕要干什么。
一般商铺的监控,如果没有备份特意保存的习惯, 一般只能查到一个月以内的监控。
而王双和张春遥在和顾伯谦的助理签订租房合同是在二十七天以前。
如果幸运的话, 是可以查到那家的监控的。
片刻后, 手机那头传出了助理的声音。
“北城区丰山路米莫斯咖啡馆。”
裴映川立马转头招呼郑淮阳。
“小郑, 去米莫斯咖啡馆调一下王双和张春遥签租房合同那一天的监控。”
“是。”
顾郁早就甩开几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了。
一、二、三、四、五……十一、十二、十三……
十三课槐树,聚集在别墅的窗子前和西面的院墙下。
挡住了一二楼整个西南侧的阳光。
走在南门前,一个五合一的指纹密码锁映入顾郁的眼帘。
“小叔,密码——”
顾伯谦把手机递给了顾郁。
“这是租给他们的时候的密码, 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换掉,你试试?”
陆焕跟在最后面, 看着顾郁的背影, 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眼。
跟顾伯谦扯了个话题。
“不是道顾先生为什么会买下这栋独栋别墅?”
顾伯谦抽出一根烟, 刚想放进嘴里, 突然转头看了看正在输密码的顾郁,又默默的把烟插了回去。
顾伯谦也有些烦闷,陆焕看得出来, 这房子真的让他很不顺心。
“不是我买的,因为按理来说, 我就算买房我也不用在这边买, 我在市中心有的是房子,怎么可能在这边买?这房子是我一个合作商破产以后抵账抵给我的。”
顾郁试探性的输了密码, 原本没想着会开,没想到直接开了。
“开了!”顾郁兴奋之余还有些不解, 他一般租房子后都会改一次密码以求保险,“这张春遥和王双也太实在了,这怎么连密码都不换一个……”
裴映川一如既往的拿出手套、鞋套、无菌帽和口罩递给几人。
一进屋,迎面一阵凉风袭来,吹得人几人一个激灵。
就连陆焕都跟着打了一个冷战。
方方正正的房子,四面窗户都大开,白灰色的窗帘吹得四处纷飞。
顾郁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的目光犀利的看见了壁炉角上的一抹红色。
说来这房子的格局奇怪得很。
从没见过一进门正对着房子中间的厕所的房子,而且厕所亦是方方正正的伫立在这间房子的正中央,更匪夷所思的是,三十多平的厕所居然有两个门一南一北,厕所的东西墙上还有两扇大窗户。
而个让人感到不解的是,这房子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扇门。
这房子让顾郁感到了诡异的四通八达。
两颗最粗壮的槐树挡在房子西边会客厅的窗前,远远望去显得十分幽暗,有一种中世纪的味道。
几名痕检人员开始在屋子里搜索着有没有一些可疑的东西。
陆焕看着四处张望,闲逛的顾郁,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三犹豫之下还是跟了上去。
顾郁在一楼转了一圈,是很奇怪的一种转法,围着靠墙的第三块瓷砖边方方正正的绕了一个圈。
陆焕不明所以,但还是一边观察着屋内陈设,一边观察着顾郁走向。
别墅一楼只有会客厅,餐厅,厨房和一个开放式书房。
顾郁几乎没到十五分钟就快步绕了一圈。
随后又随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二楼又是一间厕所在正中央的格局。
顾郁眉头一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
陆焕跟在顾郁身后,轻声问着。
自从昨夜说开了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
顾郁倒是没什么,只是如往常一般跟陆焕打了招呼,只是话语神色中,在没有从前那样亲近了。
“我在看房子的一些格局,现场的东西我不能随便动,痕检的兄弟要忙,我不能添乱,就来四处看看。”
顾郁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场的东西谁先动手检查清理,都轮不到自己一个心理顾问先动手。
“对不起。”
顾郁一惊,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陆焕。
“昨天是我太着急了,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对不起。”
陆焕低着头,态度十分谦卑,但顾郁对陆焕的示好却视若无睹。
只是淡淡的对上陆焕示弱的眼神,轻声说。
“不妨事,只要陆副以后注意和我保持距离就好。”
说完也不顾陆焕是什么反应,直接往三楼去。
顾伯谦站在门口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烟,满脑子都想不通。
到底是抵房子的那个兄弟不地道,还是有什么对家要搞他。
“唉,这一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顾伯谦把烟头在自家门口台阶上桉灭后,打算起身扔到垃圾桶里。
起身的一瞬间望向门口身体忽的一僵。
一个长相十分英气的男生靠着一辆宾利,冷眼抬眉面无表情的看向顾伯谦。
顾伯谦承认,
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那烟头吃下去!
白樾嫌弃的看着顾伯谦,进院时余光扫到了对面园区门口蹲着的一个清洁工。
裴映川跟着痕检检测到了几处血迹,采集回去送检验科。
陆焕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鲁米诺。
“只有主卧有几处零星的血迹被清理掉了,主要呈现滴落和喷溅状,但出血量很小,估计是家暴时形成的。”
裴映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张罗着收队。
顾郁默默计算着什么,他总觉得这房子哪里不对劲,可是就是说不上来。
出门时,裴映川看见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
只看见一个长相十分高冷的男生站在顾伯谦跟前,顾伯谦尴尬的看着他们笑着。
他记得来的时候只有顾伯谦一个人。
顾郁紧跟着陆焕走出门,看见顾伯谦的那一刻,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居然有个男人在揪小叔的耳朵!
顾伯谦龇牙咧嘴的看着比自己矮上半头的男孩,脸上十分讨好的笑着。
“给点面子啊,小白……”
男人这才松开了手,顾伯谦尴尬的打着哈哈。
“那个,这就完事儿了?”
裴映川点了点头,“嗯,感谢您配合调查,如果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顾伯谦没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密码我都给小郁了,你们有需要直接过来就好,如果需要我配合帮忙,随叫随到。”
裴映川点头致谢,领着一行人走了出去。
顾郁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好奇的凑过来看着顾伯谦旁边的小男生。
白樾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让顾郁看着就很不舒服。
顾郁皱了皱眉,手捏着顾伯谦的衣角把他拽到一边,小声的问着。
“小叔叔,这个人是谁啊?”
顾伯谦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他是、他是那个……你婶……”
“咳——”
白樾轻咳了一声,眼睛瞟了一眼说悄悄话的叔侄二人。
“你小叔父。”
顾伯谦腰一直,立马改口。
顾郁一下子呛了口水,咳得停不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你说什么?小叔父?”
顾郁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伯谦,“可是他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吧……”
顾伯谦勉强的笑着,
“也没有,比你大不少,只是看起来比较年轻。”
顾郁的眼睛在白樾和顾伯谦之间来回转换。
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会在一起。
“走了,回家做饭。”
白樾说完朝着顾郁微微点头示意,薅着顾伯谦的领子就往车上拖。
“唉,别介啊,我也开了车的,咱们自己开自己的不好么?”
白樾把顾伯谦甩上副驾,冷冷地说,
“不用,我让助理来取。”
顾伯谦连忙赔笑,“别介,我真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抽烟了!我保证!”
白樾冷笑一声,
“你的保证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说完翻了个白眼,迅速坐上驾驶位便扬长而去。
留顾郁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裴映川看着拉拉扯扯离开的两人,也是满脸八卦。
“诶,小顾,那男的跟你小叔叔什么关系啊?”
裴映川八卦的搭上了顾郁的肩膀,调笑着说。
顾郁转头看着一脸八卦的裴映川,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假笑。
“你猜?”
几人回到市局,武陆和扬子已经走访完回来了。
郑淮阳也调完了米莫斯咖啡馆的监控和王双与顾伯谦助理的聊天记录。
裴映川把几人叫到会议室开会。
顾郁一进市局便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跟裴映川打招呼不参加会议了。
“裴队,我已经查出来了,您看——”
郑淮阳调出监控片段,投到大屏幕。
“你们看,这就是二十七天前,也就是上个月十八号,王双和张春遥的与助理签约时的监控画面。”
陆焕皱着眉头看着监控上捂得严严实实的王双,很不正常,与他旁边大大方方连口罩都没有带的张春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郑淮阳看着陆焕的表情就知道。
“我做过比对,监控中这个女人是张春遥没错,但我们无法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王双,他包裹的太严实了。”
“那那个助理是怎么确定,他见到的一定是王双呢?”
裴映川挑眉,“或许是他用了王双的身份证和名字签约吧,毕竟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我觉得助理也不会太上心去核实他的身份。”
裴映川敲了敲桌子,“而且还有一个疑点,我们无论是在王双的死亡现场还是在张春遥的死亡现场,我们都没有找到二人的手机。”
陆焕点了点头,“这就基本可以排除张春遥是自杀的可能性了。”
扬子拿出笔记,“裴队,陆副,我们今天走访调查的时候也发现了,王双其实大概两个月以前就被公司裁掉了,因为对赔偿金不满意,所以一直挂职也没走,没有去办离职手续。”
“那王双什么时候开始不去公司的?”
“据说被辞退后连着去了一个多礼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公司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事也一直联系不上他。”
陆焕点了点头,“那就对了,王双很有可能离开公司后就遇害了。王双有没有什么仇家,性格怎么样?”
“据王双的好友回忆说,王双一直以来比较暴躁,脾性有点冲动,但对兄弟很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也没有听说他和谁起过冲突,有什么仇家。但关于王双家暴张春遥,他说他不知情。”
裴映川疑惑的说,“会不会是张春遥杀害了王双然后畏罪自杀?”
但很快就又被否定了。
这样说来也不合理,如果是杀人畏罪自杀,那张春遥遗书里的那位‘老师’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