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 by墨森里
墨森里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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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他面色寻常和藏矜白吃了早餐,一如往常送先生到门口进行日常告别。
他说,“先生再见!”
先生说,“这是你的快递。”
“?”难道是我偷偷买的薯片到啦?
鹿嘉渺在藏矜白走后悄悄躲在房间拆开——!!!
天哪!他究竟什么时候买的兔の女郎啊啊啊啊!
要不是隐私发货,他能当场卒于十八!!
鹿嘉渺拿到兔女郎装的第一个小时是十分排斥的,一直在房间踱步思考一个完美的毫无痕迹的销毁方案。
第二个小时,出于那对可爱的小耳朵对他这种出身的受实在很具有吸引力,他安慰自己在毁尸灭迹之前悄悄看一眼也没什么。
第三个小时,他一边把毛茸茸的小耳朵拿在手上扒拉,一边中场休息看新闻。
第四个小时,在鹿嘉渺再次在娱乐热词条上看到藏矜白的名字的时候,他将罪孽的目光投向了怀里的兔耳朵。
第五个小时,鹿嘉渺从江律彦那里得知先生今晚要去参加一个人很多的晚宴,会很晚回来,让他早点睡觉。
都这样了男十三还能睡着吗?那不可能。
那样的晚宴鹿嘉渺和藏矜白去过,每个人身边都有位佳人。
藏女主这样的,说不定有好几位。
他知道藏矜白是怎样把自己带回家的,所以晚宴对他危急感的挑衅力达到了峰值。
鹿嘉渺坐在床头,捏捏膝上的小耳朵,开始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好像从“云禾”这个人物出现开始,他就莫名很在意有关藏矜白人气的一切。
毕竟他自定的身份是金丝雀,非但无实,还连名都没得到当事人认定。
鹿嘉渺想起来,兔耳朵就是投票那天晚上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买的。
那时候一半是害怕没了藏矜白自己会惨死的结局,一般是因为夜晚一些莫名其妙的荷尔蒙情绪。
他是不是应该……再试一试?
先生说得对,总胡思乱想是不对的,有想法就试一试,反正又不吃亏——说不定会吃亏呢QAQ
虽然已经推了无用应酬,但藏矜白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客厅漆黑没有人,但鹿嘉渺的鞋还在,也许是听了江律彦的话早睡了。
他脱下外套就进了书房。
善后的工作他留到了回家。
鹿嘉渺没在的时候他一次没回来过,鹿嘉渺回来了,虽然很晚但他还是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回来。
他最近才开始看的心理医生说,他这是对某个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情绪接受。
藏矜白随手扯松领带,解开领口,一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褪去楚楚的外表,浑身透着冷漠懒散。
他目光落在一眼就可以看出问题却仍旧要重复处理得事情上,觉得有些乏味机械。
原来他只觉得这是操控一个完美局面所必须的。
但他最近时间有限,兴趣乏然。
藏矜白随手叉掉一份明显错漏百出的报表,这是明面上的数据都不愿意做了。
自从上次他与霍媛敏聊过之后,霍家旗下的子公司好像总喜欢用这种状态起伏很大的东西来糊弄他。
他发了砍掉项目的邮件,没几分钟霍媛敏的电话便打来了,“你知道这个项目霍家投了多少钱吗?!就因为一点小错误就说砍就砍?”
自从亲手把人送进去后,霍媛敏的精神状态比她手下公司做出来的报表还不稳定,一点刺激就能歇斯底里。
她在藏家压抑了二十多年,不可能能接受自己一点点积攒的东西被一刀一刀砍掉,“这可是老太太看过的项目,你不会真以为藏家现在是你说了算吧?”
“你的看法对这个项目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藏矜白指尖轻点桌面,“你只需要把后续回流的资金报上来,当然,希望可以更认真一点。”
“藏矜白,你这是……”霍媛敏冷讽道,“想爬老太太头上去了啊?”
藏矜白停住指尖,淡淡道,“如果呢。”
电话那头是顿然哑住的声音。
这个放在原来不可思议的答案,此刻竟然霍媛敏骤然一愣。
几十年来,藏老太太仿佛是整个藏家的令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枚至上的令牌的效用开始慢慢变弱。
那些原来只独属于当家人的特权在一点一点过度,不知何时,藏矜白好像才是那个抬抬指就能决定一切的人。
直到现在霍媛敏才幡然醒来——利益至上才是藏家啊。
她失神挂断电话。
藏矜白挂断电话没多久,书房就被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就够露出一点点毛茸茸的东西。
鹿嘉渺从听到藏矜白的开门声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但还是纠结了好久好久,耳垂都给揉红了,才在隐约听到先生好像不太愉快的通话声中决定开门。
藏矜白的余光扫到微微动起的门口,又移到屏幕上——12:30,鹿嘉渺应该在睡觉。
每次扯上藏家的事,总会让他的耐心和温和减少许多,他正在想待会儿纠正鹿嘉渺贪玩的措辞,就见门缝大了一点点。
白软的绒毛被书房的暗光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鹿嘉渺和他的兔耳朵,同时出现在了那条窄小的缝隙里,“先生……”
鹿嘉渺买的是含蓄风,还好他就算困到头脑发蒙也没有太失去理智。
耳朵是很小很小那种,一个黑色的发卡上面凸出了两个毛茸茸的小尖。
一只立起,一只半折。
鹿嘉渺露出的是半折那个小尖和自己的一只眼睛,扒拉在门框上的细白手腕上还戴着黑色蕾丝手带。
他很紧张,声音感觉都颤颤的,“先生……在忙吗?”
藏矜白遥遥看着他,书房灯光很暗,他就像个不知危险还要闯入的小动物。
“不忙。”
“那、那……”鹿嘉渺心理建设了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藏矜白把劝他早睡的说辞掩下,换成了另一种期待,“当然。”
鹿嘉渺手扯着过短的裙摆,动作十分不自然地缓慢推开了书房的门。
明明裙子后面的兔尾巴不是真的,他却莫名觉得已经羞耻到蜷缩起来了。
但刚刚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再加上十二点又是困到意识迟钝的时间,鹿嘉渺踏入房门后,反而像放开了一样。
这套服装大腿处绑了根蕾丝带,勒出细白腿上的肉感,但走路摩擦间会让那块皮肤感觉很奇怪。
所以鹿嘉渺走得很慢,等走到藏矜白面前,看到莫名懒散的先生时,才觉得氛围像是忽然搭上了线。
藏矜白只看着他,眼神寻常,但左手食指下意识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椅子扶手。
这种节奏很轻,像在把时间拉长,也像把时间催快。
沉默不会平复情绪,只会催生紧张和不安。
鹿嘉渺都这么出现在这里了,打不了退堂鼓,他用力捏了一把蓬蓬裙摆,然后轻轻抬腿,跨坐在了藏矜白腿上。
他怕压到藏矜白,膝盖跪在椅子上,重量不敢往下落。
藏矜白坐得离桌子不算近,但中间多了个人,即便瘦小,鹿嘉渺还是感觉自己的腰抵在了桌面的边棱上。
但他不敢挪动半分,刚才那个动作几乎已经用光了他积攒一晚上的勇气和羞耻心。
藏矜白垂眼看着他,看他羞得揪住自己的衣侧,垂着脑袋平复过快的呼吸。
他的小耳朵抵在藏矜白下巴,温热的呼吸洒在肩头,酥酥痒痒。
腿上的重量很轻,但突然覆上的暖热触感明晰,他喉头微动,“鹿嘉渺——”
“我、我……”鹿嘉渺一下抬起头,小耳朵毛茸茸扫过藏矜白的下巴。
抬起的脸颊眼尾都是薄薄的红晕,连眼皮和锁骨上的小痣都染上了几分红,他声音又怯又轻,“我……在勾引你。”
因为紧张,鹿嘉渺看向人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睫分明颤得厉害,但目光半分不移。
昏暗的光从他身后晕染开,莫名在典雅的书房染上旖旎暧昧。
“嗯……”藏矜白静默看着他,像在思考这句话。
片刻后,循循善诱开口,“勾引的话,应该再主动一点。”

鹿嘉渺手心泛出浅浅的红痕,又热又疼……眼泪不自控地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因为藏矜白循循递进的指导。
平时儒雅温和的声音说出那些字眼,引诱着鹿嘉渺一步步往下……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被热意烧懵了。
等藏矜白托起他的手替他擦一擦的时候,他还把脑袋抵靠在藏矜白的肩头小声呜咽着。
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鹿嘉渺还是哭得很可怜,像被欺负得厉害的小动物。
他觉得藏矜白很恶劣,可是又找不出证据,他的言辞动作还是细致温柔,看不出欲念。
兔耳朵也歪了,斜斜卡在柔软的发间,抵在藏矜白肩头的额头泛着又热又潮的气息。
藏矜白擦净他的手,一手托住他绵软的后腰,手侧之下就是柔软的小尾巴。
一手抚过潮热的额头,让哭了大半天的鹿嘉渺抬起脸。
整张脸都哭得湿漉漉的,眼尾尤其红,抿紧的嘴压出一道向下的线条。
藏矜白的动作撩起了他额前一些碎发,依稀露出光洁的额头,但他的眼还垂着,长睫上挂着泪珠,只自己啜泣,也不理人,一副随你摆布的可怜样子。
“鹿嘉渺。”藏矜白又在叫他了,声音还是温润轻柔,但鹿嘉渺总觉得这像天神的面具,其实骨子里很坏很坏。
藏矜白用指腹擦掉鹿嘉渺挂在眼下的泪珠,温和问道,“哭什么?”
鹿嘉渺拧紧的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也没有出声。
他现在觉得藏矜白的每个行为都可能是故意的。
自己没有他聪明,所以他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他不说话,只又拉着藏矜白的衣摆把脸埋了回去。
熨烫平整的衬衫被揉得很皱。
藏矜白也不逼他回答,轻轻抚了两下他的后背,就抱起他去洗澡了。
没想到才托着人抱了起来,刚才还温温软软的小兔子就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泄恨一般。
“……”
鹿嘉渺睡着以后眼皮还泛着薄薄的红晕,像是哭狠了。
藏矜白坐在床头,用指尖轻轻捋开挡在鹿嘉渺眉眼让他睡得不舒服的头发,就这么借着月色看了好一会儿。
鹿嘉渺上次的不辞而别让他觉得进度可以再快一点。
他愿意耐心为鹿嘉渺打造一个舒适的温床,但前提是,鹿嘉渺要是他的。
他决定把鹿嘉渺纳入生命,询问只是礼仪,他更像是在告知结果。
鹿嘉渺带给他温度,也让他一些深藏的恶劣慢慢暴露。
温柔只是诱饵,藏矜白用温柔伪饰,循序渐进让鹿嘉渺接受他的恶劣。
昨晚其实没什么干柴烈火,反而像潮湿的夏季,黏黏糊糊,漫长旖旎。
但鹿嘉渺还是掉眼泪,或许在这种事情上,他的天然属性被激发了出来,碰一碰就湿漉漉的。
哭得累了,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疲惫地眨了两下眼睛,盯着头顶的灯激活大脑。
好半天才浅浅打了个哈欠。
他抬手揉揉眼正准备坐起来,忽然缓冲结束的脑电波猛然想起这是先生房间的天花板——果然余光一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看书的藏矜白。
阳光和煦,他又换上了那身温润儒雅的皮囊,棉质的浅色上衣不单把他的年龄遮掩了,还把他十分恶劣的内心藏住了。
记忆最先与昨晚的心境接通,鹿嘉渺心里嘀嘀咕咕,但在看到人的三秒钟后,一下拉起被子把自己躲了起来继续装睡。
啊啊啊啊他死了。
书上说得没错,人在大半夜总是容易做出一些悔不当初的事情。
他觉得他当时脑袋肯定是困坏掉了,才会穿着小裙子去找藏矜白。
找就算了……还说出了那么羞耻的话。
毁灭吧——
“鹿嘉渺。”鹿嘉渺心里的咆哮小兽还没开始发挥,耳边就随着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呼唤。
鹿嘉渺不在。
鹿嘉渺蒙着脑袋就当自己藏住了,在这个世界隐身了。
怎么叫都不应。
恢复寻常的藏矜白总是耐心非常,他又温和唤道,“鹿嘉渺,你需要吃一点东西。”
“……”事不过三的道理鹿嘉渺懂。
“我不饿……”他藏在被子里弱弱道。
分明只是隔着被子回了一句话,连脸都没对上呢,但鹿嘉渺还是觉得脸颊一下烫了起来。
藏矜白坚持,“起床吃一点东西再睡。”
昨晚他把鹿嘉渺整个人托抱起来的时候,轻瘦得不像话。
鹿嘉渺一定不知道昨晚的勾引计划给他带来的第一点改变就是他藏起在客厅各个柜子里的小零食都被销毁了。
鹿嘉渺只知道埋着脑袋装鹌鹑。
隔着被子摇摇脑袋,被子随着他摇动脑袋的动作起伏出两个小波浪,他硬气得很,“我没脸了,我不出来。”
“……”藏矜白站在一旁莞尔笑了下,随后出去了。
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鹿嘉渺立马扒拉下被子坐起来。
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脸被捂得泛红。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计划呢,门就被再次打开了,他一把拉起被子又打算藏回去,却自觉来不及了,只攒着被子呆呆坐着。
藏矜白把早餐端到他床头放好,是他最喜欢那家的小馄饨。
藏矜白把东西放好,垂目看着坐在床头瘦小一个的鹿嘉渺道,“你可以再把自己藏起来,等我离开再下床吃东西。”
“!”他在嘲讽我吗?是吧是吧?
鹿嘉渺现在知道了,藏矜白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那么好。
他的温润都是伪装,骨子里蔫坏。
面对恶势力,胆儿被养肥的鹿嘉渺也会露尖牙了。
他垂着炸毛的脑袋兀自掀开被子下床,下床的时候还故意悄悄踩了藏矜白一脚,然后迅速溜之大吉。
“……”藏矜白看着总是赤着脚乱跑的鹿嘉渺,在思考怎么才能把他教育好。
或者应不应该从源头解决把家里全部铺上软毯。
鹿嘉渺洗漱完吃了可口的小馄饨,就把自己躲在房间继续装小鹌鹑。
他觉得挺奇怪的,初见藏矜白,分明两人丝毫交集还没有,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喜欢他。
反倒现在熟络了,自己倒害羞起来了。
鹿嘉渺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昨晚的事情灼伤了,他选择放弃思考,抱着从藏矜白车上拿回家的小抱枕盯着窗外发呆,没一会儿就安静睡着了。
“老板,霍家的代表都来了,会议还是取消?”江律彦今早起床就看到了藏矜白发的取消今早会议的消息。
这个项目虽然他们没怎么跟,但好歹是藏家旗下的。
江律彦跟了藏矜白那么多年,知道他的手段。
他喜欢慢条斯理地把病患养大,最后连根拔起。
但这次……做法有点儿不一样了。
所以他特地打电话来确认了一遍。
“嗯。”藏矜白垂目看着阳台鹿嘉渺不知道哪儿买回的小仙人掌,浇水的时候顺道往小仙人掌脑袋上也浇了点,语调和他浇水的动作一样漫不经心与江律彦交流着,“项目取消了。”
“啊?!”一贯沉稳的江律彦被吓出感叹词,但一秒后马上恢复寻常。
并安慰自己道,虽然自己有三个博士学位,但比起连情感都没有的理性机器,他还是差得远的。
他只好转变措辞,委婉问道,“老板,那霍家这次是……”
“项目有点无聊,”藏矜白淡淡道,“腾出时间休个假。”
“……”不愧是你。
江律彦在某些方面也算了解藏矜白,他想做的事从来都会做到,这种从来包括但不限于即便出现各种意外,结果也一定能如他所愿。
所以他有做任何决定都有选择的资本,只是看耐心和兴趣而已。
江律彦立马根据现在的情况转变了后续整理思路,汇报给藏矜白后正准备挂断电话,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老板,你之前问因为项目预热做的个人宣传的事我查了。”
江律彦道,“这段时间的确对关于您的新闻屏蔽少了,但宣传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毕竟再优美的广告词,哪有一个完美的总裁更有吸引力呢?
这种商业预热很常见,大多数时候是为了增加大众认知度和可信度,算是不费力就能对后续工作推进有不错效果的方式。
江律彦没想到这次老板会问这个,所以多留个了心眼,“老板问这个……”
“娱乐版块的都撤掉吧。”
江律彦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藏矜白道,“鹿嘉渺总爱胡思乱想。”
“!”虽然是全名全姓,但以藏矜白那种除非很熟不然觉不会叫名字的个性……这嘴狗粮特别好。
藏矜白是在看到鹿嘉渺一个人坐在阳台蔫巴巴然后问出“先生不去约会吗?”这句话时察觉出问题所在的。
他追溯了问题的缘由,应该是之前与云家那位小辈的交流。
他在今早与心理医生沟通后确定,鹿嘉渺这段时间的奇怪行为来源于他的不安。
鹿嘉渺胆子很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把自己绕进去。
藏矜白不知道鹿嘉渺过去的经历,但他知道每个鹿嘉渺藏起来的秘密里,都有他不想面对的东西。
他不想在没有彻底建立信任之前破怪他的生态圈,只能在旁边尽量猜测,筑好让他有安全感的围墙。
鹿嘉渺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圈圈绕绕,他只觉得可能是因为小兔子事件让他与藏矜白更亲近了一点,自己金丝雀的地位也更稳固了一点。
所以觉得看到关于藏矜白的新闻一夜之间变少了,是因为自己没有原来那么草木皆兵了。
因为昨天白天一直羞得很,所以虽然藏矜白在家里待了一天,但除了吃饭的时间鹿嘉渺就没怎么出房间过。
白天睡太多的结果就是晚上失眠,晚上失眠白天又睡得多,才一天一夜,鹿嘉渺就感觉自己虚弱了很多。
他把这种现状归结为——藏矜白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心里趁没人在的时候是这么诽谤的,但真实状态下连偷个小裙子都要小心翼翼的。
他那晚晕乎得脑袋发蒙,藏矜白哄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等今早醒过来才猛然想起那条脏掉的小裙子呢??
他在洗衣房和卫生间都没有找到,又在自己房间翻了翻,也最终无果。
最后只能趁着藏矜白不在家的时候打算悄悄潜入他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可能在他那里。
虽然这种行为很变态,但那可不是一般的裙子,那是和鹿嘉渺脸皮休戚相关的裙子。
而且……如果裙子真的在先生房间里,那先生一定是更变态那个。
他摸摸索索了一下午,工程量本来是不大的,但可怕在他刚刚拿起一样东西,就会立马忘记他放在哪里了。
所以单物归原处就用了许久。
他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定不会被发现。
毕竟他只找了找被子柜子,没有动可能涉及先生隐私的东西,但没想到他偷偷抱着枕头正打算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忽然与开门回家的先生打了个照面。
“……”沉默是今晚的鹿嘉渺。
藏矜白看着抱着落在自己房间已久的枕头的鹿嘉渺,穿着件宽大T恤,怕热裤子也穿得短,衣摆都能遮住,其下是两条细白的腿,因为之前在椅子上跪得太久,现在膝盖还有点泛红。
又赤着脚不穿鞋,只穿了双包住脚踝的白袜。藏矜白正欲开口,就被鹿嘉渺抢话。
鹿嘉渺被抓包了,心脏乱跳,急了便蹙眉恶人先告状,“你、你偷我的小裙子!”

他说完便怯怯抓紧枕头,一边想着怎么打补丁,一边悄悄抬眼观察藏矜白。
藏矜白在意的本就不是这个,他因为鹿嘉渺的突然质问微怔了下,随后温声道,“先把鞋穿上。”
“……”鹿嘉渺没想到先生竟然这么好脾气,好像根本没听到他刚刚莫须有的问题一样。
鹿嘉渺最会得便宜就卖乖了,先生给台阶下,他自然是下的。
捏紧枕头的手松开,在平整的枕面上留下一个小窝。
他乖巧地“哦”了一声就忙跑回房间把鞋穿上。
也许是藏矜白刚才表现得太淡定,太云淡风轻了。
所以当鹿嘉渺穿好鞋,正准备打开门出去时,被门外拿着小裙子等待的藏矜白吓了一大跳。
藏矜白的领带都还没散,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仿佛前一秒还在开会。
但此刻,他手上拿着一条格格不入的蓬蓬小裙,蓬蓬小裙外面还有个特别明显的毛茸茸的小尾巴。
“!!”鹿嘉渺承认,他很想把脑袋往门上撞一撞。
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让他问出了那样不知死活的问题?!!
藏矜白看着他从惊吓到尴尬的小动作,温和开口,“你被偷掉的小裙子。”
“没有被偷掉……”鹿嘉渺忙摇摇头,手还跟着摆了摆。
“先生……是这样的,”鹿嘉渺一边悄悄揉着衣摆一边小小声找补丁,“我、我只是以为它脏掉了,想把它找出来洗一洗……”
鹿嘉渺仰着一张泛着红晕的脸看着藏矜白,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我不是故意进您的房间的……”
见藏矜白仍旧不言语不动作,鹿嘉渺认命一般,“先生对不起……”
“可是它的确脏了。”藏矜白语调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好脾气问道,“尾巴能洗吗?”
“!!!”藏矜白又在故意使坏了。
他知道弄在尾巴上了。
他就知道藏矜白哪有那么好,鹿嘉渺又羞又囧又绝望,一把抢过小裙子关上了房门。
鹿嘉渺本以为这场尾巴事件会发酵至少一天,但半夜他忽然收到了剧组的信息,说是萧胤礼的角色定下他了。
他看到对面通知他明天去剧组报道的时候还是懵的。
只觉得脑子像在按了一下暂停键以后一下飞速运转起来,又激动又混乱。
看清消息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没有多想就握着手机开门跑到了藏矜白门口。
“先——”他正准备开口才注意到漆黑的客厅,和滴滴答答的钟表走针声。
他转头看了一眼——十一点了,早就过了先生的睡觉时间了。
他收回敲门的手,放轻脚步声慢慢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拿着那条剧组通知的来回确认了好几遍。
开心得不得了。
他不是很优秀,努力的效果也不如别人好。
其实除了试镜结束当天有一点点紧张,后来他几乎都快淡忘这件事了。
这世上人潮熙熙攘攘的,或天赋异禀,或聪慧非常,他从来都很接受别人比他好。
他苦练那几天,虽然打的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的精神,但越在演戏这件事情上深入,就越知道它是不简单的。
所以即便那天安导说他表现得很好,他也只是稍微肯定了自己一下下,然后就平常心了。
人生嘛,做好最平和的打算后,每一个成功都会是意外之喜。
就像现在,可比提心吊胆期待几天来得高兴多了。
鹿嘉渺在床上抱着抱枕一阵揉捏后还是有点兴奋,就起来收拾起明天去剧组的行囊了。
因为【故国灭】算是序章的引子,戏份很靠前。
安导这次选的又是边拍边播的模式,试图从观众的反馈中充实这部剧。
所以他明天就需要去皇宫布景的地方拍第一场戏了。
他的戏份不多,但零零碎碎的,一会儿冒出一点,他也是第一次进组,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就把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了一点。
大半夜还跑到游戏房把猫耳耳机戴上了。
第二天,六点钟,平时最爱赖床的鹿嘉渺同学已经挂上他的猫耳耳机,戴好鸭舌帽,拎着行李箱坐在客厅等待和藏矜白告别了。
也许是进了某个圈子就自然而然会一些东西了,平时看上去乖乖软软的鹿嘉渺,此刻戴上帽子遮住过分秀气的眉眼和柔软的头发以后,但看露出的半张脸和短袖短裤的休闲穿着,还真有了点儿小爱豆的味道。
藏矜白的睡眠质量不算很好,有鹿嘉渺的时候会安稳一点。
但昨晚鹿嘉渺因为尾巴事件和他的枕头离家出走了。
藏矜白没把人留下来,因为对于一个半大小孩儿来说,接受一件更亲密的事情是需要缓冲和消化的。
他睡得不算安稳,起得也早。
才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整装待发的小少年。
也许是清晨还没来得及伪饰情绪,也许是鹿嘉渺的样子很像要离开的样子。
他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捏紧,目光淡淡冷冷落在那个小影子旁边的行李箱上。
“先生!”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情绪,小影子就跑过来了。
鹿嘉渺帽子不摘,把脑袋仰得比平时高一点。
看着藏矜白笑脸盈盈地,“先生!我要进组啦!”
他还怕藏矜白是圈外人听不懂,认认真真解释了一遍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但藏矜白好像没在听他絮絮叨叨的内容,只垂眼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个安静变化着人影,不杂情绪。
鹿嘉渺说了几句,就感觉到了藏矜白的奇怪,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又有了上次通电话时的感受,他终止了话题,看着一直未作声的藏矜白唤道,“先生,你又在不开心吗?”
他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人还是很乖巧。
但这次藏矜白却不应声,他在想,怎么才能教会这个小朋友不要总是离开呢?
鹿嘉渺每离开一次,他的想法就会更恶劣一些。
他的目光远没有伪饰出来的温和,看着鹿嘉渺像在打量一个复杂又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
“鹿嘉渺——”
“先生不要不开心。”他的恶劣还没来得发酵,忽然怀里就扑进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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