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家庭的两只混球—— by徽允
徽允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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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蘅皱眉:“狗咬狗了呗这不。可是,虽然他本身就贱嗖嗖的,但他还是挺要面子的,合伙一群女孩儿整人,倒头来不论结果如何,不应该都要出面意思意思嘛?”
盛梧清淡声说:“嗯,我原也以为是他贱得慌才去招猫逗狗非要弄点事出来,事后不认也是脸皮够厚,但是刚才陶高跟我说,不是这样的。”
陆云蘅问:“……那是怎样的?”
“……你要给我点好处我才能告诉你吧,随随便便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多没面子。”
陆云蘅噎了一下,脸色变化莫测:“合着在这里等我呢?”
“……不说就算了,”陆云蘅哼的一声就要走:“不说我还不爱听呢。”
盛梧清一把拉住他,主动道:“你搬回来,我就告诉你。”
陆云蘅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搬回来,我就告诉你。”盛梧清不厌其烦地重复。
陆云蘅审视着他,漠然问:“……你没发烧吧。”
“我搬过去也行。”盛梧清的态度不像是说来玩玩的。
陆云蘅算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警惕心依旧紧紧挂着,不吭声。
“别江上课爱举手回答问题,老师总往我这里看,受不了了,”盛梧清面无表情地说出自己的诉求:“我很不自在。挨着你坐,你上课睡觉,不爱表现,我自在些。”
陆云蘅:“……”
这个理由倒是……合理?
“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回教室吧。”盛梧清也站直身子,一副只要陆云蘅一声令下“不答应”就立马离开的架势。
陆云蘅喉咙滑了一滑,怪要面子地道:“可是魏珊珊上课会帮我记笔记诶,她可感谢我把陶高从她生活里摘除了。”
这事儿盛梧清门儿清,正因为陆云蘅坐在那儿,魏珊珊还给他记笔记,陶高那是一整颗心都要被醋泡发了,隔三差五就在盛梧清耳朵边念,心里对陆云蘅的不满一日比一日高。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盛梧清不是很喜欢陶高在自己面前说陆云蘅那些不切实际的坏话,要是能把陆云蘅劝回来,陆云蘅少挨点他噼里啪啦的嘴巴,他的耳朵也清静点。
“我也可以帮你记笔记。”盛梧清诚恳说出。
陆云蘅怀疑自己耳幻了,一脸懵逼,哑了半晌,最后憋出来一句:“啊?”
“我说,我帮你记笔记。只要你换回来,或者我换过去,我要你做我同桌。”盛梧清直球道。
陆云蘅早已经美到不着边。
盛梧清帮他做笔记?
这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这溢出天际的“讨好”意味,傻子才感觉不出来,身为死对头,对方这样的行为,何尝不是一种示弱?
陆云蘅心里爽死了,一口答应:“好啊,好。”
一下子给他乐得连事儿都忘了听,当即就要回去换位置,盛梧清急急地拉住他,拉得陆云蘅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怀里:“……你不听李汤的事了?”
陆云蘅嘴角的笑那是压都压不住:“啊?啊,啊。听啊,你说,你说。”

“李汤之所以临了不承认自己惹了事,不想担责,是因为之前说好了要回来读书的他的大哥转学一中的条件不够,又不愿意屈身去别的学校,所以不回来了。这消息正好在那四个高一学生惹事那天传到李汤耳朵里,他没了庇护,这才夹着尾巴咬死不认的。”盛梧清说到做到,陆云蘅答应可以重新做同桌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交代了刚才卖关子的事。
“……那又怎样?李汤撑死了也只是有个怂恿和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过错,就算告到老刘那里,也只是严厉批评郑重道歉就完了,那四个女的……是想拉一个垫背?”陆云蘅琢磨道。
“不是,”盛梧清温润低声道:“李汤能给她们垫什么背,左不过只是想着我完了,那么其他参与的人都别想逃罢了。你知道那个被劝退一周的高一学妹有个高二学弟男朋友吧?”
陆云蘅一脸愚蠢:“不知道。”
盛梧清:“……”
“……那现在你知道了,”盛梧清重新靠回栏杆:“那个人的名字我听过,就高二二班那个脸上有三颗痣的男的,我不熟,地痞流氓,没什么交情也没有过矛盾。”
陆云蘅回忆道:“……是了。我也不熟……嘿!他换对象的动作还挺快?我记着他上高一的时候不是还有个二中的女朋友吗,周五下午总混进学来见他。”
“我听陶高说早分手了,无缝衔接和这个谈的。别扯别的,这跟我们没关系,总之他俩谈着的,那女的招惹上来以后被你弄去教务科领了一顿骂休学在家,搞得那个男的心里不爽快,所以最近一直在找李汤麻烦。我猜是想给她小女朋友出气吧。”
陆云蘅呵道:“遭报应了吧。”
“现在李汤属于是两头不讨好。我和他没有来往,劝你也别和他来往,就算是路上看见了,拌嘴也别拌,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陆云蘅轻蔑地从鼻腔里哼了声,似是犹豫踟蹰了一会儿,才道:“……你说的话并不无道理,但语气我不爱听。教育谁呢。”
盛梧清看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缓了口气,淡淡道:“……嗯,我反思。”
陆云蘅得寸进尺:“你不要反思,如果只是嘴巴说说,你反思一百遍也没有用。行动拿出来,别的不说,平时最好对你继哥哥放尊重一点。”
盛梧清习惯了陆云蘅总拿这关系说事,虽说每次叫都叫得不顺口,但也每次只要陆云蘅提了他就叫,勉强意味总是真假掺半:“好,好……哥哥。”
“那哥问你,你知道李汤那个大哥是谁吗?”陆云蘅手肘往栏杆上一搭,身子微微倾斜,堵了盛梧清半边道。
盛梧清视线往下落,扫看了一眼他的脖子,再看向别处:“叫什么没问,不过陶高说他……外号叫牛魔。”
陆云蘅微微张嘴:“……牛魔?牛魔的牛,牛魔的魔?”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指蜷起来,只支楞出大拇指和小指,做出牛角的形状。
盛梧清轻叹了口气:“……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所以是吗?”
盛梧清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接着问:“……怎么,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初三的时候有人搭桥和他认识的,那会儿他染个海王红,经常戴着一顶针织帽。人长得不是很正经……虽然没和他有多深的交情,不过话倒是聊得上来。”
初中那会儿同一个地区的各个学校的老大哥基本上都互相认识,盛梧清初中是在六中读的,在京明城那头,混在一起的人也都是在六中四中和七中的,而陆云蘅初中的时候就在一中附中读书,所以陆云蘅、牛魔什么的这号人物,他那会儿根本没听过。
“那么是他染了头发,才让你也有了染头发的想法?”盛梧清想起了初三时的陆云蘅的朋友圈,清一色白毛自拍。
陆云蘅挑眉:“……我认识他之前就想去染头发了,只是一直在等我爸出差的机会。本来想染成蓝色的,但是去了理发店以后发现搞个白毛更酷,所以就染了个白毛。”
盛梧清应了一声:“哦……”
陆云蘅用拇指抚摸着下嘴唇,喃喃可惜:“……不回来了。不回来了也行,不然我们三个要是掐起来,可不好收场。”他站直身子,转头就走:“聊完了,回吧。我去上厕所。”
盛梧清回到教室,别江正在桌子上用粉笔和泥做粉笔蛋糕,盛梧清敲了敲桌子,说:“你收拾一下,搬回去和魏珊珊坐。”
别江和泥的棍子停下,狐疑地抬起头:“……盛哥,为啥啊?”
盛梧清没说那么多:“你也不想每次陶高来找我说话的时候,都阴恻恻的看着你吧。”
陶高:“……”
“……他为啥不阴恻恻地看着陆哥啊……欺我老无力。”陶高撅嘴嘀咕。
盛梧清也能理解他的为难:“照理说我不会参与你们的矛盾,他有些做得不合理的地方,你可以和他吵一架,不用怕,只要你有理,真闹起来了我也会帮你的。能懂我说的吗?”
陶高愣愣地望着他,突然灵光一闪,听懂他说什么了,立马抓住盛梧清的衣角:“哥!你真是太好了!”
“嗯,收拾吧。”
别江兴冲冲地开始收拾书包:“那陆哥搬回来?”
盛梧清简单拾掇了一下桌上的自己的物件:“嗯。”
别江一边收拾自己的书包一边看魏珊珊身边那个空位:“那陆哥人呢?呃,你们有去找老班说换位置的事吗?”
盛梧清道:“他去厕所了。没告诉班主任,”说着,他绕过别江,从两边书桌的走道往陆云蘅的位置去:“……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
别江呛了一下,嘀咕道:“……是想说先斩后奏吧。”
魏珊珊在背书,背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畅游在痛苦的学海里不知天地为何物,直到听见身边的位置一直有整理书的声音,她才懒洋洋地睁眼,本奇怪为什么陆云蘅要收拾书,转眼一看,整个人都精神了:“嗳?盛……清、清哥。”
盛梧清把陆云蘅的书本试卷夹什么的全都整理得一丝不苟,把书包给他装得满满当当,余出来的规规矩矩堆在一起。
“……你,干什么呢?”魏珊珊问。
盛梧清说:“别江待会儿搬回来和你坐。”
消息来的太突然,魏珊珊一时没能接受:“……”
这不就代表着护身符跑了吗?
但她能说什么呢。
她被陶高痴心追求也跟陆云蘅没有半点关系。
陆云蘅上完厕所回来时正好撞见盛梧清在他位置上给他书包拉拉链,有些小惊,没想到盛梧清那么言出必行,一刻也等不了。
他走过去,瞭了一遍周遭同学茫然的目光,心中难以言喻,看着盛梧清利落地单肩背上他的书包,再用右手抱起桌上摞起来的书本,陆云蘅忍不住对盛梧清道:“你……”
盛梧清看了他一眼,拿空着的左手抓住了陆云蘅的手腕。
陆云蘅:“???”
盛梧清又抱又背,还拉着他,毅然决然地带着他往回走。
像个拖家带口的老妈。
陆云蘅:“不……不是……”
陆云蘅跟在他身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难说的……感觉。
说尴尬吧,不是,说难堪吧,也不是,说不好意思吧,也不是,说好笑吧……也不好笑。
好吧,有一点,但是他笑不出来。
同学们全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睛瞪得像铜铃,尤其是余洼,下巴都要掉在地板上了,他震惊无比地看着鄂子墨,脸上写着:盛狗他妈的给我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鄂子墨虽惊但静,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别江路过他俩的时候还笑着点头哈腰,拖着自己沉重的行李,吃力的换到了魏珊珊身边:“老同桌,又见面了。”
魏珊珊的心酸谁可知,苦笑道:“嗯……幸会。”
陆云蘅生生被他这样牵着回了原来的位置,站在桌边看着盛梧清给他摆放书本,好歹还是被荒谬到发笑了:“……你不用这样孝敬我。我自己来。”
盛梧清收拾好了摞起来的那堆书,然后才放下他的书包,落座在自己的板凳上:“好。你整理吧。”
陆云蘅又被逗笑:“……呵。行,嗯,好。”
他收拾好书包里的书,坐下。
时隔不知道多久,再次坐上原来的位置,这份感觉实在久违,陆云蘅怅惘。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不敢相信地眼神才收回去。
待陆云蘅人心都静下来了,翻开书本准备上课,这才渐渐回味到刚才盛梧清牵着他回位的路上,心里哪种怪异的感觉大概是什么感觉。
……嗯,其实是有点像顽劣不堪的大小姐出逃在外,被联姻的大少爷或者已婚的霸总又或者家里派来的保镖发现并抓住押送回家的即视感。
嗯……是应该叫霸总的小娇妻呢。
还是叫矜贵的大小姐呢。
陆云蘅撑脸琢磨……
这可真是被殷采萱借给魏珊珊最近看的那本《重生归来:我不要再嫁傅霆》给洗脑洗魔怔了。
“在想什么。”盛梧清看着他拖着脸沉思状,问。
陆云蘅愣了下:“哦,没什么,在想魏珊珊她们看的一本言情小说。”
想到一米八八魁梧大高个的自己变成矜贵大小姐该是什么一副风景,陆云蘅忍不住笑。
盛梧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喜欢?”
陆云蘅:“……”
陆云蘅扶额:“……不是。我笑的意思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好笑。”
“为什么好笑,”盛梧清毫不在乎,却又认真批评:“随意嘲笑他人喜好很不礼貌。”
陆云蘅哑然:“……我不是笑这个。我是觉得……”
他咽了咽口水,背了口黑锅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无助不已,最后灵光一闪:“我是在想……如果是你穿进了言情小说做女主的话,一米八八大高个、大宽肩,人设却是个矜贵小姐,这个……反差很好笑。”
盛梧清不急,也不觉得难以接受,反而温吞问:“……那男主是你?”
陆云蘅沉浸在反将一军的快乐之中,盛梧清问了他就美滋滋地点头,下意识想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谁知道点过了头才渐渐回味出别的意思:“……嗳?”
盛梧清对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淡淡道:“怎么……你歧视有我这样特征的女孩儿?”
陆云蘅被堵得噎住:“……”
“你这样会很伤害别人的。”
“……不是,我不会随意歧视谁。你等我捋捋。”
“不是?不是的话,那你就是喜欢?”
“啊?”
“不喜欢?”
“喜……不是,你,你有病啊?我是说,我,我为什么要和你凑成一对啊。”陆云蘅急眼了。
盛梧清失笑不语。

到底这事儿还是传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上课期间班主任偷摸着走到了班级门口瞥了眼那两个擅自换位置的人,见他们都在认真学习,倒也没有把他们拎出来发作一番。
看在要期末的份上,暂且不追究,若是换了位置还没考好,那再追究批评也来得及。
逐步临近期末,陆云蘅的压力不小。
考试在下周一,陆云蘅预计周末这两天会不是很好过,不过上天还是眷顾他的,温伶来了消息,说自己提前回京明了。
温伶:【还给你带了礼物,下午我来找你】
陆云蘅吃过午饭准备睡个午觉的,这会儿躺在沙发上又不想动了:【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怪不好意思的】
温伶:【没事,怎么能让公主给我准备礼物呢】
陆云蘅一直有一个外号,叫白雪,又名白雪公主或者白雪王子,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初三那会儿烫染了头白发,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给他取外号叫白雪,只知道是温伶开的头叫他白雪公主。
尽管他跟白雪公主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一阵子可谓是陆云蘅的颜值巅峰。
不仅招蜂引蝶到了一群小姑娘,还招来了不少社会上的男同抵来的爱情的橄榄枝。
属于是黑历史和高光史参半的时期。
温伶爱叫他白雪或者公主什么的,陆云蘅也不发脾气,只是上了高中认识了余洼他们以后,陆云蘅就勒令了他们不许用这种叫法。
到底还是要面子的。
温伶:【我倒是听说你和六中的一号人物干到一起了?】
陆云蘅:【什么叫干到一起,有什么叫听说,我难道没跟你说过吗】
温伶:【你说的是死对头,可没跟我说你俩处到一起了】
陆云蘅:【……啥?】
温伶:【啥?我为了了解一下现在京明的风土人情,专门上了一中校园墙,结果都在说你和他玩到一起了。难道消息有误?】
陆云蘅一头雾水地上了校园墙去看,没看到有谁说他和盛梧清怎么了,更是奇怪:【没啊,你搁哪儿看的】
温伶:【你等我去截个图】
等了几秒,温伶拿着截图过来了,陆云蘅点开,沉默:“……”
【你要不擦亮你的眼睛,看清楚帖子上的tag标的是什么?】
温伶隔了几秒回了个:【……】
温伶:【有病啊这,写你和他同人文?!】
陆云蘅回她:【太正常不过了好吧,以前读初中的时候这种同人文还少吗?】
温伶想起了以前不知道是谁磕她和陆云蘅的四爱,写在校园网上那不堪入目的黑历史:【……】
【你下午要来?】
【嗯,你爸在家吗?】
【不在,和我继母出去了,估计要晚上很晚了才回来】
温伶:【继母?你爸啥时候二婚的】
【就今年】
【你都没跟我说?】
【我谁都没说,就连现在和我玩得好的两个兄弟我都没说,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好吧】
【……行吧。既然他不急着回家,我也就不急着来了,下午四点左右吧,我带着礼物上门来找你】
陆云蘅:【你着不着急都一样,家里不止我一个人,多久来你都得见人】
温伶:【啊?】
陆云蘅:【我继母还有个儿子】
温伶:【啊?!】
陆云蘅:【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伶:【……什么】
陆云蘅:【她儿子,是你截图同人文里那个叫盛梧清的人】
温伶隔了好几秒才发出信息:【我草】
陆云蘅静静地看着屏幕,果然不过过时,温伶就发来了一屏幕的“我草”。
【确实是很巧,不过他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我和他不对付,仅仅只是因为我和他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具体来说呢……这个人,你还是可以认识认识的】
温伶冷酷无情:【不必,既然你和他不对付,那我和他也绝对不会聊得来】
陆云蘅:【哎呀,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万一你能和他做朋友呢。他长得挺好看的,你相信我的审美】
温伶:【你很不对劲】
陆云蘅:【哪有】
温伶:【你有一种,过年那会儿给我姐姐说媒的那种媒人的感觉】
陆云蘅:【你太敏感了,我真的只是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他长得真的不错,而且我不仅只介绍他给你认识,好不容易等你回一趟京明,我可得抓住机会把我周边的朋友都给你介绍一遍】
温伶:【所以我今天来,必须见到他吗?】
陆云蘅:【不止是今天。你什么时候来都会见到他。微笑.emoji】
温伶:【不是,哥,你和他住在一个家,真的和他相处得来?】
陆云蘅:【相处不了一点,已经吵过很多次,打过很多次架了。否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还是得在一个屋檐下待着。】
温伶:【好,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你放心,我今天下午过来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陆云蘅:【……】
所以这人到底还是没有把他说的“试试做个朋友”放在心上。
下午四点,温伶出现在陆云蘅的家门口,本是想按门铃的,却发现陆云蘅给他留了个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陆云蘅家里还是老样子,家里的布局都跟三年前差不多,温伶这两三年一直跟父母住在外面,许久没有回京明了,今年爷爷大寿,正逢暑假,温伶这才从远方飞回京明。
她套上鞋套,带上门,准备直接上楼去找陆云蘅,余光一闪,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什么隆起的东西。
温伶狐疑止步,眯眼,猫着腰绕了一圈走近他。
并没有轻举妄动。
沙发上躺着的是一个男的,被子盖到了脑袋上,只露出了一头松软的头发,他睡得像个软骨的猫,温伶警惕地站在他的头前位置,沉默了半晌,终于捻起他被子的一个小角,打算窥一眼面前这人到底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还是老朋友的仇人。
被子掀开,露出了男生正熟睡的温和脸庞,白皙的肤色,微红的眼尾。
——温伶松了口气。
陆云蘅皱眉,仿佛是被光线照射得不舒服,睫毛颤动,眼皮黏了黏,醒了。
他睁眼,模糊的视线和温伶的一双圆圆的杏眼对上,说没被吓到是假的,陆云蘅抽了口气,心脏差点骤停,他捂住胸口,没忍住逼了句:“……有病啊。”
温伶拎着他的被子扔在一边,笑了一阵,随后肃然道:“我以为你会郑重迎接我,结果在这里睡觉。”
陆云蘅撑着沙发坐了起来,顶着一头跟被炮轰了一样的鸡窝头,抹了一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大概是楼下的嬉笑动静被上面的人听见了,楼道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用看都知道是盛梧清,陆云蘅把脸埋在双手里,懒得抬头。
温伶倒是直起腰,望着楼梯口,和下来的男生来了个毫不怯色的照面。
盛梧清放缓了脚步,平静地打量了一下温伶,又看了眼在沙发上埋着头的陆云蘅,大概知道了女孩儿的身份:“……你好。”
温伶点头:“你好。”
陆云蘅听他们打招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盛梧清道:“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我朋友,温伶,温柔的温,伶俐的伶。之前跟你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密室的那个女孩。”
温伶如陆云蘅所说的那样,长相甜美,是“乖”的那一挂。女孩一头自然卷发,明黄色的一身羽绒服拉链没有拉到顶,露出了里面的一件白色毛衣小吊带,手指细长,拴着一枚亮晶晶的银色戒指,怀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瞧起来应该是给陆云蘅的东西。
盛梧清点了点头:“嗯。”
陆云蘅对温伶解释:“他这人比较闷,你别在意,他比你大,你叫我哥,也可以叫他哥。他姓盛,盛梧清,梧桐树的梧,清澈的清。”
温伶喃喃嚼了一下盛梧清的名字:“……梧清。挺好听的。”
陆云蘅唇角微微弯起,低声问:“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看?”
温伶低声回他:“嗯。”
不知道陆云蘅在得意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别人炫耀自己男朋友呢。
陆云蘅招呼着盛梧清过来坐一起,盛梧清顿了顿,可能是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并在他身边坐下。
温伶拍了拍怀里的盒子,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来:“你猜猜我会给你送什么?”
陆云蘅双脚踩在沙发上,鉴于很久没有被温伶送过礼物了,他抱着膝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你猜一个。”
陆云蘅咬了咬拇指:“……游戏机。”
“再猜。”
陆云蘅抿了抿拇指:“……五三。”
温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了腿:“我会这么损吗?是你很喜欢的东西。”
陆云蘅蹙眉:“我很喜欢?”
他坚决道:“可我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你有。”温伶也很坚定。
“我绝对没有。”陆云蘅再次否定。
“你绝对有。”温伶咬定。
盛梧清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拌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总觉得温伶怀里的那个盒子在动。
“你必须猜对了我才会给你。”
陆云蘅诧异:“范围太广了吧,你这是在给我奖励,还是给我礼物啊?”
温伶啧了一声,道:“那就提醒你一下,它是个白色的东西。”
盛梧清往后仰,躺在了沙发上,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但陆云蘅连着猜了好几个都没猜对,痛苦状道:“……到底是什么啊?”
温伶不动声色,含笑:“你猜不出来我就不会给你,我发誓这绝对是你梦寐以求最想要的东西。”
陆云蘅蹙眉,心中较劲了,转过头沉默不语地看着盛梧清。
盛梧清看出来了他这是在试图求助,在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点了点头。
陆云蘅挑眉,仿若看到了希望:是什么?
“是你半夜光着脚都要跑出去找的小猫。”盛梧清面无表情地淡声说。
陆云蘅的双目渐渐睁大,他蓦然看向温伶:“你家那只白猫生崽了?!”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是活物。
温伶被盛梧清的洞察力吓愣着了:“……给你带了只,很听话的小母猫。”
她慢慢打开盒子,一只白色长毛猫头便探了出来,蓝色的眼睛如碧海,圆溜溜的,像个炸毛玩偶。
“喵~”小猫张大嘴巴叫出响亮的一声猫叫。
陆云蘅尖叫,他右手抱住盛梧清猛摇:“军师!!!军师!!!”
摇完,又拖着盛梧清,趔趄地去揽住温伶的肩膀:“爱卿!!!爱卿!!!”
他疯了一般把两个人都呼喊了一番,又不管不顾地把猫从盒子里抱出来,“朕的公主!!”
陆云蘅这十八年第一次知道喜极而泣是什么感觉。

盛梧清面无表情,看着陆云蘅抱着小猫亲了又亲,眼圈绯红的样子,还是有些心软,他看向温伶,温伶则一副被他摇懵了的模样。
“但是,但是……”陆云蘅开心过了,又乐极生悲,抱着小猫看向温伶,灰溜溜地说:“……我没有钱给它好的食物和环境,生病了……我也……”
温伶忙道:“我有啊,我带了猫粮来的,明儿我给你送来呗,要是吃完了,我再让我妈从那边寄。而且也不用给它吃得多好,普通猫粮就够了,这猫断奶了,不挑食,身体健康,听话乖巧,我专门挑了只好生养脾气好的送你。”
陆云蘅没吭声,他耷拉着双目,捧着炯炯目光的小猫抚摸它的长毛。
“你放心好了,你只要好好照顾它,短时间肯定不会生病,我带它去体检过了,小家伙健康得很。况且,”温伶揽住他的肩膀,低声安慰:“以前那只小猫是流浪猫,本来就身体不好,捡回来生了病,你也是无能为力,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你成年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兼职,有了钱,怎么可能愁养不起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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