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快穿]—— by十里清欢
十里清欢  发于:202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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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桑国富来说,桑嘉木这个儿子原本也就只有学习成绩这一条能够看,如今还因为考试作弊而退学让他彻底的失了面子,一时之间,怒火涌上心头,桑国富下手没有丝毫的顾虑,直接把桑嘉木打成了残废。
此后经年,桑嘉木只能以乞讨为生。
剧情中他再次出现,是主角攻受早已经功成名就,被特派回江城调查一宗连环杀人案的时候。
废弃的厂房里,接连出现了好几具流浪汉的尸体,钟思源在经过调查后发现,其中一具竟然属于他曾经暗恋过的同桌桑嘉木。
梁霄还用此打趣,钟思源忍不住唏嘘,“造化弄人,你就当是我当年眼瞎了吧。”
季青临穿越的时间点恰好是原主桑嘉木被发现那张写满答案的纸条以后,他面前狂喷口水,满脸怒色的中年男人,正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
屋子里其他几人则是校长,监考老师,以及桑嘉木的班主任林桐,穿着校服的两个学生则是被梁霄安排过来故意陷害桑嘉木的。
“主任,你先别着急。”林桐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个学生的,从开学到现在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学生的作业完成的都非常漂亮,虽然课上基本没有回答过什么问题,可她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也能够从学生的眼神里看明白学生究竟有没有听懂。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学生是一个会为了所谓的考试成绩而去作弊的人,“我们先听听桑嘉木同学是怎么解释的嘛。”
“慢慢说,来,”林桐走到季青临面前,安抚道,,“你不要害怕,老师会给你做主的,你只要告诉老师,你有没有作弊?”
这个老师在剧情里也曾为原主据理力争过,只可惜,原主终究也没有逃脱被退学的命运。
季青临刚一穿越过来的时候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根本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过此刻,那种窒息的感觉已然没有了。
“那是当然啦!”8888非常有兴致地为自家宿主解释,“原主是因为患有自闭症才无法开口说话的,这是心理上面的问题,不是身体上面的问题,如今这具身体的灵魂都换了,自闭症当然也就不治而愈啦!”
五彩的烟花在季青临的识海当中炸裂开来,8888在一旁吹着小号,“宿主,加油!宿主,加油!”
上一个世界的任务等级评价是S,他作为辅助的系统即便只能抽取百分之一的积分,那也是相当庞大的一个数字了。
8888相信,只要自家宿主继续努力,他就可以凭借抱大腿走上统生巅峰,在系统界扬名!
看着有些辣眼睛的烟花特效,季青临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大可不必,太丑了。”
8888:……
委屈.jpg
这可是他花了积分买来的呢,结果还被宿主给嫌弃了……
“我没作弊。”不再理会傻不愣登的小系统,季青临张了张嘴巴说出了四个字来。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十分的沙哑粗糙,每一个字节都不在它该有的语调上。
众人:……
你说了个啥?
我们难道不是在同一个星球吗?
怎么感觉你说的像外星语?
季青临的脸色也有些一言难尽,他抬手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才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作弊,有人诬陷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只是用那双清清凌凌的目光看着教导主任,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潋滟着清波,干净的一尘不染。
教导主任心中升起一抹疑惑,难不成他当真的误会他了?
“那这纸条……”教导主任有些迟疑,毕竟他手里拿着的这张纸条,确确实实是在原主的脚下捡到的,而且上面还写着考试的答案。
“老师你不能信他!他在撒谎!”一名寸头男生见教导主任的神情似乎有些缓和,立马焦急的大声喊了出来,“桑嘉木就是作弊了,我亲眼看见他把这张纸条掏出来的。”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另一名梳着中分的男生在一旁点头应和,“当时老师你走过来他太激动了,所以才会把纸条掉到地上去,他就是作弊了!”
寸头男生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不过一个期中考试就想着要作弊,指不定他中考成绩也是作弊来的,学校还花了那么多钱把他特招进来,简直就是冤种行为。”
花了钱的大冤种校长:……
我觉得你好像在骂我。
“你们确定亲眼看到了?”教导主任见对方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了他们的话,两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崽子,这话能当着校长的面说吗?
不过二人并没有察觉到教导主任对他们的维护,依旧咬死了坚持他们亲眼看到原主作弊了。
一时之间教导主任也为难了起来,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么一个好苗子会考试作弊,但两个人的证词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又可以互相印证,就让他不得不怀疑季青临。
“就这样吧,”教导主任回头看了眼校长的方向以后对季青临开口,“你先回去等通知,具体的处罚方法,我要和其他校领导商量商量。”
“主任,”季青临双脚牢牢地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不能仅凭他人的一面之词,这么简单的道理,您难道不明白吗?”
教导主任被噎得呼吸一滞,他还从来没有如此被学生挑衅过权威,怒而呵斥道,“这纸条是我亲手从你脚底下捡起来的,你还要什么证据?”
“所以……您亲眼看到我把纸条扔到自己脚底下了吗?”季青临神情淡淡,泰然自若,一番话语说的不急不缓,“这纸条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扔到我脚底下的吗?”
“还是说主任如此急不可耐地给我定罪,是想要掩盖住事实的真相呢?”
教导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抬手指向平头男生和中分男生,“他们两个看见了你拿出了纸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哦……”季青临低低的应了一声,看着教导主任的眸光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所以他们俩考试的时候不去管自己的卷子,时间就都用来盯着我看了是吧?”
教导主任:……
这话让我怎么接?
他怒而转向那两名男生,“考试的时候不看自己的卷子东张西望,你们是不是也有作弊的打算?!”
两名学生瞬间被吓到了,他们是想要诬陷别人作弊,可没想过要把这罪名落到自己身上啊!
两人连连否认,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可他们时刻盯着别人的事实还是引起了老师们的怀疑,毕竟若不是因为一直盯着人家看,怎么可能如此恰到好处地看到作弊的纸条。
“教室里不是有监控吗?”季青临对于教导主任如此拖拉的处理方式很是不满,“直接看监控不就全都清楚了?”
“你们俩给我站好了!”教导主任呵斥了一下平头男生和中分男生吊儿郎当的站姿,随后又对季青临开口,“教室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坏掉了。”
季青临恍然,梁霄既然已经想好了要诬陷原主作弊,自然也会处理好后续的问题。
“这张纸条能给我看看吗?”
教导主任没好气地将纸条塞给他,“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修长的指节将纸条缓缓展开,季青临眼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他询问一旁的班主任林桐,“林老师,麻烦您能把我刚才考试的卷子给我吗?”
林桐被季青临辩解的话语给惊到长久的没有回过神来,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学生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否则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多的话。
此时面对季青临的请求都有些恍然,“哦,好,给你。”
季青临把卷子摊开在桌子上,然后又将纸条放在了他写的答案旁边,“主任,看看吧。”
只见那张卷子上字迹清晰工整,每一个字好像都用尺子量过一样写的一样大小,而那张纸条上的字却写的歪歪扭扭,宛若狗爬的一般。
“阿这……”若说这字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主任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说不定他是用左手写的呢,或者是故意写成这样,目的就是为了在揪出来的时候说不是他写的。”平头男生依旧咬牙坚持。
教导主任听闻过后微微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他问季青临,“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谁主张,谁举证,”季青临微微掀起眼睫,清透泠泠若碎玉投珠般的声音响起,“主任。”
向来都是原告拿出证据来证明被告犯了罪,从来没有说是在原告证据不足的情况下逼着被告证明自己无罪的。
教导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学生竟然会这么的难缠,气的他都有点子想要破罐子破摔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季青临就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这就是主任您自己的问题了。”
教导主任:……
“要不这样吧,”林桐见此时的氛围有些僵,主动站出来解围,“期中考试的卷子出了AB两份,不如让桑嘉木同学当着我们的面把B卷再做一次,如果他没有作弊,依靠的是真凭实学,想必分数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这办法可以,”教导主任瞬间借坡下驴,“桑嘉木同学同意吗?”
“我没有作弊,我也不需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季青临淡然的目光盯着教导主任,气的对方都想要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了。
“噗哈哈哈哈……”8888在季青临识海当中笑的打滚,“宿主,你不愿意是不是因为你不会呀?”
虽然他家宿主记忆力超群又聪明,可却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对于考试什么的这些东西是没有丝毫接触的。
如果猝不及防之下去考试,说不定还真的会做出一张不及格的卷子来。
“宿主~宿主~”8888一边滚一边笑,“要不要我把答案告诉你呀?我可以侵入你班主任的电脑拿到答案哟。”
“不必,”季青临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8888而产生变化,“我有别的法子。”
“那你究竟要怎样?”教导主任的脸色在一瞬间沉了下来,他满是怒容的盯着季青临,低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说是被诬陷了的是你,给了你办法让你自证清白不愿意的也是你。”
“你究竟有没有作弊?!给我说清楚!”
“主任何必如此着急呢?”季青临莞尔一笑,幽幽的开口,“既然这纸条上的字迹不是我的,那势必是有人故意写了来诬陷于我,不如让两位同学将这纸条上所写的内容重新腾抄一遍如何?”
话音落下的瞬间,平头男生身体猛然一阵剧烈的颤抖,他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满是渴求的望着季青临。
对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眼睛清清冷冷,透露着一股穿透骨髓的凉意。
平头男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素日里沉默寡言,除了钟思源以外和谁都不会说话的同学,今天竟然会这样的巧言善辩。
梁霄明明告诉过自己,只要自己放心大胆的去做,桑嘉木根本不会为自己辩驳的,他完全不用担心事情出现批漏。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季青临心下了然,看来这纸条就是平头男生所写的了,梁霄既然都想到了要破坏教室里的监控,那自然是不会自己亲手写下这么一张能够牵连到他的纸条。
他只会将任务颁布给平头男生和中分男生,让他们自行去完成。
“我……我不写……”平头男生后退了两步,后背死死的抵在墙壁上,声音颤抖的厉害,“我才不要写。”
一但他写了,只要稍微对照一下字迹,他一个污蔑同学的罪名就跑不脱了。
见他这个态度,众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你简直……简直……”教导主任气的都快说不出来话了,他万万没想到一番作弊风波竟然真的只是个诬陷。
如果他们之前真的相信了平头男生的话,不给季青临辩解的机会,他们岂不是就要彻底的失去这么一个好苗子了?
而且他们几个大人,竟然被两个十六岁的少年耍的团团转。
简直是太丢人了!
“做事要讲究证据,我不会让你无缘无故的背负罪名,”教导主任铁青着一张脸,他强硬地把纸笔塞进平头男生的手里,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给我写!”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平头男生只能硬着头皮把纸条上的公式抄了一遍,可即便他故意将那个字写的怪模怪样,可习惯性的笔触和停顿之处还是与纸条上的字迹完全相同。
教导主任拿着他写的东西恼怒道,“长本事了啊?!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竟然注意写纸条诬陷同学作弊。”
“现在立马给我打电话,叫家长!”
对于还处在学校的学生而言,或许叫家长是一件非常令他们恐惧的事情了。
平头男生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害怕的哭出了声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要打电话,不要叫家长,我求求你了。”
但教导主任对他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每个人都要为他犯下的错误负责。”
“哇……”平头男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不是故意要陷害桑嘉木的,一切全部都是梁霄让我们做的,他让我们给桑嘉木一点教训,要不然我们和桑嘉木无怨无仇的,干嘛要陷害他啊?”
“而且就凭我们两个,也根本没有办法偷到卷子的答案,答案是梁霄给我们……”
“住嘴!”平头男生的一席话没有说完,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没有出声的校长却突然开了口,“谁允许你们这么胡说八道?污蔑了一个同学不够,还要污蔑另外一个吗?”
“这次我真的没有……”平头男生还试图解释,却已经被教导主任捂着嘴巴给拉出去了。
“桑嘉木同学是吧?”校长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装做和蔼可亲的模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诬陷你的同学已经被抓住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说好不好?”
季青临心下了然,果然官大一头压死人,就连校长也忌惮梁父警察局长的身份。
不过……对方现在确实能随随便便把他摁死,他不着急。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好,”季青临很是乖巧的点头应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行,走吧走吧,”校长依旧面容和蔼,“这件事情啊,学校会给予你补偿的,还希望桑嘉木同学回去以后继续努力学习。”
原主是在物理考试刚刚开始十分钟的时候被带到办公室的,如今事情被解决后距离考试结束也没过太久,因为第二天是周末要放假,所以教室里还有许多同学在整理着书包。
钟思源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他的书包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但他却没有选择回家,而是一直等待着自己的同桌。
这次考试的座位是按学号分的,他没有和同桌分到一个考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说好像是因为同桌作弊被抓了。
他那么厉害的同桌,怎么可能会考试作弊呢?
他不信,所以他等在这里,想要得到一个答复。
季青临从门口一路走到自己的座位,耳边全是窃窃私语,似乎是因为他“考试作弊”的事情已经被大肆宣扬了出来,同学们看到他以后讨论的全都是有关于此。
“怪不得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原来都是靠作弊来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他平常也不和别人说话,还以为只是社恐,谁知道人家心里其实憋着这么大的事。”
“你们有点过分了吧?老师都还没有说桑嘉木究竟是不是作弊了你们就开始贷款骂人了?桑嘉木的平时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
“我也觉得,大家还是不要听风就是雨,具体情况如何还是等班主任来宣布吧。”
教室里有诋毁的声音,也有帮忙说话的声音,但季青临却好像全然都没有听到一样,只自顾自地将所有的课本都装进了书包里。
毕竟原主是自闭症患者,他最好还是少说话为妙。
之前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还可以解释说是因为被逼急了,才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但如果其余的时候也和刚才一样的话,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轰动了。
更何况,季青临觉得自己也没有和这些同班同学说话的必要,原主的愿望其中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够参加高考,像正常人一样念大学。
他从来没有上过学,对课本上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花费多长的时间才可以将这些知识点融会贯通,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半月,他的时间其实挺赶的。
将自己需要的东西装好,季青临便打算回家了。
“同桌!?”
钟思源忽然拉住了季青临的校服下摆,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的神情,“你为什么不理我?”
明明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同桌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了,同桌看到他还会笑,怎么突然考了一场试回来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呢?
季青临低头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冷冷的吐露出两个字来,“松开。”
“什么?”钟思源满脸茫然,他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眼睛里的光芒在一瞬间暗淡了许多,“同桌,你变了。”
季青临实在是不想和钟思源继续纠缠,但见对方当然一副听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的样子,便也只能动手了。
他伸手捏在了钟思源的手腕上,钟思源吃痛,立马将手给缩了回去。
季青临趁机转身离开。
钟思源揉着酸痛的手腕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好不容易才稍稍软化了的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冰坨坨?
“同桌……我好疼……”钟思源试图撒娇,可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季青临早已经走的不见人影了。
“桑嘉木!你太过分了!”钟思源生气地喊了一声,撅着嘴巴,满脸不开心的走向了高二的教学楼。
因为高二年级最后一门考试考的是文理综,时间要比他们高一的多半个小时,此时考试还未曾结束,离放学还需要一段时间。
钟思源背着书包委屈巴巴的等在了梁霄的教室门口。
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他冷若冰霜,他现在实在是太难过了,他必须要找梁霄倾诉一下才行。
桑国富的钱被小三卷走后他们就从市中心的大平层般到了城中村里来住,这里鱼龙混杂。
老旧的城区,因为前两天才下过雨,地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季青临踩过一地的泥泞,寻着原主的记忆来到了一处完全不能称之为家的房子门口。
门上没有挂锁,应该是桑国富已经回来了。
季青临推开门,一只脚还没有迈进去,一个用空了的易拉罐便冲着季青临的门面重重的砸了过来。
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愤怒又暴虐的男音,“你个小兔崽子,也不看看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你是不是想要饿死老子?!”

第25章
季青临眼疾手快的躲过直冲他面门而来的易拉罐, 罐子“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椅子拖拉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喝的醉气熏熏, 人高马大的男人晃晃悠悠的冲着季青临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洗过,种种污渍粘在上面,使得完全看不清楚衣裳原本的颜色。
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一样顶在头上,里面甚至还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 满脸胡子拉碴,比那无处可去, 不得不睡在桥洞里的流浪汉还要邋遢上几分。
他一边拖着椅子往季青临的方向走,口中还不断地输出了一连串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个小贱货,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倒不如跟你那个嫌贫爱富的娘一块死在外面算了, 还回来干什么?”
“老子饿了,你不知道吗?!”
“老子打你你还敢躲你,简直是长本事了, 念了几天的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看老子他娘的不打死你!”
男人见自己刚才扔过来的易拉罐没有砸中季青临,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愤怒,直接站起身拖着自己身下的那把木制椅子砸了过来。
椅子被男人抡起在半空中, 响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如此暴躁,满嘴污言秽语,极尽恶毒的诅咒着季青临的人,竟然就是原主桑嘉木的亲生父亲桑国富。
他本人自私又天真,曾经无数次的以为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愿意跟着他一个糟老头子是因为看上了他这个人,结果到头来不仅被骗走了所有的钱, 就连疼爱有加的小儿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不仅如此,他还懦弱又无能, 小三卷着钱跑了他不敢去找,工地发不起工资,工人们来找他闹,他躲着不敢出门,该他的责任承担不起来,整日里只知道嗜酒打牌,还妄想在牌桌上把被骗走的钱给赢回来。
在外人面前畏畏缩缩,怂的一批,却将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全部发泄到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的亲生儿子身上。
欺软怕硬这个词的含义,简直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倘若桑国富手里的这把椅子当真砸在了季青临的身上,恐怕他不死也要受重伤。
剧情里,桑嘉木就是这样活生生的被桑国富砸断了尾椎骨,导致了下半身的瘫痪。
十六岁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老子打死你!”
就在桑国富怒骂着即将要把椅子砸到季青临头上的一瞬间,他迅速的弯腰闪身躲过,随后一把扯下背在背上的书包带子,勾起椅子腿,将椅子给甩了回去。
“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声骤然间响起,桑国富整个人仰躺在地,宽大的椅子面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头顶,又在落下来的时候磕到了鼻子。
剧烈的疼痛当中,深红色的液体糊了桑国富满脸,渗进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的胡须里,变成令人作呕的黑褐色。
桑国富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脑子也在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好像变成了好几重。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强烈的眩晕感却让他爬了一半后又重重的栽了下去。
本就被撞到的鼻子再一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眨眼间血流如注。
桑国富简直都要气疯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任由打骂,从不还嘴也从不还口,宛如哑巴一样的儿子,竟然会有一天如此剧烈的反抗自己。
或许是被季青临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刺激到了,也或许是桑嘉木的弱小和沉默深入桑国富的内心,让他觉得季青临并不会有那个胆子继续反抗下去。
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汹涌不断的鼻血,桑国富再一次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因为长久的熬夜打牌使得他的瞳仁中出现了无数的红血丝,使得他此时看起来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猩红的眼眸里充斥着狠戾和阴鸷。
“你个狗娘养的玩意儿还敢还手!反了天了你了?!”
“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嘴里咒骂的话语越发的狠毒,桑国富从自己喝过的酒瓶子里挑出来一只,又试图对季青临下手。
季青临眉头微微皱了皱,看来桑国富刚才是还不够疼,否则也不会没有吸取到教训。
他整个身体迅速的窜上前去,一只苍白而又带着些许伤痕的手掌宛若闪电般按在了桑国富的手腕上。
在桑国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拉着他的手腕往下用力一掰。
伴随着一道十分清脆的“咔嚓”声响,桑国富的整只手腕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道一样,软塌塌的耷拉了下来。
于此同时,他拿来想要砸季青临的酒瓶子也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手腕活生生被掰断的痛苦使得桑国富再次放声哀嚎了起来,可那一声急促的尖叫还未来得及完全从喉咙处发出,他被掰断的手腕就被季青临捏在手里用力的往后扯了一下。
桑国富身体下意识的往前踉跄了两步,季青临紧随其后曲腿一膝盖重重的顶在了他的肚子上。
喝了太多酒的肚子圆圆的鼓起,在如此用力的撞击下,桑国富忍不住一阵反胃,被装在肚子里的酒也随之涌了上来,被他吐出了一大半。
季青临很是嫌弃的退开,毕竟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辣眼睛了。
但是在退开之前,季青临右腿抬起,在桑国富弓着腰呕吐之时用力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于是丝毫没有意外的,桑国富摔了下去。
地面上不仅有他刚才的呕吐物,还有之前被摔碎的酒瓶子,玻璃碎片在桑国富摔下去的时候穿透衣服扎进了他身上的皮肤,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又和满地的污秽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难闻味道。
桑国富悄无声息的躺在一堆脏污当中,鲜血在酒水的作用下迅速扩散,便显得他躺的那一片都是血红的颜色,景象看起来惨烈极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犯杀了人以后的凶案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猝不及防,等8888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的时候,桑国富已经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完全失去意识了。
他大叫了一声,语调中全是恐惧,“宿主你在干什么啊?”
“这是现代社会,是有法律的存在的,杀了人是要坐牢的呀,怎么办啊,呜呜呜……”
他尚且还在为自家宿主上个世界拿了S级评分的事情沾沾自喜,结果转眼间,他家宿主就要把自己给搞到局子里去。
而且这个世界的桑嘉木还指望着宿主能够成为人民警察,把那个杀害了好几名流浪汉的变态杀手给抓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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